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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秘密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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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浣衣女工皆是匈奴各部罪人的女眷,她们是王庭中最下贱的牲畜,任谁都可以辱骂踢打,而她们只有终日对着满盆太监宫女的衣服洗洗唰唰,不论严寒酷暑……

  那是最为难熬的日子吧,直到有一天她倒在洗衣盆里再也站不起来……

  迷迷蒙蒙之间似乎有人拿着鞭子对自己呵斥抽打,可自己却已无所谓了,能看见凌厉的鞭子狠戾地抽下来,无情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可单薄的身子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躺在充满着肮脏浮沫的洗衣水中,好似任何伤痛、寒冷、苦难全都统统消失不见,这该就是大家常说的解脱吧!她望着正漫天吹起的雪花,笑颜安静甜美……

  待齐蓝雅再次睁开眼睛,她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周遭不再是黑乎乎的屋子、湿冷坚硬的板床与几块破布拼成的被褥,而是一片温暖柔软的丝绒锦被,四周有几鼎巨大的火盆正红艳艳地呼呼燃烧正炽。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还是已去到了阿妈所说的天国,所以才能有如此待遇,齐蓝雅的心中思量,但她的身体被鞭子抽打烈烈的痛却清晰无比地传来,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而不是做梦。

  她艰难地扭转脖子,惶恐地想将自己所处的境地弄个透彻,可还没等她转动脖子,只稍微抬了抬手,便已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痛让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一阵衣角磨挲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房间,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听见她的动静所以正急急赶来。

  “蓝雅,你醒了?”一个温温柔柔声音带着欢喜还有丝丝关切。

  是她?蓝雅一惊,像是打翻了心头所有的瓶瓶罐罐,顿觉五味杂陈,久久酝在胸中。

  原来她还记得啊,那段阿爸还没反的美好日子,那时侯没有烦忧,没有卑贱,那时侯自己是骄傲的部族公主,与现在高贵的菊嵌阏氏是最好的姐妹,她们一同在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策马奔驰……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可现在……早已是分作云泥!

  良久她才低低地唤了一声,“……菊……嵌阏氏”嗓音枯涩得像是干裂的土地,“奴婢见过菊嵌阏氏。”

  她挣扎地要爬起身来,可怎奈身上的伤痕交错,即便是轻轻一动也是撕心的痛,更何况如此大的动作,果然还未待她支起身子,便呼痛一声又颓然倒下。

  “蓝雅小心……”菊嵌阏氏急忙行至床前,揭开被子,果然见着蓝雅新换好的白色底衣又渗出点点鲜红,她心疼着急地皱起眉头,对着屋外候着的侍女道:“快去请呼延神医来。”

  “不……”齐蓝雅脱口阻道,“奴婢命贱,菊嵌阏氏救回奴婢一命,奴婢已是感恩戴德,不敢再劳烦菊嵌阏氏与神医。”

  她将身子伏得很低……浣衣局的生活早已教会她弯腰。

  “蓝雅……”菊嵌低唤一声,见到夕日神采飞扬的好友如今竟对是对自己这般卑躬屈膝,她的心是痛的——这样的场面她不愿看见啊,可是对于此她能有什么办法,将她从浣衣局中救出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权力斗争一向是男人所热衷,而将女人排除在外,可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切的苦难还要女人来背?

  美丽的大眼蒙着一层盈盈水雾,纤长柔软的双手伸出在半空,她的声音哽咽着:“蓝雅,你……不必对我如此,我们该是好姐妹啊……”

  好姐妹?听闻这三个字,齐蓝雅的心猛然瑟缩了一下,头越低得沉沉,好姐妹?是啊,菊嵌一直都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从未对她的友情失去过信心……

  即便当自己身处浣衣局最为困难之际,她也相信菊嵌迟早会来救出自己,虽然由于叛臣女儿的身份,菊嵌从未来看过自己,但她明白现在的菊嵌定也是尽一切力量来关照自己,否则以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身份,在浣衣局的日子怕是连一天都熬不下去……

  好姐妹?是的,菊嵌一直都是!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她即希望她能来救出自己,可又矛盾地祷告着她千万别来,她不希望她来找自己,她不希望自己到头来却去伤害她……

  现在的她依旧矛盾着,愧疚着,她知道菊嵌在等她抬头,可是她却不能,她只能将头埋得愈的低,好似已然埋入尘土里……

  菊嵌,你走吧,不要再管我,因为我们是好姐妹,因为现在的我已不再是当初与你一同欢笑,一同嬉闹的齐蓝雅,因为现在的我为了唯一的弟弟,早已化身一条毒蛇,一条齐桑大阏氏放置在你身边的毒蛇,你千万不要给我咬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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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天好热,大家注意防暑降温呐!而我总在算计着今年的防暑降温费……究竟能有不能有……

  第六十九章 机关算尽风波起(十二)

  菊嵌,你走吧,不要再管我,因为我们是好姐妹,因为现在的我已不再是当初与你一同欢笑,一同嬉闹的齐蓝雅,因为现在的我为了唯一的弟弟,早已化身一条毒蛇,一条齐桑大阏氏放置在你身边的毒蛇,你千万不要给我咬你的机会……

  善良温顺的菊嵌阏氏哪里猜想得到齐蓝雅此时的心理,她只道她的好姐妹是受了太多的苦所以才变得这般胆小甚微,为此她对伏倒脚边的齐蓝雅有了更深的疼惜。

  她再忍不住也同着齐蓝雅跪倒在地毯之上,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一把就将齐蓝雅环住,“蓝雅……”

  低低的一声呼唤,让身下的齐蓝雅心中又是一颤,皴口重重的手背由于攒得太紧,又再次爆裂开来,可伤口的疼如何能比得上心中的恨……

  菊嵌,难道注定了我终是要负你……

  严寒消散,雪化之后又是一个春天,雪水汇集成小流顺势而下,在硬地上淅沥哗啦的淌着,绚丽鲜艳的马兰花就此星星点点的开遍了整个无际的原野,抬可见清亮的阳光下,俊挺的马儿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边散漫而悠闲地张望。

  就在这一片宁静舒缓之中,娇俏的菊嵌阏氏犹如精灵一般穿梭其中,窄袖镶边的玫红蒙古长袍,翻檐尖顶帽嵌着血色的珊瑚,朱红的玛瑙犹为醒目光彩。

  在她的身侧紧紧跟随的正是现在她的贴身女官齐蓝雅,三年的时光转瞬便过,此时的蓝雅已不再是浣衣局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她的眉目恰是天边远山,端庄而又含着沉静。

  菊嵌阏氏一个小跳,身旁的蓝雅吓得不轻,急忙上前一个搀扶,稳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

  “阏氏可要小心!你可是……”着急的蓝雅秀眉轻蹙,她脱口而出的话,不知为何生生又止住!

  “没关系的,蓝雅,你太小心了!”菊嵌阏氏轻轻拍拍紧紧持住她手臂的双手,又摸摸自己正悄悄隆起的腹部,安抚般地笑笑,“我的宝宝,他呀,很乖也很健壮哩!”

  闻得此言。蓝雅秀眉轻蹙。她低声唤道:“菊嵌……这样地话不该再说了!”话语间责怪意味甚浓!

  要知道在这吃人都不吐骨头地皇庭里。即便是一个位高权重地大人。也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便就万劫不复。更何况于一个支身深宫地阏氏。

  而特别是腹中有了皇子。更会成为不怀好意者重点攻击地目标。所以宫中怀孕地女子。不到最后一刻。肚子实在掩盖不了。也不会说出怀了皇子这件举国欢腾地大事。

  现在菊嵌却是如此不在意地就将这种大事说出。怎能不让人有些微恼。

  见着蓝雅地不悦。菊嵌阏氏又是微微一笑。她抚着尚还难以看出端倪地肚子。望着远方地蓝天白云。目光坚定:“蓝雅。其实我们这么藏也不是办法。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大阏氏地眼么。朝堂内外。皇宫深处。哪里没有她地耳目。说不定她早已知晓我们地秘密。此刻正不知想出何种毒计。所以我不能躲啊。为了宝宝。我要坚强。我一定要让宝宝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远处是一片层层叠叠地白。黑色地山体线条蜿蜒不绝。从容而孤独。齐蓝雅垂不语。她知道菊嵌地话说得很对。更何况其实自己还早已没有立场对她说这些。因为在菊嵌怀上小皇子地当天。她就将一张毛边字条塞入一个墨绿宫衣地侍女手里……

  菊嵌阏氏她从不知道,原来生产的痛比想象中要来得难以忍受得多。

  她一刻不停地呼呼喘着粗气,漂亮的长指甲折在了细嫩的掌心里,竟一点也感觉不到手心处的疼,她正完全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撕裂的疼所折磨,这种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以致遍体的筋络都在她薄嫩的皮肤下面暴涨着,显示着可怕的青色和紫色。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布满在她丝缭绕的额头,原本朱红的嘴唇也变成现在的冷灰,又一阵猛烈的阵痛来临,菊嵌阏氏的四肢与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扭曲着,仿佛她垫着的不是柔软的织锦,而是针尖编织成的毯子。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随着这种漫长的痛而高声尖叫着,她喊着单于,喊着蓝雅……

  可此刻叫他们有什么用呢?

  蓝雅既不是医生,也不懂如何接生,她只能默默守在菊嵌阏氏的身边,在她的耳畔一句一句地鼓励着她。

  而单于呢?蓝雅的眼中闪现一丝担忧,她怕啊,她怕或许单于此刻根本不知菊嵌阏氏在生产的事情吧,否则被派出传消息、请产婆的高娃如何一去不复返了,难道是被齐桑大阏氏私自扣留了?

  可这样的假设也不对,阏氏生皇子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是对于急需一个继承人的舍歌单于来说,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果皇子稍微有点闪失,都是天大的罪名。

  难道齐桑大阏氏果真会有这个胆,还是她真的有能力将此事压下来,或是说这根本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说原本产期在下月初的菊嵌阏氏根本没有丝毫预兆地便提早临盆?

  想于此,蓝雅的心是一阵狂跳,她猜想不到齐桑大阏氏究竟要走的是哪一步,但她相信无论她走哪一步,都是铁定要致菊嵌阏氏母子于死地的……

  “蓝雅……产婆……产婆如何还没来……”在痛感稍止,不那么强烈之际,菊嵌阏氏两手紧紧抓住齐蓝雅的手,虚弱地想问个答案,这么挨下去,真的好辛苦……

  她的头散披着,还有几根横在嘴边,蓝雅看着痛得不行的菊嵌阏氏,心中愈不安,可又不能真这么告诉给菊嵌,只能软言安慰道:“菊嵌,你再忍忍,从产婆的帐子到你这还有一段路呢,估计此时她们正在路上,相信不久就会到了……而且说不定,听到消息舍歌单于也从王帐赶来呢!”

  “是吗?”似乎是蓝雅的话起了作用,不喊叫的菊嵌阏氏浅浅地浮起一抹满足的笑,这让她整个人显得安详无比,虽说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但那张脸却依旧是柔和,端丽,“单于……单于要快些来啊!”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菊嵌阏氏蓦地收紧了握在蓝雅掌中的手,好痛,真的好痛,有什么可以帮帮她啊!

  “蓝雅姐姐……”大帐的帘子被掀起,一个面色惨白的小侍女塔娜悄悄走了进来,“阏氏的帐子被王宫守卫围起来了,他们不让出去也不让人进来……”

  小小的声音轻颤,看来她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什么,守卫围帐……

  蓝雅的脑袋轰地一声,像是炸开了千万片,回神过来,她迅看了看了还在痛苦挣扎的菊嵌,好在她没有听见适才的话。

  蓝雅陷入焦灼,现在的情形已很明显,这是一场阴谋,而这阴谋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齐桑大阏氏,怎么办?怎么办?蓝雅心中矛盾地问着,产婆不来,菊嵌阏氏凶多吉少,而齐桑大阏氏要的就是这个吧……自己能够忤逆她吗?……弟弟的命还在她的手里啊!

  蓝雅心中又是一阵惶然,乱得无以复加,她悄悄一个手势,唤来边上立着的其他随侍宫女,示意塔娜走到一边。

  “塔娜,高娃可有消息?”

  “没……没有”塔娜摇摇头,一副欲泣的模样,“高娃出去之后就不见回来了。”

  听到塔娜的话,蓝雅心中的猜测更得到了证实,她不由有些踉跄,这时候该怎么办?

  许久等不到蓝雅的指示,身旁的塔娜愈的不安,想起刚才看见的菊嵌阏氏身下早已被染的鲜红的锦缎,她抖抖嗦嗦地问道:“蓝雅姐,怎么办?产婆回来吗,我看见阏氏流了好多的血啊……阏氏会死吗?我们还要等下去么?”

  蓝雅突然抬头。冷冷地盯着塔娜,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看得塔娜心中一阵毛,暗揣自己适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是啊,再不出手,菊嵌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了,自己真能狠心至此?

  闭上眼沉默片刻,双眼霍然睁开,瞳孔中再无一丝犹疑,她将坠着长长垂链的尖顶小帽一揭,眼神坚定一如那日的菊嵌,“塔娜,外头不会来产婆了,现在我们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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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真是的生小孩是什么状态,所以要是写得夸张了,或是哪里不对了,我……也很无语!毕竟写这些没有亲见,顶多看看电视,里面生产的女的皆是很疯狂的样子,满脸汗水,声嘶力竭,我想大约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另外写一个人的回忆,也不容易,我计划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摒弃第一人称,继续用第三人称,这样能更容易操作些,不会写得太白痴了,否则一用第一人称我担心自己写成琼瑶阿姨的风格了……哦,苍天呐,我是真的真的很无助,我的心好痛,好痛……囧之……

  我是真的很有可能写那样的句子的……

  这段回忆也是个过渡,为了更好地交待一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大抵与主要线索还是没有关系的,只不过是为了给尽忠与宇文宁的对手戏整个开端罢了……

  切切切切,我窃笑,谁说我写的是武侠,明明是言情嘛!

  准备《到处是秘密》的下部主要重心在感情纠葛上了,可具体怎么纠,我还真没想好……纠结描写感情戏真不是我强项!

  第七十章 机关算尽风波起(十三)

  蓝雅突然抬头。冷冷地盯着塔娜,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看得塔娜心中一阵毛,暗揣自己适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是啊,再不出手,菊嵌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了,自己真能狠心至此?闭上眼沉默片刻,双眼霍然睁开,瞳孔中再无一丝犹疑,她将坠着长长垂链的尖顶小帽一揭,眼神坚定一如那日的菊嵌,“塔娜,外头不会来产婆了,现在我们要靠自己!”

  话虽说得利落,可当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真正摆至蓝雅面前时,她还是傻了,一个未婚的女子如何知晓如何接生?她最多也只是在当公主之际,隐隐约约有听下人谈起过生产的艰辛罢了,但此刻却是不容她后退。

  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今日在大帐中的女子皆是未婚并没有过生产经验的年轻女子,这种时候她们没被吓晕已算很好,更不可能指望她们能给蓝雅提供什么具有价值的建议,顶多只能打打下手,所以接下来的一切蓝雅只能靠自己。

  她定了定神,走至痛得早已扭曲成一团的菊嵌阏氏,低声温柔说道:“菊嵌,产婆正在路上,估计要到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我来帮你,为了宝宝的顺利降生,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挺住啊!”

  菊嵌阏氏咬着牙点点头,紧接又是一声惨叫……

  刻不容缓,蓝雅挽起袖子,扶好了菊嵌阏氏的腿,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温煦的秋日暖阳渐渐西坠,草原上开始一阵阵的凉,但在菊嵌阏氏的大帐里,人人皆是汗湿衣背,随着菊嵌阏氏一声一声的惨痛叫唤,众人的心全被拧得紧紧。

  随着身体中汩汩不停地流出的血液,菊嵌阏氏只觉自己的气力也就这么一点一点慢慢消失。身体好似不是自己,意识逐渐远离,紧闭的双眼竟开始见着一点光亮,光亮由小变亮,缓缓将她包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完全融入之际……

  哇地一声。惊天动地,响亮地婴儿啼哭滑过金红色的天空……

  是宝宝……

  心头一喜。菊嵌阏氏好似猛然从一片混沌中挣脱而出。睁开双眼看见地正是蓝雅舒了口气地笑。她将宝贝放到菊嵌阏氏地身旁。“太好了。菊嵌。宝宝是个漂亮地小皇子啊!”

  菊嵌扭过头去看。小小地身体。皱巴巴地脸。虽说是早产。但小宝贝地精神却很好。攥成团地小手不住地在飞舞。

  “恭喜阏氏顺利诞下太子!”塔娜也是喜色满面。见小皇子可爱。她终于禁不住。好似忘却了所谓地宫中礼仪。也凑近细看。。

  菊嵌阏氏满怀喜悦地亲了亲这个眼儿都尚未睁开地小肉团。怎么看也看不够似地含笑看了好久。一直到她地视线越来越模糊……

  起初只是隔了一层薄薄地纱。可越到后头这纱却渐渐变厚。逐渐要遮住她所有地视线。

  纤细苍白地手指想要抬起去揉。将这些阻挡视线地纱雾全部擦去。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菊嵌……”察觉到眼前人地不对劲,蓝雅脱口唤道,可后半段话却再也问不出口。

  她惊恐地现适才新换上的垫底织锦再次变成浅红,深红,暗红,血红……

  产后大出血?蓝雅先想起的便是这个,脑子里轰地一阵炸雷。内心暗叫不好,她知道草原上很多产妇都是因为大出血而丢掉了性命。

  菊嵌啊,你可千万别是这样的情况……

  可还没待她上前细看,忽然背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她便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是被人点了,可在这种时候还有谁呢?

  “嘿嘿……”得意的笑声从蓝雅的身后传来,只见塔娜慢慢地踱步出来,立到屋子的正中。

  “塔……娜。你……”这个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塔娜是何时学会武功的。而她这么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蓝雅地虽是震惊无比,但她的眼却是恹恹地睁着。但眼底闪现的全是不解的光芒。哼”塔娜冲着依旧迷惑不解的蓝雅轻蔑一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没弄明白吗,我的蓝雅姐姐?你也太没头脑了吧,难怪除了你之外,大阏氏还要派我来,你果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塔娜也是大阏氏派来的?蓝雅顿觉胸中一股冷意直冲大脑,这么说来……这一切果然都是大阏氏的阴谋。

  不去理会蓝雅慌乱的眼神,得意洋洋地塔娜慢慢走进依旧躺着的菊嵌阏氏,声音冷冷完全不似原来那个天真的女孩。

  “菊嵌阏氏,你一定想不到吧,你所谓的最好姐妹竟然是只养在你身边,随时准备咬你一口的毒蛇,对于你有喜的事为什么那么快就曝光,你一定很疑惑吧,告诉你就是她”塔娜突然将手毫不留情地指向瘫倒在地的蓝雅,以一种胜利者才有的高傲姿态不屑道,“你的好姐妹将你有喜地消息泄漏地,而且是在你刚得知你有喜的当天!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藏着多久,孰不知你地一举一动早就在大阏氏的掌控里了……想不到吧,什么姐妹情深,我呸……”

  如此不加掩饰的话语,让摊到在地的蓝雅神色僵硬,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她最好的姐妹,心中愧疚无比,此刻她多希望菊嵌阏氏不要听到塔娜的话,甚至于巴望着自己能就在此刻就立刻倒地死去,她的双手无力软软垂在旁,心中沉痛得无以复加,自己真的不愿她会讨厌自己,更也不愿去伤害她,菊嵌是这般的善良温柔,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她受一点委屈,但……蓝雅无奈得闭上双眼,但齐桑大阏氏却是拿自己惟一的弟弟作为要胁……

  自己惟一的弟弟,草原齐家最后的男丁……

  隐约间塔娜满意地见到菊嵌阏氏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原本一动不动的身体猛然一震,她得意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很好就是这样,菊嵌阏氏,你的情绪波动越大,你的血也流得越快,而你也死得越早。

  “菊嵌阏氏,你不说话,难道是不相信是你的好姐妹出卖了你么?哈哈,你可别天真地真这么想,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你所说地友情哟,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好姐妹当然也一样,不过她也不算是全为了自己,她是为了她的弟弟,那个在上回大清洗齐家时,惟一活下来的男孩,她可是为了她的那个弟弟而选择牺牲你还有……”塔娜突然止住了话,狡猾的眼珠有意在刚出生睡得正安稳的小皇子脸上停了一停,红唇笑上一笑异常的诡异冷酷,“还有你最无辜的小皇子……”

  一直以来塔娜都知道掌握住话语的停顿节奏,以求达到最佳效果,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见菊嵌阏氏虽是还没答话,但呼吸已开始明显不稳,塔娜满意地凑近她,带着顿挫地继续步步紧逼道,“菊嵌阏氏你到现在还不信么?你看……你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的好姐妹齐蓝雅,她早就开腔辩解,可她却偏偏低头闭口不答……她明明有能力开口的……哈哈,菊嵌阏氏,看看你姐妹的样子,你说不是她出卖的你还会有谁呢!”

  塔娜的话才完,缩在一角的蓝雅的瞳孔倏然放大,她猛然抬起脸来望向在床上喘着气的菊嵌阏氏,她很想解释,可话到嘴边,除了唤她一声,却又也再说不出其他什么,只能又低下脸去,将头埋得愈低垂。

  塔娜说得一切都是真实,齐蓝雅现在的你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背叛了朋友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以解释来妄图减轻罪恶。来求得自己的心安呢!

  第七十一章 机关算尽风波起(十四)

  塔娜说得一切都是真实,齐蓝雅现在的你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背叛了朋友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以解释来妄图减轻罪恶。来求得自己的心安呢!

  “……我知道!”沉默了许久,菊嵌阏氏还是开了口,虽然她的声音细弱蚊吟,但却清晰异常地一字一句深深敲进齐蓝雅的心里,“我知道蓝雅是大阏氏派到我身边来监视我的,我也知道是她将我有喜的消息传给大阏氏的,但我还是相信她!”

  菊嵌阏氏吃力地慢慢直起身来,靠坐床上,额角还闪着适才过大动作而渗出的汗珠,她低喘着却坚定地道:“因为蓝雅是不会真正伤害我的,尽管她将我的一举一动告诉给了大阏氏,但她却从未在给我的药草中加入大阏氏给她的药粉……所以我的宝宝才能一直健康地在我的肚子里孕育,而最后……也是蓝雅用她的双手将我们母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蓝雅不会害我,蓝雅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此时的蓝雅甚是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面前那个她相交了十几年的伙伴,苍白柔弱的脸上,笑容宽容而慈悲,一直以来齐蓝雅都知道菊嵌很善良,可却不曾想她竟善良如此,她永远只记得别人对她的好,而将别人负于她的一概如拂尘一般扫去,让她的眼眶不由就是一阵湿热。哼……”在一旁的塔娜却是极度不屑,冷冷哼上一声,表示对这样的姐妹情深着实没有兴趣,“菊嵌阏氏你以为小皇子的顺利降生会是齐蓝雅的功劳?”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幽幽地隐匿在昏黄的光线里显得尤为狠戾。

  “哈哈”她狞笑着,“你以为齐蓝雅她能有多大能耐,实话告诉你,这个皇子能活着,那是因为大阏氏她根本就是要他顺顺利利地被生下来……哎呀,也幸亏他是个小皇子。若只是个公主那么此刻早已香消玉殒了……”

  一句话犹如重磅炸弹投入菊嵌阏氏尚属冷静的心,齐桑大阏氏还有什么阴谋是要对自己的宝宝?她禁不住艰难地倾身想将一旁睡得正沉的宝贝搂进怀里,护他安全。

  “别忙了……”塔娜又是冷冷一笑,根本不把菊嵌放在眼里,她懒洋洋地说道,“大阏氏要地可不是小皇子的命。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相反她会对他很好很好,甚至会像亲生阿妈一般地无微不至,因为……她要的是小皇子这个人,哈哈,到时候你,菊嵌是什么东西,小皇子还会记得吗……”

  听闻塔娜嚣张放肆的言论,四周的空气已经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几下急促地喘息,菊嵌阏氏禁不住开始不停颤抖。苍白脸变得极为难看的死灰,好似马上就会气绝。“你……你们……”蓝雅开始后悔自己的为虎作伥,哆嗦着两片嘴唇,“你们……不会得逞的!单于定会替阏氏做主的!”

  “做主?哈哈……”塔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仰头便笑,适才塔娜已找了借口让这帐子周遭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现在这顶帐子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一人,在这早已无了他人空荡荡的大帐内,尖利的笑声响起显得尤为可怖。

  “做主?做什么主。小皇子地亲生阿妈难产死了。大阏氏不忍小皇子幼年丧母,主动替仙去的菊嵌阏氏担起做母亲的责任,这有什么好做主地呢?而且非但做不了主,大家还夸大阏氏仁义,菊嵌阏氏你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们大阏氏才对呀……”

  “……塔娜你……大胆”瘫软的身躯再无一丝气力,随带连着话语也变得无力,“你难道想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单于让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我好怕啊!”虽说话语地字眼是此。可无论从何种角度都看不出塔娜果真被震摄。反而她得意地笑声更甚。

  “以下犯上?蓝雅姐姐你认为就菊嵌阏氏现在这种状况还需我动手么。你看她地脸。看她地唇。皆是死灰。你认为她地身体里还剩多少血呢?”

  “蓝雅姐姐……。我知道大阏氏给你地药你一次也没放进菊嵌地食物里。而是偷偷将它倒掉。你以为你这能骗过大阏氏。可大阏氏也不是笨人。她早就料到你地行为。只不过不想提醒你。让你放松警惕。从而由我动手下药。其实下药我不需要太多地机会。在这一年里。我只需要两次地机会便好。这样既能让小皇子顺利出生。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菊嵌阏氏在生产中死去……现在这一切……”

  斜睨一眼蓝雅。塔娜满意地看到她地脸色白得像鬼。悔恨吧。齐蓝雅。隐在黑暗中地唇角慢慢露出一丝残酷。“……等着吧。齐蓝雅。不消多久这世上便不会再有菊嵌阏氏和你地存在。至于单于?你认为大阏氏要做地事。还会留给自己隐忧么?现在地他虽是被软禁在自己地帐中。但随着今夜地到来。我想他很快便要因为爱妃地难产。进而悲伤过度诱旧疾而猝然长逝了吧……哈哈哈哈……到时候这整片地草原便是大阏氏地天下。我怕……我要怕什么呢!”

  塔娜地话彻底摧毁菊嵌阏氏脸上地最后一丝冷静。她原以为大阏氏要害得不过是自己这个小小地菊嵌。却不曾想她竟然还怀揣这这样可怕地大逆不道。竟然不是普通地宫斗而是彻彻底底地谋反……

  自己终还是天真了……

  “哼,废话也说得够多,想必你们能做个明白鬼了,现在就让妹妹我送姐姐们上路吧!”

  清秀地小脸完全变得狰狞,她从小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走向满眼愤恨地的齐蓝雅,在她的面前半步却又停住,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咯咯笑的欢畅。

  “蓝雅姐姐,你这么瞪着我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你唯一的弟弟在黑暗的地下可等了你多久了?我送你们姐弟团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什么……犹如一个大霹雳瞬间打在蓝雅地眉心,原来……原来……弟弟早就遭了毒手,而自己却……她的眼中烈焰狂燃,对塔娜与大阏氏更是恨极、怒极,原来……原来自己竟是这般的可笑……

  “你们卑鄙无耻。是恶魔……”齐蓝雅破口大骂,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却浑身一点劲也没有,只能这般无力地怒瞪着眼前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愤怒的喊叫却另塔娜更加得意,她淡笑着持着匕越来越近,慢慢贴上蓝雅的咽喉……

  瞬间死亡的恐惧与阴影牢牢地将蓝雅摄住。这一刻地感受另她终身难忘,虽仍是心怀着巨大的愤恨,但更大的愧疚、深切的悲伤却完全将其掩盖,菊嵌啊,是我对不起你……

  噗……刀子入肉的声音在耳边清晰明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一片暗黑的夜色中渐渐散开……

  塔娜连叫上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她的尸体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蓝雅惊魂未定地瞪大眼睛望着眼前地一切,突如其来的巨大逆转让她着实回不过神来,眼前的这人。蓝雅认得,他是单于三年前特赐给菊嵌阏氏地侍卫---一枝梅!可他却在一年前莫名消失了,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救了自己,实在另人愕然。

  (各位亲们不要崩,俊基的粉们,不要pi我,这个这个……名字实在不好起啊,因为要和前面的诗句来个上下呼应,所以……当然要是这个不行,一剪梅?大家看好不好,嗯。意境也符啊,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嘣,作者被飘飞……这么严肃的时间,bt因子不要出来捣乱!)

  一枝梅解决完塔娜,便伸手解开蓝雅身上的道,蓝雅这才能从地上站立起来。

  “菊嵌……你怎么样?”双脚才恢复了知觉,蓝雅便跌跌撞撞地奔至床前。

  菊嵌阏氏虽说面色依旧苍白,但却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她淡然一笑,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生过一般的冷静,她执起蓝雅的手,说出来的话语却与她地神色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听着的蓝雅浑身不可遏制地震颤!

  “蓝雅,你要听好了!我不可能再有力气说上第二遍……一年前我就察觉大阏氏在密谋什么,我担心她会对宝宝不利,所以我让一枝梅不要在人前露面,装作离开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在暗中保护着我和宝宝。我以为这样就能求得平安,可……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阏氏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竟然连单于都……”

  苍白的脸上悲伤沉沉,菊嵌阏氏垂眸片刻又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刻,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大帐虽被大阏氏围成铁桶,但一枝梅要带你们走还是可以的,所以蓝雅我要你现在和一枝梅带上小皇子立刻就走,越远越好,这匈奴草原怕是要大变天了……”

  “菊嵌……”蓝雅知道她的想法赶紧止住她要往下说地话,“要走我们一起走,你若是不走,我也不走……”

  “蓝雅……”菊嵌阏氏的面色难得出现恼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再出去看看那些围守的侍卫,你认为我们一起能出得去么……”

  蓝雅低垂下头,其实现在是何种状况她清楚得很,只是……心里头那股痛意却太甚。

  “蓝雅”菊嵌阏氏见她不语,微微叹息一声,“你也知道从小我的朋友本就不多,而你一直都是我最为长久最好的伙伴,现在我把这个给你,我求你,替我好好照顾我可怜的孩子!”

  察觉自己的左手一紧,好似有什么光滑的玉石套了进来,低头去看,却震惊地看见在她手上地是一圈碧绿……单于御赐地碧玉镯?

  “菊嵌,这可万万不可……”她紧张得想将其摘下,可手却被菊嵌阏氏握住。

  “蓝雅,我没有什么好能送你的,惟有这个碧玉镯是我地最爱,你就将它收下吧,我可不想在我死后……它落入那个毒妇的手中,而且日后若是明嘉前去寻人也能有个凭证。”

  菊嵌阏氏俯身下去,轻轻抱起还在睡得香甜的婴儿,滴下泪来,“我的修儿啊,阿爸与阿妈是多么渴望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看着你骑上大马驰骋在草原之上,可是……但是你不要难过,你的身体里留着的是奇渥温与耶律家的血,你要记得你是个男子汉,你会是草原上最耀眼的小王子,等你大了就到这美丽的草原来找你的阿爸与阿妈,阿爸与阿妈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

  说完她又紧紧抱了抱尚未懂事的修儿,往他甜嫩的小脸蛋上不舍地亲了亲,然后毅然将他塞到蓝雅的怀中。

  “走,你快带他们快走。”她冲着一枝梅说道,“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一枝梅深深地看了这个坚强的阏氏一眼,郑重地行了个礼,大步迈开了步伐……

  窗外的夜黑得可怕……

  菊嵌阏氏终在这个夜晚轰逝,享年22岁……

  她的脸安详而光辉,一路小心呐,我最牵挂的人……

  第七十二章 机关算尽风波起(十五)

  说完她又紧紧抱了抱尚未懂事的修儿,往他甜嫩的小脸蛋上不舍地亲了亲,然后毅然将他塞到蓝雅的怀中。

  “走,你快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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