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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何辜+番外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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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我拉走,冷冷承诺:“第一年我不会如此罚你。”彼时六岁的墨焰绝望地睁大双眼,又缓缓地,冲远离的我绽开血色的微笑。

  焰狱的母亲绝对是金发碧眼的超级美女一名。他与墨杀至多三分相像,与我便又少了一分。

  十四岁一梦长大那夜,半壁悬崖之上,墨杀将我抱起,迟疑一瞬,终是转身回了我的房间。他向我透露,他从未碰过洛莲,为了留下她。他说,无关爱情。

  他的嘴唇极轻地张合,一句无声的,悲哀的对不起。

  如果无关爱情,又为何在我房间看见那两具交缠的躯体时,一个从来不会笑的男人,竟也是有资格仰头落一滴泪的。

  那便是我第二次看见焰狱。洛莲直直地望着墨杀,秋水似的眸子里是浓墨般的潮水,绝望怨恨讥诮快意,与她潮红的肌肤与酥软的呻/吟全然不符的,没有丝毫情/欲。

  墨焰紧紧抱着洛莲,猛烈地律动,如痴如狂。他自洛莲雪白的胸脯间抬起的脸,年轻俊美,惊艳绝伦,却是满面痴迷。幽碧凤眸中丝丝挣扎闪过,他向墨杀伸出手,却被洛莲圈住脖颈深深拥吻,于是手便收了回去,肆意在洛莲完美的身体上游走揉捏。

  这种时候,就算墨焰没中媚术,一切也停不下来了——可是我以为墨杀会动手的。

  全身冰冷僵硬得失去知觉的我窝在墨杀怀里,肩膀有着被粉碎的错觉。

  墨杀一动不动,我便哪也去不了。身边是激烈ji欢的真人演绎,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做/爱竟可以令我想吐也吐不出。

  发泄过后,墨焰一把推开洛莲,翻身下床便跪在了墨杀脚边,头颅却高高仰起。金发碧眼的少年,高傲又邪媚,一个血色的讥诮微笑伴随他情/欲之后沙哑性感的嗓音缓缓绽放,“墨杀,从此刻起,我再不是你儿子。”

  暗杀系下任领队,墨杀最为严苛与隐秘的训练对象,却是所有人都知道墨杀将于一年后易名为墨焰。

  “墨紫尘,你不要的,我替你收下了。”墨焰冲我冷冷一笑,甚是森寒,“墨紫尘——紫尘?呵,你还真是受尽宠爱啊!”

  我在墨焰近乎疯狂的嘲笑中缓缓垂下眼睫。

  墨杀在他再度开口前一脚踢出,重重将墨焰的右手踩在地上,脚法数变,筋脉断裂骨骼粉碎的声响极细微,我却只听到墨焰更细微的一声闷哼。

  收回脚,墨杀什么也没说,抱着我转身大步离去,出门的瞬间便传来洛莲妩媚快意之极的欢笑,笑得喘不过气连眼泪都掉下来。

  越来越觉得我身边的人是一群好看的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华家是华枫亲手拿下的,只不过小染一直以为自己居功至伟罢了(咳)小染的孩子同样是华枫拿掉的(咳咳)墨杀和洛莲就是一孽缘,后面有墨杀的独白噢。过年在家写了篇外传,第五卷的番外有了。

  ☆、第五十八章 drunbility

  焰狱,君临东方区美人榜第一名,67级暗箭者,高敏高诅咒,一身暗金以上装备,上品灵器暗影绝刃弓之持有者。绝尘城副城主。

  官网上除了以上几点基本信息便是一些花边图文,什么于忘魂酒楼幽会神秘男子,与绝尘城城主大秀亲密,美人榜第二名绝无尘险遭辣手摧花no.1英雄救美从此形影不离,同食同寝很有一番夫唱夫随情定今生的味道……我被恶俗得翻个白眼,却还是点开了神秘男子、绝尘城主与绝无尘的照片,三人一致的白衣黑发脸罩雪纱,一双琥珀色眸子邪魅之极……再一看总标题:绝尘城两位绝世美男≈……

  可是,被送入宫中参加那变态城主夫人婚姻任务的人,是墨痕。

  如果是焰狱就好了,至少不必苦恼该用何种方法在让他生不如死的情况下带给我最大的快意。

  红名擂台第九轮,醉醺醺的苍翼一步一步走向我,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在我身上,青石大道上优雅的暗箭者却是拉弓满弦对准苍翼的后脑。我奋身扑过去,受了那一箭的是风泣,死了十九次的人却是华枫。

  向琴导师套任务时,我迟疑却坚定地许诺:“我追求力量,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偷偷看向华枫冷峻的容颜,画蛇添足般补充:“或者说,不想有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仅此而已。”

  我有没有说过,从第一次见到华枫起,我想要保护他的欲望便如我最终回头为他披上的风衣一般,直想将他每一寸肌肤都细密笼罩。

  那个时侯,我一点不觉得华枫这个连喜怒都没有的冰块比我强。直到我被他从华三少的口中救下并亲眼看着他手刃了自己十二个兄弟,直到我捡回苏筱冉并利用她的美色解决了反对华枫的大部分势力,直到我的能力与冷情令华枫几乎毒死我,直到我死掉的身体里缓缓流入华枫一半的鲜血。

  “小染。”华枫将我染血的右手纳入掌心,声音近在耳畔,低低的,“小染,好好活着……我要你,好好活着。”

  明明冰冷的无谓,却那般悲伤。

  华枫。十三。blood……

  -------------

  又一支暗箭射来,擦颊而过,几缕发丝混着两滴鲜血纷扬。

  “墨紫尘。”金发暗箭者越众而出,精致的薄唇抿出讥诮的弧度,优雅与媚惑。

  我亦回以微笑,“墨焰——”舌尖一绕,我巧笑着附加一个称谓:“哥哥。”

  焰狱的脸色瞬间阴沉,飞速的拉弓搭箭,弓如满月箭指面门,声音比箭镞更冷几分,“我以为你早死了。”

  “我死了很多次了。”我揉揉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脸皮,反手将北弦琴收回幽鳞戒,然后翻翻找找,取出凤尾琴与三本琴谱,将凤尾琴立在身前,拍了三次掌,将七杀七惑、北弦诀全学了。

  焰狱后退一步,拉弓的手太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又揉上自己的脸,挤出一副恶俗的骄傲嘴脸,甩甩手踢踢腿,翩然转了个圈,我的语气宛如向正房炫耀的姨太太,“看,我好得很。”双手轻轻抚上腹部,我垂睑却笑得愈发灿烂,“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该唤你伯父,还是夫人?”

  紧绷的弦到了极致,呼啸而至的杀意应着剧烈战栗的弦音,没有愤怒,只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随手一拨琴弦,一个光暗护盾瞬间撑起,暗箭击在护盾上,光与暗纠缠成的银灰沉默的吞噬宛如情人拥抱。

  “北弦之护。”我将凤尾琴单手抱于胸怀,右手五指变换,琴音泠然而坚定,却是温柔的韵律,格外安心。

  心底有个温凉的声音响起,破碎虚无如幽魂一缕,“三个最终双手染尽我鲜血的女子……妖月,银狐,幽狼。为她们,我守护,杀戮,挽救。我亲自谱了这曲北弦诀,我应奏与谁人倾聆……”

  杀戮么。

  上身向后仰去极大的弧度,躲过迎面一箭的同时,五指数变,杀伐之音森森奏响,两道银芒反向激射而出。腰腹使力,头颅几乎垂直地面的我以极强韧性站直身前,对上苍翼平静相信而坚定的目光。

  身后一声闷哼,一阵惊呼过后,人群默契地退了一步,神色也正常不少。

  “我不喜欢有人随便动我的人。”我转过身,走了两步,在苍翼身边坐下,揉了揉苍翼的碎发,又抬眼看向被白光包围的女刺客,我微微一笑,“我记住你了。”

  我看见她惊恐的双眼里,自己逐渐模糊的嗜血笑容。

  看来北弦之杀附加精神刺激。

  在苍翼瞬间愤怒的眼神下,我缓缓扭转脖颈,紧贴的薄刃轻易嵌入血肉,焰狱过分精致的脸苍白如纸,他一手捂胸咳出一口淤血,右手持的断弓颤抖地咬住我脆弱的脖子。

  “墨紫尘,你到底想做什么?”焰狱几乎咬牙切齿了,“无人阻拦地离开苍龙皇宫,手中有易容术,甚至有个早已摸清地形的前神兽宠物,时间又已入夜——我不信墨杀没教过你天时地利人和的重要性!”

  焰狱又咳了咳,薄唇被血液染得鲜红而妩媚,更加地断弓顶端附带的绝刃又咬深了一分。我抿了抿唇,缓缓垂下眼睫。

  “别告诉我你为一个虚拟人物乱了心神!”焰狱冷笑,“一再的回首,上了马车又半途跳了出来,连易容术都扔给一个小女生……怎么,无论在哪,没了男人便活不下去?呵呵……你不是挺能笑吗,连紫沉月那般的女子都能真实惹怒的你,曾经的天才,你还没明白那个词吗,drunbility……”鲜血一滴一滴染上青石化墨,我的手指悄然握成拳,手心一粒龙回丹,却如何也递不出去。

  “呵呵,墨紫尘,你就是这般不讨喜……任性,贪婪,自私,矛盾,冷情,残忍,天真又矫情!——还没有一点自觉!!若不是你生了这么张脸,一张脸!呵呵……呵——咳!”焰狱笑着笑着便僵硬了身形,碧眸中的狠厉讶然一闪而逝,一贯绝望的讥诮随即漫布。

  我的笑容僵直了三秒,三秒内全世界死寂得有如末日,群众们找回自己的立场,漠然又兴奋着,屏息退后。三秒后我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包围圈亦扩大了直径半米。

  “焰狱。”我不无带了恨意咬牙,一扬手,重重一巴掌扇上焰狱左脸,苍白的脸颊瞬间浮现五个鲜红指印,在焰狱过分精致的俊脸上,格外惊心动魄的美丽。

  从幽鳞戒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强硬扭开焰狱的双颌便一掌塞入他口中。宗师级药师炼制的药物效果快且好,我看着焰狱瞬间容光照人的一张脸,愈发的邪肆妩媚,魅力指数至少提升了10,噬血的笑意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嚣张。

  再度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叹息,“看来还真是挺能笑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记性不好的半个白痴啊……”

  我不知道我除了笑还能有什么表情。

  “驻颜美容,补精益气,提升属性魅力——你若稀罕他,我便成全你。我确实连个虚拟人物都爱得上,但不代表我愿意吃回头草!”扬手便又是一巴掌,脑波反射不出流泪的信号,我只能一直笑,“你凭什么露出这副死人般的模样,好像我有多欠你似的。不被关心宠爱又怎样,季冰扬有没有当着你的面吻你的父亲?有没有不小心让你看到他和墨杀滚床单?有没有为了救你爸亲手喂你喝下所罗阎?又有没有……”再一巴掌,看着焰狱嘴角一抹殷红,笑弧愈深,眼睛却渐渐蒙上血雾,仿佛要滴下血来。

  又有没有,七个巴掌,模糊你一张脸呢?

  我难受地捂住双眼,整个世界一片猩红。

  “或许真的为一个虚拟人物乱了心神吧……”弧度至深,我格格地笑出声来。

  再度坐回苍翼面前,十指抚上琴弦,轻拨浅弹数下,抬眼便已是苍翼眸中的柔暖溺笑。嗜血的杀意冰封于墨色深处,一点强硬冰寒的重紫。

  “第一曲,名七惑。”笑容转淡复浓,一抹露骨的媚意应着第一道惑人之声缓缓蔓延了全身,我从苍翼深翡翠的眸子里看得分明。

  已经无法阻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发现你看到紫沉月之后就不正常了。墨染:……六年前的盛宴到底是什么?作者:很久之后你会知道的。/drunbility,词根为drunb,动词,装逼的原意。/

  ☆、第五十九章 北弦诀

  琴谱是个奇妙的东西。

  学七杀七惑北弦诀的时候,系统仅程序式地恭喜学习成功,我急忙去查看技能栏时,却完全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左眼角有炽痛却舒适的热度,伸手探去,原本虚无的黑白羽翼竟柔软地拂过指尖。

  这才明白光暗灵纹真正的意义。没有光暗灵纹,我就是将琴谱买一送一,也是被骂ji商的份。

  欲查看七杀、七惑,北弦诀的效用,光暗灵纹扑扇了几下,传递给我四个字:有待开发。

  我≈……

  -------------

  “相传,在通往幽冥与神界的路上有两道门——七惑;七杀。世间诱惑与罪愆,灰飞或轮回,堕狱或羽化,全在那一刹那,一念之间。”不知是谁在轻吟浅叹,平静无波的声音,我斜眼看向一脸痴迷贪欲的众人,微微蹙眉。不喜欢这种表情,自十四岁起,虽经历无数鲜血的麻木,仍然自心底深处的恶心。

  手法数变,森然的杀伐之音再现。这一次,却是因杀而杀!

  轻吟浅叹的叙述依然平静,“君临第一位魔琴使,天资极高,容貌惊艳,在本宗技艺方面亦造诣颇深。然而他性情古怪,亦正亦邪,原本悦人的琴术,他可用之杀人,亦可救人。他在琴中藏剑,奏响魔音,横行三界,七惑七杀数番试炼,他竟化为己用。虽折服君临最美的三位女子,亦招来至爱之叛,掠心而死。”

  “——!!”愈发激烈的七杀曲在高/潮的前一瞬金石铮然而止,我喘息着平息满身满心的噬血之意,伸手抚上苍翼惨白的小脸,在那双清澈却漾满担忧的翡翠双眸里,瞬间的茫然刺痛心脏,我苦笑,“苍翼,我不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我改不过来。——我亦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坏人。

  白纸般的脸颊染上一抹鲜艳,我怔了怔,指尖移至苍翼没多少血色的唇,轻轻拭过。

  “真正的北弦诀,我再为你奏一次吧。”柔声冲苍翼说道,眼中却映满坐在原地回血调息的群众们惊恐睁大的双眼。我微垂眼睫,掩去眼底深紫,十指抚上琴弦,轻挑两下,便兀自弹奏起来。

  仿佛仍是那幽暗沉默的青石小巷,夜风徐徐,昏黄灯光自纸窗透出,整个世界奇异的柔和而美好。

  偏僻的琴馆一灯如豆,有沧桑男子削瘦的身影拉长了投在窗户上,袅袅琴音在清冷的夜,染上何人悲戚。

  优美的旋律,不柔和不张扬,细细碎碎,却极是动听。

  真正的北弦诀,是令华枫那般冷至骨血的男子亦微微动容的琴曲。昏黄烛光下坚毅如冰的黑衣杀手,刀刃般的薄唇浅抿的弧度,几乎消融于夜的浓黑。

  只是琴曲。

  颜双轻轻吮去我指尖的鲜血,拥我入怀,迟疑着仍是开口:“千色,我不喜欢这首曲子。”他伸手抚上我的眼,我的脸,声音温柔而隐忍,“我几乎以为,你会哭着,消失不见。”

  极乐城,似乎是一个可以安定的地方。最美丽的花雨,最璀璨的星月,最华丽的城楼上最倾城的舞曲。

  火凤羽衣,君临最华而美的服饰。华枫赌尽火凤身家,只要了三样,却有其二是要给我的。

  我记得我对它的第一印象是比嫁衣还嫁衣,心底竟是难掩的欢喜,表面上却仅是死死地瞪着华枫,而我明知那样瞪他极有可能再被吃一次。

  妖月舞者,魔琴使北弦与妖月之女,君临唯一的百级妖舞使,千古魂灵,血月为衣,容颜绝世,舞曲倾国倾城。

  有人说,她是为了她死去的爱人而舞,她所穿的红衣,便是她的嫁衣;也有人说,她是为了极乐城死去的城民而舞,为他们抹去生平执念,早日安息。

  我记得颜双说过,妖月的舞祭,极美。

  扬了扬火红衣袖,妖异似血的羽翼暗纹在愈浓夜色下泛起隐约金芒。

  宛如描金之笔,勾勒出美妙之中绝妙的骄傲。

  我记得颜双说过,君临里已认主灵器仍可以被爆掉与遗弃。只是前者几率极小,后者没有先例。他给我举了个幸运菜鸟的例子:因为性格讨喜而被出生地村长送了根下品灵器翠微箫,也就带在身上晃了几天,惹了麻烦无数,最后被一群人轮了两百多次爆了出来,君临时间近一个月无法上线。

  我记得我遗弃了它。我记得半小时前,幽鳞戒里没有如此火红的影子。火鹤蛋给了优歌,鹤火结晶想必已经不值钱了。

  那个在半途擦肩的黑影,指尖相触,心口相贴,那般熟悉的冰冷的气息,再多不舍,却终是放手。转瞬之间。

  “别回头?。”

  不是“对不起”。更不是“跟我走”。

  于是我的回头,便再没回过头。

  看一看火凤羽衣的属性。

  火凤羽衣(附魂):上品灵器,敏捷+50,物理抵抗+42,法术抵抗+38,火属性法术防御90。火凤附加:辟邪:暗系法术攻击伤害抵抗80,8几率无视伤害。魂契主人:亡石千色。

  没有多大感觉……附魂是什么?

  一路心思拐了数个弯,弯弯折折后我终于觉得头有点晕。

  举起血肉模糊的双手,看着晶莹七弦泣血微颤,血滴落于暗红色琴身,染得三尾凤翎似彼岸曼珠花叶,血迹缠绵渐远,晕黑苍翼青色绡锦。

  骤然消停的琴音弥留大片寂静,我看见苍翼稚嫩的小脸划过颗颗晶莹泪滴,无声陨落,染血为珠。

  加了我一点幸运的珍珠,彼时我以为是糖果。

  我以为只有鲛人才会织水为绡,泣泪成珠。

  我终于明白苍翼为什么不哭。

  可是,印象中,苍翼已经哭过两次了……好吧,第一次被华枫折腾得哪还有心情去顾一个小奶娃的眼泪,第二次眼睛瞎了身下还是数寸的柔软狐裘,锦雁锦砂扶人也扶得殷勤……说到底,仍是我自私的借口。

  因为我甚至忽略了,苍翼并不是玩家,甚或一个普通的君临生灵了。

  苍翼紧咬的嘴唇在对上我视线的瞬间开始颤抖,脸上的泪被胡乱抹去,却流得更多。半凝结的珍珠柔软而弹性极强,有几粒溅到穿着纹了金色雷电的紫袍少年脚下,少年颇好奇地弯身拾起,法系玩家特备的护身短匕浅浅地咬入苍翼白嫩的小脖子。

  “主人……”苍白的嘴唇翕合,微弱地唤出两个字。

  那一刻,苍翼,你还想说什么呢?

  “啧,好东西呢。”少年精致凤眼的弧度微微上扬,眸中贪婪毫不掩饰,反倒多了份率真的味道,伸手又捡了几颗,便直直将手接在了苍翼胸前,染了血的珍珠碰也不碰。

  我冲苍翼摇摇头,小奶娃再度咬紧下唇,却不再哭了。

  仅接了四五粒珍珠,少年也不恼,笑得妩媚中自带一份清新,“也罢,好东西多了可就没那个意义了。”似是自我安慰,将珍珠收了起来,另一把匕首却贴上苍翼精致的小脸,“况且,我也挺讨厌只会哭的宠物。”

  “倾乱。”我自齿缝间唤出这个名字,我想求他放了苍翼,话到嘴边,却连词调全换了,“你不是,应该正好好享受新主人的爱鞭么?”

  倾乱兀自打量着苍翼,刀尖顺着目光缓缓游移,似是不忍毁了如此精致的皮相,仅是游移而过。然而他轻叹,“这般标致的人儿,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可惜跟了个连宠物都做不好的主人——不如随了我,将你调/教好点,相信主人不介意收个娃娃……不过,怕是一次就会碎了吧~”暧昧上扬的尾音,伴着苍翼凄厉的尖叫,银芒流转间我本能地护住双眼,可不知是倾乱挥刀太快还是我的手真的痛到麻木,眼睁睁地看着流星炫了双目,血色铺天盖地开满我的眼睛,有粘热的液体流上脸颊,我在寒意抽离的下一秒抚了上去。

  较于天劫九雷与胎死腹中之苦,这一刀下来,系统半声都没吭。

  我可不可以说我真的坚强了?

  “你想怎样?”将凤尾琴收入幽鳞戒,我平静无比地询问。翻出一粒龙回丹,却被劈手夺去。

  “看来你的好东西不少呢。”倾乱轻浅至轻佻地微笑,眼神如火地在我身上游移,啧然,“火凤羽衣竟然附魂成功了……可惜了,不然我不介意多动几次手呢。”说着便掩唇格格笑开,“墨染,虽不愿承认,但你真是配极了这火凤嫁衣啊……嗯,你还是瞎了眼比较顺眼。”笑够了,正经几分,柔声提议,“将龙回丹全交出来,再到城墙上跳一支舞,好好祭奠了你的虚拟情郎,我便放了这小娃娃——心思像女人似的转了那么多,你再弹下去,可就真的无人欣赏了呢。”

  “玲珑心么。”取出龙回丹递出去,我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染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鬼呢!”

  “还好还好。”倾乱伸手取走,笑得相当欢喜,“我不过取了点巧逃过你三次刺杀,第四次落空可不干我事,只是主人瞧上的宠物,可没那么容易人鬼不是。”

  我拂袖收手,另一只手放入迎上来的人的手心,转身间的弧度挑得讥诮而暧昧,“尧情,那个时侯,你才十二岁吧。真可惜,没有一次就碎掉呢。”故意地将尧字咬成了阴平。

  “我想你最好含两粒药。”倾乱继续笑得似乎开怀,“让血一直流着,舞也给我跳好点,我想我会喜欢你泣血而舞的动人模样,各位城主也会,至于我手中的刀……便看你表现咯!”格格的笑声染上丝丝疯狂,一点不觉做作假装。

  我握紧拳,转身后深深垂下眼睫,绵长地呼吸吐纳,心底一片抑郁的快意。

  离开与舞祭?季冰扬,尧情,你们也如华枫一样,将我当做白痴了么。

  ☆、第六十章 舞祭

  君临是个热闹的世界——至少在现实里,除了平地阴沟或顶端宴厅,附加一个英译为sex的目的,人与人之间热烈的交际,由我所见所闻,只觉退化过度。

  于是早便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那些嘈杂的惊呼、尖笑,受伤的呻/吟、哭泣,无聊的议论与任何无意义的眼光,甚至拍照新闻什么的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的种种,理所当然无视。

  黏在身上的充满了欲望与征服的目光让我有被口水窒息的恶心感,他们的声音并不大,杂七杂八的品头论足提问解答,惊呼,尖笑,阿谀,诅咒,一片不堪的嘈杂。

  但我知道,真正观看表演的人,不会吭声。数十道危险气息,隐匿于或尖锐或平静或狂热的目光中,令我指尖都在颤抖的,却是极远处隐约投来的毫无温度与感情的冰雪视线。

  彼岸非夜。

  腹部传来尖锐的痛感,我将左手轻轻按上去,步子仍然从容大方。谁也看不出的虚浮。

  苍龙城南城门,数十丈高墙,高墙上一个应该是处罚死刑犯的大型石台。

  扶我上来的男子塞给守城士兵各一袋叮叮响的金币,士兵们乐呵呵地将我领到石台上,石台边缘的灯依次亮起,然后他们退开,接着便传来大型轴轮被转动的声响。我安静地立于石台中心,感受脚下沉闷的震动,惨白炽烈的光直直打在我身上,有种无所遁形的绝望之感。

  这一切,不是我要的。但我无任何抵抗的心情。或许潜意识里,这样的处境是意料过甚至期待的。

  苍龙城的城楼并非最华丽,我的舞一定谈不上最倾城。倾乱出现之前,这一舞或许是独为颜双,对他们来说,却全无意义。

  石台有沉积又冲刷后淡淡的血腥味,纠缠在鼻腔肺腑,呼之不去。

  在光暗灵纹引导下无意识融入七杀七惑的北弦诀,是绝对不分敌我的魔音。世间的诱惑罪愆,所听之人,没有圣人。

  所以当苍翼翡翠迷离面泛粉桃嘴唇却紧咬出血来,当倾乱一脸幽怨迷恋地跪在苍翼身后,攥着匕首的五指指节发白而颤抖。那抬眼刹那间无力的眩晕,一时半会,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石台缓缓上升,没多久便停了,我想是最便于城里城外一同观赏的高度。

  我感觉世界越来越亮,以致笼罩我的灯光柔和许多。

  我听到嘈杂渐渐小了,却越来越细密绵长。

  就像一个巨大的肺,他们争夺氧气,他们欢欣鼓舞,他们将加了自己一氧化碳的氧化物慷慨地喷给我。

  我的脸上有个季冰扬无可奈何的面具,他平静地看了我很久,他笑得无澜无波,他问我,“是不是我再如何对你,你都是这个样子了?”

  再如何悲伤,绝望,屈辱,我也能瞬间变回这张脸……吗?

  一张嘻皮笑脸。

  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我的脸那般僵硬,血泪阑干在脸上,我知道我笑得无比暧昧与讥诮。

  这张面具我一点也不喜欢,却撕不下来了。

  没人愿意将血肉模糊的自己曝露在光焰下,我不愿意的程度不亚于让华枫吃烤乳鸽或是季冰扬乖乖躺着任我上。

  或许是遗忘了一次的原因,如果华枫乖乖躺着,我仍然会扑上去。不过我一定会将他往死里ca使,然后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跑掉。

  华枫,你是不是真的待我就一白痴?

  你亲手将我变成这样,你怎么不想想,这颗停跳数次的心,是否真的坚贞?

  自幽鳞戒取出一把通体深红晶莹的匕首,这是我跳下马车前锦砂塞给我的,宗师级制造师亲自锻造的暗金武器,原材料是初见时我为交换无限盛水玉瓶而爽快给出的九十九枚鹤火结晶。

  炽玖护匕(附魂):暗金武器,攻击440~480,敏捷+22,火属性法术抵抗+19。暗金附加:20几率附加火属性伤害,2造成双倍伤害。魂契主人:亡石千色。

  看来附魂是个相当不错的东西。

  以上。

  血流得差不多了,吞两颗红药,含两粒在口中,持着炽玖护匕转了个圈,身子不稳地向前倾去,血芒闪过,一个起跃,护匕划出新月的弧,我亦在半空仰首,跃出一个更新的月牙儿。

  停滞一瞬,无任何依支地翩然倒地,脸深深埋于右手臂弯,双腿与身体蜷成s形,左手缓缓举起,没有多余的手势,如蛇般探出,在半空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小心试探,又安心放了上去。

  重心移到左手,身体缓慢地坐了起来,右手横栏于额际,匕首反握在手心,暗纹华丽的衣袂掩去我整张脸,长袖下端有红色的液体凝结坠落。

  左手上移,我被半拉着站了起来。

  有人拨开我的手,我无比顺从。

  羽袖后是将讥诮换为妩媚的一张脸,苍白剔透,红唇似血,双目紧闭。

  有人挑起我的脸,左转转右转转。垂于双颊的长发如丝滑开,我的眼睫微微颤动。

  有人命令:“睁开眼睛。”

  我勾起最妩媚的笑,以最轻柔的声音:“你确定?”

  他们只是命令:“睁开眼睛!”

  眼睫颤动两下,顺从地睁开了。

  强忍的血泪瞬间妆红我的微笑。暗红光焰凌厉划破众人惊呼,白光一闪而逝,横向划出半轮新月的护匕缓缓泣下一滴血来。

  我想我额心一定泛起了红光。

  守城士兵间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却没有人真的挥刀上前。

  -------------

  一个杀手会跳什么舞?一个宠物应跳什么舞?

  我想墨尘与任之遥压根不配做父亲,至少没有将我的幼儿教育搞正常点的意识。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们生了我之后仍然该杀人的杀人,想勾引的勾引?他们一点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多早熟的“天才”。三岁时被季冰扬订下之前,那栋位于城市边缘不过二百零一层的建筑顶端,这两个缺失童年的杀手与宠物,为了让我区别哪个是爸爸哪个是爹地,然后是我将来的生存职业问题,两位在两界顶尖的大神着实让我欣赏了多少高档三维真人秀。

  答案是死亡与诱惑。

  墨尘无愧曾是墨杀总部最无情的杀手,除了对任之遥,我与墨痕——甚至仅仅是任之遥,其他的人,若他真的挥了刀,便是自己生的孩子,怕也不会收手。

  光影里,裹于黑色紧身皮衣里的略嫌纤瘦的矫健身体,每一次挥刀,格挡,闪逸,跳跃,出手抬腿转身之间,冷冽的杀意与利落的动作,机械式冷漠的一张脸,身手却相当灵敏,黑色太刀灵巧如蛇信,威力不亚于死神之镰。

  至于任之遥……这男人就一妖孽,我想极乐城楼倾城一舞也就那个水准。

  曾无数次幻想墨尘与任之遥共舞一曲,唯一一次竟是在我五岁生日宴会上,一切裂心的初始。一身纯白染血的墨尘紧拥着任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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