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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何辜+番外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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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地脆弱万分。那瞬间我确定我是他生的。

  杀手宠物,又该跳什么舞?

  从本质上说,我与华枫是一样的。可是这家伙,随便一站便让人有扑倒的欲望了,哪用像我一样蒙着条黑带甚至在天台边缘架块跳水板都蹦过。

  直径两米的圆形石台,璀璨炽烈的耀夜明灯,倒真有种置于高级宴会的错觉。

  高级宴会上菜的错觉。只不过我是菜,享用不了的菜!

  炽玖护匕划出完美的弧,弧未尽,右脚向前踢出,左脚随上,脚尖数点,白光闪现时我已凌空旋身翻转落地,空茫而魅惑一笑,一咬牙,左脚向后踢去,上身前倾,眼睛极力睁大,右手在倾身之前便已狠狠划出。

  要让血一直流着。要记得这是一支必须跳好的舞。

  在半命令的情况下,才能顺利挥下杀手——果然是被调/教过头了呢。

  六年未见,随在季冰扬身侧六年,尧情竟连这都看出来了。

  确实也想要离开,确实也想以舞祭奠颜双,也确实,很想问雪月一句:“他是谁?”

  -------------

  盗贼专用的匕首,太锋利,带来的痛感反而不真切。

  只不过。刀尖上,淬了毒。

  系统提示了一句,我抓住了三个字。

  “锦衾寒”。

  不麻不痒不痛。身体深处却产生一个漩涡,力气如丝般被吸去,血液粘热起来。

  不像是有解药的毒。

  收刀站立,揉一揉僵硬的脸皮,挤出一抹似笑非笑,右手抛了两下刀,第三下高高抛起,左手挥空紧握。

  舞曲还有七章。

  -------------

  由洛莲亲手调/教,近四年。学会用眼睛施展催眠性质的媚术,然后杀人,学会蒙着眼睛在狭小危险的舞台轻灵起舞,带着杀手的绝然与宠物的诱惑,然后新主人满意,然后杀人。

  满手血与腥。一颗心被血液洗礼至麻木,仍消除不了一份恶心。

  自三岁起,我的五官逐渐出落,越来越像墨尘的一张脸,四岁便由季冰扬亲手戴上订婚钻戒。又半年,我瞧着光脑中头上顶着“天才”二字的自己,终于与墨尘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令我欲哭的不安。

  十四岁那夜,墨杀将我抱起,终是将我送回了那间屋子。

  一切荒诞与苦痛的根源,在墨杀一声“对不起”中,如解咒般散去了重重迷雾。

  那一夜我睡在墨杀的床上,身上裹了层层暖被,仍瑟瑟抖个不停。

  墨杀坐在床边,捧着只精美青花瓷盏不动声色地饮,淡淡的曼陀罗香弥漫,昏昏欲睡中我听见他说了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小染有一定倾向。我会告诉你锦衾寒是药么……ps:小千色是左撇子啊左撇子~

  ☆、第六十一章 墨杀往忆

  “墨焰并不是我儿子。”

  墨杀如此开口,平缓而淡然,“我没有上过任何女人,包括洛莲。”

  “在生理上,我无法对任何女人产生反应,哪怕她是最美丽的宠物,哪怕看到她照片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是我的劫……所以我派出了墨尘。那时他十四岁,和你一样大。我将他保护得很好,不哭,不笑,无情,无心。虽然你并不认同,但我真的在保护他。”

  “‘墨家人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所以我们只能做杀手,我们的后代也只能是杀手。’这句话,将自己的名字奉献给组织的人必须遵守,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我曾经逃避,也试图毁灭,更有人愿意毁灭我……可是……墨尘遇上了任之遥,血刃了季氏族长,从此逃亡,失去踪迹的她却在一个月后,躺在了这张床上。”

  平缓而淡然,并毫无伦次。

  不是倾诉也不是叙述,平平淡淡说出来而已。

  “她嗅了曼陀罗香,睡得很沉,她的发间有四根银丝,口中含了两颗毒药,十指鲜红却是遇血即化的剧毒。我明知我应该杀了她——我早该将她杀了。”

  该是想到了之前数幕,冷冽的杀意彻骨而发。

  “我取下她全身防备,拥着她睡了一夜。第二日她笑着说要嫁与我,我便娶她。她在新婚当夜扔了墨杀的母亲给我,我将她留给了族里一群子弟。所以我并不知道墨焰是谁的儿子。但他流着墨家的血,而我需要一个继承人。”

  所以,墨焰生了下来,然后,活了下来。

  “墨焰……他很优秀。”墨杀低低叹息,“优秀到,让我想做一个父亲。”

  “我在崖边找到了她,她一身嫁衣蜷成一团,不肯回房。于是我站在她身后,陪她吹了整夜寒风……说到底我仍是在防她。”

  “日出的时候,她抬起脸,青紫着嘴唇微笑,她说她要活着,直到我死了。”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后来。我让她加入媚杀系,我亲自教她身法,我在三年里坐稳了墨主的位子,并令季氏长老会换了次血……说来可笑,我算得丰功伟绩的事,竟是她的儿子纵容而来。”

  “杀掉季氏一族族长枕边的宠物,是我成为墨主所接的第一个任务。我派出墨尘,他爱上深爱她的任之遥,一刀刺入她丈夫的心脏,而彼时五岁的季冰扬,却将挟持自己的杀父仇人放在了心尖上……”

  一团糊涂旧账。

  “学会媚术的她越来越似个妖精,又美又荡又残。碰过她的人,一半死在她的床上,一半死在我手里,直到所有人视她为鬼魅……他们请求我杀了她,她冲我笑,美丽又骄傲,眼神却如黑洞一般。我被蛊惑了似地解开她的枷锁,拥她入怀,我说她要活着,因为我还没死。”

  墨杀微微仰首,饮下一口曼陀香罗。

  “做个清醒的人永远太累。所以我可以令她为我情动,而即便我愿意交付生命,我仍无法沉溺于她,回应同样炽热的爱恨。她问为什么,我说我不想死,她说不会,我说我不想她死,然后她没再说了。”

  “我送了她两只宠物,她调/教好后扔还给我,于是我将媚杀系给了她。她向我要墨杀,我拒绝,于是她笑,她说她迟早毁了这禁锢我的牢笼……她又如何知道,我只是想用这牢笼禁锢她。”

  墨杀朝青花瓷盏里轻轻吹气,曼陀罗弥散如白雾,本就朦胧的视野染上幻梦般的不真切。

  墨杀的声音飘渺如极遥远的雪空悲伤盘旋的鸟。

  “紫尘,你的存在,是因为季冰扬。你身上的血,足以令你继承季冰扬对墨尘全部的情感,时间一久,你或许仍会幸福。可为什么你要连墨尘的脸一并继承……”

  “第一眼,她便指着光脑里的你对我说,她要你。季冰扬不愿,任之遥不忍逆她,于是墨尘再度怀孕。但她只要你。我问她,她只是笑。”

  “她求我抱她,我拒绝,然后她哭了,她说她要你,我擦干她的泪,我说好。”

  “我说墨尘,墨家需要最优秀的继承人。他摇头,他说季冰扬不会放手,我说那你便刺他心口一刀,他说他情愿逃,我问如何逃,你说你给我刺杀他的机会。”

  “以继承训练之名将你留在身边,近七年。你的脸,令我都忘却你不是墨尘。她赌你终会投向她,她要我一个亲吻,我说若没有,请放过你,她仍然是笑。”

  “你终是选择了她。我亲眼见她唤着我的名字吻你,一次一次,她都让我亲眼所见。”

  “我终于醒悟,她在让我不流血地死去。这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报复,她从未停止恨我……夺去她幸福的一切,她统统会毁灭。”

  “很快了……”墨杀深深仰头,颈项的弧度脆弱而优美。放下杯盏,他捂住口唇隐忍地低咳,仍觉撕心裂肺。

  闭上眼睛的瞬间,汹涌的黑暗划过一道染血的银芒。

  馥郁的曼陀罗香里,我听见墨杀情人爱语般的呼唤。

  “洛莲……你这罪化华莲。”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此章揭露很多真相了,例如小染四岁看着自己新闻的不安是因为被洛莲看上了;例如墨尘再度怀孕的原因就是任之遥为了再生一个送给洛莲(或者是为了送走小染?),不过最后还是被洛莲指使任之遥亲手杀了;例如洛莲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季冰扬老爸而她是季冰扬亲妈;例如墨杀将小染交给洛莲时的亲吻;例如墨杀会无情训练小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太像墨尘了;例如其实墨尘对季冰扬的态度也够暧昧啊;例如墨杀其实是个闷骚的把妹高手有木有!!╮(╯▽╰)╭

  ☆、第六十三章 真实

  在连死都解除不了的宗师级媚药锦衾寒的药力下,我前所未有地浪荡了。

  我曾以为,墨尘死之前的三个月里,怀着一颗相信幸福的心迎合季冰扬的自己,才配拥有那种源自灵魂般的纵情与诱惑。

  虽然没睁开眼睛,但我知道我是何模样。

  我也知道妖舞戒的花舞纯粹是调调情的功能范围。我看了花边图文里白衣祭祀与金发暗箭者的演示,那效果跟穿白色纱衣在浴缸里泡澡然后出浴一个层次,重点是浴缸是透明的而出浴时就剩水雾氤氲。

  我听见季冰扬越来越遥远的呼唤,飘渺得仿如来自一个温柔的梦境。

  “尘……”

  “尘。……千色。”

  “千色……”

  眼皮触电般颤动两下,猛地睁开了。

  我想我的眼睛可以瞪死一头牛。

  季冰扬琥珀色的眸子在樱花雨附带的幽柔月光中璀璨如金色星海,他精致的薄唇轻轻翕合,sh润而艳丽,甚至看得清噬咬的伤痕。我伸手触上他的唇,令人心悸的呼唤消弭于我染血的指尖。

  眼角余光,钉入青石圆台的炽玖护匕晶莹如镜,镜中纠缠的人影,覆之于上的白衣祭祀,分明蒙着面纱。只不过一纱深红,于是季冰扬整张脸都血肉模糊。

  “颜双……?”过度激情后的声音,嘶哑破碎得仿佛耗空了我最后的生命力,“颜双在哪里?”

  季冰扬撑起上身,握住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我将他吃了。”季冰扬邪魅地勾起唇角,“吃到了心里。”

  “季冰扬。”我咬牙切齿,嘴角的弧度却不自觉绽放,“你这个恶魔!”

  我像一只饿了一个月的蝙蝠一样,亮出白花花的整齐的牙,狠狠咬上季冰扬优雅白皙的脖子。

  季冰扬抱紧我,喉咙里发出愉悦的颤栗。

  我绷紧身子,口上用力,双腿缠上季冰扬的腰,胡乱磨蹭,试图将他挂在腰间的布料蹭掉。

  口中尝到粘热的鲜血,又腥又甜,流过喉咙有奇异的快感。我恶意而迷恋地吮了一口,季冰扬闷哼一声,大手掐得我肩胛骨生疼,深埋于我体内的欲望又嚣张抬头。

  “尘——”

  血液过喉时的笑声,像鸽子般的咕噜咕噜。

  箍紧季冰扬的腰,狠狠收缩内壁,在季冰扬被快感与痛感刺激的刹那之间,我奋身将他反压在了身下。

  “算我求你,别说……”自季冰扬颈间抬起头来,一手撑在他光滑的胸膛,缓缓调成跪坐的姿势。来不及吞咽的鲜血溢出嘴角,滑过下颌,伴着我的喘息凌乱地盛放于季冰扬的心口,雪白与鲜红的对比,在月光下美得有些诡异。

  炽玖护匕不稳地贴着季冰扬未被我咬得血流不止的左半边脖颈。

  我清楚地看见他美型的锁骨右侧往下一指的距离,一朵娇小的暗红玫瑰。箭镞大小,噬血妖娆。

  匕首咬深一分,季冰扬的左肩,就像我现在的脖子一样,白皙光滑有如初生。

  轻柔抚了上去,右胸的玫瑰。

  “这是女皇的恶趣味。”季冰扬笑得优雅又平静,微垂着眼睑,羽翼般的长睫在他琥珀色的星眸里投下整个世界的晦暗莫名,“君临与现实的真实,灵魂的伤痕,one and only。”

  我觉得我的手脚都虚软得不成样子。

  季冰扬覆上我撑在他右胸的手,紧紧握住。

  他抬眼冲我温柔微笑,淡然而安心。那么熟悉。

  “尘,听过雪月的故事,你仍是不懂么?”季冰扬眼睛里的琥珀像是融化了,柔软得我相当不知所措。

  我扯了扯嘴角,“我都被华枫变成半个白痴了,一个不真不假的故事,你少指望我。”

  “是两个故事。”季冰扬摇摇头,“我是苍烬帝,亦是苍蓝宇。”

  我很想翻个白眼一刀切断他的脖子。

  敢情我的脸就是为了剧情泛滥的。

  “最初纠缠墨尘,因为我看到他眼底的沉紫,这是墨族嫡系的标识——亦是神兽银狐的标识。我需要墨杀助我摆平长老会,正如苍烬帝的君临。可最后,”季冰扬顿了顿,一挺腰杆,将欲逃离的我再度卷入漩涡里去。也不顾炽玖护匕整个没入血肉,单手后撑着直起上身,直至鼻尖对鼻尖,他睁着一汪琥珀定定地说,“最后苍烬帝爱上了锁月,亦将离章放进了心里,但他真正能给予幸福的,是离章。”

  我被他的坚定吓到了。睁大眼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觉得……苍烬帝爱她……”

  季冰扬自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笑声,“离章也这么认为。所以她自作主张发了禁咒,在苍龙摆尾时跳上了他的背,甚至和他人生了个儿子!”

  “你才和别人生了个孩子!”我瞬间横眉瞪眼,如果不是一手匕首一手被季冰扬攥着,我一定已经蹦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了。

  td,明明和我在一起,却让雪月怀上孩子,我不就六年前主动一次怀上华枫的种嘛,有种你变回颜双亲手让雪月胎死腹中啊?!

  腹诽的同时季冰扬双眸一冷,狠狠冲撞了一下,我尖叫一声直往季冰扬怀里摔,匕首划破血脉抵上季冰扬的后背,后者吞了粒药丸双手扣上我的腰。

  如果现在镜头由华枫掌握……嗯咳,此人直接捏碎摄影机的可能更大,于是来个群众镜头吧……镜像正中是一张红晕密布的精致的脸,一脸的含嗔带怨,红肿sh润的双唇轻轻翕合,诱人的呻/吟便断续传出。羽睫扑扇,眸光流转,情/欲之色烈烈,欲/火焚焚,远山黛色的细眉浅浅蹙着,却媚意更显。粉舌无意识探出,轻舔,含回,吞咽,仰起的白皙颈项极细微地蠕动…………(作者无奈接过机器)镜头拉远一点点往下,就是……是一双微微颤抖的持刀的手,以及(180°旋转)黑发披散的脊背,星点裸/露的肌肤有如雪玉,再往下,是未褪尽的鲜红羽衣下难耐扭动的纤细腰肢与雪白翘臀(请自行想象),然后——

  【墨染:作者有话说不是在这里吧?!!!!!!我踹————!!】

  细弱的低泣般的呻/吟,扣的不止是心弦,喷的不止是鼻血,血脉贲张什么的,我就将它用在一个地方。

  “我靠!我不……不要……了~~啊……给我……啊啊~!”和季冰扬比定力、比技术,我永远败北得一塌糊涂。我可以确定如果他和华枫搞一块去,华枫都叫得出来,不过谁上谁,用光暗灵纹的话说就四个字:有待开发。

  “你思想又不纯洁了。”季冰扬轻刮了下顶端,垂眼看着我颤巍巍的本该继续做缩头乌龟的小弟,温柔的笑弧带上了本质的邪恶,比他以往任何优雅魅惑的笑容更惊为天人。而他就含着这样的笑微微偏首,轻轻印上了我的唇,然后他又拉回咫尺的距离,伸出舌尖舔着一嘴的颜色,说出一句像在血池里浸了好几天的话来。

  “就算我和华枫一块,也是搞你。”他如此说。

  我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气急攻心,呲牙咧嘴地咬上季冰扬的唇,巴不得将这张果然说不出好话的嘴撕烂了——如果不是我一手匕首一手被季冰扬攥着。

  “尘。”季冰扬低笑,将火凤羽衣披上我肩膀,放开我的手拥抱我,声音低沉温柔而坚定,“你是我的。”

  早垂落在身侧的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后,终于是回抱了他。

  胸膛贴着胸膛,跳动在我右心口的心脏,住着两个我爱过的人,一个终于拥有爱的完整的季冰扬。

  他将颜双吃了,吃到了心里。

  他们本就是一体。

  他是谁?——他是季冰扬。

  以季氏的经济与科技实力,借用君临最完美的躯体塑造功能,将一个好看的疯子不要的另一种人格活生生造出一个人来,真的,一点不难。

  有的东西可以产生却无法消灭,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在不违反君临非人为后台的规则下,制造一个全无异常的真人傀儡,间接参与君临的运行——甚至于,ca控。

  难得的是季冰扬这个有洁癖的疯子将被废物利用的颜双又吞了回去。

  这比华枫被我赖着寒着脸吃掉一只烤乳鸽而不吐一样艰难痛苦并……伟大。

  相比之下食言而肥算什么。

  相比之下好马都在drunbility。

  可是……

  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那种灵魂都被扭曲的盛大的伤痛。

  整个世界的天旋地转。

  “魔心是我命章女史下的,以颜双精血为引,失明失声失忆,还有窥心。”季冰扬抽身穿衣清洁便在我的一念之间,我披着火凤羽衣蜷在青石圆台中心,像一只濒死的鸟,收不起翅膀,也起不了飞。

  我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一样死死瞪着季冰扬。

  双重人格什么的,我算是体教了。

  “尘,我就是我。你心中所想,我全都知道,越亲近,就越知道……”季冰扬勾唇笑得招人极了,翕合的薄唇缓缓地平静地重复着我心中所想,“以季氏的经济与科技实力,借用君临最完美的躯体塑造功能,将一个好看的疯子不要的另一种人格活生生造出一个人来,真的,一点不难。”

  “有的东西可以产生却无法消灭,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在不违反君临非人为后台的规则下,制造一个全无异常的真人傀儡,间接参与君临的运行——甚至于,ca控。”

  一字不差。

  “猜得不错,他们本来也是这个心思——”认同一句,季冰扬突然斜挑了剑眉,俊脸上一半受用一半不敢苟同,突然又狠狠纠结了眉心,“呵……‘可是,我能再相信他一次吗?’”季冰扬缓缓俯身,面无表情着一张脸,连声音都毫无情绪,“我爱你吗?——不。我不爱。”

  我望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的绝望。

  “尘……”季冰扬终是叹息一声,半跪在我面前,伸手捏开我的双颚,将几乎被我咬掉的下唇解救出来。他深深凝视我,眸中是整个天空消失的碎星,他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定,“尘,墨染,千色,无论哪个你,都给我听好了:我季冰扬此生只为你一人食言而肥,此生只对你说过一次谎话——因为墨尘说,你是我的儿子。”

  我瞬间冲季冰扬咧开嘴无声大笑,是笑到一定程度连声音都发不出。我很想翻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我觉得季冰扬真的愚蠢极了。

  季冰扬的笑容毛骨悚然的像是要将我撕碎了吞掉。

  我想到恶狼扑食与吞吃入腹两个成语……嗯,是恶狼扑食还是饿虎扑食来着……

  在我纠结的思维中,季冰扬终于头痛抚额了。

  “我算是理解他了。”季冰扬嘴角的笑容无奈又宠溺,他放开我,低笑着站了起来。以我的视野看去他就一教堂里的神像,就像华枫与苏筱冉结婚必须仰望的那座,我几乎错觉地以为我站在了季冰扬的身体里,一脸麻木地看着自己的狼狈不堪。

  季冰扬垂着眼睑,羽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漫天月色樱花中似极再适合光明不过的邪魅的白衣祭祀,又高贵又邪恶。

  看着他翕动的精致的嘴唇,我再一次确定季冰扬的嘴说不出好话。

  那瞬间我真的看见他化身白素贞龇牙咧嘴口喷毒液。

  他只说了一句话,然后他走了。又优雅又潇洒的背影,白素贞在人前就又美丽又善良。

  他说。

  “尘,离章是苍龙与银狐的血裔,苍龙王后是位双性龙鲛人,他叫苏霰。”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走了,华枫上来了。

  漫天的樱花纷扬如羽,覆在我身上却比冰雪更寒冷刺痛。

  花雨纷扬着将我埋葬。宛如一场盛大的死亡仪式。

  我捂住我流不出泪的眼睛,发出欢笑般的哭泣。

  越悲伤越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竟然被锁文了……墨染: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挺高兴的?/银狐=墨尘,苍龙=华枫,苏筱冉原名苏霰……抱头爬走/

  ☆、第六十四章 裂心

  真相永远是裂心毒药。

  十五岁又三个月那夜,我便懂了。

  我原本当墨尘裂心而死是个笑话。不就是你爱的人不爱你,在又一次亲手杀掉你们的孩子之后自杀了么?不就是你以为是我亲生父亲的男人为了救你而喂我喝下所罗阎么?不就是这一切都是你爱人的爱人,我亲爸的母亲一手造成的么?不就是如果你没杀掉洛莲的丈夫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么?!

  当我从水晶棺中醒来看着手持玫瑰的睡美人一样安详美好的墨尘时,不无恶毒地想。

  你凭什么死啊?

  而我,为什么还活着?

  真正该疯掉的人是我才对,真正该死的冤孽是我才对。

  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死去,又活来?

  -------------

  哭够了,穿好火凤羽衣,没有眼泪地爬起来。我扯着华枫黑色的长袍,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他并没有抱我,他面容冷俊如极品雪玉雕像,他一双凝霜蓝眸,冰冷地嘲笑我的无力。虽然他并没有笑。

  从他第一次没杀我开始,六年多的时间,却是我被他救了无数次。

  任之遥为我准备的只是所罗阎的失败品,只是留我一条命。身体里盘踞的毒素,就像一个多世纪前的超级癌症一样,又聪明又顽强。我不断地昏睡吐血,定时安眠药都时常失效。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挣脱墨痕的手,投向华枫,投向那座离枯叶街74147号刚好二百步的金属贵族城堡,投向城堡里更冰冷的一堆又一堆医疗器械。

  被洛莲卖给季冰扬的时候,为了救我,死掉了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子——他全身的血都给了我。

  一模一样的血型,最高标准的相溶度,最高标准的健康指数。万万分之一。

  六年前,华枫握住我的手,三天三夜,近一半的血量缓缓流入我大出血的身体。

  他说小染,我要你好好活着。

  明明冰冷的无谓,却那般悲伤。

  蛰伏的所罗阎不会放过任何与同类结合反击的可能。我可以肯定那包安胎西药是假的。

  而三天后的报导,则让我肯定连“安胎”都是假的。

  光脑里冠冕堂皇地播报了一句话:高科技研究发展的代价。我笑得倒在赶来的华枫怀里咳出好大一口血来。

  然后,我再也离不开华枫——的血。

  整整六年,我身体里流的几乎全是他的血。

  他甚至为此喝习惯了提炼合成的营养液,每天瓶瓶罐罐一堆,顶级营养师量身配制,十瓶里有八瓶是补血的。

  和华枫接吻的时候,可以尝到他口腔中淡淡的雪莲清香,以及喉咙深处翻涌的沉郁的血腥味。

  说不感动,可能吗?

  我找不到第二个与我血液相溶的人。在高攀到下一任饲主前,离开他,我会死。

  说到底我自私懦弱又可恶。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只能吃蝙蝠都活下来了,一旦被伤害便全身都竖起刻着“想死”二字的刺,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拔掉它们。近乎盲目,甚至本能。

  没了这个,我还有那个。

  总是这样,在我死去活来甚至连记忆都抹去的时候,季冰扬,华枫,颜双,季冰扬,华枫。

  华枫早便问过我,在他将华三少从我身上扯开的时候,他将我抱在怀里,声线冰冷但认真,比他娶苏筱冉对着我宣誓时还认真。

  “aher,has nothg to do with love。”

  我反手拥抱他,仰起的脸笑得妩媚又骄傲,“but he said,you&039;re ih 。”

  华枫捏住我的下巴,捏得我一丝笑容也没了,这才轻启薄唇,冷冷的几个自齿缝间坚定蹦出的单词:“the rules of the ga,don&039;t fall ih 。”

  他早便说过了。

  他扔了我,因为我爱上他了。

  ga over。因为我将他上了。

  他明知道的。

  “为什么……”我闷声发问,迎着他平静冰冷的眸,似乎心脏都被撕碎。

  他的声音仍然凉薄如冰,“没有为什么。”

  与六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心真的裂了。

  “你知道,对不对?”我揪紧了华枫的衣领,声音很平静,却比交代遗言还苍白。

  华枫浅抿薄唇,声线冰冷未有丝毫波动:“见到你这双眸子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

  “你只比季冰扬大一岁……”我垂死挣扎般呻/吟,“你只大我八岁啊……”

  我听见华枫轻笑,冰冷而讥诮,他的脸上仍挂着一直的面无表情,“现今世界,连男人都可以怀孕生子,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瞬间成熟并非难事——特别是由季氏集团亲手执行。”

  “你说谎。”我死死地瞪着华枫,“既然由季家负责,为什么墨尘认为我是季冰扬的儿子,季冰扬也信了?!”

  “小染。”华枫微垂眼睫,睫毛纤长,却笔直,“我只是将你的智商抑制为常人水准,你并不是白痴。”

  “可对于我来说就是!”我一把推开他,却令自己狠狠跌退几步,他欲上前扶我,我没站稳继续退,我摇摇晃晃得像个醉鬼一样,瞪着华枫的眼神哀怨而恐怖,“华枫我告诉你,我早就恨透你了!你将我变成一个白痴,夺去我持刀的资格,你甚至杀了自己的孩子!!”我歇斯底里地嘶吼,嘴唇张合,跌跌撞撞,被清洁过的脸上没有任何眼泪,但我知道我双目猩红,脑海里自己的悲愤如一辆巨大的列车轰然辗过,但我知道我早已嘶哑的嗓子仍然只能发出呻/吟。

  华枫停下来,面无表情地说,“别再走了。”

  再退一步。我将指甲掐进血肉里,冲华枫冷笑,“华枫你个骗子,小可爱明明是我的儿子,我和苏筱冉的儿子!她以小可爱逼你舍弃华家去娶她——可是你那件华丽袍服里头的白色婚装又是怎么回事?!将苏筱冉推倒早产的人是我,可为什么连我都能救活的你却让她大出血而死?!你不止一次地让我不小心看见你将刀刃贴上小可爱的脖子,墨痕也不止一次地看见各色男孩子进入你的家!——你根本一直将我当白痴使,你明知道我爱你……我他妈就是犯贱就是爱你怎么了?!!”笑到最后仍克制不住哭喊,虽然我再也流不出眼泪。

  仅仅是说出来而已,就像华枫早便说过的那样。无关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和我在一起,无关爱情。/可是他说,你爱上我了。/游戏规则,别爱上我。/——借用百度翻译翻译。颜双是季冰扬的“温柔本性”,相当于玄幻小说里的分身之类——借用(伪)高科技。华枫是小染生父……请尽情地无视那个七岁吧= =。ps:其实华枫的白色婚装是为小染穿的……而抑制智商什么的,小染身体虚弱不能动脑如此而已

  ☆、第六十五章 染雪

  一个守城士兵提着盏巨大的明灯,御剑飞升,将明灯悬在了城楼高柱。

  华枫如玉如冰的脸在明灯笼罩下显得坚毅而苍白。

  纤长却笔直的眼睫在他幽蓝的双眸里投下浓墨般的阴暗。

  他本就薄如刀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凝望我的眼眸波澜不兴又似暗流汹涌。

  现在的华枫是痛苦的。我知道,于是我的笑,又冰冷又骄傲。

  六年前的他捏着我的下巴,捏得我一丝笑容也没了,他说游戏规则,别爱上他。我微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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