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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狼吞虎咽第1部分阅读

  最新网址:www.shixunet.net

  作品:不准狼吞虎咽

  作者:纪珞

  男主角:东方御野

  女主角:沙莎莎

  内容简介:

  沙莎莎从小就想有栋自己的屋子,刚好隔壁新邻居的家,

  就像她梦中的“样品屋”──所以不能怪她常探头探脑,

  只为多看那房子一眼,却老是被那冷面屋主逮个正著!

  她可是“气质优雅”的香草餐厅老板娘,才不是什么花痴!

  而且他每次都剩一堆蔬菜在盘子里,严重挑战她的厨艺!

  等著瞧好了……她一定要让他“把菜吃光光”!

  东方御野天生“异于常人”,导致他不喜与人亲近,

  但新家隔壁的餐厅老板娘,怎么老爱偷窥他啊?

  为了杜绝这种“精神马蚤扰”,他索性邀请她“上床”──

  没想到这小女人竟识破他的意图,还反过来挑逗他?!

  这场游戏慢慢变了质,他想要她,却无法“弄假成真”……

  正文

  楔子

  月光,皎洁。

  推往岸边的海潮声,节拍规律而沉缓,像是地球正在徐徐呼吸。

  昏暗的街道一无人烟,仅有兀自伫立在街角的一盏路灯,优雅宁静地蕴发黄晕光芒,和远处的灯塔在深夜里作伴。

  路灯光圈下,一抹黑色形体闪逝而过。

  黑体来到一座拱形的|乳|白色铁门前,在银色月光下拉出一道长影,隐隐约约散发暗红色幽光的深邃眼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铁门内一个横放在木架上的小黑板。

  今日特餐:迷迭香烤鸡套餐

  小黑板中央是这十一个白色pop的斗大字体,周围还以红、黄、蓝色的卡通甜点图案作装饰,整面小黑板被可口的蛋糕、派饼、甜甜圈围绕,尤其那只像是烤得香脆皮酥的金黄铯大鸡腿,特别引人注目。

  显然,拱形铁门内的三层透天原色木屋,是一家餐厅。

  在这里,风中除了海的味道,还多了餐厅四周萦绕的花草香味,不知名,淡淡的。

  黑夜里的暗红幽光,缓缓越过有九重葛攀附的|乳|白色矮篱笆。

  黑影轻巧地,跃过餐厅隔壁一堵老旧的红砖墙。

  无声的脚步停在一幢年久失修的楼房前,随之在砖墙围起的荒芜院子里逡巡了一圈。

  然后,没入一楼的破窗口……

  第一章

  初夏。

  东海岸的清晨,太阳老早就爬上东方的天际热力四射,金色阳光映得蓝色海面波光粼粼,明快动感的节奏,让三三两两的海鸥也跟著翱翔唱和。

  系了两颗铃铛的玻璃门把手,被一双女性的手从内往外推开。

  清脆的铃铛声在宁静的晨光中响起,揭示崭新的一天就此展开。

  门外的木造走廊,多了一道纤细身影。

  女人身穿米色短t与洗得泛白的牛仔长裙,动手将一头及肩黑发在脑后抓成一撮马尾,站在高度只及腰部的走廊栏杆前,望著马路对面远处迎接她的碧海蓝天,提气深呼吸……

  深深吸著空气中令人神清气爽的青草香,一整天的活力仿佛都在晨间得到了最充沛的滋养,然后她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起明亮的眸子,唇角也扬起愉悦的微笑。

  懒腰伸到一半,她停下了动作,眼角余光瞥见隔壁被整修得有模有样的房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个月前,不知道是谁买下或租下那栋没人要的空屋,还是原本的屋主良心发现,终于不再任破屋妨碍市容,开始才有工人进出大肆整修翻新,至少她在这里开店的一年来,都没有看过任何“动物”出入。

  是呀,先前那栋砖房确实破烂失修到连野猫野狗都不屑进驻的程度,重新上漆贴砖、装上铝门窗、除去丛生的杂草、铺上草皮,直通大门和屋子的石板点缀在碧绿的草皮间,整个看起来倒也面目一新,完全不复一个月前那种完全不能住人的阴森鬼屋样。

  有道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房子也要整修才像样!

  那栋三层透天楼房的格局和她的店应该大同小异,只不过她的店外观是以原木作装潢,走温暖路线;而隔壁则是以白色油漆为基调,墙底与部分壁面贴了趋近于曙光初绽的天空的灰蓝色大理石砖,连原本老旧的红砖墙也比照房子打理,整体看起来清爽而不失稳重。那片整齐的绿色草皮看起来也好舒服,躺在上面看天空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不晓得是什么样的人要搬进去住?

  除了工人,她从未见过未来的屋主,连来监工都不曾。

  不过光看屋子外观,屋主的品味应该不差,也许是哪个“好野人”路过此地,看上这里清幽的环境,进而选定那栋房子当作度假别墅吧?

  度假别墅……

  唉。

  真好。

  她活到二十八岁这么大,不要说有自己的房子了,这家等同于她生命的店都还是向人租来的,度假别墅啊,作梦比较快。

  梦想中看得到海的店,她开了,虽然店面还得用租的。

  梦想中的度假别墅,最好是欧洲哥德式的小城堡,一打开窗户就能了望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梦想中的家,咦,倒是满像那栋房子的,好似风吹雨打永远屹立不垮的样子,随时提供最安全的避风港,给人安心的感觉。

  梦想中的房间,屋顶最好能开个透明的大天窗,这样每晚躺在床上入睡前,都能看到满天星斗和银河,在那样的“家”里睡觉应该会很好睡,什么恶梦都不会作吧……

  “沙子姐,你盯著隔壁笑什么?”

  一个睡眼惺忪的大女孩,揉著迷蒙大眼出声问屋廊上的女子,好奇的视线在对方与隔壁之间来回,一边咬著手中的火腿三明治。

  “嗯?没什么啦。”被唤作“沙子”的女人从白日梦中回过神来,对顶著一对熊猫眼的小雅笑了笑。“昨天熬夜念书了?”

  小雅与她同出一间育幼院,去年考上附近一所国立大学,正好她在这里开店,于是便让小雅来与她同住、担任她的助手半工半读。

  “嗯,今天教授要抽考。”想到考试,小雅立刻一脸苦哈哈,气愤地吞下嘴里的早餐,嘴巴挪出空位说话。“沙子姐,你不知道那个教授有多○○╳╳,上课不知道在讲什么,从批评国家政治、社会治安讲到他读医学院的儿子,什么重点都没有,还每堂点名、每个礼拜考试,这堂课要不是系上必修,我才懒得听他拉咧,他儿子拿全校第一名关我们屁事!”

  “看你精神还不错嘛。”她拍拍眼前那张年轻俏脸。

  “唉……现在能给我安慰的,只有沙子姐做的美味早餐了。”小雅无奈地又咬了口三明治,突然想到某件事。“沙子姐,你不是说要找个早班的工读生吗,我同学有个室友是念夜间部的,个性还不错,中午来帮忙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请她方便的话来面试一下。”

  她开的虽然只是小本经营的小餐厅,之前小雅中午没课的时间都会回来帮忙,她倒不至于太忙碌,但餐厅口碑逐渐做起来了,客源也多了起来,光靠她们两人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而且小雅不一定中午都能回来帮忙,所以有必要请一名早班的工读生。

  “好,我知道了。”小雅点点头,跑回屋内拎了背包又跑出来。“我已经把桌上的椅子都放回地上摆好了,桌子也擦过了,先去上课啰。”

  “嗯,路上小心。”

  目送小雅骑著单车离开,沙子瞥了眼店里的陈设,不必刻意去检查,也知道乖巧早熟的小雅早把份内的工作完成了。

  她知道小雅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所以很认真的在工作、读书。

  无论是谁,大家都在努力过生活,不就是想要有个温暖的归宿吗……

  眼角余光又不经意瞥到隔壁,她这次没再任自己陷入天马行空的幻想之中。

  人生有梦最美,不过逐梦还是要踏实,要活还是得活得实在些,光作梦,面包是不会凭空出现在眼前让你享用的。

  “好,开始工作!”先浇花,等垃圾车来了再把后院的垃圾拿出来,倒完垃圾后就要准备今天的食材了。

  沙子收回目光,嘴里哼著轻快的旋律,走向院子,将浇水的容器在水龙头下装满水,开始替院子里一盆盆夏季香草依序浇水整理,忙完柠檬香蜂草换金盏花,忙完金盏花换迷迭香,忙完迷迭香换甜菊,忙完甜菊换薄荷,忙完薄荷换香茅……

  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小时后,当她一手一袋,将黑色的垃圾袋提到|乳|白色铁门边时,看见沿著人行道旁先来的不是垃圾车,而是一部银灰色休旅车,后头跟了一部满载家俱的小货卡。

  两部车都停在隔壁门前,休旅车的驾驶座走出一个穿著深灰色无袖t恤、牛仔裤的男人,他打开崭新的黑色铁门后又重回车上,将车子驶入屋旁的车库。

  此时,小货卡上的两名工人也把那些桌呀椅的家具搬下车,那男人也开好了屋门让他们进去。之后就见他们来来回回搬了几趟,那个看起来应该就是屋主的男人也加入出劳力的行列。

  没多久,小货卡上的家具全都搬进屋子里了,男人似乎向另外两人道了谢、付了工钱,于是小货卡开走了,路上也多了往来的人车。

  她猛地回神。

  因为那男人的视线。

  他正看向盯著他看的她。

  被他发现,她回以有点羞窘的微笑。

  他面无表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转身走入车库拎出车上的行李。

  “呃……等等。”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也才意识到自己开口唤住了人家,她倒没有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反正就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跟他说些什么,幸好对方不觉反感突兀,微微侧过身,在原地等她跑到他身边。

  “你好……”

  哇,这男人好高,大概有一八五以上吧!她得仰头才看得清他的脸。

  近看之下,她一时有些目眩,分辨不出这样好看的脸庞究竟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黑发黑眸麦色皮肤,但五官深邃立体得有如希腊神祇,剑眉飞扬,鼻型俊挺、薄唇棱角分明,如果是混血,那就混得太恰到好处了!

  男人没有说话,仅用明白写著“有事?”的冷淡眼神觑她,够冷,足以唤回她惊讶的神智。

  “呃……先生,你刚搬来?是屋主吗?”中文听得懂吧?

  男人颔首,一并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听得懂中文耶!沙子抿嘴一笑,从深蓝色围裙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以双手递出去,气质优雅又熟练地招揽顾客,外加敦亲睦邻起来。

  “敝姓沙,沙莎莎,是隔壁‘绿香屋’餐厅的老板,欢迎你有空来光顾。”笑容,ok;礼貌,ok很好,完全是气质老板娘最无懈可击的台词!

  男人接过版面清爽干净的浅绿色名片,只瞥了一眼,视线又回到她笑咪咪的瓜子脸。

  “有没有外送?”他开口了,嗓音低低沉沉的,十分符合他峻酷冷漠的形象。

  啊?

  她原以为他会说些“我刚搬来,对附近还不熟,请多多指教”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一开口却是问这个。

  “呃……‘绿香屋’是以香草为主题的复合式西餐厅……”不是一个饭包五十元任你挑的中式快餐便当店,或拨一通“大家饿好饿好饿”就有专人将pizza送到府上的速食店。

  她含蓄解释完,男人浓眉一挑,表情是“没有就算了”的无所谓,转身走向屋子。

  “先生,”沙子又叫住他,附加甜甜一笑。“如果你需要外送,我想应该没有问题。”顾客至上嘛,加上又是邻居,反正就在隔壁,走几步路就到了,只是她得想想餐包、生菜沙拉、主餐、饮料、饭后甜点要用什么容器盛装才好。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男人头也不回道。

  啊?

  就这样赶她走?

  这家伙未免太狂妄了吧?

  她都已经主动介绍餐厅又愿意替他破例外送,他好歹也应该去店里坐坐,礼尚往来、敦亲睦邻一番,结果他的态度好像是在施舍她似的。本来还想基于邻居立场打他八折,可是现在她火大,全免了!

  沙子气愤地以指尖拉下右眼角,朝他高大的背影吐舌头。

  哼,这种没礼貌的顾客不要也罢,干嘛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臭死了!

  “你怎么还不走?”背对她的男人,突然回头道。

  “你……”沙子瞪眼握拳。他以为她爱杵在这种臭人待的臭地方呀?差劲、混帐、人渣、神经病、下十八层地狱——

  “车走了。”

  她心里连珠炮的咒骂都被他这句话打断,还愣愣地发问:“车?什么车?”她沿著他的视线向后望。

  啊!

  “建议你跑快一点。”

  去死啦!

  “你明明看见垃圾车来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男人微微皱眉。“你有听障?”

  “才怪,我的耳朵好、得、很!”该死!大街小巷放送的古典音乐明明大到可以吵醒死人,她怎么没听到?!

  都是被他气的,可恶!

  沙子恶瞪他一眼,扭头发挥以前在学校里跑百米倒数第一的速度,跑回自家铁门前,抓起垃圾袋就追。

  “等一下!等我、等等我——”等等我呀,垃圾车……

  车上的随车清洁工看见一只乌龟往他们爬来,于是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那个查某到底要不要倒垃圾?”

  “阿哉,她跟在后面是散步还是干嘛?”

  “喔,我记得她是那个餐厅老板娘啦,星期一、三、五都会出来倒垃圾,前面开车的停一下!”

  好心的清洁工认出老板娘,老板娘总算如愿倒完垃圾,气喘吁吁地回头瞪了眼那个还杵在原地的男人,两人距离约莫两百公尺远,但她就是能清楚看见他一脸若有所悟的神情,她更火大了——

  看什么看!

  我就是跑不快,怎样!

  我的气质就是装出来的,怎样!

  晚上十一点。

  天花板上的扇形电风旋转著,陈旧的电脑主机运作著,吱吱喀喀的噪音此起彼落。

  “沙子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怀中抱著一只绿色龙猫抱枕的小雅盘腿坐在床上,纳闷的视线越过窗框,爬到隔壁三楼那扇透出像是桌灯光芒的窗户。

  “什么奇不奇怪?”沙莎莎坐在电脑前上网,目光不离萤幕应道。

  夏天正式来临,她正在将换季的新菜色放到“绿香屋”的网页上,顺便把网页超连结的紫色薰衣草图案,更改成属于夏天味道的清凉薄荷。

  “隔壁邻居呀。”

  “差劲、混帐、人渣、神经病、下十八层地狱去死吧!”

  小雅没想到沙莎莎对她随口问问的反应会这么大,回头瞪大了眼。

  她知道沙子姐对看不顺眼的人事物总是“热情”了点,但新邻居搬来才不过十几天,沙子姐就和人家结仇了吗?

  “我不是针对他啦,是网路又变慢了。”上传一个图档就要花十几二十分钟,她不抓狂才怪。

  “喔。”也对,沙子姐对顾客一向很有礼貌。

  小雅了解地点点头,接续刚才的话题。“你不觉得奇怪吗?隔壁邻居已经连续两个礼拜的午晚餐都叫我们的外送了耶?”两个礼拜前,她第一次接到叫外送的电话,还愣了一下。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沙子盯著上传到百分之五十的档案,左手撑颚,右手猛敲滑鼠。

  那天小雅跑来厨房问她店里有没有外送,她立刻就料到一定是隔壁那个没礼貌的家伙打来的电话,虽然很想叫小雅别理他,但想到多一个客人就多一笔收入,餐厅草创之初要做口碑,这些年来她省吃俭用拚命存钱就为了开这家店,现在依然省吃俭用拚命存钱目标买下店面,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差劲的冰块男而推开赚钱的机会,于是便接了外送的生意。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一吃就连吃了十四天……十四乘以二等于二十八。

  二十八顿耶!看在他对她的手艺这么捧场的份上,她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

  “看来,有一个男人被我们的沙主厨抓住胃啰!”小雅凑到床沿,朝她贼兮兮地挤眉弄眼。

  “被你的美色吸引还比较有可能。”

  小雅长得清秀漂亮,店里有不少男顾客都是冲著小雅而来,她早见怪不怪了,所幸小雅够聪明,懂得保护自己也懂得拒绝别有居心的邀约。

  “没吧,他又没正眼看过我。”小雅认真想了想,剔除了那种可能性,而后正色道:“说真的,隔壁那栋房子整修好以后,我仔细一看还吓了一跳呢。”

  “不会是……看到‘那个’吧?”

  “不是啦,我是觉得那栋房子的外观,和你梦想中的家好像喔!”

  沙子一怔,微微一笑。

  “你还记得呀,那是我们以前在育幼院闲聊的事情了。”她有印象,当时小雅只有六岁,刚被送到育幼院,整天躲在房间里哭,她没事就会去陪小雅,两个女生虽然相差十岁,但也天南地北的聊,聊著聊著就聊出比亲姐妹还深厚的情感了。

  后来她北上念书工作,她们有好几年没见,小雅当初知道她在海边开店,便毅然将第一志愿填在这里,两人就这么再次聚首了。

  “住在那栋房子里的男人,有没有恰巧就是你梦想中的情人啊?”小雅一脸探听八卦的狗仔样。

  “你跳太快了吧!”沙子哂然而笑。

  “那个男人长得很帅,又一个人住,身材也不错唷!”

  “你少来,你又知道他身材不错了,你看过?”

  “有啊,我看过他晚上穿著无袖t恤和五分裤出去跑步,哇!臂肌就是臂肌,腿肌就是腿肌,看起来修长又结实,不会太硬也不会太软。”很性感说!

  “方小雅,你挑鸡肉啊!”还咬起来口感刚刚好咧。

  “抱歉,职业病、职业病。”小雅呵呵笑开。“假如他想追求你的话,你会不会考虑接受他的追求?”

  “想太多。”沙子翻白眼。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早过少女怀春的年纪了,唉!青春啊。“光凭光鲜亮丽的外表,你怎么晓得那栋房子里是不是住了一头狼?”

  人心难测,人面兽心者比比皆是。再说一个人住也不代表是单身吧,条件好的男人通常不是死会、就是还没出生,呿,更何况那个差劲的家伙条件一点都不好!

  “也对啦……”

  “你再胡思乱想,当心哪天大野狼一口吃掉小红帽喔,噢呜——”沙子仰颈咆哮,作势扑向床上的大女孩,使出天下不败一指神功——搔她痒。

  “哈哈哈……”小雅滚下床,笑著讨饶。“小红帽困了,大野狼改天请早!”

  大野狼收起狼爪。“快去睡吧,你明天不是第一堂有课?”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小雅穿妥室内拖鞋,回她房间去了。

  “晚安。”

  沙子的视线回到电脑萤幕,瞪著上传到百分之八十的档案,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盯著电脑,起身走到落地窗外的阳台做起伸展运动。

  拉臂,拉臂。

  夜色好美,但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溜到隔壁那扇透出光线的窗户。

  扭腰,扭腰。

  被她抓住了胃,是吗?

  提臀,提臀。

  她看不是吧,要是她的厨艺当真好到让他欲罢不能的程度,收回来的餐具中老是剩下一大半的生菜沙拉和青蔬,又是怎么回事?

  扩胸,扩——

  她的动作蓦地僵住。

  因为那没礼貌的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家阳台,高大修长的身躯闲适地倚在只及他腰部的铁灰色墙缘,指缝间夹了根烟,黑沉如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她低头看向身上让曲线毕露的白色细肩带运动t恤,脸颊猛然一热,举在两边的双手直觉想缩回来遮胸,却在贴上胸口前硬是停了下来。

  哼,在他面前干嘛自卑,她胸部就是小,怎样!

  沙莎莎优雅地放下双手,反而更加抬头挺胸。

  她转身,马尾在空中甩了半个圈,走回房间关上落地窗。

  碰!

  第二章

  繁星,点点。

  东方结束一通电话,长腿跨过落地窗槛,来到房间前方的阳台。

  他坐上阳台侧缘的水泥围墙,背脊靠墙,一腿曲在墙上,一腿随意垂放,英俊脸庞上的浓眉微蹙,放眼观看远处的海面,一边回想方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那两个小鬼……

  风平浪静,两三艘船只的灯光远远的像个小光点,在漆黑的海面上航行。

  他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照亮深邃面容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偷偷摸摸的身影。

  他抬眼,四目隔空交会,那抹身影僵硬地打住了躲藏的小动作。

  又是那个女人。

  沙莎莎。

  他其实早在踏入阳台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站在她家阳台朝他这边探头探脑,他没有拆穿她,打算等她自己识相停止偷窥。

  结果他佯装不知,她反而正大光明盯著他猛瞧,直到他将目光移向她,才见她慌慌张张的就地找掩蔽,却又自己发现根本无处躲藏,于是借故摸摸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然后朝他扯出笑容后才转身离开。

  搬到这里的两个月以来,他不时发现那女人朝他家偷窥的行径。

  她有时候盯著他的房子纯粹发愣,有时候两瓣粉唇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喃念著什么,然后附上一记发狠痛咬敌人的表情作endg,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她对他好像很有意见。

  被偷窥的是他,不爽的应该也是他吧?

  可是当他们在门口巧遇时,理当对他“很有意见”的她,却又会气质优雅地含笑向他打招呼,看似毫无芥蒂,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搞得他神经有些错乱。

  “无聊。”东方低咒一声,一半是在讥讽她的矫柔造作,一半是在嘲笑自己干嘛无聊到去注意一个无聊的女人,眸光又移回海面。

  不过……她是该适可而止了。

  他回到房间,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铃——铃——

  “喂?‘绿香屋’您好。”电话铃响,正好经过话机旁的沙子接起电话。

  “看窗外。”听筒中传来不算陌生的低沉嗓音,言简意赅地下了指令。

  她不及细想,依言朝桌几旁的方窗望出去,就这么对上十公尺外隔壁邻居的视线,他也站在窗户边,正在看她。

  是他打来的?

  沙子心口猛然一跳,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ㄘㄟˊ,她又没做坏事,干嘛心虚。

  做完心理建设,原本讶异的表情随即换上无懈可击的礼貌微笑,轻声询问。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猜不外乎点明天的午晚餐之类的。

  “你对我有兴趣?”

  啊?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抱歉,你说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他耐著性子重复一遍。

  对他有兴趣?

  莫名其妙!

  沙子心火一起,小手用力绞起电话线。

  他臭美咧!他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呀,她才不会没眼光到这种程度!

  她优雅地轻扬一笑。“先生,你两个月来只吃我煮的东西,我才想问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哩。”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方便。”他看著她回答。

  “什么?”

  “叫你店里的外送,没有垃圾,也不用洗餐具。”

  没错,她都让小雅或工读生阿芳去隔壁拿回餐具,他根本不必处理任何厨余,也不必洗碗——

  等等!沙子皱眉,瞪著对面窗框里那道高大身影。

  “你连续两个月叫‘绿香屋’的外送,就只是为了方便?”

  他没答腔,不过她能清楚看见窗口内俊酷有型的墨黑浓眉斜挑,眼神像是在回答她——不然咧?

  不、然、咧?!

  “所以当我试著将主餐的配菜减少、或者故意不放蔬菜,你并不是迟钝到没发现,因此没向我这个缺德的老板抗议,而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作菜的人厨艺如何、里头放了什么配菜酱料。你吃我煮的食物,纯粹是为了方、便?”

  “我不介意。”蔬菜对他“这种人”而言,一向是可有可无,当她以多一块牛排或鸡排代替蔬菜时,他还吃得比较过瘾。

  “你不介意,我介意!”她恼火低吼。

  “我以为你吃不惯生菜,所以将生菜沙拉换成烫青蔬,又以为你觉得烫青蔬太清淡,所以把蔬菜炒过或烤过、甚至炸过,每天替你变换口味菜色,当季时蔬我哪一种没试过,结果你每次还是剩一堆菜不吃?你知不知道台风季节菜价涨得凶,你没有健康概念就算了,钱多不代表可以随便浪费食物!”

  她最痛恨浪费食物的人,农夫看老天爷的脸色下田有多辛苦,一场台风或一波寒流就有可能把农夫整年辛勤工作的成果毁于一旦,他们知不知道?

  沙子说话的声调爬高了好几度,最后连咬牙的声音都从齿缝迸出来了。

  东方看见对面的俪影头顶冒出熊熊怒火,白皙小手几乎要绞断电话线,他怀疑自己现在如果站在她面前,她绝对会拿话筒直接敲死他。

  不过,他对她口中有如机关枪扫射的内容,感到有些诧异。

  她观察他的……剩菜?她每天替他变换口味菜色?

  异样的感觉在他心口悄悄滑过。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小脸上的笑容早就烟消云散了,说话的口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冲得很。

  “我没有要求你为我这么做。”

  她瞪著他。“不为什么,我是个厨师,有我的原则和尊严,我可以从剩菜剩饭得知客人对我的料理有什么想法,进而改进自己的厨艺。可是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不明白你的嘴、你的胃到底哪里有问题。这样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好了!”

  看著她气到发红却意图维持风度的小脸,东方有些失笑。

  这女人虽然做作了点,对工作倒是满执著的。

  “我不喜欢蔬菜。”

  “总不会每一种蔬菜都不喜欢吧?”

  “是,每一种。”

  “那我以后可以省掉你那份蔬菜?”

  “随你。”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沙子更加火大,脑中的理智“啪”地一声绷断。

  过分过分过分——

  气质俏佳人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喷火酷斯拉,霹里啪啦朝他怒骂。

  “去你的西巴烂理由!你对我的料理有意见就直说,用不著掰这种烂借口敷衍我!你又不是肉食性动物,世界上有哪个正常人对每一种蔬菜都反感,非洲难民连树皮都没得啃,你还挑成这样,根本就是欠——饿——”呼!她从头到尾把心里的不爽一口气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后,才停下来喘息。

  然后,她看见那对深邃黑眸有一瞬的沉黯,变得比原本的黑色还要黑。

  当下她心头被他眼底的深沉一震,总算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脸上的窘色也一吋一吋飙高。

  他是花钱消费的顾客,高兴倒掉整盘食物也是他家的事,她凭什么教训人家,刚才那席话好像说得太过火了……

  沙莎莎,道歉呀!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就算她往后做不成他的生意,她都应该该为自己的冲动失言道歉吧……

  该死,她为什么说不出口!

  “我对你的料理没有意见。”

  闻言沙子有些错愕。

  那男人的神色如常,低沉的语调没变,刚才吓人的表情也……不见了?

  是她看错了吗?他不生气?

  “沙小姐,如果你对我的好奇仅止于此,你也已经弄清楚了,别再偷窥我。”

  在一阵轻微的喘息声中,他听见她倒抽一口气。

  “要是我再发现你偷窥,我就当你对我有兴趣。正巧我目前没有女人,不介意和你上床。”他黑眸半眯盯著她,嗓音低哑了些。“你要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一声,看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一时之间,沙子还反应不过来,两人明明距离少说有十公尺,送入耳中的低语却仿佛带著灼热的男性气息,性感撩人地轻搔她的耳根,她的喉头突然有些干涩,粉颊也越来越红……

  他率先挂断电话,还立在窗口看她,一脸似笑非笑,像是等著看她下一步有什么举动。

  答、答、答……秒针不停前进。

  两人一动也没动,就这么对望了三十秒。

  她承认,偷窥隔壁是因为对他的房子有兴趣,对他好奇也是真的,但她又不是因为对他有“性”趣才偷窥,他居然以为她想跟他上……上床?而他也“不介意”和她上床?

  可恶,去他的不介意!好像跟她上床有多委屈似的,他以为他条件多好?臭美臭美臭美臭美啦——

  沙子如梦初醒,丢开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前拉上窗帘。

  第二天以后,一切依旧照常。

  他照常叫“绿香屋”的外送,她照常在他的餐点里放上一点青蔬。

  他照常会在盘中剩一些菜渣,她照常努力将蔬菜烹调得更美味。

  他照常过著除了夜间慢跑以外几乎足不出户的生活,她照常忍不住“欣赏”他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被抓包后的沙子也懂得应变了,趁他出门跑步时才敢大剌剌将视线越过她的白篱笆、他的灰砖墙。

  她才不想被他误会成欲求不满的色女。

  她沙莎莎是“绿香屋”气质优雅的老板娘,ok?

  “我又没碍到他,看几眼也不行,什么道理嘛……”沙子拎著囤积了一天的垃圾袋走向后院,在经过屋侧的矮篱笆前,又多看了隔壁几眼。

  他家的绿色草皮长高了,他似乎还没有修剪过,看上去有点像片小草原,但两个多月都过去了,整个院子里依然只有青草,看起来有些单调。

  如果屋前种几株甜菊和天竹葵,围墙边种一排蓝色羽叶薰衣草,窗框上摆几盆百里香和薄荷,大门内侧种些白色海芋,后院还可以辟个玫瑰花园,那就显得有朝气多了——

  “你找我?”

  呃!该死,他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刚好!

  沙子对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充耳不闻,挺直腰杆转向另一边,跨出步伐——

  “我现在有空。去你房间还是我家?”

  去……去死啦!欲跨出的步伐硬生生顿住,她回过身,满脸笑容可掬。

  “抱歉,我没空。”

  “你不是在找我?”东方皮笑肉不笑,刚跑完十几公里的他,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汗水沿著刚毅的颊侧滑落,浑身散发邪肆不羁的男性魅力。

  “你看错了,我正要去倒垃圾。”她一脸无辜,把垃圾袋举到两人面前,手臂故意往前伸直,让他闻“香”。

  “你趴在篱笆上踮脚往我家偷窥,我看到了。”他不客气地直指而出。

  被人当场抓包,沙子不免尴尬心虚,但她选择ㄍㄧㄥ住职业式的礼貌微笑,顾左右而言他。

  “不好意思,本店营业时间已过,你如果要在店内用餐,明天请早。”

  “既然已经打烊,你应该有空‘做……爱做的事’。”高大的身躯俯近她,刻意把最后五个字的语气放慢。

  她咬牙退了一步,不忘微笑解释:“打烊后还是有很多杂事要忙,譬如扫地拖地呀、清洁店面之类的。”

  “不是有那个女孩在做?”

  沙子顺著他的目光从窗户望入店里,看见小雅正拿著拖把一边拖地一边唱歌,地拖到哪里,手中的抹布也擦到哪里,偶尔还会把拖把当麦克风,高唱几句。

  漏气。

  她继续微笑补充:“不只是店面清洁,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要刷洗,干净整洁的厨具在餐厅内是‘绝对’必要的。”所以她很忙很忙很忙,懂了没!

  “好,我等你洗完。要多久时间?”

  这男人挑逗她,居然还一脸八风吹不动的酷样,当她是什么啊?!

  “我还要记帐、写明天早上采买的菜单。”

  “一小时够不够?”

  沙子眼角开始抽搐,抓著塑胶袋口的手愤愤捏拳。

  精虫冲脑的笨沙猪!满脑子只有s情吗?

  他是哪个星球来的,她在拒绝他,听不懂是不是!

  真想一拳打烂他像是在看廉价应召女郎的该死表情!

  东方不著痕迹打量眼前笑脸迎人的女人。

  这女人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程度的清秀,老爱藉微笑掩饰内心的想法,可是一对清湛有神的眉眼又会在无意间透露真实的情绪,心机单纯,要看透她不难,他猜她现在一定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她好娇小。

  个头这么娇小的女人,气焰倒是不小,不知她的身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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