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粑,一人匀出一口也够你吃饱,吃饱肚子呢,你就上路吧!
杰姒吃过喝过,心情好了一些,说出了好听的话语:我,哈尼人的后代;我,至高无上的姑娘,给你们许下大愿,给你们说下好听的话。高山挖地的伙子,山坡撒荞的姑娘,你们播下的荞子三月就成熟,你们撒下的荞子不用薅野草就得吃!
杰姒说过这样的话,从此荞子就熟的快,三个月就结出黑亮的荞子,荞子也不消薅草间苗,撒下去就会生会发!
杰姒来到了多娘山上,来到了十二条瀑布的老崖底下,看见清亮的泉水流到崖脚,淌进了深不见底的龙潭。淌清水的多娘龙潭,杰姒渴怕了想痛饮一番,难得是连舀水的叶子也找不见。
嘴巴尖快的女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顺手把天神赐给头人的波顿拐棍插在水边边上。
只见坏女人扒开水面的烂草烂叶,弯腰就捧水喝。
疲惫不堪的坏心眼的杰姒啊,看着水面一圈圈散开的水圈扩大,就像看见了望不到边的多娘大片大片的大田,发出了尖利的狂笑。
就在这时候,插在龙潭边边上的波顿拐棍已经发出三条根根。
得意忘形的杰姒喝饱了清亮的龙潭水,就去拿波顿拐棍,她要回家去,她要去看看望不到边的多娘大片大片的大田。
可是贪心的杰姒无论如何也拔不起插在龙潭水边边上的波顿拐棍了。杰姒先用细手来拔拔不起,杰姒再用粗脚蹬蹬不动,杰姒最后用手手脚脚齐出力,小小的波顿拐棍还是拔不起。
狠心的坏女人生了气,手手脚脚齐出力,朝前拽三把,三把拽不动;往后拔三把,三把拔不起。
这个诡计多端的恶女人咽不下这口气,拽呀拽,拔啊拔,杰姒终于累成了一滩泥,杰姒不甘心,她藐视地看了看杰罗的波顿拐棍,她要用最恶毒的咒语来咒坏头人杰罗,她要咒坏头人的坏拐棍,她要……
还没有等坏女人想好咒骂的咒语,还没有等她看完波顿拐棍这一眼,坏女人杰姒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了。
只见天神的波顿拐棍活了,波顿拐棍动了。
波顿拐棍动一动,生出了树枝枝;波顿拐棍动一动,生出了树叶叶;波顿拐棍不停地动,波顿拐棍就像刮风一样地往高长!
上篇:神的古今 第四十六章遮天大树王(1)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4 本章字数:2925
杰罗头人的拐棍,是继承上一个头人的拐棍,上一个头人的拐棍,是天神赐予的波顿拐棍。这根拐棍被杰罗头人的坏阿妹偷走,喝水的时候,把波顿拐棍插到了龙潭的边边上,就发出了树枝树叶,就像刮风一样地疯长起来了。
不到三天,主根穿过七条大江;不到三夜,须根爬遍了七座大山;不到三早,树干长成顶天的大柱;不到三晚,树尖伸进了天神的家里。
这是什么树哟?
这就是先祖说的“嵯祝俄都玛佐”!
这是什么树哟?
这就是天神的遮天大树!
这是什么树哟?
这就是天不亮的遮天大树王!
遮天大树王长过三天,树尖伸进了天神烟沙的大门;遮天大树王长过三夜,树荫遮到天神烟沙的窗户。遮天大树王的树身遮住了太阳的眼睛,遮天大树王浓浓树叶蒙住了月亮的脸盘。
在那远古的时候,天不会亮,就是从这里产生的;地不会亮,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哎呀呀,这一下可是不得了了!
世上漆黑黑的,分不出白天黑夜;世上黑漆漆的,分不出东南西北。
世上的先祖,找不见自家的大田在哪方;做活计的哈尼人,摸不着自家的水沟在哪面。千百个先祖,连自己的手脚都看不清;千百个哈尼人,连自己的阿爸阿妈都认不得。
半山的大田里,耙田耙死了九条水牛。为什么嘛?因为看不见田头和田尾,水牛撞死在田埂上。放牛的山坡上,放牛跌死了九条牛。为什么嘛?因为没有照亮的太阳,老牛滚下了走熟的大山。没有了太阳和月亮,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栽田的莪竹玛,三道节的指头栽秃了一节;打谷子的九个伙子,累死也装不满九背篓;踩锥的媳妇,踩的米装不满一升;煮饭的姑娘,煮不出一家人吃得饭。
白天黑夜不分,早晨晚上不分,哈尼人开沟引水,不敢去开沟的高山。先祖搭槽渡水,也不敢上搭槽的石岩。哈尼人象过冬的蜂群,冷的挤在一起发抖。
老实是害怕了,就连胆子大的鬼,也害怕挨着人在。
世上的哈尼人,不栽田种地过了三年。世上的先祖,不放牛马过了三年。不是哈尼人不爱栽田种地,不是哈尼人不喜欢放牛放马。是因为没有太阳,谷子不会低头饱满;没有月亮,牛马要摔死在山冈上。
哈尼人吃着山茅野菜过了三年,摸着的东西都拿来吃了,吃过三年的日子,能吃的一样也摸不着了,靠栽田种地过日子的哈尼人,不栽田种谷不行了。
栽田怎么栽?只有打着火把!
种谷怎么种?只能点起蜂蜡!
于是,牛角上绑起火把去犁地,犁过三天,牛角烧出了九道刻印;羊角点灯去耙田,耙过三天,羊角烫成了弯弯藤。
这是刻入骨髓的记忆,牛角有了世世代代传下去的九道刻痕,羊角成了祖祖辈辈不会改变的弯弯角。
牛角烧出刻痕,一样养活不了哈尼人;羊角烫成了弯藤,还是救活不了世人。男人认不得谷子成熟的时候,女人认不得荞子成熟的哪天。
后来嘛,聪明的哈尼先祖还是想出了办法。人人摇着空壳的葫芦,在大田里转来转去,就像瞎子出门上路,拄着拐棍敲打路面。碰着葫芦的谷颗有“嗒嗒”的声音,哈尼人认得这是成熟的谷子,赶紧用剪刀剪下来。碰着的声音“沙沙”地响,哈尼人就知道谷子还瘪,就放在田里养一养。
那时候,世上的人不能活,世上的野物也不会活。
收回来的谷子还不够塞牙缝,吃也吃不上,喝也喝不上,哈尼人该怎么办嘛?
哈尼人天天跟着野物围着遮天大树王的树脚团团转。
他们天天转什么呢,怎么还跟着野物呢?
那是因为多娘大山的山尖尖,遮天大树王的树脚下,活命的东西有一样,那就是遮天大树王的树果,想活的人都要来捡。
最先吃树果的是大尾巴松鼠大哥,松鼠传给了好朋友飞虎,飞虎又传给地鼠,地鼠再传给家鼠,鼠兄鼠第都去吃,鼠哥鼠嫂都来嚼。
好家伙!
有脚会走的去了,有翅会飞的去了,无脚会爬的去了,生着尖牙的去了,生着秃牙的也去了……
好热闹啊!
七十七样野物密密匝匝地挤在树脚下,七十七样野物吃的吃,捡的捡,夺得夺,抢得抢,闹闹嚷嚷,混乱一片。
哈尼人是怎么样知道的呢?是小小的家鼠传递的消息,还不辞劳苦地领着哈尼人爬上多娘的高山,来到了落下树果的遮天大树王的树脚。那个树果多呀,树果堆齐了人的胸膛,看来可以度过眼下的难关。
七十个先祖坐拢来,七十个先祖来说话:天不白地不亮,不能怪天不能怪地,要怪只能怪尖嘴毒心的杰姒然密,是她插下了天神的拐棍,是她把灾难降临到哈尼人的头上。
地不亮天不白,不能怪地不能怪天,怪只怪吃人头人的姑娘,是她偷走了杰罗头人的拐棍,更是她把波顿拐棍插在瀑布下的龙潭的边边上,波顿拐棍才会齐天生长!
哈尼先祖坐在遮天大树王的树脚下,说出了最长的话:天不白不会在,地不亮不会在,先认一认这遮天的大树王,认不得遮天大树王,就不会得到太阳和月亮的亮光!
先祖请来认树的能人,十个能人说出十个样子的话。一个说是麻栗树,一个说是椎栗树,一个说是黄心树,一个说是奶桑树……十个人说出十个样子的话,十个样子的话说合的没有一个……认不得,认不得,人人都认不得,个个都认不得!
哈尼人走出了两兄弟,这是最会认树的里西和里术。摸摸树根,须根象牛腰一样粗,主根象老崖一样大;摸摸树枝,细枝象小河一样长,粗枝象大江一样长----------认得了!这就是嵯祝俄都玛佐,这是所有大树的阿妈,这就是遮天天不白遮地地不亮的遮天大树王!
如果遮天大树王生在世上,白天黑夜不会分,哪年哪月不会认。
天不白,是不是太阳神约罗谁死了呢?地不亮,是不是月亮神约奔不会醒呢?
要去瞧瞧呢,瞧瞧树头上有没有亮;要去望望呢,望望树头有没有光。
先祖先叫会爬树的猴子去瞧,猴子去了三天不转头,猴子去了三天不下树。是不是树上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呢?是不是树头也见不着太阳和月亮呢?
先祖又叫无尾的公鸡去瞧,无尾的公鸡飞上去,三天也没有见下来。
哦,怕是树上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怕是树头也见不着太阳和月亮吧。
先祖决定叫既勤快又实在的蜜蜂去看看。
哈尼先祖说:兄弟,苦,你也去瞧瞧!累,你也去看看!以后,我们不给你受冷受饿,以后,我们不给你孤单。我们的屋檐下,留出地方给你做窝,你家的世世代代,儿孙生的又白又胖!
上篇:神的古今 第四十七章遮天大树王(2)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4 本章字数:3168
三天过后,细腰尖嘴的蜜蜂回来了。好心的蜜蜂说:阿波,树顶上有太阳,树头上有月亮。不信你们去打弩弓,射穿遮天大树王的树叶看一看!
哈尼人围拢在一起,商量射大树的事情。
弩弓要用最好的弩弓,哪个的弩弓最好呢?母基人阿嘎的弩弓最好。弩箭要用最好的弩箭,哪个的弩箭最好呢?苦聪人阿惹的弩箭最好。打弩要最好的弩弓手,艾乐人厄赫,就是哈尼人厄赫的弩弓打的最好。
母基人的阿嘎出来了,苦聪人的阿惹出来了,阿嘎来捂弩弓,阿惹来做弩箭。
做箭要用什么料?要用箐底大石边的金竹;捂弓要用什么料?要用七道节的黄竹;绷线要用什么料?要用水牛脚上的三股筋;弩机要用什么料?要用黄心树的黄心心。
弩弓弩机和弩箭准备齐全,艾乐人高能的儿子厄赫来了。厄赫背起母基阿嘎的弩弓,厄赫拿好苦聪阿惹的弩箭,抬头瞄准遮天大树王的树叶打出一弩。
查啦啦啦啦-----------
射落了遮天大树王的一片树叶,遮天大树王通了一个圆圆的洞,太阳光射进来了,月亮光照进来了。
先祖哈尼喜欢了,哈尼先祖开心了!
太阳神约罗没有睡着,月亮神约奔没有睡死,现在的事情明朗了。要让太阳照亮天空,就要砍倒遮天大树王!要让月亮照明大地,就要砍倒遮天大树王!
砍倒遮天大树王的呼声象明亮的闪电划破了黑暗,砍倒遮天大树王的喊声似滚滚的春雷击碎了愁容,被黑暗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人们哗哗啦啦行动起来了。
来了!
河坝的三个阿撮头人一起来了,阿撮的人都来了,他们扛着磨快的大刀!
来了!
平地的三个蒲尼头人一起来了,蒲尼的人都来了,他们拿着最好的凿子!
来了!
半山的三个卜拉头人一起来了,卜拉的人都来了,他们背着宽大的斧子!
来了!
凹塘的三个哈尼头人一起来了,哈尼的人都来了,他们提着大大的扁斧!
看哪!
三个寨子的阿撮来了,三个寨子的蒲尼来了,三个寨子的卜拉来了,三个寨子的哈尼来了!
就像条条大河汇聚在大海,就像条条大江汇聚在大海,阵势浩浩荡荡,喧嚣声声震天。
快看啊!
有书有字的哈扎也来了,他们不是从来不砍树的吗?
他们扛着月牙斧子来了,领着儿女子孙全来了,哈扎人砍树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快看啊!无书无字的必扎也来了,他们不是也从来不砍树的吗?
他们背着宽口的长刀来了,领着儿女子孙全来了,必扎人砍树的日子也要开始了!
世上喜欢光明的人啊,快快来砍掉遮住太阳光的遮天大树王!
世上需要光明的人啊,快快来砍掉遮住月亮光的遮天大树王!
来了,来了!
齐了,齐了!
砍了,砍了!
几千几万人围着遮天大树王砍!
几千几万人手脚不歇地砍!
几千几万人气喘吁吁地砍!
砍遮天大树王啊!哈扎象甩锤一样用力砍不进三拃!
砍遮天大树王啊!必扎象甩锤一样用力砍进三拃!
唉,哈扎人和必扎人的争吵从这里就开始了,有书的人种和无书的人种互相争吵从这里就开始了!
砍遮天大树王砍出了纠纷,砍遮天大树王出了争吵。不单是哈扎人和必扎人有了纠纷,不单是有书的人种和无书的人种发生了争吵,白天砍下的刀口到了夜里又长起来了,夜里砍下的刀口白天又长圆了,白天砍树的人和夜里砍树的人也起了纠纷,夜里砍树的人和白天砍树的人也发生了争吵!
吵过三个白天,争过三个夜里,砍树的七十七个民族都说出话来了。
砍树不能混砍,砍头要砍什么地方?砍树就应该砍什么地方?
吵什么吵,争什么争,遮天大树王的脖子在哪里?还不赶紧去找!
一句话点燃了千百盏灯,争得也不争了,吵得也不吵了,千万人流吼吼哈哈地忙着找遮天大树王的脖子去了。
找啊找,十个人种来找,可是找到了?
找啊找,找啊找,百个人种来找,可是找到了?
没有,没有找到!
没有,也没有,也没有找到!
百个人来找过,没有;千个人来找过,还没有;万个人来找过,还是没有!
最会认树的里西里术兄弟俩,直着也瞧过,横着也瞧过,认得了吗?没有,里西里术兄弟俩也认不得,里西里术兄弟俩也找不见!
最会认树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住在老林里的瑶人。最会认树的瑶人,你快快来给咱们找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你认得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吗?你砍倒的大树从来不会再发出来,大家等的急死了,你可是快快来找找啊!
高山老林的好兄弟,快快领着你的小花狗来认,快快背着你吃水的花葫芦来认,快快包着你的吃食来认!
认了,认了,认倒是认了……
最会认树的瑶人,从高高的高山打着火把来认,拿手摸摸树皮,树皮象牛皮一样软,用手掐掐树肉,树肉象棉花一样泡……这个,这个,这个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到底在哪里呢?最会认树的瑶人也找不着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连最高能的瑶人也认不得,这一下可是不得了了!
人没有办法,就去叫飞鼠去找。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说:家住河边的飞鼠,尖嘴尖眼的兄弟,你天天在树脚吃树果,一定认得树脖子在哪里吧?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你去给咱们找找吧。找着了就来说一声,我们会好好的谢你!
飞鼠笑嘻嘻一飞飞上树,却只见上树不见回来。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又去叫飞鼠的兄弟竹鼠去找,苦恼人说:爱吃竹笋的兄弟,你数得清一棵竹子有几节,你认得竹子的脖子在那里。快去帮我们去认认吧,快快去找找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
竹鼠低头看看人,抬头一跳跳上了树。
呀,也是只见上树去却不见回来,又点了一个瞎捻子的炮!
苦恼人没办法,又来喊竹鼠的阿哥大尾巴松鼠。
苦恼人说:天天吃松球的大尾巴兄弟,松树的脖子你最会认了,栗树的脖子你最会认了,有树果的树脖子你都会认,你去认认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好吗?累嘛,是累一点点,苦嘛,是苦一点点,可谁叫咱们是朋友呢?去吧,认得了就回来说一声,不认得也回来说一声!
松鼠还没有听完话,哧溜溜溜地就顺着遮天大树王的大树杆上去了,就像爬树的声音一样样,声音没有了,松鼠也没有了,再也不见面了……
嗨,找了一个又一个去认,一个个都是有去无回!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只好去找爱说笑话的鹦鹉,鹦鹉答应了,鹦鹉笑了笑,突噜噜噜飞上去,树头绕一绕,树身绕一绕,树脚绕一绕,回来嚼着香甜的树果,一边摇头一边叫:找不着,找不着,就是找不着!遮天大树王不是生脖子的树,是头头脚脚一样样粗的树,这是砍不倒的遮天大树王!
上篇:神的古今 第四十七章遮天大树王(2)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4 本章字数:3168
三天过后,细腰尖嘴的蜜蜂回来了。好心的蜜蜂说:阿波,树顶上有太阳,树头上有月亮。不信你们去打弩弓,射穿遮天大树王的树叶看一看!
哈尼人围拢在一起,商量射大树的事情。
弩弓要用最好的弩弓,哪个的弩弓最好呢?母基人阿嘎的弩弓最好。弩箭要用最好的弩箭,哪个的弩箭最好呢?苦聪人阿惹的弩箭最好。打弩要最好的弩弓手,艾乐人厄赫,就是哈尼人厄赫的弩弓打的最好。
母基人的阿嘎出来了,苦聪人的阿惹出来了,阿嘎来捂弩弓,阿惹来做弩箭。
做箭要用什么料?要用箐底大石边的金竹;捂弓要用什么料?要用七道节的黄竹;绷线要用什么料?要用水牛脚上的三股筋;弩机要用什么料?要用黄心树的黄心心。
弩弓弩机和弩箭准备齐全,艾乐人高能的儿子厄赫来了。厄赫背起母基阿嘎的弩弓,厄赫拿好苦聪阿惹的弩箭,抬头瞄准遮天大树王的树叶打出一弩。
查啦啦啦啦-----------
射落了遮天大树王的一片树叶,遮天大树王通了一个圆圆的洞,太阳光射进来了,月亮光照进来了。
先祖哈尼喜欢了,哈尼先祖开心了!
太阳神约罗没有睡着,月亮神约奔没有睡死,现在的事情明朗了。要让太阳照亮天空,就要砍倒遮天大树王!要让月亮照明大地,就要砍倒遮天大树王!
砍倒遮天大树王的呼声象明亮的闪电划破了黑暗,砍倒遮天大树王的喊声似滚滚的春雷击碎了愁容,被黑暗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人们哗哗啦啦行动起来了。
来了!
河坝的三个阿撮头人一起来了,阿撮的人都来了,他们扛着磨快的大刀!
来了!
平地的三个蒲尼头人一起来了,蒲尼的人都来了,他们拿着最好的凿子!
来了!
半山的三个卜拉头人一起来了,卜拉的人都来了,他们背着宽大的斧子!
来了!
凹塘的三个哈尼头人一起来了,哈尼的人都来了,他们提着大大的扁斧!
看哪!
三个寨子的阿撮来了,三个寨子的蒲尼来了,三个寨子的卜拉来了,三个寨子的哈尼来了!
就像条条大河汇聚在大海,就像条条大江汇聚在大海,阵势浩浩荡荡,喧嚣声声震天。
快看啊!
有书有字的哈扎也来了,他们不是从来不砍树的吗?
他们扛着月牙斧子来了,领着儿女子孙全来了,哈扎人砍树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快看啊!无书无字的必扎也来了,他们不是也从来不砍树的吗?
他们背着宽口的长刀来了,领着儿女子孙全来了,必扎人砍树的日子也要开始了!
世上喜欢光明的人啊,快快来砍掉遮住太阳光的遮天大树王!
世上需要光明的人啊,快快来砍掉遮住月亮光的遮天大树王!
来了,来了!
齐了,齐了!
砍了,砍了!
几千几万人围着遮天大树王砍!
几千几万人手脚不歇地砍!
几千几万人气喘吁吁地砍!
砍遮天大树王啊!哈扎象甩锤一样用力砍不进三拃!
砍遮天大树王啊!必扎象甩锤一样用力砍进三拃!
唉,哈扎人和必扎人的争吵从这里就开始了,有书的人种和无书的人种互相争吵从这里就开始了!
砍遮天大树王砍出了纠纷,砍遮天大树王出了争吵。不单是哈扎人和必扎人有了纠纷,不单是有书的人种和无书的人种发生了争吵,白天砍下的刀口到了夜里又长起来了,夜里砍下的刀口白天又长圆了,白天砍树的人和夜里砍树的人也起了纠纷,夜里砍树的人和白天砍树的人也发生了争吵!
吵过三个白天,争过三个夜里,砍树的七十七个民族都说出话来了。
砍树不能混砍,砍头要砍什么地方?砍树就应该砍什么地方?
吵什么吵,争什么争,遮天大树王的脖子在哪里?还不赶紧去找!
一句话点燃了千百盏灯,争得也不争了,吵得也不吵了,千万人流吼吼哈哈地忙着找遮天大树王的脖子去了。
找啊找,十个人种来找,可是找到了?
找啊找,找啊找,百个人种来找,可是找到了?
没有,没有找到!
没有,也没有,也没有找到!
百个人来找过,没有;千个人来找过,还没有;万个人来找过,还是没有!
最会认树的里西里术兄弟俩,直着也瞧过,横着也瞧过,认得了吗?没有,里西里术兄弟俩也认不得,里西里术兄弟俩也找不见!
最会认树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住在老林里的瑶人。最会认树的瑶人,你快快来给咱们找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你认得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吗?你砍倒的大树从来不会再发出来,大家等的急死了,你可是快快来找找啊!
高山老林的好兄弟,快快领着你的小花狗来认,快快背着你吃水的花葫芦来认,快快包着你的吃食来认!
认了,认了,认倒是认了……
最会认树的瑶人,从高高的高山打着火把来认,拿手摸摸树皮,树皮象牛皮一样软,用手掐掐树肉,树肉象棉花一样泡……这个,这个,这个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到底在哪里呢?最会认树的瑶人也找不着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连最高能的瑶人也认不得,这一下可是不得了了!
人没有办法,就去叫飞鼠去找。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说:家住河边的飞鼠,尖嘴尖眼的兄弟,你天天在树脚吃树果,一定认得树脖子在哪里吧?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你去给咱们找找吧。找着了就来说一声,我们会好好的谢你!
飞鼠笑嘻嘻一飞飞上树,却只见上树不见回来。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又去叫飞鼠的兄弟竹鼠去找,苦恼人说:爱吃竹笋的兄弟,你数得清一棵竹子有几节,你认得竹子的脖子在那里。快去帮我们去认认吧,快快去找找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在哪里!
竹鼠低头看看人,抬头一跳跳上了树。
呀,也是只见上树去却不见回来,又点了一个瞎捻子的炮!
苦恼人没办法,又来喊竹鼠的阿哥大尾巴松鼠。
苦恼人说:天天吃松球的大尾巴兄弟,松树的脖子你最会认了,栗树的脖子你最会认了,有树果的树脖子你都会认,你去认认遮天大树王的树脖子好吗?累嘛,是累一点点,苦嘛,是苦一点点,可谁叫咱们是朋友呢?去吧,认得了就回来说一声,不认得也回来说一声!
松鼠还没有听完话,哧溜溜溜地就顺着遮天大树王的大树杆上去了,就像爬树的声音一样样,声音没有了,松鼠也没有了,再也不见面了……
嗨,找了一个又一个去认,一个个都是有去无回!
又着急又苦恼的人,只好去找爱说笑话的鹦鹉,鹦鹉答应了,鹦鹉笑了笑,突噜噜噜飞上去,树头绕一绕,树身绕一绕,树脚绕一绕,回来嚼着香甜的树果,一边摇头一边叫:找不着,找不着,就是找不着!遮天大树王不是生脖子的树,是头头脚脚一样样粗的树,这是砍不倒的遮天大树王!
上篇:神的古今 第四十八章遮天大树王(3)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4 本章字数:3271
世人啊,说一句开玩笑的正经话,快快把大刀斧子收起来吧,没有事情做就坐在家里歇歇吧,砍树嘛,不要了!找树脖子嘛,也不用了!
哈尼先祖问:身穿绿衣裳的好兄弟,我问你,飞鼠、竹鼠和松鼠,它们怎么还不下来嘎?
鹦鹉哈哈一笑,嘴里的树果掉到哈尼先祖的脸上,哈尼先祖也顾不得檫檫就奇怪地问:鹦鹉兄弟笑什么嘛?
绿衣鹦鹉张开尖嘴说:阿波,你真是憨人哪,你们还在等它们回来,是吧?快不消等了!遮天大树王上面结着吃不尽的香甜树果,遮天大树王生着好看好玩的树枝枝,它们兄弟们早就在遮天大树王上面做了窝。白天烤太阳,晚上赏月亮,吃饭嘛,随意!睡觉嘛,随便!这样的日子老实好,这样的日子我也爱,我也不会下来了!
从此嘛,鹦鹉就住在树头上,叫活叫死不下来。
哈尼先祖不由怒火起,拿起弩弓就射鹦鹉的臭嘴。
只听“噗哧”一声响,尖嘴变成了勾勾嘴,弩箭射通了鹦鹉的嘴壳,鲜血染红了下巴。
被无辜伤害的鹦鹉生了气,红着脖子吓唬人。
鹦鹉抖抖花翅膀,一跳跳到高枝上,大声喊道:砍倒遮天大树王,哈扎和必扎活不成,哈尼和哈窝活不成!快快停手吧,再砍遮天大树王也不会倒!
先祖不信鹦鹉的臭嘴,哈尼先祖要做个样子叫鹦鹉看。当下就抡起扁斧子去砍遮天大树王。
齐心的兄弟们又把遮天大树王围起来,把被欺骗的耻辱发泄出来,把被嘲笑的心痛发泄出来,把丢了的脸面捡回来,把决心砍倒遮天大树王的志气重新立起来!
哎呀呀,阿撮一声不吭地抡起了大刀,蒲尼一声不响地扬起了凿子,卜拉咬起牙举起了厚厚的大斧,哈尼闭起气砍下宽宽的扁斧……
这些人啊,简直是疯了!
砍啊砍,砍啊砍,人们没日没夜地砍,人们日夜不停地砍,累倒了的人倒下一片又一片,遮天大树王依然纹丝不动。白天砍了的刀口,夜里又复原;夜里砍出的斧印,白日里又长圆。
砍树的人憋着一口气,砍啊砍,砍啊砍,人们没日没夜地砍,人们日夜不停地砍,一砍就砍了三年。
在这千千万万的砍树的人中,哈尼先祖嵯米和阿千是其中的两个。他们俩是无家可归的寡汉,就是单身汉。有家的人砍累了可以回家去歇息,无家的人只好窝在树脚睡觉。
这一天夜里,嵯米阿千父子俩睡到半夜,听见有人在说悄悄话。猛一听,好像是人说话,细一听,原来是两个鬼在嘲笑先祖。
一个说:兄弟,砍树的人七千万,一个个全是大头憨人啊!
另一个问:阿波,砍树怎么样才会倒,你说出来我听听嘛?
那个说:说给你听也要的,给你们小娃子长见识。遮天大树王不难砍,可是你要会砍!一要用藤子勒住遮天大树王的腰,二要往刀口上涂上糖鸡屎。然后嘛,砍一刀,进一刀,砍十刀,进十刀……一刀一刀砍下去,不要说一个遮天大树王,就是有十个,能不能砍倒?
一老一小两个鬼自鸣得意,嵯米阿千父子俩暗自窃喜。
两个鬼高高兴兴的走了,走到哪里?去到他们的鬼窝。父子俩小心小心地来了,来到哪里?来到两个头人那里。
嵯米阿千两口一齐说:头人阿贝,头人阿则!遮天大树王的脖子不用认了,快快的叫人去砍啊!
快快叫人用最结实的海藤子拴住遮天大树王的树腰,快快叫人拿来糖鸡屎涂刀涂斧子,然后就叫人用大力气砍吧,砍吧!这是诡计多端的老鬼泄漏的天机,鬼主意,鬼主意,还是鬼有主意!
哈尼人来了,哈尼人呼呼啦啦地来了。
哈尼人是最心齐的人种,哈尼人马上呼呼嗨嗨地从九山九岭扛来最结实的海藤子,把遮天大树王拦腰捆紧,接着把砍遮天大树王的大刀啊,厚斧啊,扁斧啊,凿子啊……全部厚厚的涂满糖鸡屎……
哈哈!
现在嘛,砍一刀是一刀,砍一斧是一斧,打一凿子是一凿子!早上砍下的缺口晚上再不会长圆,晚上砍下的缺口早上不会合拢。遮天大树王成了好砍的树了,人们是越砍越爱砍,越砍越会砍,砍出来多多的花样,砍出了多多的奇迹!
来砍树啊!
砍下的木渣子飞进了先祖居住诺马平原上的矣马大水,变成了千万条花背的江鱼。
来砍树啊!
砍下的木渣子飞进了先祖居住诺马平原上的吾马河,变成了满河的鱼虾。
哈尼先祖咚咚咚地砍树,震得遮天大树王树身直发抖,遮天大树王落下的树果,飞到最高的多娘山顶,落进了哈尼大田。从此哈尼的大田里,就有了拾不尽的田螺。
哈尼先祖咚咚咚地砍树,砍得遮天大树王树枝纷纷跌落,遮天大树王落下的枯树枝,落到阿撮的水田里,就有了拿不尽的泥鳅和黄鳝。
哈尼先祖咚咚咚地砍树,砍得遮天大树王的树叶漫天乱舞,大树的树叶飘落到谷哈密查,就是今天的昆明。谷哈密查地方就出了一年收万担谷子的富人。
住在谷哈密查的乌木阿波,身上落满了大树飘来的树叶,乌木阿波把树叶抖进老林,老林里有了数不尽的鱼雀。
鱼雀成群成群地飞,小嘴吉吉吉吉地叫,该是十月的时候了,十月来到的时候,遮天大树王就悄悄秘密地倒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嘛?
哈!
遮天大树王是被砍了,遮天大树王是倒了,可是树头没有倒到地上来,大大的大树头落进月亮里去了,这就是梭罗大树,成了月宫里的神树,月亮出来的日子就看得到呢。
那么,遮天大树王的树身哪?
遮天大树王的树身是后来才倒在地上的,就在要倒要倒的时候,树上的那个讨厌的鹦鹉又叫起来了。
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怪声怪气地说:看看吧,砍树的人!叫你们不要砍不要砍,你们听不进我的话!遮天大树王的树头不会落地,只会落到三层高天上去,落进月亮里的月宫,就成了永远不败的神树。树身还会压死人,树筒还会压死人,树筒还会压死野物。告诉你们,砍树的人活不成了,四脚的老虎也跑不脱了!听不听嘛,在你们呢!说不说嘛,在我自己呢!
砍树的人累的要死要活,鹦鹉还来说扫兴的话,砍树的人没有一个人喜欢这个败鸟。手快的猎手盖兴拿起弩弓就射。幸亏鹦鹉逃得快,五拃的弩箭只射中鹦鹉的屁股,鹦鹉的长尾巴被染成了红色。勾嘴鹦鹉拖着红尾巴,一直飞到矮山河边的竹林。
从此啊,鹦鹉的子子孙孙,都把房子盖在那边的竹林中。
砍树的先祖气不过,顺着鹦鹉掉在地上的血迹去追败鸟,一直追到矮山的河坝才停下来。
唉,要杀鹦鹉的砍树人不杀了,要打鹦鹉的砍树人不打了,原来鹦鹉说的是对的,追鹦鹉的砍树人都活了下来,不追鹦鹉的人都压死在遮天大树王的树身下。
你们看哪,叫齐先祖砍树的人是头人阿则,领着哈尼砍树的人是头人阿贝,哈尼九山九寨的人,只剩下不到一半半;来砍树的七十七个人种,只剩下不到一半半。
遮天大树王的树身倒下来的时候,树筒倒下来象倒崩山,就是滑坡和泥石流。必扎的儿子横着压死在树脚,哈扎的儿子直着压死在山腰。剩只剩下追鹦鹉的人种,不追鹦鹉的人种一个也没有留下。
追鹦鹉的人,象沼泽地里不死的铁线草,追到高山峡谷里,窄窄深深的峡谷,挂住了滚山的树筒。永生不灭的人种,从此保留下来了。
因为就人种的是鹦鹉,后代的哈尼人永远不会忘记鹦鹉的恩情,嫁姑娘讨媳妇的时候,都要用一只飞鸟祭献鹦鹉。
上篇:神的古今 第四十九章 年轮树(1)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4 本章字数:3152
要说年轮树,就要先说一说天神俄玛和人神烟碟和碟玛的事情呢。
在哈尼先祖看来,天神俄玛就是最大最好的人神,因为没有天神俄玛,就没有那么多的大神,也就没有世上万物,也就没有哈尼人,也就没有哈尼人的今天。
其实,是有些误解呢。
至高无上的鱼娘生出的三对大神,人神烟碟和碟玛就是其中的一对,世上人的一切事情理应由他们俩去做去管嘛。可是呢,人神烟碟和碟玛生性贪玩,一从鱼娘的金色鳞片出来以后,就混到三层高天闲逛去了。而且呀,一玩起来就把自己是吃那碗干饭也忘记了。
所以嘛,世上人的好多事情就闲搁在了一边,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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