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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3章昔日之情
卓一凡问到萧郁的情况，慕阳春长叹一声说道：“一凡，今天的事，我看出你虽然不是我碧云山弟子，但你仍然顾念着在桃花村左师弟的情义。如今左师弟已经故去，你还能仗义出手，为碧云山说话，我在这里代表碧云山先谢过了。”
卓一凡苦笑摇头：“左师傅在桃花村多我有恩，就是慕师伯也没亏待我，纵然不肯收我为徒，也没为难我。”
慕阳春面色尴尬笑道：“老朽那里有这样的福气，若论眼里，慧眼识珠，左师弟要比我强的很多。”
碧云山的后山也是一片庞大的庄院，乃是碧云山前代掌门清幽子的居所，自从清幽子故去，桃花仙子接任掌门之后，后山庭院就被封闭起来，一般不许门人进入，只有当清幽子祭日之时，桃花仙子才会带领门人前去祭拜。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晚霞余光正在山间一点点地退出，留下漫山遍野一片苍茫。慕阳春在前边领路，施湘夏、孟无冬和卓一凡紧跟其后，一起行走在通向后山的山道上，晚霞夕照、落日余晖，松涛如波，鸟鸣幽幽，给人一种闲适的宁静。可是他们几个人却谁也没有这个心思，每个人都像是满腹心事，愁眉不展，特别是走在最后的孟无冬，在大山的阴影中，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一双阴郁的眼睛此时更加阴沉。
几个人拐过山环，一所两山环抱的小院展现在眼庭院前，大约十几间房子，错落有致，青墙碧瓦，清幽雅致，四周遍植翠竹，风过竹林，竹叶沙沙，松林掩映。卓一凡进院落的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题着“滴翠轩”三个字，匾额之下的落款是“清幽子”。
几个人刚走进院落，就听见上房的屋里传来“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紧跟着屋里传来一声女子哀伤的叹息，过了一会，那女子柔声道：“萧师兄，你听话，再吃一点好吗？”
卓一凡一愣，这个声音好熟啊！，好像是……，他转过头向慕阳春望去，慕阳春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自从萧郁得病之后，一直是天瑶来照顾他的生活，萧郁不让别人接近，只有天瑶才行。”说着，慕阳春一阵苦笑：“前一阵我们去北海，由别的弟子照顾萧郁，萧郁打伤了好几个人，就差把碧云山反过来，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正说着，就听见嗖地一声，从门里飞出一个盘子，“啪”地摔在院子里，菜肴洒了一地，众人被吓了一跳。这时，叶天瑶从门里出来，看到师傅、师叔和卓一凡都在，先是一愣，然后眼里难过地涌出泪水，默默地蹲下身将碎盘子收拾好。
“萧郁又不吃饭了？”慕阳春皱着眉问道。
嗯！叶天瑶低头答应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慕阳春向卓一凡道：“这一年多来，可辛苦了天瑶，别人也替不了她。”说着，连连叹气：“当初是我把他从桃花村带出来，如今这个样子，我怎么向他的父亲交代？”
“天瑶！萧郁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卓一凡也皱起了眉，当初他与萧郁在桃花村虽然关系不太好，其实那也不过是少年心性，没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大家都长了三四岁，修行的功力也渐深，那些往日的小小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
叶天瑶看看师傅，慕阳春说道：“没关系，卓一凡也不是我们碧云山的外人，有什么事尽可对他说。”
叶天瑶想了想说道：“这个具体我也说不清，萧郁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事也很少说话，平日很少和山上的师兄们联系。我也是渐渐才发现萧郁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卓一凡看着叶天瑶苍白如雪的脸，心中隐隐一痛不知为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叶天瑶的样子总是在桃花村外玄铁树林里笑靥如花，明艳照人的样子，那个时候叶天瑶一心练功，心无旁骛，日子虽然辛苦，但也逍遥自在。
“萧郁的功力增长的特别快，虽然我一直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是相差的很远，有一段时间，他的功夫增长快的惊人，我在他手下几个回合就败下来。我知道他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我问了他几次，但他就是不说。”
慕阳春点点头道：“天瑶也和我说过这个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碧云山上从没有这种短时间可以速成的功夫，可是当我去试探他的功夫时，也没什么异常，你知道萧郁的资质在碧云山众弟子中算是顶尖的，修为进展的快些，我也没太在意。”
叶天瑶道：“萧郁的功夫涨的快本也没什么，可是他的脾气，脾气……”说到着，她好像是很冷似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低下头，紧咬住嘴唇不说话了。
众人诧异着，正等着叶天瑶继续说下去。这时，就听见门上的翠竹帘“啪”地一声被扯落在地，萧郁出现在门前，披头散发，满脸憔悴，瞪着两只黯然无光大眼睛吃惊地瞅着众人。叶天瑶连忙跑回去扶住萧郁，哄他道：“萧师兄，回屋子去吧。”
萧郁手抓着门楣死也不肯离去，慌乱的眼神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突然，大声尖叫道：“白脸！白脸！好可怕！”萧郁两手抱住脑袋，不停的敲打，好像在极力回忆着什么事，可是最终没有回忆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痛苦。
卓一凡上前一步，站在萧郁身前，轻声道：“萧郁，你还认识我吗？”
萧郁的眼珠转了几转，指着卓一凡的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认识你，我认识你，你是我家的大黄狗，在村子里到处找骨头吃的大黄狗。”
卓一凡一皱眉，面显忧色，说道：“萧郁，我是卓一凡。你忘了在玄铁树林里我们打过架。还有在碧云山下的迎客驿我们打架，你被打上了。”
萧郁斜着脑袋看着卓一凡，感觉这个人的影子似曾相识，好像见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指着卓一凡啊啊了几声，还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叶天瑶哀伤道：“萧师兄，很多事已经记不起了。”
慕阳春道：“郁儿，为师来看你了。”
萧郁显然还是认得师傅的，看着慕阳春，脸上显出恭敬之色，低头垂首站好。不过他长期休息不好，饭食不定，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站在那里哆哆嗦嗦，那里有当初半点玉树临风的样子。
“你好点了吗？”慕阳春问。
“好，好了！”萧郁愣怔怔地答着。
“怎么又不好好吃饭呢？”
“我，我……”萧郁看来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费劲了。
卓一凡看着心中也有些难过，这才几年的功夫，萧郁为什么会病成这个样子，看这魂不守舍，六神无主的样子很像是得了失魂症。
就在这时卓一凡无意中向萧郁的脸上瞟了一眼，猛然间，心中咯噔一下，他看见萧郁的脸色蓦然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惨白的脸色突然间变的铁青惨绿，无神的眼睛突然间凶光四射，射出道道阴狠的寒光。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萧郁的手一抬，手心里一个黑色的光球已经浮出，光球之内黑气缠绕如龙，飞速旋转不停，马上就要向慕阳春的胸前打去。
“小心！”卓一凡猛地向慕阳春的肩头上一推，手中的出尘仙剑应声而出，白光一闪挡在慕阳春的身前。
就在此一刻，萧郁仿佛像是换了个人，浑身如凶神附体，手一抬，那黑色的光球划出寒光射了出来，正与出尘仙剑相撞。
轰隆一声，不大的小院内如春雷般炸响，残枝败叶被强大的气流裹挟着漫天飞舞，房上的几片琉璃瓦也被震落，摔的粉碎。卓一凡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而萧郁身子一晃，翻身跌倒在地，脸上血红，一丝血迹已经从嘴角流出，看的出来，似乎是受了内伤。
慕阳春冷不防被卓一凡推出一溜趔趄，等回身次啊看明白，萧郁突然出手偷袭，如果不是卓一凡警觉，自己这些可是吃了大亏了。
叶天瑶见萧郁口中吐血，心中大急，惊叫一声：“萧郁！你怎么样？”说着就要跑过去看看。但是卓一凡手疾眼快一把扯住她的手，叫道：“天瑶，你别去，萧郁入了魔道，很危险。”
叶天瑶猛地站住，回头不解地望着卓一凡，摇头道：“不会的，萧郁只是病了，他不会坠入魔道的。”
萧郁好像着了魔一般，一挺身从地上站起，双手向天空，一股黑气从手中冲天而起，弥漫半空，阴风瑟瑟，仿佛一瞬间，本来晴朗的天空也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咔嚓，一道厉闪划空而下，正劈在院子内的一棵一人合抱的槐树上，呼此一声，一股火苗窜起，整棵槐树燃烧起来，在苍穹之下，青山之间，就像是一只熊熊燃烧的大火炬。
慕阳春、施湘夏惊的目瞪口呆，孟无冬脸色铁青，嘴唇轻轻蠕动，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叶天瑶更是别吓的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只有卓一凡冷冷地看着萧郁，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九阴玄冥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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