大厅里的那些变异生物个个都双眼赤红,喘着粗气盯着他们,拼命地撞击着关住它们的玻璃器皿,眼看就要冲出来了。可是奇怪的是,这次智脑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感觉到喻名盛走过来站在了她的身后,她松开门把手惊恐万分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喻名盛的脸色头一次变得这么沉重,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恐怕不好解决。
“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个暗室。
温锦怎么可能待在原地,她一直在担任它们的饲养员,这么久以来,除了喻名盛就是跟它们相处的时间最长了,它们虽然形态可怖,可是内心却都纯真的像个孩子。可是现在除了水箱里的人鱼,别的东西神智看起来已经不清楚了。她跑到水箱那里,看着在水中翻滚的小人鱼有些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人鱼尾巴重重地抽打着水花,痛苦的说:“不知道……脑袋……难受……想杀了他……”
听到它断断续续的话语,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问道:“杀了谁?”
“带给……我们痛……苦的人。”
这边的喻名盛看到本来应该沉睡的亚当居然苏醒了过来,他的胳膊还被吊着,本来垂下的头听到动静后微微抬了起来。
“是你干的?”喻名盛问到。
亚当那双碧波般的眼眸此时却如死水般沉寂,他看着不远处的喻名盛说:“我说过的,你是困不住我的。”
“哦?”喻名盛看起来并不惊慌,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的整个智能系统已经被我破坏,外面的那些生物要不了多久便会冲破牢笼,它们心中对你的仇恨已经被我唤醒,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撕碎。”
“你既然如此厉害,”喻名盛走近两步将他的锁链拉低了些,“那么怎么挣脱不了这个锁链呢?”
亚当眼里起了些波澜,却没有说话。
“你知道的吧,这个锁链和你颅内的核心是连在一起的。”喻名盛将嘴巴里的烟头拿下,在他的胳膊上捻了捻,“可是我不想这么做,毕竟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将你研究出来,不是为了弄死你的。”
亚当对烫在他身上的烟头毫不在意,那点烫伤和疼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只需要数十秒的时间他就可以恢复如初。
“我不会任你宰割的。”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把握。”
亚当突然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说:“你的一条命换我的自由,如何?”
“不怎么样,”喻名盛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的命,你的自由,都是我的。”
“好吧,谈判失败。”亚当话音一落,大厅处就响起了“砰砰砰”玻璃碎裂的声音,“哦,对了,现在你基地的门已经被我锁死了,你的手下都进不来了。”
躲在门外的温锦本来是想冲进来的,看到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好躲在门后见机行事。看着对峙的两人,温锦突然生出一丝感叹,不愧是喻教授自己打造出来的生物,性格跟他一样恶劣呢。
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她正想着,扭头一看,玻璃器皿已经震碎,数十个变异生物有的爬有的跑有的滚着向这边进攻。
那个滚的……就是那条小人鱼了。它因为本来是水生动物,没有腿,在陆地上无法行走,只能打着滚过来。在这样一种紧张的气氛里,硬生生的把她逗笑了。
它们的目标不是她,鱼贯而入冲进了暗室。温锦一把将小人鱼捞了起来。
“你凑什么热闹?”
小人鱼红着眼在她怀里乱扭,说道:“我也要去杀了他。”
“行了吧,就你这连腿都没有的进去就是个炮灰的命。”
“那我也要去!”
“不许去!”温锦严肃地说道,“你之前不是很怕他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勇敢了。”
“不知道呀,”小人鱼刚会说话不久,嗓音里带了点小孩子的娇憨,“就是突然感觉就不那么怕了。”
温锦抱着它往里看了看,“再看看怕不怕?”
喻名盛这时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mg45.56mm口径的机枪,潇洒地玩了个手花然后上膛对着冲进来的生物一顿扫射,各种颜色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断肢碎肉也飞得到处都是。
清扫完这一切,喻名盛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血点,“啧”了一声。
“怕……”小人鱼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不敢再看。
温锦拍了拍它的尾巴,以示安抚。
喻名盛转过身来对亚当说:“这么说来,前几天它们的突然进化跟你有关了?”
亚当那双碧绿狭长的眼眸轻轻一弯,“当然,包括那个女孩……”
突然听到提起了自己,温锦一愣。
“你做了什么?”
“sexpheromone你应该不陌生吧。”
“性信息素?”sexpheromone指进行两性生活的动物,为互相识别而释放出的物质,通过此种物质可使雌、雄接近,并导致交尾。一般多是被动的雌性分泌散发性信息素,诱引主动的雄性产生性兴奋,但也有由雄性分泌的种类。哺乳类也有性信息素,现正进行着生物学和化学方面的研究。已知有许多例子证明配偶行为是与复数的信息素有关。已知异种动物间,它们的性信息素化学结构都是相同的。
喻名盛这才终于明白了温锦的反常,亚当在促使外面生物变异的同时,在自己身上也做了手脚。
按说当今人类的进化,犁鼻器这个器官早已经蜕化,对信息素的标记已经很微乎其微了。可是温锦属于变异过的生物,亚当促使她的犁鼻器进行了二次发育,让负责性行为与内分泌的下丘脑开始活化。
门后的一人一鱼都听的一头雾水,“费洛蒙?什么东西?”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温锦终于知道了自己行为的反常是有原因的,她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就说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花痴又白痴,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
在喻名盛思考的时间,亚当开始缓缓地抬起了胳膊,用力一扯,锁链应声而碎,成了一堆粉末,可是他什么异常都没有。
喻名盛本来已经云淡风轻的脸又开始凝重起来,这最后一道防护手段居然也困不住他了。
亚当面带笑容,赤着脚踩着断肢碎肉一步步走过来,“我的造父,您的命和我的自由,现在都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