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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乐(父子)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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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乐(父子)》

  一 莫名其妙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从窒息中骤然转醒,胸腔自动地剧烈起伏着,本能中我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扯动声带发出尖细的哭叫声。

  大脑一片混乱,想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断地在人们的手中交接,直到双眼感觉到光线的照射——貌似是到了某间屋子里——我才模糊地想起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啦,就是……被人从十四层推了下来罢了……现在回想起来,急速下降时的感觉不能不可谓奇特,看着栏杆那里的人慢慢变小,变小,心里竟然是越来越平静,有一种什么都停顿了的感觉。的b3

  十四楼……这下真是“实死”了,不死都不是人了吧。那我现在这叫什么情况?双眼像蒙了一层膜,五感也不甚清晰,难道是转世投胎?貌似我还没见识过地府呢,孟婆汤呢?“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我现在是这样吗?

  不知是不是婴儿的大脑负荷不了那样的高速运转,在感觉自己被放到温暖的水中时,我难以自制地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睁开眼发现视觉比之前好一点了,听力竟然已经没有问题,所以当我吃力转动头颈观察四周时,还听到了以下的内容。

  “……贵喜,宫主还没有来?”

  “主子莫急,好不容易有了个小公子,宫主一定会过来的。”

  “昨晚……没有留下什么吧?”

  “主子放心,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是清兰苑的袁公子为宫主生下了小公子,但沉月苑的沈夫人只生了个女娃。”

  “你确定没有别的任何人知道?”

  “奴才以性命担保!”

  那你的命给我行了,现在我也知道了。难怪昨晚我被抛来抛去的,原来又是偷龙转凤的把戏,我很想冷笑,但一想到这被人偷来转去的正是自己时,就无奈地变成苦笑了。

  这里真是……什么跟什么啊?袁公子……难道这是个男人也能生育的世界?而我现在也变成了个男的?但这里也有女人……啧啧,我的亲娘沈夫人真是可怜啊,难得生了个孩子,还得被人换了,希望她不知道又或是看开点的好。

  听刚才的说话,总给人一种古装剧的感觉……难道不仅去了异时空,还是古代?恩,这也不错,没有应试教育不知道可不可以生活得轻松一点。

  啊,我忘了还有科举这东西……

  回过神来时外面刚好转来小声的通报:“宫主来了!”

  袁公子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快!快准备迎接!”切,做男人做到你这样,也真够失败的。

  不过,这是否也说明,我的那位“爹”是个很优秀的人。

  不由想起看过的古代皇帝们的画像,争宠的姬妾也是一群群的,还不是一样都样衰得不得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上帝啊,你还是让我像娘多一点吧,我不介意的。

  身体被抱起到某怀中,大概是那袁公子吧,虽说对他感觉不好,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闻起来还蛮舒服的。

  门被打开,抱着我的人刚要下跪,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一双大手抢了过去。那手拧着我的脖子正在不停收缩,我能听见四周人的惊呼和某人愤然的说话。

  “如果你要走,我就立刻掐死他!”

  能流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带来的不适让我大脑发晕,手舞足蹈起来……靠!我才没那个心思跳舞!我是要告诉捉着我的那个人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死了……

  “不要!”又一个声音大叫道,听着里面真是伤心失望惊慌什么都有,但还是难掩那清丽的音质。很好,这样的人一定很漂亮,美人救我啊!

  “那你别走。”我的便宜老爹说道,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喂,我真的要死了……

  “我……”应该是美人的人吞吞吐吐的,我火大了,救人如救火啊!

  “玄飞,那些都是我遇见你以前的事啊,我向你发誓,在遇见你以后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

  “倾风……”

  ……还有完没完啊!

  放弃了让那人注意我——现在连四周的那些人都不再注意我了。我索性放松身体,装死。

  呃……其实大概也不需要装了,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拜托,我还是个婴儿啊!

  二 如此路遇

  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哼着kttunforbody,就是我离开已经五年了,但是……啊啊!小龟我好想你!

  还有还有还有……啧啧,值得我想念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恩,大概是不能带着掌上电脑穿越过来吧,很多漫画很多文章很多音乐我都不能看不能听了。

  心情原本并不愉快,因为我是逃课出来的。今天上午是贾老头来上四书五经,最讨厌了……为了这,娘不止一次把我扫地出门(我居然要叫他娘……),因为我老逃这些所谓重要的课程,却热中于音律和书画,而偏偏这些都不能成为我在这青龙宫中有所作为的资本。

  不过我可不管,反正不是生我的人,就算是我也不打算把自己赔在这青龙宫里。人嘛,就该活得舒服点,那么多束缚为什么呢?我就是这样的了,上辈子如是,这辈子亦然。

  跟着口中的节拍,漫步在花园中。这青龙宫真不愧为四大门派之一,与白虎门朱雀廷玄武庄并肩于天下武林,我出生在这里倒也可算是天之骄子……

  骄个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长这么大我连我那所谓的爹是圆是扁都还不知道呢,倒是和没有子祠的几位姨娘有过不少接触,同我那只闻其名的大哥的娘交流过几次。

  死老头,不要奢望我以后养你……

  一阵破空之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才注意到一把利剑正向着我飞来!大惊之下,我直接跌坐在地,一声裂帛,原本束起的头发散落下来。

  “谁?”充满威严地,一个人来到我跟前。

  大难不死啊,大难不死……我正呆坐在地上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听见声音不禁抬头。

  一个身型修长的男子,逆光中看不清他的容貌,宝蓝的长衫在微风中只有衣摆轻轻晃动,影子盖在我身上,感觉压迫得不得了。

  连忙站起身,不动声色地离开他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地扫了一眼后转头就跑!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跑掉,那人没有追上来。我一路奔回清兰苑,脑海里盘算着,那到底是谁呢?

  宫里的其他公子们?不像,宫主大人我爹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兄弟?我只有一个大我十年的哥哥,而那人明显没那么年轻。宫里的侍卫?应该没有不明不白就向人甩剑的胆子吧,除非他在这里身份不低,恩,看那人的衣着,倒有可能……

  管他是谁,总之别给我惹麻烦就好……

  不知不觉中跑过前厅,被正在告状的贾老先生和正气得冒烟的我娘捉了个正着。无奈,只得在被提着衣领的情况下,回到书房盯着贾老头白花花的胡子发呆……如果我以后长大了,肯定不要留胡子,老了也不要……的e2

  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六天前教琴萧的陶先生给我带了个西瓜;五天前交上练习的字帖,李先生不发一言,回头给了我更多新的;四天前原本是要逃课,谁料贾老头这次聪明了,叫上我娘一大早就给我来了个十面埋伏,乖乖坐了一天;三天前画了幅素描给陶先生,他女儿貌似挺喜欢这样的画法,那画用的是他带给我的炭条;两天前李先生看着我的字摇头叹息,看了我的素描后立刻开始给我加深水墨画的功底;昨天贾先生意外地带上了一条藤条,看得我胆战心惊,又乖乖坐了一天。今天……今天居然还是贾老头的课!趁着天还没亮,我……我还是逃吧!

  摸着黑从窗户爬出去,后面背着我画画用的东西,悄悄地,悄悄地……恩,我想我现在这模样应该和《骑呢大帝》里的高冈一样滑稽。

  凭着常年的逃窜技巧,我成功地逃出了那个小苑。看着身后漆黑的门洞,我不由一笑,好象我现在已经站在这青龙宫的门外,准备逍遥而去。

  转身跑远……呵呵,即使不是青龙宫门口,逃得了这个清兰苑也是好的,做人嘛,知足常乐。

  左拐拐右拐拐,跑进温心亭。我总觉得这庞大的青龙宫除了侍卫和宫人外就我最清楚这花园了,而最了解这花园的便只会是我了。这温心亭,白天没什么特点,但夜晚,尤其是这样没有月光的夜晚,漆黑一片中,只有树影栋栋,诡异异常,却也……美丽异常。

  哈哈,我这人也许是怪了,要不怎么会认为这种犹在鬼蜮的地方好看?

  不过,在这里……我能无忧无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身上的黑衣,更是让我仿佛融进这片黑色一般。

  解下身上的包袱,摆出画板纸张,拿起画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惨白的纸上扫着。

  那是谁呢,当时没看清,他身后还有个人吧。

  总是在梦里回到那个场景,在学校天台,咏聪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而我连他说的为什么是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被一把推了下去。

  掉下去的前一刻我看到了隐在暗处的那个人。但那到底是谁?他或她,什么都看到了吧,咏聪又是个傻瓜,搞不好会为了这件事赔上自己的前途性命呢。

  笔尖卡地断掉,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画上厄然而止的线条,手平静地举着。

  “啧,果然炭条质量还是很一般啊。”拿出小刀,把断处重新削尖。

  画着的是个女孩,站在很热带的阔叶植物中,吊带连衣裙,顺直的黑发披散在肩上,鬓边缀了朵原本应该极艳的大红花,双眼直直望着前方,眼神……是我看着会舒服的眼神。

  满意地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用黑白宣泄着灵感。这里没有水粉颜料,更没有ps,要不然,把这幅画弄成深红暗绿的,会更好看。

  无奈地撇撇嘴,摇着头在心中大叹可惜,忽然听到一句:“画得不错。”

  我“登”的一下子跳起来!忽闻耳畔有人声,何以举头无客在?我居然还有心情想起这粤曲的词儿!

  那人低声笑了,肯定是看了我那惊慌失措的滑稽样的缘故。他边笑着边从树影下走出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差点一剑把我削了的那个人!

  你……好样的,上次差点kill了,这次又来吓人,看到人家出糗,你还笑!

  这么一想,当下心里委屈,又想起自己在这里连翘家都不自由,更是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儿了。

  那人见状,愣了一下,居然低喝一声:“不许哭!”

  他这一喝,倒轮到我愣住了。这下可好,心一慌,强忍着的泪水哗地冲了出来。

  他朝我上前一步,我一下反应过来,也不管拿起的有多少,抄起东西就跑。可才跑出没两步,便被那人提着领子拧了回来。

  一惊之下,手里的东西滚了一地。

  混乱中我下意识地反抗,那人压制着我的行动,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别怕,乖,不要哭。”

  挣扎不过,我很快恢复平静。该死的,怎么在这种时候遇见他,刚刚失态了。

  他见我冷静下来,刚松了口气,便被我趁着这机会从他怀里跳出来,退到他对面,警惕地盯着他。

  他又呆了一下,然后啼笑皆非地说:“你别怕,我只是路过见到你,有点好奇,不会对你怎样。”

  “你是什么人?”你说不会我就信了,那我不是犯傻了?

  “我是……振海,苏振海。”

  苏振海?不认识。那么应该不是内苑中的人,但看样子他在外宫应该挺受重用,因为能自由进出内宫的只有宫主的心腹。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他反问。

  我瞪他一眼,很想问他是不是眼睛瞎了。不过虽然他只是员工,而我是宫主的儿子,但他要生气了把我打个半死,相信我那从未见过的便宜老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看他刚才的表现,也像是那种危险的人,所以我还是没好气地回答了:“画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这种样子他似乎更高兴了……变态!欺负小孩子的变态!我不满地皱了下眉,动身收拾画具。

  “你这画……谁教你的?”

  自学的,不行?

  我自顾自收拾东西,不理他。

  “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倒是个小色鬼。”

  我正气在心头上,被他这么无缘无故地一说,心头火起,啪地折断了手中的炭条。

  他似乎没留意到这边的情况,继续评论:“不过,虽然所画的女子衣着暴露,但整幅画没有一丝滛糜,倒给人清新怡人之感。而女子的双眼神采灵动,更是出彩之处,只是……”

  被夸了……

  心情好了不少,听见他似有疑问的语气,便抬头看去,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只见他一手把那幅画展示给我看,一边疑惑地说:“虽说眼大灵动,但这女子的双眼未免……太过大于常人了吧?”

  我不禁得意,你懂什么,这叫漫&8226;画!却只是一把夺过画稿:“我就喜欢,要你管!”

  苏振海一怔,随即了然般大笑道:“哈哈!好一句我就喜欢!”

  当然好,人家麦当劳靠这多赚了多少钱。

  收拾了东西,才想起自己不能回去。正沉思着下一个去处,听见苏振海问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四处跑?不怕被捉住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家归不得啊。”

  他忍着笑问:“怎么?犯了事怕回去被罚?”

  “是啊是啊,老夫子拿着大戒尺等着我回去呢。”难得有一个人可以诉苦,而我又不怕他回头会告诉我娘,于是就回应了起来。

  “夫子?”他的模样似乎有点诧异。“你是谁?”

  诶?难道他还以为我是打杂的小童?我的样子有那么狼狈么?

  迎向他的目光,我一脸无辜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凌洛,北辰凌洛。”

  三 口头承诺

  他呆呆地看着我,样子呆极了。当然,我这句话也废极了。

  撇撇嘴,不管他就要离开。他却一下拉住我:“你、你是……宫主的儿子?”

  回头看向他,对他的说法有点不满。怎么了,宫主的儿子得罪你了?要你用看妖怪的眼神看我?

  在我的瞪视下回过神来,苏振海终于打着哈哈解释:“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小宫主……”

  ……沉默……的fc

  “如果你没别的事了,请问能不能让我走?”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有这态度,又呆了一次。我用力甩开拉着我衣袖的手,转身离开。

  才走出没几步,身体忽然被人从腰部环住,然后一跃而起。大吓中我捉紧了那只手,片刻后发现我们已经站在全宫最高的建筑上。

  高处的风凛冽异常,也令人倍感爽快。俯视下,葱郁的山中庞大的青龙宫建筑群错落有致,内宫只剩下零星的灯光,但外宫的几处殿院,依然灯火通明。

  “在看什么?”见我一直看着外宫,苏振海问道。

  我摇了摇头,心里闷闷的,答道:“我还没出去看过呢,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他闻言失笑:“你这小鬼,怎么这么老成,小心未老先衰。”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才不会呢!”随即也笑了起来。

  是啊,人嘛,就应该乐观点,才能活得好一点啊。

  选了块平坦的地方,他把我放下来。我小心地坐下,目测了下这房顶的高度——乖乖,少说也有十层高吧。脑里不自觉地闪过落楼时的片段,下意识地抖了抖。

  随即一只大手揽过来,把我圈在他的范围内。“怎么?冷了?”他含笑地问着,我敢打赌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害怕了”。

  切,害怕就害怕了,我是五岁的娃,你咬我啊。心里不以为然,表脸上只是撇了撇嘴。

  “你经常这样子吗?”我问。

  “恩……以前是,最近很少了。”他用怀念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很忙吗?”工作啊工作,我以后一定不要找这么忙的工作,不知道做个琴师好不好?

  “算是吧。”他苦笑了一下,忽而想起了什么,问我:“你刚刚说的夫子拿着大戒尺等着,是什么意思?”眉头一皱:“你是小宫主,宫主的继承人,难道他们敢对你造次?你娘也不管?”

  “不是啦不是啦,他们没敢造次!”我连忙解释,就怕他一个“好心”告诉我的宫主老爹,那时我想逃课都不行了。

  “是我不喜欢四书五经,所以逃课了而已。”

  在他惊讶的注视下,我讪笑着说:“然后夫子和娘为了让我上课就常常一早来捉我。平时嘛,就是被捉住了我也能偷一下懒什么的,但昨天夫子居然把戒尺带来了,这不是要剥夺我的生命乐趣嘛!所以……我就趁早逃出来咯……”

  “哈哈……”

  苏振海宠溺地弄乱我的头发,大笑起来。那个……他就不怕让人听见了,来把我们赶下去?

  “小凌洛,不念书是不行的,虽然这些东西是很无趣,但学习它们却都可对你大有益处。”

  我撇嘴道:“有什么益处?”

  “以你的身份,将来总会当上宫主之位……”

  “我看不一定,先不说我还有个哥哥,听说我很快就要有弟弟了。不是说我对此不高兴啦,”看见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我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宫主,我不是还有个弟弟嘛,干嘛非要我来当?”

  “你为什么不想当宫主?”他疑惑地看着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当宫主?”送他一记白眼,我说道。

  “这……无上的权力,万贯的家财,数不尽的美人,崇高的地位。”

  “就这样?”我问,他才恢复一点的脸色又变了。

  “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心里叹了口气,这人怎么都这样?不累吗?

  想着就说了出来:“得到了又怎样?不累吗?”

  他惊异地看着我,我才记起我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太过灵异。当下撒娇般道:“好冷,我冷了,我要回去!”

  他回过神来,抱着我一跃而下。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仔细地看着四周,觉得好玩极了,不由自住地就感叹起来:“好厉害!”

  “小凌洛想学吗?”他微笑着看向我,看上去就像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你能教我吗?”既然他乐意扮失记忆,我也乐意奉陪。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不起,你一定不能吧。”皱着眉头,我看着地下,语气满是沮丧。“你应该也很忙的吧,而且没有批准,你也不能经常来内宫。就算来了,我平日也有课要上,难道还得每天这时候溜出来跟你学?”

  “呃……”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苏振海皱着眉,低头跟我说道:“小凌洛,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我摇了摇头,刚刚那股热情已经褪了下去,不过还是有点忧郁。

  “不用了,而且……宫主许不许我学还不知道呢,免得以后他知道了会生气。”

  苏振海闻言一震,盯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不会这么想?

  “长这么大,他还没来看过我一次呢……”不,也许有一次,而在这唯一的一次里他还企图置我于死地。

  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甜甜地说:“振海叔叔,上班时间快到了哦!你再不去,可是要被宫主打pp的!”

  苏振海脸色一黑,随即无可奈何地摸摸我的头:“小调皮鬼。”然后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收起笑容,露出我一贯淡漠的表情,重重叹了口气。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好呢?

  四 生活转折

  自那晚和苏振海爬屋顶后,已经七天了。很不幸地,在一连几次的翘家后的今天,我还是被捉住了。

  手板心刚被戒尺各打了十下,现在红红肿肿的痛得要命。娘在一旁正襟危坐,贾老头晃着戒尺在我面前得意地摇头晃脑,背着圣贤书。呸!还圣贤,知不知道对儿童体罚等同于虐待,是犯法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衣宫人来到了这清兰苑。娘惊喜异常,忙携了我出去迎接。

  “袁夫人、二少爷多礼了,巧儿惶恐啊。”在我们行礼前,这巧儿就微笑着止住了。娘要把巧儿请进屋,巧儿谢绝了。

  “巧儿这次来,不过是为了传宫主口谕。宫主说,二少爷不喜欢读书,那就不要勉强了,识得字,可看些闲书便可。另外,二公子也到了习武的年龄,宫主安排了苏统领苏大人为二少爷作师傅。从今天起,二少爷就在原本跟贾先生上课的时候到西院习武吧。”说完还对着贾老头轻轻一鞠。

  娘和贾老头哑然。刚刚想起今早打了我的手掌,才作了个眼色要找借口推托一下,谁料被巧儿这丫头看见了。娘当即问道:“请问,这是宫主的意思么?”

  巧儿微微一笑:“巧儿人微言轻,自是不可信……”

  “巧儿妹妹言重了,请待我替凌洛收拾一番,再前往也未迟。”

  娘把我拉进屋里,给我换了套衣服,即使是夏天,也还是繁繁复复的一件搭一件。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苏振海知道我是宫主他儿子时,那么吃惊了。

  感情我以前穿的就是一打杂小童的水平。

  穿好衣服,又替我双手上药。娘这时才沉声问我:“你什么时候见过你爹了?”

  我爹?心一跳,随即摇头:“不知道。”不会是他,他太年轻了,看上去才二十多岁,但我还有个大我十年的哥哥。

  娘挑眉,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待送我到门口,才低低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小心点。”

  惹得我冷汗直冒。

  我从未去过西院,因为西院是在和外宫交界的地方,为了避嫌,内宫的人都不会接近这里。

  一进西院看见的便是块很大的空地,穿过空地到大厅,一路上不见一人,只是一进门便看见苏振海,应该已经等了有一会的了。

  看见我,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这下终于有点儿样子了。”

  但我不喜欢这样啊。

  心里一不平衡,嘴上我就甜甜地叫了:“振海叔叔。”

  果然,他嘴角抽筋了。

  “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师傅了。”

  “是。”

  “那还不快叫一声来听听?”振海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我吐吐舌头,说:“振海师傅。”

  “乖。”振海过来把我一把抱起,我一下不留意,碰到了手臂,不禁小小啧了一声。

  留意到异常,他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却终是被他看到了手上的伤。

  “怎么回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的他充满了威严。

  “今天终于被捉到了。”我撅着嘴道:“如果你能早一天跟宫主说这个事情,我就不用被打啦。”

  他无奈地弹了下我的额头,说:“你倒有理了。”然后又捧起我的手,仔细察看:“好好上药了么?”

  看着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心里好像有点暖暖的。

  “娘有好好给凌洛上药哦,而且,师傅给凌洛呼呼,凌洛就不痛了!”我眨巴着大眼睛,笑容灿烂地对他说。

  师傅大人的嘴角再次抽筋。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有点脱离了常规……幸福得脱离了常规。

  上辈子,我家也是个很大的家族,不过和现在不同的是,上辈子多的是家人,这辈子多的是下人。

  家族大了,便不免总有些摩擦。我妈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我爸却是本家的少爷,我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会走到一起,但记事起,家里的争斗已把他俩从我的生活中拉远——我爸热中于家里和公司里的争权夺利,我妈则从刚开始的怨妇,转变成只懂享受见识短浅的师奶。

  只因为离婚很麻烦,所以他们一直维持现状,过着河水不犯井水的生活。

  而在繁忙的学校生活中,在各种流言蜚语背后,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在他们中,我成了透明人。

  现在,在这里,我不再是透明人,但他们重视我的原因,也不是我,不过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我不知道哪种情况更可悲。

  自然,我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永远有比我更可悲的,所以,我一直很满足很快乐地活着,只是在允许的范围内,追求一点力所能及的幸福。

  忽然……好象真的有人能看见我了,看见的只是我,因为刚开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便只是我。

  好象,有点高兴了。

  这两个多月里,每到那几天我便早早跑到西院去。

  呃……其实当中有很大的原因是我不敢迟到啦。

  振海很严格。不止一次,我在上课途中受伤,但他毫不理会;不止一次,在上完课后我都觉得混身散架,腰酸背痛得不得了,但第二天,课程依旧,强度有增无减;不止一次,烈日当空,或饭时已过,我被晒得头晕目眩,或饿得手脚无力,他亦不为所动。

  不过,振海也很温柔。我受伤了,下课后他总是比谁都紧张,那次跑步扭到了脚,到达终点时他楞是一把抱起我,一路轻功地飞奔回去;每次下课后我瘫在大厅的红木躺椅上时,他总是过来帮我按摩身上的酸软处,所以我常常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回到清兰苑的屋子;每一次,我晒得头晕,又或者饿得无力,他都无不在旁边陪着我被晒、挨饿。

  其实,要说我学武有什么苦,他都几乎感同身受。

  如过没有以下这些言行的话……

  “你这小鬼,怎么那么笨手笨脚的。”受伤后……

  “不会吧,今天才练了多少?真是娇生惯养的小鬼。”累倒时……

  “小鬼,才这点苦就受不了了?”看着我被晒、挨饿时……

  “喂!我才五岁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爆发时……

  “怎么?不行了?”他挑眉看向我。我发现他最近很喜欢这个动作,超挑衅。

  咬咬牙,我狠狠地说:“我真怀疑你是故意的!”

  他只是微笑,我哼一声,转回头去趴着,继续享受他的按摩服务。

  说实在话,振海的按摩手法真不是盖的,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修长的手指或轻或重地在身上游移着,温热的大掌,所到之处,疲惫酸软的肌肉都被烫得不住颤抖。皮肉下的血管应该得到疏松了吧,也许还都往脑袋涌过去了,头昏昏沉沉的,越来越想睡了……

  “凌洛,小凌洛?”

  更多的时候,振海是这样叫我的呢。

  勉强睁开眼,让他知道我听见了,只听见他继续说:“明天就休息一天,我们出宫去,好不好?”

  “恩……”

  沉重的疲惫感让我还来不及接受这么惊人的喜讯,就昏沉地睡去。

  五 无风起浪

  “振海振海振海!我要这个!”

  “哈,想不到小凌洛也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

  “什么啊,人家就是小孩子嘛!”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个狐狸面具。哈哈!上辈子我想要一个这样子的面具好久了!sply啊sply,我心里永远的痛……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得到!

  心下高兴,把冰糖葫芦伸到抱着我的振海面前:“振海,你也吃一个吧!”

  振海已经习惯了我平时对他没大没小的态度了,笑着咬掉一颗,我又拿回来继续啃……话说,很不好意思呢,我还太小了,要一次咬掉一颗太高难度,只好慢慢啃。

  今天是这青龙城常青县的庙会,不知振海是怎么说服我的宫主老爹,让他带我下来的,我真是……我真是爱死他啦!

  心动不如行动,我当即抱住振海的颈脖,蹭着他的脸颊大声说:“振海叔叔我爱死你了!”强调“叔叔”。

  这一叫把路人甲乙丙丁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振海脸色先是一红,再是一黑,甚是好看。

  我在他耳边咯咯地笑,他无奈而宠溺地叹了口气,狠狠地捏了我的脸一把:“小害人精!”

  吐吐舌头,我决定无视他说的话。

  “振海振海振海!我要那个!”

  从中午闹到傍晚,我和振海终于把这次庙会从头到尾的逛了个遍,包括后来才出现在街头的杂耍,和我们现在身处的这间位于街尾的小茶馆。

  而我无论如何还只是个五岁小孩,闹腾了这么久,终还是累了。

  振海和我刚在茶馆里坐下,一个灰色布衣就朝我们跑了过来,在振海耳边说了几句,就看见振海皱起了眉头。

  灰衣人离开后,振海望向我,我赶在他说话前说道:“振海你有事吧?那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也好在这里休息一下。”

  愕然过后是了然,振海轻轻摸了下我的头:“对不起了,小凌洛,我先给你叫些点心,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

  “恩!”我点头答应。

  看着振海匆忙的身影,我不禁感叹——这工作真辛苦啊。

  随便咬了两口点心,我就再没继续吃的意思了。呜呼~好累,四周人来人往的喧哗居然一点也进不了耳,是身体太累了的缘故吧……我趴在桌子上,瞌睡恶魔和安全天使在打仗。

  恶魔:睡吧睡吧,我好困啊好困啊!

  天使:不行不行!不能睡!这里太危险了!你看呐,茶馆门边有个猥琐大叔在死瞪着我呢!

  恶魔:但我就是累了嘛,要睡也不是我想的啊……

  天使:不要啊!睡了会死人的啊!渣都不能剩的啊!

  恶魔:管他的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我多久没睡过懒觉了?

  天使:恩……好像蛮久的了耶……

  恶魔:好耶!那我就光明正大地睡了!

  天使:(被缄口……拖下)

  我: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身边有五个被绑着的小孩,不用想都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了。

  也许是因为我还太小,也许是因为被捉来时我正在睡眠中,危险程度过低,所以没有被绑起来。

  爬起来,伸个懒腰,结果被十只眼睛射杀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是表现得太过放松了点,但你们年纪不是都比我大嘛,用得着跟个小朋友过不去吗?

  扫视一圈,发现被绑的并非都是衣着光鲜的孩子,至少有一个不是,甚至可以说,那孩子是衣衫褴褛,不过从他不怎么干净的脸儿可以看出,这人相貌也是出众,即使不是,那一双漆黑的凤眼也已经足够弥补。

  这算什么?贫穷贵公子?希望他不会是什么背景复杂的人吧,我还想把他捡回去呢!

  啧啧,想不到我也有捡人的时候了,真好!

  回过神来时,发现那十只眼睛射给我的视线开始有点无力了,应该不会是我太入神了,以至于把心理活动摆到脸上放大了吧?

  当下收敛心神,走到那孩子跟前,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拉下他封嘴的毛巾。

  “那个,我们一起出去吧,好吗?”我是很天真很可爱的小朋友哦!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打蛇随棍上。

  “那个,出去了以后,你能不能经常来和我一起玩?”

  他皱了皱眉,还是没说话。

  我对他裂嘴一笑:“不说话就算默认了哦!”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松了绑。趴到门上,探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再用刀子小心地一阵捣鼓,门也开了。

  吹了下手上的利刃,把它往玉鞘中一插,再往头上一塞,立刻又成了一支不起眼的发箴。

  招呼那孩子离开,他倒也没发出什么大义凛然的感想,倒是地上躺着的一个小孩气愤不过弄出了些动静,细看,他眼里是满满的鄙夷和厌恶。

  切,小p孩不懂事,本少爷我不和你计较。随即领着那孩子,一同溜了出去。

  要溜出这里,也并非难事,想我北辰凌洛,青龙宫的大花园里每一处楼阁都能出入自如,更何况这小小的客栈?

  居然把人藏在客栈里,又不畏忌捉到的是富贵人家的小孩,想必是走南闯北,来头不小。

  隐在窗外观察着内里的人,我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孩子,他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但那骨瘦如柴的身板,实在另人担忧。

  “那个,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盯着他们?防止万一我找了人来了,坏人却把他们运走了。”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谁知道人贩子什么时候会走?怎么走?走向哪?万一我一个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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