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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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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某人竟然再次睡着了!

  (走过路过看过的妹纸,要么……赶快交出你们手里的票票,要么…………呵呵呵嘿嘿嘿,来来来,收藏点击推荐,一样来一点吧,么么,晚安啦,话说白首也困了呢。各位看文的亲也一定要好梦哦)

  146 许清池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梁灼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看样子好像已经完全忘记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了。

  “娘子……”阿鼻大帝看她醒了,连忙兴冲冲地走过去。

  梁灼瞅了瞅阿鼻大帝,又摸了摸身下软软的床,哎呀呀,真是得偿所愿啊,她,眯起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唔,最近真是求仁得仁啊,刚才我还在梦里梦到自己特别、特别困,想找一张床呢,没想到醒来以后还真的就有床了,哈哈!”

  阿鼻大帝死死地盯着她:“难道你除了这个梦里就没有点别的?”

  “呃”梁灼低下头咬着手指想了想,喃喃道,“好像没有。”

  “唉……”阿鼻大帝失望地摇摇头,“啊,不对!有,我记起来了,我梦到你了……”梁灼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阿鼻大帝。

  “梦,梦到我什么?”阿鼻大帝欣喜若狂受宠若惊地转过头,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害羞。

  “我梦到你说……”梁灼想了想,正在努力措辞,“我说什么?啊啊?”阿鼻大帝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凑过去,满脸期待。

  “主人,我已经和白奶奶他们说好了,我们可以……”苇裳推开门,款款走进来。“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梁灼一听到苇裳的话,兴奋的大叫一声,一个箭步从床上窜过去,一把搂住苇裳,“呵呵呵,看来我最近得好好酝酿酝酿做个好梦才行,竟然做什么灵什么,哈哈哈!”

  “唔”阿鼻大帝彻底泄了气,低下头远远地白了一眼像只小猴子一样挂在苇裳身上的梁灼,慢慢道,“嗯,猴子你赶紧下来吧,我们现在就走。”

  “好嘞!见姑姑咯见姑姑咯!”梁灼一蹦三跳,迅速从苇裳身上弹回来,动作十分麻利地套上衣服,两只鞋一拔,随便绾了个田螺髻,前前后后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半柱香!

  一切收拾完毕,梁灼腿往床上一翘,龇着牙拍了拍旁边目瞪口呆的阿鼻大帝笑嘻嘻道,“快点快点,走吧!”

  拜别了白奶奶和白爷爷,三人走出小树林,抄小路往浮云山走去。

  因为担心用灵力飞行的话太引人注目,况且将灵力耗损在路途上,要是万一他们几个,在去浮云山的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便有些棘手。

  阿鼻大帝斟酌再三,打算提议大家步行去浮云山,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再考虑要是梁灼受不了的话就选择,第一,他背她,第二,坐轿子。

  阿鼻大帝想好这一切以后,就已经做好了梁灼要和他吵上一架甚至打上一架的准备,他深吸了口气,走到梁灼身边,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梁灼,结果——

  结果…………这姑娘今天异常反常,不仅没有异议,而且是完全没有任何异议,简直就好像阿鼻大帝放了一个屁一样!

  阿鼻大帝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梁灼却两胳膊一甩,直接迈着二十五万步兵上阵杀敌的步伐,铿锵、铿锵!高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了苇裳和阿鼻大帝前面。

  阿鼻大帝实在不能明白,要见的是他姑姑,何以梁灼如此兴奋,兴奋到变态的程度,“喂!”他仰着头朝前面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还在一蹦一跳像只活泥鳅似的梁灼喊了一声,“你这么反常,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梁灼停下来,回头看着阿鼻大帝,很肯定的回了一句,“有!”

  “什么?”

  “生煎阿鼻,红烧阿鼻,慢炖阿鼻,水煮阿鼻,闷炒阿鼻,水卤阿鼻,清蒸阿鼻……”梁灼吧啦吧啦面无表情的一口气说完了,看了看愣住的阿鼻大帝和苇裳,“扑哧”一笑,捂着嘴朝阿鼻大帝眨了眨眼睛,咯咯咯笑起来,“还有别的做法我现在还没想到,随时欢迎补充!”

  阿鼻大帝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抽了风一样莫名兴奋的梁灼,愣了半秒,对着梁灼嘚瑟非常的背影,大声道,“梁灼,你大爷的!”

  “我大爷不就是你!”梁灼偏过脸对着阿鼻大帝嫣然一笑,转过去又咯咯咯、咯咯咯,笑得愈发厉害,两只肩膀一起一伏不停的在抖!

  “唔”阿鼻大帝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眼睛发红。

  从白奶奶家到浮云山的路要是按凡人的脚程来算,就是最壮实的庄稼汉子,起码也得走上一天。结果梁灼一路上嚯嚯嚯、嚯嚯嚯,和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一路聒噪,一路乱嚎着,他们竟然不到傍晚,就已经到了浮云山后山的山脚下。

  “阿鼻!快看!快看!到了到了!”梁灼兴奋地跳着,暖暖的夕阳洒在她火红色的衣裙上,阿鼻大帝眼里不禁落满了笑意,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那么多颜色,偏偏喜欢红色?俗气!”

  “因为红色很漂亮,让人觉得……好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当时看她说的婉转,又渐渐低了声音,以为是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连忙凑过去,准备安慰她一下的,结果她倒好,头一抬,生生地撞上了阿鼻大帝的鼻子,于是乎阿鼻大帝悲壮的,流了两行阴惨惨的鼻血下来,她却笑起来了,

  “还有就是,我父王喜欢,我也喜欢,既然喜欢管它俗气不俗气呢!”

  既然喜欢管它俗气不俗气呢!

  ……

  淡淡的夕阳洒在浮云山上,泛着淡淡的酒红色,“在想什么呢,主人?”旁边的苇裳侧过头,低低问了一句。

  阿鼻大帝回过神,嘴角微翘,看了旁边的苇裳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今天是哪来的蛮力?真是体格健壮!”

  苇裳愣了一下,看向前面正在大树底下扭来扭去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的梁灼,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郝姑姑出来的时候,梁灼正在那施展她的九阴白骨功,还美其名曰舒展筋骨好活动。

  ……左伸展伸展胳膊,右扭动扭动大腿。

  苇裳莲步轻移,慢慢朝郝姑姑走去,微一低首,浅浅笑道,“姑姑,你看裳儿把谁给您带回来了。”说着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阿鼻大帝。

  “阿鼻……”郝姑姑向着阿鼻大帝欣喜万分的喊了一声,眼睛里顿时溢满了笑意。

  阿鼻大帝看了看郝姑姑,又看了看苇裳,大步朝梁灼走去,伸手一把搂过她,仰头对郝姑姑道,“姑姑,这是阿丑,原来国辅王府的郡主。”

  “她是来……”他转头看了看梁灼,梁灼立刻会意,“我是来求姑姑一件事的,就是我想知道自己的……”

  “好了,我知道了。”郝姑姑冷冷打断梁灼所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看阿鼻大帝和苇裳时的柔和可亲,扭过头淡淡的看了梁灼一眼,冷若冰霜。

  “姑姑,我还没说完呢……”梁灼眨巴眨眼睛,还是不死心。

  郝姑姑闻言立刻便转身,面色淡漠,径直朝浮云山上走去,走了几步,又侧过头,对着站在一边的苇裳,开口道,“裳儿,我们走。”

  “是,姑姑。”

  “完了,我和你姑姑没戏!”郝姑姑一走,梁灼立刻像垂败的公鸡似的,耷拉下头,十分懊恼的嘟着嘴。

  阿鼻大帝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往她头上一拍, “从没指望你能博姑姑欢心!”拽着她的手大步朝郝姑姑她们追去。

  “从没指望你能博姑姑欢心……从没指望”梁灼反反复复回味着阿鼻大帝这句话,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好歹她以前也是郡主一枚,要是姑姑真喜欢苇裳那样的,她临时起意装个两三天也不是没可能的……

  哎呀呀,只是她重生以后疏懒散漫惯了,要真是从头开始装,还真是个技术活。梁灼揉了揉眼睛,觉得眼睛发涩,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后脊梁骨爬上来,她,她…………好像又开始困了,唉,最近怎么老是容易犯困?

  不能睡!不能睡!梁灼使劲掐了掐了眼皮,迷迷糊糊听到阿鼻大帝问了一句:“城主也来了?”

  接着便是苇裳糯糯的嗓音:“是的,主人。城主一直在里面等着要见你呢。”

  梁灼觉得头昏脑涨,全身酸软,眼看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喂!”阿鼻大帝扭过头在梁灼头上又是一敲,“这可是个机会,你争取表现稍微好一点吧。不然我姑姑的性格,唉……”

  梁灼一听这话,立刻睡意消退了一半,大声嚷嚷道,“什么叫我表现得稍微好一点?我可是梁灼,要不不表现,要表现就一定要很好很好嘛!”说完很是得意地眯起了眼。

  “哼哼!管你什么城主,城狗的,且看我变变变,变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楚楚可怜小鸟依人……!”

  “好了,你不闯祸就行了。”阿鼻大帝点了她额头一下,十分鄙夷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拉着她就往前走。

  “阿鼻,你狗眼看人低,你你你!给我等着!”梁灼低下头,死死地攥了攥手心,咬牙切齿的腹诽道。

  浮云山的树木很多,或许哪里的山树木都很多,绿绿的,翠绿、嫩绿、墨绿、浅绿、淡绿、深绿……

  梁灼的手被阿鼻大帝拉着,心下暗暗决定待会一定要装得有模有样的,甚至她都开始在心底盘算好待会应该怎样走过去,怎样笑,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淡淡的橘红中,古树参天,一桌,一凳,一人。

  见梁灼他们来了,那人轻轻转头,淡淡的向梁灼他们看过来。

  “啊”瞬间之前准备的一切立即被这一双眼睛瞬及击垮,那不是别人的眼,而是许清池的眼睛!

  147 玲幻无量(上)

  147玲幻无量(上)

  本篇要重新写,不作数

  残阳如血,古木密密层层的罅隙里刮下来一大片橘红色的朦胧光线,稀里剥落的,空气中浮动着似有若无的淡淡苦茶香味……

  细细一闻,却又似乎是松树的气味。

  “是你?”梁灼觉得心口某一处倏地一下迅速的疼了起来,浅浅的,风吹扬起那一片墨黑色的衣角——

  黑衣黑发,背影料峭孤绝……

  风轻轻的吹在脸上,梁灼愣了半秒,才发现也只有一双眼睛是许清池的,而他不是清池。

  “你是?”阿鼻大帝淡淡的看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太喜欢他。

  “他是我浮云山的贵客,是我请来的客人。”郝姑姑和苇裳分别穿着件天青和水碧的衣衫,从阿鼻大帝他们后面袅袅走上前来。郝姑姑朝黑袍男子微微点头一笑,扭头若有警醒地看了阿鼻大帝一眼。

  眼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瞥到过梁灼,仿佛她就是一个透明的空气罢了。

  “是么,那太好了!”梁灼眼眸一亮,看了看眼前的黑袍男子,“我和他也算是半个认识的熟人,不知道姑姑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帮忙,看一看我的……”

  “好了。”郝姑姑冷冷打断梁灼的话,朝她看过来,眼神锐利:“看来我还不能不答应了?”

  梁灼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里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了,虽然她看起来也不并不老。只是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和她置气呢?

  梁灼觉得她好像怎么做都是错,怎么说都是错,不由得心灰意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真是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郝姑姑手指一挥,梁灼身后的那棵老松树的树枝突然“咯吱”一下砸下来,梁灼连忙往旁边跳了跳,大声道,“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唉唉唉,现在没有灵力了,就是普通的凡人一枚。二者实力悬殊太大,所以梁灼决定还是暂时识时务为俊杰好一些。

  她拍了拍胸口,抬头看向黑袍男子,讪讪一笑,打哈哈道,“那个……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看看,我竟然忘了?”

  “你不必知道。”黑袍男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面向郝姑姑,二人面前忽然升起一道四人粗的圆柱形结界,结界泛着淡蓝色的光,将二人吸了进去。

  梁灼愣在那,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直接将眼珠子挖出来丢在黑袍男子身上,我我我,我就是想蹭一下关系怎么了,用不用那么凶,不不不,根本没有凶,是完全忽视!忽视!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我我!梁灼上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立刻被阿鼻大帝打断,“嘘,姑姑他们在练功,不要说话。”

  梁灼看阿鼻大帝的眼神很是郑重,吐了吐舌头,终于将满腔的怒火生生按了下去,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偷偷用余光悄悄瞄着黑袍男子和郝姑姑,不知道他们隔着她进入不了的结界到底在说什么。

  黑袍男子黑衣如瀑,虽是远远看着差点连梁灼都恍恍惚惚觉得似乎许清池就在那,但是仔细分辨一下,又很快能够区别出来,神情不对,气味不对,感觉也不对。

  只见黑袍男子一会儿脸色发白,眸中神色复杂,一会儿又频频点头,似乎很是胜券在握,梁灼实在看不明白,她立在一旁只好百无聊赖地打量着二人,打量着、打量着,梁灼突然发现郝姑姑和黑袍男子两个人,独立于众人之外,面对面站在蓝莹莹的结界之中,一个是青衫佳人,一个是黑裳公子,不正好凑成一对神仙眷侣?

  不由得扑哧一笑,捅了捅旁边的苇裳一下,小声道,

  “喂,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姑姑和那个冷面人还是挺般配的,对了,冷面人成亲没有?多大了?”

  “冷面人?”结界中的黑袍男子突然扭过头给了梁灼一记令人发寒的目光。

  郝姑姑也同时冷冷的回看了一眼梁灼,眼色如冰:“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梁灼立刻低下头道。

  只见黑袍男子发丝轻扬,忽地一下从结界中飘了出来,看了看梁灼,修长的手指转起腰际的一根黑玉洞箫,拂上唇边细细吹奏起来,正是那一首《落花如雪》。郝姑姑也走出来了,在一边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黑袍男子的眼眸毫无波澜,淡淡的凝视着黄昏中的浮云山,他的漆黑的衣袂随着晚间的风时起时伏,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箫声的蛊惑,梁灼觉得心底抽痛,有那么一两秒钟,梁灼觉得似乎是许清池回来了。

  忽然箫声停了,梁灼愣在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旁边的松树枝微微抖动了一下,接着梁灼眼前一抹黑色闪过,黑袍男子已经近在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梁灼颈项间的肌肤,阿鼻大帝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却轻轻捻起梁灼脖子上的带的那枚青铜坠,眼神阴郁:“青铜坠,你还在带着?”

  阿鼻大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放开她。”

  黑袍男子瞧了阿鼻大帝一眼,又摸了摸掌中那枚青铜坠,终于缓缓放下手去,长袖一扬,转身朝前面的山阶往下走去。

  郝姑姑站在那,一言不发,目光落在梁灼身上,接着抬手一掌劈在了旁边的一棵老松树上,整棵树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啪啪啪的松树枝在地上下雨似的落得七零八落,“梁姑娘真是不同凡响,一来我浮云山就得罪我的客人。”

  梁灼低着头,往后退了退,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尤其是郝姑姑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神扫向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噤。

  她想起苇裳和她说过的,郝姑姑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平常对人也总是带三分笑颜的,可是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从自己一遇上她开始,她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看上去倒不像是嫌弃梁灼,而是和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姑姑,你不要为难她。”阿鼻大帝急忙道,“你要是实在生气,就冲我来。”

  苇裳立刻倒了一碗茶,给郝姑姑奉上,“姑姑,您消消气,梁姑娘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她还指望着找您办事呢,怎么会故意和您为难呢。”说完浅浅一笑,“我现在立刻下去叫其他人给那位公子准备香汤,伺候他沐浴更衣。”

  说完,急匆匆的朝山阶下追去。

  148 玲幻无量(下)

  郝姑姑一听,长袖一拂坐下去,慢慢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看着山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完全不理会还站在边上的阿鼻大帝和梁灼。

  这种情况下,梁灼也不好走,只能偷偷捏着阿鼻大帝的衣袖硬着头皮等着苇裳什么时候上来。阿鼻大帝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转过头,轻轻看了她一眼,鼓励地笑了一下,似乎在安慰她。

  “姑姑……”一个温软娇糯的声音传来,郝姑姑和阿鼻大帝他们同时抬头去看,只见苇裳一身水碧罗裙从山阶下款款走来,语笑盈盈,“这下您大可放心了,您的那位贵客不仅没生气,还兴致高着呢。”

  此话一出。三人心里的大石头都不由得落了地。

  唉,亏了这个苇裳。

  郝姑姑听到这已是气色缓和了大半,刚才的满脸冰霜也消融了一部分,只是面上依旧不见一丝笑容,拉过苇裳的手,波澜不惊的问道,“裳儿,此话怎讲?”

  苇裳浅浅一笑,扶着郝姑姑的胳膊道,“那位公子并不是生气,而是急着想看一看我们浮云山上的花花草草。”说完,走上前将郝姑姑刚才喝的那碗茶轻轻泼掉,又重新倒了一碗放置她手上,不紧不慢道:

  “裳儿适才追下去的时候,刚巧就听到了那位公子说”苇裳眼波盈盈,低头浅笑,“说着要芍药、苍官她们领着他去姑姑的千草园观赏呢。”

  “哦,是么……”郝姑姑微微一怔,眼睛里的芒戾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当然。”苇裳凑过去,低下头,俯在她耳侧,低低笑了一声,柔声细气的说,“整个浮云山,谁不知道就只有姑姑这儿的花花草草最是繁茂清香,连裳儿也艳羡不已呢……”

  “有吗?”郝姑姑低头喝了一小口茶,面色酡红,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十分亲昵的拍了拍苇裳的手,笑着说,“也就是裳儿你,还不算是我白疼了的。”

  苇裳听了也不答话,只是低着头,嘴角含着笑意朝阿鼻大帝偷偷看去。

  “不像某些人,从来都只会让我烦心。”郝姑姑说着用余光斜斜的朝阿鼻大帝看了一眼,搭着苇裳的手,朝山阶下走去。

  “还不快来,你还想再气姑姑不成?”阿鼻大帝和梁灼一脸茫然的站在古树下,整个人似乎是石化了。

  阿鼻大帝在想,这个疯女人,竟然说自己是她白疼了的,呜呜呜,苍天可鉴,他发誓他对姑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唉,他想着揉了揉鼻子,还真不喜欢姑姑在人前扭捏造作的样子,虽然她是一直坚持说那个不叫做作,是真的自我!而阿鼻大帝所见到的她,完全是被逼的!

  ……可是,怎么阿鼻大帝还是更喜欢那个被他逼疯了的姑姑,那个姑姑,可爱一点。

  “还不快来,你还想再气姑姑不成?”苇裳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跑上来,朝阿鼻大帝微笑着招了招手,又匆匆忙忙的跑了下去。

  阿鼻大帝一愣,想起了什么,“快走!”拉起旁边同样石化中的梁灼撒开了腿的朝山阶下跑去。

  紧赶慢赶,总算是拖着一条狗命踏进了千草园。千草园是郝姑姑刚来浮云山时就开始打理的一个园子,和初蕊夫人的花开园差不多,里面都是植物,但是又不完全相同。至于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郝姑姑从来没有告诉过阿鼻大帝,阿鼻大帝也很少关心。

  千草园平常都是被郝姑姑用结界锁着的,偶尔也会让苇裳进去几次,至于阿鼻大帝,好像从来都没有进去过一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阿鼻大帝千年历劫的时候顺带把记忆也消磨了大半,阿鼻大帝想,也许在那一半记忆里,他曾经进去过千草园。

  “这里面都是上古的花草,有还魂草,还有忘忧草,绮梦草……”郝姑姑正在文绉绉的给那个阿鼻大帝看不顺眼的黑袍男子讲解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早已经进来许久的阿鼻大帝和梁灼。

  “走,我带你看看,能不能趁我姑姑不注意,偷偷抓两把神草仙草的回去,以后也可以……”阿鼻大帝探着头,悄悄拉着梁灼朝千草园后面走去,刚迈了一步,突然身后传来郝姑姑略显不悦的声音,“阿鼻,你在干嘛?”

  啊,阿鼻大帝暗叫一声不妙,不用想,他也能猜到郝姑姑现在一定是皱起了眉头。

  梁灼猫着腰,头皮发麻,实在不想回过头面对郝姑姑,悄悄拽了拽阿鼻大帝的衣袖,“我怎么感觉今天和撞邪了似的,”

  “啊”阿鼻大帝看了她一眼,一脸茫然。

  梁灼耷拉着头,愁眉苦脸的小着声音说,“撞了你姑姑的邪……”

  “梁姑娘……”郝姑姑的天青色的衣摆突然拂在梁灼的绣花鞋上,声音异常温柔,“你们在说什么呢,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梁灼一听到郝姑姑的声音,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大声说:“不是我,不是我说撞邪的!”

  郝姑姑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过了一会又缓缓回过劲来,眼神狠狠地从阿鼻大帝身上扫了两眼,冷冰冰道,

  “看来,梁姑娘的确与凡俗女子大不相同,不仅不相同,还相当的出类拔萃!”

  郝姑姑将“出类拔萃”四个字咬得咯嘣清脆,阿鼻大帝勉力对着她笑了笑,心想如果自己的骨头可以吃,只怕姑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他一口一口吃干抹净吧……

  “梁姑娘,的确是与常人不同……”黑袍男子突然也从前面绕了过来,站在郝姑姑身后,眼神上下打量着梁灼,沉吟片刻,淡淡道,“似乎你的本元超出了三界,像是……”

  “像是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本元是什么!”

  梁灼一听黑袍男子的话,也顾不上郝姑姑满脸的阴郁之色了,兴冲冲地跑到黑袍男子面前,啪啦啪啦道,

  “对了对了,上次在浮云山,我就是听着你的箫声一路追,一路追,莫名其妙中了含情蛊,再后来又进了白衣锦的幻世的……”

  “还有还有,那首曲子你记不记得,‘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余心无可表,唯有青铜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远,无妄水苍,苍苍渺渺。苦度红尘!红尘哭,红尘苦,清水墓,含情蛊,曼陀花开哀白骨!’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梁灼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上前一步,猛地在黑袍男子的肩膀上大力一拍,十分肯定道,“对的!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本元!”

  黑袍男子轻轻推开梁灼的手,眼睛里毫无波澜,淡淡然道,“我不知道你的本元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有谁知道。”

  旁边的郝姑姑一听,突然对着梁灼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打断道,“梁姑娘,你说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啊”梁灼愣了一下,眉毛扭成了麻花。好吧,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郝姑姑,老老实实道,“我说我想让姑姑帮忙看一看我的本元到底是什么?”

  郝姑姑愣了半晌,没有接话,反倒是身后的黑袍男子,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你真想知道?”

  废话!梁灼拼命点了点头,“是的。”

  阿鼻大帝一听,立刻将梁灼捞到自己身后,朝黑袍男子嘿嘿一笑,摆摆手,“没有,她什么也不想知道”

  “尤其是不想从你这知道。”

  “好了,梁姑娘,今日我的客人来千草园可不是为了你解决问题的,有什么问题,等出了千草园再说吧。”郝姑姑突然看向梁灼,眼神如刀,语气冰凉。

  梁灼被看得全身一冷,低着头,小声道,“嗯,知道了。”

  “梁灼,你还记得玲幻无量吗?”黑袍男子突然朝旁边走了几步,停下来,脸凑在一朵大硕的紫玉兰花前,回头朝梁笑着问了一句。

  “玲幻无量?”梁灼嘴巴张起来,看上去很是吃惊,慢慢道,“好像是有这么点印象,好像是灵界的一种无上能力……”

  “莫非,玲幻无量能够看到我的本元?”梁灼怔了怔,立刻问道。

  “据我所知,的确是这样。”他弹开那朵大硕的紫云兰花,十分鄙夷地摸了摸鼻子,皱眉道,“味道太浓了,俗气!”

  郝姑姑闻言,刷地一下红了脸,旁边的苇裳赶忙走上去扶住她。

  阿鼻大帝的拳头捏了几下,咯吱咯吱响,要不是郝姑姑在这,估计他的拳头早就已经朝黑袍男子的脸飞去了。

  黑袍男子淡淡道,“玲幻无量是灵界密不外传的一种可怕力量,传说在上古众神归寂之后,曾预言将来的千秋百代都将由玲幻无量持有者统治。”

  “所有的人,无论是神仙还是妖怪,都在寻找玲幻无量,可是这么多年了,却一无所获……”

  梁灼一听,忍不住脱口而出,“既然这么多人找不到,我又怎么能找到!”

  “可是最近有传闻说玲幻无量就藏在冥界幽冥谷中……”

  “幽冥谷?”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幽冥谷是冥界重地,当年因为冥界神君的缘故,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对外界开启过,除了……”

  “除了谁?”阿鼻大帝也忍不住好奇道。

  “许清池。”

  “对对对,我记得我记得”梁灼目光灼灼,“我记得清池以前和我说过,要我在农历七月让幽冥谷中的曼珠沙华全部盛开……”

  “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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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都是月亮惹的祸

  啦啦啦,该死的月亮,你你你,我和你没完……

  “梁姑娘,恕姑姑说一句,”郝姑姑冷冷的看了一眼梁灼,“千草园花木俗气,自然种不下你想要看的曼珠沙华,如果姑娘真的想看的话,大可移步去幽冥谷一趟。”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连带着黑袍男子也迁怒其中,可见郝姑姑是真的动气了。

  “怎么会呢,阿丑是我带上山的,她除了这里还能往哪去呢。”阿鼻大帝熟知郝姑姑脾气,她虽然爱恨分明了点,但还是有些分寸的,今日之事,看来要是再说下去郝姑姑有可能就真的要翻脸了,连忙上来搂了搂一脸愤愤不平的梁灼,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要是不乖,就打算着当一辈子凡人吧……”

  “啊,对对对,没有灵力的人是进不了幽冥谷的。”阿鼻大帝似乎看透了梁灼心中所想,一边朝郝姑姑嬉皮笑脸的赔着笑,一边在梁灼耳朵边漫不经心补了一句。

  “对了对了,你们看我这才想起来了,先前苍官他们看着您来了,特意煮了一道什么凤凰台上凤凰游的菜式。”

  “要不您看,大家伙估计这时候也都饿着呢,不如跟着您呀一起去看一看这道菜式,不知您意下如何?”苇裳手托着郝姑姑的胳膊,眼波一转,对着前面的黑袍男子微一俯身,浅笑道。

  黑袍男子对这个凤凰台上凤凰游什么的根本就不感兴趣,何况有没有这道菜还是一回事,苇裳是个伶俐的丫头,这样一道可以任意安插随意解释的菜名往往不见其实。黑袍男子暗暗思忖了一会,考虑到刚才郝姑姑的反应,点了点头,“嗯,好吧。”

  梁灼一听,很是失望,目光灼灼的盯着黑袍男子,恋恋不舍道,“那……黑公子,你吃饭要多长时间?我们吃完饭再好好聊聊如何?”

  黑袍男子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目光定在梁灼脸上,眼神淡然无波,“黑公子?我?”

  “呃,是这样的。”梁灼尴尬地挠了挠耳朵,想了想,刚要说是因为你穿了件黑袍子,却被阿鼻大帝一口接了过去,很无所谓道,“这还用问,因为你长得太黑了。”

  “对吧,阿丑?”阿鼻大帝说着一把搂住梁灼,嘴角一翘,邪邪的笑着。梁灼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你要是不乖,就打算着当一辈子凡人吧……”吓得立刻连连点头道,“嗯,对对对。”

  黑袍男子面色一凝,大受打击,想了一会,缓缓道:“我不吃饭了……”

  “黑公子?”梁灼很是愧疚地追了上去,喊道,“你干嘛去?”

  “洗澡!”“我要洗白白的!”

  梁灼呆了:怎么男子也这么在意自己的肤色?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画外音:

  黑公子:给我找一百头母牛。

  苍官,一脸惊恐:公子你……

  黑公子:要会下奶的,一百头。找到送我房里来。

  苍官眉毛抓成了小蚯蚓:公子……这样不会对身体不好么?

  黑公子:怎么,泡牛奶浴对身体不好么?

  苍官:……

  半小时后,

  苍官:公子,你还没洗好么?

  某人隔着帷幔,伸出一条胳膊:看看白不白?

  苍官两只眼睛立刻冒桃心,对着那一只洁白如柔夷的胳膊,口水直流:白!太白了!

  某人厌恶的收回胳膊:牛奶白,还是我白?

  苍官:呃,您和牛奶一样白。

  某人没有动静。

  一个小时后……

  两个小时后……

  三个小时后……

  苍官睡觉醒来,扒开帷幔一看: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溺水了!不不不,公子溺牛奶了!)

  入了夜的浮云山,异常安静,晚风在山谷间轻轻飘荡,似乎是一阵渺茫的歌声,梁灼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因为气走了黑公子,郝姑姑决定罚她不准吃晚饭。)打开窗,头朝外看。

  外面的月亮很亮,很白,很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玉盘横亘在梁灼眼前。梁灼被月亮诱惑了,披了件外套,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苇裳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准确点来说,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啊,梁灼走出来,对着月光下的浮云山深吸了口气,又扭了扭腰和脖子,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便刷刷刷、刷刷刷,大步朝千草园方向走去。

  她记得,大家都走出来的时候,郝姑姑好像忘了用结界锁住千草园,那么如此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她为何不,不顺手牵花,顺手牵草,弄两三个什么还魂草、入定草什么的留着以后防身用也不错啊,唉,陡然间做普通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太太太可怜了!

  走到千草园门口,发现里面果然没有设置结界,梁灼摸了摸千草园门口绿莹莹的琉璃灯,笑嘻嘻道,“别怕别怕,我不偷多,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说完身影一闪,屁颠颠的跳进了千草园。

  “怎么这么慢?难道你不想要了吗?”突然前面响起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女声,梁灼愣了愣,可是既不像是郝姑姑也不像是苇裳,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突然,梁灼浑身一紧,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寒,头皮全都簌簌地发直起来……

  ……

  皎洁的月光下,梁灼的影子后面依约重叠着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模模糊糊还能看到一把尖俏细长的龙柄形状的光剑!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梁灼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这道光剑现在刺穿下来,那么今晚的月亮就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看月亮了。梁灼想了想,突然回过了头……

  眼前一道红光闪过,浮着淡淡的松脂的香味,梁灼觉得眼睛突地一黑,后脑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脚底一轻,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还不能杀。”模模糊糊中梁灼感觉到一截微凉的指腹轻轻滑过自己的大半边脸颊,慢慢悠悠道,“要让她生不如死……”

  (今天的第二更已经传上来了,虽然字数不是很多…………嘿嘿嘿,白首没有存稿,大家就多多谅解一下吧,我是个即使某天多写了宁愿一次发完也存不住稿子的人,呜呜呜,因为我真的觉得那是一个不能分割的章节。呃,凑字完毕,嘿嘿,被你发现了,嘻嘻嘻,晚安,么么。)

  150 莽川结界

  恍恍惚惚之间,梁灼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紧接着她眼皮一涩,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梁灼醒来的时候,月亮还安然无恙地挂在天空上,四周静悄悄的,死一样的寂静。 一双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梁灼怔了怔,张了张嘴,缓缓喊道:“阿鼻……”

  “你终于醒了,不过还别说。”阿鼻大帝眼眸温柔,看着她,轻声说,“你睡着的样子还真好看。”

  梁灼一眨不眨的看着阿鼻大帝,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了?梁灼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发出声,由此可见她还活着,还没死。

  她又试着动了动手指脚趾,发现竟然也都能动,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傻傻的盯着阿鼻大帝看了片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慢慢坐起来,看着眼前忍着笑意的某人,语气凄凉的说,“你要再晚来半步,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阿鼻大帝扶她起来,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会杀了你。”

  “怎么?难道是你?”梁灼睁大了眼睛,直视着阿鼻大帝,义愤填膺道,“难道刚才是你偷袭我的?”

  说完又摇摇头,长叹一声,“话说我也就是想偷点花花草草而已,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心吧?竟然要杀人灭口……”

  阿鼻大帝冷冷回了梁灼一记眼光,淡淡道,“对,我是应该杀人灭口,而不应该留着你现在这样有精神……”

  “嘿嘿嘿”梁灼见他似乎比平常要严肃一些,便立马见好就收,走过去对着他甜甜一笑,“那你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不杀我呢?”

  “我也是猜得,这些人好像是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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