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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往后我年年都在你身边,好不好。……

  80,番外…

  结婚吗;

  这消息有些突然,办公室的姐姐们偶尔聊起婚姻,总是说一个女孩子最害怕的就是所托非人。

  她当然知道他是良人,但他们也刚重逢没有太久,她总觉得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让这段关系更稳健一点,毕竟以后两个人到底去哪里定居,去哪里发展还得从长计议,法国那边他要把控全局,她也不能总是让他来迁就

  她,每天都陪她在国内。

  见她不语,身边的人倒也没有强求,依旧俯身在那儿伸手过来摸她的头:“抱歉,是我唐突了。”

  佟闻漓怕他误会,忙解释道:“先生——”

  “我知道。阿漓不是不愿意,这事要从长计议的,等阿漓这边的工作稳定些,也等我再把法国那边的工作做一些交代,我们再考虑一下以后怎么定居,怎么两头能平衡,行不行。”

  他捏了捏她的脸,很轻易地就看透她在想什么。

  她还是有点害怕他们若即若离的关系,害怕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些鸿沟,也害怕山高水远的距离,所以在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还是少一些信心。

  她抬头,听他这样说到——

  “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往后年年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好不好?”

  她眼底莫名地染上一层水气,坐在高高的玄关柜上,只想把手高高地伸出去,勾到他的脖子上,什么也不想地往他怀里钻。

  他像是没料到她这个主动勾上来的拥抱这么热烈,身体当下微微往前趣趄,后又稳住再度稳住,伸手把她从冰冰凉凉的大理石台面上抱起来,让她跟只树懒一样地够在他身上,一边把她往客厅抱着走去,一边又笑着

  拍着她的背:“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个样子,有个什么事就要找个角落躲起来,是不是?”

  她点点头,自嘲自己就是一个没用的小废物,任由他抱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从她从未有过的高度去看脚下的路。

  他说他都会处理好的。

  除夕前的几天,佟闻漓陪先生回了一趟香港,他说带她去拜访一个长辈。

  “是您过去在香港的长辈吗?”

  他彼时坐在车里,摇摇头:“是我外祖父从前在法国的一个忘年交,香港人,早年去法国做生意。跟我外祖父认识的那会,我外祖父在皮鞋店当销售员,他在皮鞋店做学徒,我外祖父带他入的行,虽然两人还一起创

  过业,但他叫我外祖父一声师父,我呢叫他一声方伯伯。”

  “那他们曾经关系一定很好。”

  他笑着摇摇头:“水火不容。我外祖父做起生意来很顽固,也很专治,那个时候方伯伯去时装店学手艺,回来后想做变革和创新,我外祖父却认为经典的才是永恒的,两人多有不和就一拍两散了。后来我方伯伯倒是

  真拿了个设计的大奖,满心欢喜地去找我外祖父,可我外祖父还是当年那句话,经典的才是永恒的,方伯伯就气得跟他绝交了,并立志从此再也不踏进奢销服饰行业了。”

  “哈?”佟闻漓听完了这个故事,往前看了看司机屏幕前显示即将要到的导航,有些担心,“关系这么不好,那我们今天去是—”

  “不过我外祖父走后,他却是第一时间出来支持我。离开著销行业后,他像是跟我外祖父赌气,一头扎进了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过的房地产生意,全球各地的投资移民市场基本上都有他的影子,我能从皮特手上抢过来

  许多的那些项目,背后也都有这位伯伯不少的资金支持。这两年他退休了,住回香港了,作为晚辈,这不是快过年了,拜访一下。”

  “这位方伯伯这么好,那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也好多带一些礼物。”“还用你操这份心呢,都在后备箱呢。”

  两人说话间,车子就在一个马场附件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车停下来没多久,佟闻漓就看到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穿着气度都不凡的男人走过来,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大方挂着一块高奢披肩的包养得当的太太。

  见到他们大包小包地过来,两人连忙就迎面上来。

  佟闻漓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方太太就亲热地上来迎接:“这位就是louis常挂在嘴边的阿漓小姐咯,非常漂亮的哎。”

  佟闻漓受宠若惊,拿着东西在那儿叫着人:“方太太好。”

  “你怎么让人拿着东西跟你说话呢。”方伯伯走过来,帮着佟闻漓拿过手上的东西,“阿漓小姐别介意,我太太就是个自来熟的脾气。”

  “没关系,您叫我阿漓就可以的。”

  “好的阿漓,阿漓的广东话说的这么好。”“谢谢,我是广东人啦。”

  方伯伯爽朗地笑起来:“那就一点障碍都没有啦,你伯母听说你要来,还专门去学了普通话,这下好了,不用丢人了。”“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方太太埋怨方先生揭她短,而后又转头对关着后备箱的人说道,“这事要怪louis的,也不早点跟我讲阿漓也会讲广东话。”

  身后拿着东西的人过来,笑笑:“方太太,您跟她讲法语,也是没有关系的。”

  “是的,您跟我说什么话,我都没关系的。”佟闻漓笑笑。

  “实诚孩子,那我跟你讲越南语,难道你也会?”方太太开玩笑,随便一说。

  “她还真会。”先生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之后,来到她身边,手拢过她的肩头,“您贵人多忘事,伯母,我们从前在越南生活。”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老头子跟我说过的,卡斯蒂耶老先生让louis去东南亚锻炼来着。”

  “好了好了,进去聊,进去聊。”

  眼前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比佟闻漓想象中的要和蔼很多。

  中午虽然说是家常菜,但还是不远万里请来了法国一家私房菜的主厨,吃饭间隙,方伯伯和方太太都很随和,一直照顾佟闻漓。

  餐桌上气氛好起来后,不免就开始说一些过去的话题。

  “说起我那个师父啊——”方伯伯几杯洋酒下肚,脸色微微发红,这样称呼着卡斯蒂耶老先生的,“顽固、严厉、目中无人。”

  “你喝多了——”方太太要打断他。

  “我才喝了多少。”方伯伯挥挥手,“louis,不是我说你外祖父坏话,你说,你秉着良心说,他是不是这样一个人!”

  这头面容还算平淡一直没说话的louis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拿起来敬着对面的人,点点头,“您说的对。”

  “你看,连louis都这么觉得。我还记得过去,从前一起创业做鞋帽生意的时候,原来的一批鞋子没了里衬布,他让我去买,那年我们都还在小作坊里,下了好大一场封路雪,我去同行那儿借了些里衬布,打算开春了再给人送回去。他倒好,说什么都不肯用那一批里衬,说什么客户有严格的质量要求,我说就一个里衬,谁会发现啊,可他偏说不,说什么这代表了卡斯蒂耶家族的人品。我说卡斯蒂耶家族早就落寞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风烛残年!他从前只是个小鞋匠,如今说的好听一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鞋商。”

  “可他偏偏一个人走了十公里在风雪夜里从镇上靠自己人力担回来的,你说这个人,固执不固执。”

  “louis,我跟你说句不好听的,你说从商为人,不奸不诈,怎么能赚到快钱呢,我受不了他说的螺旋式的上升,投机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那儿做一些所谓复兴家族的事情了,可谁知道呢,倒是让他撞了运,秉着

  这个死脑筋在这行里混出来了。”

  “但我心里啊,总是咽不下这口气,总想跟他证明,师父不一定总是对的,徒弟说的不一定也都是歪门邪道。两人这口气吧,伛了一辈子,这不,伛着枢着,连个……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方伯伯酒后说起这

  个事,依旧多有感慨。

  “外祖父从前跟我多次谈起过您,他总说您有想法,人灵活,很有商业眼光。他说他从来就知道您能迅速起家,往后也一定纵横商场,没必要跟着他吃那些苦。”

  “我有什么啊。”方伯伯释然又无奈地笑笑:“师父还是师父,我哪怕赚到再多的钱,人们看到我的时候,总说富商某某某,不像师父,说起他的时候,总说他是卡斯蒂耶家族的老先生,身上依旧带着永不低头的贵

  气,他是值得被写进商业杂志和接受专访的传奇人物,更象征了一种品牌意志和精神,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我想,louis,这就是他的使命吧,所以当时我听闻他离世的消息,眼见他花心血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要拱手让人,我很难坐视不理,如今我看到你接过这把交椅,觉得他后继有人,我也放心了。只是这些年来,

  我因为一意孤行,鲜少有陪在他老人家身边,也很少来看你,louis,我还记得你小时候——”

  方伯伯又把眼神落在身边一直听她说话的佟闻漓身上,“阿漓,你晓得从前louis有多少调皮,他外祖父鱼缸里的鱼没少遭他毒手……”“方伯,您怎么提这事。”坐在佟闻漓身边的他难得因为小时候的丑事出言阻拦。“您说,您继续说。”佟闻漓拦住身边的人,想要听更多。

  “louis你没跟阿漓讲过你小时候的事啊。”方伯在那儿数落他们,“小两口还有隐瞒。”“方伯,您跟我讲吧,他不跟我讲的。”佟闻漓见势撒娇。

  “哈哈哈哈哈,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louis小时候乖,捞捞小鱼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听到过最大的事是,有一次,下大雨的夜里,家里停电,他跑去天台找到电井室修电闸,这可把他外祖父吓坏了,知道了之后

  足足罚他在房间里跪了三天,有这回事吧。”

  佟闻漓听到这儿,心里微微疑惑,她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依旧拿着刀叉,跟在那儿回忆儿时顽劣的事一样地说:“是有这回事,第一次知道外祖父这么凶。”“爱之深,责之切嘛。你说你也真是的,六七岁的孩子还知道电闸箱在哪里,还跑到天台去……”

  ……

  桌面上其乐融融,大家举杯庆祝着团聚。

  佟闻漓听方伯伯说,法国那边的市场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的,louis还是要多看着点,余孽未清,最怕残余势力攻其不备,卷土重来。“还有你和阿漓啊,好不容易在一起,要相互体谅,相互尊重,相互照顾。”

  长辈叮嘱,翻来覆去也都是那样一些祝福的话。

  午饭吃完,方伯伯建议说他们去马场里骑马散散心,佟闻漓表示自己不会骑马,方伯伯骄傲地说卡斯蒂耶老先生可是从前晒过louis的马术冠军的,让louis带她,保准没问题。

  louis迎她上马。

  午后温暖阳光洒下来,佟闻漓坐在马驹上,听着马蹄声踏踏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在高大身影遮盖的光线里,她轻轻地叫他:“louis.”

  “怎么叫我这个名字了。”他笑笑,驱马带她散步。

  “所以那天雨里修电闸,真的是你自己要去的吗?”

  她想了想,方伯伯说他大概还不过六七岁,六七岁的小孩子没有大人的教唆,怎么知道家里从来隐蔽的电闸箱在哪里呢。

  他却轻飘飘地说:“还在想这个事呢,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以后不会去雨天修电闸就行了。”

  佟闻漓点点头,没在问了。

  夜里,白日骑马震得她屁股疼的有些思想涣散。

  她迷迷糊糊地缩在被窝里,在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脑海里又出现了她今天去马场之前折回来拿包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方先生和方太太的对话。

  “你就真的没帮louis找找亲生父母?”

  “找了,他们不认,说孩子被收养了就是别人的了,他们断了这个念了。”“啊?那louis知道吗?”

  “唉,这孩子这么聪明,我能找到,他估计也早就知道了吧……”“这么说来,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先生如今也走了……”

  …·

  佟闻漓揉了揉眼腈,在黑夜里睁开眼,她想了想,其实出版社有一个外国文学的译文部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调去那里工作,如果顺利的话,大半年她都能去法国工作,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放权给一些他只是勉

  强能用的人了,也能像方伯伯说的那样,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盯着法国那边的生意盘子了。

  她又想起下午听到的关于他去修电闸的故事,又觉得心里堵着慌。

  她翻身的动作被身边的人发现了,他还没有睡,转过身来,搂过她:“怎么了?”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在黑得不见五指的夜里准确地找到他的脖子,把手勾上去,轻轻的,像一只奶奶的小猫咪一样那样说到:

  “先生,我们结婚吧。”

  “外祖父不在了,没关系,我会爱你的。”

  ……

  “往后我年年都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抱若她的手一愣

  他开口,声音微微发抖,搂她更紧些:“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