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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临渊(父子)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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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要靠攀附权贵爬上来,王爷信中说他是南陵世子所荐,看他样子又不像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真猜不透。当下也未再多想,就给浅渊介绍起兵力布防来。

  太後不欲在中原开战,北疆是萧景的地盘,为今之计只有将萧景引到南方,再一步步打回北方。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萧景自己投降,但这决不可能。据情报显示,萧景已经屯兵十五万,并且正在暗中将兵力向西南调集。南陵王手上总共八万人马,数量上并不占优势,分别分布在南疆三省,最西的贵州省内人数最多,有三万,也就是穆承英现在统领的这一路。按都尉职级,可领军一万,穆承英倒大方,让浅渊自己选。

  浅渊站在校场的巡视塔上望著场中黑压压的人群,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各自操练,“嘿嘿哈喝”的声音十分雄壮,他想了想,转头对穆承英道:“我只要一百人,但人要由我亲自挑。”穆承英一愣,与他对视片刻,终於点点头。浅渊再不多说,一抱拳转身回自己营帐去了。

  彼岸临渊36 穿越攻 父子年下

  纪铭掀帘进入浅渊帐中,见他正在写著什麽,凑近去看,又是字又是画,不知是什麽东西。

  “远、不,姚大人,这是什麽?”

  “是图纸,你叫人去按这图纸把这些东西都做出来,材料尺寸规格我已写上了,若有不明白的叫工匠直接来问我。”

  “是。”纪铭接过图纸仔细看,“这些是做什麽用的?”

  “选人测试要用的。”

  “选人?是选你要的那一百人麽?远、姚大人,我正想问你,为何只要一百人?北凉王手中有十五万人马啊!”

  “兵贵精,不在多。”

  “好一个兵贵精不在多!”一人抚掌笑著掀开门帘,来人是穆承英。

  “姚都尉真的从未参过军麽?那定是学过兵法。”穆承英也不客气,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拿起浅渊画的图纸。

  浅渊也不抬头,继续写写画画:“穆将军取笑了。不知将军可是为了选人之事而来。”

  “正是,你要我选的人已经出来了,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有父母妻儿的不要,肢体耳目有缺陷的不要,身高过矮或过高的不要,胆小怕事的不要,不识字的不要,若有特别擅长之事的,以上条件可适当放宽,如此一筛选,还余下不到一千人。”

  “好,十选一,也不算容易了。”

  “不知姚都尉要这精挑细选的一百人做什麽用?”

  “特种兵。”

  “特种兵?”

  “对,就是特种兵。”

  “怎麽讲?”

  “所谓特种兵,当然是有别与一般士兵,他们不仅身体心里素质出众,还有特别的技能,特种兵最大的作用,就是执行特殊任务。”

  组建特种部队,是浅渊考虑之後的结果:他肯定是不擅长带领大队人马作战的,虽然战争游戏他玩得得心应手,但实际作战自己肯定不行,唯一可行的,一是组建一支高素质的特种部队,二是开发火器。第二条路虽然简单得多,但他不到万不得已不愿这麽做。他是这个时空的异数,若是研究出火器会给这个世代带来多大的变化,他不清楚,说不定会造成巨大的灾难;再者,他毕竟不喜杀生。

  穆承英似乎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和浅渊聊了半天,一项一项询问浅渊要做的器材是何用途,越说越兴奋,最後干脆拉著浅渊跑到工兵营亲自观看制作过程。

  正式的筛选於三日後开始,浅渊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设计出现代部队训练用的器材,搭建了一个小型训练场,场边一个沙漏,能在沙子全部漏完之前完成所有项目的就算通过,每人两次机会。一开始连续十人,无一人通过,士兵门开始小声议论和抱怨,浅渊走上前:诸位儿郎可是有什麽异议?

  一会儿就有胆大的说:“都尉,要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完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浅渊也不恼,束紧头发走过去:“既然如此,在下也来试一试,为公平起见,我不会使用轻功,大家可以走近一点,看得仔细些。”

  沙漏开始计时,浅渊拔足出发,越过障碍,爬上绳梯,走过独木桥,一连串动作连贯轻松,等到了终点,沙漏的沙还剩五分之一。浅渊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过头,满场静默。

  “好了,诸位还有什麽意见吗?”

  “……”

  “很好,那就继续吧。”

  “是!”

  浅渊其实有心立威,人往往服从强者,他要带领这些人,成为他们绝对的领导,光靠官职是不行的。穆承英和纪铭都在打量浅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纪铭欣赏钦佩的眼神中还带了苦涩,纵使再傻再迟钝,他也知道自己是爱上浅渊了,而且发现得太迟,已经不可自拔,只得竭力压抑,近来和浅渊朝夕相处,他也陪著他消瘦了不少。穆承英却是惊讶惊喜外加几分兴奋,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然後他做了一个决定:“姚都尉,在下也想加入你的特种大队,可以吗?”

  浅渊楞了一下,了然的笑起来:“特种兵选拔不论军衔官职,只要符合条件都可参加。”

  穆承英笑道:“承英上无父母下无妻儿,而立之年,身强体健,(汗,像征婚广告==)这就要来领教一下姚都尉的测试!”说著长腿阔步向训练场走过去。

  浅渊无奈的笑笑,他要参加就参加吧,到时候训练可别叫苦。

  穆承英果不其然轻松通过了测试,时间还比浅渊短一点,纪铭不知受了什麽刺激,也跑去参加,自然也是过了。

  “儿郎们,恭喜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特种大队的一员了!”浅渊望著整整齐齐站在场中的一百零三名优秀士兵,胸中豪情顿起,“能被选中,说明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士兵,而优秀士兵的第一要义,就是服从!凡是加入我的特种大队,一切行动就要听我指挥,若有违反,军法处置!”又转过头小声对穆承英说,“穆将军,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穆承英却笑笑道:“还望姚都尉为我在队中留一个席位,承英执行特种大队任务时就是你的属下,平时我还是你的上司,如何?”浅渊懒得与他计较,答应下来。

  赤城南陵王府内,临天绝接到密报後越看越高兴:“不愧是我临天绝的孙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浅渊慢慢回忆自己所知的现代军队管理知识,一边结合这个时代的现状和自己的一些设想做了改良,写了一个《特种大队训练及管理办法》,仔细推敲斟酌之後叫人把其中的奖惩制度抄了一份给穆承英送过去,打算若是他同意了,就立刻颁布下去。不一会儿穆承英竟然亲自跑过来了。

  “姚都尉,你这《奖惩制度》真是太绝了!我想把它用於全军,可以吗?”

  “这,穆将军要觉得不错就用吧,属下没什麽意见。”这人还真是个武痴,三更半夜激动成这样,鞋子也没穿好就冲进他帐中。这送信的士兵也真是的,叫他送给将军,又没说一定要现在送过去,搞得他大半夜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被这个同样形容不整的人强拉著讨论治军心得。

  纪铭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穆承英在浅渊帐中呆了一夜的。他知道浅渊最近都在熬夜写什麽东西,所以早晨浅渊没起床他也没让士兵喊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到中午他来叫浅渊起床,顺便给他送饭来了,一进门,就发现穆承英和浅渊衣衫凌乱叠腿交股乱七八糟睡在一起,手上一滑,“啪嚓──”饭菜全摔在地上,惊得床上二人同时跳起来。

  彼时的气氛可以用尴尬、非常尴尬或者异常尴尬来形容。最後还是穆承英笑著解释自己为什麽在这里,一面迅速从浅渊床上下来,纪铭立在原地一脸茫然只定定的看著他们二人,浅渊见了他那个样子心中憋闷,猜想穆承英一定也看出来纪铭对他不寻常,闷声说了一句,“我不饿,还想睡会儿”倒头蒙上被子。家明哥和遥遥已经耗尽他全部爱情,他现在心力交瘁,没功夫也没心情去管别人怎麽想了。浅渊蒙在被子里努力想睡著,穆承英和纪铭什麽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彼岸临渊37 穿越攻 父子年下

  特种兵训练很顺利,浅渊的设想是把他们变成有组织有纪律的特工,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直接派他们去刺杀萧景。此外,浅渊思前想後,还是制作了一只手枪和一些子弹,制作方法当然是绝对保密,手枪也藏好,除了纪铭谁也不知道他弄了这麽个东西。

  纪铭百般好奇那个样子奇怪的东西是什麽,却不开口问:自那日撞见浅渊与穆承英同床,除了公事,他再不跟浅渊说话。浅渊也乐得轻松,只是每每二人独处时被他看得发毛,活像他是被浅渊抛弃背叛的妻子,却懒得解释。

  穆承英自那以後谨慎很多,虽然也常常来找浅渊,但都挑纪铭也在场的时候,浅渊对他这样的“体贴”哭笑不得。

  转眼已经开春,浅渊满十八岁了。想起那一串紫檀佛珠,心就痛得像被刀剜过。

  他何尝不知,会错过遥遥,罪魁不是萧景,而是自己。若是自己完全信任他,若是自己值得他信赖依靠,遥遥怎麽会去冒险做这样的事情?他不想问临之遥当初到底做了什麽对不起临之舟的事情,但他知道临之遥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然後再没有顾虑的和他在一起。

  不是不恨的,恨遥遥不肯依靠他,让他分担他的烦恼,却更恨自己不值得遥遥信赖依靠。虽说已经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遥遥还是把他当孩子了吧,所以才自己一个人走了,什麽也不告诉他。那一串冰凉的串珠握在手里,他知道遥遥不是绝情背叛,而是怕自己有去无回,他会伤心,才出此下策。可是被遗弃的心情实在太坏,他无法承受,犯了心病,终於伤害了最爱的人,让他离自己而去。是啊,他一向骄傲,孔雀一样,受了萧景的侮辱,又被自己那样对待,自然是无脸见人,只得黯然离去。是他逼走遥遥,让他从自己身边逃开。事到如今他不期盼遥遥会回到他身边,他只求为遥遥杀了伤害过他的人:萧景,然後是自己。

  “遥遥,等我。等我帮你杀了萧景,我就来跟你谢罪。一定要等我!”

  浅渊没有料到先动手的会是萧景。自去年秋天太後察觉北凉王有异心,就下了密旨,让临天绝厉兵秣马,准备为国除害,却不料三月初萧景找了借口就在蜀州境内与临天绝手下一小支部队开了仗。萧景的骑兵休养了一个大半个春天,彪悍勇猛,临天绝手下那个小小的校尉被打得哭天喊地,一路撤到贵州境内,向穆承英驻地而来。

  浅渊在帅帐中与军官们开会,不觉有些热血起来。穆承英打算就地将追赶而来的敌人歼灭,浅渊毛遂自荐,抢下了这个任务。蜀地多山,萧景这老贼果然是老了,居然派骑兵前来,接了任务,当晚就派人潜入敌营,将那几百匹蒙古马全部放走,一营骑兵睡在帐中,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来不及呼喊就见阎王去了,更多的人是在睡梦中死去,到了阎罗殿都不知如何喊冤。浅渊这一仗打得干净漂亮,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敌人一个精锐骑兵营,萧景气得吹胡子瞪眼,临天绝更是大喜,当即擢姚远为将军,全权负责特种大队之事,直接听令於南陵王。

  浅渊虽不愿,穆承英等人却为他办了庆功宴。浅渊素来不饮酒,众人也不强求,酒过三旬浅渊悄悄出来透气,刚在草地上坐下就发觉身後跟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在暗处,不用猜也知道必是纪铭,另一个光明正大跟著他出来的,是穆承英。

  穆承英猜不透,姚远这样少年有为,春风得意的年纪,为何身上时时散发出一种深沈绝望的暮气,仿佛被什麽抽干了生气一般,即使是得知捷报,他也不过眼睛亮了一下,死水微澜般,很快又恢复了沈寂。究竟是怎样的过往,会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变成无波古井?想必是灵魂最深处受了难以愈合的伤。

  “姚将军,怎麽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该罚,该罚!”穆承英提一壶酒笑著走上前。浅渊坐在草坡上,回头对他笑了笑,等著他的下文。

  “姚将军此役打得高明,承英十分佩服,不知姚将军是怎麽做到的,无声无息之间全歼敌军。”

  “不过是些小手段:事先派士兵假扮农户,敌军连胜数役,已经生了轻敌之心,自然不会怀疑农民家里的食物是否有毒。何况下的是蒙汗|药,剂量也不多,等到午夜他们熟睡,早已埋伏在附近的人就可以动手了。”

  “妙计妙计!”穆承英赞叹道,“我有个想法,想听听姚将军的意见。”

  浅渊心想终於到正题了:“穆将军请讲。”

  “我想将特种兵规模扩大,至少保证每一万人中有百名特种兵,将他们分别分布在各大驻军中,想必会对战局十分有利。姚将军曾说过兵贵精不在多,承英也很赞同。我们人数比对方少了近一半,人数不占优势,那麽只有在作战力上下工夫。”

  “穆将军,”穆承英还待继续说,被浅渊打断,“你我虽同是将军,却大有区别。姚远只负责手下这一百人,其余的事情与我无关。”

  穆承英被他这样直白的拒绝噎住,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看了浅渊一会儿,然後笑道:“既如此,我也直话直说吧。我本也没有指望你会帮我练兵,只是这练兵的方法,还望姚将军……”

  “哧,”浅渊嗤笑一声,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扔给穆承英,“穆将军对南陵王还真是忠心耿耿!”又侧头剜了一眼身後灌木丛,甩袖而去。

  穆承英手捧一本《特种兵训练及管理办法》,无奈的笑著摇摇头,对著树丛说:“纪都尉,陪承英喝一杯吧?”

  一阵窸窣,从灌木丛里走出一个人来,满脸窘迫,正是纪铭。穆承英扬扬手中酒壶,二人相视一笑,纪铭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来。

  “纪都尉与姚将军是旧识?”

  “嗯,我与远弟曾一起行走江湖。”

  “仗剑红尘,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了。”

  “……”

  “姚将军人中龙凤,青春得意,只是不知何故,承英总觉得他似乎有心事。”

  “……远弟他,永失吾爱,因此……”纪铭也不知自己怎麽了,对穆承英说这些。

  “原来如此,阴阳两隔……”

  “……不是……”

  “什麽?”

  “……那人没有死,只是……”

  “只是?”

  纪铭却摇摇头,再不言语。

  那人没有死,只是他们再也见不到了。相见不如不见。远弟定是这麽想的,所以绝口不问临之遥的下落,是怕自己知道了,会忍不住去找他吧。也对,见了又能怎样呢,就像他,每天都可以见到喜欢的人,却和见不到一样。落花流水,谁也不能尽如意。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话他原来不懂,觉得只是文人的酸腐矫情,只因那时他万事如意,不懂情为何物……

  穆承英看著这样的纪铭,脑中忽然闪过“求不得”三个字,不禁感慨,情之一物,伤人於无形。他起先对纪铭还有些鄙夷,瞧不起他为了一个男人弄得失魂落魄,这一刻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至情至性,他只是爱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彼岸临渊38 穿越攻 父子年下

  五月,大规模正面战争终於爆发,萧景居然还特地叫人写了檄文,弹劾南陵王无故杀了他的巡逻骑兵,必然是起了造反之意。先王临终前江山托付给他,如今主上年幼,他有责任担当护国之责,因此他不等朝廷旨意,对南陵王发起战事。京中皇帝萧睿大发了一通脾气:“主上年幼?主上年幼!朕十四岁登基,十五岁亲政,至今业已有五年,他萧景哪一只狗眼看见我年幼?!”太後倒是心平气和,也不表态,只派人给皇帝送了一碗消暑去火的绿豆汤。

  盛夏酷热,浅渊认为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条件。萧景的部队常年驻扎寒冷的北方,而我方士兵大多是南疆本土人,耐热抗暑。他把这想法同穆承英说了,穆承英点头称是,随即传命准备迎敌。浅渊笑道:“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派人到北凉王军队必经之路沿途设埋伏搞破坏去了。浅渊不肯过早暴露实力,他在等,等萧景亲征,等萧景进入他的射程之内,届时他就一举击杀那个老贼!

  战事却不如他料想的顺利,就算他们占了天时地利,萧家军毕竟骁勇,这一打就由开始的激烈火并转为零星战斗,打到了仲秋。南陵王府来了信,要浅渊回去,参加王府中秋宴。浅渊留在前线也没什麽大用处,叹口气,在灯下熬了一夜,临走时交给穆承英一本书。穆承英目送浅渊和纪铭策马离开,待看不见人影了才打开书,扉页四个字:孙子兵法。

  临天绝殷勤备至,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浅渊,浅渊心生疑惑:有人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儿子的男宠这样麽?也不及多想,被临天绝安排著接风洗尘,晚上直接去赴宴。到了王府一看,并无宾客,问引路的太监,才知道原来是王爷家宴,而且王爷的一个妃子今天生日,因此宴会在这妃子院中举行,浅渊心下更奇,一个古怪的念头在脑中升起,然而不能确定,待到进了沈妃的小院,抬头见了院门匾额上的题字,终於恍然大悟:自己和遥遥都被临天绝摆了一道!

  浅渊怒极反而平静下来,习惯性的摸摸临之遥所赠的缠腰软剑,神色如常,和纪铭一起走进去。沈妃乃是南陵王的侧妃,所居之处叫做潇湘苑,因沈妃闺名洛儿,是以取洛水之神潇湘妃子之意,临天绝亲自为她题了这块门匾,却不意就是这几个字被浅渊看出破绽:临天绝的字体,与临之遥几乎一模一样,但细看还是有些微差别。浅渊一眼就认出这匾额上的题字与临之遥临别时留下的那两句诗,乃是出自一人之笔!临之遥留下的素笺他一直贴身收藏,时常拿出来看,也曾觉得与临之遥平日的字迹有所不同,但他只当临之遥留字之时心情悲痛不舍,故而用笔不如平日疏狂,而显得内敛修彦,不料竟是临天绝伪造!

  酒宴就设在庭中八角亭,潇湘苑中不只有湘妃竹,还有不少菊花,几乎囊括各种名品,开得一片雅致盎然。南陵王已经与众人入座,只等浅渊和纪铭,见二人来了,少不得一一介绍,浅渊一一见礼,独不见沈妃,不一会儿太监报:“沈娘娘驾到!”浅渊回首,迎面款款行来一位宫装美妇,浅渊心中的疑问在看清她面容後全部解开:沈妃必是临之遥生母,而自己与她长得五分相像……临天绝,你好狠!

  “洛儿,你来,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姚将军和纪都尉!”临天绝向沈洛介绍。浅渊却不理会,生硬对临天绝道:“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所有人都一愣,临天绝倏地沈下脸色,看了纪铭一眼。

  浅渊道:“原来纪大人也知道。说吧,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纪铭脸色大变,连连摇头。

  临天绝装模作样:“姚将军,你在说什麽?”

  浅渊望著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别揣著明白装糊涂,你把临之遥藏到哪里去了?!”

  “姚将军说笑了,世子自己有腿有脚,说要游历天下,他现下去了哪里,本王怎麽知道?”

  “临天绝,你真要继续演下去麽?我不介意在王妃面前表明我和遥的关系!”临天绝果然变了脸色,沈吟半晌,问:“你是怎麽知道的?纪铭告诉你的吗?”纪铭在一旁赶紧摇头。

  浅渊摇摇头:“临天绝你太自以为是。换了别人或许看不出你和遥的字有什麽区别,我当时也被骗了,可刚才看见门匾上那三个字,我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我和姚将军他们有事要谈,你们自己吃吧。”转头对浅渊道,“去书房里谈。”

  “浅渊,本王这麽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是,这些年我一直派人监视之遥,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我也是不放心他,毕竟他是我的儿子。”

  “放屁!当初天乐宫被围剿,遥只身应战,几乎丧命,你就是这样关心儿子的?!”

  “我知你不信我,我也有我的顾虑。若是我过早出手,反而会引起萧景怀疑,所以只有等他被擒以後才能派人去救他!浅渊,我若真的恨他,只要放任他不管,他就活不过一年,何必花大力气救他!”

  “救他?你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看来之遥没有是告诉你了。你可知当年之舟为何会武功尽失?”

  “你别想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你先别急,还是听我说说当年之事吧。此事与你身世也有关系。

  想必你已知道你的生母是灵隐医云弄影的妹妹云破月。她二人的父亲是洛儿的师兄,人称‘知命先生’的云崇山。当年知命先生因擅观星卜卦,被正邪两派及朝廷追缉,我将他救下後,他就带著两个女儿在王府住下。崇山算出弄影是孤星下凡,不能与父母家人在一起,因而早早将他送至灵山,交托给他的好友灵隐医邹敛骨,而破月就和之舟、之遥一起长大,三人可谓青梅竹马。

  数年後,之舟十八岁,破月十六,之遥十四。破月对之遥暗生情愫,央崇山为她说亲,崇山大惊,只因他早知之遥不仅今生情路坎坷,其所作所为离经叛道,必为世人不耻,因此不准,并自作主张将破月许给之舟。我不知其中内情,破月是我看著长大的,做我临家儿媳自然是好,就代之舟应了下来,本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想到会出那样大的事情!

  唉,合该是孽缘哪!”

  彼岸临渊39 穿越攻 父子年下

  原来,云破月表面温顺柔和,内心却极倔强,认定的事情到死也不回头。她不满父亲擅作主张为她定亲,竟给临之遥下了催|情药,两人糊里糊涂成了夫妻之实,却又被之舟当场撞破。云破月羞愤逃走,临之遥莫名其妙被临之舟甩了一耳光。他做事向来一根筋,尚未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已经失了童身,又被一向敬爱的兄长冤枉,一怒之下与临之舟动起手来。临之遥药效未尽,临之舟本来对弟弟存了二心,拉拉扯扯间半推半就,二人居然做了!

  事後本来二人都不想再提起,但临之舟第二日练功时出了岔子,临天绝一把他脉,就知道他被男人做了,当下大怒,他一直将长子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别说武功,就是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当即下令查出是谁做的,临之舟有心回护,临之遥却不知事态严重,自己站了出来,临天绝气得一掌拍在他胸口,几乎要了他的小命,临之舟抱著父亲的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才没有出第二掌,当晚沈妃趁夜将临之遥送走。破月珠胎暗结,自知闯了大祸,逃到灵山投靠她姐姐云弄影去了。

  这些话自临天绝口中说出,可信度自然要打折扣,但浅渊相信大半是真的,自己身世竟是这样,不由唏嘘。临之舟与临之遥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临之舟对遥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临天绝偏护长子,自然受委屈的是遥。

  临天绝叹气道:“我临家武功阴柔至极,更有一种怪癖,想必你也猜到了,练了临家内功,与男子交合不可在下,否则精气逆行,少则一日,多则一年,必定会走火入魔,性命不保。当年之舟情况危殆,我救得他性命,可惜他还是武功尽失,少年白头。我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家门断绝关系,然後变相软禁在灵山,又派人追捕之遥。我那时虽正在气头上,但只对下人说把他抓回来,并未下令杀他,不料之遥将追兵全都杀了,还发誓再也不回南疆,唉!”

  浅渊点点头,这就是遥的作风,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退路,总是这麽绝,其实他只是骄傲又敏感,不懂得如何放低姿态。

  “此次之遥突然带著伤只身回来,我已经猜出大概。他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已,因此宁可他负你,让你恨他,也不肯你为他伤心。我虽然气他当年做法,但如今年事渐高,膝下却多年无亲无子,早已原谅他,他能回来,我已经很高兴,当下决定为他疗伤,却不料他伤好後就提出要去刺杀北凉王,此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浅渊仔细观察临天绝的表情,觉得他不像在说谎,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照你这麽说,遥这次离开,跟你没有关系?”

  “之遥一向性烈,他嘴上不说,但行刺失手又遭凌辱,以他心性必然受不了,他醒来後就离开了,我怕他想不开,派人暗中跟著他,但只一天,就跟丢了,现在他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浅渊,我没必要骗你!”

  浅渊不答,反而问到:“那云破月又是怎麽死的?”

  临天绝听了,动容道:“之遥离开南疆後独自行走江湖,他任性不羁行事乖张,不知不觉得罪了许多江湖人士,被人追杀,受了重伤,破月那时在厚雪谷待产,听到这消息就偷偷跑了出来,带著负伤的之遥一路逃回南疆,途中产下一子,却不得不弃在荒野,这孩子就是你。弄影和邹敛骨在终南山下追上他们时,之遥已经昏迷不醒,破月为救之遥也重伤不治,弥留之际却将之遥托付给邹敛骨……刚烈重情至此,浅渊,你母亲虽然有错,但我还是感激她!”

  浅渊也是十分震撼,难怪临之遥提起云破月总是神色怪异。这一番爱恨纠缠,情何以堪?

  临天绝见浅渊神色缓和,连忙趁热打铁:“浅渊,你可以不认我,但你始终是我临家子孙,你与之遥之事,唉,这些年我也看得淡了,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只是,我临家不能无後啊!”

  浅渊皱眉:“王爷什麽意思?”

  临天绝恳切道:“我不求你认祖归宗,但请你至少为临家留下血脉,你也不忍之遥成为这不忠不孝之人吧?我不要你娶妻,纳一妾即可!我临天绝一生不求人,唯此事,”说著就作势要下跪,“浅渊,算我求你!”

  浅渊任他跪倒,纪铭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临天绝搀起。浅渊冷笑,看著纪铭道:“既然如此,那就纪都尉吧!”

  在场二人均是一震,“浅渊,你说什麽?”

  浅渊却冷冷道:“难得王爷喜欢纪都尉,早将家族秘辛告诉了他,若不是将他当作自家人,怎会如此?而且我看纪都尉风流天成,又具益男之相,这侍妾之位,非他莫属!王爷,若没有其它的事,属下就告辞了。”说著转身离开。

  原来适才临天绝同他说话,并未叫纪铭回避,而且看纪铭反应,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浅渊心中愤恨他的隐瞒,才说出这样的话,可当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卧房,看见一身红衣,披著盖头静静坐在他床边的纪铭,方知临天绝真的将纪铭许给他做妾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浅渊扶额对纪铭说:“行了,不用装了,把盖头拿下来吧。”

  纪铭不做声,却摸起床边的喜秤拿起来递给浅渊,浅渊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拿著秤杆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一时心烦,接过秤杆胡乱挑下他的盖头。纪铭闭著眼,睫毛轻颤,抿著嘴唇,脸颊微红,浅渊头大无比,夺门而出。

  “站住!”纪铭叫住浅渊,站起来朝他走过来。

  “远弟,你可知镇剑山庄历代庄主都是南陵王的家臣。王爷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不得违抗,这是我纪家先祖立下的规矩。你跟王爷要了我,我就必须为你侍寝,否则就是对王爷不忠对祖宗不孝!”

  浅渊大震,不料自己一句气话将纪铭推到这样境地。纪铭叹口气,温顺道:

  “夫君,天色不早,妾身服侍你更衣。”

  “不,不用!”

  纪铭径自走到床边,抬起眼睛无言的望著他,平静而坦然。这一刻浅渊觉得,以前的那个纪大哥回来了,但下一刻纪铭的动作却叫他吓了一大跳。

  纪铭开始解扣子,然後除下腰带,红色的嫁衣退下,像落樱坠在地面,然後是白色的内衣,亵裤,全部脱光以後,又抬手拔下发簪,青丝流泻。纪铭的身材很好,是作为同性都会嫉妒的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蜜色的肌肤绷得紧紧的,在灯光下泛出细密的光泽。他静静看了浅渊一眼,翻身上床,揭开红被,床榻上一块白得刺眼的绫罗撞入浅渊眼中,这是,落红用的?!纪铭平躺在那白绫上,轻轻闭上眼,声音终於有些发抖地:

  “请夫君垂爱!”

  浅渊呆在原地,不知该做何感想。

  彼岸临渊40 穿越攻 父子年下

  浅渊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逃命似的拔腿就跑,轻功也忘了用,刚跑出两步就被纪铭从背後紧紧抱住!

  “放手!”浅渊不忍伤了他,只得大声喝斥,身後的人却纹丝不动,浅渊挣扎了一会儿,叹口气也不动了。

  “纪大哥,放开我。”浅渊放弃挣扎,好言相劝。

  纪铭却闷声道:“你好久没叫我纪大哥了。”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不走,你有什麽话今天都说出来吧。”浅渊觉得还是做个了断的好,对他,对自己,都比较好。

  纪铭却固执地:“洞房花烛,良宵苦短,妾身请夫君垂爱。”

  浅渊苦笑:“纪大哥,此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就去找王爷说清楚,让他收回成命。”

  “你也说是成命,如何收得回?对我来说这不只是王命,更是天命。我知你心有所属,若你不愿意离开就是,不必去找王爷。明日若是那白绫……,王爷会开恩,赐我一死,你今後也不用再为此事烦恼……”纪铭竭力平静声音,语气仍不免幽怨哀婉,说著更是轻轻将头靠在浅渊背後,抱著他的手臂也搂得更紧。浅渊似乎力气被抽走了一般,想推开他却不能。

  “唉……”认命似的长叹一声,“夜风凉,你先穿上衣服吧。”

  “你先不要回头。”纪铭声音闷闷的,浅渊以为他是难堪,因此依言背对著他,可过了好一会儿纪铭还是紧紧抱著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浅渊正想出声,却听见纪铭小声说:

  “我喜欢你。”

  虽然早已猜到,被这样直接告白,浅渊还是很受震动。

  纪铭含混不清在他背後说:“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这样过。见不到你就寂寞,见到你就欢欣,你快乐我也觉得开心,你悲伤我就难过……你觉得恶心也好讨厌也好,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纪大哥,我……”

  “嘘,你听我说完。明日沈妃会去栖霞寺拜佛,你在後殿住持禅房等她,小心不要被人跟踪。你现在不要问为什麽,见了她你就知道了。临天绝说的不全是真的。我也就知道这麽多,你小心行事。”

  “……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我比不上他,相貌也好,武功也好。只是,对你的心意,只有这一点,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输给他,──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除了惊愕,浅渊实在不知该说什麽。

  纪铭松开他:“好了,你回房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明日栖霞寺。”

  浅渊转过身来:“我走了你怎麽办,明天……临天绝真的会杀你吗?”

  纪铭苦笑著摇摇头。

  作假的肯定不行的,南陵王不是傻子,纪铭却是痴子。

  有这样一个人,他不计回报的爱著你,哪怕你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哪怕你永远不可能爱上他,他却这样无私的执著的爱著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而现在他真的可能会死,这决定权就在自己手中……从前为了所谓贞洁他委屈了遥,让他受了那样的苦,如今他又要为了“贞洁”眼睁睁看著一个人去死吗?他自己的命早已不值钱,遥离开後他一直当自己已经死了,既然如此,有必要因为行尸走肉的自己再牺牲一条性命吗?

  浅渊咬住嘴唇,沈吟半晌,下定决心似的,一把将惊愕万分的纪铭拉进怀中。不等自己开始後悔吻住纪铭,四唇相贴二人却久久不见下一步动作,纪铭是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浅渊却是开始後悔迟迟不能继续。

  “对不起。”一声喟叹,终於还是闭上眼推开怀中人。

  “纪大哥对不起,”自言自语一般,“不是他不行……对不起对不起……”逃也似的离开新房消失在夜色中。

  浅渊心里苦似黄连。对临之遥的愧疚悔恨,对纪铭的歉疚,以及深深的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恨不得一刀一刀将自己凌迟处死!浅渊在更深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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