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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父子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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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上做了部署,阁罗凤又写信给高仙芝,斥责唐军出兵的不正当性,要求唐军退兵,表明南诏愿意臣服大唐。

  高仙芝回信做了回应,阐明大唐出兵的正当性,同时把李白讨灭南诏的檄文送进太和城。

  高仙芝一边与阁罗凤打嘴炮,一边派人进行试探性的进攻,同时紧锣密鼓的进行攻城准备。

  双方对峙拉扯了一个多月后,到继德六年二月,高仙芝觉得决战的时间到了。

  二月初六,高仙芝召众将议事,做军事部署。

  高仙芝道:“同时打龙首关和龙尾关,兵力分散,不利于作战,我意,需一虚一实,着重攻其一处。”

  辛云京道:“龙尾关由阁罗凤镇守,阁罗凤骁勇善战,不如避强击弱,攻打凤伽异镇守的龙首关。”

  浑瑊道:“我们这么想,敌人也会这么想,因此必然会重兵防守龙首关。而且我军合兵需要绕洱海,敌军只需在洱海坝子直线上下,支援速度比我们快,若是一击不下,恐怕要失败而归。”

  高仙芝看向马璘。

  马璘道:“末将勘察了苍山地形,苍山南部有翻越的可能,末将请命,领三千精锐之士,翻越苍山。”

  “好!”高仙芝站起身来,“马将军既然能翻越苍山南部,那我们就打龙尾关!”

  “是!”众将同声。

  高仙芝拿出李琩赐他的宝剑,道:“此战陛下准备充足,军士配备的物资器械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能拥有,若此战不胜,皆是我等无能,大唐往后二十年,也无力再进南诏,如此我无颜再面对陛下。若此战失败,诸位皆受军法,我亦用陛下所赐之剑自裁,上报陛下圣恩,下全我与诸位的兄弟之情。”

  军中发言,不是儿戏,大家都知道高仙芝说得出,就做得到。

  因此人人打起精神,同声道:“讨灭南诏,不胜不归!”

  当日,马璘带兵绕到苍山南部。

  苍山险峻,无路可走,马璘和士兵们爬巨树而上,攀崖壁而行,冒着生命危险,拼死登上了苍山南部,将大唐的旗帜插在苍山之上。

  次日,朝阳撕开黑幕,撒下万丈光芒。

  苍山上无数的大唐旗帜迎风猎猎作响。

  龙尾关的唐军将士看到苍山的大唐旗帜,军心大振,放声高喊:“杀!杀!杀!”

  杀声如山呼海啸,震天动地。

  阁罗凤和守龙尾关的南诏将士回头,看到苍山的大唐旗帜,心顿时凉了半截,再听着唐军的高喊,又心生惧意。

  高仙芝趁着士气高涨之际,下令进攻。

  鼓声雷响,唐军第一轮,投石机将投石倾泻到龙尾关,第二轮大型床弩射出遮天蔽日的弩箭。

  接着,攻城士兵抬着冲车,云梯,像不要命一样,冲向龙尾关。

  李晟、王武俊、骆元光身先士卒,对龙尾关发起猛攻。

  南诏将士的士气本来就有些低落,再加上唐军过于猛烈的攻势,南诏军很快支撑不住。

  唐军兵锋所指,威震山海,迅速攻破了龙尾关,斩断了南诏的龙尾。

  阁罗凤无奈,带军北撤,准备缩回太和城,再和唐军打一仗。

  但是,马璘带人登上苍山,不只是插旗帜振奋军心这么简单。

  马璘带着精锐奇兵,从苍山上俯冲而下,截断了阁罗凤撤回太和城的路。

  唐军前后夹击,南诏军彻底溃败。

  阁罗凤见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不愿军士再跟着惨死,于是扔下武器,准备束手就擒。

  段全葛见阁罗凤放弃抵抗,忙道:“大王,万不可向唐军投降,末将愿带队拼死送大王出洱海,只要大王活着,南诏就能东山再起!”

  “罢了。”阁罗凤叹了口气,“我若逃走,我走到哪里,唐军便追到哪儿,到时候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大丈夫败则败了,死则死耳,何必苟延残喘,牵累他人!”

  说完,让南诏士兵放弃抵抗,扔下兵器投降。

  李晟和王武俊随后围上来,将阁罗凤押去见高仙芝。

  见到高仙芝,阁罗凤道:“我本想自刎免辱,但我生怕我死之后,唐军将士为泄愤残害南诏百姓,因此本王束手就擒。本王愿领大唐圣人一切责罚,只盼高公能约束将士,勿要杀害南诏降士,勿要劫掠南诏百姓。”

  阁罗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张虔陀和鲜于仲通他们的恶行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导致他对唐军的观感一直不好。

  高仙芝沉吟片刻,道:“陛下说过,南诏是大唐的土地,南诏子民,就是大唐的子民,陛下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唐军将士也不会伤害大唐的百姓。”

  阁罗凤闻言一怔。

  阁罗凤一直都以为大唐和南诏的战争,是一场对外征服之战,但没想到李琩只把它当做一场统一之战。

  ……

  继德六年三月,高仙芝去下关祭拜李宓后,押着阁罗凤,带上李宓的家人,班师回朝,留李晟镇守南诏,继续平定南诏残余势力。

  四月,高仙芝将阁罗凤押入长安。

  李琩对将士们论功行赏,给阁罗凤加封金吾卫大将军,让他住在长安。

  李琩在陇右道的时候,远征小勃律,平突骑施,收复碎叶城,拿下伊犁河谷,打大食,定西域,抗吐蕃,将大唐对吐蕃的防线,推到苏毗地区。

  李琩继位后,又平内乱,改新制,北收契丹。

  如今又南平南诏,文武大臣们纷纷给李琩上书,请李琩封禅泰山。

  李琩回绝了大臣们的请求,大臣们却再三揍请。

  李琩便在朝会上道:“你们都认为登泰山封禅是帝王的盛举,朕不以为然,如果天下安定,百姓家家富足,即使不去封禅,又有什么伤害呢?从前秦始皇行封禅礼,而太宗不封禅,难道后人认为太宗的贤德不如秦始皇吗?而且侍奉上天扫地而祭祀,何必要去登泰山之顶峰,封筑几尺的泥土,然后才算展示其诚心敬意呢?”

  众文武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李琩见大家都不说话,又提出想出去巡视。

  然后,张镐站了出来,道:“陛下想出去体察民情,臣能理解,但现在太上皇所住的兴庆宫北墙尚未修缮,以前不修,是因为天下大乱,朝廷财政紧缺,但若陛下此时外出,天下人会以为陛下贪图享乐,忘了侍奉父母。礼制规定,儿女侍奉父母,要让他们冬暖夏凉,陛下这样做,我很不安。”

  李琩觉得张镐说得对,道:“张卿说得有理,朕立刻下令,修缮兴庆宫,并亲自主持。”

  张镐道:“身份境遇不同,孝有不同,陛下作为君主,最大的孝在于继德,修缮宫殿这样的事,交给工部去做即可,陛下的精力,应放在政事上。”

  从改制开始,张镐就一直在“怼”李琩,但李琩不仅没有把他怎么样,还让他升官。

  究其原因,是因为李琩知道张镐不坏,而且没有心机,他的所言,是为了大唐考虑,所做并不出格,李琩纳谏最好,李琩不纳谏,他也听令行事,办事能力也强。

  李琩给他“怼”得没有话说,只得道:“那朕便下令,让工部给太上皇修缮兴庆宫,另外南诏如何治理,诸位议一议。”

  李琩说罢,起身离开。

  次日,太监来报,说阁罗凤求见。

  李琩接见了阁罗凤,阁罗凤和李琩聊了几句话,便要请见李隆基。

  李琩同意了,并和阁罗凤一起去。

  花萼楼里。

  李琩和阁罗凤给李隆基行了礼,两人坐定。

  阁罗凤沉默半晌,问道:“张虔陀凌辱臣,向臣征求财物,太上皇知道吗?”

  李隆基怔了怔,点点头,道:“大唐与南诏的战争,根本原因是南诏势力的膨胀,和大唐争夺滇东,孤不打南诏,孤的后代儿孙们,也会打,十八郎不就把南诏打下来了?”

  阁罗凤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张虔陀等官员胡作非为,臣不愿与大唐为敌,臣只会往南边打,带着南边臣服大唐。”

  李琩插话道:“南边也是大唐的。”

  李隆基和阁罗凤同时望向李琩,神色惊讶。

  李琩道:“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为唐土。”

  阁罗凤无言以对,依次给李隆基和李琩行礼,退了下去。

  李隆基转对李琩道:“十八郎有如此功绩,阿爷就放心了,看来大唐江山交到你的手上,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李隆基言辞诚恳。

  李琩望着李隆基,并不觉得李隆基是虚情假意。

  李隆基原本是一个聪明非常、充满魅力的人,只是在权利顶峰呆久了,逐渐变得麻木,变得刻薄寡恩。

  李琩对李隆基一直保留着戒心。

  李琩想离开长安,出去巡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看自己离开后,李隆基会不会有动作。

  但现在听了李隆基真诚的话,李琩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仅夺了李隆基的位置,也夺了李隆基的疑心,继承了李隆基一部分的毛病。

  李琩叫退左右,和李隆基单独相处,坦言道:“其实,儿对阿爷您一直抱有戒心,儿担心阿爷会突然复位。”

  李隆基道:“这就是皇帝的命。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也疑心自己的儿子,在别人的挑唆下杀死太子刘据,太宗千古一帝,虽没有杀子,却杀兄杀弟,孤也……”

  李隆基想起了李瑛三人,没有说下去,沉默了许久,才接道:“做上皇帝这个位置,就有这样的结果,对一切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的人,不管他有没有别的心思,都要怀疑,也应该怀疑,如果不怀疑,皇帝也做不了多久,这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

  李琩沉吟片刻,问道:“如果李亨没有谋逆,安禄山没有叛乱,儿打下吐蕃后,阿爷会让儿善终吗?”

  李隆基道:“赐死李瑛、李瑶、李琚,孤已后悔不已,孤不会杀你,但夺你大权,削你羽翼,势在必行。”

  李琩道:“多谢阿爷坦言相告。”

  李隆基道:“兴庆宫修缮好之后,孤想摆宴席,宴请文武大臣同乐,不知你能否准许?”

  李琩想了想,道:“是该庆祝庆祝,儿怎会忤逆阿爷的意思。”

  “那就好。”李隆基道。

  李琩起身给李隆基行礼,告退离开。

  李隆基望着李琩的背影,心道:“你终于放松了对我的戒备,但我早就没有复位的能力。”

  李琩出门没多久,武太后走了进来,道:“琩儿答应让三郎宴请文武官员了?”

  李隆基道:“你生的好儿子啊!”

  武太后听不出李隆基这话是在讽刺她,还是夸奖她,不知该如何回话。

  李隆基接道:“伱做不了皇后,但能做太后,也算是了去心愿。”

  武太后道:“臣妾早没有做皇后的心思。”

  “孤知道。”李隆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十八郎远离朝廷中枢,主动放弃争夺太子之位,那时候你就打消了做皇后的心思,也正是因为如此,孤才放松了一些警惕,十八郎连你也骗了。”

  武太后道:“那时的十八郎,想必没有争权的心思。”

  “或许吧。”李隆基叹了口气,“孤这些年一直在想,十八郎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他的成功,这中间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如果这些巧合他都能预料到,那他的心机之深,无人能比。但从他的应对来看,又仿佛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李隆基这一提,武太后想起李琩第一次离开时,和她炉火边的谈话。

  现在倒回去想,似乎从那时候,李琩就有武力夺权的心思。

  武太后沉思良久,道:“无论怎样,大唐在琩儿的治理下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四夷臣服。琩儿对三郎虽然有戒备,但也孝顺,对兄弟们,琩儿也没有动刀兵,这应是最好的结果。”

  李隆基听出了武太后的言外之意,道:“孤没有挑拨你和十八郎的意思,孤只是希望,你能了解自己的儿子。”

  “臣妾谢三郎好意。”武太后给李隆基行了一礼,接道:“臣妾也成不了则天皇后,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儿子。”

  李隆基点点头,问道:“你觉得杨皇后,会成为下一個则天皇后吗?”

  “这事自有琩儿自己考虑。”武太后没有正面回答,转道:“后院的花开了,三郎要去瞧瞧吗?”

  “也好。”李隆基答应下来,想起身,却吃力的起不来。

  武太后赶紧上去扶,道:“三郎身体不适吗?”

  李隆基道:“没有不适,只是老了。”

  武太后道:“要不要叫琩儿多派些人来服侍?”

  “暂时不必。”李隆基拒绝,“有高力士他们在身边服侍,孤就心满意足了,若是十八郎派人换掉高力士他们,那孤就连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了。”

  武太后见李隆基这般模样,只觉得鼻子一酸,没有再说,扶着李隆基缓步走出花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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