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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最佳女配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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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价值,便毫不犹豫地舍弃,寻觅下一个猎物了,是么?”他看着她,唇边虽然有笑,可惜,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回忆,舞会那晚,当他闻讯赶到二的客房,想要去救迹部时,碰上的那个女孩——那个女扮男装,在阳台上亲昵地喊他“前女友”奈奈、并递上那杯酒的女孩。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当时的他,急着想要找到迹部,想要确定迹部是否无恙,然而,就在他打算往别墅门口去的时候,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给人的感觉相当诡异的女孩挡住了他的去路,告诉他:“别追了,打扰别人‘办事’是会遭天谴的!”

  办事?办什么事?

  “迹部景吾被下了那种药,而救他离开的却是奈奈……你说,他们两个会办什么事呢?”女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这样说。

  轰——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心底有个声音要他追上去,可是脚步却被骄傲硬生生地留在原地。

  你们分手了……你们分手了……

  一遍一遍,那个声音在呐喊,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成拳。

  看着他的样子,女孩轻笑一声,瞅准时机,补上最后一脚:

  “喂,忍足侑士,知道奈奈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当她的男朋友么?你们交往了这么久,你应该很早就感觉得到,她可不像你所以为的那么喜欢你,甚至,按照她现实、冷静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上像你这种爱好看文艺片、满脑子浪漫主义的男生?”

  一句话,戳中他的死|岤,是啊!为什么她会主动来招惹他?为什么当初她会开口要他当她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意乱情迷的时候很少,每次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冷静自持,从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紧张、娇羞,就连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她都显得漫不经心,并不十分重视……这样的她,根本让他感觉不到半点她喜欢他的痕迹——既然不是喜欢,那么又是什么呢?面子?

  “如果你真的了解过奈奈,就该知道,她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她很强,也有足够的能力自己给自己挣面子,并不需要依靠一个男人来给她挣脸面!”似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女孩摇摇头,似是为林奈不值。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嘴角,冷冷地看着女孩,似是在无声地命令女孩把话说清楚。

  “看过么?虽然奈奈的情况没有美奈都那么复杂、戏剧性,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相差不远。美奈都和自己的笔友夜,呵,其实这个笔友夜不过是她自己衍生出来的第二个人格,或者说,是她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灵魂,两个人相爱,却因为寄宿在同一具身体里,相爱而无法得……而奈奈,她则是认定自己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只是她的一个好朋友虚构出来的小说世界……”

  “我的哥哥是奈奈的主治医生,我刚认识奈奈的时候,她还是个自闭症患者,后来,一场车祸后,她莫名其妙从自闭的世界中走出来,却慢慢地性格大变,再也不记得我,直到某次因缘巧合下,她走进我家开的占卜屋,正好是我帮她占的卜,让我套出了她的‘秘密’……”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你有心,可以去调查她的病例,你家也是开医院的,相信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才对……或者,你还可以去立海大或是奈奈之前和她外婆住过的冲绳问问,那些熟悉柳生铃奈的人都会告诉你,以前的柳生铃奈和现在的奈奈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用科学的话来解释,她这种变化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因为曾经的自己太过懦弱、不愿面对现实,才会在一次特定的环境下,演变出另一个与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格……至少,对于奈奈的改变,我哥哥给她父母的诊断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奈奈认定这是她一个朋友构筑的世界,她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所以我就用塔罗牌骗她说,只要做好她在这里该做的事,她就能回去……”

  “她相信了自己是她朋友故事里的女配,觉得主角用来讲故事、配角帮忙推情节,甚至,她这个女配还要找到她预订的那个男配,和男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才是她朋友那部小说的最后结局……”

  “在她看来,只有‘故事’结局了,她才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过她原本的生活,所以,她才会毅然选择进了冰帝,找到了你,忍足侑士……”

  “因为你是她认定的男配,因为你手里掌握着她‘回家’的钥匙,所以她才会有意识地接近你、利用你……”

  “很不可思议是吗?其实到现在,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毕竟像奈奈这样一个人,不会这么迷信,可惜,这真的是事实啊!”

  “现在,奈奈在明知迹部被下了药的前提下,还选择跟着迹部一起离开,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今天晚上,她可能会做迹部的解药,和迹部发生什么亲密的关系……要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迹部景吾这个‘男配’可比你这个‘男配’可靠、华丽得多!”

  听着女孩的话,他身侧的手,越来越紧,指甲陷进肉里划出深深的血痕,然而他竟感觉不到痛。

  他不相信!这么不科学的事,他一个字都不信!

  可是……既然不信,为什么胸口那块地方还是那么痛呢?好像硬生生地被人割裂了一道伤口,鲜血淋漓,留下无止尽的空虚和黑洞。

  女孩怜悯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言尽于此。”后,转身选择离开。

  离开的时候,女孩同前来寻找他的小仓千代擦肩而过。

  看着小仓千代担忧的目光,恍惚中,他想起了那个女孩总是冷静、犀利的眸子。

  那个女孩,不会为他哭、不会为他掉眼泪,她只会咄咄逼人地对他,用她的要求命令他,她要力争最佳,所以他也必须优秀,她觉得她是为了他好,却忘记了去问,赢得比赛、争取第一到底是不是他心底真的需要。

  爱与不爱,在不在乎,一目了然。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就像是负伤野兽的嘶鸣,凄厉而又绝望。

  那天晚上,他跟着小仓千代回到大厅后,他喝了很多酒,舞会散场,小仓千代扶着他坐上了出租车,他们回到他在东京的单人公寓,他们……发生了关系。

  在身体和小仓千代结合的时候,一滴眼泪顺着汗水落下,他知道自己,再回不了头。

  午夜的电话响起,那个铃声让他知道那是谁来的电话,可是他不想接也没有心情接,直到小仓千代替他接起,他才故意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一个翻身将小仓千代压在身下,没有刻意掩饰呻吟,只是因为知道电话那头,有谁在倾听。

  你在我心里留下一道伤,我痛七分你也要受三,这样,我才会知道,我们这段感情,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独角戏。

  他承认,他真的是一个相当自私的男人,他不无私也不伟大,受了伤的狼,在默默地舔舐伤口前会将伤了他的那个人,撕咬得连渣都不剩!

  你无法陪我去天堂,那么就让我们在相互折磨中一起下地狱!

  她在他的心上划了多少刀,他会努力回报同样的数字,爱的反面是恨,一墙之隔,一线之差,该怪谁?能怨谁?或许,一切本就是一个错!

  现在,看着她苍白的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不似平日里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柳生女王,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有一丝报复快感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柳生铃奈!”他笑,低低地笑了。

  自那晚以后,也许他并不相信那个女孩的话,但是他还是有意识地去调查林奈曾经的种种,调查的结果……呵,竟真的和那个女孩说的分毫未差!

  以前的柳生铃奈,自闭、内向、懦弱、胆怯,不敢靠近生人,是一只典型的兔子,如今……强势、自信、咄咄逼人,如此极端的性格反差,如果不是人格分裂,又该如何解释?

  只是……她真的把这里当成她朋友虚构的世界?她真的认为自己是女配?

  那么他呢?他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回家’的钥匙?认定的男配?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都是同样的讽刺!

  他不想相信这么荒谬的认定,然而,他刚刚随口的一句试探,她脸上的表情,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他们之间的交往、她会和他告白、要他当她的男朋友果然是出于这么可笑、荒谬的理由?!

  呵!柳生铃奈,你果然让我大开眼界!

  她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在这个世界,知道她“秘密”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几乎不用任何的怀疑,她就能肯定到底是谁泄露了她的秘密。

  只是……凉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觉蹙起眉头,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她的无措,忍足看在眼里,嘲弄地笑在心里。

  “呵,无言以对了是吗?那么,要不要我替你回答呢?”他看着她,话语是没有掩饰的讥讽。

  她的眉,蹙得更紧。

  “你放弃我的理由,是因为迹部对么?因为迹部够华丽、够有钱、够优秀,所以他才是你值得争风吃醋的对象?呵,我怎么会忘了呢?当初,你还特意送过迹部便当啊,可惜,迹部的身边已经有了音田来栖,你排不上队,于是,你才会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反正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当女配,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还过得去,都可以被你搜罗来当你认定的男配?”伤人,从来都会伤己,他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负伤的野兽张开利爪,反击、撕咬,却忘了去问,在伤口下的那颗心,到底是在为自己还是在为她疼。

  “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现在,经过那一晚,你终于有机会攀上优秀的迹部,什么都要第一的你,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什么越前龙雅、什么凤长太郎,只要能钓到迹部,你又怎么会‘纡尊降贵’地对他们产生感觉呢?你……”

  忍足的话还没有说完,“啪”地一声,火辣辣的痛楚袭上他的脸颊。

  他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鼻梁上的眼镜摔落在地。

  他的面前,女孩高举着颤抖的手,面色,苍白如纸,蓝色的眸光里,是愤怒还是绝望?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眼前突兀上演的这一幕让一旁的芳井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一时间,这方天地,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已感觉不到……

  心软

  ( )爱情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动机,于是,造就了错误的开始,惆怅的结局。

  xxx

  其实,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失恋,而是在失恋的同时,你曾经爱过的痕迹,也被一并抹杀。

  他问她,他们之间的那一切,究竟算什么?要是可以,她很想把这个问题,原句奉还。

  只是,她太过骄傲、太要面子,所以,这个问题,她永远都不会问。

  许久的沉寂后,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眼镜。

  镜片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擦不掉,抹不去,亦如他和她之间的感情,破裂到无法修补。

  他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随手就把眼镜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扔,双手插进裤袋,转身向她。

  “恼羞成怒了,是么?”他状似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仔细看他盯着她的眼睛,会发现那里不再有镜片遮挡后,犀利犹如一把利刃意图刺进她的心里,划下同样血淋淋的伤口。

  于是,她选择避开他的目光,努力地吸气、吐气,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慢慢地,最初的愤怒沉淀,余下的,是深深的疲倦以及……掌心隐隐发麻的痛楚。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是;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那么,就当一切真的是这样!”短暂的沉默,她快速整理完自己的失态,移眸迎上他的目光。

  习惯性地挺直脊背,习惯性地抬高下巴,她竖起满身的刺,维护住自己最后一点骄傲。

  既然他已经判了她死刑,既然他已经抹杀了他们之间曾有的种种,那么,她也不会再留恋!

  是!她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他们之间曾有的那段过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她的动机不纯是事实,他坚持用这个错误的开始来否定之后所有的过程,她无话可说。

  是她的错,她一定会认!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惜此时此刻,她的“诚实”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他死死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想把她挫骨扬灰一般。

  后来的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或许是措辞太伤,她懒得去记忆。

  她不擅长夸奖别人,但是论起毒舌、辩论,她鲜有敌手,以前,老三她们总爱开玩笑地说:如果你要吵架,绝对要拉林奈,因为林奈这个人,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忍足争执,所以,这次和曾经的很多次一样,最先受不了、转身离开的人依旧是忍足。

  她不当忍气吞声的小可怜,她的错,她会认,可是,他如果不懂得适可而止,非要步步紧逼、试图撕裂她的骄傲,那也休想她会次次退让,忍气吞声!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但是,你要再进,绝不可能。

  为了海阔天空,她可以先退一步,然而,也只有这一步,再多,抱歉,没有了——她承认,像她这样的女孩,真的不讨喜。

  目送忍足离开的背影,一旁的芳井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林奈,无声地给予她安慰。

  也许对于忍足和林奈刚刚的对话,芳井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清楚林奈的性格,所以,她感觉得到林奈的心情,并不如适才和忍足争辩时那般潇洒、无所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惜,芳井不知道,忍足到底会在何时才能发现自己到底走错了多少个子。

  ……

  那天晚上,林奈没有睡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想闭上眼,去回忆早被否定了的曾经。

  睁着眼睛,她仰面看着天花板,度过最难熬的一个失眠夜。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她准时出门,信步走向公车站。

  她以为,经过昨天那么明白的拒绝,越前龙雅应该不会再出现,但是,还未走近公车站,远远瞥见的那个人影,再度让她意外。

  只见,那个有着一头墨绿色短发的少年,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玩手里的橘子,一边靠着公交站牌在打瞌睡。

  她蹙眉,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该说的、能说的,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已经对他说过、做过,为什么……他还是不放弃?

  是她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的理解能力太差?

  昨天,她都已经那么不该面子地拒绝过他了,今天……他为什么还要出现?

  恍惚间,他一个没接好,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滚啊滚啊,正巧就滚落到她脚边。

  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尚未清明的双眼,顺着橘子掉落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她。

  “早啊,奈奈班长!”他振作精神,冲她露出一个笑脸,起身,迎向她的方向。

  她紧抿着嘴角,不说话也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她发现,她不懂他,真的一点都不懂!明明她都已经那样拒绝过他,把他的心意,狠狠地扔在地上踩碎,可是为什么他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她面前自取其辱?他……难道真的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吗?还是……

  “你有什么目的?”她的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够柔软,硬邦邦的,很多男生都在背地里或讽刺或嘲弄或敬畏地喊她柳生女王,她不觉得这样的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他这么穷追不舍!

  闻言,他哑然失笑,笑过之后,才道:“喂,不是,奈奈班长?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他什么目的?他在追她啊!她不是在他展开攻势的第一天就已经问过他了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沉了脸,实在没有心情陪他打太极。

  “那你想问什么?”他不觉有些奇了,对她的话,一时之间,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其中交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你觉得……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能喜欢上我什么?”不是她没有自信、妄自菲薄,实在是她和越前龙雅之间真的没有一次经验能让她觉得,自己有吸引越前龙雅动心的地方!毕竟,每次对越前龙雅,她虽不至于都是凶巴巴,但是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善——除非越前龙雅骨子里就是个,否则她真的想不出来,他居然会喜欢上她!

  她有点孩子气的话,让他忍不住又笑了。

  “你笑什么?”她的眉蹙得更紧。

  他摇摇头,好不容易停住笑意后,问她:“那么牵牛又喜欢他那个女朋友什么?”

  他说的牵牛是之前韩国很火的一部影片《野蛮女友》中的男主,林奈不太爱看韩剧,不过,这部片子实在太有名,所以她曾被老三她们几个拉着一起看过,可惜,时隔太久,如今她已经不太记得里面主角的名字,以至于乍听龙雅提起时,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的茫然,龙雅看在眼里,于是,他莞尔,还算体贴地解释道:“你应该看过《野蛮女友》?那么你能告诉我,里面的男主到底喜欢他那个女朋友什么呢?”

  那个女主不懂温柔不会撒娇,还整天变着法地欺压男主,偏偏,那个天真的大男孩还非常地甘之如饴,当时林奈在看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皱过眉头,对世界上竟有这样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型男人感到匪夷所思,而老三她们几个则会趁机在旁打趣她说:“你要是再这么强势下去,也就只有这样的强受才敢配你了!”

  当时,她听着不置可否,现在……

  她自嘲地笑笑,不愿再去回忆太多。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林奈已然明白龙雅的意思,只是就算他有意当那个男主,她也没心情客串女主角,因此,像前几次一样,林奈沉默,再度将龙雅当成空气一样,直接忽略。

  而他,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冷脸,依旧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不过,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却开始留意,他说话的内容。

  他说,他要和她请罪,他说,他昨晚去酒了,他还告诉她,他昨天还和朋友们喝了点酒。

  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痛痒、没话找话的话,只是,她听在耳里,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不耐。

  他在她耳边说,她心不在焉地听,有他嘈杂的声音当背景音乐,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没多久,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上车投币。

  车上的人不多,她找了个空位坐下,坐下后,后知后觉,竟又是昨天的位置。

  她坐靠窗的里面,他坐在外面。

  她移眸看向窗外,不多时,她感觉自己的手里,又被塞了样暖暖的东西。

  她一愣,讷讷地低眸望去,手心里,是一个温热的饭团,接着,还有一瓶粉红色的保温瓶也一并递了过来。

  她有片刻的怔忡。

  “既然你不喜欢吃寿司的话,我今天帮你换了饭团,有你最爱吃的金枪鱼,保温瓶里温着牛奶……咳,想想也是,喝了那么多天豆浆,你应该早就腻了,昨天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口味,下次一定会注意!”他在她耳边说话,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口吻,简简单单,就掩饰了昨天的尴尬和难堪。

  他说,是他不好,没有考虑到她的口味。

  他说,就算不是她爱吃的早饭,多少还是要吃一点,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他还说,如果她真的那么介意的话,大不了中午请他吃中饭,这样他们谁也不欠谁了。

  他对她说了很多很多,她知道,要是她不想和他纠缠的话,那么,她就应该再狠一点。

  像昨天一样,把饭团和保温瓶还给他,或者……下车后,当着他的面,依然扔进垃圾桶里……如果,她够狠的话……

  但是,脑海里明明有了决定,可是,她的手好似有千斤重一般,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只是看着手里的饭团,愣愣地看了许久后,最终竟鬼使神差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味道……真的不错!

  他看着她,薄薄的唇角,无意识地弯了起来。

  她在很专心地吃着早饭,并没有留意到他孩子气满足的笑,直到他慢慢地靠过来,冷不防地把头枕到了她的肩上。

  她一僵,直觉地想要伸手推开他,可是,不经意地移眸,她注意到他眼眶下那圈很深的阴影。

  回忆,这些日子,每天都早早地在车站等候着的他——她早,他也早;她晚,他还是早。

  每一次,他都很早,甚至,每一次,他都没有忘记要帮她带早饭。

  从东京到神奈川,只为了买一盒寿司,来回那么长的路,又要继续早早地守在车站,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还有……他住的地方又离这个车站有多远?

  之前很多被她忽略的事,不知为何,竟在这一刻全部被翻了出来,于是,想要将他的头从她肩上移开的手再也推不下去,最终只得一点一点回到原位,不再触碰。

  她的身体依然僵硬,然而,她却没有推开他,也不再试图推开他。

  他墨绿色的头发,随着公车的晃动,有一下没一下触碰着她脖颈的肌肤,痒痒的,很像以前她去来栖家时,抱过的那只肥猫苔丝身上的毛。

  偏头,无意识地看向他,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额前垂落的刘海,微微上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微微嘟起的嘴唇……不得不说,他睡着的样子,很像一个不设防的孩子。

  心底,有一块地方,忽然变得很软很软,无声地,她叹了口气,再不去看他,转过脸,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饭团、喝着牛奶。

  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窗外,所以她没有发现靠在她肩膀上的他,嘴角边越来越深的弧度。

  他闭着眼,靠在她的肩头,能清楚地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干净而清新。

  明明就不是那么凶悍,偏偏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只是一点点地示弱,她就会心软,明明就不狠,偏偏要学着残忍,为自己多留几条后路,难道不好吗?活得这么清楚明白,难道不累么?

  她的肩膀根本就不宽,为什么总爱去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班上的事,她要管;学生会的事,她要忙;学园祭的话剧,也要靠她来撑,就算没有人帮她,她也要靠自己创造奇迹,这样的她,真的不累么?

  他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味道,胡思乱想着,然后,他想起了昨夜在酒里,那个女孩问他的一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曾经在夜店酒很爱玩的他,最近都没有兴趣继续玩?

  为什么……曾经觉得一夜情很无所谓的自己,在有女孩主动送上门来时,居然选择推拒?

  明明,昨夜的他都已经被奈奈班长那么决绝地拒绝过;明明,昨天在门外,听到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愿委屈自己时,他也决定不再委屈自己,可是为什么……真的进到酒,搂住其他陌生女孩时,他心底有的只是反感?

  昨夜,在那个女孩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回答那个女孩说:“因为虽然男人嘴上、心里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但是一旦男人的身体对一个女人食髓知味后,在他没有对那个女人失去兴趣前,他对第二、第三个女人是提不起兴致的!”

  现在,他要修正那个答案。

  为什么没有办法接受其他女孩?

  因为当一个男人的心里真正住了一个人时,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才是有颜色的风景,其他人,不过都是黑白照片,暗淡无光、过目即忘。

  所以,奈奈班长,别再问我有什么目的,因为我怕我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

  变天

  ( )她发现,对于越前龙雅这样的男人,她没辙。

  xxx

  “你干什么?!”公车上,林奈瞪着某个自动自发又靠到她肩上的脑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好像……就是从那天她接受了他的早饭开始,接下去一连几天,只要他们一起上车、坐到双人座,他就会闭眼假寐,趁机把脑袋枕到她的肩上——最初,她以为他可能是累了,才会无意识地把头往她肩上靠,但是次数多了,她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而非无心。

  偏偏——

  “没干什么,只是很想睡觉而已……”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要睡觉回家去睡!”她板着脸,伸手就要推开他。

  “不要!家里的床不舒服!”他咕哝,赖定了她的肩膀,死活不肯离开。

  家里的床不舒服,那她的肩膀就舒服了?

  推他的手,微微一顿,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拜托,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闭着双眸,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恳求道,模样看起来……竟有点像是在撒娇?

  一个一八零以上的大男生居然在对她撒娇?越前龙雅……他要不要这么受啊!

  林奈无语地看着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动他后,真的很想叫救命!

  “越、前、龙、雅!”一字一顿,她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奈奈班长,不要这么残忍嘛!我很困,真的很困……”他睁开惺忪的眸子,很可怜地瞅着她,林奈看着他的眼神,恍惚中,依稀觉得面前有只狗,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着看她,讨好似地冲她摇着尾巴。

  欲推他的手,再度停在了半空,最终,随着主人心底一声无奈的叹息,缓缓垂落。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既然她都已经吃了他买的早饭,那么礼尚往来,让他靠在她的肩上睡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她这样告诉自己,为自己的心软,做了这样一个解释。

  见她不再试图推开他,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下意识地又往她身边凑近了几分,接着,居然还得寸进尺到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正欲发飙用力挣开他,但他随后状似无意的几句话,顿住了她的动作。

  他抱着她,心满意足地枕在她的肩上喟叹“嗯嗯,果然很舒服呐!难怪以前不点还很的时候,总爱这样缠着伦子阿姨!”曾经,每次看到不点用这样的姿势赖在伦子阿姨怀里的时候,他总会在一旁取笑不点没用……其实,那个时候的他,不是真的觉得不点没用,只是……只是……有点酸葡萄心理罢了。

  他嫉妒不点有那样一个妈妈,嫉妒不点累了的时候,有那样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或许,是真的看得太过明白,知道自己和那个家并没有任何的血缘牵扯,于是,才会以寻找梦想为借口毅然选择离开——网球可以带他看到巨大的梦想,可惜,却没有办法告诉他,哪里才是他能停留的港湾,直到……

  嘴角边的笑容加深,他不自觉地收拢手臂,牢牢地将面前的女孩困在怀里。

  林奈没有察觉到龙雅的动作,她只是垂着眸,忖着龙雅刚刚的话,思绪飘忽。

  越前龙雅,他虽然姓着越前,可是他和越前南次郎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从芳井她们几个后援会的女生打听到的资料中,她知道越前龙雅不过是越前南次郎在美国领养的孩子,甚至,他在越前家还没有停留多久,便提着一把球拍,到处去浪。

  没有人知道,在他离开越前家的那些年,他究竟是如何过活的,也没有人清楚,他在外浪的那些年,曾碰上过什么、遭遇过什么,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玩世不恭,对什么事都是漫不经心,很难打起精神全力以赴,他的嘴角边,总是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ok,但是,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却没有人能自信真正看透。

  他说,难怪以前不点还的时候,总爱这样缠着伦子阿姨……

  不点是谁?伦子阿姨是谁?仔细想一想,她便能知道大概。

  她想,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曾经……她也曾像他一样,期待过那样一丝温存。

  她的父母是某知名大学的教授,从,她便在父母的严格要求中长大。

  很多人都说,她不会撒娇,或许!毕竟撒娇这个动作,她从来都没有机会学。

  在那个世界,她的父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们只会要求她,这个要争第一、那个要夺冠军,他们说,林奈,你不可以丢我们的脸,至于他们的笑脸……只有在她赢得一张张奖状后,才会适当地给予几分。

  她还的时候,她曾偷偷地羡慕过同班的女生,羡慕她们能在生病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对自己的父母撒娇,而她……就算病得很重,她的父母也从不会为了她,放弃他们的学术研究。

  她不是不温柔,只是没有见过温柔,她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以至于真正要开始学的时候,总是一次次的差强人意,常常将表达关心和在乎的方式,表现得那么硬邦邦、不讨喜。

  恍惚中,她听到抱着她的男孩,含糊不清地又说了一句话。

  她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可是,从他下一句“要记得多喝点木瓜酸奶。”中,她不难猜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的脸,瞬间黑了一半,要不是怕这边的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乘客的侧目,她真的很想一脚把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男人踹下座位!

  “没关系,从明天开始我会督促你吃木瓜,相信不出一个月,你一定会摆脱罩杯!”他搂着她,闭着眼,喃喃自语般地这样说。

  闻言,林奈黑了一半的脸,这下算是彻底黑了。

  ……

  既然拒绝无效,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被动地接受。

  一天接受一点,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成习惯。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每天早上,看到那个高挑的少年在车站前安静等她的样子;习惯了,那张嘴角边总是噙着漫不经心的脸,每每迎向她时,总会露出的孩子气微笑;习惯了,在公车没有座位的时候,他护在她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心翼翼地替她挡开那些拥挤的人;习惯了,当他们并肩坐在双人座上时,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总是往她肩上靠的脑袋;习惯了,他用戏谑的语调,“奈奈班长、奈奈班长”地叫她;习惯了……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当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竟真的开始习惯了时,她直觉地想要抗拒。

  她不再去那个车站,宁愿早点起床,多坐几部车换乘,也不想给他机会和她亲近;她不再碰他给她的早饭,虽然不至于当着他的面丢进垃圾桶,可是把那份搁在她桌上的早餐转手送给其他人,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他要继续缠着她,可以,但是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她都选择沉默,任由他独自一人在那边唱独角戏,渐渐地,他的独角戏唱不下去,于是,他也开始变得沉默。

  两个人都不说话,然而,他还是固执地跟在她的身后,执意要当她的尾巴。

  社团活动,她身为代理经理,关心每个部员的训情况,却独独对他,不闻不问。

  她不再用语言拒绝他,她只是用她的态度,明明白白地抗拒他,只是……依然吓不退他。

  她不去车站,天天换好几部车去冰帝,ok啊!大不了他放弃那个车站,改在校门口等她;她要把他买给她的早饭转送给别人,可以啊!他就当帮她做人情好了!她板着脸,不想和他说话,也没问题啊!不就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游戏么?对双子座来说,并不是难事!网球部训练,她不管他,那很好啊!偷懒没人管、不做基础训练也没人念,想想该有多轻松啊!

  追她,是一条很漫长的路,而在他下定决心并付诸行动时,他便已经预料到了很多种可能,所以,当这些可能全部变成现实,说实?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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