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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异香人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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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时间都算不上多的人这样叫他的名字。他不太明显的皱了下眉,说话却不是对向执。

  “你好。”他对穿了一身花色连衣裙,脚上穿着细短高跟的女子道。

  黄琳琳拂过自己肩上的秀发,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说完了吗?”眼中不悦已经明显的男人此时出声,见目光都投向自己,他冷冷睨过让他看着丝毫不顺眼的男女,然后对青年道:“走吧。”

  他的语气在对着张珂笙时就软了两分,虽然想动手拉着青年走,但可想而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张珂笙见他没对自己作出过分的动作,又看见他眼中的不悦想了想,还是礼貌对向执二人道别,然后同叶峥嵘一起离开。

  ……

  “看来你也没什么进展嘛,还将今天的事弄的清清楚楚,做好准备,我看他一点理你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那出色的二人融入人潮,留在原地抚弄自己的发丝的女人幸灾乐祸道。

  她身边的人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若青年当时回头,定能发现戴眼镜的男子眼神不再是他一直所见的澄澈,其中的玩味和邪气是镜片都压制不住的。

  “你不抓紧时间,我怕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了。”女人道,她的眼神突然迷离,用一种奇怪的口吻喃喃自语:“先前第一眼,我差点以为看见了他。”

  她这句话像是禁语,一下子让身边的人眼中杀气腾腾。他瞪着她,一字一句警告:“别让我觉得带你来是个错误。”

  女人立马噤声,似被他吓着了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白着脸点头。

  晴天和煦,周围有那么多人,竟然会感觉有一丝丝透骨的冷意。

  事情永远没有那么简单。

  张珂笙跟随着叶峥嵘的脚步,二人一前一后,发现他走慢了,男人还会稍稍放慢等他并肩以后才继续走。他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到停车场,而是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前,男人的心腹站在门口显然已等候多时了。

  “先吃饭。”他侧身对青年道。

  男人订的地方不是西餐厅,像这般古韵风情的建筑很投青年眼光,店名留仙居,佳肴美味价值千金。

  屏风半遮半掩,房内特别弄了小小水渠,里面栽种如美人含羞的粉白睡莲。有竹帘相隔,琴音作伴,诸多写意风流在这吃饭的地方体现。青年眼中目光明显柔和许多,嘴角也露出浅淡的笑,弯弯弧度告示别人主人的心情此时颇佳。

  下属相视一眼,见此情景知趣的退出去,外面有人为他们打开对面的一间房备上饭菜。门大开着,有利于他们监看有无嫌疑的人有鬼祟的举动。

  “我不吃冬瓜。”见一筷子伸过来,张珂笙轻轻一推他的碗,没让夹在筷子里的菜落下。

  这一举动像小孩似的一样任性,他做的极为平常,而叶峥嵘也想起,饭桌上偶尔张珂笙夹菜给申烬,那小子也有过这样的动作,现在想来,大概也是跟他哥学的吧。

  男人没说什么,收回筷子把菜夹在自己碗里,然后夹了另一样青年没动过几筷的菜。

  还是那么一推碗:“不吃这个。”

  几分钟下来,十二种菜式男人都试了个遍,比以往更加了解清楚青年的口味。

  不吃带葱的,不吃蒜蓉,有辣椒的可以吃但不多,口味偏素,吃的肉要嫩像红烧肉,太肥腻的不会碰。像冬瓜是从头到尾都没动一次,饭量同以往一样是两小碗,多半吃的时候是饭少菜多,细嚼慢咽,安静斯文。

  白玉筷在他手中更添几分雅致,他有一双漂亮修长古代文人的手,叶峥嵘决定让人把家里的碗筷都换成富有古典韵致的,水粉青墨让人看着都会食欲大增。

  对了,还有床被。

  默默端起碗喝一口汤,稍稍抬高遮住了男人眼中那一抹代表欲/望的暗沉。

  琴音缠缠绵绵,流水清清澈澈,一派安静美好的气氛里,张珂笙擦拭完嘴角,目光坚定的对上对面人的视线:“你给我的资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总要回宅子看一眼心中才有计较。”

  那晚,男人带回了有关大苍山失火,他老爹失踪,绿榕宅的张叔容嫂也不见了,和有关于本家的资料。那足足震了他一个晚上,天亮了他也没闭上眼睛睡过一分钟。

  他没办法相信,就那么短短几日,一切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峥嵘见他吃完,也放下手中碗筷,他为他递上茶水润口,“这几日不安全,再过两天,我们直接去大苍山。”

  他不算拒绝,说出这样半解释半定夺的话。

  他口中的不安全,是张珂笙所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最近打男人来了荷市,他那个留在本家的有着像野草一般坚韧的杂/种弟弟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这次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消息,知道了青年的存在,为此,男人决定这次动手不再留情的教训比他小十岁的杂种弟弟,哪怕是折断他那条半瘸的腿,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张珂笙摇头:“现在,就现在,在外面看上一眼都行。”

  让他忍,怎么忍?

  是什么事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不翼而飞,他的直觉中有隐藏在黑暗的危险逐步逼近,随时随地,像只野兽任何时候都能趁他不注意出现然后咬上一口。

  他的态度让叶峥嵘一直到走出留仙居上了车都没说半句话。

  司机在回程的路上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吴坼给他打了个手势,在后视镜中偷偷瞧了一眼后座,对上凌厉逼迫的眼神后心肝胆颤了下,然后照着旁边人给他打的手势,在红绿灯过后绕道朝另一条路上驶去。

  车内气氛逼闷,静默无声,连先前去时的音乐也无人敢放。

  张珂笙闷着声看车外景色飞逝,等过后发现与来时的风景大有不同,可是车里谁人都没说这车要开去哪儿。他皱着眉,飞快瞥了一眼男人,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休憩,对车驶的方向也全然不管不顾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心底淡去几分燥热的青年终于知道了他们要去哪儿了。

  一个礼拜未见的宅子,在它主人不在的时候依然有大树遮阴,大门紧锁着。吴坼给他打开车门,坐在里面怔怔看着宅子出神的青年听见巷子里传来别人家院里养的狗吠声。这时候正是中午,一点多快两的时刻,不见有闲人。以往时机,他有时候会收到邮递员送来他老爹的信,躺在庭院躺椅上,读信回信,扶手边还有张叔泡的一手好茶。

  如今看着,总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走下车,在脚着地的那一刻却被人用力的一把拉住手腕,微微的疼痛刺激到他的感官。青年回首,眼中是一个男人缓缓睁开如冰魄的黑眸,他紧盯着他,道:“不管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你要记得很多事永远没那么简单。”

  张珂笙面上露出异色,然而男人却慢慢放开钳制他的手,对站在外面的心腹道:“带他回来。”

  再下车时,青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残留在手腕上的温度和轻轻的疼痛。

  ……

  男人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张珂笙愣怔的站在绿榕宅的大门口,他踏上石阶,发现那上面被人用一把锁扣着。就在下一瞬间,背后有人主动上前替他打开锁,他默默看了一眼退开的吴坼,突然道:“为什么你们会有锁?”他潜在的意思是,“为什么锁着我家的门?”

  男人的心腹犹豫片刻道:“老板收到消息的那天,绿榕宅的人都不见了,为了保留好这个地方所以让我们给宅子上了锁。”这年头偷鸡摸狗的人无处不在。

  宅子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推开,是一派清冷的孤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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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门关闭,如幽幽清梦,消散干净。

  这座宅子记载了他从少年到青年之际的无数个日夜,春秋冬夏,一转是一个四季。在他的心里,它是永远不会消散的礼物,他的认识中绿榕宅就是他父亲给他的另一个家,而现在,有人毁了它。

  宅子完好无损,坏掉的是人。往日和谐气氛已经远走,照顾他几多年的长辈已经不见踪影。

  张珂笙抿着唇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生活的痕迹没有被抹去,漆黑的眼眸染上点点惆怅,再有人看过来时,又是清清冷冷。

  微风一吹,树叶摇晃。

  大树下他躺在躺椅上,头看着天,无边又无际看不见尽头。他在树叶光影的细缝中瞧见了某样事物,细眸微眯,他盯着看了几秒才看清,高高的树枝干间被人放着一封信件,露出个边角。

  吴坼半晌见里面的人没出来时才又跟了进去。

  他抬眼望去时,青年正踩在有桌子叠加的凳子上,因地面不平所以人踩在上面令它有些摇晃,青年就站在上面朝树干伸出手,吓的吴坼眼睛有几秒的抽动。

  然后他跑了过去,祖宗,你摔下来死的是我呀!

  张珂笙拿到那封信,因为日晒雨露的原因,不如开始的崭新与干净,他拿到手里时感到丝丝的不安。他对上在下面扶着桌椅的吴坼道:“你怎么进来了?”

  吴坼:“时间久了,老板担心出意外。”

  张珂笙从桌椅上下来,信折叠放进裤袋里,淡淡的“哦”了声,不再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他似毫不在意被人看见那封信,但也没有要跟他说的意思。可是吴坼早有所悟,也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挪开了视线。

  待他要踏进自己的屋子时,他回头叫住跟上来的吴坼:“你去外面等着,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他跟着,吴坼犹豫一下,在青年越发清淡的眼神中顿住脚步,稍稍侧开然后点头向外面走出。

  走到半途,他回头望去,只来得及看见人影消失屋门被轻轻带上的画面。

  当白皙的指尖抵上门那一刻,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发出,黑暗中一只手飞快的把人带到了房梁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庞上不免心惊肉跳。

  一声轻笑,让张珂笙的睫毛微颤:“嘘……”

  来人轻佻的摸摸他的脸,带着安抚的意味道:“怕黑吗?”

  张珂笙眉头一动,被来人的动作马蚤/扰的极不舒服,抵开那只乱动的手,他稍稍退开些许不让那温热的呼吸再次喷在肌肤上,“是你?”

  黑暗中,来人的眼神显得分外明亮,闻言他猛地将青年又抵在梁杆上,迎着窗外那一缕明亮的光线,颇为邪肆道:“又见面了,珂笙。”

  一股不安的心绪渐起,张珂笙总觉得面前的人给他一种若有似无的同类感,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总掩藏不住一抹危险的恶意,迎上他带着放肆打量的视线,他冷淡道:“是你抓走了张叔容婶?”

  许是他本是狂妄至极的人,向执嘴角的笑越发深了,他连反驳都没有,退开些许坐在房梁上用赞许的口吻道:“真聪明,你是怎么发现的?”

  见他不再靠近自己,那股逼厌的压力减缓让张珂笙稍稍松了口气,他看向向执手中指间夹着的信:“他们在哪儿?为什么要抓他们。”

  向执挑眉,带着笑看着他:“不听话,你还没回答我问的呢。”

  他笑的好似温柔的不得了了,可是张珂笙却敏锐的感觉到他眼底那淡淡的不耐。

  一股杀气袭来,当赤琰咬上手腕时向执以飞快的速度跳到下面的桌子上,地上已经满是毒蛇如同蛇窟了。

  毒液蔓延在身体,伤口上的疼痛如火在嫩肉上烧,冰在肉上刺一样,向执冷着眼瞪过去时,张珂笙人已不在原先呆的位置上了,他扫一眼发现已经站在地上被蛇围成一圈的青年,森然道:“小看你了。纵然不是本家出来的,也能养出这样厉害的小东西。”

  身处蛇地却镇定无比的张珂笙毫不理会他的讽刺,“你也是养蛊人!”他笃定道,眼中已有深深戒备:“我不曾招惹过你,你为何要抓走张叔容婶?”

  他心中是惊讶的,现在突然想来,那股同类感大概就是指的他们同为养蛊人的熟悉感了。只是没想到,被赤琰咬了一口,向执竟然只是嘴唇发紫,伤口处已经立马溃烂,可是滴下来的血却是黑色的!

  屋内昏暗,窗外的光线被站在桌上的男人遮挡,显得他的身形格外高大修长,他明明嘴唇紫黑,额头已经冒汗,手腕上流出的黑血不断目光却依然森然有神的盯着青年。张珂笙听到他一声轻笑,心中才有迟来的惊觉,这个男人都不是他以前遇到的人。

  他的蛊术已经在他之上了。

  “笙少?”隔着屋子几步之外突然传来吴坼略带犹疑的声音。

  张珂笙神情微动,他稍一抬眼变对上向执漆黑森然的双眼。不能叫人……不能叫,一有端倪叶峥嵘的心腹就会死在这儿。

  他从男人眼中看到了死亡的危险气息,向执似乎颇为得意张珂笙对他的畏惧。他终于在他眼中看见了与平常见到他不一样的神色,虽然不是笑,却也让他颇为满意。

  怕不是很好吗,人人都怕他,向执昂首示意他回复门外仿佛只要一得不到答案就冲进来的人。

  “什么事?”顿了片刻,张珂笙缓了缓情绪道。

  “老板要我过来问一声,要是待好了就回去。申少和叶少这时候已经放学了,正在家里等您。”吴坼一边说一边打量屋内的情境,虽然站在外面看不见,但还是死死盯着,不放过一丝令人怀疑的地方,他支着耳朵仔细听,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接着,熟悉的青年的平淡嗓音传来:“哦,我拿样东西就走,你到外面等着吧。”

  吴坼的耳朵抖了抖,他以前干的都是极危险的一行,现在也是。听话闻意这点还是很在行的,拿东西?什么东西要这么久还没拿到?到外面等,他不已经站在外面了还要去哪个外面?有鬼。

  “可是老板那儿……”他嘴上说着话,手已经摸着腰背上的枪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接近屋门。

  张珂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让黑暗遮住他的脸庞看不出神情:“他不愿等就先回去好了,我自己也能找到地方。”同样嘴上说着话,手却悄悄放在了背后。

  “是。”外面的人一口应下。

  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向执笑看着黑暗中的青年,一脸深意。眼眸中危险的风暴从刚开始的微弱的一点,已经越积越多。看见他这幅样子,张珂笙却突然感觉一阵不安,不对……

  他还在想哪里不对时,桌子上的向执已经同样来到地上了,他脚踩在蛇上面,地上的蛇毫无反应,张珂笙一惊这才发现哪里不对!他唤出来的蛇对向执一点威胁也没有!更让他脸色微白的是,这个危险的男人朝他走过来时,每一步踩在蛇身上,脚下就会腐烂一地的蛇尸!

  “你!”他是怎么做到的?张珂笙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越接近黑暗,男人有深意的看了屋外一眼,对上青年微微慌乱的眼睛,又走近了一步,满地的腐烂的尸臭味让人恶心:“你在想什么?想你唤出来的小东西怎么对我没有用?珂笙,你真天真。”他故意凑近了许多,在他耳边轻柔又放肆的说道,明明是这样的语气却透着股让人害怕的戾气。

  黑暗中他的手悄悄的伸出将要环上青年的腰,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笙少!”屋内的一片昏暗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毫不犹豫的侵占。明亮的让张珂笙在黑暗中呆久的双目感到一时的刺眼。

  “你是谁!?放开笙少!”吴坼持枪呵斥。映入他视野的,是满地的不知从何处爬进来的蛇,因受到惊扰和光亮而嘘嘘索索的开始到处爬开,而他也因此更加清晰的看见还有被人踩扁了脑袋身子而腐烂的蛇尸画面让他作呕气味让他恶心,吴坼心中涌起阵阵惊异!

  向执迎着光亮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兀地,他根本不给吴坼任何反应,一把抓住张珂笙藏在背后的手,手劲儿疼的青年支持不住一下手软了,地上落满了白色粉末和一个小囊。地上触及到白色粉末的蛇以肉眼可见的血骨速度飞快的融化着!许是知道那东西的厉害,其他同类纷纷爬离这屋子。

  “这……”门口的吴坼倒吸一口冷气。

  向执冷哼,没见过世面的,他一把搂过张珂笙,掐着他的|岤位让他全身松软麻痹,紧抱着他的腰身在吴坼还在对满地蛇尸触目惊心时撞垮了墙壁。吴坼一下惊醒,见张珂笙要被人带走了,手中枪响不断,他追到墙壁外一阵风吹过来,入目的竟然有上百只飞虫挡在他与吴坼和张珂笙之间!飞虫上妖异的颜色让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他一时措手不及,再反应过来时后院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而前院闻声而来的叶峥嵘站在屋内的墙壁边,摸着手上的残缺墙壁,手指稍稍用力一扯就能扯出好一大块地方。这是假墙,易跨易碎。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劫持,像是专门等着猎物上门。

  他身边站着面如死灰的手下,“是向执,钟老医生的关门弟子。”

  男人目光沉沉的望着失去他心尖上人的地方,眼中的狂风暴雨像飓风越卷越大,手中攥着的残壁碎成小小一块,任谁都看得清他额上暴起的青经。

  “去找,把那老东西找来,快给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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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珂笙被向执从屋内掠走,从他撞开墙启就已经生疑。在他被他带到外面立马出现有人接应后,更是如他所想。

  他被向执点了|岤位,又想喂他吃一只虫蛊,可向执一拿出就会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赤琰吃掉。如此连番几次根本行不通,向执想抓住赤琰确实没有办法的,他放出来的虫蛊皆备赤琰飞快的不是要死就是吃掉。再加上他已经中了赤琰的毒,若不是早叫了黄琳琳来,怕是不过五个小时就会把命玩掉。

  黄琳琳见这蛊十分厉害,再加上它咬向执的伤口又那么重,脸色难看道:“不能这么下去,不制住它,怕就是你也活不到冲山了。”

  黒紫着嘴唇,额上冒出大豆般的汗珠,他坐进早已安排好的车中,前面驾驶座上开车的人带着破烂的草帽,一身衣服也是破旧的,开车的是一双经年干活粗糙的手,指甲里还残留着未清理过的泥土。

  从被塞进车里用黑布蒙上双眼后,张珂笙只能凭耳朵去听,眼睛是不能用了。他动了动手指,同样被人用绳子绑紧了,挣脱不了。

  忍着剧痛,向执拿出一把小刀放在黄琳琳手上的火机上烤,然后白着脸一声不吭的将手腕上溃烂的黑肉剜去,一股腥臭味在车内蔓延,坐在车座前面的司机和另一个男人瞥向后视镜看到的情形不禁感到肉疼,一闪而过的惊惧令他们心寒。

  剜去自己的肉,就同捏碎十根指头一般,痛可钻心。

  这个男人够狠,特别是对自己,在他剜去肉后,森森可见白骨时车中已经寂静一片唯一能听见的便是那粗浊压抑紧张的呼吸声。被蒙着眼睛扔在一边的张珂笙敏感的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动动手指,发现没办法使出力气,唯有慢慢的朝一旁再靠过去一些。

  如此远离的举动被一直没放过注视他的向执看见,他阴森森的一笑,早已不是早先那副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青年医生。

  他知道被捆绑着的俊秀青年表面上淡定无比,眼神和动作却是无法骗人的表露出对他的畏惧和戒备,向执恶劣的想,也许他不应该有多么的怜香惜玉,暴打他一顿怎么样?可也仅仅止于想想,他那幼稚一点的想法不过是看不过去青年方才远离他的行为。至于打,他不一定真下的下手去。

  “走国道,要在一天之内回到冲山。”上药绑上绷带后他朝驾驶座的人吩咐道。

  一天之内,不能休息,哪怕换人开也要快速前行,离了这个市,叶峥嵘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那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有的办法难住他。

  交代好事情,在毒素得到控制后,向执终于有了空闲对付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交谈的张珂笙了。

  他打开一个藏在身上精巧雕刻着复古花纹的木盒子,里面有两颗金银色的珠子。

  收拾好药箱的黄琳琳微侧身就看见向执正要捏着张珂笙的嘴喂下,在看清他手指捻的东西后,顿时眼皮猛跳:“你在做什么向执!你竟然把它从叔叔那里偷出来了……”

  对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和紧张的呼吸吸引了前座二人的目光,向执冷冷瞪他们一眼,有着再看关注后面情况就弄死他们的威胁,然后他再瞪向面色发白的秀美女子:“我现在确实后悔一时心软让你跟出来。”

  黄琳琳自小对这位族兄就有些畏惧,平日感取笑打闹也不过是仗着此人心情好,却绝不敢过于放肆的。见到族兄眼中的冷意,她抿了抿嘴,却实在抵不住心中的慌乱和好奇:“叔叔那天早就发现你偷了它出来,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对不对?不不不,冲山,冲山不能回去了。一回去,等着我们的都是雷霆之怒……你,你还要给他吃?”

  她眼睛紧紧盯着向执的手,见他听见她的话还在执意把那银色的珠子喂给挣扎着的俊美青年,黄琳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她想她确实是不应该跟着向执这个疯子出来的!

  那是什么?那可是他们族里被族长一直郑重收藏的王蛊凝华丹!

  说来这番解释在外人听来定是极其好笑的,但是,若是他们任何一个族人知道了就绝对不会笑的出来!

  这种丹百年只有一盒,上万只蛊中只有一只雌蛊或一只雄蛊,炼成时给人分一金一银的吃了,起码能增寿两百年。若是心有恶念,还能以命养命,拿另一方的性命作为自己的生命养分,只要二人不分开,如同吸收精气一般,一个越活越好,一个死的越快。

  据她所知用法就如这两个,那么向执不缺命为什么要给他吃这个?

  一时间心中疑惑像烟雾般越滚越大。

  当然哪怕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执也是不会给她任何一个答案的。他正忙着给张珂笙喂下银色的凝化丹,手段粗暴青年白皙的面容上都出现了红印掐痕。可是奈何向执先前又受了伤,一只手不利索总是不方便,张珂笙敏锐察觉到危险当然不肯那么容易屈服,哪怕手被捆着眼被蒙着也在反抗。

  “唔……”这一下被掐的狠了,脸上感到一种肿/胀破皮的刺痛,张珂笙闷哼一声将头紧紧压在膝盖上。墨眉紧皱,嘴角渗出淡淡的血迹。

  他一直在想向执绑他出来的原因,路上一直听见他们提起本家,心中不免猜测到与他老爹有关。张家的本家,一直是老爹提起的地方,而他则是本家出来的旁支,这样想着张珂笙心中更沉重了几分。

  向执是个什么身份?

  族长?那么他就是本家嫡系子,身份地位高的很。可现在他好像为了那个拼命往他嘴里塞的丹丸给得罪了他父亲,或者说整个氏族。

  而也许现在追着他不放的人,也会更多!张珂笙心中飞快算计着逃离的方法,在听到车子在路上飞快行驶的声音,他除了挣扎不吃那东西外,在此前还是逃不出这里的。

  向执是被张珂笙拒绝的姿态弄火了,更激怒他的是自己的手,利索不起来。而也因此,他没办法马上给青年强硬的喂下丹丸,简直是勿他大事!

  “给我稳住他,琳琳!”终于在尝试几次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后,向执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压抑着火气狠狠道。

  不好……张珂笙心跳加速,放抗在此时更加激烈,让黄琳琳的手一时无法抓紧他。

  看着这一幕,向执眼中冷意更盛,然后……他将银色丹丸放入自己的嘴中,在黄琳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把抓住张珂笙的头往后拉,俯□对准他粉白带血而显得艳/色的唇!

  “唔……不!”

  喂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累,先更这么点,这么久了才更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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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喂进去了,可也是被向执咬疼了嘴唇而不得已张开嘴喂进去的。瞬间的震惊在感受到嘴唇上的湿热时张珂笙顿时僵硬了身躯。

  女人发出的抽气声惊醒了他,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袭上心头,张珂笙摇头在咽下去丹丸后也不见嘴唇上的湿热离开,反而有进一步侵略的趋势,恶意的凶猛让他起了一身冷汗。“滚……”趁着稍稍喘息的空隙他抓住机会用膝盖顶开压在他身上的人。

  沉醉青年柔软唇瓣一时没有防备的向执被大力顶到一旁,“呵……”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如临大敌的青年,然后在黄琳琳呆若木鸡的注视下抚摸自己被咬出血的唇瓣。滋味还是意想不到的不错。他这个旁支远系子弟可是难得一见的千金体,身上那股异香足够令人神魂颠倒。

  不过,既然丹丸已被他吃了下去,也就不用再做过多的事情了。

  未有理会一旁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表妹,因浪费太多元气而有些虚弱的向执终于闭上眼坐在一边睡着了。

  ……等了许久,一直戒备的张珂笙再没有等来任何一次袭击。

  不得不说他极大的松了口气,耳中听到旁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凝神听了片刻才确定那个让他感到危险的男人是真的睡着了。

  要说向执对张珂笙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伪装的温和,卸下面具后的阴狠,这绝对不会是他想要遇到的人,但自有天意。

  在车内这狭小的空间里,耗去了过多的精力,一直没有放下警戒的张珂笙开始昏昏欲睡。

  ……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被人轻轻的呼吸中吸入。一直沉睡到第二天的张珂笙才缓缓睁开不知何时早已被解开黑布蒙着的双眼。

  昨晚好似下过一夜大雨,清晨之初车停在一座树木葱郁的山间,有树叶不时抖落晶莹剔透的水珠滴在地上。这清新的空气令有些头昏脑涨的张珂笙心旷神怡不少。然而,在他呼吸间都是舒适空气清爽之际,刚恢复正常视野的他眼中出现一个人的倒映。

  “醒了?”向执突然站在车外面盯着他道。

  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温和医生模样的人了。

  张珂笙微微眯着眼,初升的太阳照射出微红的光线。不过一个晚上,那个阴险又狠毒的男人又变成了之前的虚伪样子。

  之前车上发生的回忆涌出脑海,回想到最后一幕自己被这人毫不客气的喂了一颗丹丸,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向执。张珂笙目光清冷的睇着他,戒备的样子像防着一只野兽,有着哪怕只要他再有一丁点的危险举动,他是死活都要反抗的。

  昨日对他来说,就是一夜梦魇。

  “醒了就出来,吃点东西,我们就该上山了。”见他防备着自己,向执不可置否的笑了下,当清晨再见到青年他心中那点不可避免的想要恶劣对待的想法确实是存在的。

  张珂笙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体,一晚上保持着姿势不动,难免会有这样不舒服的情况。他忽视掉车门边伸过来的手,借着手上的力道下车。地上是厚厚的枯黄和新绿树叶交杂堆积的泥土,散发着雨后刷洗的泥腥味,不时有小虫子钻出来,又隐藏于树叶底下。

  站了片刻感觉身体恢复力气的张珂笙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入目间满是苍翠繁茂的树叶树干,一望似乎不到尽头。这山怕是极大的一座灵山。他停下步子,侧身问跟在身后的人:“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精神看上去不是特别好,白皙的脸看起来更是添了分脆弱,有绿林作背景映衬着是最美好的画面。

  向执显然也是被这样一幅生动景色迷住了,他刹那的失魂后依旧是温和友好的表情道:“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之前说要带你去的地方都是胡说的,在这里你的功效对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珂笙,你也不用怕,要是最终你没有死,我更不会要你的命的。”

  他以一种病态的信誓旦旦的口吻道出这样的保证,让张珂笙听着觉得作呕。而让他同样感到阴冷不安的是向执的那句“你的功效对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这句话。他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向执图谋的?

  神色沉沉间,他突然想到被向执反复提起的一个词“千金体!”

  张氏族百年才出的他一个千金体的人,向执这样疯魔的人想要拿自己做什么?唯一吸引他如此对待的理由就是他的身体,张珂笙心中的不安一时之间越来越大。

  “你想把我怎么样?”

  停在他身边的向执已经提脚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张珂笙到现在还犹自冷静的声音,颇为讶异的挑挑眉,回首看他发现自己已经在青年那清澈的眼眸中找不到一丝惶恐和害怕的情绪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怎么害怕自己了。

  向执半晌才盯着他才半真半假道:“我用你救一个人呐。”

  救人?用他?

  张珂笙顿时呆住了。

  难道他能光凭他的身体救人?若是真的,费这诸多周折就是为了绑他过来,为救一个人?是谁?让向执这样的人对一切都不管不顾,连氏族都敢得罪。

  “……你……”心中疑问许多,当在提问时,张珂笙抬眼看去向执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的手还被捆绑着,他回头看去,一身旗袍着装的黄琳琳朝他走来。而原本车上的另两个人只出现一人,一个正启动车开向山间的另一个方向。

  看见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从昨天发生的事情中恢复过来的黄琳琳面色复杂道:“表哥要人把车开到山间的沟壑去,那里深,不会被人发现。”

  张珂笙对上她复杂的视线,疑惑她为什么会向自己解释。

  黄琳琳盯了他半晌,越看脸色越凝重,“你……现在看着,你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了。他……唉,他,向执犯的错已经不能悔改了。”

  张珂笙敏锐的抓住这话的疑点,迅速问:“我像谁?”

  “当然是大表哥……了。”黄琳琳慌张的住嘴,她扫了下四周,没发现向执的踪影便松了口气。随后,她又是同情又是怜悯的复杂眼神看着张珂笙:“你,只望你爹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救的了你。”

  听到女子口中的“大表哥”的张珂笙心魂俱震!果然,一切仿佛都有了眉目。原来向执那句话说的是真的,他要拿自己救人,就那大表哥!

  可若是大表哥,向执也是黄琳琳的表哥,那那人也一定是与向执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了!

  “你跟上吧,上去后再给你松绑,你也别想着跑了,事到如今,表哥也是不会放弃的了。”说完最后一句话,黄琳琳闭紧了嘴巴在前面领路。她也不知为何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多的话,只是看着清俊的青年苍白的神色,想到他同张家以前的老祖宗张朱墨一般的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他知道些事情。

  那也大概就是……死得明白些吧。

  而张珂笙听完她说的那些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一股闷气始终停留在他心怀,当他清醒了头脑跟上前面女子脚步时,他目光一错,落在不远处的地方,墨黑的眼眸兀地睁大,他发现一个看着觉得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上。

  破烂的草帽,沾有泥土的染黄背心,同样土黄的长裤和塑胶的雨靴装扮的人,俨然就是叶峥嵘别墅里那古怪的花匠!

  作者有话要说:卡的很爽脑容量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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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里有点乱,从两天前起明明是明媚的天空,却凭空给人一种会突然阵阵闷雷狂风暴雨的怪异感。连空气中都是浮躁让人深深不安。

  有警察突然会上门查户口,流氓混混会突然出现拿着张照片找人,次数太多,范卫过大,不免许多动静带来莫名的惊吓。

  叶峥嵘神情冷漠的坐在昏暗的书房里,外面的灯火通明与这里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时间在这儿仿佛静止了般,那么慢连呼吸都轻不可闻。黑暗仿佛是浓稠的墨汁,将这个形神冷俊满身散发着寂静气息的男人包裹。

  就在这屋内的空间好似要无休止的成为黑暗时,终于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在没得到屋内人反应之后,隔了几秒后响了几下。

  叶峥嵘从黑暗中抬头,周身冷啸的寒气像只即将杀伐的狼。

  “进来。”

  门打开了,头上蒙着纱布的申烬看了看里面的情形,迈步走进。书房太黑,对小孩的眼睛不好,叶峥嵘在知道是他后按下房内灯光的按钮。

  有了光源双方对对方的样子看的更为清楚,叶峥嵘冷寂狭长眼眸戾气很深,眼尾透着淡淡的疲倦,下巴长出青渣也没有要刮个干净的意思。刀削的俊容像把出窍的剑,轻轻一瞥都会被刺伤。

  而申烬,站在书桌前的小小少年在这几日仿佛有了天大的变化,明明同叶峥嵘不和,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日益成长的模样让他看起来长大了两三岁,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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