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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异香人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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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龄人没有的深沉冷静。

  因为同一个人,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变化。

  “来干什么?”叶峥嵘手指交握放在桌上保持不变的姿态。

  申烬一直摄于他的气势,在他哥消失无踪的这几日,因为他自身被缠上的一些事让他飞快成长,以至于明白许多道理。他不再是在青年身边撒娇的单纯少年,站在一边朝书桌的放下低头弯腰,礼帽自持道:“您明天就要去冲山了是吗?请准许我一起去吧,哥哥的事我也想尽十分效力。”

  他不卑不吭的低下了少年的头,一副固执的样子。

  这就是跟在张珂笙身边的孩子,连脾性都学他。叶峥嵘打量他,然后在窒息逼人的沉默气氛中道:“你能做些什么。无权,无势,连身边能用的人都没有,你能做什么?”

  他不低不高的声音如此清晰平静的点出事实。连看申烬的眼神都透着淡淡的讽刺。

  对,他有什么呢?他现在不过是个青春少年,真是懵懂的年纪,他拿什么去做他开口说过的事情?

  面对叶峥嵘平淡无波却犀利无比的话,申烬感到刹那的羞耻,然而在男人等待他回话的静默中猛地抬起头,少年的眼中透着十分的坚定和信心,他竟然笑着说:“您要去的地方,那不只是哥哥的家族啊。那里还有着我父亲的存在,不是吗?”

  听到少年话的叶峥嵘凝了凝神,眼中显露出一丝意外:“杜家的人都跟你说了。”

  申烬嘴角的笑渐缩渐小:“母亲家的人去学校找过我。我出生之前,母亲同冲山张家的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张向静在国外相识,后因未婚先孕生下我,而父亲在回国后已经失踪。外公因为这事大发雷霆,不肯罢休因此花费许多力气还是查到了冲山张家。”

  叶峥嵘只知晓申烬是张家长子的孩子这一身份,对于恩恩怨怨知道的不多,此时听他这样说便多了几分了然。

  申烬控制着情绪继续说:“只是,没想到在张家没找到我父亲,反而引出继承人次子张向执出面,不仅拒了外公要求结亲的要求,反而歪曲事实让族内在外面有身份的族人对外公家出手。张家那么厉害,杀人是不用怕的,位高权重的子弟有,外公家仕途一般,商人权不多,去求杜家也是塞了许多钱的。”

  “杜老爷子那时候已经是老头子了,没再多的命去解决这种事,只是息事宁人的答应将我接过去养育。这么多年,我母亲一直不肯放弃找我父亲,为此和家里生出许多矛盾。只是没想到,在我五岁那年,母亲终于上了冲山,却被张向执捉住了,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派人送我母亲回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了。”

  他话中一再念叨张向执、张向静、张家这三个词语气就会加重,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阴狠和仇恨。

  此时在他心中,在得知所有来龙去脉后,他是极其恨着张向执的,这个人代表着他悔了他的前半段人生!如果不是这个人,他母亲不会有这个结果。而张向静,这个他素未谋面的父亲,他已经认为他是个懦弱无能的男子了!

  如果没有张家培养出这两个人,他母亲就不会被祸害,那么他的人生就不会如一开始那样,母亲疯了,没有父亲,寄篱人下!

  少年的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在它有了一定养分时,就会发芽生长直至变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叶峥嵘看着申烬那副倔强的样子,又想到被掠走已经消失两日的张珂笙,看到少年被仇恨蒙蔽的模样,他一定会担心劝解的吧。

  可惜……他此时并不在他身边。

  申烬心中所有的秘密在对坐在书桌后的男人说出后,仿佛引爆了什么一样,对仇恨用语言的宣泄如同洪流一般。说着说着,连原本沉稳的表情都变得兴奋了!那就是恨!蒙蔽他的意思,引导他走上人心阴暗的不归路!

  就这样让他误入歧途不是更好?叶峥嵘看着这个令他讨厌过多的占据张珂笙心中位置的少年,然而在申烬越说越兴奋的时候,一杯早已放冷的茶泼在他身上。

  充满仇恨的声音没有了,申烬茫然的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一片指甲大小的茶叶。

  “我……你……”

  叶峥嵘冷冷盯着他,直到盯的他脸色涨红到发白,在少年愤怒的注视中道:“你觉得你所说的都跟你想的一样?让张向执死,让张向静死,让整个张家都死。”

  “你……凭什么?”

  “你什么能力都没有,幻想使你兴奋,现实会告诉你什么叫自不量力。你要能力,你有能力后,能杀了张向执后又有什么用,能让你回到你出生之前?能让你有个好的家庭?蠢货。”

  “张向静是你生父,死活不过一个字,你要杀要剐掉你母亲最爱的男人这让珂笙知道了,不知他养的弟弟心是怎样的一片黑。”

  提到让双方都想念动容的人,被男人的话刺的无所遁形的申烬不禁颤抖着唇摇头,不要,不要。

  他哥一直当他小,年少,无知,一切都可以宽恕包容,却根本不知他这个弟弟的真实想法。恶毒,阴狠,若是摊开来说,绝对会让一直对他有期望的青年失望。他无法想象在那双干净清澈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眼神,他一定会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刺痛。

  “不……我,我只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没有办法……”申烬白着脸色辩解。

  叶峥嵘并不理会他的解释,他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张珂笙,从他对申烬的重视来看,就知道他对这个少年有着怎样的期待。希望他快乐的成长,成为一个正直,善良,阳光的人。而不是像淤泥一样被污染的浑浊。

  夜色渐深,等申烬恢复过情绪后,叶峥嵘不再有兴趣跟他说话,打发他离开他的私人领地。

  然而申烬明显还有话没说完,他犹豫着不想走,在叶峥嵘冰冷的视线中,最终还是咬牙站在原地说出没说完的话:“明天我要跟你去冲山!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张家,张氏族人一定还不知道他们族长已经有了我这个孙子,不管怎样我都会起到一些作用不是吗?而且不止是我……我父亲失踪……张向执又带走了我哥,听说我那爷爷已经离开大苍山了,一定也是为了我哥的事去的吧!”

  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张向执做了这种事,没有人会原谅他的,到时候冲山张家就少了个继承人,少了个下任族长!也许……也许我可以……”

  他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书房的气氛已经冷的像冰渣了。

  叶峥嵘冷着他,不过他说的话又让他挑眉。申烬还小,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心计的,只是难免带着几分不如大人熟知世间阅历的天真想法。他说的没错,早在前天他已经派人去了冲山将张向执掠走旁支子弟的消息捅破,又得了消息张敏华早在许久前就到了冲山,正在用身份着族长派人寻找张向执。

  下任族长的身份他是不用想了,可是再没有了出色的下任族长的存在,那也轮不到申烬来做。他年纪小不够格,又不是自小在张家族内长大的,蛊术屁都不懂,真放他到冲山去,任何一家的小孩都玩的死他。

  再说,他能想到这一点,对于对张家不甚了解的申烬来说,其中定有猫腻。

  “谁跟你说的?”叶峥嵘冷问。

  申烬没反应过来:“啊?”

  “这番话谁告诉你的。冲山你从未见过,消息能传到你耳朵里去?”叶峥嵘冷笑。

  申烬一惊,闭紧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说就滚,出去。”叶峥嵘再次赶他走。

  申烬急了。

  说不说?

  说了他能让他跟着去么?

  迎上那双冷的慑人的眼睛,申烬白着脸道出有人告诉他的事情。“那次杜家的人找过我后,还有人找我了。”

  叶峥嵘并不意外,他得到的消息确实是有两帮人一前一后找过他。

  申烬说:“之前杜家找我,也是因为那个人的要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又单独找过我一次。”他说的那个人让叶峥嵘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他神色不悦,申烬赶忙又道:“他说他叫张牧池!张向执做了错事早已被族人知道了,如今地位不稳,已经有人愿意荐举他为下任族长。而他又是族长一母同胞的弟弟的儿子,能力不属于张向执,只要带我回去认祖,再让我见我父亲!”

  张牧池……

  叶峥嵘突然有了一份印象。张家出来的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其夫人生有一男一女,因为族规难改要求子女必须十五岁前都要呆在冲山,所以一直没带在身边养育。

  一男就是张牧池,一女则是黄琳琳。女儿不知何因跟从母姓。

  这一想便让叶峥嵘若有所思,他对前段时间申烬在学校被拦的事有了解释。张牧池追查到申烬的所在,从他母亲家追到杜家,他母亲已经疯了,人如今已被过户到张珂笙他父亲名下,其中怕是费了不少周折。再来又怕暴露说以让杜家的人出马,想将人带过去,没想到遇到他儿子,臭小子让司机开车撞过去,心狠手辣,暂时没人动的了申烬。

  最后没办法在学校里钻了空子,才又让人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请到他说话。

  见男人一直没发话,申烬犹豫一下,还是问了:“我都说完了,你给我去呗?”

  他声音听着很是可怜。

  可是他忘了,叶峥嵘不是张珂笙,所以当男人眼神微眯,话一出又是赶他出去。

  “你!我要去!我要去救我哥!我要去!”申烬气的跳脚,涨红了脸粗着脖子吼叫,烦的叶峥嵘直接叫了人把他拖出去。

  ……

  不听话正直叛逆期的少年被拖走后,门边又站了个人。叶峥峰一身好看的居家服穿在身上,显得悠闲又舒适。他看着他拿被人视若魔鬼的父亲,问道:“等您一回来,我是不是就真多了一个后妈啊?”

  他说的后妈两人心中都门清。

  然而闻言略微惊讶的叶峥嵘却深沉回道:“你可以不这么叫他。”

  叶峥峰眉头舒展,他父亲难道没凶他:“还是叫小爸爸呗。”虽然他是他父亲“养”大的,没得他妈什么宠爱,哦,虽然他爸压根没承认过他生母的身份,但有个男人会成为他后母,还得叫妈那可是件难过的事。

  虽然他还是很喜欢那个干净的青年的。

  叶峥峰心满意足的得到答案回房间后,留下叶峥嵘一人在书房,然后他终于起身离开了座椅目光投向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

  难以言喻的微妙悸动让他用自己都不知的温柔缱眷的口吻唸唸道:“小爸爸?”

  ……

  林深处升起袅袅炊烟融入黑夜。

  这座山不过隔冲山一座小镇,张向执一直认为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

  张珂笙也知道,今天是他们真正休息的第一晚。这山够深,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着一座隐蔽的大房子。

  这一路上来他也看出来了,向执是真心没想让他回去过了。他似乎真心想让自己救一个人,每到一定的时间,总会割他手腕一刀,滴半碗的血喂给不同的蛊虫吃。

  他在以他的血养蛊。

  一开始,死了好几只的,又有几只是被赤琰飞出来咬死的,他看出向执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越来越危险的视线,想抓住赤琰的目光也越来越灼热。

  张珂笙是不敢让赤琰出现的,向执好像已经入魔了,好似每次赤琰咬他一口,他的精神就越好,每出现一次,就想抓住它。

  他此时在向执的地界,蛊术是没多少用的,他学的不如他多,除了能让守着他的在叶峥嵘别墅见过的花匠,和叫刘濑的人死以外就是黄琳琳。

  可向执守的他紧,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马上要挖他心肺出来一样,让张珂笙感到胆寒。

  那感觉就跟一个正常人被人和一个杀人狂疯子关在同个房间一样。

  夜晚的降临让危险来的更为恐怖。

  第一晚,张珂笙被向执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地方,像是房间又像是地牢,静静幽幽还能听到外面清澈的水声,可是在这所房子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山泉水的出现。

  他被向执拉着,如同一个瞎子摸索着下楼梯,看不见,听不见,一切都幽静无比。他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道路弯弯曲曲,他还感到一种黏腻,脚下的地面微微松软,走多了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当他感觉越走越远的时候,他发现刚才封闭似的污浊空气都渐渐消散了,然后一只手猛力将他往前推去。

  张珂笙心惊,被脚下的石头磕着了,他的手被绑着没办法撑力,终于在下一瞬间一只手又将他提起,一声讽刺的轻笑在幽幽山间清晰可闻。

  “像你这样的体质可真弱,小心了,别摔死在这儿。”

  像这样的讽刺,张珂笙既感到耻辱又感到气愤。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攥紧,感到绳子紧绷的力度,直到痛觉袭来。

  然后在下一刻,有人绕到他身后,突然解下他眼睛上的布,黑夜中终于露出他愤然的双眼。

  猛然睁开的眼睛只看见他站在一片林子中,月光浓浓,景色一目了然。在前方有一个小房子,那是充满悠然田园风格的居所,篱笆围栏,屋檐下垂着两个灯笼。最主要的是,一个秀美的女子早已站在篱笆内,远远的看了过来。

  张珂笙转过头眼中充满惊疑的向向执询问:“这是哪儿?”

  向执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用像看着珍宝般的眼神注视着那所房子,然后一步一步郑重无比又悄无声息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揭秘吧,申烬的身份有了解释,向执做这种事的原因也有了苗头……后面就相杀吧。

  尽量在二十章内完结&p;gt;&p;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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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了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目光在向执的眼眸中,像是一个经过许多次风雨飘摇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缱绻安宁的心安处。

  这时的向执是不同的。他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轻柔的踩在地面上,一直到他走到门口才回过头瞪着张珂笙,低声怒道,“过来,”

  他身边的黄琳琳用一种含着怜悯的复杂眼神看着他,在他迈开步子后向执也没有逼他走的快一点而是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黄琳琳像是专门等他一样,在向执消失的身影后解开绑着他双手的绳子,悄悄给了他一样东西。

  张珂笙略微惊讶的看着她,黄琳琳却不言语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走进去,然后示意他跟上。低头轻瞟一眼手上冰凉的匕首。

  剑鞘上花纹繁复,让人惊艳的是上面还有一颗镶在里面的金珠子,

  张珂笙一震,复有猛地抬头瞪着黄琳琳。

  “我爹……”

  黄琳琳轻轻的点头,后又小声警示:“快进来,免得他起疑了。”

  张珂笙捏紧手中的匕首,他曾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这把锋利的东西,摆在他母亲的相框旁,时常能看见它的存在。

  却不知黄琳琳给他这把匕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老爹给他的信物?

  那……当初他老爹从苍山消失后就已经出现在冲山了?

  这样看来,黄琳琳既能得到这把匕首心思定然不简单。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帮着向执一起绑架了自己,那又为什么会拿出这把可以当做信物的匕首呢。

  然而,这个时候显然是得不到答案的。张珂笙跟上黄琳琳,走上厚实的木板搭成的楼梯。

  在一扇门前,他看见了近乡情更怯的向执。门被偷偷打开了一条缝,邪魅的男人就像是个变态的偷窥者,眼神灼热小心翼翼,这不难猜想到他对屋内人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后面同女子一起看着他的张珂笙无疑是震惊的,一连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不免显得更加清瘦疲倦。

  显然同他一起的黄琳琳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她碰了碰他的手,张珂笙才反应过来,原来向执已经压抑住澎湃的思念轻轻推开门,轻柔坚定的走进去了。

  “……他们……”张珂笙朝旁边投过去一眼。

  黄琳琳的眼神很复杂,轻不可闻道:“你会知道的。”就在今夜,什么都会明了。

  张珂笙眼神微闪,瞥见了屋内摆着两个大缸,其中一个用火煮着,里面的东西发出滚烫的声音。他还未细看就被另一个画面吸引过去了。脾性极其不好的向执,竟然亲自蹲在地上给躺在一张床上的人脱掉袜子,温柔又认真的按摩他的脚腿。

  然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被向执稍稍挡住,但依然能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全身瘦弱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使得身体如此差,那一定是个不输于张珂笙的清俊华容的人,书生贵气,同张家自小长大养蛊的人都不一样,他没有那股阴气。

  更让张珂笙那一瞬惊住的是,除了男子与他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外,还是男子体内各个地方流窜的蛊虫。在外人看来,就是虫子在皮肉里面窜来窜去,鼓起一个两个李子大小的包。男子的一整条左手上尽是刀割的伤疤,他本身就瘦弱,手更是青筋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虚弱,让他像条因河水快干涸而死的鱼,说他还活着不如说是在苟延残喘。然而按摩完又为他擦拭身体的向执却像根本没发现一样,毫无阻挠的照顾他,眼中是着魔般的执拗,可怜又可悲。

  而躺在床上的人却闭着眼睛,对来人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他已觉得生无可恋。有人为他入魔,他已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最好是死了以求解脱,一解这样的双方的劫难。

  这样的画面,你睡你的,我做我的,彼此习惯,已是好多年了。

  张珂笙是第一次见到张向静,虽然他在此时连他的名字都不太清楚。可在见到他的眉眼时,他却想起那个被他养在身边的孩子了。几分相似,几分熟悉。

  就好像申烬上有他的影子,而这个闭着眼根本不想睁开的男子就是本人,等到所有事情结束后张珂笙独自坐在花架下沉思,不免几分唏嘘。人生曲折,是逃不开的坎坷。

  那大多是各有命数的,就如申烬遇见他,就如他遇见叶峥嵘,也就如张向静遇见张向执,本是同根生,奈何一方固执到极致,成了命中劫数。

  在向执将一切都弄好后,他将已经□的张向静突然放入烧着火的另一个大缸。在张珂笙惊疑的时候,黄琳琳将他往前推了几下,然后在向执阴冷的视线下道:“把衣服脱了。”

  张珂笙觉得冷。

  当危险再一次临近时,他不得不再次想着办法到底怎么做才能让自己逃出去。而在听到黄琳琳的命令时,贴近裤子的手已经捏成紧绷的拳头。

  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身体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暴露?

  一股恨意袭上心头,突然出现在房内的赤琰已然蠢蠢欲动。咬不死向执也要来上几口,他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静。

  气氛沉默,等了半天没反应的向执往装着张向静的大缸放草药的手停了下来,他手上还有另一把弯刀,锋利无比,他转过身目光幽幽如鬼火般盯着不肯脱衣的张珂笙:“还不动手,是想让我帮你弄吗?”

  他表情太过阴沉,像是下一秒就能拿刀割掉他身上一块块肉一样。

  然而张珂笙漆黑的眼眸也已经是冰冷刺骨,他到底是不怕面前这个人的,像他这样的人,被欺的狠了,大不了大家都不要好过。

  显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让向执感到非常的不悦。片刻,他动了动,迈开了脚向张珂笙走过来。气氛太沉重,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静。

  哗啦的水声想起,一道虚弱话语却不饶人的男声惊醒了在场三人:“你的脾气还是没改……当初母亲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气势阴沉的向执猛然回头,一双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惊喜,震惊,犹疑,心痛……

  这是在时隔的十年以后的今天,那个已无人气放弃求生的他的兄长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眼,哪怕说的话无情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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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讶于眼前状况的张珂笙感觉到站在他身后的黄琳琳也在此刻轻轻的松了口气。

  其实当张珂笙在认真仔细观察他们二人时,他发现缓缓睁开眼后的张向静漆黑的眼睛透着不过于明显的金色。怪异的像水面波纹,一会能看见,一会儿有消失掉了。

  许是他眼神太过专注,过于追寻那抹奇异的金色,让坐在缸内气质柔和面对张向执时却面无表情的张向静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的视线停在他身上,然后动了动鼻子,便闻到了一股幽幽的异香,对旁人来说是淡淡的诱人的香气,对张向静来说却浓了几分,并且令他瞳孔紧缩盯着张珂笙的视线显得略微吓人。

  “千金体……”他喃喃道。

  他的目光虽然无情却依然想让他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张向执从他哥睁开眼后就不曾眨过眼,深深的看着他,就像下一秒这个许多年前温柔无比的男子会立马闭上眼般。然而,预期的目光只是冷漠的一眼,继而便投向了其他人,向执随之看过去,眉头皱紧,目光阴冷。

  当他知道他哥看的人是谁时,他扯了扯唇角,冷冷地说道:“你看出来了,他这样的千金体最适合以血肉滋养蛊,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破身,救阿静你的命是最好的药方了。”

  他说道破身两字,在静默无言的张珂笙听来,有种难堪的尴尬,就像明明洁白干净的帕子,徒然被破上几滴浓墨,脏。

  他冷眼瞧着他们,却什么话也没说。裤兜里的东西已经被他摸来摸去好几遍,恨不能下一刻就给站在中间的邪肆男人好几刀!

  张向静虽然坐在缸内,那里面确实透着丝丝冰凉的气息,与另一个缸里翻滚的热水是冰火两重天的场面。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副苍白到死的样子,除了漆黑的眼睛外,他就像无时无刻都要消失般。

  他再一次朝张向执那个他幼时无比疼爱宠溺而今对他来说像个魔鬼般的弟弟看去。那是他时隔许多年的第一次正眼相待,然而他的目光却是毫无感情的。可对张向执来说,他已经激动的连灵魂都情不自禁的颤栗了,他期待了多久,他就对投在他身上的视线的人有多珍视膜拜。

  就好像,缸里的人此时此刻许多年的模样不是他亲手造成的。

  “小畜生。”张向静很快的收回目光,吐出来的字眼也是毫不留情的刺向张向执。

  颓靡的时光磨去了他的生念,日复一日的囚困扼杀了他的温和本性,日积月累的怨念成了他的无情利刃。

  在他想要治好自己的今年,他必让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小畜生功亏一篑,从被张向执囚禁起,他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那个他在青年时深爱的女人,除了在内心深处怀念外,对外界的情况他一概不知。

  张向执听到他哥怀有恶意的称号,原本略微带笑的脸阴沉下来,但在他用目光来回刻画他哥五官线条后,不悦又散去了。哦,不,他一点都不生气,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肯开口与他说道的哥哥,竟然在今晚张珂笙的到来睁开他珍贵的眼,还开口说话。哦,虽然说的都不是他爱听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带他来还是有点用处的。斜眼冷睨俊秀青年的张向执心中道。

  他朝站住在门口的黄琳琳使了个眼色道:“今晚月光浓,又是好时机,阿静,我再给你加点药。冷吗?”在确定她收到他眼色后,张向执上前一步,手伸进了缸内,一脸温柔的问。

  而门口的黄琳琳则在此时轻声叫住了张珂笙,示意他跟她出去。

  离开的身影半点未注意到屋内缸中的人注视着他离开的幽深视线。张珂笙松了口气,能离开那间屋子,不用看到张向执和张向静,让他全身都放松了许多。

  不过,他出了房间,黄琳琳却是又带着他回到了地面上。在此之前他同样被他蒙上了眼睛,走在地洞中时,他虽蒙着眼睛但听觉是敏锐的。在黑暗中,他终于开口决定向身旁的女子追问之前的事情。

  温润的声音在地洞中响起:“为什么要给我匕首?你不怕他发现后怎么对你吗?”

  黄琳琳一时微惊,在发现他只是说话没有异常举动后才静下心情来,在暗中她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显然没什么能阻碍她的通行。

  她轻轻一笑,在青年看不见的暗中显得有分阴森:“你认为这是背叛?这可没什么……我给你那东西,不过是双方的互惠互利。你放心吧,这几天不过是见点血,我会保证你生命安全的,不然,我也得掂量我哥小命的事不是?”

  这句话足以说明她的立场。

  张珂笙心中已经安定,他老爹早已在张氏族内了,双方的互惠互利,也是在说明做交易的人一方是他老爹,另一方则是黄琳琳这边。而他兄长怕是受制于他老爹。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静默片刻的他再次开口:“你们口中的‘千金体’到底是指什么?拿我的命去救的那个人就是向执的哥哥吗,看来他们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黄琳琳特别的看了他一眼,后面说出的话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的意思。她像个说书人一样,全盘托出。

  “很奇怪吗。我以为以你父亲的本事,你也不至于连自己是‘千金体’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可以告诉你,张家祖上有位祖宗和你一样,按照如今世俗的说法,你是‘阴阳人’但在我们族内,你就是雌雄同体相同于奇珍异宝的存在。”

  “雌雄同体的字面意思,也就是你既有男性的所具有的,也有女性所具有的。对于我们来说,像你这样的最适合用于炼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单单以血肉滋养蛊是不够的,有成的蛊是不够强大到无敌的。你既有练蛊的资本,又有救人的命运。唐僧肉能使人长生,你听过的吧?在这种书中的是传说,你对于我们而言却不是。当然,却不是我们食你血肉。”

  “最厉害的蛊王,是在你体内,用女性的阴/部滋养它,然后才是男性的部位,童子身是最好的。往往等蛊王出世时,就是你阴/部被它咬噬血肉不堪的时候。又值月光最浓最好的时机,弄出你身体内的蛊王,在喂给将死之人,那么他就会有百年寿命。”

  在走到尽头,终于站在地面后,被撤下眼上布条的青年在夜色下脸白如纸

  。

  “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夜色中黄琳琳的神情暧昧不明,她低低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收养的那孩子叫申烬是吧?说到底,冥冥中他与你与我还是很有血缘关系的,不过是深浅而已。”

  “什么?”张珂笙听见麻木的自己呆呆问。

  黄琳琳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兀地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他是大表哥的亲生儿子……”

  女子眼中的人已经震惊的忘了言语。

  原来冥冥中真的自由定数……“为什么……他?”他连开口都觉得困难了,黄琳琳却是懂他的。

  女人在人心这方面总是最敏锐的。

  “已经很多年了。当年事发时,我才十三四岁,向执也才十七岁,大表哥向静二十三岁。像那样的年纪,总是在轻狂得意中度过的,至于向执在这些年里有没有后悔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张氏一族是不禁止与外族通婚的,不过这种权利并不是人人都有。就像你父亲,也就像向执和向静了。”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父亲,青年漆黑如墨的眼睛多了抹深思。

  他的生母出生江南,是落魄了的清贵的书香世家的名门闺秀,同会蛊术的张氏一族毫不相干。

  “若是被选中的继承人,是绝对不能与外族同婚的,向执不行,向静更不行。不过,他早年在外面留学,已经是内定好了的继承人,没想到会在外面爱上一个外族女子……族长还和长老议事过,等他留学归来,就要他与族内定下的女子成婚。真没想到,一向最听族长话的大表哥竟然会反抗整个氏族,他真狠,为了离开冲山连拦住他的向执都敢出手。”

  陷入回忆的黄琳琳露出她自己都为发觉的苦涩笑容,“也就是那时候,犯了众怒的大表哥被向执以公谋私囚禁了,那时候他也被族长和长老们重新议定为下任族长,而定好的亲事也就落在他身上。”

  青春莫过于轻狂放/荡的那几年,在人生中永远是那时候笑的恣意忘情。

  她眉宇间的忧愁再也无法掩饰,张珂笙突然明了,向执对于她来说,就像向静对于向执一样。

  “已经十年了……有些得不到的,不如就让它自生自灭好了。你应该值得庆幸,那个一直追着你不放的男人,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疯狂执着,得不到的就让他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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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即将褪去它的外衣,即将晨光熹微的时刻,被关押住牢密看守在黑屋中的珂笙又被人带了出来。

  大苍山此时寂静无比,清晨露水晶莹冰凉,在他被人带到昨晚要进入的地方时,已经没有人再需要将他眼睛蒙上了。或许是认为,这也不过是他睁开眼的最后一天了吧。

  树下佝偻着背的邋遢男人眼神幽幽深处藏匿着浓浓的怨恨,注视着他慢慢走过。在他越来越近,越来越看得清他此时的模样后,似是想到什么,连嘴唇都跟着身体颤抖了。

  就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

  马上就能,就能看到他们死了,而他和他大哥的仇也能马上报了。

  现在的青年,早已不复三天之前干净模样,他玉容苍白憔悴,眼角透着淡淡的疲倦,可是临到今天,明明在昨日还是惊惧的情绪早已变得清淡消散了。

  张珂笙微微皱着眉,他迎上那双早在很久之前就在他身上投射的仇恨不甘的视线。

  一直到昨晚上,他从未得知过的张家秘闻极度清晰的剖开在他面前,像凌乱纠缠在一起的毛线令人看了便有解不开的烦恼。

  再加上黄琳琳将他送回一间屋里后在他手腕上割了个口,盛了一大碗鲜血,到现在精神便觉得更加不济。张珂笙的身体奇异至极,被放过血后,整个空气中的异香便比以往浓了几分,凡是他所在的五米之内,毒虫不知踪影,蛇蚁不敢接近。

  显然他也早有自觉,等他走到那处入口时,黄琳琳也刚刚出来,她脸上凝重眼下青黛颇浓,看起来也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说实在,她昨晚秘密与族里兄长通信,传回去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收到什么回复。

  直到今日起床后她便觉得自己胸上像是压了块大石般,压抑难受仿佛随时会增加重量,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早上去见张向执。

  在另一边小竹林里的张向执显然并不这么想,自从到了这里以后,他便不再过于紧张张珂笙会不会逃跑,也不再管理被他带上山的人,而是一心一意的守着一句话也不愿意同他说的张向静。回想到那幽深疯狂的眼神,黄琳琳不由心下一紧,滋味千回百转,一时自身也难以梳理。

  “你。”再次见到张珂笙,黄琳琳也看出他的精神日益憔悴。

  前面就是漆黑洞口,与晨光熹微相比,仿佛就是生死的交界,一阴一阳。

  眼眸早已是平静古波的张珂笙也看出她张开嘴,却说不出话的意思。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他也不是不明白的。应照张向执的话,给张向静献祭,最后结果是逃不出的一个死字。

  然而他精神怏怏,也并不是想要跟黄琳琳搭话的样子。

  “我们走吧。”他平静道,然后先一步踏入黑暗中。让面色凝重的黄琳琳愣在了后面,继而跟了上去。

  之后的那几分钟,山洞里都是沉寂,都没有谈话的声音。

  57防盗番外

  夏天的蝉绝对是个烦人的角色,树叶轻轻摇晃,微弱的轻风并不让人觉得凉爽。

  这种季节来回转变,一遭又一遭,经久不息。

  小学的门口站着两个容貌清俊气质不凡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校门内的大树并未遮去炽热的阳光,蝉的鸣叫更让人心中烦躁。

  其中双手插/着裤袋的少年略显不耐的扫过视线投注在他们身上的人,微微抿唇露出思索的神色。啧,要不要给小乖换个学校呢,还是警告一下小乖的老师和校长,这个点了竟然还敢留堂,

  而另一个怎么看都透着冰棍一样气息的少年则抬手看眼手腕上的表,同样若有所思的在考虑着要不要掏出裤兜里的枪去灭了把他家小乖留堂的老师。

  就这样沉思片刻,默契的二人相互看了眼却没有按照心中所想的动手。哦,那默契的一眼就足够表达出他们的想法,这已经是他们家小乖换的第三所学校了。他们可是被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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