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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男借用一下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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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抓狂过:每天进公司,看见她躲他躲得远远的、看见她和同事嘻嘻哈哈、看见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多伤他的心的无辜表情,他就火大。

  什么叫「没想过嫁给他」?什么叫「他不可能娶她」?

  难不成她以为他是吃饱撑着,跟她玩「角色扮演」?

  难不成她以为他疼爱她、呵护她是因为「情感泛滥」,或者是「心理变态」找个女人来过过恋爱瘾?

  不爱她、不打算白头偕老,他需要花那么多时间、精神,希望让她安心、让她自己感受他的真心,结果到头来,她还是以为他对她抱着玩玩的心态?

  「马的!」知道他生气,她就闪人,为什么不用那颗笨脑袋好好想想,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拿出点当初说「没有他她会死」的勇气再缠他缠到他气消?

  明明有本事把他搞到崩溃,明明有本事让他狂笑、让他气到失控,明明那么聪明敏感,为什么就是迟钝到不知道他对她好是因为爱?

  韩耿介踩足油门在市区狂飙,一路飙到三峡,想在拜访一位陶艺师父之前把胸口的怒气给飙掉。

  不料,他脑门充血,闷气涨得来不及从鼻孔喷出,没注意到眼前一个急左弯,等到发现时方向盘用力一扭,速度来不及减缓,整个车腹就这么直直地甩出,撞上前方的护栏——

  砰!

  一瞬间,在剧烈撞击后到失去意识的短短几分钟里,他脑海中闪过父母忧愁的脸、闪过弟弟妹妹还在念国小、幼稚园时的可爱模样,和总是笑咪咪的俞蔷眼中乍然滚落的泪水……

  一滴、二滴,滴落在他手背上,缓缓地、热热地流经他的手臂。

  他想抬起手抹去她的眼泪,想告诉她,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了,他还想起……他似乎一直忘了告诉她——「我爱你」。

  可是他抬不起手臂,全身无法动弹,脑袋里、眼前渐渐沦为一片灰暗,像有无数电波干扰他的思绪,嚓滋嚓滋……

  最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韩耿介缓缓转醒时,一阵剧痛让他发出呻吟,接着就有如战场上的混乱,听见大叫、听见东西碰撞的声音、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堆如蚊蚋嗡嗡作响的交谈。

  他视线有些模糊,耳朵也分辨不清这些不断让他更加头痛的声音来自何方,甚圣,无法开口说话。

  病房内是为他检查与说明的医生护士,门外是他焦急等待的同事,他的弟弟也从新竹赶过来了,一群急迫想知道他病情却束手无策的人低声交谈,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韩耿介是「蔻儿」的支柱,是同事们的心头肉,他车祸受伤的消息传回公司,顿时乱成一团,俞母首先赶到医院,韩耿介的秘书通知他家人,其他同事则只能按捺住浮动的心情,一到下班时间全都冲到医院,然而,他尚未清醒,所有人只能在病房外苦苦守候。

  现在他醒了,虽然没有严重外伤,但脑震荡的症状似乎并不轻,医生嘱咐要让他好好休息,观察几天,于是他们蹑手蹑脚走进病房,却只能压低音量交谈,就怕影响到他的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韩耿介渐渐能看清楚前方的天花板,他微侧过脸,一一扫过站在一旁的人,感觉心里想找一个人,却苦无那人的记忆,想不起来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当他的视线经过被挤在人群中的俞蔷时,只停顿了那么一秒,便移开视线了。

  这一秒,俞蔷整个心碎裂了一地。

  虽然医生说暂时性失忆也是脑震荡的症状之一,但她以为他会记得她,会想见她,但他没有。

  他注视她的眼神就如其他人一样,没有多一秒、没有特别不同的表情,陌生得好似他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忍住就要溢出的眼泪,拚命瞠大眼睛。当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告诉她车祸的消息时,才明白他对她冷不冷漠、爱不爱她、跟不跟她说话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她只要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哪怕要她永远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不再惹他心烦也没关系。

  「呕……」韩耿介因晕眩而感到恶心,干呕了一声,护士上前为他护理,其他人顿时又乱成一片,心疼的低泣、使不上力的自怨、恨不能替他痛的悲愤……

  俞蔷只是静静地、静静地仰脸祷告。她从来不信神,不然她不会从小「带赛」带到大,干坏事没有一件没被逮到过,但现在她整颗心空得只剩躯壳,没了主意,茫然一片,只能无助地向上天祈求他平安,祈求他度过难关。

  没多久,韩耿介又昏睡过去,所有人在医护人员的劝导下离开了病房,只留韩耿介的弟弟在一旁照料他。

  那是一个错综杂乱的世界,所有画面支离破碎,声音断断续续,愈是想看清楚、听清楚,所有的一切便愈是混乱,随着一阵思心,韩耿介张开眼,四周一片昏暗。

  「呜……」

  谁在哭?

  他倾听,是床边传来的微弱声音。

  「是谁?」他发出干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得陌生,像才牙牙学语的孩子,模糊难辨。

  哭声在他出声时乍然停住,接着,从床边的行军床缓缓站起一抹人影。

  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出是个娇小的女人。

  「为什么哭?」他没问她是谁,他想自己该认识她,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会在这时候留在身边照顾他的人,应该是跟他很亲近的人。

  家人?女朋友?妻子?

  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该记得与不该记得的,由不得他选择,甚至到现在他也还没想起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不过,他并不感到恐慌,也许,他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慌乱的人。

  「对不起……吵醒你了……」俞蔷压低音量,控制哽咽。

  傍晚随着同事回去后,她一个人又溜回医院,向韩耿介的弟弟介绍自己,要求留下来照顾他,她撒了谎,说是他的女朋友,忘了加一个「前」字。

  「我要去厕所。」他勉强起身,感觉身体像被肢解过又胡乱拼凑回来,疼痛、不适、力不从心。

  他咬牙,但咬不住呻吟。

  「我扶你去。」她靠向床边,弯身扶他。

  「你真小……」他怕压疼了她,那种想要呵护她的心情油然而生,尽管他还没弄清楚两人的关系。

  「我很耐重的,你靠着我没关系。」她努力踮高身体,便于他支撑。

  韩耿介步伐有些不稳,俞蔷使出所有吃奶的力气,一手举高点滴瓶,一手环着他腰,小心地护着他。

  她扶他进厕所,他站在马桶前,疑惑地问她:「你可以?」意思是,我们的关系亲密到你可以看我上厕所?

  「我可以!」她误以为他问的是够不够力气扶他。

  于是,韩耿介撩起病服,那一瞬间,俞蔷恍然大悟,用力闭上眼,但是,来不及了,不管可不可以,她都看到了。

  而她不能闪躲、不能害羞,因为他需要她。

  他上完厕所,一回头,发现她满脸通红,脸皱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猴子,暗吟……搞错了。

  躺回病床上后,韩耿介疲乏得不想开口,闭眼休息。

  忽地,感觉一双小手抚上他的手臂,轻轻地按压,纤细的指头神奇地纡解了他的酸痛,似有股暖流,透过肌肤的接触传达到了他的心房。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这个女人的,至少,他喜欢她的触碰。

  俞蔷见他眉间缓缓松开了,很是感动,现在的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一整晚,她没有休息,即使在韩耿介早已又睡去后仍奋力地为他按摩,她大学时曾骑车「犁田」,知道那种动弹不得的痛苦,即使手臂发麻、酸软,她还是没有停止。

  她深切地体会到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她无法想像没有他的日子该靠什么意志力生活,她好爱他。

  这份爱,无论有无回应都没关系,有没有结果也没关系,她还是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第10章

  清晨,韩耿介的弟弟再度从新竹赶回医院。

  「哥,对不起,我这几天要到南部出差,没办法留在医院照顾你……」韩耿介的弟弟满脸歉疚。

  「没关系,医生都说我没事了。」韩耿介要他宽心。「工作要紧。」

  「还好,你女朋友可以请假陪你。」韩耿介的弟弟看向娇小的俞蔷,不知怎的就觉得很亲切,没来由的就觉得她绝对是哥哥喜欢的类型。

  韩耿介有很强的保护欲和正义感,从小到大不知为弟弟和妹妹打过多少次架,永远像只老母鸡护着身后的家人,他是家人的支柱,像巨人般屹立不摇,有他在,就是能让人安心。

  「快去搭车吧,别耽误了工作,路上小心,记得吃饭啊!」虽然韩耿介也不记得这个弟弟,但感觉还在,自然而然地关心他、叮咛他。

  「大嫂,一切就拜托你了。」韩耿介的弟弟对俞蔷说。

  「哪里……别客气……」她早胀红了脸,他叫她「大嫂」……

  这时,韩耿介才确定这个照顾他一整晚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接着,「蔻儿」的同事在上班前陆续来探望韩耿介,他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听着同事的安慰与祝福,听他们一再叮咛,叮咛俞蔷要好好照顾他,那放心不下的口吻仿佛她只是个三岁小孩,什么事都办不好。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病房里只剩韩耿介与俞蔷两人。

  他见她很忙,忙着找容器盛装花束,忙着削水果、榨果汁,忙着记录医生护士嘱咐的注意事项,时不时间他饿不饿、困不困、痛不痛,要不要上厕所,为他拉拉被子、揉揉腿,忙得像个勤奋能干的妻子。

  脸上,不见倦容,只有如阳光般灿烂的笑。

  那笑容,让人心情舒畅。

  经过两天的休养和检查,慢慢地,韩耿介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拼凑起来,车祸发生当时、以及之前离开公司时的记忆全回笼了。

  他被这个女人气到失控,气得差点赔上一条命。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俞蔷。」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下「俞」字,就如他们初见面时的情且乐。「蔷是蔷薇的蔷。」

  他不禁苦笑,她是他命中的「灾星」,自从遇见她之后就麻烦不断,现在他肯定一开始她在他手心上写字时,一定顺便下了什么符咒,不然,如何解释即使她是个大麻烦,他却仍然执迷下悟地爱她?

  「你是我什么人?」

  「女朋友……呃……其实是前女友……」她尴尬地吐出实情。

  「前女友……我们分手了?」他挑起眉,什么时候分手的,他怎么不知道?

  「嗯……」

  「为什么?」

  「可能是我太笨……还是你觉得烦了,我不知道,我们还没机会谈这件事,总之你把我甩了,不过,没关系,我没关系的……」

  「我把你甩了?」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太剧烈动作,他真想把她抓起来毒打一顿。

  他就是被她的「没关系」气掉半条命。

  「类似这样……就不想理我了。」她微笑着说:「等你出院我会自动闪人,别担心,我不会缠着你的,真的,我这个人最提得起、放得下。」

  「我以前爱你吗?」他故作疑惑。

  「我也不大确定……」俞蔷知道应该多提供些线索协助他恢复记忆,不过,他问的问题,她都无法确切回答。「你以前的女朋友都很漂亮,我猜想你可能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呆的,一时觉得新鲜……可是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我以为在作梦。」

  好,很好,他一时觉得新鲜,把自找麻烦当兴趣,为了图新鲜而费尽心思关心她、照顾她。

  她的逻辑……让他想破口大骂。

  「那你爱我吗?」他快憋不住,想扁人了。

  「爱……很爱……」她低下头,老实回答。「不过,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怕会增加你的心理负担……毕竟,你是一时糊涂,有一天会清醒的。」

  「俞、蔷……」他咬牙。原本被她那句「爱,很爱」感动了,接着又被她的「一时糊涂」给惹恼了。

  「欸?怎么了?哪里痛?我叫医生来。」她慌张站起,伸手就要去按钤。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扯近。「你非得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

  「啥?」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你很笨吗?」

  「知道……」

  「既然知道自己笨,为什么会相信你那颗笨脑袋想出来的答案?」

  「……」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时糊涂?怎么知道我觉得烦?我告诉过你了?」

  「没有……我猜的……」

  「你知道你很笨吗?」

  「知道……」

  「既然知道自己笨,何必辛苦动用那颗笨脑袋猜事情?」

  「什么意思?」俞蔷糊涂了。

  「为什么说不可能嫁给我?」

  「不这样说,我妈会逼你娶我……」咦?刚才她有提过这件事吗?

  「你知道你很笨吗?」

  「知道……」

  「既然知道自己笨,为什么擅自判断我是被逼的?我高兴娶、愿意娶、很爱娶,就因为你一句话,我气得开车去撞护栏,差点娶不成,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你前后总共害我两次娶不到老婆,要怎么赔我?」

  「赔你……」她为难地低头扭手指头。「赔你一个老婆吗?」

  「不然咧?」他又气又想笑,额头上的伤口因脸部肌肉拉动而抽痛。

  俞蔷虽然常说自己笨,但她清楚自己不是真笨,可是这下怎么有种漏掉什么讯息而拼凑不出结果的困惑。

  「等等——」她倏地看向他。「你恢复记忆了?」

  他只是瞅着她,一副「你真的很笨」的表情。

  「赔你一个老婆,是用我赔吗?」她问完,紧张地扭起手指,应该是这个意思,但是……她又不是很确定。

  「不然你要拿谁来赔?」他就爱看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同样一件事,逗几十次还是有不同的乐趣出现。

  「这是求婚对吗?」她喜出望外,捣着发烫的脸颊。「你在跟我求婚?」

  「我现在没办法单脚下跪,也没戒指。」

  「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这些话就够了……」她开心到语无伦次,难以置信到掉出眼泪。

  原本她想着,只要能偷偷地爱他就够了,就算他忘了她,就算他不爱她,她都不计较,没想到……他居然想娶她,而她还以为他们分手了。

  俞蔷这下真的觉得自己很笨,又笨又爱乱猜,他骂的对,既然知道自己笨,就不该相信这颗笨脑袋胡乱想出来的答案。

  「愿意嫁给我了?」这个小笨蛋,他为她拭去眼泪。

  「可是……」她怱地收起笑容,担忧地望着他。「你现在有病……撞到脑袋了,神智还没完全恢复……」

  「我神智很清楚,脑袋也没问题。」

  「那我问你喔……」她认真地看他。「你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有没有我这么矮的?」

  「没有。」

  「有没有我这么笨的?」

  「基本上也不好找……」他笑说。

  「对吧……」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怀疑你真的有病,以后还要照顾你,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

  「喂——」他敲她脑袋一记。「我身强体壮,头脑清楚,哪里有病?」

  「真的吗?」她偏着脸上下打量他。

  「还怀疑咧!」昨晚,不是瞄见了?

  「我个子这么矮、脑袋这么笨、身材这么平、老是惹你生气,你还是一样喜欢我?」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

  「就爱上我了?」她惊讶地抢话。「不会吧!那你明明病很重,而且病很久了!」

  「俞、蔷——」他想掐死她。

  她是谐星、是破坏高手,每每将浪漫的气氛搞到他又好气又好笑,他是病人欸,笑太用力会痛!

  「噗……逗你的啦!」她得意地说。「谁教你刚刚一直说我笨,跟你说,其实我一点都不笨!」

  「是吗?」他宠溺地将她抓到床畔,轻捏她为他按摩了一晚的小手。

  「很明显啊,我拐到这么完美的你,你拐到什么都不会的我,谁都看得出来你比我笨,笨多了。」她凝视着他,心里,像灌人晶莹剔透的蜜汁,好满好满,满到想哭了。

  「咦……怎么好像是这样……」

  「对吧,所以以后不许再说我笨了。」她轻靠在他胸前,甜蜜的泪水滑落,没入他怀里。

  「我也爱你,很爱……」他揉着她的发说。

  这个小傻瓜,像她这么笨、这么好拐、这么好哄又这么搞笑的老婆,全世界大概很难找到第二个,「物以稀为贵」,所以,当然还是他比较聪明。

  不过,今天就让她得意一回吧!

  在俞蔷的悉心照料下,经过几日观察,医生认为韩耿介恢复状况良好,可以回家休养。

  住院期间,俞蔷一直待在医院照顾他,那样温柔细心、那样聪明勤快,就连医生护士也夸赞她比专业看护照顾得还细心,韩耿介才能恢复得如此迅速。

  这番话让所有前去探望韩耿介的同事都愣呆了,以为认错人,独独设计部的主管一副终于解开谜底的豁然。

  俞母向他们俩道歉,怪自己太心急,没先问过他们的意思;接着俞蔷向母亲道歉,忏悔自己话说重了,伤到妈妈的心;然后,韩耿介向俞母道歉,没有好好管教女朋友,俞母连忙揽下责任,说是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关心女儿……

  总之,这道歉大会最后让俞母和女儿抱在一起大哭,多年的疏离就在这大和解的气氛下化解了,和乐融融。

  韩耿介出院后,俞母让他多休息几日,还吩咐女儿一定得好好照顾他,帮她把行李都打包好,就暂时住他家当特别看护。

  「这么急着把我推去给别人养喔?」俞蔷开玩笑地说。

  「女儿大了,早晚是人家的,我已经看开了。」俞母嘴上这么说,想到女儿有天要嫁人,倒真有些不舍。

  「欸?欸?欸?」俞蔷喊冤。「我可没有要那么早嫁人,这事不赖我。」要看开也该是看开姊姊那件事。

  不过,既然母亲大人愿意再多放她几天假,她当然恭敬不如从命,清晨一睁开眼,就往韩耿介住处跑。

  叮咚!叮咚!

  她按下门钤,手摆背后,乖巧得像个小学生进老师办公室。

  没多久便耐不住等待,开始像只小麻雀,一会儿左摇右晃、探头探脑,一下子贴着铁门偷听屋里面的动静。

  房间门打开了……

  拖鞋的声音愈来愈近,接着,铁门大锁「咔啦」地一声,她迅速蹲下,让韩耿介找不到人。

  叩!

  「喔——」

  韩耿介推开门,只听见一声惨叫,没见到门外有人。

  低头一看,有个小笨蛋捣着额头,哀哀叫。

  「撞到这里?」他立刻蹲下去揉揉她的额头。

  「嗯……好痛。」她泪水都飙出来了。

  「干么蹲在地上?」

  「想『熊熊』站起来吓你……」

  「来我这里这么多次,还不知道门是往外推的吗?」他一直猛压抑住嘴角,完全被她打败。

  「突然间忘记了……」她还是十分「带赛」,每每想做坏事就马上遭到现世报。

  「嗯……噗……」他不是不心疼她,但是,有没有必要一大早就这么搞笑,叫他怎么忍得住。「哈哈——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其实我记得,故意逗你开心的啦!」她按住额头,逞强说道。

  「就算想逗我笑,也不必把命赔上,呵……」他笑到肚子饿。「你今天不用上班?还是又跷班?」

  「总经理命令我来照顾你的,好心没好报,亏我还带早餐跟水果来探望你,笑成这样……」她嘴里叨念着,其实自己也很想笑。

  不管多乌龙、多离谱的事,就是通通都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好感动……」他赶紧搂她进屋,好生侍候着。「姑娘如此厚爱,这叫小生如何报答才好。」

  在俞蔷面前,连一向严谨自律的韩耿介也变得有些无厘头,所有跟她相处久了的人,没有不被她传染到「笑病」的,一件小事就能笑得唏哩哗啦。

  俞蔷喜欢逗身边的人开心,她说,这是她的「天职」,不过,笑到肚痛可就不能怪她了。

  「就以身相许吧!」她垂涎地望着他急忙来应门,忘了披上外衣的好身材。

  说来可悲,被衰身附身的她,到现在都还没顺利尝到「爱的初体验」,现在就算她有心设计,韩耿介恐怕也「力不足」吧!

  「真的要我以身相许?」他挑眉问,又来了,光说不练,以为他现在「不行」?

  「算了,我知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她拍拍他的肩膀,体贴地安慰他。

  「俞小姐……」他很君子不代表他是柳下惠。「你是不是很想体会一下我在医院里三天无法下床的滋味?」

  「怎么体会?」

  「不是要我以身相许?」他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欸?」她瞪大眼睛。「现在?」

  「择期不如撞日。」

  「啊、啊……」她被吓得鬼吼鬼叫。

  「现在叫已经来不及了,担心我身体太虚弱厚?」

  「看得出来你真的已经完全痊愈了……」他抱起她就如拎起一只小猫那样轻易。只是……她就只会耍耍嘴皮子,哪里真懂什么叫「以身相许」啊!

  「光看不准,一定要试用看看。」他将她放倒在床上,一下子便压到她身上,而那两只满天飞舞的小手,也被牢牢地圈在他的手臂下。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太明显了,那欲望太明显了……俞蔷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次在医院里瞄见的「庞然大物」……

  而那「庞然大物」此刻便抵在她的大腿内侧,惹得她浑身躁热烧烫,羞赧不已。

  「我刚刚开、开玩笑的……」她既紧张又期待,搞笑的本性就要蹦出来了。

  「是吗?」他一手覆上她柔软的胸脯,没有通知一声,就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不让她再有机会反悔。

  「嗯……」她不自觉僵了僵身体,一股奇怪的电流在身体里到处乱窜。

  他俯身封住她的唇,指尖滑溜地钻进她单薄的衣物中,顺着纤细的腰身,缓缓地往上游移。

  她的身体更僵了,像预知即将会出现什么惊险刺激的感觉,全身的毛细孔都闭塞地肃静等待……

  细滑的肌肤贪恋地磨蹭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这亲密的接触令人颤动、令人心悸。

  感觉他的欲望正以可怕的速度滋长中,那神秘教人好奇的想像令她口干舌燥。

  结果,她的「爱的初体验」就在一阵刀光血影、兵荒马乱、哀鸿遍野中惨烈地阵亡了。

  俞蔷瘫在床上,弯成一只煮熟的虾子,靠在韩耿介怀里,佯哭地说:「我妈怎么可以叫我来照顾你,分明是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

  韩耿介揉揉她的脸,苦笑。「我也觉得总经理是派你来折磨我的。」

  被单下,他的欲望依旧昂扬屹立,她挑起了战端,却不负责善后,这女人,耍赖是她的专长。

  「好累,想睡觉了……」虽然她只撑了那么几分钟就喊投降,不过,现在这样偎抱着的感觉,也很好。

  像对新婚夫妻,每天清晨都想赖床,想赖在对方的拥抱里。

  「什么事都没做,累什么累?」他笑她根本就是懒,还说要来照顾他,什么都没吃到半口,早餐也还躺在厨房里,结果她想睡觉?

  「不管……」她吐吐舌头,伸手环住他的腰,细致脸庞在他的胸毛上钻啊钻的。「好舒服……」然后一只脚也开始磨蹭他的腿毛,她一派天真的自得其乐,完全陷他人于苦难而不顾。

  他也只能压抑,只能任由她折磨,只能想——他欠她的,欠很大。

  肌肤亲密地贴合,暖暖甜甜的氛围弥漫在这幽暗的房间里,慢慢地,俞蔷的身体内似乎起了一种未曾有过的马蚤动,酥酥麻麻的,像要蚀软她的骨头,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心头啮咬钻动。

  「喂……」她抱紧他的腰。

  「怎么了?」他撑起身俯视她。

  「那个……怪怪的……」

  「哪个怪怪的?」

  「肚子……」

  「肚子痛?」他揉揉她的肚子。「还是肚子饿?」

  他这一揉,她更加心痒难耐,扭着腰,将脸埋进他硬邦邦的胸膛,伸出纤细的小指,在他肚皮上画圈圈,小声地说:「好像……想要……」

  「嗯?想吃什么?」

  「不是那个……」她扭来扭去,就是不好意思把话说明。「你是经理,你怎么会不知道……」

  「呵……」他这经理还真难当,有人家她这么无赖的吗?

  「肚子下面一点点……」这已是她最大的暗示了,再问,她就要挖洞把自己埋进去。

  他循着她的腹部往下抚去。

  她感到羞怯,可是又喜欢他的爱抚。

  他缓缓进入她,她被那饱满充实的感觉感动了,他本是如星斗那样耀眼、遥不可及,令她崇拜爱慕也令她望之却步,此时,他就深埋在她身体里,她可以紧紧地、紧紧地包覆着他,如同女人孕育婴儿般幸福、满足。

  尾声

  「咦?这是什么?」俞蔷在设计部大叫。

  同事凑过去看一眼。「人事命令啊……你又升管理部经理了。」

  「为什么?」她再度大叫。

  「董事长退休,总经理变董事长,韩经理升总经理,你就递补成管理部经理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我们公司有没有另外一个叫『俞蔷』的人?」

  「有啊,等我去改名改姓就有了。」同事哈哈大笑。

  「快去改!我帮你写假单。」俞蔷当真。

  「神经病,快上楼去,董事长召见。」她再怎么「要笨」也已经没用了,董事长已经识破她多年来的「扮猪吃老虎」,这次,再找十个韩耿介来也逃不了管理部经理一职的命运。

  俞蔷抱着如烫手山芋的人事命令,咚咚咚爬上楼,先到总经理办公室找韩耿介,哭诉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

  谁知他听完只是淡淡一笑。「怕什么,上头有我顶着。」

  「对厚!」她擦掉途中点的人工泪液,掐指算算现在的关系。「以后我就不怕被总经理骂了,董事长要骂也会先找总经理……嗯,是没什么好怕的。」她露出灿烂笑容,忍不住绕过办公桌,先给他啵个响吻。「那我去找我妈了。」

  「嗯。」他点个头,在她冲出门之前告诉她。「你姊回来了,在董事长办公室,还有你未来的姊夫。」

  「啊——」她煞住脚,踅回来拉他。「那代志就大条了,你陪我去,我怕我妈抓狂,把我姊跟姊夫轰出办公室,我妈最疼你,你说的话她才听得进去。」

  「放心……」他拍拍她的手。「早就搞定了,他们现在正在讨论婚礼的事。」

  「真的?」她喜出望外。「我妈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嗯。」他微笑点头。

  「哇——」她对着韩耿介又是一阵狂亲猛亲。「最爱你了,爱死了、爱死了。」

  他能让她和母亲现在感情好到像姊妹,能让所有员工对他心服口服,能让公司一天比一天壮大,她怎么可以怀疑他没办法解决妈妈和姊姊的恩怨?

  他是万能的天神,是她的偶像——

  不过,最天才的当然还是她,要不是她慧眼独具,千千万万人之中就单单缠住他,打死不放,现在大家哪里有好日子过?

  以后,只要有他在,天就算塌个几百次,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走喽,晚上再好好犒赏你。」她很三八的在门口大送飞吻。

  韩耿介目送俞蔷开心地跳出办公室,这才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戒指。

  这婚礼,会很热闹……

  他开始想像,想像两人未来充满幸福快乐的日子……

  【全书完】

  书后小记:

  想知道天兵俞蔷的姊姊——俞筝,是怎么软化一个硬汉,并「感召」他成为自己的专情男朋友,请看采花854【勾勾缠】系列之一《美人不请自来》。

  后记

  大会报告、大会报告!

  敝人在下我已经将电脑里让人又爱又恨的「游乐场」移除喽!如有初来乍到的客官不明了「游乐场」究竟跟我有何深仇大恨,请参看【勾勾缠】系列之一·《美人不请自来》的后记。(这不是打广告,真的!)

  那么……既然以后没有让某人一分心就耗掉一、两个钟头的游戏,是不是说某人就能心无旁骛专心写稿,飞速出书了呢?

  哈哈哈——

  当然是不可能!

  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拜过「孤狗大神」的人都知道,只要给它「fsh游戏」三个字,它会给你四百多万笔查询结果;话说俞蔷玩的那个「黄金矿工」,就是让我着迷了好几天的小游戏。我这个人写稿时容易分心,但不知怎的玩起游戏偏偏就意志力过人了,非得挑战到最后一关不可——魔羯座的刻苦勤勉本性,根本用错了地方。

  这篇后记突然想聊聊台南小吃。

  台南的小吃我个人是十分感觉骄傲的,尤其是在其他县市,吃过朋友大力推荐、非吃不可的小吃时,心中就会冒出——「下次到台南来,我带你去吃什么叫真正好吃的东西」的os。

  当然,大部分的游客来到台南,为的也就是「吃」——安平豆花、虾卷、莉莉冰果室、体育场的杏仁豆腐冰:水乐市场的金得春卷、富盛号碗棵、冰鸭翅、熏鸭翅、福乐大福、福记肉圆、双全红茶以及多家知名布丁……真要认真写写不完,真要认真吃,那你得在家先苦练三个月把胃撑大才行。每每假日出门停红绿灯时必会遇到外地游客询问某某小吃怎么走,想必我的背影在阳光照射之下,会隐隐浮现「贪吃鬼」三个字。

  上面写的都是旅游书、部落格里颇受好评的台南知名小吃。接着要介绍的是我个人偏好的——

  碗粿我喜欢吃东门路上的「古都碗粿」,他们的干米粉也很赞;其实到「安平虾卷」我也偏爱他们的干米粉。另外,我超爱吃面食,而且面一定得坐在店里吃热呼呼刚煮好、炒好的,包回去吃就整个瞎掉兼糊掉了。

  友爱街的「小杜意面」、西门路的「大菜市」、开山路的「阳春面」(好像真的没有店名)、府前路的「阿龙意面」、东门圆环的鳝鱼意面、北门路的「老唐牛肉面』、长荣路的「天天上牛肉面」,都是我经常光临的小店——啊勒!还有水饺、卷饼、烙饼、包子、肉圆、蚵仔煎、棺材板……还没介绍……

  天啊,台南真是贪吃鬼的天堂啊!

  以上所列的不过占台南小吃的几十分之一而已,为避免看官们看得到、暂时吃不到,我也不好意思太刺激大家,不过,说真的,欢迎大家到台南玩,来玩之前请务必空着肚子。

  台南的美味小吃多不胜举,倒也不必按着旅游书上的介绍绕得团团转,相信我,台南人对吃很挑剔,好吃的店必定座无虚席,勇敢给他坐下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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