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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临渊(父子)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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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这麽远,麻烦才上身。他不关心天乐宫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整个凉州都是天乐宫的地盘。他不认临之遥这个父亲,临之遥却给了他天乐宫少宫主的身份,因此一路走来,顺顺当当,倒叫他以为这个国家国泰民安民风淳朴了。

  刚出凉州就被盯上了,浅渊心下不快,却也没打算打草惊蛇,按计划赶路,天黑之前到了这个名叫“马家集”的小镇。浅渊牵著马找客栈,走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周围气氛不对,手摸上腰间软剑,警觉起来。

  “站住!别跑!快拦住那个盗马贼!拦住他!”浅渊循声望去,果然是跟了自己一路的那个人!盗马贼?呵呵,这真是贼喊捉贼了!

  “别喊了,後面躲著的也都出来吧!”浅渊冷笑,我不找麻烦,麻烦来找我!

  浅渊这麽一喊,呼啦啦围上来十来个人,个个一脸凶相,看来是此处的地头蛇了。

  “难怪跟了一路也没动手,在这儿等著我呐!”浅渊带著大斗笠,叫人看不清面目,粗布衣衫,一看就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这会儿这麽轻松的一句话,倒叫强盗们有些疑惑了。

  “哼!小贼,偷了大爷宝马还想跑!兄弟们,给我上!”

  “且慢!”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公子,一袭白衣,明眸皓齿,眉眼间颇有几分正气,想来是初出江湖的大家子弟,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了。

  “在下方才跟在这位兄台後面进镇,看见他骑的就是这匹马,几位怎麽说他偷了你们的马?”

  强盗们都是人精,看他衣著打扮不凡,腰间佩剑,知道不好惹,但煮熟的鸭子断没道理不吃,狠声说道:“这是我兄弟几人与这小贼的恩怨,无关人等还请退开,刀剑无眼,误伤了人就不是好玩的了!”

  白衣公子闻言,不退反进,向浅渊靠近几步,表明自己与他同一战线。浅渊冲他一笑:“兄台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与这几位恐怕只能用手脚交谈,兄台为我出头,我断不能害了兄台!”

  白衣公子对他一笑:“家父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习武者的义务’,我虽学艺不精,但不敢有违父命,兄台不必为我担心!待解决了这几个毛贼,定当请兄台共饮一杯!”浅渊再不劝阻,拱手称谢。

  强盗们见这二人居然攀起交情来了,当下颜面全无,哇哇叫著攻上来。白衣公子也不拔剑,徒手与他们斗起来,看他的招式,大开大盍,法度尊严,定是出自正派名门。强盗们人数虽多,武功却下三流,浅渊唯一的武器就是腰间的软剑,看白衣公子打的轻松,於是也不拔剑,施展轻功在强盗们之间穿梭,每到之处必有人呼痛倒下,几乎都是手脚骨折,不一会儿已经放倒四人。那白衣公子看得惊奇,故意将多数人留给浅渊,一面观察他的招式。

  浅渊用的是临之遥随便扔给他的一本书上的一套小擒拿手,闲来无聊就学了,当时并未当一回事,轻松放倒几个人,浅渊也觉得吃惊,原来这小擒拿手这麽厉害麽!那临之遥教的其他武功岂不是更厉害?浅渊想起临之遥被正派人称作“涉江魔”,当下决定不能轻易显露武功,不然定会被人认出是天乐宫的人,到时候引来正派的人“替天行道”就惨了!当下加快速度解决了剩下的人,那边白衣公子也漂亮的收招完事儿了。

  之前说要请浅渊喝酒不过是客套话,可现在纪铭是真打算与他结交了。这个年轻人看似普通,使出的功夫却不一般,身法奇特,不知是什麽轻功,那套小擒拿手也很诡异,下手快、准、狠,怎麽看都不像正派人会用的功夫。他虽然行走江湖时间不长,但身为镇剑山庄庄主纪无疚之子,蜀山派掌门清玄真人的关门弟子,见识却是极为丰富,各家武学都略有了解,可是今日却看不出这人来历,难道是邪派中人?可见他样子又不像,顿时起了好奇之心,遂主动上前与浅渊攀谈起来。

  “在下纪铭!敢问兄台高姓!”

  “不敢,在下姚远。”这是浅渊早就想好的化名,其实也不能说是化名,因为那是他前世的名字。再次用这个名字,浅渊的心头泛起淡淡哀伤。

  纪铭为人热情周到,得知浅渊也要找客栈投宿,便邀他一起,二人寻了客栈投店,将马匹交给店家,就坐下要酒菜,浅渊却只要素菜和茶水,纪铭用眼神询问他,浅渊笑笑说:“小时候被寺庙收养,就养成了食素戒酒的习惯,纪兄不要在意,请自便就好!”纪铭了然的笑笑,心道难怪这人一脸淡然,远离凡尘一般,还以为是冷漠之人,没想到是这个缘故,可是这麽一来就更弄不清他的来历了。

  “适才见姚兄武功高明,很是特别,不知姚兄师从何处?”

  浅渊不了解所谓江湖,但是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天乐宫出来的。

  “小弟的武功都是师傅教的。师傅收养我多年,姓名身份我却一概不知,我与师傅隐居山中,月前师傅去世,我才下山的。”这一番话临时编造,却没有什麽破绽,真真假假,倒叫纪铭不好再追问了。浅渊礼尚往来,问纪铭是那个门派的。

  “不才师从蜀山清玄真人,家父纪无疚乃是镇剑山庄庄主。”纪铭这一番话绝不是炫耀的意思,他虽出道不久,但武林新秀“梨花剑纪铭”这个名号却也不小,但是浅渊听得他名字的时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之後知道他一直隐居山中,不知道也是正常。对著这个眼神清澈干净面容温和淡定的人,纪铭说不上为什麽,就是不想对他说谎和隐瞒。而且如他所料,浅渊知道他身份也没有太大反应,纪铭对浅渊好感更甚,不觉相谈甚欢起来。

  “不知姚兄此行目的地何在?”

  “终南山,小时候被山中无名寺收养,想回去看看。”

  “真巧!我也打算去终南山!家师身有顽疾,须终南山独有的一种花做药引,我正打算前去为师傅取药!姚兄若是不嫌弃,我与你同行如何?”

  “好啊!”浅渊想一想就答应了,之前的事情他对纪铭有几分好感,况且这个人丰神俊秀大方爽朗武艺高强见多识广,作为旅伴很理想。

  “即是结伴而行,你我就不要这般拘礼了,我虚长你几岁,你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纪大哥!”浅渊知道这些武林中人最爱称兄道弟,叫声大哥也无妨。

  “姚贤弟!”

  “纪大哥还是直呼我姓名好了,叫贤弟还是拘束了!”

  “呵呵,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远弟!”

  “……”浅渊当场囧住,古人还真是……唉,算了,一个称呼而已,远弟就远弟吧,不是“招弟”就行!

  彼岸临渊7 穿越攻 父子年下

  二人吃了饭,客栈掌柜走上前来:“能不能请二位爷行个方便,合住一间客房。”原来马家集只有这一家客栈,今日来了一批走镖的客人,客房紧张,掌柜见他二人面善,便来与他们打商量。

  “我无所谓,看纪大哥意思。”浅渊一向不喜欢与人为难,况且只是一个晚上,挤一挤也没关系。

  “呵呵,我也没意见,那就这样吧,掌柜的,带我们上楼!”

  掌柜感谢半天,说了一堆恭维话,卑躬屈膝带二人上楼,奉了茶水,又吩咐小二好生伺候,这才罗罗嗦嗦告退了。浅渊揉揉眉心,这一天还真有些累了,摘了斗笠,散开发髻,洗洗脸准备睡觉,却见纪铭正盯著他看。

  “纪大哥?”

  “啊,没事,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嗯,纪大哥也早点休息。”浅渊觉得纪铭怪怪的,也不多想,翻身上床,靠里边睡下。

  纪铭站了一会儿才回神,刚才看清浅渊的样子,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惊豔!明明不是什麽绝色,为什麽有这种感觉?先是一头乌发如泉如瀑倾泄而下,然後露出小半侧脸,白皙的颈项,小巧的耳垂,慢慢转过来,直挺的鼻梁,眉目清淡如墨,眼神却清洌纯净,上薄下厚的唇,凉薄而温润,五官分明但整张脸望去,却又好像很模糊,仿佛蒙了一层雾气,看不清,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亦近亦远,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却又始终隔著一段距离!纪铭晃晃脑袋,“难道是刚才酒喝太多,不清醒了麽?还是赶紧睡觉,醒来就清醒了。”

  浅渊正要入梦,一翻身,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原来是纪铭!这人怎麽跟他睡在一头了?!浅渊哪里知道,这里的习俗是,不论男女不可分两头睡,因为脚挨著别人的脸不礼貌,当然,跟卫生条件也有关系,一双汗臭的脚放在枕边,任谁也睡不著吧!

  “怎麽了?”

  “没事,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休息吧。”

  “啊呀!”

  半夜里,浅渊睡得正沈,忽然听见纪铭一声大叫,顿时惊醒!

  “纪大哥,怎麽了?”浅渊急忙点灯。

  “雪儿!”只见床上两人枕头中间趴著一只白貂,一双黑漆漆的杏眼满是无辜的看著他,正是一整天不见踪影的雪儿。

  “你还知道回来?!”浅渊看它装乖卖巧,本想好好教训它,怎奈眼里笑意明显,雪儿机灵得很,知道主人不再生气,委屈的叫了一声,扑进浅渊怀里。

  “灵山雪貂?远弟,是你养的?”

  “嗯,对不起,雪儿调皮,惊了纪大哥。”

  “无妨。这灵山雪貂珍贵非常,能见到一只,是我的幸运!”

  “我曾经无意救了它,它就一直跟著我了,我还不知道它是什麽灵山雪貂呢!”浅渊心中大呼佛祖,今日撒谎甚多,罪过,罪过啊!

  “这真是幸运了!灵山雪貂生性高傲,轻易不肯认主,远弟有福!”

  浅渊笑笑:“呵呵,睡吧!”

  二人重新躺下,怎奈有个小东西捣乱,一定要睡在两人中间,把它放在别处,它又钻回来,惹得浅渊喝斥它:“雪儿!不许胡闹!”

  纪铭却哈哈笑起来,“远弟,我看它是吃醋了!”

  “吃醋?”吃什麽醋?

  “嗯,你就让它睡这儿吧,不妨事的,呵呵。”

  浅渊看著雪儿,表情果然相当委屈,好气又好笑,只得摸摸它脑袋,“真拿你没办法,睡吧睡吧!”雪儿欢叫一声,在枕头上盘个圈,面朝浅渊,屁股对著纪铭,安心睡下。

  清早起来二人收拾停当结帐离开客栈,浅渊还是一顶大斗笠一身粗布衣,走在人群中一点不显眼,纪铭越发确定昨晚自己是花眼了。浅渊看看纪铭,无奈叹气。自己打扮得再不起眼,身边走著一个白衣翩翩气度不凡的公子,还是会引来路人行注目礼的吧!但是总不好干涉别人自由,偏偏纪铭逛起大街来了!

  “纪大哥,你要买什麽东西吗?”

  “咦?远弟你不买吗?”

  “我,我不用啊!”浅渊莫名其妙。

  “呵呵,远弟你有所不知,过了这马家集,往南几十里都没有市镇,我们要露宿野外,不买点必备的东西不行的!走吧!大哥带你去!”

  “这样啊!”浅渊又囧了,21世纪御宅族人姚远同志,从没露营过。

  纪铭经验丰富,带著浅渊买了干粮、水囊、盐巴、匕首一把、小号钓锅一口、暖和的披风一件和一些药品,一一解释用途,浅渊受用匪浅。二人终於出发。

  话说武侠小说里写的大侠们,常年四处奔波,风餐露宿,看上去很美,其实很痛苦。浅渊到第三天有些受不了了。吃不好睡不好就罢了,可是不洗澡却很难过。虽然已经是秋天,骑在马上一整天,太阳底下晒著,还是出了不少汗,马蹄扬起灰尘沙土,和著汗水……浅渊觉得头皮痒痒,背後痒痒,浑身上下无处不痒痒,再看纪铭那身白袍子,已经是黄袍子了,心里像猫抓,简直要抓狂!纪铭也看出他难受,倒也没有笑话他,他自己也不喜欢露宿,但是出门在外,也没有办法。

  “远弟,再坚持一下,我记得前面不远的森林里有湖,今晚在湖边扎营吧!”

  浅渊听了这话,大喜:“得救了啊!”

  纪铭见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哈哈笑起来,浅渊大窘,微微涨红了脸,一夹马腹向前奔去,纪铭越发大笑起来,只是笑过之後更加困惑了,这个姚远,年纪不大,为什麽总也看不透?有时觉得他很单纯,有时又见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到底是什麽人?

  天黑时分二人来的湖边,浅渊见了清亮的湖水,欢呼一声,纵身下马三两下除了外衣和鞋子,穿著中衣跳下水,扎个猛子就到了深处,钻出水面冲著纪铭挥手喊:“纪大哥!快来呀!”

  纪铭笑著摇头,拾起浅渊随手扔下的马缰,将两匹马牵到湖边一颗大树下,系好缰绳,放好二人行李,这才准备下水。

  彼岸临渊8 穿越攻 父子年下

  浅渊在水里玩得兴奋,蛙泳蝶泳自由泳,还把雪儿也拖下水来,引得雪儿惊慌失措逃上树顶,他开心的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纪铭用惊奇的眼光看著他!浅渊不知,古人游泳的方式只有一种:狗刨。宅人姚远,为了保持身材,唯一的运动,就是游泳,每周两次,还报了培训班,从初级一直上到高级。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游泳,但是一见了水,前世学的技巧自然而然发挥出来,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纪铭满脸惊奇疑惑,犹豫再三还是没问出口,也没游泳,只在浅水处洗了澡,然後就上岸了。

  浅渊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有些後悔,玩儿得太过,时间太久,手脚都没有力气了,肚子也咕咕叫起来。纪铭已经升好了篝火,浅渊的外衣已经被纪铭洗干净,烤干了挂在树枝上,纪铭闷声取了衣服递给浅渊,浅渊谢过,也不避嫌,背过身脱下湿透的中衣换上干燥的外衣,转回头,却见纪铭红著脸低著头拨弄火堆,心知自己今天太兴奋,一时“豪放”过度了,古人都是含蓄的,告诫自己下次要注意。

  “你饿了吧?干粮只剩肉干了(浅渊吃素),我给你去找些鲜果吧!”纪铭一直眼神闪躲,不与浅渊对视,浅渊刚挨著他坐下,他就站起身要去找食物。

  “等等,纪大哥!找鲜果就让这家夥去,”浅渊指指雪儿,“你也辛苦半天了,歇著吧!”

  纪铭只得点头坐下,心中暗骂自己不正常!“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纪铭,你给我清醒点!”

  纪铭取了湖水煮肉干,瞥见浅渊困顿不已,靠在树干上就要睡,忙唤他起来:“远弟!先别睡!把头发擦干,夜风冷,会著凉!”浅渊确实疲劳极了,嘴里含混说著“没事”,眼皮也懒得睁。

  “唉,真拿你没办法!”纪铭无奈叹气,走过去让浅渊靠在他胸前,拿起干衣服帮他擦头发。浅渊舒服得轻哼一声,歪在他身上睡得一脸惬意。

  纪铭擦著擦著,顺著浅渊敞开的衣襟看见一小片光滑平坦的胸膛,不觉心猿意马起来,想起方才浅渊出水的样子,湿透的衣衫紧贴著身体,露出美好身形,水顺著发梢、下巴、小腿滴下,背过身换衣服的时候还看见他的臀,浑圆饱满,微微上翘,想必很有弹性……

  “停停停!纪铭!你疯了吗!怎麽会有如此无耻孟浪的想法!”纪铭心慌意乱,触电一样扔下浅渊跨上马,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清晨被雪儿在脸上胡乱舔,浅渊懒得理它,翻身继续睡,眨眼的一瞬注意到马只有一匹,醒过来。

  “走了?果然大侠都是行踪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的啊!”对纪铭的突然离开,浅渊并未在意,聚散随缘,就是这个意思,收拾行装,带著雪儿继续上路了。

  初秋的森林还透著暑气,浅渊也不急著赶路,由著马儿信步走,走了大半个时辰,雪儿突然一个激灵从浅渊怀里飞窜出去,跳上路旁的树枝,向森林深处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雪儿!回来!”浅渊叫了几声,“越来越任性了!唉!”只得稍稍勒住缰绳,放慢速度。几分锺之後雪儿飞奔回来,“咕咕咕”促声叫著,好像十分焦急。

  “怎麽了,雪儿?”浅渊不明所以,雪儿团团打转,咬住他衣袖,再次向森林跑去,跑开几步,回头又对他叫一声,似乎是带路的意思,浅渊纵马跟著它去。

  走出二里地,隐约看见树丛中躺著一个人,忙策马赶过去。

  “纪大哥?!你怎麽在这里?”浅渊下马,躺著地上的正是纪铭,面色发黑,紧皱著眉,似乎十分痛苦。“纪大哥,你怎麽了?受伤了吗?”纪铭却没有反应。

  雪儿叫著咬住纪铭裤腿,浅渊过去一看,裤腿撕破了,露出两个向外翻著的黑紫色的伤口,整个小腿都肿了,地上一滩凝固的乌黑血水。

  “这是,被毒蛇咬了?!”

  怎麽办怎麽办?浅渊著急不已,这种情况该怎麽处理?

  看样子纪铭昏迷前给自己放过毒血了,不然不可能撑到现在,可看他脸色已经十分不好,再不想点办法解毒,肯定性命不保!

  “对了!临之遥给的‘九转再造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给他吃了再说!”浅渊翻出包裹里的白瓷药瓶,取出一颗,清香入鼻,顿时引来雪儿觊觎,瞅著丹药撒欢叫著,不住蹭他的腿。

  “你这小东西,倒是识货!但是这个不能给你,要给纪大哥救命用的!”浅渊喂纪铭吃下丹药,稍稍安心,既然雪儿都想要,想必是好东西,就算不能起死回生,应该能暂时保住纪铭性命吧!

  浅渊牵了马过来,温言道:“要辛苦你托两个人啦!”枣红马会意,对他打个鼻响,浅渊摸摸它头,把纪铭扶上马,怎奈纪铭昏迷不醒,只得把他护在自己胸前,以防他掉下去,加速催马前进。

  纪铭醒来的时候眼前模糊一片,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公子总算醒过来啦!”一个老者的声音带著喜悦。

  “……呃,请问……”

  他记起自己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起了无耻的念头,心情激荡难平,夜里在森林中策马狂奔,不小心被蛇咬了,马也惊走,他强撑著用匕首划开伤口挤出毒血,然後就昏过去,本来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又活过来。

  “公子被金环蛇咬了,昏迷了三天,幸好及时放出毒血,又有‘九转再造丹’吊命,老朽配了几副药,今日总算醒过来了!”

  ──九转再造丹?!纪铭心中大惊!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圣药啊!是谁救了自己?

  “老伯,是您救了我吗?”

  “不是,是公子的朋友把你送到我这里的,老朽不过一介村野大夫。你的朋友为你煎药去了,呵呵。”

  ──朋友?那样荒山野岭,一定是姚远了!我对他起了无耻绮念,才遭此天谴,被毒蛇咬伤,没想到还是他救了我……

  老大夫为他诊了脉,问道:“公子,你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只是眼睛视物模糊。”老大夫闻言又翻他眼皮仔细查看了。

  “公子中毒太深,毒气入肝,因此视力受损,待到余毒清了就好了。”

  “谢大夫!”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的朋友吧!若不是他连夜赶路把你送到我这里,老朽纵是华陀再世也无力回天。公子刚刚恢复,好生休息!”说著离开了。

  “纪大哥,你醒啦!”

  该来的总要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可纪铭听见浅渊惊喜的声音,忽然期待自己的眼睛永远不要复明。

  “多谢姚兄救命之恩!纪某无以为报,……”

  “纪大哥,你烧糊涂了不成?怎麽这麽叫我?还说什麽回报,你不是说习武者的义务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是,那‘九转再造丹’何等珍贵……”

  “再怎麽珍贵也是药,药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吃它,难道要留著做种麽?”

  “噗哧──”纪铭被他这话逗得笑起来,心情似乎也好一些了。心道自己庸人自扰,定要解除心魔,真心回报浅渊,把他当作做最好的兄弟!

  彼岸临渊9 穿越攻 父子年下

  纪铭伤势渐好,但是目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老大夫说中毒之後拖得太久,要完全恢复恐怕不容易,但办法不是没有。浅渊一听有办法,赶紧追问。

  “这世上最好的解毒之物,就是灵山雪貂了!”

  “灵山雪貂?”雪儿?要拿它煮了吃吗?不好办呐……

  “嗯,灵山雪貂积灵气长成,成年後,血液可以解百毒。”

  原来是要放血!这样也很残忍呐……

  “只是这灵山雪貂难得一见,更别说捉住一只了。”

  “……”我这里倒是有一只……

  “远弟,雪儿是你的爱宠,愚兄这点毛病不碍事,你不要为难了。”纪铭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

  “纪大哥!我──”

  “不用说了,我也不是完全目盲,只是视力比以前弱一点而已。”

  “可是眼睛何其重要!还是──”

  “两位公子,”老大夫听他二人的话,似乎明白了点什麽,“不知是否老朽没说明白,解毒是不用杀死雪貂的,只需每日取一小碗血就行了。只是,你们真有灵山雪貂吗?”

  “……”--你不早说。。。

  “……”--纪铭你又自作多情了。。。

  知道了方法就好办了,浅渊唤来雪儿,这家夥又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把老大夫吓一跳,见了雪儿又大呼小叫,嘴里嘟囔著“三生有幸”之类的屁话。浅渊跟雪儿大眼瞪小眼,沟通半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雪儿终於明白,但还是害怕,又不许他人靠近,浅渊只得狠著心捉住它亲自放血,之後又奖励它许多好吃的,这才安抚下来。三天後纪铭的视力就恢复了,二人告辞老大夫,继续上路。

  话说浅渊那日带著纪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这安宁村,碰巧又敲了老大夫的门,这才得救。安宁村是中原与南疆交界处的汉族和夷民一个混居村落,再往南就是南疆,因为远离尘世,所以民风淳朴,救人的老大夫就是夷人。村子小,马一匹也没有,驴子,大侠是不屑一骑的,因此还是二人共乘一骑,打算到前面大镇再买马。

  浅渊体谅纪铭伤势刚好,就让他坐在自己身後,他来驭马。好青年纪铭望著他优美的蝴蝶骨,劲瘦的腰身,冷汗涔涔如坐针毡,後悔自己没买下那匹癞毛的老驴子。二人紧赶慢赶,好歹天黑之前终於来的南夷第一镇赤城,纪铭跳下马背,如蒙大赦。

  二人投店,又遭天意弄人,胖掌柜小眼一眯:“二位客官,不好意思,客服只得一间了。”

  浅渊道:“无妨,我与纪大哥一间!”

  纪铭无语问苍天。夜里迟迟不肯上床,最後到井边把一双脚洗干净,回房在床的另一头睡下,一夜贴著床沿不敢翻身,早晨起来果然眼圈发青。

  浅渊看他脸色,想他伤势刚好,赶路辛苦了,便道:“要不今天别赶路了,在这里再待一天吧!”

  纪铭点点头,早饭後第一件事,出门买马。

  浅渊想起前世打游戏,《仙剑奇侠传》,也是这样,大家结伴而行,每到一处城镇就分头行动,只是现在不需要他四处寻找美眉们挣好感度,心情大好,把雪儿揣进兜里逛起街来。

  逛了小半天,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贼眉鼠目,浅渊心道“不好!”一摸腰间,钱袋果然没了!提起轻功就追,不想那人也是轻功不弱,总是眼看要追上又被他落下,追了好一会儿,进了一处庄院。

  浅渊警觉起来,四处查看,忽然那小贼出现在眼前,对他一揖,朗声道:“参见少宫主!”

  “哈?!你是天乐宫的人?”

  “属下青凤,赤城坛口副坛主。”

  “……”浅渊无语,叫我来就直接说,干什麽扒我银子!天乐宫果然是邪派,对自己人都这麽变态!

  “属下只是想见识一下‘涉江步’,冒犯了少宫主,请少宫主降罪!”

  “……”--理由还挺充分,就是没有一点知罪的样子。

  “算了,你把银子还给我就行了。叫我来有事吗?”

  “谢少宫主恕罪!属下等接到总坛飞报,有信交给少宫主!”青凤呈上一个小竹筒。

  浅渊接过来,除了封口的蜡,取出一个小字条,展开,上书:

  别回来。──临之遥

  浅渊囧死。。。

  神经!你求我回来我都不想回来!过了这麽久,还这麽小题大做劳师动众飞鸽传书的警告我!

  把字条翻过来翻过去,只有这六个字。字是好字,可是这麽小一张字条,还写那麽潇洒狂放的行草,临之遥这人果然是花孔雀,再看字体觉得很熟悉,很像临之遥给他的那些武功秘籍上的字,虽然那个是小楷,但是能看出是出自一人,没想到花孔雀还有闲情自己抄书!

  “还有什麽事吗?”

  “宫主还吩咐属下把这个交给少宫主!”又递过来一个小瓷瓶子。

  “这又是什麽?”

  “属下不知,宫主吩咐把这药丸喂雪貂服下。”

  搞什麽鬼?难道我把雪儿带走了他不高兴?小气!

  打开瓶子,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倒出来放手心里,还挺香。

  “咕咕~”雪儿蹭过来撒娇。

  “你要这个?”

  “咕~”

  “贪嘴的东西!吃出毛病来了我可不管!”

  雪儿兴奋跳上他肩膀,叼了药丸转身跑掉了。

  “还有事吗?”

  “东街香粉楼是天乐宫在此处分坛,少宫主有事可去哪里找掌柜。这座宅院是宫主私产,少宫主可随意使用。属下告退!”青凤说完也不等浅渊回话翻墙走了。

  浅渊立在原地,意气难平。香粉楼……一听就知道是妓院……

  “阿弥陀佛,冷静,冷静!戒嗔!戒嗔!”

  彼岸临渊10 穿越攻 父子年下

  浅渊被搅得兴趣全无,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客栈去,一进房间,却见纪铭正在收拾行李。

  “远弟!你回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出了什麽事吗?”

  “嗯,家父来信,正派联盟要围剿武林第一邪派‘天乐宫’!我打算先赶去终南山取药,然後去凉州与师傅和父亲汇合,时间紧迫,我这就要走!”

  “围剿‘天乐宫’?!”

  “是!据说天乐宫主临之遥两个月前练功时走火入魔,现在武功尽失,天乐宫群魔无首,正是大好机会!总算可以为武林除害,我一定不能错过!”纪铭神色兴奋,没注意浅渊的异常,继续忙著收拾东西。

  “……”

  两个月前走火入魔,正好是我离开之後,怎麽会走火入魔的,那个妖精向来疏於修炼……对了,那时候说闭关来著,难道是真的?……临之遥,你特意写信叫我别回去,难道是因为已经知道正派要围攻天乐宫了?呵,你就那麽肯定我知道消息以後会回去?你不会以为我姚远食髓知味,对你的身体念念不忘了吧?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太小看我了!

  “远弟,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功夫这麽好,若是此次为武林出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纪大哥,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无名寺,就不打算再离开了。此事恕小弟不能帮忙……”

  纪铭听他这话吃了一惊,沈默片刻道:“人各有志,倒是我鲁莽了,还望远弟不要见怪!只是……”

  “纪大哥,有什麽话,但说无妨。”

  “远弟,你这样年轻,为何生了弃世之心?是有什麽缘故吗?我这话自是僭越了,可是我既与你相识,也算有缘,叫我看著你遁入空门,我,为兄──”纪铭越说越著急,心中却是天人激战,一面大骂自己不该说这些话,一面管不住自己的嘴,额上一时竟然热汗直冒!浅渊与他相处这些天,知道他古道热肠,为人正直,心里也觉得很温暖,给他倒了杯茶,才说:“纪大哥,谢谢你这麽关心我,但我也有非这麽做不可的理由。这些日子与纪大哥同行,我真的很开心,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纪铭知道再无可挽回,本来他们萍水相逢,他就不该管别人的闲事,怎奈一听浅渊说要当和尚,他就焦急得不行,忍不住出口挽留已经是大大不妥,再不可造次了。

  “嗯,既然如此,我就与你一起去终南山好了。”

  “你不是赶时间吗?”

  “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我带你去城里好好逛逛吧!请你喝酒,就当饯别,啊,不对不对,我怎麽忘了你不喝酒的,你看我又糊涂了……”

  “纪大哥!呵呵,走吧!我请你喝茶!”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四天之後赶到了终南山下。浅渊只隐隐记得无名寺在山的东面,具体位置却不知道了,纪铭要找的花却在西面,故此二人在山脚分手,纪铭心下不舍,痴痴望著浅渊清俊的背影在林间穿梭,渐渐消失不见。

  纪铭要找的是一种罕见的三色曼陀罗,只在终南山南坡一处悬崖下生长,花期很短,师傅十多年前被“涉江魔”临之遥打伤,内伤一直未愈,此次好不容易借武林盟主的面子请出天下第一神医“灵隐医”给师傅治伤,这三色曼陀罗就是灵隐医指定的药引。

  顺著悬崖下到谷地,摸索了三天,吃尽苦头,幸运的是总算找到了三色曼陀罗,纪铭小心收好花蕾,笑得舒心极了。药引找到了,接下来就该动身去凉州找师傅他们,纪铭心念一动,却向终南山东面而去:此处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还是去看看他吧!自知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是脚比心诚实,开始後悔之前人已经奔出几里地了。

  纪铭只听浅渊说无名寺在东边山腰上,可要在这麽大的山上找一处小小寺庙,何其困难,正为难,迎面走来一个樵夫,纪铭大喜,赶紧上前问路。

  “什麽?无名寺失火了?”纪铭乍一听樵夫说无名寺失火,吃惊无比!

  “是啊,三天前来了一帮人,杀气腾腾的,一把火烧了那座寺庙,现在什麽也不剩了!”

  “那庙里的人呢?”

  “没见那三个和尚出来,可能都被烧死了。”

  “纵火的人长什麽样子?有什麽特征吗?”

  “长什麽样我也没看清,我当时打柴路过,吓得要命,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只听见他们说什麽‘天乐宫’什麽的。”

  “天乐宫?!”天乐宫为什麽要烧掉这深山中的小小寺庙?!肯定是冲著姚远去的,远弟有危险!

  “老丈,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跟我差不多个子,很瘦,带著斗笠?”

  “没有,除了那帮人,再没看见有人来过了。”

  纪铭谢过樵夫,问明无名寺的方向,全力运功而去。

  远弟,你千万不要有事!

  无名寺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纪铭绕著废墟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顺著通过寺庙後院的小溪往下走,不久发现了三座新造的坟墓,没有碑,墓前摆著野花。虽然很不厚道,但纪铭看到那几朵尚且很新鲜的小花儿,忽然安心:远弟刚走没多远,一定可以追上!

  彼岸临渊11 穿越攻 父子年下

  一一

  浅渊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

  临之遥!为什麽要杀师傅师兄?为什麽?!就因为他们当年救了我吗?你要报复我为什麽不冲著我来!卑鄙无耻!!

  “远弟,你要节哀。天乐宫作恶多端,危害武林,已经引起公愤,家父来信说他们已经赶往凉州,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铲除天乐宫,杀了涉江魔,为天下除害,为你师傅师兄报仇!”纪铭在终南山三十里之外追上浅渊,告诉他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看到的是从未见过的浅渊的愤怒的脸。

  “报仇?”浅渊被这两个字从愤怒中惊醒。是了,这里是荒蛮的古代,没有法律没有警察没有监狱,正义只在双手之间,强者就是正义!可是报仇这两个字实在离他太远,更何况佛家不许杀生,他以佛门弟子自居,怎可手染鲜血?可是就这样放任那个魔头作恶吗?养育了自己的师傅师兄,就这样无辜惨死,他至少也要替他们问一句“为什麽杀我”!

  “好,我跟你走!”

  “好兄弟!为兄定竭尽全力助你手刃仇人!”纪铭心中莫名雀跃,激动的拍上浅渊的肩膀,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笑脸非常不合时宜,生生拉下了脸。可是,真的很开心啊,──又可以跟远弟结伴走天涯!

  离开凉州的时候走得随心随意,是旅游观光的心态,回去的时候却不是这样轻松。浅渊一路沈默,即使开口也是短短几个字,满脸阴沈,时常摸著腰间软剑发呆,连雪儿也不敢跟他撒娇,纪铭担心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开解,只得陪著他疯狂赶路。

  本来两个月的路,二人只花了一半时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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