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野停在谢星舟唇边,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他像是没听懂似的,欺着谢星舟再次吻上去,含糊着笑了一声,“才搬进来几天就想搬走,住得不习惯?”
江穆野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但衔住谢星舟嘴唇时却是用咬的,吻得又急又切。
谢星舟痛得打颤,挣扎着去推压着他的沉重的肩膀。
江穆野却单手捞起他的腰,抱着他转了一圈,把他托起来放在了刻台上。
谢星舟被迫以一种羞耻的姿势压在红木雕刻板的刻像上,他意识到这一行为,挣扎得更加厉害。
江穆野知道谢星舟又在宝贝身下的这个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却顾不得什么破板子,大手死死压住谢星舟的腿,不让谢星舟挣脱开。
谢星舟身量单薄,和常年打篮球的江穆野比起来力量悬殊,终是被死死禁锢住动弹不得。
放在刻台上的几把刻刀被两人扫落在地,发出“叮铃咣当”的声响。
谢星舟被迫仰着头,他脖子酸疼僵硬,舌根更是痛得厉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嘶――”江穆野心头燥得厉害,压着谢星舟欺负了不知多久后,不慎被谢星舟咬了一口。
他轻嘶一声退开,扔了,看不上吗?”
江穆野哽住,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半晌,他才沉声嘴硬道:“看你刻得辛苦,可怜你而已。”
“可怜我。”谢星舟声音淡淡的,奋力推开江穆野,翻身坐起来。
江穆野被推倒在一旁,随即想要起身,被谢星舟摁住胸口。
谢星舟压着他,微微俯身看着他。
“你一开始和我在一起,不也是可怜我吗?”谢星舟伸手碰了碰耳垂上结的痂,讽刺地对江穆野笑。
江穆野拽住谢星舟的手腕,不让他碰。
谢星舟却又说:“你以为取了这颗痣,我和苏阮就不像了吗?我们都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江穆野冷着脸静静听着,不说话。
谢星舟看他这副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的黑绳上。
他边伸出手想要再次去勾,边问江穆野:“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爱上……”
“行了!”江穆野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江穆野脸色沉得可怕,他猛地推开谢星舟,翻身坐起来,怒气冲冲地下床,冷笑一声道:“不就是要搬走,行,我同意了,现在就他妈搬!”
谢星舟被推得晃荡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收回手,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江穆野。
很快,江穆野就把谢星舟的行李箱翻了出来,“砰――”的一声扔在床边,大声:“收拾行李,滚!”
“好。”谢星舟也听话,动作利落地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地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
他才搬过来几天,衣服都还没怎么动过,而且他的生活用品不多,很快就全搬进了箱子里,他又继续蹲在箱子旁边收拾。
江穆野则抱着手倚在卧室门口,冷眼看着他,只是胸口起伏的幅度有些大,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谢星舟收拾好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走到玄关门口,他停下来,转身见江穆野一直跟在他身后,气压极低。
谢星舟环顾公寓一周,冲江穆野平静地笑了笑:“画室对面的地标塔我南|风的确很喜欢,谢谢。不过画室里的东西,我现在还带不走,过几天会找人来搬,你平时不要进去……”
“谢星舟,这他妈是我家!”江穆野咬牙打断他,怒火攻心道,“我他妈想进哪儿进哪儿!”
就因为地标塔正对着画室,谢星舟喜欢,江穆野才花大价钱连夜找人装修,只为了哄谢星舟住进来。
现在谢星舟不过住了几天,像在逗他玩儿似的说走就走――或许谢星舟根本看不上什么画室,江穆野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像个傻逼。
“我知道。”谢星舟低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江穆野不懂艺术,也不感兴趣,想必没事不会进去,他何必再叮嘱江穆野,给双方找不痛快呢。
谢星舟不再多说,拉着行李箱转身。
他刚转过头,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摔门声,甚至惊动门锁的报警器,发出一阵阵急促又难听的警报声。
还有江穆野带着不屑的骂声:“放心,你那些破画,我他妈不感兴趣!”
门锁的警报声停了,谢星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终于解脱了。
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感渐渐袭上来,他不禁吐出一口浊气,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箱走了。
……
门被砸得发出震颤,江穆野的指尖也同样摔得发麻。
不过就是一个谢星舟,一个从来都对他死心塌地的谢星舟,居然有一天也会说出分手的话。
他怎么敢的?
江穆野冷笑了一声,反手将玄关木柜上的摆件扫到了地上。
陶瓷做的工艺品碎了一地,江穆野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靠在门背后喘气。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断在眼前闪现――谢星舟在他身下挣扎的样子,谢星舟说分手的样子,谢星舟笑的样子,还有谢星舟勾着那块凉白的玉激他的样子……
江穆野用力把脖子上的玉扯了下来――不过就是一块刻了一半的残次品,能证明什么?证明他爱上谢星舟了吗?笑话。
江穆野冷笑一声,猛地把手里的玉扔出去,砸在了墙上。
玉盘本就不大,在墙面上反弹后跳开,不知落进哪个角落不见了。
至此,江穆野才算彻底出了这口恶气,从门板上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冲澡。
好在之前的房子没有租出去,谢星舟当晚就添置了生活用品,重新住了进去。
第二天,他就去一品书屋报道了。
“于泽哥。”谢星舟系着一品书屋的围裙,和段季泽站在一起。
刚改了口叫起来不太习惯,但其中的那个“哥”字,却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段季泽冲他点点头,笑道:“麻烦你了,店里的活不多,你只需要取书架整理整理书籍就好,顺便也可以看看自己想看的书。”
“好。”谢星舟接过段季泽手里装书的推车,独自去书架旁,将客人看完的书一一按照编号放回原位。
“谢学长。”
谢星舟正认真摆着书,便感觉腰侧被人摸了一把,他警惕地转过身,对上韩瑞平憨笑的眼睛。
“你好。”谢星舟顾着店里的形象,不动声色地退开,冲他点了点头。
韩瑞平很热情,伸手想去拿谢星舟手里的书,说:“谢学长,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是客人。”谢星舟躲开。
韩瑞平又笑了一下,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他说:“我听说谢学长你从校队辞职了?”
谢星舟:“嗯。”
“那我现在可以加学长的微信了吗?之前怕我为了进校队拉关系,现在应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韩瑞平急切道。
谢星舟将面前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尽收眼底,他冷淡地回绝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加微信的习惯。”
“为什么?”韩瑞平脸色顿时变得不好,他追着谢星舟问,“你已经不是校队的了,为什么不加我?是看不上我吗?”
谢星舟不理会他,转身继续摆书。
韩瑞平却猛地从背后抓住谢星舟的手腕,几乎半搂住他,笑吟吟地说:“学长,大家都是同类人,咱们这圈子玩儿得这么开,你装什么啊?”
“放开!”谢星舟一阵恶寒,手肘朝身后人的腹部击去。
韩瑞平侧身躲开,被谢星舟此举激怒,他更加用力地抓着谢星舟不放。
“星舟。”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段季泽从书架尽头走过来。
谢星舟浑身一震,扭头看向来人,他的眼眶霎时发红,连和韩瑞平对抗的事情都忘了。
段季泽径直走到两人身边,他抬手将韩瑞平的手腕扯开,把谢星舟护在身后,对韩瑞平道:“这位客人,请不要对我的店员动手动脚,店里有监控,我随时会报警。”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学长摆书。”韩瑞平随即松开手,装作无害的样子。
段季泽态度强硬,继续道:“前台监控已经把你刚刚的行为记录了下来,即便报警立不了案,但你作为洛大的学生,想必也不想被自己的老师或者是同学看见吧?”
“你……”韩瑞平脸色霎时变红,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在找监控。
段季泽便指了指他后方的头的是谢星舟,宋姨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但还没记住名字。
“他搬出去了,以后不用再做他的饭。”江穆野脚步顿住,脸色霎时黑了一个度,声音也冷下来。
“哦,好。”
宋姨察觉到江穆野情绪低沉,便不敢再多问,只是把刚刚捡到的玉拿出来,说:“小野,这么贵重的东西,别弄丢了。”
江穆野冷冷扫了一眼,片刻后,他接过玉,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在宋姨惋惜的眼神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随着玉敲击桶底发出的闷声,江穆野不屑道:“贵重?不过是一个我不想要了的垃圾而已。”
再贵重的东西,把他惹急了都没有好下场。
玉是,谢星舟同样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江穆野:本人作死副本已开启,欢迎各位围观[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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