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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御医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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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少和是他最疼爱的皇子,不仅是他最宠爱的梅妃所出,也是所有皇子中最聪颖的,因此他才交代少和去办“那件事”,没想到,三个月前少和突然音讯全无,除了被少和派去查另一条线索的董风、祁维回宫外,与少和同行的至交好友韩蔚及其它随侍都像是人间蒸发般,下落不明。

  近月来,他派出去查探的密使更是察觉到除了他的人之外,还有另一方人也在找少和,而且皆非良善之辈,显然那项任务已将少和推到危险深渊,他也许已经遇难了。

  思绪百转的皇帝忍不住难过的叹了一声,但还是严正下令,“董风、祁维,快去查,没将你们的主子找回来前不准再回来见朕!”

  “奴才遵旨。”两人拱手齐道。

  耿少贤示意两人起身退出寝宫后,再跟父皇说了些安慰的话,这才拉下帐帘,看着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好好照顾我父皇。”

  走出寝宫,耿少贤正好看到皇后带着四名宫女走了过来。

  他迎上前行礼,“母后是来看父皇的吧?父皇已上床就寝了。”

  皇后微微一笑,“是吗?那本宫就回宫去了。”她转身就走,但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对了,你那四皇弟是乐不思蜀吗?不就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到民间去查税惩贪,都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

  “儿臣不清楚,关于此事父皇是直接交付四皇弟的,其中内情儿臣也不明白。”四皇弟无故失踪一事,基于过去母后对四皇弟并不友善,这事,他与父皇想法一致,暂时都想对母后隐瞒下来,但能瞒多久他们也没把握。

  她沉沉的吁了口长气,走到儿子面前仔细端详他,似乎在观察他有无隐匿她任何事,“你父皇对咱们母子从来就不公平,你聪明仁慈,比梅妃所出的耿少和更值得让人信赖,他却老是忽视你。”

  “父皇并未忽视儿臣,他教了儿臣许多治国之道。”

  “你不要傻傻的以为你是大皇子,将来就一定是太子,你父皇这么做只是在做表面功夫,全皇朝的文武大臣哪个不知道他最疼爱的是四皇子?”

  皇后愈说愈生气,一张保养得宜的美丽脸庞也几近扭曲,“他备受你父皇恩宠不说,再加上他母妃的娘舅贵为皇朝开国元老,耿少和那个嘴刁到没美食宁可饿肚子的天之骄子,气势早已凌驾在你之上,你可忘了这些年为了满足他那张刁嘴,你父皇还有多少大臣是怎么到处派人寻找美食来讨好他的?”

  “四皇弟并未要求过他们。”

  耿少贤说得平静,皇弟从出生开始就是父皇的心头肉,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对吃的讲究挑剔也是被父皇养刁的,娇贵亦是自然。

  “你还帮他说话!”她怒不可遏的甩袖瞪视儿子。

  耿少贤无畏直视,身为人子,他很清楚母后的一些荒唐事,包括私下安排俊美男子入宫侍寝等滛秽之事,尽管他可以体谅她是失宠于父皇才空闺寂寞,但那不该是滛乱后宫的理由。

  此刻,一名侍从匆匆过来朝两人行礼,“皇后吉祥,大皇子吉祥。”

  “什么事?”火气正旺的皇后怒喊。

  耿少贤见该名侍从面露尴尬,“呃……”

  心想也许又是安排男人入宫的事,耿少贤看着皇后道:“儿臣先行告退。”

  他一走,身后两名侍从也跟着向皇后行礼,快步跟上主子。

  待耿少贤一行人走远了,该名侍从见四下再无其它人,这才拱手禀告,“禀皇后,韩大人派人送来消息,在徐淮城无所获,日前已转往下个溪谷边城搜寻。”

  “知道了,叫他再多派些人去找。”

  “是。”侍从立即退了下去。

  皇后绷着一张丽颜,冷冷的道:“耿少和,上天下地,本宫也要将你找出来,送你去见阎王!”

  因为他是惟一会阻挡她皇儿坐上龙椅的绊脚石!

  第5章(1)

  郁竹君独自到山上木屋待了三天,在附近采集不少草药,腹疼也已缓和,至于对钱笑笑一些不该有的奇怪反应,也趁这三日小心翼翼的厘清了,他想自己应该只是将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才有了这种不当的感觉。

  第四天,他在拂晓时分扛着一堆药材下山返家。

  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看到钱笑笑跟几个孩童正和平相处,才一大早,几个孩子已聚在一起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钱笑笑的表情虽然说不上和蔼可亲,但眼神已没那么冷、表情也没那么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郁竹君差点没笑翻了。

  原来他上山采药三天,不会煮饭的钱笑笑差点断粮,他没去其它地方帮忙,别人来这里见大夫不在也只是摸摸鼻子走人。

  钱笑笑曾尝试生火煮饭,但全焦了,他宁可饿肚子也不吃那些焦食,就这么饿了一整天,后来孩子们边吃烤地瓜边晃过来时,他的肚子已高唱空城计。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的,小大夫,钱大哥哥肚子一直叫一直叫喔。”

  光想到孩子们说给他听时,钱笑笑那张俊脸上难得浮现可疑的红潮,郁竹君又忍不住噗哧笑出来。

  “够了吧!这一路上,还笑不够!”说话的正是钱笑笑。

  此刻,两人共同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准备进城,这是钱笑笑这段日子以来最期待的时刻,可握着缰绳驾车的郁竹君却打坏了他的心情。

  郁竹君忍住笑意看看他,想到后来两天都是孩童们善心大发拿家中的地瓜烤给他当三餐,因此让钱笑笑这座冰山融化,良心发现的教孩子们写字,他不禁又勾起嘴角,“没想到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竟会差点饿死,孩子们的那些地瓜其实是我分送给他们的,如此说来,我是不是救了你第二回啊?”

  瞪着郁竹君俊脸上的淘气笑容,钱笑笑到嘴的反驳突然吞了回去,看着他的脸,略显恍惚。

  “怎么了?”郁竹君边驾车边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他略显狼狈的别开脸,“没事。”

  他绝不会承认这三天没见到他,他竟然有一种很寂寞、时间变长的感觉,甚至几度想要上山寻他的冲动!

  幸好他克制了这样的冲动,也说服自己相信他只是突然不习惯一个人。

  半晌,马车抵达郁竹君救钱笑笑的地方,钱笑笑下车,在河流、树林逗留了好一会儿,他找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能上马车往徐淮城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抵达商旅进出频繁的徐淮城,沿街有不少古色古香的茶楼、墨庄、绸坊及各式大小店铺。

  钱笑笑目光在商店及熙来攘往的人潮间梭巡,期望会有人认出他,但没有,直到马车来到位于街角的一间药铺门口,始终没有人认出他。

  他抬头看着古朴木门上方的匾额写着“欧阳医馆”四个大字,医馆内几名穿着与郁竹君同样白袍白头巾的大夫各据一角,几名伙计站在长长的柜子前,后方是一格一格的药材,有的低头抓药、有的看药单、有的一片一片的切割参片,看来忙碌不已。

  “进来啊。”郁竹君都已走进来了,钱笑笑还在门口观望。

  他的目光停在一个架子上,那上面摆放了不少蔬果,上方还摆了个盒子,盒子上的字钱笑笑是熟悉的,那是郁竹君的字迹。

  良心价,拿多少,给多少,请自便。

  “哦,这些都是你去帮忙过的那些老人家种的蔬果,有人买,他们也多了收入。”郁竹君解释完,示意他跟着进去。

  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所有的人突然都停下自个儿手边的事,好奇的看着一身深蓝袍服的钱笑笑,五官俊美的他,身形挺拔壮硕,相当吸睛。

  钱笑笑不在乎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同样扫过每一个人的表情,依然没有人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

  “小大夫,你终于来了,我们刚刚都来了一趟了!”

  门口突然传来娇笑声,郁竹君一回身就见两名熟识的花娘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他身边,“好久没看到你了,还三天没来……咦?”

  “他是谁啊?”

  两个姑娘家见到俊帅的钱笑笑,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面露娇羞,其中一个将柔软的身体偎向他胸口,另一个则将柔荑抚上他英俊的脸。

  钱笑笑身躯倏震,黑眸半眯。

  郁竹君更是急急的上前,将两个章鱼手从他的身上扒开,不知怎么的,瞧两人对钱笑笑做出亲密动作,他浑身就不舒服,“牡丹、蔷薇,他不喜欢这样。”

  牡丹、蔷薇这才发现这挺拔男子五官长得极好,但整个人散发出不好亲近的气质,尤其是那双冷飕飕的黑眸,真的挺吓人的。

  这处的异状,屋里的人全发现了,就连刚从后面走出来的欧阳进磊都发现气氛不寻常。

  “干什么?我说怎么静悄悄的,原来是你来了,还带了人来?”

  他走到郁竹君面前,上下打量着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讯息的俊美男子。

  郁竹君笑笑的先将欧阳进磊介绍给钱笑笑认识,再将钱笑笑介绍给大家,“他是我的远亲,家里遭逢事故,心情不好,不太想说话,离他三步远就没事。”

  有必要这么介绍?离三步,他是会咬人?钱笑笑莫可奈何的看着向每个人拱手抱歉的郁竹君。

  “好了好了,每个人去做该做的事,这里是医馆,可不是茶坊。”欧阳进磊挥挥手要大家各归各位。

  郁竹君向欧阳进磊告假,今天只看半天诊,说是下午要带远亲去走走逛逛。

  “真是麻烦,有时间逛逛不如好好把身子给养壮实了才是正理。”欧阳进磊念叨一下,瞧了瞧冷飕飕的钱笑笑,再蹙眉看着笑咪咪的郁竹君,忽然有感而发,二冷一热,你们这也堪称绝配。“

  “什么绝配,别说笑了,我先去替人看病了。”郁竹君也不知道自己在羞什么,听到这话一颗心竟然怦怦狂跳,还有一股说不上的喜悦涌上心头。

  欧阳进磊的眼神定在钱笑笑的脸上,并未察觉到郁竹君的异状,“怪了,竹君不是说了你是穷亲戚,你整个人怎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傲气……”

  “那是我的功劳啊,欧阳伯伯,我可是含辛茹苦的才将他给养成这样的。”郁竹君走到平常看诊的座位坐下,煞有其事骄傲的拍拍自己的胸膛。

  含辛茹苦?他又在占他便宜!钱笑笑凛然的眼神扫向郁竹君,举步走到他身边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反驳,“你看来应该比我小。”

  “‘应该’就是不确定,何况医者父母心,‘父母’,听懂没?”郁竹君俏皮的反驳回去。

  他无言的绷着俊颜。

  “要说赢这小子还有得练呢,好了,小子你过来吧。”欧阳进磊朝钱笑笑勾勾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入后方的厅堂,让该看病的看病、该医人的去把脉。

  钱笑笑看着浓妆艳抹的牡丹、蔷薇来到郁竹君的桌旁坐下,熟稔的将手腕搁置在桌上一只微陷的小枕头,似要郁竹君一次替两人同时把脉,这才举步往欧阳进磊走过去。

  欧阳进磊拉了两把椅子先行坐下,再招呼钱笑笑坐下。

  他们坐的位置有两块布帘半遮,但从中间的空隙可以清楚看到诊间内,尤其是郁竹君看病的那一桌。

  “你贵庚?娶妻没?怎么看都比竹君大个几岁,他二十岁了还没娶妻,你也还没娶吧,不然怎么能一个人留在他那里三个月白吃白喝白住?”欧阳进磊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将他打量好几遍。

  钱笑笑听说了欧阳进磊不少事,本以为他是市侩尖酸刻薄之人,但他似乎错了,欧阳进磊并不是个会让人讨厌的人。

  “我有苦衷。”他答。

  “我知道啊,你家逢剧变,但是男人就该扛责任,不能躲在别人的臂弯下过活,你瞧瞧我那要收又收不成的义子……就他!”瞧钱笑笑一脸困惑,欧阳进磊不满的伸手指向正在替人看病的郁竹君。

  “他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他爷爷跟爹医术都高,也倾囊相授给他,他爹走后,他顺理成章的取代他爹在这里执医,说实话,我对他实在是又爱又恨……”

  欧阳进磊娓娓道来有多少姑娘家是慕名郁竹君的俊俏而来,也有不少有钱人是为他精湛的医术而来,要不是有这些病患,他才不愿请郁竹君在这里当坐堂大夫呢。

  “毛病一大堆!一个月又要几天上山采药材,那些药材也不是拿到店里添点收入,而是免费给那些村民的药材,要他不要替他们看病,那些穷人家再怎么样也得找钱来看大夫,没想到他倒拿乔,说不来这里帮人看病了。”他碎碎念的又说,“人都是现实的,我也只能委屈点、巴结点,让竹君随心所欲……”

  但钱笑笑没怎么在听,他的眼睛、耳朵全集中在那两名花娘身上。

  堂内,两名花娘一个佯装气若游丝、柔若无骨的靠向郁竹君,另一个不愿让她碰郁竹君,干脆挤身过去让她靠,眼见两人就要对上了。

  “本大夫此生最怕泼妇跟河东狮。”郁竹君突然皱着眉头说。

  两个美人儿先是互瞪一眼,看向郁竹君时又是羞答答的模样,其中一个还一手抚着胸口一边看着他嗔道:“我这儿疼很久了,需不需要针灸?小大夫。”

  另一名也故作娇羞状,但出口的话可呛了,“那得宽衣解带,男女授受不亲,怎么适合?人家小大夫可纯情得很。”

  钱笑笑蹙眉看着两女,两双手伸来伸去的老想往郁竹君的胸口摸去,莫名的,他胸口火气愈来愈旺,尤其看到郁竹君只是笑笑的拉掉她们的手,并未表现出不悦,他更是怒火高涨,他就这么爱让女人摸?

  “那是百花楼的花娘,明明有钱但都故意说付不起药钱,想‘招待’竹君……你懂的吧?就是上床的事儿。”欧阳进磊一脸受不了的看着诊间的互动,“你瞧,牡丹老想让他针灸,我这里面设有间隐密的诊间,男女针灸就得往里头去,但一进去,谁能保证她会不会对竹君怎样。”

  钱笑笑瞧郁竹君虽然会适时挡住她们的手,但他就是不舒服。

  “这两个青楼女子最是积极,这两天已来了好几回,她们在风尘里打滚,最会看人了,竹君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其实他很受女人们欢迎,不过不知为什么,年纪都大了还不想娶妻生子。”欧阳进磊的目光定在郁竹君俊秀的脸上,愈说愈多,“这两三天,你得帮我看紧竹君,免得他被她们吃干抹净了。”

  “什么意思?”这句话成功引起钱笑笑的注意,他收回目光看着欧阳进磊。

  “她们最近没去马蚤扰竹君是因为有几个外来的贵客,出手相当阔绰,听说百花楼内的姑娘无不使出浑身解数盼能被收为小妾,结束卖笑生涯。”欧阳进磊皱起浓眉,因为那两个姑娘又开始争风吃醋,连椅子都不给对方坐,一个屁股用力一挤,马上迫得另一个不得不起身,免得跌坐在地。

  “但那些人忒奇怪,没有花天酒地、也没有醉卧美人膝,反而问这城里有什么特别的食堂或酒楼,没有在花楼里快活,而是专往餐馆食堂钻。”

  第5章(2)

  这时,两个姑娘忽然打了起来,一个脸上被抓了三条痕,另一个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

  郁竹君看来挺习惯这种事的,竟然退到一旁看戏,其它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只是笑笑的频摇头,仍各做各的事,钱笑笑很担心两个姑娘伤到郁竹君,他知道他有多单薄,根本没几两重,身材纤细得很,真让两个暴怒的姑娘拉来扯去的抢人,怎能不受伤。

  “别去,别去,会更乱的。”欧阳进磊连忙拉住就要往外走的钱笑笑,要他再坐下,“竹君会处理的。”

  果然,就见他笑咪咪的说:“女人的脸蛋最重要,别毁了,尤其两人都这么美,毁了可惜。”

  两人一听,脸上展现娇羞,又慌乱的整理头发及衣着。

  接着,郁竹君一手拉着一个,领着她们走到领药的柜台前,他吩咐小厮帮忙拿药,再亲自将药迅速包妥,扎上细麻绳,微笑的交代她们如何用药。

  “这两个女人其实啥病都没有,‘思春’根本没药医。”欧阳进磊受不了的看着那两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频频摇头。

  “就她们两人这姿色、风度,别说竹君了,根本也没机会侍奉那些外来贵客。”欧阳进磊决定不看不伤眼,继续未完的话题,“前两天那些外来客走了,这两人就往曹婆子那儿去,曹婆子是卖酒的,她说两人花了重金买了好酒预计要让竹君酒后失身,她们啊就一个当正室,一个当妾,不要再做万人骑。”

  他难以置信的看欧阳进磊一眼,再看着郁竹君回到位置上替另一名病患把脉,下一瞬间,欧阳进磊忽然递给他一张银票。

  他不解的看着他,欧阳进磊撇撇嘴,“刚刚那事你要注意,而现在这张银票是让你跟竹君花用的,也劝劝他别老是让那些村民免费看诊,这会影响我这里的生意。”

  “那是他的事。”钱笑笑不认为自己该干涉。

  “你是他远亲不是?人不是铁打的,他这里看、那里看,还得上山去采可替用的药材,又不拿我的钱,你以为我真的死要钱吗?”欧阳进磊咬牙低吼。没办法,他不能太大声,郁竹君就在外头,要是让他听到又不收银票了。

  没想到钱笑笑下一个动作,就让他错愕了。

  欧阳进磊瞪着将银票塞回他手上的钱笑笑,“你干什么?”

  “他不收,我更不能收。”

  “你你你……”怎么全遇到这种不识好人心的笨蛋!欧阳进磊指着钱笑笑鼻子的手抖呀抖的,气到差点没力。

  一整个上午,找郁竹君看诊把脉的姑娘家还真的不少,欧阳进磊也叽叽喳喳的说了不少他的往事,总算,在钱笑笑耳朵发疼之际,郁竹君来救他了!

  两人在诊间后方的偏厅吃过午饭,郁竹君就带着他上街逛逛,顺便让他认路。

  因为明天开始钱笑笑会跟着他进城,但他不会插手钱笑笑的任何事。

  这段不算短的日子相处下来,郁竹君确信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便要寻找是否有人认得出他来,他也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说自己失忆,只是瞧他自进城后,表情愈来愈冷峻,想必是很失望吧,除了因为他的长相而惊艳或是被他严峻的眼神吓到外,没有一个人对他露出熟识的表情。

  想替心情郁闷的钱笑笑找些话聊,郁竹君边走边说:“欧阳伯父跟你说了很多吧?他虽然也是大夫,但太爱念人,所以没病人愿意给他看,他干脆也不看了。”

  见他还是安静不语,郁竹君又接着说:“他有没有说我爽朗好相处,是个好大夫,再加上长得又俊,迷倒一堆姑娘,来说媒的也不少?”他径自说着,也不管钱笑笑答不答了,“其实娶妻生子是本分,我也答应爹娘要找一个我心意相属的女子才娶妻,那些姑娘里,才貌德慧兼备的美人儿不少,但就是没能遇到阖眼缘的。”

  “欧阳大夫说,他怀疑你是因为房事无能才不娶妻。”钱笑笑终于低声道。

  郁竹君脚步陡地一停,瞠目结舌的瞪着他,俊脸涨红。

  钱笑笑不由得也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当真不举?”原本欧阳进磊跟他咬耳朵时,他还视之为荒唐事呢!

  “当然没有,我、我、没有问题!”郁竹君又急又糗又气,话说得结结巴巴的,脸更是涨得红通通。

  他这反应让钱笑笑更加确信他的命根子出了问题,“这个瘾疾,你没请欧阳大夫帮忙看?他说你从不愿让他替你把脉,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不是!不是!”郁竹君脸上的酡红更深一层,狠瞪着钱笑笑,“我自己就是大夫,除了失忆不会治,什么病都能治,我真的没问题,要是哪天你那儿不举,我绝对有能力开一帖壮阳药给你,哼!”

  接下来,不知道郁竹君在闹什么别扭,气呼呼的带着钱笑笑快速的在城里绕了一大圈后就回到医馆,闷闷不乐的进去拿出一个药箱后又走出来,示意钱笑笑先坐上马车的驾驶座,他则臭着一张俊颜坐在旁边。

  “你驾车吧,我教你怎么走。”

  说完,郁竹君朝走出来的欧阳进磊挥手道别,便要钱笑笑策马离开,免得自己会忍不住瞪欧阳进磊,没事跟钱笑笑嚼舌根做啥,连命根子行不行也拿来聊!

  马车往山中村落而行,郁竹君一直臭着脸。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钱笑笑清楚他不是个会闹脾气太久的人。

  果真,马车不过行驶半个时辰,见笑意再度回到郁竹君脸上,钱笑笑才开口问:“免费给人看病、提供药材,你得到什么?不累吗?”

  郁竹君停顿了一下,毫不怀疑欧阳进磊肯定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说给他听了,他骨碌碌的黑白明眸饶富兴味的瞅着钱笑笑看,“你‘又’在关心我吗?”

  “没有。”他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有种无法理解的不舍涌上心坎。

  “当一个人过得贫困或孤寂时,比较容易遇见感恩的力量,我爹跟我爷爷都告诉我,希望我能成为那样的力量,成为某人生命中最脆弱时的贵人,不求回报,只求尽力而为。”

  这一席话让钱笑笑沉思了,郁竹君有善良及怜悯心肠的好家人,他呢?难道真是孤家寡人,所以始终没有家人寻来?

  但不管如何,有恩就当报,他不想欠任何人,看郁竹君一眼,他开口道:“即使你不求回报,你对我有恩是事实,我想回报。”

  “不用。”

  “我记得你以自己纤瘦的身材为耻,再加上那、那瘾疾……我无法帮忙,但我可以教你练武,或许身体强壮了,那方面的无能也不药而愈。”

  郁竹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侧脸,口吃的道:“你、你、你当真以为……”

  “我从不打诳语,从明早开始先蹲马步,练一个时辰我们再进城。”他虽失忆了,但他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记忆般能打出一些连续招式,内功的调息吐纳更是能自然运行,要教郁竹君练基本功没有问题,“进城后,你进医馆,我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熟人。”

  “蹲、蹲马步?”郁竹君快结巴了,“不、不必了,我、我……”

  “怕一辈子都练不来像我这样的体魄就放弃?别担心,我会尽力的训练你,你不必多想。”

  瞧他一脸认真,郁竹君反而急了,“不用!我挺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但我不喜欢欠人恩情,我希望能回报你。”

  练武?让他死了还比较快。“我不需要,本大夫有自知之明,我没有练武的慧根,何况我每天忙死了,还、还有,我那里没事,我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你也别逼我练啊……”

  他说了一大串话,但钱笑笑可不管,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晚饭过后,钱笑笑、郁竹君各自有一碗“好料”待喝。

  钱笑笑想到欧阳进磊嘀嘀咕咕的说过郁竹君的老毛病用的都是些普通药材,但他这穷酸亲戚这段日子喝的免费药汤,可都是加了灵芝切片的……

  他抿抿唇,看着自己碗里那黑漆漆的汤药,即使极苦,但喝了两、三个月,他也习惯这个苦味了,“我听欧阳大夫说,我的汤药里加了可以补气养血的灵芝,药材颇贵,其实我身子已差不多好了,不需再喝了。”

  “差不多好了,也还有个‘差’字,你别在意那种事,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你的老毛病才该用好一点的药材。”

  “噗、咳咳咳……”被汤药呛到,更怕他话题一转又绕到“无能”那方面,郁竹君急忙喝完药,就叫钱笑笑替他送些草药去给梅花村的梅婆婆。

  虽然明天送也行,但一想到明天一早要起床练武,他就快疯了,所以此刻刻意打发走钱笑笑,他要静心想想有什么对应之道。

  “好吧,我速去速回。”

  “不必急,你慢慢来。”

  钱笑笑想到欧阳进磊的交代,要时时刻刻盯着郁竹君,眼下他走了就没人看着他,偏偏他昨天给那些娃儿出了功课,没学会他教的字前不许再来找他,没想到那些小麻雀竟这么听话,这会儿还真的没有半个人过来,要不就能托他们看着郁竹君了。

  他拿起桌上的药材,打算施展轻功速去速回。

  岂料,牡丹与蔷薇白天虽争风吃醋,到了夜暮低垂时,两人居然能为利结合,不计恩仇的联袂来到山中木屋。

  知道郁竹君不胜酒力,因此她们带来的是陈年老酒,没几杯就能醉人,务必要一举搞定郁竹君。

  “呃,你们怎么来了?”

  皎洁月儿已上树梢,郁竹君在房里踱步苦思摆脱练功的方法,意外发现今晚还有客人上门,而且还是他最担心的那两个女人!

  一身白色宽大儒衫的郁竹君在月光下更如月中谪仙,两名花娘不禁看痴了,她们对他早已心痒难耐,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两人探头看了看屋内,异口同声的问:“钱笑笑不在?”

  “他去送东西给梅婆婆,一会儿就回来了。”

  牡丹、蔷薇迅速的交换目光,那她们的动作可得快一点,在钱笑笑回来前就得翻云覆雨,只要上了床,后面的事就随便她们说了。

  “谢谢小大夫今天看诊,我们没钱又在医馆胡闹,实在对不住,所以特别备些酒菜来给小大夫赔礼,也让我们姐妹表达一些歉意与谢意。”

  两人边说边拥着他走进房里,再将手篮里的美酒、佳肴、酒杯、碗盘全摆放到桌上。

  “不了,我吃饱了,晚上也不习惯喝酒。”郁竹君这下后悔了,后悔要钱笑笑“慢慢来”。

  “不行,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小大夫要是不买账就是瞧不起我们姐妹。”

  两人动作极快,一左一右拉他坐t后,一个甫为他倒完酒,另一个就要伺候他喝酒。

  “慢慢慢……噗!”

  郁竹君伸手欲拒,仍硬生生被倒了满口酒,酒一入喉,不呛,还颇顺口,但自知不胜酒力的他还是急摇头,“行了,一杯就好。”

  “不行,小大夫喝牡丹妹妹一杯,也得喝我蔷薇一杯。”

  再被强迫饮了一杯,酒气醺得郁竹君脸蛋酡红、明眸迷蒙,看得两个女子又是心痒痒的。说来,郁竹君都二十了,这年纪的男人早就当爹了,他却还孤家寡人一个,若是她们将他吃了,两人共事一夫也是功德一件。

  反正,今晚她们是下定决心,生米一定要煮成熟饭了!

  郁竹君也看出不对劲了,但他双全难敌四手,要起身就被拉下,酒一杯接一杯的被灌入喉,根本抵挡不了她们的攻势,不消片刻,他已开始打起酒嗝,还开始咯咯直笑。

  “来,再来嘛。”牡丹又替他斟了一杯,自己也不忘塞点食物到肚子里。

  毕竟床上那件事还挺耗力的,郁竹君醉得一塌糊涂,一切都得靠她们两个自己来,她们得吃饱点才有力气干活。

  第6章(1)

  这不是钱笑笑预想到的画面,虽然看到门口那辆眼生的马车,他已惊觉有异。

  灯火通明的室内,醺醺然的郁竹君像个娘儿们似的瘫坐在桌前,那张微红的俊颜让人心旌摇曳,而牡丹、蔷薇正打算将他从椅上扶起。

  “回去!”钱笑笑绷着一张脸,冷声道。

  两名女子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头,一见到他,心里懊恼,怎么那么快回来?

  “不行,他喝醉了,我们要伺候……”

  “滚!”

  那双冷峻深沉的黑眸,让两人不敢有异议。

  可功亏一篑,两人还是气得猛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上了马车离开。

  “身体的老毛病不是才犯,怎么还喝那么多?”他坐到郁竹君身边,不悦的瞪着他。

  没想到,郁竹君却豪爽的拿起酒杯斟满,递了一杯给他,“咱们有缘,我敬你,钱笑笑。”

  他一把拿走杯子放回桌上,“你看来酒过不只三巡,一张脸红成这样,别喝了。”

  郁竹君还是双手捧着酒杯要敬他,拿得摇摇晃晃的,酒液都洒出了杯外。

  钱笑笑担心他喝到酩酊大醉,欲再抢走他手上的酒杯,没想到他竟然拿着酒杯大力挥着,不让他拿走。

  “不给,不要给啦!”

  见酒液早已泼到见底了,钱笑笑也就由着他拿着空杯子。

  “呼……好热、好热啊,呼呼呼……钱笑笑——”忽然的大动作令郁竹君额头冒汗,下一瞬间,手上杯子也拿不稳了,杯子眶啷落地,他率性的脱下外袍,将内衫的袖子卷了起来,俊秀的脸上有着几分酣醉的迷蒙,相当诱人。

  钱笑笑心头猛地一阵震荡,他是疯/吗?怎么会愈看愈觉得郁竹君诱人,令他想一亲芳泽?

  但郁竹君看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怎么变好多个、好多个钱笑笑啊?”他突然一揪钱笑笑的衣襟贴近他,额头抵着他的,笑咪咪的看着他,“这,嗝!这样看比较清楚。”

  瞬间,眸光交会,他醉意醺然,钱笑笑心口狂跳,紧接着,郁竹君的额头压了过来,整个人醉倒在钱笑笑身上了。

  钱笑笑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被郁竹君这样贴靠着,他不自觉的血脉贲张,暗暗的吐了口长气,将郁竹君打横抱起来,旋即又眉头一皱。

  他怎么这么轻?虽然看得出他身子单薄,但以男子而言着实还是太轻了!

  钱笑笑将郁竹君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起身时不小心扯下他的头巾,瞬间,原本绾着的一头黑发如瀑倾泄而下,他诧异的瞪大眼,看着落在手上的乌亮青丝,再看向那张醉意醺然的迷人容颜,似男似女,竟不自觉的意乱情迷、欲念勃发。

  此时,郁竹君突然睁开迷蒙的眼,看到是钱笑笑,直觉的伸手拉他,他的力气不算大,而看入迷的钱笑笑轻易的被往下拉低了身子。

  两人迭在一起,灼烫气息交融,心跳紊乱,钱笑笑彷佛还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正狠狠撞击着胸腔。

  鬼迷心窍的,这一瞬间,他眼底除了郁竹君再也看不到其它,也感受不到其他。

  郁竹君的明眸里带着酒气,他半垂下眼睑,略微粗鲁的拍拍钱笑笑的脸,“呵呵,你想酒后乱性喔。”

  说的人明明是他,但下一瞬间,他软软的唇瓣就直接贴上钱笑笑的唇!

  软绵绵却如电亟般的触感,让钱笑笑瞬间清醒过来了,他立即用力的推开郁竹君。

  这粗暴的一推让郁竹君也醒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对钱笑笑大叫,“你干什么?”

  “你、你想都别想,我对男人没兴趣!”钱笑笑抚着胸口喘着大气,显然仍对于刚才的吻惊魂未定。

  郁竹君抚着发疼的肩膀,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何时来到床上,但现在的他无法思考那么多,因为有个更严重的指控,他得先澄清。

  他怒视着臭着一张俊脸,因受到惊吓而脸色苍白的钱笑笑,“你好样儿的,你没兴趣,我就有吗?”

  钱笑笑绷着俊脸,咬牙道:“你刚刚亲了我!”

  啥?即使有再多的酒意,也在这瞬间消退了!郁竹君先是瞪大了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喝醉了吧?我怎么可能亲你!啪啪啪。”他大力的拍打他的脸,“你在作梦喔。”

  痛!钱笑笑一把抓住他的手,瞪着他。

  郁竹君眨眨眼看着他,慢慢的感觉到好像不太对劲,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距离只有咫尺,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刚刚他醉醺醺时,好像也有这样……难道……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顿时醒了,真正的清醒了!

  “呃……我、我醉了,我要回我的房间去睡了。”郁竹君推开他,急急下了床,却又摇摇晃晃的,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摔倒了。

  钱笑笑的动作快,身形一闪,瞬间抱住他,再将他打横抱起。

  这象样吗?!郁竹君双手想也没想就推拒着他的胸膛,“放我下来。”

  怕他会跌下来,钱笑笑将他的身子拢得更紧,让他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没料到两具躯体如此贴合时,他浑身又血脉贲张了起来,偏偏怀里的人还不安分的左扭右扭的喊着要下来,让他全身血气迅速飙高,“别再动了!”

  明明是想吼人,但不仅是钱笑笑,就连郁竹君都听出来他的声音比平常低沉,甚至带着魅惑的沙哑,这让他莫名的全身虚软,体温升高,“咳咳……我、我不动,我醉了,我要睡了……”

  郁竹君不只装醉,更想装死!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明明先前已经清醒了,现在却因为钱笑笑的体温、气息……莫名觉得又醉了……

  下次,打死他也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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