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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分离

 第二天一大早,扶疆妲就被扶疆夫人直接给喊了起来。
 路两边的商贩有的都已经忙起来了,特别是路边卖吃食的,路过那家她最爱吃的糕点店的时候,扶疆妲说什么也要下去买点吃。
 扶疆夫人拧不过她,只好让人把车停到了一边,然后扶疆妲自己去挑。
 扶疆妲以为这次只是一次短暂的旅程,所以就没买很多。
 倒是扶疆夫人悄悄记下店的位置,想着以后让侍女过来带给她。
 等扶疆妲回来以后,扶疆夫人就不让她乱跑了,死死地看住她。
 扶疆妲想撩开帘子也不准。
 马车渐渐驶离郡陵,扶疆妲早就已经睡了过去,姜琦时不时的拍着扶疆妲的背,等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今天有点微风,风吹起帘子,带走了姜琦脸上滑落的泪水。
 这一去,就意味着她要很久都见不到女儿了,她跟丈夫就这一个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看着扶疆妲安静的睡颜,姜琦满心的愧疚,如果可以,她宁愿她从来都没有生下她,这样,她或许有一个普通的家庭,跟在父母身边快快乐乐的长大。
 “母亲~”
 扶疆妲有了一丝意识。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眼去寻找母亲的身影,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估计是到地方了,母亲又没有叫醒自己,所以扶疆妲并不觉得奇怪。
 等到她穿戴整齐,走在院子里的时候,这才感到一丝慌张。
 “嬷嬷,嬷嬷?”
 她试探性的喊了几声。
 “哎呦,小姐,您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夫人才刚走,可千万别被小姐看出破绽来。
 “我睡好了,母亲呢?不是说去看望一位老人吗?她怎么也不喊上我?”
 扶疆妲缩了缩手,今天似乎有点冷。
 嬷嬷看见了,赶紧拉着人回到了屋里。
 “当然是因为夫人看小姐你睡得舒坦,所以才没叫你,天凉了,小姐进去加件衣服吧。”
 扶疆妲也知道自己平时睡的沉,所以也就没在意,刚才一闪而过的恐惧此刻全都被埋藏了起来。
 所有的沉浮是为了更好的爆发。
 当晚上天都黑了下来,但母亲还没回来的时候,扶疆妲这才察觉到不妥。
 “嬷嬷,母亲到底去哪了?”
 扶疆妲心里期盼,最好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嬷嬷见此事已成定局,也不敢隐瞒,直接跪了下来。
 “小姐。”
 扶疆妲闭上了双眼,忽的又睁开。
 “所以母亲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不,不,小姐,夫人她没有抛弃你,她只是让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时机一到,自会有人请小姐回去。”
 嬷嬷在地上趴着,连头都不肯抬。
 说到底,他们还是抛弃了扶疆妲,是他们整个族抛弃了她。
 “呵,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回去的时候就是嫁给王君的某一位儿子吧?”
 扶疆妲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作用就只有嫁给王室,用来牵制扶疆一族,还为了体现王室对他们一族的看重。
 说到底,这个人是谁都可以。
 只要他是扶疆一族的后人。
 “嬷嬷,我才多大呀,就被他们给送到这里。”
 扶疆妲掐住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很少哭。
 这里以后会成为一个禁锢她的牢笼,只有得到上面那位的准许,她才可以回去。
 然后去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待在王宫里的牢笼,跟一个陌生人度过余生。
 嬷嬷只一个劲的哭喊。
 那天晚上,等嬷嬷走后,扶疆妲慢慢来到窗边,看着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清辉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了她红肿的双眼。
 窗边有一排古筝,不用说,肯定是母亲派人送来的,她想要把自己培养成一个文艺双绝只为讨好男人的人,就不得不有些工具。
 想必再过些日子,那些教她弹古筝的人就该到了,还会有丹青师傅。
 她不想任人摆布,就算是母亲也不行,她要在这段日子里学会保护自己的办法。
 有了。
 她可以去求助祖父。
 等过了一段时间,宋原齐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每次去找人,扶疆府里的下人都不让他进,说是夫人这么吩咐的。
 “那妲儿呢?她不是前些日子去参拜了,还未归来?”
 桑原真也急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朋友,怎么转眼就找不到人了?
 门外的守卫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什么来。
 “好了,我们先走吧,他们也不知道。”
 宋原齐开口。
 阮孝恺他们在转过身的那一刻突然变脸。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找人啊?”
 阮孝恺想不明白。
 “对呀,要是碍于身份,那我也是个女子呀,他们为什么也不让我进?”
 桑原真附和。
 “我猜妲儿现在已经不在扶疆府里了。”
 宋原齐冷静的总结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
 几人在阮孝恺的建议下再次来到了离鸳的酒楼。
 “你是说,妲儿被关了起来。”
 听到阮孝恺如此大胆的话,宋原齐还是点了点头。
 他早该想到,只是没想到扶疆夫人做的这么绝。
 “那我们去把她救出来呀。”
 阮孝恺是个暴脾气,立马站了起来。
 桑原真也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她比扶疆妲大一点,知道的事也多些。
 自古以来,女子大多都被当做附属品作为男人背后的助力,她的母亲也曾教过她一些。
 扶疆妲应该是被她母亲给送走了。
 要站在一个君王身后,就必须德艺双全,端庄贤淑。
 所以……
 桑原真制止了阮孝恺,然后跟宋原齐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能为力。
 宋原齐从小跟扶疆妲一起长大,桑原真觉得宋原齐一定比他们任何人都想把人找到。
 但是不能。
 这一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桑原真有些后悔,当日怎么没带着人多玩一会儿,以后见面她就是君,她则是臣。
 俩人见面只有行不完的礼,话里时不时的刺探。
 她跟扶疆妲以前见过几次面,桑原真特别喜欢娇小的扶疆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忍不住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一个月后,宋原齐查找无果,派出去的人全都被阻拦,应该是扶疆府里的人做的。
 阮孝恺也到了回边关的时间,一大清早就让人牵了马车去到了离鸳的酒楼下面。
 酒楼有一个名字,离鸳楼。
 简单明了。
 “我们走了。”
 阮孝恺跟前来送他们的宋原齐跟桑原真道别。
 离鸳也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笑着跟他们再见。
 马车渐渐驶向远方。
 “听说你打算科举?”
 桑原真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