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世界似乎格外温柔可爱,谢寒笙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世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事。
他眼底不禁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想起那日在地火洞中的心境,滚烫的地火奔涌而来,炙热的气息烘烤着他们,他当时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拼死也要保护好她。
现在想来,当时心境是——守护。
以我此身,尽我所能,护她周全。
这苍生与她,他都想好好护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顾言溪伸手在他面上晃了晃。
“和你说话怎么都不回应?”她好笑道。
谢寒笙回过神看她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我,猜猜咱们这是到哪了?”顾言溪指着前面不远处。
青黑色城墙绵延千里,暗红色的城门大开,行人、马车自城门有序通过,城墙之上,身穿白衣的修士与身穿铠甲的士兵在职守。
“映南城”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恭喜你,到家了。”顾言溪扬起笑容道。
逆鳞
谢寒笙想起了之前两人在山洞中的约定。
他垂下眼眸,淡淡的应道:“嗯。”
“那我就回去了。”顾言溪转身摆摆手道。
谢寒笙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忙道:“等一下。”
“嗯?”
顾言溪回头纳闷的看着他:“干什么?”
“既然来了映南城,不如随我进城歇息几日,再回去。”
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顾言溪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不了,宗门里有一堆事等着我,我还得从纪尘关那个鳖犊子手里赢回我的家当,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了。”
她转身就走,留谢寒笙一个人驻留在原地,他按捺住心绪,转身向映南城走去。
可一路走,他心中忍不住升起莫名的希冀。
要是她……能叫住自己就好了。
已至映南城城下,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他停下了脚步。
“她没叫我,要不,我……叫住她?”他挑了挑眉想到。
“顾……”
他回过身,苍凉的古道行人络绎不绝,可竟然没有他熟悉的身影。
“顾言溪?”
他向她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四下都不见她的身影。
走得这么快吗?他觉得好笑。随即觉察不对,四周没有灵力波动,她没使用灵力,应该没走远。
怎么回事?去哪了?
……
顾言溪靠在一株参天的古树后面,白着脸喘息着,胸口的烦闷之意挥之不去,隐隐还有血腥气返上来。
想必是之前的内伤没调理好,被地火的热气灼伤之后又连日奔波,让她伤势加重。
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枚药丸咽下,闭了闭眼,心道:这次回凌虚宗她要好好给自己放个假,谁也被想剥削她干活!
“顾言溪?!”
她一睁眼就见到谢寒笙奔到她面前,一把扶住她。
这人不是都进城了吗?
“你怎么了?!”他抓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
“没……”她站直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刚想说没事,她吃药了,许是她刚才起的太急,还没说完,压在胸口的血先吐了出来。
谢寒笙脸色倏地一白。
这一口血吐出来,顾言溪顿时觉得胸口的烦闷之意减轻了不少,她正欲将嘴角的血迹拭去,谢寒笙一把将她打横拦腰抱起就往映南城走。
“你等等!放我下来,我没事了,已经吃过药了。”顾言溪在他怀中挣扎道。
谢寒笙神色冷得好似覆了一层冰,神色难掩焦急,他语气不善道:“我问你意见了吗?”
映南城的守城之人明显是认识他,当即迎了出来,正欲行礼,见他怀中抱了一女子神色焦急,不免愣了一下。
“少城主,这位……”
谢寒笙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顾言溪躺在距城门最近的营帐中,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医者为她诊完脉之后恭声对谢寒笙道:“少城主,这位姑娘受了些许内伤,伤的不重,待卑职开药给这位姑娘服下,再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好,有劳木先生了。”谢寒笙起身行礼道。
木臣之微微颔首回礼,便起身去煎药。
顾言溪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着,谢寒笙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药煎好了,顾言溪觑着谢寒笙的神色一口气将一碗药一饮而尽,然后趁谢寒笙不注意便要下床。
谢寒笙一掀眼皮抬手按住她,冷冷道:“静养。”
“……”
顾言溪干笑道:“谢公子,那位大夫都说了没啥事,我慢点走回凌虚宗静养也一样。”
谢寒笙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顾言溪见有门,凑了过来再接再厉道:“主要我回凌虚宗有正事,我还得回去走剧情,那可是大事。”
谢寒笙随意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翻开起来,神色平静,语气却是不容置喙道:“回去躺着。”
顾言溪:“……”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谢寒笙不为所动,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