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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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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飞速地旋转着,慢慢伸出左手去,在桌子上摸到一把雪白锃亮的剪刀,看了看,终于闭上眼去。

  ……

  她知道无忧太后不会真的帮她,甚至她心里觉得无忧太后也许比公孙瑾还要可怕,也就此对于无忧太后的话她也只能信一半!至于公孙瑾,他性格阴晴不定又多心善疑,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个对自己仿佛恨之入骨的杜谦,看来此番无论留与不留,最终都是凶多吉少,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

  梁灼一刀一刀凌迟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在幻境之中,犹能感觉到一阵阵钻心蚀骨的疼痛。梁灼咬着牙。爬到床边上去,倚靠着床沿疼得全身直颤抖。

  如果这期间稍稍有些差错,那自己便只有陪着许清池永堕无边暗世了。想到许清池,梁灼突然不再感觉那么害怕了。就好像一种信仰,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力量。也只有此刻,梁灼终于明白了那句“佛不渡众生,是众生自渡”。

  ……

  越来越近。一个人的气息……

  越来越近,近了,近了……

  梁灼深吸了口气,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努力地用手紧紧攥住那枚青铜坠,掌中拼尽全力,稍稍运气,只见青铜坠发出一团幽蓝色的光芒,光芒如水瞬间笼罩在梁灼身上。

  当。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梁灼身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已经愈合地天衣无缝了。地面上的血迹也一路被光芒舔净,一切恰如预想。

  现在,现在她的身体就和真正中了含情噬心蛊的人一模一样了……梁灼忍着疼。拼命挣扎着想从床沿上站起来,只是内里还是一阵一阵疼得厉害。

  梁灼用裙摆上的轻纱内里将剪刀上的血迹一一擦干。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奄奄一息地歪在床边上

  ……

  郡主醒了,她醒了,他的娴儿妹妹终于醒过来了,公孙瑾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梁灼的房间赶来,推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腥甜味,红烛还在点着,烛火映着房间红光摇曳,瑰红暧昧。

  公孙瑾记得梁灼原来最喜欢红色,也最是喜欢这凤凰泣泪的火凤红烛。

  光线朦胧,梳妆台上梁灼的面容从渺茫的红光里微微浮现,烛火映着脸,脸颊嫣红一片,甚是鲜媚可爱。公孙瑾怔了怔,盯着梳妆台上的木梳、铜镜,依约还是小轩窗,梁灼对镜梳妆的旧日光景……

  公孙瑾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这一切,甚至于外面的一切无不是自己照着原来的样子用幻境重造的,连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她用过的东西,他连纹理图案也记得分毫不差。

  “若耶哥哥……”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笑声,清亮如泉水。公孙瑾回过头去看,只见梁灼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嬉笑着走来,他怔了一怔,接着全身禁不住猛地颤抖了一下,梁灼?以前的总是在他面前俏皮古怪的娴儿妹妹?

  “娴儿妹妹——”公孙瑾动情喊了一声,大步跨过去一把将梁灼抱进怀里。

  结果却扑了个空。

  “谁?”从屏风里面发出一个低低的声音,明明是梁灼的,可是公孙瑾已经快要听不出来了。

  她走出来,面色如雪,全身筛糠一般颤抖个不停,勉强扶着屏风站在那,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半句话。

  公孙瑾见梁灼如此虚弱,担心她随时会倒下,连忙跑过去,伸手扶住她,柔声道,“是我,娴儿妹妹,我是你的若耶哥哥。”

  “若耶哥哥?”

  “是,是我,若耶哥哥。”公孙瑾低头凝视着梁灼指节发白的双手,眉头微皱,不是已经给她输过灵力了吗?怎么她的心智似乎还没有恢复?为何还是这般惶恐慌张?公孙瑾心下担忧,轻轻叹了口气,“娴儿妹妹,你怎么了”

  可是梁灼却是目光越来越涣散,瞳孔渐渐也不再聚光,只是直直地抓住公孙瑾的手腕,死死地抓住,大声道,“若耶哥哥,救我!救我!”

  梁灼说完,猛地朝前踉跄了几步,扑到屋中央一张红木桌子旁,撑着桌边回过头来,笑了笑,宛若月光流水一般缓缓倾泻流转,“看在我以后再也不能在你身边淘气的份上,若耶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只记得娴儿的好……”

  她的语调轻柔,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虚弱无力呢喃道,“若耶哥哥,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公孙瑾没有回答她,以为她只是药性还没有过,才这般惊惶。上前走了两步,站在梁灼身前轻轻搂住她,语气轻柔,“别怕,娴儿妹妹,你只是太累了,太累了而已……”

  “若耶哥哥……”梁灼在公孙瑾怀里轻轻喊了一声,慢慢倒了下去。

  “娴儿妹妹——”公孙瑾大骇,紧紧抱住梁灼。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娴儿妹妹……”却突然,在自己手紧紧搂住梁灼身体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咯吱咯吱声……

  “咯吱”“咯吱吱……”

  梁灼被公孙瑾紧紧抱着。全身的四肢百骸就好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碾碎了一般疼痛,她咬了咬牙,倒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切是黎明前的曙光。只要他相信自己就好了,只要他相信自己她就有机会离开了。

  公孙瑾惊愕地看着梁灼,只见自己稍稍一碰,梁灼的身体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梁灼的手脚冰凉,瞳孔也渐渐涣散,然而表面上却是没有一丝伤痕,这,难道是。公孙瑾怔了怔。低声喃喃道。“含情噬心蛊?”

  梁灼的手苍白冰冷,气息也越来越虚弱,公孙瑾知道要不了多久在这幻境之中梁灼的灵魂就要脱离。而她本身的灵魂已经脱离外面的被他囚禁在这幻境之中,如此一来。梁灼的灵魂就要被生生劈成两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给你输过灵力了,杜谦不是说你已经好了么……我知道了,你为了出去,是不是和无忧那个老妖婆交换了什么对不对?”公孙瑾又急又怕,他哀求地看着梁灼,哽咽道,“娴儿妹妹,你一定要撑下去,只要你活着,我答应你一定救你出去,一定救你出去!”公孙瑾心乱如麻,之前梁灼蒙了心智滥开杀戒,他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给她吃的汤药分量过重的原因,他以为只要自己解开她的封印就会没事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梁灼竟然真的中了含情噬心蛊!

  梁灼抬起头无力地笑了笑,嘴角边上往外缓缓冒着黑色的巫障,巫障弥漫开来,越来越浓,梁灼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公孙瑾知道要不了多久梁灼就会彻底地在这个幻境之中真正地死去了!

  黑色的巫障萦萦绕绕,遮盖了屋子里明媚的烛光,公孙瑾愣在那,脸色发白,嘴角微微颤抖……

  梁灼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但是她的心底此刻却是喜悦的,至少她赌对了一半,让公孙瑾相信了她!

  她知道如果不把自己弄得惨一点,不让公孙瑾饱尝一下随时会彻底失去心中所爱的感觉,那么他就会一直清醒下去,一直警觉下去,就算因为梁子雄的缘故暂时相信了自己,日后也难免要怀疑,也难免会更加变本加厉的防范!所以为了出去,梁灼只有像现在这样趁热大跌釜底抽薪一次性让公孙瑾彻底方寸大乱……

  “公子……”杜谦推门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十分惊愕,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突变,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相信梁灼疯掉的,更不相信她已经中了什么含情噬心蛊,毕竟她体内的灵力虽然被封印了也不可能让无忧太后在幻境之中有机可乘!

  杜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抬头看向公孙瑾,仿佛意识到什么,舍身挡去公孙瑾的去路,语意惊恐,“公子!”

  “闪开!”眼看着怀里的梁灼越来越弱,公孙瑾浑身冰冷,惊慌失措,双目刹那赤红,“否则杀无赦!”

  “公子,万万不可!”杜谦长袍一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说,“这是在幻境之中,公子若是动用了大量的灵力去救郡主,只怕无忧那老妖婆要是有所行动,公子躲避不及啊……”

  杜谦话未说话就被一道红光掷了出去,一道红线缓缓地从杜谦的脖子上划过,只要再深那么一点点,杜谦就会没命了。

  “滚!”公孙瑾低吼一声,声音却已经嘶哑地几乎听不出来是原来那个温润如玉的他了,公孙瑾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也会这么的恐慌。

  娴儿她,娴儿她……公孙瑾看着自己怀里轻若鸿毛的梁灼,她很虚弱,苍白的脸上卷翘漆黑的睫毛如同一只停落在梨花雪海中的黑色燕尾蝶,妖冶而又让人觉得刺目!

  如果不是自己自私地害怕她离开,如果不是自己封印了她体内所有的灵力,她怎么会被无忧太后的含情噬心蛊所中伤,又怎么会像此刻这般面临危险?

  公孙瑾的思路一下子全乱了,什么也听不进去,自己要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他忍辱偷生受尽凌辱,终于又重新来到她的身边,难道是要害死她的吗?

  公孙瑾的呼吸急促,大手一撩,四面门窗倏然间通通紧闭,他兀自撑起一个暗蓝色的结界来,那结界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透过公孙瑾将梁灼也吸纳了进去,梁灼周身昏迷不醒,和公孙瑾共同悬浮在蓝色的结界之中,梁灼体内黑色的巫障缓缓渡到公孙瑾体内,公孙瑾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同时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额上渗出涔涔的冷汗,犹自拼命撑着,无论如何,娴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这含情噬心蛊本就极阴极寒,加上梁灼和公孙瑾俱是神游在这幻境之中,一旦神灵脱离隔空使了过多灵力,那么就有随时灰飞烟灭的危险!

  “公子!”

  “公子!”门外的杜谦神色慌张地敲门大叫,只是他的声音透过结界已经变得渺不可闻了。

  094 幻境塌,天崩地裂终有尽

  屋内公孙瑾与梁灼千钧一发,危在旦夕!

  屋外,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梁灼体内黑滚滚的巫障在结界中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公孙瑾体内的本元,公孙瑾额上汗如雨下,只听得外面的风拔山倒树而来,呼啸而至,阴狠至极……

  公孙瑾深吸了一口气,拼尽一切全力将梁灼渡到了一个水蓝色的光球中,他自己的周身筋脉气元却无一完好,只有体外的浮虚灵力还能使得出十中有八,阴风过处,长袍一飞,墨发垂倾。

  门嘭地一下震开了,公孙瑾只身走了出来,唇角带笑,“你来了!”

  “是,我来了,我要取那小贱人的狗命!”外面先前还美轮美奂真实可见的幻境现在已经塌陷了一半,除了公孙瑾身后的一间屋子,屋外茫茫沙漠遮天蔽日弥漫,街道酒肆、屋宅婢女全部开始塌陷掉落,无忧太后狞笑着悬空在金黄的沙漠之上。

  “快给我闪开!”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好!好!白衣锦那我们就来一决高下,我倒要看看你这七八成的浮虚灵力到底能够撑得到几时!”

  “这个不用你担心,对付你绰绰有余。”

  “呵呵,果然是一对贱人,一样的牙尖嘴利!”无忧太后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你大概没想到吧,你的娴儿妹妹她根本就没有中我的含情噬心蛊,她去找过我。我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这是恨你,拼了命地要离开你呢,哈哈哈哈”

  公孙瑾身子一震,虽然觉得这是无忧太后使的离间计,可还是忍不住信了半分,胸中一热,气血上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人也踉跄地往后退了退。

  无忧太后见状嘲讽道,“怕只怕你在这拼尽了老命,到头来却还是在替别人做嫁衣,依我看你这天罗地网的一番心机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怕也只剩得这一口鲜红红的血沫子了,哈哈哈!”说完笑意一敛,剑拔弩张地飞过来,大喝。“还不速速闪开,让我取了那贱人狗命!”

  公孙瑾本来可用的就只有七八成的浮虚灵力,现下又被无忧太后一激。渐渐处于弱势。连连后退,幻境之中黄沙漫天,塌陷即在眼前,无忧太后一边出招,一边冷笑道,“难道你真想陪这丫头死在这幻境之内吗?”

  公孙瑾并不接话。脸色发白,手中的掌力却是越来越迅猛,连连朝无忧太后击去,似是想来个玉石俱焚。

  嘭嘭嘭!

  嘭嘭嘭!

  幻境之中的景物塌陷得越来越厉害,渐渐地头边上的太阳也开始摇摇欲坠。公孙瑾和无忧太后俱是一震,无忧太后心道。自己只是破坏了这幻境之中的景物,为何连幻境之中的日月山河也开始摇摇欲坠,莫非是有人从外面应接?无忧太后这样一想,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当下挥手一扬,朝公孙瑾阴笑道,“公孙瑾,枉费你舍命护她,今日她却要绝你命与此中,果真是匹贱无双,哈哈哈哈……”说罢飞天而去。

  公孙瑾眼看着无忧太后走了,刚喘了口气,想进屋带着梁灼离开幻境,谁知门一推开,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能见到梁灼的影子!公孙瑾浑身猛地一颤,心中不免想起无忧太后先前的那一番话,想来梁灼确实已经知道了,看来这次中含情噬心蛊也是她故意策划的,心中一创,伤口加剧,接着脸上便浮现出盘亘交错的湖绿色斑纹来,绵长蜿蜒,爬满了整个脸部。

  “公子——”门外杜谦急匆匆赶来,“我们……”

  不待杜谦将话说完,公孙瑾厉声问,“外面都是什么人?”

  杜谦极为害怕,颤声回应,“是……灵界中人。”

  “好!好!”公孙瑾仰天大笑一声,低下头喃喃自语,“好一个里应外合!娴儿,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公子,我们快走吧,外面灵界中人大批前往,很快就要冲进这幻境之中了!”杜谦也受了伤,按着胸口赶过来向公孙瑾通报。

  公孙瑾仰头望了望,唇边溢出一抹苦笑,眼看着外面黄沙漫天,枯木横斜。树木一个个连根拔起,散落四周,地上裂出一个个口子,随时有裂开的危险,屋宅、田园、酒肆、楼坊横七竖八地晃荡,河水倒流,日月山川摇摇欲坠,整个幻境之内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心下凄然,想当初他所造幻世只为了能够留她在身旁,他等啊等,又等过了一千多年,终于等得到许清池死去,可是敌不过天命,他的娴儿妹妹最终还是对他无半分情义!

  幻境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幻境之外就是清水墓,为了防止那些人进来,公孙瑾一早在清水墓外设下天罗地网,不料先前因为要救梁灼,集聚了身上所有灵力,因此便松懈了清水墓中的雾障,此刻让灵界中人趁虚而入闯了进来,不禁又恨又气,娴儿妹妹,娴儿妹妹,你算得可真是准啊,你料定了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香消玉殒,你吃定了我一定会出手相救……所以,你才不惜自残身体!公孙瑾想到这,想到梁灼为了离开他情愿一刀一刀亲手剐了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心中大痛,目眩眼花起来,伤口也更加严重。

  “公子……”杜谦过来扶住公孙瑾,脸上十分惶恐。

  幻境之外,栖凤拓和阿鼻大帝率领着灵界的一些跟随者团团包围了清水墓外延,栖凤拓和阿鼻大帝沿着进口朝清水墓里走去,却被墓中的一块千年如月玄晶挡住了去路,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怎么进不去?”阿鼻大帝盯着眼前的如月玄晶心如刀绞,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要是救不了梁灼可如何是好。

  栖凤拓看了看身后一脸担忧的阿鼻大帝。上前一步盯着如月玄晶细瞧,笑道,“原来如此……幻境将破,看来今日不用我们动手,阿丑就能从幻境之中出来了,如此这般,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去救灵界的其他人!阿鼻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因为阿鼻大帝的刻意隐瞒。栖凤拓也就以为他不过是个叫阿鼻的毛头小孩而已。

  栖凤拓一回头,却瞧不见阿鼻大帝了,心中奇怪,这个阿鼻又去哪了。

  突然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妩媚入骨的笑声,笑声轻软温柔,令人听起来不禁骨酥神摇,栖凤拓愣了愣,回过头去,只看见一个紫衣姑娘悬在半空中。周围笼罩着茫茫雾气,紫雾缭绕,宛若仙子。再定睛细看。只见她发髻轻挽。香肩微露,袅袅紫衣中现出一抹桃粉色的肚兜,眼睛细长婉媚,眼角眉梢皆带风情,饶是自己定力这么好,也不禁恍惚了一会。定下神来,大声道,“来者何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相思微微偏转过头。轻抚了一下光滑水亮的漆黑长发,格格一笑。活色生香,“相公,我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不知你肯也不肯?”

  栖凤拓被她的美震慑住了,不假思索道,“何事?”

  相思见他面色呆滞,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眼波一转,红唇轻启缓缓呢喃道,“用我手里的东西换幻境中人……”

  栖凤拓见相思手里捧着一个水蓝色的光球,里面躺着只有拳头大的梁灼,大为惊异,顿时清醒了过来,惊愕道,“阿丑怎么会在你手里?”

  相思浅浅一笑,朝着栖凤拓身后的如月玄晶瞧了一眼,语意幽冷,“相公,奴家不喜欢拖拖拉拉之人,这样我数到五,相公要是不愿意换,我就将这丑不丑的人立刻化为灰烬!”

  相思心里其实也没把握,自从接到杜谦发来的信号,得知公孙瑾有危险便心乱如麻,顾不得旧伤就立即飞了过来,却哪里还能抓得到梁灼,这个光球不过是她叫莲湖妖姬摄幻的幻物而已,也管不了许多,只能抱着侥幸的想法挟持过来,打算以此要挟栖凤拓,原本她也没打算栖凤拓会真的相信,她要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分散栖凤拓的注意力。

  她勘查了一番,清水墓外虽然驻扎的灵界中人众多,但毕竟大的势力已经被初蕊夫人垄断,所以栖凤拓所带来的也无非是些散兵散将,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不能在幻境破灭那一刻,让栖凤拓他们以人多之势伤害到公孙瑾。

  栖凤拓愣了愣,突然笑道,“哈哈哈,你手里这人与我有何关系,你要杀便杀了吧,反正你杀一个,我也杀一个不是正好!”

  “哦,是么……”相思微眯起眼,娇软的轻笑了一声。

  “一”、

  “二”、

  ……

  清水墓,奈何桥。

  梁灼的意识模糊,魂灵正一点一点试图从水蓝色的光圈中挣脱出来重新回到躯体里,可是刚才在幻境之中一刀一刀剐得也太狠了,所以此刻才依旧疼得钻心,想发力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恍恍惚惚间,梁灼突然看到一张脸,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那是许清池的脸,他看着自己,脸上带着落寞的神情,嘴角轻扬,眼波宛若六月的细雨……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到达无边暗世了……

  可是,暗世之中不是应该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么,为什么自己,

  能够看到他,看到他落寞的神情,

  感受到他冰凉的指尖划过脸颊的感觉,

  甚至能闻得到他怀里的淡淡的干燥温暖的苦茶香……

  这一切太真实了,“池……池……”梁灼挣扎着想起来,挣扎了一会,果然醒过来了,可是周围除了茫茫的无妄之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回来了,又回到清水墓中。

  “嘭——”只听得一身巨响,电光火石之间,相思闪身飞过栖凤拓身边,本来以为他身边还有个难对付的阿鼻大帝,可是此刻却不见了阿鼻大帝他人,于是连忙冲进墓中,企图救下白衣锦。

  阿鼻大帝其实早就遁身进了清水墓,眼见着梁灼十分虚弱地躺在地上,心里一惊,连忙跑过去腾起一个光圈罩住她,嘻嘻笑道,“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话还未说完,眼看着一身紫衣的相思闯了进来,连忙运力去挡,这时正好门外的栖凤拓也带着一行人冲了进来,前后夹击,相思躲避不及,后来仰首长嘶,硬是生生地自散了体内的一部分灵力方才震开众人,趁这个档子,立刻卷起公孙瑾和杜谦出墓而去。

  栖凤拓还想追出去,被阿鼻大帝拦了下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说完倏然一下解开了梁灼周身的光圈。

  光圈刚一松开,藏在栖凤拓怀里的七宝就一下子窜了出来,咕叽咕叽地跳到了梁灼身上,十分亲昵地在梁灼身上蹭来蹭去,蹭得旁边的阿鼻大帝眼睛直红,真想一下子掐死这个不够义气的小坏蛋,哼哼哼!

  “唔唔”“唔唔”,七宝似乎看穿了阿鼻大帝的想法,耀武扬威的在梁灼怀里轻轻哼叫,用眼神直接秒杀站在一旁羡慕嫉妒恨的阿鼻大帝。

  梁灼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又看了看栖凤拓,愕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南界已经与初蕊夫人狼狈为j,灵界中人又相信初蕊夫人造的谣,以为我和青菱等人都是灵界的叛徒,一个也不愿施以援手。”栖凤拓说到此处不由灰心地低下头去,低叹了一声,复才回转过来指了指旁边似笑非笑的阿鼻大帝笑着说,“幸亏这次碰上了阿鼻兄弟,他原来和灵界中人也有些交情,这才找了些灵界的旧人护送我们回来!”

  “阿鼻兄弟?”梁灼瞥了瞥旁边一脸调皮地阿鼻大帝,十分惊诧地疑了一句,“你们……怎么认识的?”这栖凤拓不是最讨厌阿鼻大帝的么,怎么这么快到称兄道弟起来?

  果然,阿鼻大帝贼兮兮地看了看梁灼,走过来拍了拍栖凤拓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和栖凤拓兄弟在半路上偶然间撞到,大家一见如故就这样认识了嘛。”说完狡黠地朝梁灼眨眨眼,“这个嘛,你就不要较真较真啦!”

  095 第三境,奇怪的身影

  “好,我不较真。”梁灼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搂了搂怀里的七宝,冲栖凤拓道,“我们快走吧,趁现在白衣锦身受重伤,前去南界说不定还能更快一些救出青菱他们。”

  “嗯!”栖凤拓点头应了一声,跑在前面开路,却突然听见一阵清越的琴音隐隐约约的从清水墓外传来,琴音悠扬而带有很强的灵力,震得栖凤拓忍不住连连后退,捂着头觉得疼痛难当。

  七宝“唔唔”叫着探出头去,梁灼轻轻按了按七宝,神色一顿,慢悠悠道,“是初蕊夫人来了……”

  “初蕊!初蕊那个贱人!”栖凤拓一听是初蕊夫人不由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就是这个女人连着白衣锦还有那个臭烘烘的阿鼻大帝一起囚禁了青菱她们,她现在来一定是要阻止我们去南界的!”

  旁边的阿鼻大帝见栖凤拓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又尴尬又窘迫,心中不免气愤可是又不好发作,便低着头一阵猛咳,“咳咳,那个……我们现在到底是出去呢还是后退呢?”

  “后退?”栖凤拓一怔,“有路可退吗?我看不如冲出去和初蕊那个贱人拼了!”

  梁灼听了这话,有些生气,走上前看了看栖凤拓,冷声道,“要拼你自己去拼,我还要赶到南界去救青菱他们,可没功夫在这陪你逞一时之快!”

  栖凤拓见梁灼这样一说,偷偷瞥了瞥阿鼻大帝。低下头不再吭声,只看着梁灼到底要怎么办。

  外面的琴音零零落落,却是越来越急了……

  似乎很快就要到达清水墓外,

  梁灼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取出脖子上戴着的青铜坠,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会,沉吟道,“看来我们想要快点救出青菱他们。就只能对许卿绫大不敬了!”

  栖凤拓怔了怔,还没明白梁灼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被旁边的阿鼻大帝使劲拽着又重新朝清水墓里面走去。

  待走到许卿绫的墓碑前,梁灼看了看,俯下身去跪磕了三个响头,栖凤拓见状也连忙紧跟着梁灼与旁边跪下去也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直响。惟有阿鼻大帝因为不是灵界中人的缘故,负手立于一旁。

  梁灼跪拜完,盈盈起身。站在刚才跪下去磕头的地方双手运力,眼眸微闭,自眉间缓缓氤氲出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光芒感应到青铜坠。二者相互交融光芒越来越亮,只听“蹭”地一下,原先的光芒陡然间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粉红色光球,只瞬间功夫便将梁灼、栖凤拓、阿鼻大帝连着七宝通通吸纳了进去。

  “这是……”栖凤拓还来不及发问,只觉得脚底下的光球猛地一震,忽然周围陷入了一片死沉沉的黑暗中。漆黑不见五指。

  “这是除了实境、幻境之外的第三境,只能通过佩戴青铜坠的人才能够打开。”

  “这第三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栖凤拓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第三境是平行于实境和幻境的空间,在第三境中的路途、时间皆可用意念随意调控,因此折返来回也非常迅速。我们沿着这第三境往前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南界。”

  “这么厉害!”栖凤拓一听。夸口称赞道,“简直和神仙一样,意念到哪躯体就能到哪是不是?”

  “嗯,差不多吧。”梁灼淡淡的回了一句,身上的伤口隐隐传来一阵刺痛,疼痛难忍,她弯下腰去,蹲在黑暗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尽量克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就是开启第三境的本人要损耗一些身体的……元气,对不对啊?”梁灼只觉得耳根一热,阿鼻大帝的声音就在耳后,三分淘气七分俏皮。

  紧接着,梁灼感觉到背后一暖,身体内突然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一股又一股的热气,不由得心下一惊,想到自己此次的伤非同小可,很有可能会反噬给别人,便拼命地扭转着身体想阻止阿鼻大帝,

  “丫头,你这么扭来扭去……”阿鼻大帝猜透梁灼心中所想,却不住手,反是将脸往前一伸,保持着一个非常近的距离,低下头故意脸红红的害羞道,“……是要勾引我么?”

  栖凤拓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走着走着发觉旁边的阿鼻大帝不见了,心下疑惑,凝神一听,才分辨出来原来是跑到后面去了,不禁朝后关心地问道,“阿鼻兄弟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

  “我啊……”阿鼻大帝在梁灼耳边诡异地笑了笑,正准备回答什么的,立刻被梁灼抢了过去,十分窘迫地支吾着,“他,他脚疼,正在揉脚呢……”

  “哪有,我脚明明好得……”阿鼻大帝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句,故意给梁灼拆台,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好,……好疼啊!”

  “喂,阿鼻兄弟你没事吧?”栖凤拓显然被阿鼻大帝雷鸣般的吼声吓住了,心里腹诽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崴了个脚也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喊吧,唉唉,一代不如一代啊。

  “没事,没事,我替他揉揉就好了!”梁灼转过身冲着阿鼻大帝嘿嘿一笑,谄媚道,“是吧……阿鼻兄弟?”

  阿鼻大帝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是…………的!”说完立刻俯下身抱着自己的小脚唧唧歪歪心疼个半天。

  “我说你用不用那么心狠手辣?”

  “谁叫你竟敢忤逆我!”

  “好吧……你再心狠手辣点吧。”

  “嗯?”

  “伦家的手啊脚啊肩膀啊都被你碰过了,已经是你的人了……”阿鼻大帝弱弱的看了看梁灼,很是委屈地低低回了一句,“你就看着糟蹋吧……”

  “你!阿鼻你个小屁孩!”

  “唔唔”“唔唔”

  就在梁灼准备捏碎阿鼻这个不良少年的手手脚脚的时候,突然怀里的七宝唔唔的叫唤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全身忍不住猛地颤抖。

  “怎么了,七宝?”梁灼也是十分惊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七宝,纳闷道,这第三境只有灵界中持有青铜坠的人才能够开启,其他人饶是灵力再强,若没有经过青铜坠持有者的同意也不能进来的,这七宝到底是怎么了?

  “七宝是神兽,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七宝它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前面的栖凤拓听到七宝的叫声,顿下脚步回过头若有所思道。

  “唔唔”“唔唔”七宝听到栖凤拓的话立刻激动地嗷嗷直叫,像是在应和着栖凤拓的话。

  “阿丑,你看我说对了!”栖凤拓听到七宝的回应,不由得心下一喜,朝着梁灼的方向激动地喊了起来,“我说对了是不是,七宝……”

  “唔唔”“唔唔”

  “唔唔”“唔唔”

  梁灼怀里的七宝听到栖凤拓的话,又激动地跳将起来。梁灼一下子慌了神了,全身猛地一紧,头皮发麻,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竟然可以不用经过她的允许就出现在这第三境之中?一个竟然可以随意出现在第三境的人,梁灼实在不敢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有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有没有还手的余地?

  还是说又堕入幻境之中?

  一想到幻境,梁灼吓得倒抽了一口气,险些倒了下去。

  ……

  阿鼻大帝盯着前面立在黑暗中的人,愣了愣,定定心神哈哈笑道,“好罢好罢,我和七宝开个玩笑而已啦,大家不要这么认真嘛。”

  “你……”

  好吧,梁灼彻底被激怒了!

  “唉……”走在前面的栖凤拓低下头轻叹一声,说谎的孩子就不可爱了嘛,唉唉。

  梁灼已经怒火中烧,燃烧,燃烧,燃烧吧小宇宙!

  “啊————!”“疼,疼啊…………!”紧接着茫茫的黑暗中再次传出了阿鼻大帝不和谐的狼嚎声。

  “啊…………!”

  随着阿鼻大帝的这一声气贯苍穹可入史册的长鸣,梁灼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接着便是哗啦啦碎金子一般的阳光泉水一般地流进来,照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上。

  最开心的是七宝,再也不用在第三境里被阿鼻大帝偷偷地掐屁股了,再也看不到那个怪男人了,终于又见到活泼可爱华腻腻美呆呆的蓝天白云了!

  “唔唔”“唔唔”七宝高兴地挥舞着小手小脚在梁灼怀里使劲地蹭来蹭去,完全过滤掉旁边阿鼻大帝秒杀过来的凶恶眼神,嚯嚯,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哈哈。

  嗯嗯,到底是要剁一只爪子好呢,还是要剁一双?不,不行,现在它双手双脚都碰过了,怎么办?阿鼻大帝在一边眼睛放光地逼视着七宝,腹诽道,算了,算了,我看还是整个红烧了吧……

  “倏——”七宝好像是感受到了阿鼻大帝眼里的杀意,骨碌碌地转了转大眼睛,冒出个头,又乖乖地滚回到自己的袋子里,不再动弹。唔唔,人善被人欺,我善被你欺!

  梁灼不知道七宝怎么了,笑着抚摸了它一下,回头对栖凤拓道,“这里是南界的荒云山,出了这个山就是南界了。”

  096 界之南,芝麻快开门

  荒云山数峰相连,层峦叠嶂,远远望去,山势蜿蜒,雾气袅绕,令人如置仙境。山坡两岸,松柏森森,古树参天,不时传来猿啼虎啸之声,声音震耳,直上云霄。栖凤拓走在前面,觉得莫名的兴奋,仰起脖子朝着荒云山吼了一嗓子,“白衣锦你这个老龟壳,爷爷我来看你了!”

  “白衣锦你这个老龟壳,爷爷我来看你了!”

  “白衣锦你这个老龟壳,爷爷我来看你了!”

  山谷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栖凤拓刚才喊过的话,栖凤拓的声音在大风里吹着,带有一种别样的豪壮之感,义薄云天,连梁灼怀里的七宝也忍不住跳起来,双爪向前慷概激昂地跟着瞎嚷嚷起来。

  山中的风景不错,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梁灼他们在空中一边飞一边欣赏荒云山上的美景,自从灵界大祭司许清池一死,整个灵界、冥界、三界就乱了,人间更是生灵涂炭,荒野遍地,要不就是国破山河在,要不就是四面哀嚎声。可是惟有这荒云山像是隔绝了尘世一般,独自与三界之外,格外的繁盛茂密些。

  荒云山顶的阳光明媚,大地笼罩在一片金色的祥和之中。梁灼他们一路上唱着,笑着,还有七宝在那扭来扭去的跳着小屁股舞,结果等他们飞过荒云山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暮色四合,潮红色的晚霞犹如娇羞的胭脂涂满了他们此刻所看到的南界,南界的大地山川。河流湖泊倒映在一片瑰红之中,仿若在大地之上盛放出一支巨大的稀世桃花,桃红色的花瓣层层舒展,粉光流潋,桃之夭夭。

  “唔——”“唔唔唔唔……”

  听到七宝的惊呼和尖叫,梁灼撇过头朝南面望去,只见花海一般粉红色的南界之南,围绕着数以万计的各色蝴蝶。蝴蝶上下蹁跹,映在酡红色的夕阳下,泛着迷人耀眼的光芒,金色的、蓝色的、粉色的,丝丝缕缕倾斜而下,像是头顶上的五彩宝盒打开了,散落下来漫天漫地七彩的光束,整个南界在那一群蝴蝶的掩映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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