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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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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边上了望月亭。

  “皇上说,太后驾崩时面带惧色,全身冰凉?”包拯摇摇头转而问。

  “没错。母后当时的样子就让朕觉得奇怪。”皇上回忆起太后逝世时的神色就感到痛心。

  “对了,魏初尘还在宫里吗?”包拯问。

  “这事没弄清楚之前,朕自然不会让她离开。”皇上道,“当然了,朕让她暂留宫里,给了她别的理由。你尽管放心去查。”

  “皇上放心,包拯会尽快查明真相。”包拯站在皇上的身边,信心十足的说。

  “那就好。你办事,朕很放心。”皇上看他的眼神带着信任。

  “多谢皇上。”包拯心里想着一件事,本来不该问的可又藏不住,便对皇上说,“包拯斗胆问皇上一句。傅小姐真的那么可信?魏初尘进宫太草率了。”

  “你敢责问朕?”皇上有些生气,转身望着亭子外的树木,良久回答,“朕的枕边人都信不过,谁还信得过?”

  “包拯告退。”包拯心里一惊,不再说什么,躬身行礼下了亭子。皇上依旧站在亭子里,自言自语:“晓轩,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此时的阳光已经洒满亭子,这光给人希望。

  三四、柳暗花明又见月明 石破惊天再现真相

  却说傅晓轩先去找了丁誉,丁谓对傅晓轩比较友好,不同于往常那种讽刺的态度。他吩咐下人在客厅好好地招呼她,让丁誉出来见她。丁誉见到傅晓轩非常兴奋,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到府上来找他。傅晓轩对他很客气,问了他关于魏初尘的事。丁誉说自己遇上初尘时金宇已经和她在一起了。傅晓轩本来还想问问魏初尘的为人,可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金宇比丁誉更了解她。丁谓虽收敛了以前的行为,可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兴风浪。这件事情让丁誉知道得越多对包拯查案并没有好处。当然,丁誉好奇傅晓轩怎么会突然问起初尘,傅晓轩只是说自己很久不见她了,想在他这里打听她的去处,顺便就问问她以前的事。丁誉全相信了,说自己也很久没见初尘了,听自己的爹说一个叫魏初尘的人在为太后治病,也许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魏初尘。傅晓轩向丁誉道谢后便离开了。丁誉的心情很好,又回到自己的房里去练习填词,近来,他很喜欢的柳永的词,读到尽兴处手舞足蹈。这就是他喜欢的生活!

  傅晓轩找金宇费了些功夫,但总算是找到了。她让他今晚随她去找包拯,金宇故意不答应,说是要请他喝酒才去。傅晓轩没有法子,便邀他到了潇湘楼。

  “来来,倒上倒上。”金宇右手垫着靠桌的窗栏,这样对傅晓轩道。

  “你可不许耍赖啊?”傅晓轩提起酒坛给他斟酒。她坐在他的旁边,注意到这个位置曾是她坐过的地方,那正是自己在潇湘楼遇到皇上的时候。

  “真辣呀,不错不错。”金宇喝完一杯酒后放下杯子。傅晓轩又给他倒上了酒。

  “喂,我该叫你傅丫头还是张丫头?”金宇打趣地问。

  “我给你说正事儿呢。”傅晓轩恨他一眼。

  “你又不说啥事儿?我可不清楚是不是正事儿。还要去见那黑脸的,搞得这么神秘兮兮。”金宇漫不经心的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是我对不起你好吧?你就正经点儿嘛。”傅晓轩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俯身在他的耳边悄声道,“你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嘛,这事儿可不能少了你。”

  “少来了啊。”金宇呵呵笑起来,用手指指自己的肩说,“真累呀,傅小姐给我捶捶这里怎么样?”

  “呵,看你态度不差,本小姐愿意效劳。”傅晓轩捏着拳头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捶打,“皇上还没这福分呢。如何啊?手艺不错吧?”

  金宇微闭双眼,拍手赞道:“真舒服!能娶你做老婆倒是不错。”

  “小心皇上灭你的口。”傅晓轩收回了手,没好气地道。

  “好吧,在灭口前去见见包黑脸。”金宇提着酒坛喝了一口酒,站起来让傅晓轩带路。傅晓轩心里高兴,跑到他的前面主动结了帐。二人一起出了潇湘楼。

  又是这个时候,傅晓轩来到了开封府。包拯和展昭早已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包拯撤退了下人,厅里就只有他和展昭,此时他见傅晓轩和金宇进了府,便迎上来道:“傅小姐果然守信。”

  金宇见府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口无遮拦:“真扫兴,人都到哪儿去了?没趣。”

  “金兄还是这么风趣。请。”包拯以手示意,请金宇到厅里坐。

  傅晓轩站在门边四处望了望,展昭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告诉她说:“傅姐姐,这儿安全着呢。”傅晓轩回头对展昭笑笑,顺手关了大门。

  “唉,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儿快说。”金宇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

  “金宇,你还记得吗?你说我送初尘进宫可能闯?”傅晓轩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闯祸了?”金宇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

  “金兄听说过太后逝世的事吧?”包拯插话说,“魏姑娘一直在太后的身边。”

  “你的意思是……”金宇会意,已经明白过来。

  “包拯想知道魏姑娘的来历。”包拯接着道。

  “金宇,你可要救我。”傅晓轩用祈求的眼神注视着他,“也为了还初尘一个公道。”

  “初尘……”金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也不清楚她的身世。只知道她有个过世了的姑姑。最神的是,初尘说那什么龙凤玉会让她的姑姑活过来。嗨,我还神经兮兮的跑到鬼皇宫去偷那东西。”

  “姑姑?她姑姑姓什么?”包拯急忙问。

  “好像姓李。对,就是姓李。”金宇回忆。

  “金兄可知道她姑姑的墓碑?”包拯紧追着问。

  “知道。”金宇点点头。

  “金兄,明日就劳烦你带包拯去看看。”包拯道。

  金宇抬头看了一眼包拯,包拯那真诚的眸子让金宇信服了。傅晓轩靠在桌边,听了金宇的话,越来越觉得皇上的猜测是对的,想起自己对魏初尘的信任,心里一阵发凉。金宇的心里也有些不安,这种感觉还从来没过。从魏初尘的言行举止推断,他觉得要发生什么事。魏初尘是他的朋友,他该如何去面对她?如果太后的死跟初尘有关,而自己又不配合包拯查下去,只会让初尘继续错下去。

  第二日,金宇带着包拯、展昭、傅晓轩三人去见魏初尘的姑姑的墓碑。这座墓碑在一座山上,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上山后绕过一座破庙,他们在茂盛的茅草里见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姑姑李玉之墓。”傅晓轩轻声念着碑上刻的字,“明道元年二月一日。”

  “这名儿好像在哪里听过。”包拯若有所思,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包大哥,这名字到处都有嘛。”展昭说。

  “金兄,你知道魏姑娘这一身武艺从哪里学得?”包拯转头看着金宇。

  “初尘不爱提她以前的事。”金宇两手一摊,耸耸肩说,“她用龙凤玉救她姑姑也没让我们跟着。”

  “早知她如此神秘,我就不该……”傅晓轩真是后悔莫及。

  包拯蹲下身子拂开墓碑周围的茅草,仔细地观察了碑前的泥土,然后站起说:“我们回去吧。”

  “包大哥,找到什么了?”展昭跟在包拯的后面。

  “还是个谜团。”包拯摇摇头慢慢地往回走。

  “我自作聪明,活该闯祸。”傅晓轩嘟起嘴责骂自己,“用音乐治病,我昏了头了。”

  “初尘弹琴治病是事实呀,不怪你,不怪你。”金宇安慰她。

  “魏姑娘用乐声行医,真有那么神奇?”包拯止步回头问。傅晓轩点点头,将魏初尘开设琴房治病的事告诉了包拯。包拯心想,怎么这么巧,魏初尘开琴房不久就进宫了?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泣,环顾四周发现山坡上有一个农夫跪在地上不停地抹泪。包拯快步走过去关切地问:“老伯,出什么事了?”

  “牛死了。”老人转头看了一眼包拯,又接着抬起衣袖擦泪。

  “老伯伯,牛死了再买就是了嘛。”展昭很是同情他。

  “一个穷老头儿哪里买得起呀。”老人伤心地倾诉,“我靠这牛耕田过活。前些天它犯了病,我牵它去城里找大夫。有个人说自己是专治牛病的,只收六文钱。我就把牛给他看,他灌了药……我牛儿精神了些,哪知不到一个时辰,我牛儿就吐着白沫死了。那牛医再也找不着了。”

  “老头,你这叫贪便宜没好果子吃。”金宇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觉得这人也太笨了。

  “这也不怪老人家。”傅晓轩道,“都是那庸医,施药却是害人。”

  包拯听了她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可灵感一闪而逝再也抓不到同样的感觉。他微微躬身,从衣袋里摸出一袋钱袋递给老人:“老伯,伤心也没用。再去买头牛吧。”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老人接过钱袋,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怀里。

  “老伯伯回去吧。”展昭说着跟着包拯向前走。

  “都给你。”金宇大方地将自己的钱袋扔在地上,抬起头吹着口哨走了。老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谢。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傅晓轩几步追上他。

  金宇弯腰在路边拔起一根长长的青草,迅速地转身过来将草插入她的头发再打了个结。

  “干嘛呢你?”傅晓轩伸手去解结,等她将草扯下来的时候见他已经跑到了包拯的前面。

  “金鱼儿,你给我站住。还敢戏弄我!”傅晓轩边喊边追了过去。金宇嘻嘻哈哈地边跑边回头来看她。

  “包大哥,傅姐姐是不是喜欢金宇哥哥?”展昭笑着问包拯。

  包拯一愣,拍了一下展昭的头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哼,傅姐姐还说我像大人呢。”展昭不服气地撅起嘴。

  包拯笑着摇摇头,继续思考心中的谜团。回到开封府,包拯让傅晓轩和金宇各自回去等消息。李玉是谁?太后恐惧的神色从何而来?魏初尘到底是什么人?如果魏初尘害了太后,那么她是如何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就像迷宫,包拯在里面迷失了方向。

  旁晚时分,包拯胡乱地吃了点晚饭就出去了。他喜欢在宽广的地方思考问题,因为思想在民间更加活跃。此时的他在惠明河边踱步,看着河上的游船渐渐散开。随着夜的到来,船只渐渐增多,这是专为游人夜间游玩准备的。五彩缤纷的灯笼挂在那些船上,唱曲子的姑娘们也出来了。包拯心里的谜团始终解不开,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上了新桥。

  “老三,你眼睛还肿着?真没出息!听曲儿都哭成这样?”

  “楚楚那曲儿可是唱到心里去了。要是不信,今晚就去听听。”

  “嘿嘿,我可要听高兴的,唱得心里乐呵。”

  “呵呵,你这病还真要听喜曲儿。听了昨晚那曲儿,你小命就不长了,呵呵。”

  “走走,要开唱了。”

  这是两个路人的对话,包拯将他们的话句句听在耳里。

  “曲子的悲喜左右人的悲喜。”包拯眼前一亮,心里的迷雾渐渐散开。他坐在新桥的边上,听姑娘们唱曲,悲的也有喜的也有。突然,他听到一首熟悉的汉乐府,不知道曲子从哪艘游船上传来。包拯赶紧下桥雇了一只小舟,让船夫去寻那歌者。

  歌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歌声渐渐地近了。包拯没上游船,只让船家跟在这游船的后面。

  “公子爷还是上去瞧瞧?”船夫问。

  “呵呵,这样很好。”包拯笑了笑又继续听下面的内容。

  船里人唱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唱到此处,那歌者的声音放低了,柔肠婉转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哀愁。他又仔细往下听: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歌者唱到最后一句,反复了几遍,那发自肺腑的疑问与望眼欲穿的归情让听者黯然伤神。这首汉乐府寄予的情思复杂,包拯叹口气,情感如潮在内心澎湃。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歌者又一次发问,这首歌也随着音乐结束了。包拯从歌声中清醒过来,请船家送自己上岸。他好像找到了什么,急匆匆地赶回开封府。

  “包大哥,我去放鸽子了?”展昭手里捧着一只白鸽。

  “去吧。但愿公孙策能解开这个迷。”包拯点点头,示意展昭放鸽寄信。包拯转回房里,在书架上翻着书。这本也不是那本也不是!他心里有些着急了。第二日,包拯带着展昭跑到宫廷的书馆去找书。

  “包大哥,这古怪的书是不是你要找的?”展昭的手里拿着一本陈旧褪色的书。

  包拯拿过来一翻,高兴地点点头。展昭对这本书没半点兴趣,却见包拯将书当宝一样捧在手里翻阅。

  “包大哥,这怪书写什么呀?”展昭斜眼瞟了一眼那书。

  “走吧,有答案了。”包拯合上书将其放回原处,笑着对展昭说。他二人刚走到书馆的大门边,包拯想起了什么赶紧折转了回来。

  “展昭,你还记得那墓碑上刻的日期?”

  “明道元年二月一日。”展昭肯定地回答。

  “走,去查查史书。”包拯说着已经走了进去。很快,包拯找到了要找的书。展昭凑过来看,只见包拯快速地翻看,直到一页纸上出现了“李宸妃”三字。

  “大中祥符四年,李宸妃受贬,于明道元年崩。”包拯念着书上的文字。

  “包大哥,这不是同一个人吧?”展昭惊讶地问。

  “回去再说。”包拯放了书朝门外走。展昭紧跟在他的身后。

  午时,信鸽已经到了。展昭取下信递给包拯。包拯读完信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是这样。”展昭又想问什么,却听包拯对他说,让他去吕府找傅晓轩。没多久,展昭带着傅晓轩回来了。傅晓轩见包拯的眉头不再紧锁得那么厉害,便猜他找到了线索:“有发现了?”

  “还不肯定。”包拯道,“请傅小姐向吕相打听一件事。”

  “什么?”

  “李宸妃的身世。”包拯道,“我想知道李宸妃在宫外可有亲人?”

  “李宸妃?没听皇上提起过啊。”傅晓轩伸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头,回忆的嫔妃。

  “哦,她是先帝的爱妃。”包拯觉得好笑,因他知道了皇上和傅晓轩的关系,此时却看到她误会的样子。

  “这样啊。”傅晓轩苦笑一声,紧接着拍了一下手,“没问题。我很快问出她的身世。”她转念一想,又问包拯:“你怎么知道我爹爹知道她的身世啊?”

  “近些年,吕相爷一直在京城……”包拯还没说完,就见傅晓轩抬起手阻止他。

  “行了,我明白了。等我的消息吧。”傅晓轩转身向大门走了几步,回头抿嘴笑道,“我匆匆赶过来,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你这包大人也太不体谅人了吧?”没等包拯答话,她已经出去了。

  “包大哥,傅姐姐好像跟皇上很熟啊?”展昭笑嘻嘻地过来问。

  “做事吧。”包拯恨他一眼,不去理会他了。展昭不生气,嘻嘻呵呵地缠着包拯问凶手。

  、包拯揭秘指证真凶 赵祯认母追忆李妃

  却说包拯托傅晓轩去打听李宸妃一事。傅晓轩好奇得很,迫不及待地跑到吕夷简的书房来等他。她知道爹爹的生活习惯,每日午时都会来这里看百~万\小!说。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她抬头看见的人不是吕夷简而是吕寒。

  “小妹,你在爹的书房做什么?”吕寒站在门边惊讶地问。

  “啊,我找爹爹有事。”傅晓轩笑着错开话题,“哦对了,寒哥哥查到崇王多少余党啊?”

  “你一个女孩子少管朝廷的事了。皇上可不喜欢女人参政哦。”吕寒笑她。

  “不跟你说了。忙你的吧。”傅晓轩催促他离开。吕寒笑着扣上了门。良久,门又开了,这次是吕夷简回来了。

  “爹爹可算回来了。”傅晓轩高兴地凑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她扶吕夷简坐下,转身到一张方桌边慢慢地给他沏了一杯热茶。

  “你这丫头一反常就有事。说吧。”吕夷简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

  “爹爹先喝茶啊。”她递给他一杯茶。他放到嘴边尝了一口,赞道:“好茶!这莫不是……”

  “闻林茶。”傅晓轩接过话,“爹爹你看,这茶叶在水里就像碧玉入了杯,这味儿香如幽兰,多怡神啊。爹爹多喝点儿,这可是宫里的贡品。”

  “有皇上给你撑腰,贡茶也敢往府上拿?”吕夷简又给女儿准备了长篇大论。傅晓轩赶紧转了话:“可不是我偷的,这是皇上给爹爹的。皇上呢,让我问爹爹一件事。”

  “问事?”吕夷简端着杯子抬头看着女儿。

  “皇上想知道李宸妃的身世。”傅晓轩的话刚落音,见吕夷简的手颤抖了一下,茶水溅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爹爹怎么了?”傅晓轩赶紧过来端着茶杯,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爹记不起李宸妃的事。”吕夷简站起来拍着身上的茶水,硬生生地回答。傅晓轩见爹爹受惊的神情,猜他一定知道什么密码,便道:“爹爹啊,皇上亲自问你,你可不好说了。要是让皇上知道爹爹知道此事,那可是欺君之罪。”她顿了顿声问,“这样吧,晓轩只问爹爹两个简单的问题,也好向皇上交差呀?”

  “你在威胁你爹?”吕夷简严肃地盯着她。

  “对不了爹爹,晓轩必须这么做。”傅晓轩在心里这样说,接着便笑着问,“爹爹答应啦?那么第一个问题,李宸妃姓李名什么?”

  “李玉。”

  “李妃在宫外有哪些比较亲密的人?”傅晓轩大吃一惊,连忙镇定地又问。

  “李妃有个弟弟在外地做小官。听说她还收留过一个女孩儿,时常接济她。”吕夷简回忆说。

  “第二个问题,她的弟弟在何地做官,叫什么?那被收留的女孩儿如今又在哪里?做什么的?”傅晓轩问。

  “这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问题了。”吕夷简恨她一眼。

  “爹爹啊,你就告诉我吧!”傅晓轩扯着吕夷简的衣袖撒娇。

  “爹哪里会认识那样的官?那女孩儿,爹也只是听说。”吕夷简对她无可奈何,但这话却是真话。

  “那就多谢爹爹了。女儿出去了。”傅晓轩笑着道谢,正想往外走又被吕夷简叫住问:“皇上为何突然要查李宸妃?”

  “不知道啊。”傅晓轩瘪瘪嘴,笑着走了。吕夷简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凉,暗道,皇上到底知道了什么?真相查出来该如何是好!

  再说开封府的情景。傅晓轩仔细地将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包拯。包拯心里大悦,又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他似乎在和世界赛跑,争分夺秒地做事。

  “展昭,去找林大人查查那个人。”包拯刚说完,展昭已经飞奔出去。

  “皇上不知道你查李宸妃吧?”傅晓轩一本正经地试探着问。

  “可皇上让包拯查魏初尘。”包拯理直气壮地道。

  “李宸妃是先帝的爱妃。这事关系到皇族,你最好请示皇上,小心掉了脑袋。”傅晓轩一字一句地说,显然有提醒他的味道。她觉得爹爹藏着秘密,这秘密很可能跟李妃有关,并且不是什么好事。在给包拯讲李妃的时候,她没有将爹爹受惊的事说出来。

  “傅小姐的好意,包拯心领了。”包拯轻轻一笑,“包拯相信真相就像太阳,有时候会被乌云遮盖,可光的力量总会冲破黑暗。真相永远都在。”

  “真相是什么?”傅晓轩盯着他的眼睛。包拯沉默着,傅晓轩知道他掌握了证据可他不告诉她。傅晓轩冷笑一声就要往外走,包拯快步上前拦住她:“傅小姐,包拯凭什么信任你?”

  “你相信皇上就该相信我。”傅晓轩正色说,“为了他,我愿意牺牲一切。”

  包拯看她一眼,转身向大厅走去。傅晓轩跟着过去,找了个临近他的位置坐下。

  “此事很可能和皇上有关。”包拯道。

  “是好事还是坏事?”傅晓轩直接问。

  “这就要看皇上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它。”包拯道,“傅小姐要答应包拯,真相不明之前不要四处张扬。”

  “好。”傅晓轩目视他片刻,点头说,“皇上相信包拯,我自然也相信你。等你的消息。”她站起来出了大厅。包拯此时的心情很矛盾,他在等待那个推测,可又希望不是那样。这一分一秒的时间在折磨着他。等到展昭回来,他问了情况后立即派展昭去找李妃的弟弟。他回到书房又赶紧给公孙策写了一封信。从放飞信鸽的那刻起,他有了两种等待。

  第三日清晨,金宇和傅晓轩都在开封府上。包拯正在沉思着什么,突听金宇问道:“我说包兄弟,这个谜底不好解就先解另外的吧。你弄清楚龙凤玉那家伙怎么就把我这大活人弄晕了?”

  “我想起来了。”傅晓轩看着金宇,愧疚地笑笑。

  “我这么英俊是不会被这丫头弄晕的。”金宇双手插怀漫不经心地说。

  “嗬,你这什么逻辑啊?”傅晓轩白他一眼,转头问包拯,“诶,你知道谜底?”

  “大小姐,这很好玩吗?”包拯的思路突然被打断,没好气地说,“这没什么奇怪,只是和玉的材质有关。”这时,他突然听到展昭喊包大哥,定眼望去,原来展昭回来了。三人站起来等着展昭说话。展昭跑到包拯的身边,似乎心灵相通,包拯微微弯腰来听展昭的回话。

  “包拯,你太过分了。还是不信任我们。”傅晓轩见二人说悄悄话,愤然吼道。

  “傅丫头。”金宇拍拍她的肩,“包兄弟说不定有苦衷。”

  “呵,我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傅晓轩冷冷地说。

  “傅小姐。”包拯道,“此事关系重大,包拯不想节外生枝。明日一早,你们可随包拯一起进宫。包拯必须亲自告诉皇上。”他的语气坚定凝重。

  “对不起。”傅晓轩看着包拯,“我是太心急了。好吧,明日,我再来找你。”她淡淡地笑了笑,向门外走。

  “傅丫头等等我。”金宇跟着跑了过去。

  包拯向展昭道谢,展昭摸摸脖子傻傻地笑了。包拯望着天空,见那朝阳又升高了,红艳艳的像澎湃的心。他想起那晚的歌者唱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此时见到的不是月,也没有江,可这朝阳与大地不是也一样吗?人生短暂,他不明白为何有些人要用他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的幸福。这样的幸福想必是苦涩的,因为总有些痛苦的人忘不了你幸福的由来。包拯知道,要揭开那封尘多年的宫廷谜团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可他相信,事实就是事实,真相是早晚的事。

  第二日的文淑宫里。

  “啊……啊……”

  “娘娘用力,快出来了,再使把劲儿。”

  “好痛,啊……”

  “娘娘坚持住,快好了,就快好了。”

  “啊……”

  “哇啊……”一声洪亮的啼哭声让这间屋子的空气轻松了。

  曹文君面色苍白地露出一丝笑容,接着就昏了过去。

  “快禀报皇上。”

  “传太医!”

  文淑宫里的婢女们开始忙碌起来。

  御书房这边,包拯、展昭、傅晓轩、金宇、魏初尘、泉顺义都在等着皇上。房中的两旁有两把椅子,金宇很自觉地走到左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的旁边正站着魏初尘。

  “你也来了?”魏初尘轻声问金宇。

  “被请进皇宫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金宇笑道,“你还是这样。没被宫里的空气憋死。”

  “咳咳。”泉顺义故意咳嗽两声,瞪着金宇说,“小心说话。”

  “看个人也要这么久。”傅晓轩小声嘀咕,“还是姐姐重要。”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指,突听泉顺义给皇上行礼。皇上刚推门进来,他们都跪拜行礼,他挥手示意让众人平身后便走到前方的龙椅上坐下。除皇上外,金宇见其他人都站在屋子中央,他觉得自己坐着实在过意不去便也站了起来。

  “包拯,朕让你查的事都清楚了?”皇上问。

  “回皇上。”包拯道,“都清楚了。”

  “朕听你说。”皇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包拯。

  “太后的死跟魏姑娘有关。”包拯转头看了一眼魏初尘。魏初尘似乎知道他们查出了真相,心里不慌张反而很镇定。

  “初尘?”金宇咬咬牙,疑惑地喊了声。

  “包大人说话可要有证据。”魏初尘没去理会金宇而是不慌不忙地问包拯。

  “魏姑娘是乐曲的行家,一定知道什么叫听曲观心和心随曲动。”包拯对皇上道,“通过曲子可以了解一个人的生理情况,比如说脉搏跳动和心脏情况。”

  “也就是说音乐可以调节人的生理活动,会对心跳、血压什么的产生影响。”傅晓轩插话问。

  “没错。”包拯接着说,“包拯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方面的医药记载。乐曲中声音强劲的部分会使人亢奋,此时病人的皮下血管收缩、血压上升、心跳和呼吸都会加速;乐声突然停止,病人的心跳和呼吸就会随着减慢,血压降低,甚至低于原有水平。欢愉的曲子让人高兴,忧郁的曲子,特别是那些引人共鸣的、与自己的痛苦经历相吻合的曲子会使人恐惧,甚至送了性命。”他顿了顿声,看着魏初尘道:“包拯记得玉儿曾说太后驾崩那夜,你一直在弹曲。那曲调幽怨。皇上说见到太后时,太后面色苍白且带惊惧之色。这和魏姑娘的曲子脱不了关系吧?”

  “我若要害太后,进宫便可杀了她,为何要等这么久?”魏初尘冷笑一声,质疑包拯。

  “包拯没猜错的话,魏姑娘要利用时间来听曲观心。太后为何要留你在宫,就是因为你掌握了太后的病况,你的曲子可以缓解太后的病情。这也为你接下来的心随曲动创造了条件。”包拯严肃地看着她,“你明知太后的病受不得刺激,可你却……”他沉吟半响,继续道:“你是大夫,病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大夫是用来救人的,魏姑娘。”他重重地强调了她的名字。

  “呵,包拯果然聪明。魏初尘今生没有几个钦佩之人,你就是其中的一个。”魏初尘没有半点忏悔的意思,“太后身患重疾,没有我她早就没命了。只是我为姑姑不值,一定要让刘后记起她对姑姑的伤害。呵,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魏初尘,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没等她说完,拍案站起。

  “皇上息怒。”魏初尘平静地说,“太后死的当晚我就知道皇上怀疑我。我留下来是要告诉皇上一个秘密,正愁无机会,所以就等着皇上揭发我。如今由包拯说出来,我就放心了。”

  “初尘,你的城府好深!我以友相待,你为何要骗我?”傅晓轩缓缓地走到她的跟前,含泪问。

  “对不起晓轩。”魏初尘看了看傅晓轩,向皇上解释,“皇上,我利用了你心爱的人。但这不关她的事。”

  “有你这么蠢的人?”金宇愤然骂道,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一定要害人。

  “什么秘密?”皇上强压怒气,沉着声音问。

  “皇上不是刘太后所生。你的生母是李宸妃。”魏初尘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混账!还敢造次?”皇上一脚踢翻身后的龙椅。泉顺义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扶起椅子,沏杯茶递给皇上。包拯并不吃惊,其余人皆感到意外。

  “包大人,我的动机是什么?”魏初尘依旧平静地问。

  “皇上。”包拯放慢语速,“你的生母确实是李宸妃。”

  “包拯,你想造反?”他指着包拯,龙颜大怒。泉顺义端在手里的杯子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打碎了,接着,泉顺义轰的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傅晓轩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皇上,怒气伤肝。”傅晓轩已经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旁。她示意泉顺义捡起地上的碎片,抬头正要说什么,却听皇上道:“包拯,继续说。”

  “是。”包拯道,“包拯去查过李宸妃宫外的亲属,他的弟弟李云在一个小镇做官,据李云所说,李宸妃收养过一个孤女,送她去学艺又给她生活接济。李云只见过那个女孩儿一面,记得她手腕处有一块红色胎记。十几年过去了,那胎记还在吧?魏姑娘。”他盯着她,等着她证实他的话。魏初尘主动地挽起衣袖,只见那块红艳艳的胎记在手腕的中央。

  “刘太后又做了什么?”金宇插话问。

  “大中祥符三年,民间流传着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故事里的太子就是当今圣上。”包拯顿了顿声,“话说当时的刘皇后无子,在李妃产下龙儿时,刘皇后用一只狸猫换走了太子。先皇大怒,以为李妃产下妖孽,于是将李妃贬入……”

  “够了。朕不想再听。”皇上大喝一声,惊异地站在原地。

  “这只是无聊之人编的故事,不可相信。”傅晓轩对包拯道。她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相信,因为皇上是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四日出生的。

  “大中祥符四年后,由于朝廷的缘故,人们再也不敢提起这故事。”包拯壮着胆子道,“事之真假,包拯知道至少有五个人清楚。”

  “谁?”皇上虽然气愤可还是想知道真相。

  “侍候太后的郭公公、先帝的杨淑妃、泸州的公孙辙,还有八王爷和吕相爷。”原来包拯写信问公孙策是因为他想知道公孙辙离开京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包拯继续说,“李宸妃死于明道元年,而公孙辙和八王爷都是在明道元年离开京城。公孙辙在那一年为李宸妃办过丧事,八王爷与太后的关系,皇上比包拯清楚。再说郭公公和杨淑妃,他们常在太后身边,知道的事不会少。还有吕相爷……”

  “传郭槐。”皇上命令道。包拯还没说完,只好收了后面的话。傅晓轩暗道,爹爹怎么掺和了这件事。

  很快,郭槐慌慌张张地进来了,其他人将中间的位置腾了出来。礼毕,皇上直言道:“朕要知道李宸妃的事。”

  “皇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呀。”郭槐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郭公公,你若不据实道来,待皇上查明真相,你就是欺君之罪。犯不着为了一句话送了性命吧?”傅晓轩轻言轻语,但这话确实把郭槐震住了。

  “奴才说,奴才说。”郭槐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当年太后娘娘抱走了李宸妃的孩子。他就是皇上。”

  “可有狸猫换太子一说?”皇上故作冷静。

  “没有,那都是瞎说。”郭槐慌忙解释,“奴才亲眼看到太子,就是皇上被抱走。”

  “太子被抱走那是刘后的错,李妃怎会被贬冷宫?皇帝的女人生不出龙子也有错?”魏初尘激动地问。

  “你放肆。”皇上对魏初尘喝道。

  “对不起。”魏初尘轻声说了句。

  “后来如何?”包拯接着问。

  “李妃娘娘进冷宫没多久就出宫了。奴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呐。”郭槐望着皇上,带着哭腔求道,“皇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求皇上饶了奴才吧!”

  皇上微闭双眼,苦苦追忆李宸妃的模样。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她,她总是远远地望着自己,对着自己微笑。刘太后从来不让自己接近李宸妃,李宸妃只有在无人之时偷看自己一眼。因年纪幼小,他实在想不起李宸妃的模样。

  三六、童真童趣巧解心结 生母养母同归奉慈

  却说李宸妃给皇上只留下模糊的印象,皇上还不能就此断定自己的身世。郭槐低头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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