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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天色蒙蒙亮,屋中方燃了不到一刻的油灯熄灭,房门打开,一身形挺拔的男子自屋里出来,肩上挎着一个包袱。

  秦胥轻轻讲房门关上,下了台阶,终是不舍,转身回眸,目光看的却是隔壁黑漆漆的屋子及禁闭的房门。

  一夜过去,师妹她还生他的气,不愿送别。

  秦胥依依不舍收回目光,闭了闭眼,转身继续前行。

  舍不得也要走,他若再不回去,秦家就要易主了。

  想起秦家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宗族,秦胥眼中充斥着冷意。

  他只能在心里与心爱的小姑娘道别:师妹,等着我。

  秦胥一路不曾回头,直至走到山门处,大门是开着的。

  提着灯笼站在那里的纤弱身影令他惊愕,“瑶儿?”

  月瑶将手上的灯笼提了提,瞪着他,撅嘴抱怨,“师兄起晚了,我在这里等了许久。”

  蒙蒙天色与少女手上灯笼的亮光足够他看清楚她的不满。

  而这一刻,他只觉得心中涌着一股暖流,先前的坚持不堪一击。

  瞧他傻愣着不动,月瑶将灯笼往地上一放,上前两步,抓起他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师兄,我这可是与私奔,迟了会被爹与师叔抓回去的,慢吞吞的……”

  秦胥一言不发任她拽着走下石阶,行至山脚,有一人两马在哪里候着他。

  那人是他的随从,从禹州而来,昨日傍晚来的。

  “主子。”

  秦胥看了眼随从,而后侧身与月瑶面对面,天色渐明,他定定看着她。

  “瑶儿,若与我一同下山,会遇许多危险,怕不怕'?”

  月瑶撇了撇嘴,不想回答他这种愚蠢问题。

  松开了秦胥的手,月瑶走到白马面前,摸了摸马脸,马儿似是能感知她的善意,应和吹鼻。

  “乖马儿。”她赞了一声,利落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向含笑的秦胥,不耐地轻哼,“哼,走不走,这里只有两匹马。”

  言外之意是,只有两匹马,她选了白马,若秦胥还要发呆,她便要先行一步,叫秦胥与那壮实的随从共乘一匹马。

  秦胥看着她,摇头失笑,提气一跃,稳稳坐上了马背,圈她入怀。

  随从很有眼力见,赶忙将缰绳递给秦胥。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三人骑两马,很快隐没在了林间小道之中。

  山门处,两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将一切看在眼里。

  “师兄,瑶儿随胥儿下山了。”清玄子意味深长道。

  天机子叹道,“天意如此,拦也拦不住的,我虽能窥得天机,却无法左右命运,可我终究超脱不得俗尘,可怜我的女儿及外孙女……”

  “外孙女?”清玄子微愣后笑道,“师兄怕是魔怔了,瑶儿与胥儿还未成亲,哪里来的女儿……”

  话到此处忽然顿住,清玄子震惊得睁大眼。

  “这……师兄、算出瑶儿会有一个女儿……”

  怎会不吃惊,师兄他是清源山百年来再出的唯一一个可窥天机之人。

  天机子望着远方,怅然叹道,“瑶儿此行,兴许与我便是永别了,我拿可怜的外孙女命里有难破死劫,红颜薄命呐。”

  “师兄……”

  饶是镇定如清玄子,却也听得心惊胆战。

  在清玄子欲开口细问时,天机子又道,“师弟,随我来,我有事托付于。”

  ……

  十五年后。

  清源山已不复十多年前的热闹,这些年弟子陆陆续续离开,清玄子也很少收弟子了。

  近五年来,他一个弟子也未收过。

  是夜,清玄子独自立于院中,仰头看夜空,月明星稀,良辰美景。

  他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喃喃自语,“师兄,十五年了,吩咐的那些事儿我也做了,瑶儿还活着,至于小歌儿……唉,我以的名义收那小子为徒,他与小歌儿相遇了,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在天上可看到了……”

  无人应答,清玄子笑叹,“我终究是愚钝的,时至今日才明白师兄的用心,师兄啊,才是最叫人心疼的,以一己之命为瑶儿娘俩改命,遭了天谴尸骨无存……”

  “罢了罢了,既应了,一年后那丫头的生死劫,我倾尽毕生之力亦会助她破劫,保她安然无恙。”

  ……

  慕挽歌在清源山醒来已是三个月之后。

  醒过来时,她不知今夕何夕,屋里只有她一人,掀开被子,她蓦然僵住,盯着自个儿微隆的小腹发愣。

  “显怀了?”她难以置信,手轻颤着,抚上微隆的腹部。

  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与洛辰脩的孩子。

  此时,房门从外面被人轻轻推开,听到响动,她抬眼望去。

  来人踏入屋,便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洛辰脩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她,良久,大步流星奔直她面前,紧紧将她抱住。

  “阿挽……”

  “终于肯醒来了,知不知我这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了令慕挽歌心疼不不已。

  其实这几个月她是有感知的,能听到他的声音,听得清他与他说的话,也知每晚他便躺在她身侧,抱着入眠。

  他时刻守在她身边,每日喂她喝药,为她擦脸洗手,为她擦身,她的事,他亲力亲为,一刻也未松懈过。

  她昏睡时也知他的期盼,盼她睁眼。

  他求她醒来看他一眼。

  “对不起,让担心了……”她抬手抱住他劲瘦的腰,感受着来着他身上的温暖。

  他瞧着比她瘦得还要厉害,原本合身的长袍松垮垮的,她抱着他,能真切感受他的消瘦。

  洛辰脩紧紧抱着她,良久不曾开口,手臂轻颤,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像过去三个月里的大多数夜晚,梦里满心欢喜,醒来时她仍一动不动躺在他身边。

  他不说话,慕挽歌只得自个儿找话与他说。

  “我睡了多久?”

  此言一出,她感觉到洛辰脩手上的又紧了紧,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哑声开口了。

  “三个月……睡太久了……”

  三个月,他度日如年,却只能这样静静看着她,守着她,祈求她早日醒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的情景在梦里发生了许多回,醒来却只有失望。

  终于,她醒了。

  清玄子前辈与他说,她能否醒来要看她的造化,也许很快会醒,也许孩子降世时会醒,也可能会一直昏迷不醒,一辈子如此下去。

  慕挽歌所中之毒名为‘凝醉’,是毒王毒门之毒,乃阴寒之毒,若寻常人中毒,不出一刻便会身血液凝固,毒发身亡,但她不一样,若中毒之人是洛辰脩,那即便是清玄子也无能为力了。

  这也是慕挽歌所庆幸的,她替洛辰脩挡了毒针,还能有救,若是没能挡住,哪怕她医术精湛,恐怕也救不了他。

  还好……

  手轻抚微隆的小腹,心绪也变的柔和起来,再过几个月他们的孩子将出世。

  这个孩子是意外也是惊喜。

  一只大手覆住她的手背,与她一同轻抚,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温声道,“孩子很好,辛苦阿挽了。”

  慕挽歌浅浅一笑,她也觉得够辛苦的,如今这一大一小俨然成了她最在意的。

  生死攸关之际,不假思索想保护的是孩子的父亲,察觉中毒之时,最先想到的是护住肚子里的孩子,最后才到她自个儿。

  为了他们,她无论如何也得坚持住,活下来。

  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为了他们。

  如今孩子的父亲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她觉得安心了。

  “守着我三个月,脱不开身,朝中需要做决定的大事,多半也搁置了……”

  “洛王如何了?”

  “还有靳郁风与赫连凕,狄国可有臣服了……”

  洛辰脩耐心听她慢悠悠地问了一大堆,扬起嘴角,细细说给她听。

  “张家暗中与慕容谌勾结通敌,张皇后多年来仗着娘家势力谋害了许多皇嗣,张家倒了,张皇后被废,八皇子被册立为太子携六部打理政务,如今是太子监国。”

  慕挽歌眼眸动了动,随即释然笑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意,扶持八皇子上位。

  “那洛王呢?”她偏头笑问。

  洛辰脩无奈叹了一口气,抬手轻揉她的脑门,轻声道,“才醒来,莫要劳心费神想这些糟心事儿。”

  慕挽歌不赞同反驳他,“躺了三个月,身子麻木,脑子也麻木,再不动动脑子,我就真成废人了,以后养我啊,哼,都不做皇帝了,养得起吗!”

  洛辰脩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满,低笑接话,“即便不做皇帝,为夫也养得起和孩子的,阿挽莫要担心。”

  “……”

  他这是在转移注意力,她可不上当。

  最终,洛辰脩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实在是她瞪他的模样让他招架不住,只得举手告饶。

  “事败后,父王逃了,洛王府被抄家,张氏疯了,碧如带着她离京,据手底下人的来报,她们母女是被楚香寒接走了。”

  “师兄?”慕挽歌讶异,她记忆里的楚香寒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不曾想出乎意料做了一件善事。

  张家彻底垮了,张氏疯了,自小娇生惯养的洛碧如无依无靠活不下去的。

  不料楚香寒会这样做。

  洛辰脩轻叹,“是啊,楚香寒那样自私之人竟会对她们母女伸出援手,确实出乎意料,又或许是他良心发现,碧如终究是他唯一的妹妹。”

  慕挽歌笑了笑,此时与他想的一般无二,楚香寒将洛碧如带走确实出人意料,却也是人之常情,血浓于水,此乃事实。

  “那呢?若师兄不管洛碧如,也会管她,原先是打算如何安置她?”

  他是面冷心热,洛碧如不是他的亲妹妹,却也是表妹,他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楚香寒先出手了,他乐于成。

  洛辰脩沉吟,“因母亲求情,陛下未牵连洛家及洛王府无辜之人,张氏虽出自张家,但没有张皇后的野心及手段,对张家及父王所做之事毫不知情,陛下便网开一面,但她们母二人是无法在京中立足了……”

  所以他想的是将张氏母女送走,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洛辰脩所能做的只有这样,但被楚香寒做了。

  何乐而不为呢。

  “小七如今身在何处?”

  昏睡三个月醒来恍如隔世,她牵挂人和事不少,醒来自然是不想再睡的,便问他了。

  洛辰脩一一与她说了。

  风辞回京后便将七公主带去了风家堡,一个月前七公主才回了宫。

  关于风辞的还有一事,洛辰脩瞒着她。

  一个月前,也就是七公主回宫那日,风家赈灾有功且风辞在揭发九皇子和洛王阴谋一事上有功,皇恩浩荡封赏了风家,风堡主亲自入宫谢恩,却给儿子求了一门亲事。

  风堡主替风辞求的是五公主。

  废后之女,被皇帝厌弃的公主,风堡主替儿子求娶,而皇帝也答应了。

  这件事,洛辰脩不想慕挽歌知晓,若她知晓,以她与风辞的交情,必不会袖手旁观。

  说了七公主的事后,洛辰脩便未再说下去,静静拥着她,享受这静谧的温馨。

  站在门外的灵璧喜极而泣,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主子她终于醒了。

  片刻后,灵璧收住汹涌的心绪,双眼红红,进屋禀告。

  “王爷,太子又派人来了,护卫来报,此番太子亲自前来,此时便在山门外,您是否要去见一见?”

  洛辰脩面色不虞,不欲搭理的样子。

  慕挽歌轻声劝,“既是太子亲在前来,便去瞧一瞧,兴许是有急事,洛妃娘娘及小七还在宫里……”

  洛辰脩也只听得进去她的劝,虽有万般不舍,还是出去瞧了。

  待洛辰脩一走,灵璧再无顾忌,满心欢喜来到慕挽歌床前,声音暗哑哽咽。

  “主子……”

  慕挽歌含笑打趣,“哟,我家灵璧大美人儿这是要哭了啊,我瞧瞧可有雨带梨花的娇美。”

  灵璧顿时破涕为笑,抹了把眼角,在慕挽歌的示意下坐在床沿,陪她说话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