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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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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发白,“那姑娘给了我两锭黄金,叫我无论如何都要多拖着您一会,说是……”

  “谢了,这钱还给你。”阿鼻大帝还没听完,丢下一锭金子,连忙朝前追去,这个梁灼,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

  140 娘子莫追

  “苇裳,你看我手上的这个手镯实在是太沉了,要不你给我帮它取下来吧。”梁灼等着阿鼻大帝离得远了,连忙拽过苇裳,眉眼弯弯道,“你是仙子,一定能拿得开的对吧。”

  “这是主人的镯子,既然主人舍命要保护你,苇裳便不能枉顾姑娘的性命。”苇裳凝视梁灼手上的镯子一眼,很是歉意的摇摇头。

  “不要嘛,这样我会害死你家主人的,难道你就忍心你家主人被我活活拖成死尸吗?”

  梁灼求了半天,苇裳也没动静,“我去那边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扫荡的,你在这等我一会,待会我们回浮云山就可以靠这些东西好好过活一阵了。”梁灼将一只香蕉剥开了递给苇裳,指着对面人头攒动的人群嘻嘻一笑道,“慢慢吃啊,我一会就回来。”

  苇裳见她手上还带着手镯,便放下心,只是款款一笑,“嗯,你小心点。”

  梁灼往对面的人堆里扎了半天,也没扎进去,结果随着人群反倒被挤到其他地方去了。

  “赶紧找赶紧找,南皇说必须要找到梁灼!”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梁灼立刻探出头去,结果不看不得了,一看了不得,竟然看见打扮成普通妇人的相思正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而她身后的那群人不用想也定是南界的妖怪们了!

  梁灼心里一咯噔,头皮顿时刷刷刷全部直起来!完了完了,自己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要是遇上她们岂不是死得定定的!

  “大家分头看看,说不定她们就在这附近。”

  梁灼连忙转身,想折回去,结果那群人太厉害,挤得梁灼根本出不出去,过了一会,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她肩上,她猛地一吓,回过头看,竟然是阿鼻大帝,连忙小声道,“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要不就是被追杀,要不就是正在被追杀的路上。”

  阿鼻大帝死死的盯着她,隔了许久,才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你刚刚是不是想让苇裳替你将镯子取下来?”

  “你难道就那么不想要我的保护吗?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真的将镯子给取下来了,你就……”

  ……

  周围的人太吵了,那些噪杂的声音像是急剧而来的狂大而强烈的风声,哗哗哗、呼呼呼,鼓吹着梁灼的耳膜充血得厉害,什么也听不清楚,只剩下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呼呼声……

  梁灼听不清楚阿鼻大帝到底在说什么,只看得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睛透明的像是海平面上涌起的湛蓝的海水,

  淡淡的,

  蓝蓝的,

  也或许凉凉的……

  但是很快,梁灼也没心情管阿鼻大帝究竟是不是忧伤难过了,因为越过阿鼻大帝身后,梁灼看见相思她们正咄咄逼近————

  梁灼拍了一下阿鼻大帝的肩膀,“等你救我我就死了,赶快跑吧!”说完转身勇猛非常的挤开人群,跌跌撞撞的朝前面狂奔而去。

  阿鼻大帝一怔,嘴唇喃喃动了两下,朝梁灼追去。

  随即,身后就响起了人群的大喊声,“前面那个人好像是美人图里的梁灼!”

  “快!快追!”

  阿鼻大帝轻轻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道薄薄的屏障,这个屏障叫“菠萝圈”,阻隔了那些人大步追来的步伐,虽不是很有伤害,却也会叫她们在原地兜个十圈。

  前面拼命奔跑的梁灼一听见身后的声音,更是气都不喘,愈发没命的跑,结果跑着跑着,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梁灼跃了几下,还是没动静,额上的汗珠哗啦啦的直往下淌,哎呀呀,自从重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凡人的身体了,现在陡然间让她翻墙还真是比吃屎都难咧!

  怎么办?怎么办?梁灼急得在墙下面走来走去…………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她往哪跑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她往哪跑了?”

  ……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她往哪跑了?”

  “胡同!胡同里面有人!穿红衣服的人在胡同里面!”

  梁灼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农民叔叔满脸狞笑的望着她,顿时觉得寒毛直竖,眼神也分外钝了一些,忽然手腕一紧,阿鼻大帝一把拉住她,低声道,“还跑。”

  其实他想说,还跑,你可知道我这一路上问了多少人。

  梁灼往后一看,见那群农民正兴冲冲的议论着什么,难道相思她们已经赶到了?梁灼还没来得及和阿鼻大帝商量,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阿鼻大帝抱起来,梁灼一往后看,连忙拼了命的用手往墙上扒,一边扒一边喊,“阿鼻,你再举高一点,你再举高一点啊!”

  “她们已经被我截住了,你到底在怕什么……”阿鼻大帝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墙上哪里还有什么梁灼————

  原来梁灼听着胡同内脚步杂乱,以为是相思她们追来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神力,身体一跃,竟然奇迹般的翻上了墙,然后便想也不想往下跳去。

  这堵墙远远看上去将近四人之高,上面因为长年失修,缺了一块,凸出的一块墙砖尖尖的,看上去甚是吓人。梁灼跳得急,一落下去,便崴了脚摔倒在地。她也顾不得查看一下脚踝有没有受伤,立刻爬起来就跑。

  阿鼻大帝越过墙来,见她如此生猛,就把那句“要不要我背你。”给生生咽了下去了。

  梁灼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妖怪!快来抓妖怪啊!”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心里面对白衣锦幻世的恐惧催逼着她一路跑一路叫,一直跑到了原来的那条街面上,看见苇裳正在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知道她是仙子,想着她怎么也应该可以震慑一下那群南界妖怪,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腿一软就坐倒在了地上。

  先前跑得太过生猛,她的凡胎一时之间还不怎么适应,梁灼刚一坐下来便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呼吸一边一阵阵的猛咳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苇裳袅袅走过来,轻轻绕到梁灼身后,轻柔的抚着她的背部。

  阿鼻大帝很是感慨的瞟了一眼梁灼,“你是真的厉害。”

  过了一会,梁灼慢慢、慢慢的气息平定了一些,方才缓缓扭过头去看着阿鼻大帝,可怜兮兮地说:“我崴着脚了……”

  苇裳连忙蹲下去看,纤眉微皱,“都肿起来了呢……”

  阿鼻大帝十分无奈的摇摇头,“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扭伤了……”

  “却不想硬是这样,你还能没命地跑了将近半个时辰。”阿鼻大帝咳咳了两声,“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跑什么,我明明已经告诉你相思她们已经被我截住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你几时说的!你怎么不早说!”梁灼咬牙切齿的绕过苇裳白了他一眼,“现在我的脚已经变成包子了,你还想说什么!”

  “我看看。”阿鼻大帝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身,“要是真成了包子,以后可不就成了继麻婆豆腐之后又一名吃,啧啧,阿丑包子。”

  “你别碰我,全都怪你!我要是真成了阿丑包子,我就天天喂你吃鱼皮豆腐!活活吃成一个阿鼻豆腐!”

  苇裳在一边轻掩住唇,低低一笑。

  “好吧好吧,鱼皮豆腐就鱼皮豆腐,反正你的豆腐我都吃了就是。”阿鼻大帝叹了口气,不和她争辩,“麻烦你不要动,你要是这脚真坏了,我可是得天天背着你的,说不定连上个厕所也得背着,苇裳可没有这个力气。”

  阿鼻大帝后面一句话果然有效,梁灼怔了一下,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可能要在阿鼻大帝的背上度过,不禁愁肠百结,低着头,酝酿了一会,抬起头对视着阿鼻大帝的眼睛,阴测测地说,“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我治好……”

  “嗯。”阿鼻大帝头微微一点,伸手轻轻地按在梁灼的脚踝上,“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要骂我的,可以好好骂一下。”

  “啊”“我为什么要骂你?”梁灼一头雾水,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骂到用时方恨少!

  伴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足足有半刻钟,梁灼都沉浸在那种明明剧痛难忍却又连叫都叫不出的惨状里!

  ……

  阿鼻大帝扭过脸看了看趴在他肩头上的梁灼,斟酌片刻,温柔的喊了一声:“阿丑?”

  “嗯。”梁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她觉得脚还是有些疼……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隔了许久,阿鼻大帝问,“你为什一定要知道真相?”

  阿鼻大帝想了一会儿,“我有时候在想,就这样悠闲的生活在浮云山,和姑姑她们一起四处游历不是很好么?”

  “因为……我会害怕,阿鼻你明不明白,我好害怕,好害怕……”梁灼慢慢地说,“有时候我一想起来也许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我从来没有活过,连你也是假的,你说,你说我害不害怕?”

  “你知不知道,一个随时会死去的人,一个周围一切随时会变成虚无缥缈从未发生的幻境的人,其实会有多孤独……”

  “不管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怨灵还是癞蛤蟆精,我都要知道自己的本元究竟是什么,可以活多久,知道到底那些才是真的,而不是幻世,不是幻境……”

  “娘子……”阿鼻大帝沉默了一会,突然语意很是凝噎的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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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月光光,野鸡香

  梁灼乘机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声试探着问,“你看我这么可怜,要不你就先将紫玉灵镯拿走,我好用灵力早日……”

  阿鼻大帝转头戒备的看着她,“你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就把你送回去!”

  梁灼连忙住了嘴,趴在阿鼻大帝背上幽幽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仰望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你大爷的!”

  阿鼻大帝背着梁灼在街上走啊走啊,走过一条街又转过一条巷,再然后……

  …………太阳已经落山了。

  “对了,苇裳你是仙子,应该可以看出我的本元对吧?”梁灼扭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苇裳。

  “你傻啊你,你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苇裳也只是普通的花仙,她要是能看出你的本元,我早让她说了!”

  梁灼皱皱眉,直接忽视掉阿鼻大帝的话,继续扭头去看苇裳,可怜巴巴的问:“苇裳,你能看出来吗?”

  苇裳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梁灼,沉吟良久,淡淡道,“其实,以我的能力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姑娘的本元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而非人非妖也不是怨灵。”

  梁灼着急起来:“啊,这是什么意思?那我岂不是什么也不是!”

  “苇裳仙力低微,姑娘也不要尽信。”苇裳见梁灼有些失落,低着头轻柔的回了一句。

  “嗯,没事没事。也怪我自己,没事有事的非让你看。”梁灼对着苇裳笑了笑,手里揪着阿鼻大帝的一根头发,目光澄澈,温温软软的说,“我相信,这世间总有一人能看出我的本元……”

  “依我看,你其实就是一只癞蛤蟆精,只不过你不愿承认罢了。”阿鼻大帝侧过脸,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梁灼。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啊走,结果竟然迷迷糊糊走到了一处田埂上,再回头,谁也不记得到原先那条街的路该怎么走。

  “看来我们现在是迷路了。”阿鼻大帝朝四周看了看,放下梁灼,随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很是悲戚道,“嗯,实在是又脏又丑……”

  梁灼闻言,很是无辜的摸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其实我长得还是可以的,只是没地方可以洗洗。”说罢很是妩媚的看了一眼阿鼻大帝。

  “好吧……我去接点水。”阿鼻大帝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苇裳一句,“这个妖精很是诡计多端,你要看紧一点。”

  梁灼咬咬牙,为了保持在苇裳面前的良好印象,低下头使劲地拔着田埂上的青草,把那些草全部想成阿鼻大帝头上的头发,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对了,你之前说你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圣火族圣女,那……会不会这一切都和灵界有关呢?”苇裳坐在梁灼身侧,转过脸看着她,轻轻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圣火族圣女,但是我有这个,只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梁灼把脖颈上挂着的青铜坠拿出来给她看。

  苇裳轻轻伸出手去将那枚青铜坠托在掌心上,好像捧着一朵湛然开放的水仙花,淡淡的一点蓝光在手心里盈动,像是一滴眼泪一样柔弱。

  “这个青铜坠是灵界大祭司继任时的信物,我因为姑姑的缘故,曾经见过一次,你的这枚确实是真的。”

  苇裳又看了看掌中的青铜坠,抬头望向梁灼,软语安慰道,“不管怎么说,灵界圣尊许清池应该是能够看出你的本元的,他既然能把这枚青铜坠交给你,可见你的本元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

  “不是!这是我在一个水族的结界中得到的,不是他,不是圣尊给我的。”

  “屁!不是他给的如何你会掉在水族的结界中!”阿鼻大帝走过来,将用竹筒接的一点水递给苇裳,没好气道,“难道你以为许清池他在灵界安然无恙活了几千年,就是光凭着他那一副祸害三界少女的绝世之姿吗?”

  梁灼拿过苇裳手里的青铜坠,重新又挂回了脖子,咬着牙看向阿鼻大帝,恨恨道,“关你何事!”

  “这个青铜坠是他一早就预计好要给你的!”阿鼻大帝瞥了瞥梁灼投来的一记阴寒的目光,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你想以你的智商,他能放心临死之时就将青铜坠交给你么?如果真交给你,你以为他死后的那些天,你还能那么毫发无损的待在子虚崖上?”

  “哼哼,只怕早被初蕊不初蕊的贱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主人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听闻灵界金铃族灵掌很是在意她的如玉名声。姑娘当时身上没有青铜坠,又无心灵界之中各种利益,所以那个初蕊夫人才没有动手。”旁边的苇裳轻轻拨弄了点竹筒里的水,用白绢沾湿了轻柔的替梁灼擦了擦落了灰迹的额头。

  “而现在,想来那位夫人已经和南皇联合起来了。”

  “这……”梁灼扑闪扑闪大眼睛往左边看了看阿鼻大帝,又往右边看了看苇裳,刚想找点什么词来掩饰掩饰自己的无知,结果——

  “咕咕——”“咕咕——”

  肚子倒是替她先回答了。

  梁灼无奈,只好摆摆手,微微嘟起嘴,“那个……我饿了。”

  阿鼻大帝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的看了梁灼一眼,“你肚子唱的可真是动听,不过不知道这里离城镇还有多远,你能忍得住么?”

  你来忍一个看看!梁灼很是愤恨的剜了阿鼻大帝一眼,真是不做凡人不知饥肠辘辘为何物啊!

  “我们现在迷路了,前面的状况又不是很清楚,依我看,我们不如就先在这暂且歇息一夜吧。” 苇裳轻柔的看了梁灼一眼,淡淡道。

  “好吧,那你们先升火,我去看看能不能逮个野鸡野兔什么的。”阿鼻大帝站起来,轻轻踢了梁灼一下,“娘子,你和苇裳去捡些干树枝来。”

  “呃,你到底能不能逮回来吃的啊?”梁灼拉了拉旁边的苇裳,极不信任的看了阿鼻大帝一眼,骨碌骨碌眼,踟躇着,“天这么黑,要是没有捡到树枝,我们再迷路了怎么办?”

  “胡说八道,看你这样磨磨蹭蹭的,根本就是不想去捡树枝!”

  “我本来就不想捡……”梁灼小声的在那嘀咕着,心想我的脚还在疼着呢!都是被你捏得!你这个罪魁祸首!

  “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苇裳笑了笑,站起来就要走,“等一等,”梁灼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手往苇裳肩膀上一搭,“算了,看在你的份上,我还是很愿意去迷迷路的。”说罢回过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正笑着的阿鼻大帝!

  看什么看!没见过跛子啊!

  火生起来,梁灼倚着苇裳坐在篝火前,肚子已经咕咕咕唱过好几遍了,心里面不停地骂着阿鼻、阿鼻、死阿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阿鼻大帝手里拎着几只活蹦乱跳的野鸡,正意志昂扬的朝她们走来。

  “有吃的啦!有吃的啦!”梁灼在一边拍手大叫。

  阿鼻大帝将那几只鸡掼在地上,眉间运力,动作很是利索地开启了他的光之剑,眨眼功夫,便痛痛快快的的收拾了那群鸡……

  刷刷刷……

  刷刷刷……

  鸡毛乱飞……

  梁灼在一边看得肚子都笑疼了,弯着腰大声道,“原来你的光之剑就是用来杀鸡的,哈哈哈!”

  阿鼻大帝掸了掸一头的鸡毛,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将那些鸡弄干净又掏空了肚子,放入苇裳带着的香料,用树叶裹了裹,便埋在了火堆下。

  火烤着,野鸡散发出一阵阵好闻的食物的味道……

  梁灼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她从早上到现在就吃过先前那一顿,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真恨不得直接扒起烤鸡就往嘴里塞。

  “阿鼻,鸡好了没有?”

  “鸡身都还没热呢……”

  “阿鼻,鸡已经熟到哪了?要不先吃个鸡头,鸡头也可以!”

  “不行!”

  “呃,阿鼻,我最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一个我老早以前就遇到过的人……是谁呢,我想想,我第一个遇见的是阿起,对,阿起这个人呢很……”

  “鸡好了。”阿鼻大帝把烤鸡从火堆里翻了出来,鸡肉的香味沁入心脾。

  “哇……”梁灼顿时口水直流,一副一辈子没吃过鸡的样子。

  阿鼻大帝看了看两眼放光的她,又看了看安静沉默的苇裳,很是尴尬的摇摇头。

  ……

  晚风轻轻吹拂在脸上,田埂后面的一大片水田在夜色中波光潋滟,泛着浅浅的泥土的芬芳。一弯银白的新月高高挂在天上,安详而恬静。梁灼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又望了望灰头土脸的阿鼻大帝,感觉他们现在就好像只是人间普普通通的农夫农妇而已,不禁低头浅浅的笑了。

  “一个人偷笑什么呢?”阿鼻大帝挤过来,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这里若是到了夏季,蛙鸣蝉叫,想来会更趣致一些……”苇裳抬起眼看着梁灼,悠悠然道。

  “嗯,是的。”梁灼手里拿着一只鸡腿美美地啃了一口,使劲点了点头。

  ……橙红色的火苗中,阿鼻大帝和苇裳的脸显得格外真实而美丽,梁灼怔怔的看着,心里面涌过一阵暖流,也不似以往那样郁瑟难过了。

  阿鼻大帝看她一个劲的傻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相思怎么会出现在平行空间里?难道你老早之前就与她杠上了?”

  “不知道,我一听她身后的人说好像是白衣锦要她们寻我的,就吓得没命的跑。”梁灼抹了抹嘴,心有余悸道,“我真是怕死了他那个要命的幻世……”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白衣锦更能知道你的本元是什么……”阿鼻大帝顿了顿,“你想,要不然他怎么能在平行空间里也老是抓着你不放呢!要知道,这时候按理来说还没有你呢!”

  梁灼猛地噎住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嗝,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就是白衣锦并不是真正存在于平行空间里的白衣锦,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面找你?要知道烈红云还在招亲呢,她还没有和许冰清跳下子虚崖,也就是说许冰清还没有变成梁子雄的身份,你说哪来的梁灼?”阿鼻大帝一口气说完,对着依旧一脸茫然的梁灼很是颓然的问,“听懂没有?”

  “没有。”

  “主人的话是说白衣锦要么是和我们一样进入了平行空间,否则的话他就是这个平行空间的始作俑者。”苇裳看着二人似乎又要剑拔弩张起来,动了动唇,娓娓说道。

  “不会不会!”梁灼一听又是白衣锦,吓得连忙摆手,“白衣锦要真是平行空间的始作俑者,又何苦还要抓我!我本来不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也许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抓你……而是要……”阿鼻大帝忽然想起来他和梁灼是在南界的荒云山上无缘无故坠入平行空间的,如果这个平行空间真是白衣锦缔造的,那么隐藏其后的目的就很令人胆寒了!

  白衣锦,他到底想从梁灼身上得到什么呢?阿鼻大帝心里微微一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白衣锦虚虚实实的幻境,似乎正是趋向一步一步将梁灼逼疯,将她意志击垮的方向!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梁灼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塞了一个鸡腿到阿鼻大帝嘴里,“吃鸡吃鸡!”

  她实在不敢想象连平行空间也是白衣锦缔造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着她身边的人,阿鼻和苇裳,都有可能是虚幻的,或者随时可以被换成一个虚幻的来代替!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一阵恶寒!

  “阿鼻,我再捏捏你吧。”梁灼想了想,突然转过身使劲地在阿鼻大帝脸上左右捏了捏,再确定入手是热乎乎粉嫩嫩的某人脸皮之后,长吁了一口气,幽幽的说,“看起来好像不是假的……”

  “假的?”阿鼻大帝探寻的看了梁灼一眼,忽而挺了挺胸膛,看着梁灼坚定的说,“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假不了!”

  苇裳眼睛带笑的看了看梁灼和阿鼻大帝,慢慢道,“是啊,主人说话一向算数呢。”

  “哈哈,好啊,既然你这么诚恳,我也就不介意多一个弟弟!”梁灼抬头仰望那一笑弯了眼的月亮,抱起阿鼻大帝的头就兴冲冲的往自己头上撞去,很是豪迈道,“我阿丑对月亮发誓,以后只要我阿丑有肉吃,就绝对保证阿鼻你有汤喝!”

  阿鼻大帝轻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有灵力护体不需要吃什么东西,只要你能管饱你自己就好了……”

  “阿鼻……”梁灼低俯在阿鼻大帝耳边,很是缱绻的喊了一声,接着道,“其实你要是不那么多嘴就更可爱了,对不对?”

  说罢,又站起来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拽着阿鼻大帝,兴奋地大喊,“来,你看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大多亮啊,我们不如对着月亮结拜好不好?”

  “结什么拜,拜堂还差不多!”阿鼻大帝很是郁闷的咕哝了一声。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来来来,快看,另一只鸡也好了,大家快来分着吃吧!”梁灼跳着走过去将那只鸡扒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分了分递给了苇裳和阿鼻大帝,眼角弯弯,“快吃快吃!”

  月亮弯弯挂在天上,月亮底下的三个人手拿着鸡腿一阵慷慨激昂,当然胡侃最多的都是阿鼻大帝和梁灼,苇裳只是在一旁浅浅一笑。

  只不过,有时候苇裳也会一不小心爆些猛料。

  “什么,阿鼻竟然还穿过女装,哈哈哈!”

  “嗯,那时候啊主人还很小,身体呢又不是很好,所以郝姑姑就只带着我出去玩,不肯带他。”

  苇裳在一阵笑声里,也不似平常那么拘束,浅笑着道,“主人哪很是着急,所以有一次就鼓弄了一件我的衣服穿着打扮起来,结果……”苇裳掩唇笑了一声,斜睇了阿鼻大帝一眼,“结果竟还让他蒙混过关了。”

  “完了完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苇裳也被你带坏了……”阿鼻大帝佯怒着在梁灼头上敲了一记,一把搂住笑得前俯后仰的她,眼睛里落满了笑意。

  梁灼打了个哈欠,“今天真是好开心还开心啊,要是一辈子都能这么开心就好了……”

  说着竟然摇摇晃晃的倒在了阿鼻大帝怀里,垂下眼眸,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映出美丽的剪影,嘴角弯弯,带着甜蜜的笑意。

  阿鼻大帝忍不住笑了,用自己的袖子轻轻的在她的嘴角边擦了擦,头一低,抵在了梁灼的青丝上,温柔的摩挲,光滑细腻。

  “怎么还像是个孩子。”阿鼻大帝看着她熟睡中白皙透明的脸,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好像要化开来。

  “主人,苇裳先去休息了。”苇裳笑着望了一眼阿鼻大帝,飞身跃到了月亮上。

  142 水田茅舍人家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来绕着茫茫的水田又走了大半天,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在水田的另一边找到了一户农舍。

  “你们看,这是白爷爷和白奶奶的屋子呢。”

  苇裳走上前,对着农舍仔细地看了一遍,扭过头,对着梁灼他们笑着说,“很早以前我和郝姑姑四处游历的时候就来过这,没想到今日在平行空间里还能再来到这,真是,真是太巧了。”说完十分欣喜的就去敲门,柔柔的喊着,“白奶奶!白奶奶!”

  “这下便好。”阿鼻大帝笑了笑,走到梁灼身边,很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的脚好点了么?”

  梁灼闻言,朝他笑了笑,故意抬起脚在他面前来来回回绕了两圈,头一仰,“好得很呢!”

  “嗯。”阿鼻大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终于不用再背着你了,你都不知道你就像头猪一样,只要沾上我的背,就能立刻睡着。”

  “我有么……”梁灼有些心虚的看看他,是啊,最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爱睡,而且还特别容易在阿鼻大帝背上睡着。

  “有。”

  苇裳不愧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仙子,很快那位传说中的白奶奶就走了出来,满头银丝,笑容和蔼,“裳儿,是你,你回来看奶奶了呀。”

  “奶奶可是想死你了,你说你和你姑姑一走,怎么大半年也不回来看我们一趟。怕是都把我们给忘记了吧?”

  “白奶奶,我们怎么会忘记你呢,我和姑姑是因为有些要紧的事才给耽搁了。”苇裳搀扶起白奶奶的胳膊,甜甜一笑,“你看,裳儿今天不是特意回来看白奶奶您了么,裳儿也是可想可想白奶奶了呢……”

  “瞧这小嘴甜的……”白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伸手轻轻在苇裳脸上捏了一把,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站在石阶下的阿鼻大帝和梁灼,“裳儿,这两位是?”

  “白奶奶,你看裳儿这记性,”白奶奶身后的苇裳低笑一声,扶着白奶奶走到阿鼻大帝身前,软语解释道,,“上次来的时候裳儿都忘记告诉您了,这位啊就是裳儿的哥哥。”

  白奶奶笑盈盈的瞧着阿鼻大帝,又侧过脸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梁灼,打量着,“那这一位?”

  “是我娘子。”阿鼻大帝笑嘻嘻地一把将梁灼搂到怀里,朝白奶奶猫弯了眼笑着。

  “哟,裳儿,这是你嫂子么?”白奶奶目光灼灼,又直直地盯着梁灼瞧了几眼,连连笑道,“这模样,真是一位仙女似的嫂子……”

  末了,又端视了阿鼻大帝两眼,啧啧赞道,“嗯嗯,依我看,你嫂子和你哥哥真是天上有地上无顶顶好的一对。”

  “……”梁灼立刻又变得很消沉。

  阿鼻大帝微微一笑:“奶奶好眼光,我也是这么觉得呢。”

  苇裳对着阿鼻大帝笑了笑,又看向白奶奶,随口道,“白奶奶,怎么没见到白爷爷?”

  “他呀,”一提到白爷爷,白奶奶脸上就和绽开了一朵花似的,“去河边捉鱼去了,说是晚上要给我熬汤喝呢。”说完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侧过头轻轻拍了拍苇裳的手背,“他要是知道你们来呀,肯定开心坏了,你快带他们去河边找他去吧。”

  “捉鱼?太好了!太好了!”梁灼激动地拍起手来,看了看阿鼻大帝,眼睛闪烁,“我也想去……”

  “嗯,好,那你们就让裳儿带着一块去吧。”白奶奶笑着转身,指了指西南方向的一边树林,“往这前面走过两个树林,就能看到一条河,我家老头子就在那呢。”

  “好!事不宜迟!走吧!”梁灼很是豪情万丈的伸了伸胳膊甩了甩腿,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阴笑道,“多抓点鱼回来做鱼皮豆腐,嚯嚯嚯!”

  阿鼻大帝凑过去,按了按她的头,压低了声音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我是最爱吃鱼的了,哈哈哈!”梁灼嘿嘿嘿干笑了两声,走过去拉着苇裳的胳膊,“走,我们走吧。”

  “不了,我就不去了,我想和白奶奶多说会话呢。”

  “和我这老婆子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你们去你们的,听话,去吧。”白奶奶笑眯眯的推了推苇裳。

  苇裳轻轻一笑,语气娇嗔,拉着白奶奶的胳膊,软软的撒娇道,“怎么,裳儿这半年都没有见到白奶奶您了,想单独留下来和您多说会话也不行么?”

  “你这丫头……”

  “白奶奶……白奶奶……”

  “好!好!”白奶奶笑着又在苇裳脸上掐了一把,朝梁灼他们笑道,“那就你们俩去吧,留下这个小蜜嘴儿陪我这老婆子唠唠嗑。”

  “嗯,那白奶奶我们先走了。”阿鼻大帝朝着白奶奶笑了笑,拽着梁灼转身离开。

  “嗯,白奶奶再见!我们走啦!”梁灼回过头很是屁颠颠的朝白奶奶摆了摆手。

  梁灼跟在阿鼻大帝身后一蹦一跳的,走啊走,终于在第二个树林的尽头见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白花花的小河……

  当然,还有小河下胡子白花花的白爷爷。

  “啊,你就是白爷爷啊,你好你好……”

  “啊,你就是某某某啊,久仰久仰……”

  你好你好,我好我好(省略一千字……)

  “哇,好厉害!”梁灼一会看着白爷爷箩筐里的小鱼兴奋地大喊,一会又看着阿鼻大帝蹭蹭蹭直往上长得箩筐羡慕嫉妒恨!

  阿鼻大帝和白爷爷一人拿一个木棍朝河里狠狠一扎,一扎一个准,看得梁灼在旁边艳羡不已,“让我来,让我来一下!就你们两个玩多没劲啊!”

  “你又不会,给你也是浪费!”阿鼻大帝很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木棍,“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能在天黑前抓到和我一样多的鱼,我就给你解开紫玉灵镯如何?”

  “好!一言为定!”梁灼一把夺过阿鼻大帝手里的木棍,眯起眼朝他很是阴险的笑了笑,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把他输得心服口服,然后就可以顺利的拿掉紫玉灵镯了,哈哈哈!

  半个时辰……后,

  “这个,我怎么老觉得这个、这个木棍有点不太顺手呢,是吧,白爷爷?”

  “阿鼻,要不重新算一下好不好?”

  “我重新拿一个棍子去,我自己挑,我绝对不会再说什么了好吧?”

  “嗯嗯,就这样吧。”梁灼说完嘿嘿嘿很是心虚的朝着阿鼻大帝笑了笑。

  阿鼻大帝嘴角微微倾斜,侧目而视。

  一个时辰……后,

  白爷爷和阿鼻大帝都坐在了大树下,看着在河里扎呀扎呀发了羊癫疯一样的梁灼,无奈摇头。

  “嘿嘿嘿,别急,别急,你看不是还有一点夕阳么,”梁灼停下来很是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喃喃自语道,“虽然……虽然是少了点。”

  阿鼻大帝飞了一记白眼。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梁灼呆呆的看着被她搅得天翻地覆的小河,咬咬牙,回过身对着白爷爷和阿鼻大帝,嘴角猛烈抽动,“这只是有点灰,还不叫黑!你们再等等!”

  暮色四合,白爷爷已经等得不耐烦提前回去了,只剩下阿鼻大帝斜靠在大树下看着梁灼一个人光脚在水里孜孜不倦的扎着!

  “吧叽”、

  “吧叽”、

  “你看你看,还有月光,那就还不算是天黑,你再等等!”

  ……

  今晚的月亮似乎比昨天又大了一点,弯弯的挂在那,像是谁睡梦中微翘的嘴。

  梁灼卷着裤管,手里拿着木棍发了疯似的在河里围着那些不知还能不能看见的鱼有模有样的扎着,她的脚像是开在月光下的白莲花,在夜色中的水波上轻轻摇曳……

  她的满头的黑发散落下来,黑黑的,像是茫茫的夜色,而她的眼睛,就是茫茫黑夜中的万点繁星……

  那一刹那,阿鼻大帝觉得她美极了,可是他宁愿她不要这样美,她只要是她自己就好了。

  “我刚刚差一点,差一点就抓到了呢……”梁灼不时扭过头掩饰了两句,一边手舞足蹈的讲着,一边两眼放光的盯着河面发呆,这样子可想而知,一个看走了眼,整个人便“扑通”一下在河里摔了个狗啃泥……

  阿鼻大帝背靠着大树底下不远不近的看着她,月华如水,在她身上笼罩着朦朦胧胧的薄纱,她的脚踩在水里,发出“吧叽”“吧叽”的声音……

  听起来让他格外想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对着梁灼缓缓道,“娘子,你输了。”

  梁灼愣了一下,扭过头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阿鼻大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始终如一光光的树枝,忍不住哭诉起来:“太过分了,连一条鱼也勾搭不上来……”

  阿鼻大帝走过去将她从水里面一把捞起来,像是捞起一条小鱼,眉头轻皱,“吃了我那么多粮食,怎么还是这么轻,和片小羽毛似的?”

  “胡说八道!就算是羽毛,也是一摞羽毛好不好?”梁灼白了他一眼,两只脚在他手臂里使劲地踢了两下,突然很是悲戚地闭上了眼睛,哭诉道,“我记得我以前还能随随便便就把你拆胳膊卸腿的,现在好了,连你都能随随便便抱起我了,呜呜呜,我越来越没用了……”

  143 红豆的预言

  梁灼愣了一下,扭过头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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