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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许映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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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眼下进退维谷,再让李玄钦抓回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许昔年躲在后院,羽林卫在前院里盘问,索性他们没待多长时间,很快便走掉了。
 许昔年心有余悸,自后院的锅炉里爬出来,浑身上下灰头土脸,丝毫看不出他是许府的富贵少爷。
 听小柔说,他娘被发配去了望月台。
 许昔年暗自琢磨,望月台是冷宫,被废除的嫔妃们待的地方,他娘设若在那儿,吃穿用度肯定不及宫里其他地方。
 可眼下,哪有功夫计较什么吃穿用度,能苟且度日都不错了。
 许映白回京,宫里上下为他准备接风洗尘的晚宴,忙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太监们中间何故多出一个许昔年,也没谁有时间在意了,许昔年得以顺利混去了望月台。
 傍晚,他跟着小柔往望月台送些日常用度,顺道打听了他娘的下落。
 许夫人就住在望月台西南的下房里,许昔年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许夫人。
 一切似乎顺利得不可思议。
 许夫人开始信佛,在屋中摆满了佛饰,许昔年推门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
 “娘。”许昔年小声喊。
 许夫人原本跪坐着敲木鱼,出现了许昔年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幻觉,直到许昔年在她身边跪下,哽咽喊了句娘。
 许夫人猝然瞪大眼睛,扭头望向他,真是自家儿子。
 许昔年没死!
 许夫人怔怔地,不可置信,半晌,惊喜地将他搂住,母子二人遭此大难,没想到还能久别重逢。
 留给许昔年的时间不多,他待不了多久便要同小柔回去。
 许昔年开门见山地说:“娘,你告诉我一件事。”
 许夫人抹掉眼泪:“你说。”
 “当初究竟是谁将我推下河?”许昔年抓住她的手,紧张道:“我十四那年。你找人查了不是吗。”
 许夫人一愣,摇头叹气:“你何故又想起来,那时你太伤心了,娘一提起你便头疼,娘就不提这些了。”
 许昔年直觉不对劲,他竖起耳朵:“究竟是谁?不是思卿?”
 许夫人抿紧下唇,良久,才拉着他的手说:“那年你病愈后,为他求情,不让娘将他赶出许家,你总觉得他心地善良,却不知……他才是狠毒心肠。”
 十四岁那年,许夫人大发雷霆,将许映白赶出许家,而许昔年还为许映白求情。
 “他……”许昔年不可抑制地颤抖:“许映白……”
 许夫人望着他,点了点头:“他找了小混混伺机将你推下水。娘真是恨,都怪娘当初没能保护好你。”
 许昔年呆坐在地,脑子里一团乱满,许映白为什么要害他?
 他和许映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许映白要那样做?!
 “还有,”许夫人提醒他,“永远不要相信皇帝。没有他纵容,许映白不会像如今这般飞黄腾达。昔年,思卿心中,从来将你当外人,无论你对他多好,他都是偏向许映白的。”
 “你明白吗?”许夫人摸了摸他灰扑扑的脸。
 许昔年如遭雷亟,他反问:“娘,你有证据证明,当初计划害我的人是许映白而非思卿吗?”
 许夫人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答:“你当时一提这事便头疼欲裂,娘不忍见你难过,于是将痕迹都抹去了。那几个供出许映白的小混混也死了。”
 许昔年沉默,母子相对无言。
 时间很快到了,许昔年不能久留,与许夫人道别,走出下房。
 他早该想到,李玄钦很聪明,料事如神。思卿总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即使两人已经反目成仇。
 比如李玄钦知道许昔年跑了,肯定会去找他娘许夫人,于是派了人在望月台守株待兔。
 羽林卫一拥而上,许昔年来不及跑路,就让他们捉回了紫宸殿。
 皇帝坐在榻上翻闲书,羽林卫们粗鲁地将许昔年扔进去,李玄钦只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许昔年头皮发麻。
 那么冷漠平静的眼神,再找不出当年思卿的影子。
 许昔年咽口唾沫,背靠房门,一动不敢动,讷讷地喊一声:“思卿。”
 “跪下。”皇帝轻飘飘一句勒令。
 许昔年甚至不敢反抗,骨子里的畏惧将他整个人笼罩,两膝一弯,扑通跪在地上,垂下脑袋道:“陛下。”
 然后李玄钦再未开口,专注地翻阅书页。
 许昔年跪得两条腿发麻,失去知觉,他抬眼望向窗台边的沙漏,一个时辰。
 许昔年咬牙,鼓起勇气:“思卿,我十四岁那年,掉下水,你还记得吗?”
 李玄钦恍若未闻,连头都没抬一下。
 许昔年自顾自道:“我给了你一封信,约你在酒家后的河边见面,然后我被人推下水里。那个人不是你,是许映白。”
 李玄钦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住了,他抬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射向许昔年。
 许昔年四肢发软,他怔怔地继续:“我娘,告诉我,是许映白。然后她将他赶出许家,你不知道,你以为是我讨厌许映白,所以你恨我……”
 “来人。”李玄钦高声喝道:“罪臣许昔年杀害御前侍卫徐材,胆大包天,投入天牢,听候发落!”
 羽林卫闻声而来,左右压住了许昔年。
 许昔年不明所以,抬起脑袋,怔忪迷茫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李玄钦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捏紧,咬牙切齿:“你以为朕恨你?不,许昔年,我不恨你,朕不过是要折磨你。若非因为你们许家,映白也不会失去一双腿。”
 什么?!许昔年挣扎起来:“许映白为什么……”
 所以你那么保护他,为了他针对许家,所以你恨我,无论我们当初是如何讨论着做彼此一辈子的朋友和兄弟。
 ——他心里,始终是偏向许映白的。
 你心里,根本将我当做一个外人,或者说,仇人。
 许昔年甩开羽林卫,眼眶通红,半晌,他一句话也没说,低声道:“我自己走。”
 眼看着许昔年单薄的身形消失,李玄钦内心铺天盖地的烦躁再压制不住,他咆哮一声,扫翻矮几,砸碎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