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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锦昏睡到第二天下午，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翻来覆去好半天才揉着眼睛坐起来。
别人对喝醉后的事情多半是没有记忆的，但姜禾锦却异常清楚，昨晚的荒唐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闪过，
是他主动的，搂住先生的脖子，舔舐他的唇瓣，
姜禾锦羞愧的垂头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漏出来顺着手臂侵到被子里。
“先生不要我了。”
最后的记忆是霍昂反应过来后推开了他，心里在骂他恩将仇报吧，竟然仗着喝醉了对他耍流氓，怕是恶心得不行。
房间的窗帘被拉上，屋内光线很昏暗，姜禾锦站起来拉开窗帘一看天早就大亮，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只带着一点点的温度。
昨天霍昂回来随意停在院子里的车不见了，姜禾锦鼻头一酸，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去了。
暖气照常开着，姜禾锦却哆嗦个不停。二楼没人，一楼更是冷清。
“先生，你还在吗？”姜禾锦打开了每一个房间，连放杂物的都没放过，可是都看不到霍昂的身影。
最后被餐桌上的饭菜吸引住目光，是外面送来的。
姜禾锦走上前看到霍昂留的便签：我有事出去一趟，醒了记得吃饭。
先生总是这么温柔，就算是冒犯了他，他也能在外出时想到他，可是大年初一能有什么事找到，明明工作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姜禾锦端起冷掉的汤喝了一口，冻得牙都开始颤抖。
“你是不想看见我躲出去了吧。”
姜禾锦失落的蹲在地上，手机突兀的响起，以为是霍昂打来的飞快的接通。
“先生！”
“额，我是霍世林。”
姜禾锦失望的闭了闭眼，“三少爷，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每年老宅都会给大哥送一份饺子，他不会吃，但我必须给他送来。”
“先生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没打算交到他手里，”霍世林态度很好，很明显是有事求姜禾锦，
“大哥每年这几天心情格外的糟糕，我本不想触他的霉头，但爷爷我也惹不起，今年有你就不同啦，我能不能把饺子给你，由你转交给他。”
“可以的，我现在就在青山。”
霍世林在电话那头连连摇头，“我就不过来了，就在外边见吧。”
姜禾锦想他大概对青山有阴影，没强求，约定好地方就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来得有些晚。”姜禾锦小跑进咖啡店，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霍世林。
“没事，大过年的，反正也没事可做。”
是啊，没事可做，却见不到霍昂人在哪儿。
霍世林把一个便当盒递过来，“听说是奶奶在世时定下的规矩，就算爷爷和大哥闹翻了也不能违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我会交到先生手里的。”
姜禾锦情绪不高，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朝气。
“是不是大哥昨天发脾气了？”霍世林问得很小心，还不停的打量姜禾锦有没有受伤。
昨天霍昂回来他们没说上几句话姜禾锦就误喝了白酒，但霍昂除开带了一身伤回来很奇怪，其余和平常一样啊。
“为什么这么说？还有你电话里说先生在春节期间心情会特别不好是怎么回事？”
霍世林为难的不敢看姜禾锦，“大哥没说我更不敢乱说了，再说，都过去了。”
姜禾锦不赞同的摇头，都过去了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不会带着伤，不会时间一到就难受。
“先生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不问就是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霍世林任务完成，倒没多留姜禾锦，跟着他要一块出去了。
落后姜禾锦两步，他没在意前边人突然停下，直直的撞过去。霍世林身形不矮，撞得姜禾锦一个趔趄。
“哎哟，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不走了。”
姜禾锦没出声，霍世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巴张了张也没说话。
对面的私人茶室，有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淡笑着倒茶，一人微微仰着下巴，傲娇的飞着小眼神。
两人姜禾锦都认识，其中一个还很熟悉，不正是他醒来后遍寻不得的先生吗。
而那个被他端茶递水伺候的是当初在霍氏辱骂姜禾锦的安晨阳，也就是谣传和霍昂联姻的安家小少爷。
姜禾锦转身就走，和谐得不能再和谐了，哪里像是谣传。
霍世林都没敢追，一会儿看看姜禾锦飞快逃离的背影，一会儿看看他大哥皮笑肉不笑的脸，直觉天要塌了。
眼见为实这句话真的不能在任何事情上套用，姜禾锦只看到霍昂笑了。
他有滤镜，觉得霍昂怎么笑都如沐春风，
但他不是安晨阳，听不见霍昂云淡风轻说出口的威胁，看不见那笑逐渐滲人。
他只晓得自己配不上霍昂，霍昂就算喜欢男的选择的也不会是他。
霍昂烦死安家狗皮膏药的行为，只想一次性解决，因此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看了他很久。
该说的都说完后，他出了茶室开车四处转就是没有回青山。
不确定姜禾锦是不是记得昨晚的缠绵悱恻，会不会对他的禽兽举动记忆犹新。
自嘲的撸了撸头发，他霍昂忤逆的事做得还少吗，怎么亲个少年怂成这样。
他不怕姜禾锦对他喊打喊杀，可一想到姜禾锦会用厌恶的眼神看他就恐惧得不行。
或是把他当成是去绾司的不正经变态一样，疏离，冷漠，他都会受不了。
最终他还是拨通了张怊的电话。
“你去青山照顾锦锦几天，就说我出差了，”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还没起的张怊满脸问号。
“老大，今天我休……”
“给你发红包。”
“好嘞！”张怊从床上一跃而起，霍昂发红包少说五位数起步，打工之魂催促他赶紧答应。
却不知道他接了个烫手山芋。
“时刻关注他的情绪，察觉不对立马向我汇报！”
“好，老大，你现在住哪儿？”他是霍昂的特助，工作上的行程比霍昂自己还清楚，怎么肯能凭空多出个出差。
“不该问的别问，要是在锦锦面前说漏嘴，你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