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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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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夕,颜卿收了个素素的包袱,等着常宁来。

  将匣子搁在玉枕旁。

  绮儿在宫门西道上看风,放了常宁进来。常宁一身内监装,还携着一套宫装,慌慌张张的爬进来便让颜卿换上。

  “待到子时,人们都睡下,我雇了台有帘子的步辇将你悄悄抬出宫去,届时我在南城门侯着你。”

  “好。”

  交待罢,颜卿避开了常宁麻利的换上这一身,便随着他样装作内侍朝六宫外西道子上走,暗里宫灯忽闪,颜卿心下惶然。

  “要走几时才到。”颜卿轻声问。

  “轿子就在旁殿里,你乘坐了去便可。”常宁答:“我会来接应你。”

  “好。”

  常宁忽的幽幽道:“颜卿,那日我知你是为宽救于我同皇兄缠绵可我总想着,扎心得极,想着你这数月日子里对皇兄是如何情意。”

  “我在乎他。”她脱口便出。

  常宁心口一刺。

  颜卿一时思量,又复道:“我本心悦于他,可这宫中大势生灵涂炭,不容儿女情长,对他,我是割舍了”

  常宁缄默。

  “我欲与你说个清明,我心中有他,无论以后是何打算,我都恩谢你今日接济我。”颜卿顿了顿道:“得时我为你荐个良配,我本为人妻,再复与你同在一处,却是委屈了你,不便如此。”

  常宁怔怔,沉沉道:“倘若你的恩谢,我只受以身相许何如?”

  她似早已料到,缓缓垂下眼,淡淡回:“若你执意,也可。”

  她已然没有退路了。

  常宁兴奋不已:“断然如你所言这般?”

  “嗯。”颜卿淡然:“我会恩谢你助我于水深火热,又得重回自由之地享这一方清净,只是,届时我会为你多添几房太太,否则寐了良心。”

  “你愿意便可。”常宁如沐春风:“他事暂且不提。”

  常宁位高权重,买了敬事房的身份,处处都好行事,拿着玉牌跳过了几道宫门的监察。颜卿一路闷着头尾着,呼吸凝重,生怕被发觉。

  直到过了御门,才宽了些心。

  进了偏殿,入了步辇,盖上帘子,作别常宁,就往宫外的道上去了。

  抬步辇的人,亦不做声,只拿着王爷玉牌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口,直达西华门。

  侍卫见了玉牌,启了门闸,宫门便开。

  终于可以走了。

  步辇沿旁道行,缓缓而行。

  此夜漫长十分,不知是惶然,或是愁思。

  只离西华门后。

  骤然停下,颜卿在轿内猛的闪了下,便不动了。外边半晌无声,只觉步辇被置于地上,她也不敢揽开帘子来瞧。

  颜卿轻声问:“为何停了?”

  也无人应。

  无奈之下,便掀开帘子。

  刹那,皇上就在她面前,冷冷望着她,面上无一丝表情,也无温度,骇人的极。

  颜卿周身一颤,瞟着四下抬轿的跪了一地。

  他也不说话,就这般望着她,只见他双手垂着,一手顺指在滴血,地上已然是一片。

  太久,如似决绝。

  他转身,走了。

  颜卿似失去了知觉,四肢麻木,手不住的颤抖。

  梁九功一脸憔悴,上来嘱咐:“五爷眼下跪在乾清宫,您掂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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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有逆鳞,

  不可拂怠。

  至此下场,无非是颜卿作茧自缚,她仍记他那日的眸子,冷冽得如明月寒光,令人心惊肉跳。

  让她忌惮。

  她长跪于乾清宫前请罪,都见不着他,更莫说为常宁请罪。那日他的痛楚隐隐压在眼底,缥缈难寻,难道,是她错了。他待她如命,她却辜负他一厢情意。他千金之躯,天之骄子,她又有何等资格占据他,犹如酷刑,让他遍体鳞伤。

  “看透了,我本不是什么好人”颜卿喃喃,她知他忍她太久,他是天下之主,至尊王侯,她何德何能如此蹂躏他。

  可是,她只是想逃离束缚,仅此而已,尽管代价是放弃他。

  天明了又暗,有进出的奴才,可他不愿见她,也不让她见常宁。临冬时节寒风彻骨,她不愿起,梁九功炯着面来递暖壶及皇上的棉毛披肩,但他还是不见她。

  昏时。

  梁九功有匆匆来说:“万岁放五爷往后院走了,娘娘您起罢。”

  “那”

  “五爷不碍事,祖奶奶,您快起吧,万岁爷心疼了训斥奴才们无能,只差将乾清宫掀个底朝天。”

  颜卿心口暖乎了,只差哭出声:“小玄子还是小玄子”

  听常宁没事,才愿起来,朝乾清宫绣闼看了看,仍然闭着,却有些思慕。

  “娘娘,先回罢,给皇上缓上一两日,是气急了。”

  颜卿内疚,期期艾艾问:“皇上可还好?”

  “只伤了手。”梁九功小叹一声:“那日外廷门卫来报有人携五爷玉牌离宫,抬轿的轻巧,想怕是女子”他窘着眉:“可怜了皇上竟不管不顾纵身跑出阁子连夜只身追了去,暗里的侍卫看不仔细,就划伤了。”

  他从不信任何人,他要亲眼见到她,看见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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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不来见她了。

  几近一月,她亦未能见他一眼,现如参商,却是他有意而为之。

  木匣里的信笺还仍旧模样,只怕日子久了,她都要忘了他的模样。

  梦里,总总见他轻抚着她的脸,为她掖被褥,埋怨她:“若想我了,你来找我便是,莫自己一人受着,面子倒是撑足了,却日日憋屈。”

  “你怎的不信我,我待你如此情义你竟不信我。”

  “你爱玉碟梅,我他日便遣人在你宫中浅浅栽莳几棵,也不怕坏了祖宗的章程。”

  “额娘在时,膝下未得一日承欢他们可以不要我,你不可以抛弃我。”

  梦醒时分,却唯有大婚那日呈来的连理红烛陪着她的,陪她消磨一夜夜的孤寂。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真的不要我了。”不禁垂泪。

  这样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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