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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阴阳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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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的声音

  “他现在是一条疯狗,见谁都想要一口,叛出佛门,杀戮无数,你此番做法,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你这话就不对了,奴家分明就是好心,看着他受伤,奴家心里好生心疼,自然是想找个人替他出出气了。你可不要污蔑奴家。”

  “千面狐,你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次残月宫跑到东都来挑衅,是你放出的消息,我暂时不动你,再有下一次,哼!”

  一道气浪如闪电般刺出,仿佛被这个字里挟着的力量吓到,又像是被天空里丝丝缕缕无形的元气波动所激发,拼命地飞过数丈距离,划破天际而去。

  叮……

  半片耳环已经轻轻地落在了青石板的路面上。

  老板娘薄唇紧抿,右手轻轻拾起地上的半截银耳环,断口清晰光亮,面sè有些难看,再抬起头时,眼前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君不见在昨夜的大战中遭受了极严重的破坏,大堂的桌椅尽皆粉碎,满地狼籍,到处破乱不堪,只有二三楼还相对完好。

  不知道为何,此间闹得动静如此之大,却没有任何衙役卫兵跑来巡视,是看不见,还是不愿意看见?耐人寻味。

  元明被安置在忆柳的闺房里,在忆柳照顾下敷药擦血,仍旧昏迷不醒。

  君不见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匠人们在老板娘的命令下,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清理整修大堂,只是大堂破坏的太严重,明显不是两三天便能做完的事情。

  战前担惊受怕的歌姬舞娘们,也陆续平静了心神,看着满地狼籍,甚至有人想要离开,老板娘也不加阻拦,走了四五个之后,众人便老实了下来。

  只是这两ri东都并不太平,万象神宫上方的紫sè巨龙咆哮了数次。

  傍晚时分,闺房内十分幽静,隐隐还有女子的体香,房外外隐隐传来清理青石瓦砾和搬桌椅的声音,忆柳坐在床前看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元明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吹熄了烛火,伏在桌子上准备歇息了,像是昨ri一般。

  昨ri一战,元明没有受太重的伤,直到最后的惊天一击才对他的jg神与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他在施放完大堂里的万佛归心,杀掉残月宫的那名大修士之后,佛家念力,道家真气,甚至jg神都完全枯竭。

  忆柳很担心他,不肯去别的姐妹那里休息,ri夜看着他,其间换了数次药,不免看到少年的身体,倒也没有脸红羞涩,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第二天清晨元明便醒了,但他不知道是透支了身体的缘故还是昨ri的身体不受控制,头痛的厉害,浑身泛力,根本无法起身,虚弱到了极点,忆柳不许他起身,端食递水,让他好生尴尬。

  其间,唐静来了两次,坐了片刻便又走了。广济寺那个做饭的关老三带了一包药来,坐了两个时辰,便又急匆匆的回去做饭了。

  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只是即便是元明在沉睡其间,也能听见东都层出不穷的天地之音,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老板娘来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朝廷的供奉和北疆的杀手组织残月宫打起来了,死了两个三星的大供奉,七八个供奉,残月宫死伤惨重,退出东都了。”

  她说着,看着元明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了下来,身体显得有些僵硬,看着自己身上绑的结结实实的带子,低着头很长时间。

  “这个人为何杀你,还不清楚,大概是有人雇佣了他,具体事情,还是等你以后自己去查吧。”

  “另外,我算了一下,你打碎的桌椅,加上二十坛竹叶青,还有工匠修缮的钱,一共五千九百多两。”

  少年,已经晕过去了,脸上有些泛红。

  “这小子。”

  一躺便是一整夜,元明jg神渐好,从床上爬起,借着晨光逛了逛东都,只是各处街道明显都有清扫过得痕迹,也没有发现什么。没有任何人提起那些命案,包括过往最强硬的朝廷,如今也变得异常平静,就仿佛前些天老板娘嘴里的那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并非真实的,仿佛东都城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街角有人在看着他。

  依旧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短发男子,两人俱穿黑衣,站在雪迹未干的街道上对望。

  他的左袖空荡荡的,随风舞动。

  第三十二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nbsp;第三十二章只愿君心似我心

  东都几ri里不曾下雪了。天气还微冷,元明在君不见休息了几ri,有些殷勤的帮忙修缮大堂,眼见着君不见生意渐渐冷清,心里有些无奈,也不好说些什么,好在老板娘并没有纠缠着此事不放,让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一个天气略y暗的下午,唐静来看他了。两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随意说些闲话,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眼见着就走到了旧城处。

  旧城已经翻新了大半,剩下几处倒塌还未修缮的城墙,上面斑驳的刀剑痕迹,坑坑洼洼,狂放的向世人展示着战争的霸道与无情。

  “这几ri我不曾去上课,老夫子可曾说了些什么?”

  “没有,不过你还是早ri去为好,养心斋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早去了,ri后大比,也不会说些闲话,惹人非议。”

  说到这里,元明有些疑惑,说道:“明明老夫子不是道门中人,为何会在养心斋助教呢?”

  她静静的看了元明一眼,说道:“你师傅元念大师没有告诉过你吗?老师贵为天机门掌门,于天下各派都互通关系,十分密切,究其原因,因为老师所修习的乃是天机道,原是道家传出,因此老师也算半个道门弟子,恰逢典方教习有事,被清浊剑商人召回门内,而老师又在皇宫,因此过来代为授课,也不足为奇。”

  元明见她一口一个老师,教习,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屑,撇撇嘴说道:“我怎么都觉得那老头好好地大供奉不当,跑过来教书?其间一定有所图谋。”

  唐静面sè有些不喜,淡淡的瞥了一眼,看见元明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埋怨道:“你就不能不这么目无尊长吗?他是天下顶尖的修士,多少人求着听课都没有机会,你没看见去年有多少大派争抢着把族中子弟王养心斋里送吗?你不要一口一个老夫子,这样不好。”

  元明登时脸上讪讪,笑着连连说知道了,然后伸手轻轻掸掉少女白衣上的一片残叶,随着这个动作,他脸上又露出了年幼时极欢喜的笑容来。

  “好啦,你老是这样。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唐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默然想着,这真的是前几天暴起杀人的他吗?而且,杀的还是残月宫的顶尖杀手。

  元明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

  唐静收敛心神说道:“你是何时修到了导引境界的,我看你也一直不曾ri一ri勤修,为何走在了众人的前头呐?班里修炼极刻苦的夏侯承都没有你的境界高。还有那ri你竟然杀了一个存想境界的杀手,这又怎么可能呢?”她这几句话说的极为脾气额,似已经憋了好长时间。

  元明登时笑了,顽劣的xg子又有些不安分,嬉皮笑脸的回答:“我天赋好啊,谁让小爷我这么英俊潇洒,天资过人?”

  唐静登时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恼了,轻轻瞪了一眼他,板起脸说道:“好了,不要闹了,这么大了,偏生还要这么小孩子心xg。”

  元明笑着说道:“这不是在你身边才会这样吗?你可曾看我在别人旁边此番过。”话才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心头不禁有些忐忑,收敛起了笑容,偷偷的看向女子。

  少女微微一愣,听清楚了话,脸上有些微红,别过脸去,看向街边的场景。

  两人俱都沉默不语,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

  元明登时有些气恼,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恨不得直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正气恼间,只听见少女幽幽的开了口,听语气有些黯然:“你知道吗?我现在还迟迟未进入导引境,只怕……只怕大比时无法通过入门考试了。

  天边的sè彩,有些灰暗啊………

  元明闻言一愣,抛却了所有的心思,静静的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白衣若雪,黛眉朱唇,微不可见的阳光洒在她美丽容颜上,眉眼之间气息的柔弱无奈,让人心疼不已。几缕青丝用束带轻轻收起,洒在她的肩上,如黑sè的温婉水波一般。

  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他曾经都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孤独的游子凝望着家乡的方向,却从没有一次像今ri般的心痛难过,心直yu撕裂开。

  冬ri,东都,少年,少女………

  远方,依稀吹来了一阵清冷的风,冷的如此刺骨,细细的风儿也吹来,悄悄吹进了两人的身边,将她的衣裳掠起了小小一角。

  唐静默默地看望着什么,秀眉之间,轻轻锁着淡淡的哀愁。

  “你还好么?”

  少年几乎无法耳闻的低语,在她耳边轻轻念着,唐静沉默了片刻,慢慢低下了头,道:“我多半是入不了道门了,你无需安慰我,我……还可以回家里修行,你可不要被我超过啊……”

  说到这里,她似乎心情有些激荡,贝齿轻轻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谁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深心中却猛然是一般激|情冲荡开来,直充满了整个身体,心头一热,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脱口向身旁的人儿问道:“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吗?”

  那边传来了一个毫不迟疑,充满自信的声音“恩。”

  她闭着眼睛,慢慢的,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

  淡淡的,带着几分辛酸,却又有几分欢喜的笑意……

  身旁的人儿神情似也异常激动,缓了片刻才异常温暖的开口:“你这般聪明,我只不过是侥幸走在了前面而已,你肯定会很快超过我的。”

  她暮得睁开眼,有些欢喜的看着元明,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欢喜。

  少年静静得看着她,眼里有着温暖的笑意。

  她盯着他,屏住了呼吸,嘴角轻轻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

  她眼中只有晶莹的泪光与再也压抑不了的点点斗志!

  “好,我们道门见,还有三个月就入门大比了,我回去修行了,这几个月我要努力了。”

  说完,她真气,夺路奔跑,风驰而去!

  街道上,还留有一个人。元明慢慢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看了很久,然后慢慢转身,那是他心爱的人儿啊………

  “会过的。”

  “一定会过的。”

  第三十三章 我心安处,便是吾乡

  nbsp;第三十三章我心安处,便是吾乡

  …………时间现在已经走到了东都新历二十三年的冬末,大概少年人处在十七八这个阶段,多少都有些不安分,元明执意辞别了广济寺的众僧,在东都住了下来,原本那间老城米店被朝廷查封,去找老夫子说到一番,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他每ri去养心斋里上课,到君不见去蹭些饭菜酒水,似乎生活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广济寺里,xg子单纯的少年失去了他最亲近的关宁大和尚,如父亲般的老和尚变得异常严厉,另一个疼爱他的何掌柜消失不见,那场钟响人消的大战,那个夏侯家的丑闻,在君不见里与那残月宫的杀手的苦战,都让他见到了一个更大更壮阔的世界,结识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无论视野还是jg神都与以前有了很多不同。

  不知不觉,或直接或间接死在他的手里的人已经有两个,一个是观星楼的大供奉,一个是残月宫的顶尖杀手。非常幸运的是,这两个人的死亡似乎尚未惊动修行世界,或多或少被老和尚和老夫子联手压了下来。

  最不尽人意的地方,恐怕就是唐静的努力了,之后的多ri,只是匆匆在养心斋里上课,剩下的时间无不是拿去修行了。与心爱的人见不到,自然不好,但若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抱怨的好,对于这一点,小和尚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懂得的。

  “冬天快要过去了”

  元明坐在老城米店的后院,看着后院的几株柳树已经开始悄悄地发芽,有些感概。这种气氛刚刚好,只是屁股下面的石凳有些不平,坐了一会难免有些不舒服。

  xg子温婉的忆柳静静坐在一旁,淡淡的微笑着,君不见的生意ri渐糟糕,老板娘倒也不恼,只是骂了两句,倒也清净,便再也没说什么了。倒是君不见的招牌歌姬忆柳不动声sè的搬到了老城米店,至于为什么,无人说得清楚,只不过绝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元明缺个下人之类的。

  忆柳轻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说道:“少爷快要道门大比了吧,怎么还不抓紧修行。”

  元明苦笑一声,索xg站了起来,活动下手脚,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潜意识里我并不想修行,大概是………我不想超过她太多?我不知道。”

  忆柳没有说什么,看着他略有些落寞的神情,淡淡的转移了话题,轻笑说道:“少爷想吃些什么,我去做一点吃食吧。”

  眼前的少年有些不适应,别扭的说道:“忆柳姐姐,你不要这样叫我了,你是去年才来君不见的,以前我玩闹惯了,她们都是胡乱叫我小明的,你老是这样少爷少爷的,我有些不习惯。”说着,竟不自觉的脸都红了,伸手摸摸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

  忆柳轻轻一笑,接了话茬说道:“依我看,你还以前那般的xg子,只是长大了,更可爱了。”

  元明闻言一愣,脸更红了,扭头去看天边淡淡的斜阳,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淡淡的温馨的气氛让他很喜欢,心情都不自觉的好了,硬要说起来,大概是不同于和老和尚的那种。

  入了四月,太阳变得越来越亮,温度变得越来越高,淡淡的寒气正在远离大街小巷,偶有风起也是略带一点点俏皮的温和气息,不动声sè的把chun天的气息带来,更有xg子着急的已经换下了厚厚的棉袍。

  老城米店大堂的门依然大开着,仍旧灰暗,倒也不怕遭了贼,没见门口那两个石狮子还蹲在那里,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毛贼会闯进来,再说,这座明显年岁很大了的米店实在也没有让人觊觎窥探的地方。

  说起来也奇怪,自那ri何掌柜跟着密宗的僧人走了之后,那石狮子竟再没有了动静,全然没有了那ri大杀四方的威势。

  老城街清静狭窄,在这里开店的多是粮食衣料店,到没有高官贵人来过,来的多半是普通人家的,因此也还算清净温和,严格算起来也是东都为数不多的地方,比起外面繁荣的大街上的人挤人,商挤商,实在好过太多。上有青槐遮荫,白天照不着太多阳光,加上风被窄巷一挤变得疾上数分,吹在人们身上便会显出相对微冷。

  巷中时不时会响起街坊的喧闹,听上去像是有大人在教育顽皮的小孩儿,又像是商户家的妻子在捶打衣服,又像是老头在下棋。老住户们多半知道了元明入住的消息,听说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和尚,心情多有些复杂,现在人家是修士了,是大人物了,有心想要上门拜访一番,却有些羞于启齿,因此也迟迟未曾上门。

  一张小方桌已被搬进了后院柳树旁边,老城米店的厨房积了几年灰尘,前些ri子忆柳没来因此一直没有用过,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忆柳依然是那般不急不缓的xg子,迈着温婉好看的步子走来走去,端上水果,回去洗菜了,元明坐在石凳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心想那些天天在文章里胡写一通市井闹市自有乐趣的老头,哪里有自己这般爽快,又有美丽的女子侍奉着,又不用忙碌。心下不由得生出了常住的想法,却又自嘲一笑,马上就要大比了,还在这里胡想这些做什么。

  忆柳今天穿着一身淡粉sè的紧身棉衣,下面罩了一见白sè的散花裙,松散着头发,体态修长轻盈,厨房门开着,还能看见黑sè的发丝轻轻地在风中跳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会给自己当侍女,而那个抠门善变的老板娘就也不加阻拦,让她真么过来了,不闻不问。想了一阵,有些心烦,索xg不去想了,屋内忙碌的女子不经意的一瞥,看着屋外的少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脸微红了一下,向着少年问道:“少爷,可是奴家今天穿的这件棉衣颜sè有些不讨喜?等片刻,奴家一会便换了。”

  元明没想到自己的眼神被发现了,有些尴尬,张嘴直嗯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说道:“不用了,这样便很好。”

  忆柳淡淡一笑,把耳畔的几缕轻轻绕到耳后,又清洗手里的菜心来。

  “怪不得有那么多的豪客们一掷千金,依我看,过几ri老板娘肯定是要请回去的。”

  正此时,大堂传出一个男声来

  “元明,你可是在里面吗?”

  第三十四章 大道青天,宋清规

  nbsp;第三十四章大道青天,宋清规

  谁啊?元明有些疑惑,自己才搬来几ri,怎么会有人上门拜访?把嘴里的水果快速咀嚼了个干净,悻悻然起身去大堂了,忆柳正做着饭,耳朵却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元明小兄。”

  来人是个穿灰sè衣服的青年,看起来比元明大不了多少,约莫二十三四的样,举止彬彬有礼,像是个平和安静的人,见元明来了,遥遥的拱拱手赶忙先行了个礼,紧接着沉默了下来,并没有说些什么,元明只好自己开口道

  “你找我什么事情。”

  来人淡淡一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帖子来,说道;“我家大人请你明ri晌午时间赴会。”

  厨房里的忆柳听了,几乎忍不住就要发笑,伸长了脖子,看向大堂,知道那少年最受不得这种趾高气昂吩咐来吩咐去的感觉,心下有些期待起来。

  果不其然,忆柳看着他眉毛一挑,显得有些冷漠沉默,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声音寒肃说道:“你是哪家的狗,绳子没拴好,跑出来乱叫。”

  这便是杀了两名大修士与实力带来的真实底气,依小和尚这种xg子,根本不会再花任何时间与你磨磨嘴皮子,调查一下背后牵着绳子的那个人是谁,难听点叫愣头青,好听的便是xg子直罢了,管你是谁的狗,先打一棍子再说,至于后面是否想找我理论还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忆柳在厨房听了,好看的眉眼已经笑成一团,心道,少爷这xg子还真是莽撞的有趣!

  好在那青年听了,并没有动怒,反倒微微笑了一声,元明见了,心下有些不屑,反正要是换了小爷我,我肯定忍不了,没骨气的软蛋!

  伪君子!

  青年不知发觉了没有,仍旧执意递着请柬,嘴上说道:“小兄弟无需动怒,我家大人并没有吩咐命令的意思,先前措辞不当,还请见谅,我家大人刚刚上任,宴请了诸多修士,元明小兄弟也在其中,望小兄弟准时赴会。”

  忆柳听到那个名字后,看着元明的目光微微一滞,袖中那双秀气纤细的手颤抖了一丝,她秀美温婉的的脸颊上没能闪过任何表情便被深深的压进了心底,只是眉眼间忽然多出了几分疲惫之sè。把手中的那把菜放回案板上,沉默坐回椅中,散漫无神的目光显得有些惘然,再也没有看大堂一眼。

  观星楼?观星楼!

  “还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对不住,刚才有些冒犯了阁下,兄台见谅,见谅”

  青年眼睛微眯,知晓他多半也没有多少真诚的意思,淡淡一笑,拱拱手,说道:“无妨,无妨”

  元明回答道:“观星楼两年来无人掌管,朝廷也迟迟未下任命,再怎么突然给了你家大人?你家大人是何许人也,可否让在下准备一二?

  “我家大人是儒家,宋清规”

  。。。。。。。。。。

  走回后院,元明将手中一张大红sè的请柬递给忆柳,看着眼前的女子极罕见的有些愁绪,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知晓多半是听见了自己与那人的谈话,索xg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自顾自说了起来。

  “姐姐便不用做饭了吧,一会黄昏更浓些了,咱们去外面吃吧,明ri上午还要去赴宴呢”

  “你也不必想太多,他宴请了好多人,有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不会找我麻烦的,再说,估计老夫子也是会去的,他也是朝廷的大供奉之一,多半是会去的,有他在,无须担心”

  “其实呢,我也纳闷,你说我杀了上一任大供奉,来了下一任,不待见我还算正常,怎么就眼巴巴的让我过去?这人,当真奇怪。”

  忆柳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听出少年多半也是心里有些忐忑,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自我催眠罢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嗔怪的瞪了一眼元明。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少爷,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啊?”

  元明见忆柳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了一下,刚想说两句什么,听见忆柳的话,听出了其间大有文章,有些认真起来。

  忆柳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说道:“少爷身为修行中人,怎么还没有我一个市井之间的小女子知道得多?朝廷信奉儒家经典,定为治国之家,儒家大儒多半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那宋清规便是朝廷二品大臣,右光禄大夫,领文阁大学士一职。”

  元明讪讪的笑笑,习惯xg的摸摸后脑勺,想起来一忆柳说过不能做这个动作,既然是修士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手举到一半又赶紧拿了下来,嘟囔的说道:“我说,他一个朝中大臣,放着好好的二品高官不做,跑到观星楼做什么大供奉,他又没有修为。”

  正说着,见忆柳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有些惊愕,自己可是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吧,又听见忆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这才是问题所在,他,是儒家唯一一个大修士。”

  “不可能!”

  元明大惊失sè,朝廷禁止朝中文职官员修行,一经发现,满门抄斩。这是传承四百年有余的规矩,盖因曾经有武将于战场之中修炼一门杀戮武学,进展神速,后修炼至最高境界,相当于道家存神境界,拥兵自重,犯上作乱,后三位大供奉联手斩杀,四人同归于尽。更有尚书令派人盗取国库秘典,暗中修习,甚至杀了中土明觉历第四任任皇帝。朝野震怒,因此定了这条朝中官员不得私自圈养修士,需要朝廷备案,更不能自身修行。所以他乍一听,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甚至生出了如此荒唐的感觉。

  抬眼一看,忆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异常认真,清澈如水,心下也有了动摇,问道:“朝廷不是禁止官员修行吗,那,宋什么的,,,,,怎么可能是修士?还是存想境界以上的大修士?”

  他的忆柳姐姐坐在在他身旁,轻轻的摇头,说出一串人名来。

  “儒家,宋清规;禅宗,关宁;密宗,释松;太极门,宣岭;剑仙门,止墨。”

  “这是?”

  “修行世界里公认的这一代五大高手,当然,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了。”

  她缓了一缓,继续说道:“他的排名还要在你的师兄关宁之前,其修为多半已经开始修行听息了。”

  第三十五章 望断,风起

  nbsp;“儒家,是整个中土延续千年最有影响的思想流派。”

  “而宋清规是儒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六岁便被冠为神童之名,十七岁入朝为官,十九岁进文阁为太子陪读,二十三岁太子登基,二十六岁便官至二品,更不知道儒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兼新皇信任,特赦允许修行,修行三年晋入存想,名列这一代天下五大高手之首,如今其余四个皆晋入存想,已经过了五年,都不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哪一步。”

  忆柳不急不缓的说,元明在一旁的脸sè一沉再沉。

  心下想起那灰衣青年的面无表情,想起他的温和谦逊,现在仔细想来,这便是一种极骄傲极内敛的人做出的反应吧,因为骄傲,所以不屑?这算是自嘲吗?

  元明已经走到前方,束手在院中徘徊了片刻,他看着忆柳沉默片刻后说道:“上一个时代的五大高手是什么?朝廷的供奉又没有派系之分?朝廷一共有几位大供奉?关宁在朝廷是什么地位”

  连着四个问题,虽不是忐忑犹豫,反而平静温和,但想到这四个问题针对的对象是神秘陌生的儒家这一代最强者,忆柳很自然地咀嚼出了其中隐藏着的强硬味道,不由大吃一惊,心想少爷也许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朝廷明面上一共有三位大供奉,分别是观星楼大供奉,危楼大供奉,神龙大供奉,观星楼镇守东都,危楼主刺杀,平衡各大修行世家,神龙掌紫金神气,镇守皇城,关宁掌危楼,自他执掌危楼以后,凶名无数,孤立了出来,但实力最强,修行世界里送了个绰号,血危,关宁。上一代五大高手是,天机门,你的老师天机;道家掌门,至峰;密宗,元何;y阳家,咒空,墨家,破卷。”

  忆柳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股深深的担忧以及………向往。

  元明复杂的笑了笑,说道:“墨家,y阳家,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人都没有了出门吃饭的心思,聊了片刻,已经快入夜了,忆柳还是认真做了几个小菜,就着饭胡乱吃了,少年罕见的吃的极缓慢,甚至连碗里的最后几粒米也扒出来仔细的吃了,方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他睁着眼睛看着屋角被积年累月的雨水,雪水沁渗形成的斑痕,忽然间坐了起来,去从广济寺带下来的书箱里翻出一本佛经,跑到后院,点了根蜡烛,读了起来。

  自己修行佛家念力十余年,近两年才真正算是有所进展,已经迈过凡夫禅,晋入小乘禅一年有余,严格来算已经是道家守静境界,相比之下,自己一直钟爱的道家功法,反而是落在了后面。

  元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里隐隐有海浪翻滚,与书上温和平静的字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或许在看,或许也在打发时间,或许只是睡不着?

  忆柳看向院里的元明,眼神有些迷惘,大概还是不大清楚。只好默默地清洗碗筷,洗完了又不知道做什么,索xg翻出了唱词本,也看了起来。

  老城米店里没有人睡。

  夜深人静,元明放下书,把念珠仔细的缠在手上,换上一身平ri里从不曾穿过的月白sè长衫,然后推开小院的门,把瞌睡的忆柳轻轻扶到床榻上,便走出了老城米店。

  在东都宁静的大街小巷间间,微凉的夜风穿行其中,无论是工作了一天的居民还是路人,都在屋内,客栈内酣睡,整座城仿佛都睡着了,全城仅剩下点点灯火闪烁,,只是偶尔有屋内翻身的声音突兀响起,然后消失。

  微弱的灯笼光芒照亮少年的身影,苍白胜雪。

  他向来只穿黑衣,知不道这一夜他换上了忆柳给他买的一身月白sè长衫,说少爷穿这样的长衣,一定很俊。

  搬出广济寺,这种事情和广济寺温馨苦且乐的修行生活、养心斋清净避世的生活,实在是很不搭调,而且这种市井的喧闹生活确实非常没有意思,每ri去养心斋上课,下午到晚上只剩下看百~万\小!说,与忆柳聊聊天,实在是无聊得很。但对于元明来说,每ri,修行百~万\小!说都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缺的部分,甚至要求一个清净的生活,淡定俊朗的外貌都成为了必修课,他不想要这些,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老和尚,忆柳乃至唐静的要求在改变着。

  按照他们心目中那个少年修士天才的样子在改变着。

  每改变一分,老和尚,忆柳,唐静称赞一下便会让他觉得肩上的重担少一分,身上轻松一分,每个人本能里都向往着轻松快乐的生活,都向往着自己在意的人在意自己的ri子,于是他的本能要求他继续做下去。

  黑衣长衫,白衣长衫,院里的布置,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再也不能胡闹玩耍,没心没肺的笑,天真烂漫。甚至在面临这样的事情之前,他还要在忆柳面前保持淡定,不让她担心。

  他,实在是在意极了这些人。

  东都建成以来,众多富商豪客涌入,可以说得上是寸土寸金,而满城繁华热闹间,该拆的拆,该建的建,至于下了这条老城街还未有所动静,想来也不远了。而元何留下的这一个小商号和后面的宅子,自然也在此之列。

  夜里视野依然黑暗,只有门前两盏灯笼和别家的灯火,泛着些微的幽光,元明走到门前,看着石阶下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微一停顿然后走下石阶,蹲在两只石狮子中间。

  “我知道,走上修行之路,终于一ri,我是要独自站在高山面前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ri来的这么快。”

  “我修行时ri还不长,明ri肯定有大风险,我还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恐怕他们都以为我可定要去找关宁,老夫子寻求帮助吧,恐怕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过,我这个人还是喜欢直接一些。明ri便堂堂正正的去吧,我虽然境界不高,保命,还是足够的。

  “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忧的,或许只是一顿饭,或许要立威,谁知道呢?”

  两个微弱的灯笼,少年坐在石阶之上,左手握着念珠一粒一粒的扣着,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狮子的脑袋,向多年前的小和尚一样,削瘦的脸颊上忽然泛起一丝淡漠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终究还是太弱小了啊。”

  …………

  ps:(元明终究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温室里长大的孩子,面对强敌,我想并没有那种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大决心,大毅力,更没有心机深沉拉拢别人,我希望我写的是一个少年变强的历程,而不是一出生就大杀四方,凶猛无敌的小孩,读者大大们看的不爽还请见谅。最后,百家将陆续出场,敬请期待。)

  第三十六章 行观星,长叹谓

  nbsp;第三十六章行观星,长叹谓

  ……

  天亮后,空气还有些cháo湿,像是夜里下了点细雨。

  那轮被chun雨洗过的太阳格外清丽,照在老城街上,把一幢幢商号的檐角瓦片淡淡的镀上了一层米白sè的光。老城米店铺门大开,元明坐在圈椅中捧着卷破破烂烂的书看着,偶尔被书中内容带的眉头微蹙或是喜笑颜开,便端起茶壶饮一口茶。

  忆柳起床后,隔着大堂的后门看见元明怡然自得的坐在米店大门口,微微一笑,洗漱了一番,把昨夜剩的米煮了点稀粥,盛了盘小菜端到后院,唤起他来

  “少爷,少爷,吃饭了。”

  那本看似很烂的破书是他昨夜从书箱里翻出来的,隐约还有些印象,是他小时候最爱看的神魔鬼怪之类的书,像是一本修行的小说,里面的人物也塑造的xg格鲜明,极为有趣。

  偶尔有些篇章还记录着主角所修习的功法,图解注释一类的东西。元明不知道这本书和现在的修行世界有没有关系,但他至少清楚一点,换做今ri修行已经有些时ri的他来看,里面有些经文,功法与他所修习的《楞伽经》《心经》颇有共同之处,知晓这多半不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修行小说了。

  书上上的主角名字是墨白。

  他生在镇里的小户家庭,后战乱与家人失散,岁随一个僧人游历大山南北,一些风景之处倒也描写的十分美丽。

  元明从头看起,看了几页,听见后院的声音,合上了书,心下想到,若是有机会一定到这个江离镇去看看。

  “来了。姐姐今ri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少爷晌午要去赴宴,因此胡乱做了些稀饭,少爷可不要嫌弃奴家。”

  忆柳吃吃一笑,两人对视一眼,竟然再也看不到昨夜的担忧惶恐。

  元明稀里呼噜吞完了一大碗稀饭,看着忆柳微低着头,小口小口秀气的喝着粥,有些笑意,看了一会,想起了什么,问道:“姐姐怎么会对修行世界里的事情这么熟悉的?”

  忆柳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少爷,老板娘未曾和你说起她是做什么的吗。”

  “她不就是君不见的老板娘吗?还能是干什么的。”

  “没什么,是奴家对修行世界的事情十分感兴趣,平ri里也多留意一些,加上一些共通的事情,市井之间也流传较广,因此奴家多知道一些。”

  “恩。”

  东方已经红遍了天,太阳缓缓从贴着地面没睡醒的云朵里升了起来,一点一点攀升,直到到了中间处,照耀在京都最久最破旧的一条街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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