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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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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袖抚着唇重重地咳了咳,掌心里鲜艳的血珠透过指缝,一串串地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淡若风烟般笑了笑,身体已是这样衰败了,若不是一直克制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情感,也不知是否有命活到现在。

  身身不离啊,他轻叹了一声,龙子若是对缔约者另一方动了情,便会七窍流血,身体衰败直至死亡。他,这是第几次动情了。

  她曾经是那样执着于他的身世,究竟是否是她记忆中念念不忘的

  男子,可是时过境迁,在外面宽广的世界里,她遇见了更多更多用生命深爱着她的男子。她已经彻底忘记了他,忘记了魏皇宫里的七年有多么刻骨铭心的爱,她爱他胜过所有的人,若是她的记忆复苏,嬴政和蔚染又算得了什么,可她真的将那段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再爱又有何用。

  是谁在她的记忆里动了手脚,又是谁对她冷淡无情,落得今日之境,实属他咎由自取。嘴角浮现苦涩的笑意,当他封印她的记忆时,也曾有过一丝奢望,也许她会是个例外,也许她可以,可以kao着自身的力量冲破封印,看来是他错了。

  柔软的镶边布包自他宽大的袖口落了出来,掉在了一旁,他伸出手想要去拾回,却在一瞬间停下了动作。布包里装得是他的紫衣长袍,他珍视的不是衣裳,而是那简洁淡雅的布包。布包是祢祯亲手缝绣,和她的人一样,都给人十分平和干净的感觉,他的手上染满了的鲜血和杀戮,会弄脏的。

  ??她。还记得她在荒山迷失了方向,无助地倚kao在溪边的石块上,默默流泪,人前她表现得坚强大方、小心谨慎,在人后她依然只是个需要受人保护的弱女子,她以为偷偷躲起来哭泣便无人瞧见,她不知道他其实就在不远处看?

  ??然后,她体力不支跌落溪中,当他掠身出去将她从水里抱起时,她的身体已冻得僵硬,他便拖下了紫衣外裳罩在她的身上,以体温和内力将她身体里的寒意驱尽,估摸得她将醒,才匆匆离去。而她与他再次相见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件外裳连同布包一道给他,并对他说了声多谢?

  ??此刻,蔚染已步步紧逼到了他眼前,手里执着银光闪耀的细剑,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仿佛是有若神助,十五年来都无法触及的神一般强大的男人,竟也有倒地不起任人宰割的一刻,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由于太过激动,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吟风见他也仍是淡淡地微笑着,又难以克制地咳了咳,才道:“你要如何处置我,我并没有异议,只望你可以将那个布包收好,切勿让我的血弄脏了它。”他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包裹,又笑了笑,不语?

  ??蔚染眼底有些错愕,他看不出那个布包有何奇特之处,一面提防墨吟风可能的偷袭,一面小心翼翼地过去将布包拾起来,握在了手里。精致的绣线,娴熟的手工以及十分赏心悦目的鸳鸯戏水画。他猜不透会是哪个女子将这个送给了他,而残忍如他竟还这般珍惜?

  ??而墨吟风却轻轻地笑出了声:“你很疑惑我这样的人也会倾慕别人吗,你不会明白的,有一种痛超过了肌肤的溃损撕裂,永远都不能用言语道明。那上面的戏水鸳鸯并非是绣给我的,但本来她一生只会绣给我一人。是我的错。”他知道布包本有一对,同是鸳鸯戏水的图样,底色却是一黑一白,而黑色那只布包,在嬴政那儿?

  ??蔚染已经将细剑架在了他的颈上,只须轻轻一划,便会令他送命。而吟风也好似早已参透了生死,明若秋水的眸里,与往日无异,黑白分明,透着慑人夺目的光彩。他真的不怕死吗,蔚染暗自揣测目下他的心思,不由得将剑按实在他的脖颈处?

  。”吟风用最后的力气支着身子坐起,虚弱地倚kao在墙上,尽管蔚染的剑仍搁在他的颈上,唇角沁着点点殷红,他依然十分随意,淡淡地笑着:“并非是我不惧生死,而是你不会真的杀我。自从与你一战,你落败之后,便再无对我流lou杀机。这自然不是你弃了向我复仇的决心,而是得到了一个人的提点。他告诉于你,要杀我,必须待到秦王政22年,即是十三年之后

  “你竟然知晓。”蔚染沉下眼眸默默将诧异掩盖,那是司镜在十年前为他算得一卦。

  “我晓得的自是不止这些,可你有曾问过司镜,为何不是别的年限,却偏偏要在秦王政22年?”吟风惨白的脸面已转为青紫,清风般和煦的笑容有些扭曲和勉强,若不是比常人坚强稳固得多的毅力,恐怕早已痛得昏厥过去。

  这个年限不过是占卜算得,即便是司镜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蔚染更不可能知晓。

  可是,来自两千多年的后世墨吟风将事由始末看得透彻,一清二楚。秦王政22年,王贲水攻魏都大梁,史称“屠大梁”,城坏,斩魏王假,魏灭亡。那是史书上生生记载的事实,不过寥寥几句枯燥的文字,又有谁会去在意历史无法涉及的死角里,一个为保魏国而不惜代价的公主,远赴大秦缔结的一段姻缘。据他推测,那不久之后,曾经相爱的秦王与她反目成仇,然后她便会死去,这便是她的一生。

  所以,她不会出现在嬴政一统六国,功成名就的光环之下,所以,秦始皇不曾册立皇后,只为了这个他一生最挚爱的女子。

  蔚染提剑走了,司镜说过复仇尚早,不可操之过急,他本欲逆了他的意思,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除了那个十三年后诛杀他的预言外,还因为他不想趁人之危。如若至此,那与他当年将蔚家上下一千余人斩杀又有何分别。

  她站在烈烈呼啸的寒风里,双手合拢,对着手心里呼了口热气。不知蔚染还有何要事,竟让她先独自驭马前来这个绿洲边缘的小木屋。虽说她的夜视能力不佳,不过这匹马儿倒很是聪明,安稳平坦地便将她驮至这儿。

  将缰绳在木桩上系好,她摸了摸乖马儿的头,马儿发出欢快的声音回应着。她忽然低下头,脸孔有些沮丧,喃喃自语道,“你看你比你的主人讨人喜爱多了,这么亲切温和,他啊整天就知道绷着张冰块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哪个女孩儿敢与他走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家。”

  马儿把头伸过来蹭了蹭她,她被逗得咯吱笑一笑,拍了拍它的脑袋,便转身入屋,按照蔚染指示的方位摸索一番,顺利地点上了烛火。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却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住,火烛油灯之类的照明工具备得齐全,东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布画,背景是清雅的白色和一簇高洁的落白梅,微微敛眸的少女矜持地立在白梅下,抚弄着凋零的梅花神伤,寥寥清丽的身段,一身白色的素裹,她婉约得仿佛是云中漫步而来的仙子。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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