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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何辜+番外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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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自己重重倒地的画面,不同的姿式不同的场景,相同的一双越来越麻木的眸子。

  十一岁的墨紫尘在悬崖边捡到一只受伤的紫貂,小小的一团,右腿腿骨粉碎。

  养了半年,十一岁的冬天是因为它,才温暖一点。我唤它小紫。

  半年后,伯父踢了踢我脚边的紫貂,冷冷命令,“杀了它,”

  我愣了很久,只是发愣。然后我的眼神彻底麻木,我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紫貂的喉咙。

  当天晚上的菜是一道烤紫貂。伯父看着我平静地吃得只剩下骨头。

  最后他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应该饿你几天的。”

  这样,才能更清楚地记得小紫的味道么?

  还是,只是纯粹想看我挣扎痛苦的表情?

  “你,很快就没戏了。”我抬起脸,一个最初的生涩的妩媚微笑。

  十一岁半,交易失败,我转入组织以色为主的媚杀系。其实不过提前了半年而已。

  伯父将我领到一个女人面前,一个比任之遥更媚骨天成的女人。

  “他是紫尘。怎样教,由你决定。”他如此说,线条冷硬的脸竟也柔和几分。

  女人笑嗔了他一眼,上下将我打量,突然俯身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颦一笑,动作间俱是风情,那双盈若秋水的眸,却真真是媚到了极致。

  我移不开眼睛,直到我被胸臆间的窒息弄得别开脸轻咳,我才发现,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是个极品呢……”她忽尔笑靥如花,站起来踱到伯父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亲近地靠上肩膀,语气又轻又软,柔媚如丝,“怎么不早点送过来,都快被你弄坏了呢。”

  冷面男人垂首在她脸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便走。

  她掩唇在原地吟吟巧笑。

  “紫尘,我是伯母哦~”一双玉手直往我脸上招呼,被她心情很好地又揉又捏一通,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笑意便缓缓绽开,“你这双眸子,真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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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梦其实很辛苦。就是走马观花,也已经很累了。

  又中场休息过两次,季冰扬总是只在开始前问一个问题,“墨染,你想起来了?”

  身体越来越痛,准确点,是□越来越痛了。

  哑巴同志给我取掉了假面,我伸出可以动作的双手捏了捏,还真嫩得像初生婴儿一样,恐怕季冰扬一巴掌就又血肉模糊了。

  于是我向哑巴同志请求,“您还是粘回来吧,我需要它。”

  不过没反应。

  我只好尽量装虚弱地请求季冰扬同志,“我的脸好了,你可不可以……打轻点?”

  季冰扬身下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看了我很久,又律动起来,不过动作倒轻了许多,然后一句让我脑充血的感慨,“墨染,你今天没出血了呢。”

  任谁被你这么天天ca使也不会出血了好不?!我在心底咆哮,却已经丧失了最初挣扎反抗的力气,我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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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冰扬,如果我承认了……小痕会怎样?”又是一梦醒来,这一次,我却全身颤抖地抱住他,“季冰扬,在梦里……我杀了好多人……我用眼睛迷惑他们……没有一个……没有一个。”

  被欲望控制的火热躯体,身体里的血,却是寒成了冰。

  恶魔很清凉,高出我的一点点温度,足够将我融化。

  “小痕……”季冰扬邪气地笑,反手拥住我,叹息般地坦承,“我不知道。”

  “那我不承认了。”我下意识说道,说完我和季冰扬都笑了。

  “看来五岁之后,你再没学过东西了。”季冰扬的语气相当平和。

  “我学过很多啊,格斗,杀人,媚术,还有怎样当一个瞎子与穷人。”我同样平和地说道。

  “媚术……”季冰扬轻笑,“那一定会点床上技巧了。”说罢直盯着我的脸,似乎在认真等我点头。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你认为我们现在很纯洁吗?”季冰扬动了动腰部,被触到敏感点,我立即咬紧嘴唇倒吸凉气。

  于是我屈服了,“你想听哪个答案?”

  “让我不那么生气的。”季冰扬伸手揉捏我右边的蓓蕾,一点也不似语气那么轻松。

  “我当然会,而且很熟练,脱离组织前我诱惑过很多男人,用手或嘴,我有能力让你在三分钟内连射两次,如果是后面,你会连死都没感觉。”丝毫不为自己撒谎可耻的某人……

  是很明显的谎话,季冰扬还是那么生气了一下,于是我又将嘴唇咬破了呻/吟出声了。然后他气消了。

  “说第二个。”季冰扬将手移到了左边,左手仍圈着我的颈。

  “你会非常生气。我想。”我两只断手也做不了什么抵抗,干脆张开呈一个享受姿式。

  季冰扬没说话,专心手上的活计。

  “咳……”我有些吃痛,一手按了上去,“第二个就是,我只会用眼睛诱惑男人,离开组织前我都是……纯洁的?……反正就是那个男人才是我的第一次。”应该吧……似乎季冰扬说过十八个男人因我而死了,他指的应该是身为穷人的墨染……吧?而且梦里我杀了不止十八个……

  季冰扬没有生气。

  只是一直毛骨悚然地觉得他在冲我笑。

  并且身下的动作更有劲了点。

  我除了紧紧地缠住他扭动身子呻/吟再说不了话。

  昏过去前,季冰扬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明天就用你的手与嘴吧。”

  看来他比较生气我撒谎。我如此想。

  作者有话要说:最美的伯母大人出场。墨痕原名墨苍痕(小染取名真没水平)。小染再次作为交易被墨杀带走,为了墨痕。被墨杀调/教是很惨很惨的。小染和季冰扬,好像……和jian了。

  ☆、第四十六章 墨杀

  十三岁,我被蒙上眼睛,带到一座挺高的楼房顶层的房间里。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被摸醒,在清醒的瞬间我一匕首插/进压着我的男人的后颈。

  插得太深,鲜血流了我一脸,一脸代表死亡的温热鲜血。

  我尖叫着推开男人,却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那么紧,那是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力量。

  没有人进来。一个人,被一个死人抱着,窗外是代表yi乐的万家灯火。

  也不知忍了多久,我开始哭。哭完了擦干眼泪,从冷却僵硬的尸体上拔出匕首,一刀一刀地将两只手都切了下来才离开那个怀抱。然后我拎着匕首走了出去,长长走道尽头站着伯父伯母,一个冲我冷面点头,一个嗔怪般地盈盈巧笑。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计划用的媚术完全没派上用场。

  后来的好几次,都算是失败。

  伯母抚额轻叹,“紫尘,你不觉得他们死得很恶心吗?就用眼睛盯着他们笑笑而已,那群草包就该死得像个呆瓜样!”

  从来不觉得她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逻辑与道理可言。

  但很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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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岁,我开始被领进不同的楼房。匕首无法使用,便一个个试验起毒杀系的新药剂。作案完很潇洒地跳窗逃脱。

  我总喜欢在那些男人被迷惑时说一句话,用最妩媚的笑与最轻柔的声音,“星星,是需要打开窗户看的呢~”

  就像美杜莎一样。用黑色的带子蒙住眼睛,当带子取下,墨色沉绛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的人,只有你。所以,你必死。

  醒来前,我做完了十四岁的梦。重复的媚人杀人,从打开的窗口自几百层的高空坠下。我无数次地期望下面没有一张巨大的网,网下也没有伯父那张冰冷的与我七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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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生日。我将伯父交给我的毒药撒进了伯母送的蛋糕里,然后我们都很给面子的各吃了一口。

  夜幕里飞艇划出轻微的破空声,我亲自绑上带子,站在中转的天台上,等待将我领走的新主人。

  出巨资买我这个无法使用甚至要你命的宠物,似乎一个个都是草包呢。我并非不无聊地如此想到。

  左手被一只略微潮sh的手执起。下巴被轻佻地抬高,脖子机械地左右转了一回,邪魅的轻笑响起,转瞬消逝在我的唇边。

  让人窒息的一个吻,僵硬的手脚回应不了任何动作,是推开亦或拥抱,这道选择题不属于我。

  吻到最后,季冰扬有些无趣地放开我,打量我许久,冷哼,“墨紫尘,见到我,竟然让你全身僵硬呢。你是不是,已经认定我是鬼了?”说完便大笑开,将我打横抱起,大步离去。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新宠物。”清晰并坚定地,就像三岁生日时在舞台上一样。

  仿佛从未变过。却什么都回不去了。

  “一分钟,最近的医研院。”踏进飞艇便狠狠将我摔在座椅上,季冰扬饶有兴趣地握起我的手打量,“正在慢慢石化呢。”他轻笑,“是为新主人准备的毒药吧——似乎并不怎样。”

  对季冰扬来说,确实不怎样。即使解这种毒需要一个草包全部的家产。

  我忘了说了,伯父的组织叫“墨杀”——亦是他的名字——一个比杀人更偏爱赚钱的著名杀手集团。

  简言之,墨家也是附庸顶端势力之一。换句话说,想毒死他们,毒死自己还差不多。

  “你,很快就没戏了。”十一岁半的大话,是现在想不通的坚定。

  被季冰扬抓着手,两年来,第一次睡得分外安心。

  “我不会让你死的。”季冰扬抱紧我,在我耳边低低地笑,“尘,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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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在一天阁。天窗拉开黑幕,一片零星星光,以及缺了一点的月亮。

  季冰扬似笑非笑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尘,墨杀易主了。”

  “他死了?”我虚弱得表达不了任何情感。

  季冰扬抿唇想了想,手指轻轻摩挲我的嘴唇,“一个石化的植物人。”

  “药有问题。”我叹息,“这样你都救得了我。”

  “我将你全身的血都换了。”季冰扬移开手指,俯身含住我的唇,浅尝轻咬,平静的话语却令我毛骨悚然,“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子的血。”

  我勉强别开脸,问:“我伯母呢?”

  “墨杀现任主人。”季冰扬捏着我的下巴强硬转正,近距离凝视我,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气息纠缠着扑在脸上,有种被融化的错觉。

  “你差点被他们玩死知道么?”季冰扬隐约地咬牙切齿,“你是我的,要玩,也只能我一个人玩!”像只独占欲极强的兽,季冰扬的气息灼热地袭卷而来,带着特有的狂暴。

  我从来不知道身为冷血动物的他是怎么进化的。不过似乎进化得不怎么成功就是了。

  我想过挣扎,脑海里却是千转百回得出机械式的逻辑理论,伯父冷硬如寒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敌不过,就别做无谓挣扎,最大限度降低伤害,才是对的。”我知道他教其他杀手是完全相反的理论。

  抵在季冰扬胸膛的手慢慢放开,任由季冰扬褪去我的衣物,任由他亲吻挑逗,我仅犹疑了一秒,便近乎顺从地张开双腿,抬高,然后缠上季冰扬的腰。

  紧/窒得让人窒息的甬道,季冰扬进入了一半,便喘着气停下,将我再度别开的脸扭过来,看到我嘴角的鲜血与一脸的冷汗。

  “尘……”

  季冰扬轻唤了声,捧住我的脸细碎亲吻。

  “你认为墨杀会要一个在男人身下求欢的宠物做继承人么?”我冷冷地推开他,试图从他身下抽身,却疼得再控制不住眼泪,“季冰扬,你是第一个!洛莲诱惑了我很多次,我连她都没碰过!”

  “尘,对不起。”季冰扬将我揉进怀里,紧紧地,像要将我嵌入他的骨血里去。

  听了一会强烈的心跳声,我吸吸鼻子,伸手攀住季冰扬的肩背,难受地动了动腰,没好气地说,“季冰扬,你不进来就给我出去,我疼死了。”

  “进来的话,会流血的。”

  话是说得疼惜,却垂首将我吻住,深深地吻,□也强硬地深入。

  “唔!”我差点一口咬掉季冰扬的舌头,身体疼得ji挛,我手脚并用地缠紧身上的人。亲吻也好了,拥抱也好了,只要是他,怎样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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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那两个赤身裸体翻云覆雨的男人狠狠比出中指,又留恋地看了一眼,迅速挥开。谁知下一幅更劲爆,季冰扬跪立在我双腿间,双手分开我的腿,缓慢地进出,我则双手后撑直直地盯着胶合的地方……再挥,很好,骑乘式,还完全是季冰扬托着我的腰进行……继续挥,后背式,我双手ji挛地攥紧床单,上身一直在摇晃,季冰扬覆在我背上转过我的脸,红晕密布,于是深吻。

  继续挥挥挥,越挥我越想哭。

  季冰扬的声音优雅而平静,放轻一点,便柔得人心都软了。

  “尘,我很想你……”

  “尘,让我再抱一次……”

  “尘,今晚的星星很漂亮……”

  “尘,累了么,累了就睡吧……”

  “尘,除非我放手,你再也不许离开我……”

  “尘,你是我的……”

  ……

  “尘,为什么不叫出来?”季冰扬狠狠地抽/送几下,覆上我的背,抱紧我,略有不悦。

  我撑着身上的重量喘不过气来,“像,像女人一样……叫/床?我才……不要!~”

  胸前两粒茱萸被突然袭击,来不及紧咬的牙关溢出一声酥死人的呻/吟。

  于是季冰扬僵硬了,深埋体内已软下的欲望再度勃发。

  “看来你前面更敏感呢。”季冰扬邪魅地笑,一手向下探去,握住了,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长长的指甲刮过顶端,刚好的力度令我全身一哆嗦。

  “真是怪异……”季冰扬熟练地套/弄起来,听着我断断续续的呻/吟,很开心地笑了,“像个女人一样喜欢做完后被抚摸,你这不是变着招叫我多宠幸你嘛。”

  我直接捂脸往床单里摔。

  季冰扬又开始律动,前后夹击下我很没用地败阵,高/潮时尖叫着仰起脸来,一脸的红晕欲/仙欲死,看得我自己都想扑倒。

  这一幕没逃过季冰扬的眼睛,于是后来的画面我也没敢多看,一直挥一直挥,耳边全是浪死人的呻/吟。

  我受不了了。

  于是我抓着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咬,然后被一巴掌拍醒了。

  我捂着右脸愣了愣,并不怎么疼,然后左手抓着被咬的那只手不放,心想这人是谁啊竟然会这么轻地抽我。

  然后我想了两秒就捂着肚子爬到床沿大吐特吐。

  “司冰,检查一下。”头顶响起季冰扬冰冷的声音。难道我咬到他了?

  “可是,你的手……”一个柔得像三月春风的男声响起,似乎是疑似哑巴的那位专业人士。

  季冰扬眼神一扫,司冰立即收声,轻步走到我身边,将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贴到我肚皮上,我冷得一哆嗦。

  我突然想起两样事。

  第一,我咬了季冰扬的手。第二,我似乎来到一天阁后就没穿过衣服。

  司冰将物体往下移,然后……

  “啊啊啊!”我赶紧推开司冰将自己蜷成球状,伸出一只手攥着床单往自己身上掩。

  季冰扬哈哈笑开。

  “冰扬,只是太久没有食用饭菜导致的呕吐反应,并没有怀孕。”司冰柔柔的声音三月春风般吹得我遍体发寒。

  季冰扬在床边坐下,强硬地分开我的四肢,伸手便将我肿胀的□握住,笑得格外格外轻柔邪魅,“没怀上,可以慢慢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其实自己的h是最刺激小电影啊~不信你试试(呲牙)

  ☆、第四十七章 所罗阎

  凉风吹遍大地。是冬天来了,还是初春开始了。

  季冰扬用手帮我解决完毕,便抱着我去浴室洗澡,纯洗澡。

  回到卧室,空气清新床单整洁,季冰扬从床头抖开一件浴袍给我穿上,大小正合身。

  “穿上衣服不怎么好看啊。”季冰扬的嘴角一定勾得很不纯洁。

  我呈大字躺在床上,没好气地说“我要被子。”

  “弄脏了会增加别人工作量。”难得季恶魔会替别人着想。

  我晃了晃双手,问道:“为什么不锁我了?银针呢?”

  “不好玩了。”季冰扬往我身边一躺,语气平静,一块磁石贴上我右手腕,轻微的刺痛感后,银针被吸了出来。

  敢情锁我电我纯粹是好玩。我抢过磁石一把扔掉,侧转身子,背对之。

  季冰扬也侧身抱紧我,轻轻在我耳边吹气,“尘,之后的梦,不要做了。”

  “然后呢?”我的语气亦平静无比。

  季冰扬叹息,“我不知道。”

  “季冰扬,太晚了……”我低低叹息,转过身来回抱他,侧脸靠在他的胸口,左胸腔里的心跳极力平稳,“后来……洛莲,也就是我伯母全世界追杀墨尘他们,墨尘来求你,以身体的代价求你……可是我撞见了,我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骂你,我也求你,你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

  ………………

  “我爱你吗?”季冰扬紧紧抱着怀里泪流满面尽是绝望之情的墨尘,微微垂下眼睑,一片晦暗莫名,嘴角是惯性的邪魅微笑,薄唇优雅而平静地自问自答,“不。我不爱。”

  我直接从身后的窗户纵身跃下。

  墨尘撕心裂肺地尖叫了声,扑过来,吊在窗外的我拼尽力气掐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直直向下坠去。墨尘抱着我,第一次露出父亲的微笑,那么温柔宠溺的,没有半点机械痕迹。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眼睛里,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我轻轻唤他,“墨尘。”

  “墨紫尘……是他给的名字吧。”

  “对不起。”数千英尺的高空,除了这三个字,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所以我不会说“没关系”,更不会说,“我原谅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全是气流破空的呜咽,嘴边有液体流出来,我感觉不到温度。

  -------------

  伯父在我第一次跳窗而逃的时候,就冲蜷在巨网中半昏迷状态的我说过,“很多人并不是摔死的。如果你再忘记呼吸,就死吧。”

  忘记呼吸。一直坠下去,在窒息的黑暗里,一醒来,就是地狱。

  洛莲美丽之极的脸,仔细看来,与任之遥不仅是神似了。

  “紫尘,三个月的幸福假像,你醒了么?”洛莲轻轻摇晃手中的水晶瓶,空心的紫水晶里小半瓶纯黑液体。

  她身后安静站立的任之遥,右手心紧紧握着另一个水晶瓶。

  我身边躺着仅穿了季冰扬一件浴袍的墨尘,苍白安详的一张脸,与我极相似的精致五官,睁开眼,连瞳色都一模一样。视线往下,白净纤细的脖颈上一圈红痕,再往下,微敞的半边肩膀左胸,暗红吻痕隐约密布。

  我蜷缩的姿式像个位于母体的胎儿。

  我向任之遥伸出手,一个努力的乖巧微笑,“爸,小痕呢?”

  任之遥全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洛莲缓缓转过身去,笑得妩媚又温柔,红唇如火,语气却冰寒,“之遥,苍痕呢?”

  任之遥最终是带洛莲去了他与墨尘和墨痕藏身的地方。一处荒郊野外,一座死亡城堡。

  我想忘也忘不掉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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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黑暗的城堡里,血色蝙蝠不时飞过。

  季冰扬赶来的时候。墨痕眼睛上蒙着黑带蜷缩在墙角,安静得像是睡着。任之遥跪在地上,跪在墨尘面前,两人交叠的双手,僵持着,手中一瓶纯黑液体。我被洛莲单手掐着脖子,盛有黑色液体的水晶瓶抵在我的嘴边,我犹豫了一下,便缓缓张了口。

  季冰扬一枪击向洛莲如花的脸,子弹擦着我耳朵飞过,洛莲却鬼魅般地将下巴抵上我另一边肩膀。季冰扬果断扔下枪,大步走了过来。

  “洛莲,你到底要怎样?!”离我三尺之远,季冰扬再迈不动步子,他终于没再笑了,沉重的愤怒令他邪魅的脸堪比修罗。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并没有多控制力道,过度窒息的我几乎是全身瘫软在洛莲怀里。她轻嗤一声,扬手一抛,水晶瓶划过完美的抛物线,被季冰扬紧紧攥入手心,再递至鼻尖一闻,阴沉的俊脸瞬间又寒了几分。

  “所罗阎。”他冷冷地道出墨杀里极珍极毒的药物名称。一脸的无动于衷。

  洛莲在我肩上半分愉悦半分疯狂地呵呵直笑,一边笑一边退,然后伸手狠狠将墨尘也掐入怀里。

  墨尘睁着空洞的双眼,更加空洞地微笑。

  “任之遥,为什么要让我如此恨你……三个孩子……最后一个,不亲自动手了吗?”

  一只血色蝙蝠扑向墨痕肩颈,然后收拢翅膀没再动了。

  空气里传来隐约的血腥味。

  任之遥迎向墨尘缓缓抬起的脸,凄然美丽得惊心动魄。

  “尘,洛莲是我姐姐。十七年前你杀死的,是她最爱的男人。”任之遥缓缓地站起来,双手微微颤栗着,睁大的清澈眸子水光隐约,“我主动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我抵抗不了她的媚术,因为我爱她。”任之遥忽然便笑了,清浅又无邪,他转身走到墨痕身边,坐下来,将墨痕搂进怀里。

  血色蝙蝠嘶叫逃窜,水晶落地的声音相当清脆。

  就像睡着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之遥哭泣,就如我从没见墨杀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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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生日,洛莲看着我的眼睛,轻笑,“紫尘,你最好将我杀了。”

  墨杀在将毒药交给我的时候,冷冷道:“杀了洛莲,也杀了我。”

  我双手合十诚心许愿:“如果真有上帝,请让我下地狱。”

  掐着我脖子的女人是个疯子。我真实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战栗,鲜红的指甲嵌入血肉,引出更鲜艳的血液,蜿蜒了洛莲整只如玉手臂。

  “季冰扬。”洛莲的声音扭曲成诡异的残忍,尖锐地刺穿心脏。洛莲拥着死人般的墨尘逸退好几步,我睁大双眼望着血色的穹顶,眼角余光,看见季冰扬缓缓走近的身影,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一脸的阴郁却是于我的无动于衷。

  “你亲自喂紫尘喝下所罗阎,我便将墨尘给你。”洛莲笑得疯狂而媚惑,“自然,如果你爱的是紫尘,你……”

  “我不爱他。”季冰扬近在咫尺的脸,微微一个之极邪魅的笑,便是全世界的天旋地转无边黑暗。

  血红色的蝙蝠展开羽翼,在我脸上投下阴暗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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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冰扬,我应该恨你。”我轻叹,耳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墨尘被我们逼得裂心而死,任之遥喝下的才是真正的所罗阎,被他亲手毒死的不是真的墨痕,洛莲彻底疯了,她和墨杀一起死在被她毁掉的组织总部里,一把火烧了干净,我们死掉的一家四口被你遗弃得很干脆,你甚至将那座破城堡的门给封死了……你看,我都记得,我还记得你将我和墨尘放在同一个水晶棺材里,他手里有枝玫瑰花,我左手戴了个钻戒,我醒来后扔了玫瑰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我开始没心没肺般地格格直笑。

  “季冰扬,你知道吗,我一打开棺盖,就扑来无数红色蝙蝠,墨尘很快就被吸干血了……我逃了开去。我用匕首剜了三天三夜的门,饿了就抓蝙蝠吸血……很恶心的味道……如果不是在匕首上看到那个地址,我才不想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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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叶街74147号。

  任之遥在城堡后的森林里准备了一架小型飞艇,我的指纹是自动飞行的信号。

  半昏迷地从飞艇上爬下来。空荡的街道,简陋的房屋,脚下柔软的草地,暗巷里隐约的呻/吟尖叫欢笑咒骂。

  阴沟。穷人们的坟墓,活着的,死了的。

  高耸入云的贵族天堂,在这里,我将彻底远离。

  我瞄了写着“枯叶街74147号”的生了锈的小铁牌一眼,轻轻地拍了拍门。

  “谁啊?”门内传来机械度相当低的电子音,是略带苍老的女声,那种一听声音就联想起皱纹的效果。

  “天苍如洗……”五指在灰白的木门上缓缓划出斑驳的血痕,我咬破嘴唇说出下一句,便在强烈的疲倦下丧失意识。

  ——不见其痕。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好吧,季冰扬最初爱的是小染的爹地,洛莲是任之遥最爱的姐姐,墨尘又是洛莲的杀夫仇人,而洛莲第二任丈夫竟是墨尘的哥哥……啊,真美妙的关系啊,这才叫爱恨情仇纠缠不清啊(……)ps:媚术是媚人勾魂之术,纯当是高级催眠的一种吧,越是美越是迷恋效果越好,如此。

  ☆、第四十八章 第二梦

  “季冰扬,我什么都记得,我只是忘了你,也忘了他。”

  被季冰扬吻醒的时候,才发现我又睡着了。

  这家伙吻技超绝,将我吻得窒息着醒来,又几乎窒息着昏死过去,说到底却相当享受。如果忽视他更享受地半眯着的琥珀双眸,如果眸子里的情/欲不这么明显。

  脑筋迟顿地转了一圈,我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眼睛,然后我睁大双眼当机了。

  从颜双怀里醒来,我主动亲吻,又哭又笑满床翻滚,我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苍白欢呼,“颜双颜双颜双颜双……我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我对季冰扬做这些事?想想就全身恶寒。于是我一个寒颤推开季冰扬,边深呼吸边翻身下床,赤着脚挪了一步,然后真的像当机的机器人一样,彻底定身。

  望着不远处微弱地冒着热气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看上去就很可口的,色泽金黄的烤乳鸽,肚子抽cu着抗议出声。

  咕噜咕噜……

  不知道这新的一梦做了多久,我可怜的肠胃才能饿成这个样子。

  -------------

  我在枯叶街74147号昏睡了半年多,醒来之后,我的记忆独独缺了季冰扬,却仍然完整。

  二岁时,我扑进墨尘怀里,乖巧地叫“爸爸”,墨尘愣了愣,随即笑着亲了我一口。任之遥凑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扬了扬手里的磁盘,笑意盈盈,“宝宝,我才是爸爸哦!”

  三岁生日,被任之遥诱哄进其专用化妆间,折腾一个小时,墨尘踹门而入,我头顶金色卷发提着纯白公主裙摆,左脚踮在右脚后,微微欠身,含笑抬首。墨尘将我搂进怀里,笑着亲吻我的额头,他的声音愉悦动听,“小尘,你会很幸福的。”

  四岁生日,星光璀灿的华丽舞台上,任之遥牵着墨尘的手,将一个精致的黑水晶娃娃放进我的怀里。娃娃的笑容乖巧而甜美,我便也缓缓笑开。

  数月后的一个夜晚,我不小心按下了一个“确认”键。任之遥与墨尘得知,冲我一直微笑。

  五岁生日,任之遥与墨尘相拥而舞,突然墨尘捂住腹部缓缓倒下,聚光灯下俊美的脸惨白而扭曲,他流血流泪,痛苦的惨叫凄厉如鬼哭。任之遥跪下来,颤抖着将墨尘揽进怀里,任墨尘痛苦之下咬住他纤瘦的肩膀,双手轻轻拍着墨尘的背,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墨尘推开他,狠狠甩了一个巴掌,眼泪砸进鲜血里,绽一朵死亡的花。

  整整五天的危险期,躺在液态营养舱里的墨尘几度停止心跳。

  他的心,在那个时候,已经裂了。

  一个月后,墨尘康复。再一个月,任之遥怀上墨痕。

  公布消息的那天,墨尘将我带到墨杀面前。我乖巧地笑,“我跟你走。”我攥紧任之遥的手臂,也不知说给谁听,“我要我的弟弟,好好活着。”

  被墨杀带走前,任之遥拉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微笑,声音宠溺而温柔,“宝宝,为弟弟取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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