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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麻烦帮我包一束花。

  105、终章…

  处于21世纪的世界总是千变万化的。

  街角边上的那家照相馆开了许多年,老照相馆生意一直都不错,但今天却暂停营业了。据说是因为照相馆的老板接了重要的客人。

  摄影师在给人拍照,做完辅助工作的助理在那儿窃窃私语。

  “好幸福的一家四口啊。”

  “那位先生好有气质,身边的太太也好漂亮,天呐为什么两个小朋友也长得这么漂亮又可爱,”“这就是基因的伟大了,两个漂亮的人生的宝宝一定也是非常漂亮的。”

  “他们长得好像一幅画里的人,呜呜呜呜,摄影师说互相对望的时候他们眼里真的是带着笑意,原来相爱的人眼睛都是会说话的,根本不需要我们摄影师过多的指导。”“能来我们照相馆拍照的客人都是又有钱又有地位的,我好羡慕这个太太啊,简直人生赢家,先生又帅,举手投足之间看上去也好温桑体贴,还有两个配合着这么久拍照不哭也不闹的宝宝。”

  “行了行了,你们别在这儿说客人小话了。”主管过来抓人,“都没事干了是吗。”

  两小姑娘也不管主管说了什么,拉着主管说:“主管您快过来看,好养眼的一家四口。”

  本来来斥责他们的主管看到在那儿拍照的一家人,指责的话到了嘴边改成了:“啊,是。”

  “等会完了我问问经理,能不能授权我们作为客片展示,这么好看的照片一定能给我们招揽许多客人的。”主管这头打起了注意。

  等客人拍好照片后,主管把这个建议跟经理说了:“作为报酬我们可以不收取他们费用的……”

  她还没说完就被经理剜了一眼后打断:“想什么呢你,整个店关门就为服务这位主,你这会还让人把一家的照片放在我们这儿展出当招牌?你脑子呢?”

  主管被骂得狗血淋头地回来了。

  的确,整个店都关门了,那一定是很高规格的客人,这样的客人一定最注重自己的隐私了,怎么可能还会授权给他们照片呢。

  她的确是冲动了,但他们一家四口主要看上去实在是太幸福了,总觉得是大多人羡慕的憧憬的婚姻的样子。

  郎才女貌,财富自由,身体健康,子女乖巧。

  —

  全家福拍好后,先生打算让阿姨带着两个宝宝先回去。

  妹惠拍照片拍得太兴奋了,这会趴在他肩头上睡着了。哥哥倒是依旧背着个水杯,自言自语地走在前面。

  司机把车门打开,哥哥上车坐好,等着爸比把妹惠带上来的时候却发现是阿姨抱着妹惠上来的。

  哥哥连忙把脑袋递出去:“爸比妈咪你们又要偷偷出去玩吗?”

  “照顾好妹妹,别问这么多。”爸爸给儿童座椅上的哥哥系好安全带。

  哥哥见从爸爸这儿得不到回应,转头看向妈咪:“妈咪,你和爸比又要去约会吗?”

  “嗯哼,是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和爸比总是要去约会。”

  “啊,这个呀。”站在车外面的佟闻漓微微弯下腰来,伸手揩了一把哥哥的脸,“因为他是我老公呀。”

  “哥哥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妹患,不要耽误爸爸妈妈约会,可以做到吗?”爸爸这样问到。“可以!妹患醒了我带她去看动画片。”

  嗯,她醒了你就跟她说,爸比晚上回来给他拆finger叔叔寄过来的礼物。”“finger叔叔寄过来的礼物!”哥哥一听乌溜溜眼珠子发亮:“finger叔叔寄什么过来了?”

  说来也奇怪,finger跟这两个小朋友没见过几次,但他在他们心目中地位可高了,一提他就来精神。

  “你乖乖的不给爸爸妈妈任何一个人打电话,那我晚上回来就给你拆礼物,能做到吗?”

  “yes!sir!”

  小朋友遵守命令的一脸坚毅。

  车子开走之后,爸爸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转头过来无奈地笑笑:“终于是把这两个王八羔子送走了,走吧,我亲爱的太太,四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可不想再被打扰了。”

  佟闻漓挽上他的手:“每年的纪念日你都很铺张,今年能简朴点嘛。”

  “我哪里铺张了。”

  “第一年的时候你买了一个地皮给我,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要那那块地皮干什么?”“哦,还没卖啊。”他抬抬下巴,“可以啊我投资眼光到位运筹帷幄的太太,你晓得现在这地皮翻了几番不?”

  是,价格是翻了好几番,好多搞房地产的盯着这块地,知道使用权目前登记在她个人名下的时候都不知道来找过她多少次了。

  “你饶了我吧。趁现在价格高,你赶紧找人卖了,这烫手山芋我一天都握不住。”

  “还有第二年,易听笙,我只是说那个独立设计师的眼光还不错,但真的没有必要把她高薪挖过来给我当什么私人设计师,她都闲得发慌了。”

  “那你倒是派点活给她呗。”“再派活的话我一天三套也穿不过来了。”“衣服嘛,哪有人嫌弃衣服多的。不行的话你让她飞一趟西贡,给阮烟也搞几套,再不行,你不是也和那几个上海姐姐玩,也给他们搞几套……毕竟是高薪挖过来的。”

  “你也知道是高薪哦。那去年,去年你又去新西兰买房子。我只是说新西兰空气挺好的,可以短住一段时间,那我们也用不着在新西兰买房子吧。”“新西兰房价正好便宜,偶尔带宝宝们去度个假,自己家房子总是干净放心些。”

  他说的有理有据,不容辩解。

  “那今年呢,今年你准备买个什么?”

  “有家化妆品公司在出售股权……”

  “不要。”

  “时尚杂志的总编位置!”

  “不要。”

  “横街口最火的那家餐厅状元楼的老板娘?”

  “不要不要。”她连连摇头……

  “什么都不要,你可真难哄。”他单边眉头挑挑,牵起她的手,“走了。”“干什么去。”

  “偷偷背着哥哥和妹惠吃蛋糕去。”

  “哇,你有蛋糕吃也不叫他们,你真是个坏爸比。”

  “我不舍得给他们吃,从法国空运过来的,专门给老婆买的。”“那我真是独一份宠爱,那我晚点吃完蛋糕后要是被妹患闻出味道来了怎么办?”

  “她这味道都能闻出来?”

  嗯呐,妹惠鼻子比来福还要灵。”

  “没事,这不是有finger寄过来的礼物嘛?哄一哄就好了。”说起finger,他最近这几年安保公司做的倒是意外的好。上次见面,他西装革履一副生意人派头,佟闻漓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在她假想里,他可能能尝试的职业有很多,但怎么样也不会是成为带着点商务风的派头的一个生意人。她总觉得finger不够八面玲珑,不够能言善道,在要靠自己打拼的名利场里会吃瘪。

  先生却说他室不意外。

  人是会变的,finger只是在尝试各种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他那样一个一旦定下目标就会用去执行的人,从前能做好一个保镖,往后也是能做好一个商人的。

  佟闻漓依旧是带着观望的。

  互联网开始普及之后,阮烟隔三差五错乱地用自己最死亡的角度给她打来视频。佟闻漓问她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值得交往的男人。

  阮烟一脸鄙夷地坚决说没有,并且表示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干妈了,以后老了都有人孝敬她了,要男人干什么。但她每次这样说完之后,又会诡异地提起finger。她说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finger了。

  她絮絮叨叨开始跟佟闻漓说finger的故事。

  他那个安保公司别看就在一堆破败的写字楼里,但其实规模做的还可以,他们圈子里的好些个艺人签的安保公司就是这家。“阮烟小姐倒是有空来我这儿坐坐。”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最近几年有模有样的,这会儿拿着笔在那儿写什么,头也没抬。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能把你的老板架子收起来吗?”阮烟皱皱眉头。finger最后落下笔:“您抬举我了,我在艺术家面前是没有老板架子的。”

  “哟,商场混了几年倒是把你混成人精了,你瞧瞧你这腔调,要不怎么说金钱使人堕落呢。”阮烟从自己兜里倒出一支烟,“好好的一个朴实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利己主义的精致小资了,喂,你还记得你从前会煮

  面吗。”

  finger却走过来把她正打算放到嘴边的烟撤下,放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拧灭:“我是会煮面,但阮烟小姐吃吗?”随着她名气越来越大后,经纪团队有人就专门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了,她因此也就从原来租在finger的公寓里搬出来了。面是很久没吃了。

  “那我现在不是艺术家了嘛。”她打打哈欠,一点都不正经。

  “是,所以我现在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

  “什么意思?”阮烟懒懒掀开眼皮,“你能说的简单一点finger总,把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收一收,我听都听不懂。”

  “意思就是,我现在赚的也还行,阮烟小姐,我有房产,也有公司,现在的现金流也还算稳定。”揿灭烟的人还把办公室的窗门打开来,“还有就是,我们这儿的规定是室内不允许抽烟的。”

  他讲的前言不搭后语的,阮烟都没怎么听明白,但她听懂了他不让她抽烟。

  “不是吧,我特地躲着经纪人来你这儿坐坐,抽根烟都不行吗?”“不行,这是公司规定,您来这么多趟了见过公司内部有人在上班时间抽烟吗?”

  “我哪晓得,我来的几趟也没见到公司有多少人在。”

  “你见过哪个安保公司是有许多人在坐班的。”

  “行了,知道你生意好。”阮烟没了烟抽,怏怏地起来靠在窗边。

  他却走过来把她靠着的窗也打开来。

  “我就抽了两口,至于吗?”“您该多晒晒太阳,吹吹风。”他站在她身边,在那儿调整着把窗户开到最大。

  “我又不是种子。”她笑笑,“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但她说完这话后也没走,靠在窗边。不高的楼房外头望出去依旧是满目的葱绿。傍晚的风吹拂着她那头细密的短发,淡淡蓝色的瞳孔在夕阳光下显得更透明。

  身边穿了一件灰蓝色衬衫也如生意场上那些西装革履的人一样的他插着口袋站在那儿,像是了解她似的点点头:“我就说,你该多晒晒太阳,吹吹风。”

  “长成那样的阳光我还怎么写出下一首叛逆的歌。”夕阳下她依旧没法睁大自己的眼腈,眯成一条缝问着身边的人。

  “阮烟小姐,你不止是唱叛逆的歌才好听。”“粉丝们喜欢听我唱叛逆的歌。”“是你唱了叛逆的歌,所以粉丝们才喜欢。”他却这样说到。

  阮烟一愣,看着他笑起来:“我发现你变了,finger。”

  他却耸耸肩:“是你太忙了阮烟小姐,你一年见我不到两次,当然常见常新。”

  “你这话说的我们交情多浅薄似的,我虽然人出现的次数少,但我是真的照顾你生意,我现在经纪团队用的那几个保镖,不都是你这边出去的嘛。”

  “说起这个事情——”他走到桌子边上,从右边一叠资料中翻出来一份文件,递给她:“明年开始安保费用要涨价了,这个事我已经让人联系了经纪团队的人,顺便也跟您打个招呼,没问题的话您先签个字。”

  “涨价?”阮烟结果那份资料,手指捻着其中一页,斜着狐狸眼看他,“怎么又要涨价?”

  “价格是公司几个团队评估出来的。”

  “怎么评估的?”

  他抬抬眼:“很多方面,包括艺人名气,投入的人员资源,以及……赔付率。”

  “那是因为我名气变大了?”

  “是因为您的赔付率太高了。”他交叉着手站在一旁,“阮烟小姐,如果您作为一个知名艺人,能改改一有事就动手的风格的话,我和您的经纪团队都会好做很多,安保费用也能降低不少。”

  “什么叫做一有事就动手。”她听明白了,把资料合上,“你说说哪一次动手的时候不是他们该被揍,还有,每次打起来你的那些人只会来拦我,我付钱是为了让他们在打架的时候来拦我自己的嘛,我付钱找人是为了我挨打的时候有人一起帮我揍他们!”

  他说不过她:“阮烟小姐,我做的是正规的安保生意。”

  “我就不正规了吗?我入室行窃了?我偷鸡摸狗了?我挑衅生事了?”她一边振振有词一边反问他:“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揩小姑娘油的该不该揍,收了对家的钱来砸场子额人该不该揍?”

  “该,但我开安保公司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行侠仗义的,这是您从前说的。”“是,我是说过。那不是见你什么活都接,帮人无下限,怕你亏本嘛。”“所以我听取了您的建议,并且奉为圭臬,也只有这样,公司才能更合规化。”“那我也要遵循这一套游戏规则吗?我又不开安保公司,我不能行侠仗义吗?”她话题又绕回来了。

  这姑奶奶嘴可太厉害了。

  finger没辙:“得,您可以,您只要付钱,您雨管多嫉恶如仇行侠仗义,我都给你在后面兜着,行不行。”

  她这才作数,但脸色依旧恶狠狠说到:“说半天还是钱的事,唯利是图的小人。”“你真是变了,变成了一个市侩的商人”她骂骂咧咧地签下字。

  他收回她签好字的资料,笑笑:“我做生意,您搞艺术。您高尚,我卑鄙。”“不过您真的别再打架了。”他回头又嘱咐了这样一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我尽量吧。”阮烟这样回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敷衍他。而后她话题一转:“饿了,下去吃饭吗?”

  “去哪?

  “就去楼下那个面店吧。”

  “就楼下啊。”finger倒是吃惊。“不可以吗?”

  “我以为阮烟小姐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没那么多人认识我,而且他们也习惯了我的作风。”

  他这倒是有所耳闻的,阮烟大概是所以艺人里面最没有偶像包袱的人了,工作时间除外的她就跟普通人一样,偶尔也穿人字拖上街去餐馆吃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成为大众人流中不起眼的一个孤僻女青年。她脱不了那种市井气,也是经纪团队最头疼的问题,但她依旧做她自己,倒也成了圈子里最独特的存在,反而她这种随性的作风收获了许多粉丝的喜爱。不过就是有一点,太接地气了。她整个身上对于这个世界的“挑衅”味道又太足,总是吸引些自以为是、流里流气的人。

  这不两人刚坐下没多久,迎面就走过来一群人。

  靠近晚间,店里这家面店的生意很不错,整个屋子里坐满了人。那几个人一进来就把门口吃了几口面的人丢了出去,霸道地一群人独独占了最好的位置。

  大动静吸引了抱着手在那儿等面的阮烟。

  finger在那儿拆着筷子,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知道了。别行侠仗义,管好自己。”她回过头来,自管自地点点头,“我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的,我又不是女侠,我就是个吃面的。”

  为首的大哥穿了一件垮下来的花衬衫,路过他们两的时候停下脚步来。

  坐在那儿的姑娘身材出众,穿着时尚,和这矮小的店面格格不入。

  花衬衫大哥瞅了瞅她旁边虽然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但穿得西装革履的,眼瞅着可能是没见过世面没练过的徒有其表的软蛋。他判断完毕之后就顺手拉过阮烟边上的椅子:“妹妹,坐我那去呗。”

  阮烟没说话,看一眼对面的人。finger看懂了,她说的是:你看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欠揍的人。

  finger不说话,抬头看她一眼。

  阮烟再给一个眼神:行吧我忍,我忍总行了吧。

  给完眼神之后她也不说话。

  那花衬衫大哥受到了无视,周围小弟第一时间来站势了:“我大哥跟你说话呢臭娘们——”

  “咔嚓”一声。

  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断裂。

  那小弟话还没有说完,脸上神色突变,而后他在那儿嗷嗷直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半只手被折叠过来摁在桌面上。原先那个西装革履一言不发的男人这会依旧沉默地坐在那儿,但手上的力道却用足了,把他

  扣在那儿。

  小弟疼的哇哇乱叫。坐着的站着的都没想到这看上去穿着体面的男人敢跟他们这群混混动手。

  “敢动手?没领教过你爷爷的名号是吧!”

  一小弟被室无尊严地摁在那儿后,站在身后的那群男人一窝蜂的冲上来,不大的面店里桌椅板凳掀翻。

  阮烟坐在鸡飞狗跳的场面里风淡云轻地喝着老板刚刚递上来消火气的金银花茶,眼见面前的男人穿了件不怎么好发挥的商务衬衫依旧是一个打五个。

  茶水甘冽,阮烟抱着手坐在那儿叹气:还说让她别动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动手了。

  两人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是日暮时分了。

  店长报了警,警察调查了个原委后让那群人给店主赔了钱,达成和解后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那群人鼻青脸肿地没讨到一点好处,finger肩上搭了件外套,又跟没动过手一样,从警局走出来。

  阮烟在车子的避阳处等他。

  他打开驾驶室的门示意她下来,让他来开:“阮烟小姐,您看到了,如果我手底下的人,人人都像我一样,用武力解决问题,那我会有很大的麻烦。”

  她扬扬头,没动:“那你今天怎么还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站在她面前,拿她没辙:“下不为例。”

  她在那儿晃着脚:“喂,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帅的。”“谢谢。”

  “我能吃你做的面吗?”

  “不能。”

  “为什么?”

  “不想做。”

  “天呐你真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本来好好吃面,是你动的手,害我连面都没有吃上。”“您别逗我了,我知道晚上你有海鲜大餐,庆功宴,去我那儿吃面算怎么回事?”“海鲜大餐没有你做的面好吃。”她盯着他。

  “别这样。”

  “怎么样?”

  “您这样我会有错觉。”

  “什么错觉。”

  “我会觉得我爱上你。”

  “哎哟要死。”阮烟吓得从车上下来,“你有毛病啊。”

  “你看,所以我说让您别这样。”

  “我怎么样?我不就是吃一碗面,我吃一碗面你要爱上我了?你是不是反过来了,不应该是你给我煮一碗面然后我爱上你吗?”

  “那你爱上了吗?”

  “没有,谢谢。”

  “那你面还吃吗?”

  “吃!谁不吃谁心虚!”

  说完之后,两人各自回到相应位置,一个驾驶室一个坐在副驾驶。热烈的风从窗户里倒灌进来。碟片机里是阮烟的新专辑。

  车子里是诡异的沉默。

  车行驶了一段出来后,还是阮烟淡淡地开了口:

  “那个,你总不会真爱我吧。”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后又是一片安静。

  公路尽头是一条横亘在夕阳余晖里的地平线,越来越陡峭的起伏曲线最后像是要通向晚霞里去……她在这种起伏里转头问道:“那你还会为我打架吗?”

  解开的衬衫袖子下的古铜色手臂微微一转,车子轻轻打了个弯,朝着夕阳的方向开去。“会。”她一笑,把窗户开得大一些。

  热烈的夏风,不停歇的蝉鸣,橙红色的晚霞……没了正午的刺目阳光和晒伤人的灼热后,她的眼里是四季不明朗但车水马龙依旧的西贡。

  出版社的工作辞掉后,佟闻漓成了一个自由撰稿人。除了在巴黎外,她在香港的西贡码头开了一家花店,布置装修都跟她从前在越南开过的那家一模一样。

  即便他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离开雨季黑灰色的潮湿,离开只有灯光悬溺却不知明天何时到来的堤岸,离开白日灼目植物遮天盖日的东南亚。她也在故土悄悄地支起一个窗户,对着往来的游客偶尔报以一个热烈的微笑,问他们需不需要从她这儿买一束花。

  来福还是老样子,躲在店里趴在她的脚下……

  但店里的生意在雨天一般。

  海面和天空一样的闷青和潮湿,窗外行人步履匆匆。

  她的钢笔落在一本法文原刊上,风把书页翻得作响,豆大的雨点飘下来。

  她起身,要去关那扇原木色的窗。

  窗外屋檐下却出现一把伞。

  伞面掀开,伞下矜贵的男人递上一张纸币:“您好,麻烦帮我包一束花。”

  佟闻漓听到声音后笑了,坐下来,托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问他:“先生,您买花做什么?”

  他温桑地笑,如同当年一样站在她的屋檐下,在时代的跨越和岁月的变迁里还原他们的故事:

  “送心上人。”

  ——全文完结一

  作者有话要说: 致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就是真正的完结了。

  这个故事的灵感是来自于某天晚上我下班挤公交车回家,在拥挤狭窄无法落脚的525路公交车上,人人带着口置无法喘息的车里像极了我那个时候的生活状态,我在这种脚不沾地的紧凑生活重压下匆忙往外一瞥,看

  到雨里被打湿的玫瑰,突然就有了那个画面:

  狼狈的生活,漂泊的无助,大雨里前行的黑色轿车封锁着人与人之间的命运……阿漓就是带着这样的一种命定感敲开了那象征着拒绝和俯视的车窗。

  神明施舍后总是高高在上地远去,命运偶尔送上的酸甜果实可口却苦涩。

  我觉得潮湿和阴绿是这个故事的底色,于是我想到东南亚,想从文字和电影里去看到和了解我不熟悉的东南亚。这个故事里应该有熏烟缭绕的祠堂寺庙,应该有神佛脚下的跪拜以及人人心里所求的欲望,应该有一个

  完美却心软的神,他总是慈悲和自持的,也是平淡和无欲的。

  我总是在想,这样的人到底缺什么,为什么会去爱。

  后来我发现,即便是再自持和无欲的人也总有那样的软肋和缺失。造物者总是让人互相适配,互相补充。原来神明从前也是人,也是戒掉人类的情绪后,才变成了后来无坚不摧的样子。

  于是我才发现,这两个人的宿命感是不容抗拒的。

  在97年紫荆花开的那个夜里,在巴黎的那场大雪里,他说起故乡,讲起粤语,说的是我往后只讲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的时候,阿漓会带着眼泪的点头,她好喜欢当这样一个唯一的人;在阿漓褪去了西贡永远灼目的日

  头的晒痕,赤条条地把自己还给祖国母亲的时候,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没人再知道他的中文名了……这个时候我知道了,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一切。

  他们都希望重回故土,结束漂泊。

  我也好感动他们坚持和相爱,同时也觉得,那样浓烈的感情是带着明媚的忧伤的。

  我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这个故事了,我还记得正文完结的时候我表达过一些沮丧的情绪,我为故事的小众而可惜,为设定的误解而无奈,却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很多读者开始分享这个故事,开始喜欢这个

  故事,这让我感到荣幸,也为他们的故事能诚恳地打动你们而开心。

  故事写到这儿终有完结的那天,山高水远,不知道还能不能创作出让大家再相遇的时候能够惊喜的发现,“呀,是她呀,是那个写《玫瑰先生》的觅芽子呀!”的下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