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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金印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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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们的颈下,狂吸鲜血不已,继之掌碎道士天灵,以手挖食人脑,云靖虽然由穆印口中听说双残生食人脑之事,仍不尽信,如今亲眼目睹,既悲师弟惨死之恨,又惧双残食人之态,他竟狂号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依然足在峭岩山头,天光早已大亮,身旁只有展威扬边天启等四老侠,穆子渊父子却已不知到何处去了。再看对涧,双贱和那石匣也消失无踪,想起昨夜遭遇,不禁悲由衷生,云靖虽是极有修为的出家人,却也止不住泪流满面。

  仇仁剑乃武当门下,虽系俗家,渊源却深,见云靖醒来,立刻宽解他道:

  “道长不必悲伤,穆大侠父子业已追蹑双残而去,此仇必能报雪!”

  云靖惨然摇头,道:

  “贫道苟活何益,又怎能对得住惨死的师弟,尤其是云静、云飞两位师弟,竟然生遭老怪……”

  云靖说不下去了,只是泪落如雨,半晌之后,他才一振精神,道:

  “贫道甚感诸位施主照拂之情,请施主们暂候贫道半日,贫道携师弟们的遗体回转上清宫中,午间必与故宫掌们前来拜谢众施主,并誓死将这两个恶魔铲除,为死者复仇,生者除害!”

  仇仁剑温和的安慰云靖道:

  “道长不必过份悲痛,穆大侠行时有言,说请道长稍候,待其归来再走,况道长一人也无法将令师弟等遗骨运回贵宫,穆大侠去已多时,大概……”

  展威扬适时手指绝壑断石桥梁对岸,说道:

  “道长请看,穆大侠父子已经来了。”

  穆子渊此时已与爱子飞身纵越过了绝壑,仇仁剑一面遍问天山双残的消息,一面将云靖意欲返回上清宫之事说出,穆子渊立即对云靖说道:

  “请问道长,贵宫之中可有与其他寺院庵观互通消息的方法?”

  云靖闻言已知又有一事发生,接话说道:

  “青城自百数年前经‘天魔钟灵’之变,即互相商定以十二钟鸣为报警之令。”

  穆子渊颔首说道:

  “如此甚好,敢烦道长相伴我等拜会贵宫掌门,共商要事吧。”

  四老侠们和云靖目睹穆子渊父子郑重庄严的神色,不便多问,立即上路,人多手多,将死者遗骨抬起,疾驰向上清宫而去。

  云靖乃上清宫中辈份极高的“执法”,回宫之后,立刻分派侍役道童恭请四老侠等人于客堂待茶,他却向穆大侠告罪‘奔向掌门静楼而去。

  刹那之后,云靖陪同一位童颜鹤发仙道骨的道长,到达客堂,不用介绍,四老侠及双绝城主父子,即知心系上清宫的掌门人。

  彼此互道了仰慕之忱,坐后、掌门立刻谈到双残之事,穆子渊这才说出了惊人之言。

  原来当云靖悲伤过度晕倒之后,天山双残喋喋狞笑出声,甩落残尸、抬起石匣,四目狰狞的盯了双绝诚主一眼,纵驰而去。

  双绝城主父子功力虽高,苦无破解双残地煞腐尸阴功之法,不敢立即追蹑双残身后,但是穆子渊却认定时近天明,任凭双残轻功多高,携带着重逾四千斤的石匣,在此极为短暂的时间之下,也休想能够逃得过远,天亮之后,不难搜获。因之静待日出

  旭日腾升,霞光万道,穆子渊此时自然不再懔惧双残会突然出现,伤害四位老侠,遂当先弹点了云靖的|岤道,使其能够安睡些时,然后告诉四老侠暂候,父子折向来路那片杉木林中,因为林中尚有乃兄穆东源在,讵料他父子到达杉林之时,却遍觅乃兄而无着,这一急却几乎昏了头脑,穆印不敢多话,心中却在忖着伯父失踪之迷,最后还是穆子渊想到四老侠的处境危险,慌忙赶回,四者使未见穆东源人在,错当穆子渊已有安排,所以没有发问,穆子渊父子也没有说出内情,双双飞身纵过断石桥梁,开始搜觅双残。

  那知父子踏遍了附近十里地域,非但没有发现石匣的踪影,却连双残的足迹都没有,终于在金鞭崖旁会合,心怀忐忑而返。

  双绝城主穆子渊所最最担心的是,乃兄重与天山双残相合和双残在青城山区惨杀无辜,所以才有对云靖之一问。

  上清宫掌门之入,听说这一对生食人脑的怪物是天山双残,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对穆子渊道:

  “贫道立刻叩击十二警钟,传音召请各寺院主持前来,共商今后御敌大计。”

  穆子渊颔首催行,掌门传渝令戒堂真人叩钟,刹那巨钟发声,声震云靖,一声声相接相连,至十二始止,正钟乍止,附近的寺庵观院已互呜传告,只听得到青城群山,百千钟声齐鸣,非但游客肃然而惊,鸟兽虫介亦皆深藏不行。

  近晚时候,上清宫已前后到达了近五十名僧、道,沙门中的绝顶高手,在上清宫掌门弓阶和双绝城主相见之后,说明经过,众高手迅即决议由穆子渊总施号令,以警钟传告各地门下,尽出寺庙观院中的一等人物,备妥火把、在双残失踪的金鞭建上绝壑断桥旁边集会。群力搜山!

  夜二更,金鞭崖下断石桥边,点起了千百盏灯火,每隔一刻,群钟互应鸣响一次,备寺观庵院,叩出自己的音号,使参与搜山的各魔寺院观主持,得以放心,设若其间有某一寺院钟吉未传,则其主持立即可知本寺已生奇变,得能与一干绝顶高手赶近接应。

  穆子渊责任重大,诚恐人数太多,难以灵活调动,更怕某队走单,遇上天山双残,因此下令仅分四队互相以“飞人烟爆”为信,缓缓搜索。

  双残突然失踪之事,惊动了整个的青城山区,穆子渊等四队的高手,一草一木都不放过,那知却依然毫无发现。

  穆子渊暗悔失策,他认定双残必在一处极为秘密的地方藏躲待机,设若他不劳师动众的话,双残为了饮食,也必须外出伤人,那时不难查出行踪地点,当然,天下事有弊即有利,这种搜山的办法虽无效果,但却可以阻止双残残杀人命,

  他们那里知晓,双残此时非但已经不能露面;就是想见见日光也不可能了!

  原来双残抬起石匣飞驰而去之后,竟然误上了金鞭崖的右侧,这是一处绝径,到了尽头地方之后,再也无路可通。

  天色渐渐接近明亮,双残不由焦急起来,老女怪瞥目深渊,立即说道:

  “老不死的,看来咱们只好下面去了!”

  老男怪沉思有顷,颔首说道:

  “事迫至此,只有冒险一次,咱们走!”

  老男怪说到走字,暴提真力,独自将石匣举起,老女怪立即取出囊中所携“金蛛丝索”,将石匣系妥,沉将下去。

  金蛛丝索可负万钧,不惧任何宝刃,惟伯火焚,点之即燃晃眼净光,双残此索得已多年,乃铁心地庄前主人十宝之一,长逾千尺,可延至于五百尺左右,是故不惧折断。

  石匣沉于绝渊,在金蛛丝索未到三百尺的时候,竞然抢弛,双残惊喜参半。

  因石区重显突失,似已落于平地。

  再者设若中途早有高手隐伏,失此石匣,当日出之时双残必枯尽皮肉而死,但事己至此、双残除犯险一探外,别无他途。

  天山双残在互望一眼示意之后,老男怪在前。老女怪在后。以丝索为助悄悄潜下深渊,双残一路提心吊胆,当足临平地之时,不由大喜过望,原来在危崖峭壁之下,有块突出数尺的山岩,恰将石匣托住,故而金蛛丝索松弛。

  尤令双残高兴的是,突出岩石旁边,竟然有个高宽皆有文余的小洞,双残毫不犹豫,飞身而进,刹那之后,满面欣慰而出,双双将石匣抬进洞中,然后象度了危崖顶端半天,认定自己夫妇若非仗着金蛛丝索之力,任凭功力势难走下三十丈的平滑峭壁,由此可以想象其他武林中人,亦难至此,这样的话,山洞就成了双残的隐身之地了。

  双残放下悬心之后,抖落金蛛丝索,隐于山洞之中立即卧于石匣沉睡起来。

  自然,双绝城主穆子渊父子,再想不到双残会侥幸得此天假的隐密之处藏身,是故虽然遍搜过十里之内,也未见双残石匣的影子。

  上清宫掌门及各寺院庵观的两手,次夜寸地尺土的搜索,亦无发现,直到天亮方始罢休。

  穆子渊渊令四队高手相合,在附近一座庙宇中安歇,并决定正午之后再次细搜!

  天山双残当穆子渊渊率众穷搜到金鞭崖头之时,业已发觉,但他俩不虞生变,巨而暗中窥笑不已,昨夜时问迫急,双残未能清探山洞,此时反正无事,遂一步步详察洞内。

  其实,这座山洞当年曾经困居过芮九娘,除芮九娘外,无人知晓,双残探向深处,赫然发现了一处巨闸铁牢,一条奇异的长链,一端系于粗若铜鼓般的铜柱之上,另一端,却缠绕着一具枯骨。

  双残眉头一皱划然止步,心中泛起了无边的恨怨。

  双残自被五面煞神骗困于铁心地庄的铁中之中,心内已形成了一个恐惧牢笼并十分恨怒的意念,今日突见铁牢,不由的渐渐转变了神色。

  双残早失人性,从习成腐尸功力之后,越发近鬼而非人,暴戾一生,再难制止,双双猛地扑在铁牢闸门之上,不停的发出地煞腐尸阴功,击打着铁闸,就象是他俩被困于闸内牢中,拼力而求活命脱困一般,越打越猛不休不停。

  讵料钢门被击,却连点声响都没有,巨把双残的掌臂震得生痛,这样一来,双残方始息下怒火,渐渐冷静了下来。

  老女怪首先警觉似的说道:

  “老不死的,这事透着奇怪呀,钢闸怎么连一点震声都没有?”

  老男怪仔细看时,钢闸门上只有一个三寸方洞,厚却几近三尺,不由说道:

  “这怎怪没有声音,钢同厚有三尺,又嵌在山岩之中,怎么能有震声。”

  老女怪对着小方门内的枯骨瞥了一眼,道:

  “这个人当年心定是一位绝顶的高手,否则他那对手也不会用这样方法了?”

  老男怪并未多想,立刻说道:

  “困住他的人要比他厉害多多。”

  老女怪闻言冷哼一声,轻蔑的对老男怪说道:

  “这怎见得?就拿咱们来说明,被困铁牢之中,难道穆存礼这小子比咱们强?”

  老鬼怪似是心有所属,依然不知老女怪已恼,接话说道:

  “事与事不同,你只要看看这种安排,就足以证明我的话不错!”

  老女怪怒哼了一声,道:

  “难道铁心地庄中的设置比这儿还差?哼!”

  老男怪这才听出不对,猪唇一翻,笑道:

  “对对对,被困的人总是要强过困他的人些,否则对方又何必如此。”

  老女怪这才不再作声;老男怪却阿谀地说道:

  “要是以我们夫妇来比这个困死此间的人,那我们比此人要高多了。”

  谁知老女怪不但不领这份心意,反而冷冷地问道:

  “怎见得?”

  老男怪指着桔骨说道:

  “事实摆在眼前,咱们从铁心地庄出来了,他却死在这儿!”

  老女怪嘿嘿阴笑了两声,道: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们要没有“闵”东源这个小子,这一辈子别想出困!”

  老男怪无言可答,但老女怪无心中却提醒了他一件事情,话题一变,道;

  “对了闵东源这个小王八蛋是怎么回事,竟敢弃我夫妇于不顾。”

  老女怪阴沉沉地说道: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玉面煞神这个狗崽子都敢叛师将我们困了起来,闵东源弃我们不顾,岂不是早应该意料到?”

  他夫妇直到现在,还不知闵东源的本来姓氏和出身。

  老男怪这次却摇头说道:

  “事与事不同,穆存礼没被点封了|岤道,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女怪怒叱一声,道:

  “又是事与事不同,要是当真不同的话?我问你。闵东源为什么不见了?”

  老男怪正为这件事着急不解,如何能够回答上话,但他知道老女怪的个性,不答话又不行,解嘲般的一笑,道:

  “我正为了这件事情奇怪呢,闵东源|岤道被封,每隔七十二……”

  老女怪不待老男怪把话说完,已不耐烦的接口说道:

  “少说没有用的话,你我仔细看看这根钢索链子,是什么玩意儿?”

  老男怪不加思索的一面去摸那索链,一面说道:

  “还能是什么玩意儿,大不了是条钢索链子,所以我说被困此牢的人……咦!”

  老男怪突然中止了话锋,惊咦出声,老女怪冷哼一声,道:

  “咦什么?你不是说大不了是条钢索链子吗,当真如此又问必大惊小怪。”

  老男怪双目之中闪射出了碧绿的光芒,郑重地说道:

  “这是‘飞天神龙’红面矮佛闵天圣的‘天佛索,真怪!真怪!”

  老女怪阴沉的嗤了一声,道:

  “你再仔细看看牢中的枯骨,还有更怪的事呢!”

  老男怪目射奇光,紧盯在跌石牢中那具枯骨之上,半晌之后说道:

  “提我个醒儿,我看不出来更奇怪的是什么。”

  “哼!真难为你是怎么活的,老不死的东西,注意看那枯骨的上手腕上!”

  老男怪经老女怪一提,这回看到在枯骨左手腕上与钢索链儿几年叠合一起的地方,有一血色圆环,宽约五分,不由颤声说道:

  “啊!这枯骨竟是大师兄‘血影神魔’景天景!”

  老女怪嘿嘿冷笑数声之后,说道;

  “谁说不是?老不死的,这遭你总该服气了吧!”

  老男怪茫然的摇着头,似乎仍有不信的意思道:

  这怎么会,怎么会,大师兄功力无敌天下。再说‘玄衣女魔’终年不离他的左右,凭他们两个人的技艺,断然不会被因此处而老死!”

  老女怪沉哼一声,道:

  “老不死的也不想想他两个的对手了吗?倘若是和飞天神龙闵天圣为敌呢?”

  老男怪频频摇头说道:

  “即便大师兄他们这一对不是红面鬼的敌手,逃总可以,再说此处只有一具枯骨,不见玄衣女魔尸骨或坟冢,想来内中必有蹊跷之事,否则断然…”

  老女怪怒声喝道:

  “被困铁心地庄数十年之久,你干了些什么?仔细看看甬道远处再说!”

  老男怪功力稍差,闻言霍地目注远处,果见约在数丈之外,有一高出地面的石丘,颇似坟冢,立即飞身近前。双残自习成地煞腐尸阴功之后,极暗地方亦可见物,老女怪能远及十丈,老男怪却只能望及七丈左右,如今近前之后,立即发现石丘旁的石壁之上,刻有字迹,上面是——“此间所埋乃天外双魔之一,玄衣女魔英嫁尸骨,血影神魔枯骨在寒铁牢中,双魔被红面矮佛所擒,点其三十六大脑,日受蚀骨之酷罪而死!”

  老男怪再看旁边另外一行小字,是——“记名弟子芮儿娘志”。

  老男怪残眉一挑,对老女怪道:

  “芮九娘,芮九娘,这名字好熟。”

  老女怪阴阴地说道:

  “咱行被困铁心地庄之前,不是见过这女娃儿来吗,她是穆存礼的相好。”

  老男怪不再多说,沉思不语,老女怪却又接着说道:

  “既知此间果是大师兄他们,咱们想尽方法也要弄开那扇钢闸!”

  老男怪木然点了点头,刹那之后,却突然问道:

  “说话自是容易,试问这扇钢阐深嵌壁中,重逾万钧,怎能弄得它开?”

  老女怪忽视了老男怪一眼,道:

  “红面矮鬼功力虽高,也无法举起这万斤钢闸,必有专司开启的暗纽,咱们搜!”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老男怪立即飞驰而回,在钢闸左右探索起来,老女怪却动都不动,在一旁冷眼看着,老男怪久无所获,不由向老女怪道:

  “你别闲着,帮帮忙如何?”

  老女怪呼了一声,道:

  “金鞭崖涧七十二室,红脸矮鬼怎会把消息开关设在甬道中呢。”

  老男怪不悦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不早一些说。”

  老女怪阴森的问道:

  “老不死的,莫非你真想把钢闸弄开?”

  老男怪猪唇一噘说道:

  “你真是岂有此理,弄开钢闸的事,不是你说的吗?”

  老女怪嘿嘿阴笑两声,道:

  “昔日你我被逼离开师门,就是为了这支‘血罗环’如今近在目前,只要能取到手中就是,并不一定要弄开这扇钢闸,何况我们还另有更要紧的事情!”

  老男怪至此方知老女怪的目的所在,闪着一双绿眼,道:

  “血罗环无坚不摧,紧扣在大师兄的手腕上面,怎能取下。”

  老女魔阴冷的一笑,道:

  “我自有方法取到手中,你闪开些。”

  老男怪无可奈何的闪向一旁,其实他早知老女怪要如何下手,不过他不愿在大师兄死后的枯骨之上施展功力,才故作不解取法。

  老女怪此的时扬学劈向枯骨,枯骨怎禁这般劲力,立即散飞四处,血罗环却坠落地上,老女怪施展凌虚鬼爪,抓向血罗环,血罗环立即腾飞而起,射授到老女怪掌中,老女怪得意的嘿嘿一笑,将血罗环放置囊中,老男怪只好暗中叹息一声,无言的踱向石匣而去。

  老女怪适时说道:

  “老不死的你听着,上面一群不知死活的冤家正在搜寻我们的下落,咱们趁此时机再休歇下天,明夜初更潜离此地,赶奔朝阳洞中觅取断魂血箭,然后就在此处静习箭上所示九阳百化真功,到你我不惧日光炙体之时,再出此洞,如何?”

  老男怪颔首表示同意,于是他俩又卧身石匣之中不问外事。

  当然,这一夜穆子渊父子及所有参与搜索天山双残的高手,仍无所获而归。

  归后共商一切,双绝城主认定天山双残志在断魂血箭,则不论目下藏于何处,朝阳洞却势必要去,于是大众决议自明日起,先到朝阳洞外四面埋伏,静待双残飞蛾自投。

  双绝城主穆子渊父子,虽说料知人多之下双残不敢出现,但是并非认定双残恐惧大家的功力,而是因为双残有此不敢面对日光的缺陷,设若双残突露形迹而难诛尽一干高手的话,则必难再隐去藏处,这样在天亮之后,岂非坐以待毙。

  话虽这样,穆子渊父子却依然难放全心,盼望着求救于老父的信息早日到达,穆子渊深信在老父青衫神臾和石大侠夫归合力之下,双残必难逃诛,不过穆子渊对胞已突然失踪的事情,仍是念念难忘。

  次日中午,一干高手已到达了朝阳古洞,穆子渊父子和四老侠合力将业已满布灰尘的朝阳古洞,打扫干净,并在洞中点起了带来的巨烛蜡火,然后重新分派高手埋伏人选和地点,在认定百无一失之下,方始安心休息,以待夜临。

  夜初更,两条黑影自金鞭崖绝望中腾飞而起,悄没声的电掣般射向朝阳古洞,不问则知来者是那天山双残夫妇。

  朝阳古洞自独脚真人天通仙隐之后,业已残败不堪今非昔比,设非已经双绝城主父子扫除干净,着实令人难以立足。

  双残飞驰而到,毫不犹豫立即投身古洞之中,洞外适时传来声声枭鸟夜鸣,双残功力虽高经见虽广,却没有想到这声声枭鸣是武林高手们围攻的暗号,只顾注目于古洞。

  洞中三圣雕像,自昔日三面煞神率驼奴及芮九娘以地华宝铲毁坏后,至今依然如故,老男怪瞥望着破毁的圣像,恨声对老女怪道:

  “事虽已隔数十年之久,但我一眼仍能看出圣像是被地华宝铲所毁。’”

  老女怪冷哼一声,道:

  “是又怎样?莫不成你还要先寻穆存礼这小畜牲的晦气!”

  老男怪气呼呼地冷笑了一声,大有此恨此仇誓必需复之慨,但他没有再说什么,一心寻觅秘径,志在得到断魂血箭!

  被毁圣像本是一处暗门,只惜当年穆存仪救兄心切,误触埋伏而封闭,双残虽说功力已达化境,但是若想凭空开掘这条密道却不可能,再说他夫妇业已年老成精,深晓天通真人的埋伏厉害,别看此处业已废置多中,仍然不敢大意,是故犹豫难决。

  此时在朝阳古洞外面埋伏的一干高手,已经准备妥当,由上清官学门真人和双绝城主父子及另外八位一等人物,列成陈式,决定在双残出洞之时,以十一人的真力相合与双残一搏生死。

  天山双残在久经思考之下,无法不一试秘径通否,于是老男怪在前,老怪于后,进入了只有数尺空隔的圣像里面,老女怪在偶然间顾之下,突地惊咦一声,前面的老男怪立即停步问道:

  “什么事?”

  老女怪并不答话,却将老男怪拉出圣像,才手指洞门顶际那面铜镜说道:

  “老不死的你仔细看看这面镜子,可有溪跷?”

  老男怪盯了铜镜两眼,道:

  “这不过是震邪之物,有啥道理。”

  老女怪嗤笑一声,道:

  “天通老牛鼻子艺博天下,这面铜镜八成是他名扬天下的回射神光!”

  老男怪闻言一愣,继之似有所悟的话道:

  “你判断的可能不错,咱们再搜搜洞顶!”埋伏在洞外的双绝城主穆子渊,闻言不由暗自惊心,他由乃父青衫神臾穆存仪处得示,洞顶乃秘道所在,设若双残搜到秘径,怎生得了,于是立即悄悄通知本人戒备,继之扬声对朝阳古洞中的天山双残喝道:

  “天山双残可在朝阳洞中?火速现身受死!”

  天山双残此时正欲飞身洞顶探挫秘径,闻言神色陡变,彼此互望一眼,脸上现露出阴森而狰狞的冷笑,双双肩肩相并,大踏步向朝阳洞外走去。

  双残步出洞口,神色又是一变,他夫妇未曾料到今改洞外的敌者如此众多,双残乃目下武林黑道之中仅存的两个老魔头,自是经多见广,目睹涧外一干高手的阵式和神情,已知对手们是存着奇集真力与自己夫妇作生死之斗了。

  老男怪首先用奇特的方言,嘱咐老女怪后,对着众人嘿嘿一笑,道:

  “真是难得,今夜会有这多送到口边的美味,你们一个一个报出名姓来吧。”

  众人早已决定由双绝城主穆子渊号令和答话,是故穆子渊闻言立刻怒声喝道:

  “昔日君山侥举逃生,被对铁心地庄钢铁牢中数十年之久,竟然仍不觉悟往非,妄习地煞腐尸阴功,即以为天下难敌,自脱困厄,残伤多少无辜,今夜休想再能活命!”

  老男怪这时业已看到了四位老伙,手指着四老侠道:

  “老小子们莫不含糊,接应来得真快也真多,老子夫妇多年没遇上这种机会……”

  双绝城主在老男怪说到“这种机会”的时候,突然扬声对一干群侠喝道:

  “老残怪暗下毒手,大家火速按前议相敌!”

  穆子渊一面提醒群侠,一面却当先出手,以十成真力发出一掌,遥向双残及四老侠之间击去,群侠闻警惊变,所幸无一不足久经江湖的人物,不约而同各自出学,虽然仍有先后差别,但所击方皆在四老侠与双残之间,是故立即旋起一路强劲无伦的罡风,狂飙骤扫,老男怪所暗中发出之一指魔尸阴功,立被击散无影,真力反震之下,老男怪被震得猛迟了一步!

  群侠虽然同仇敌忾而来,但却因为熟知双残功力无效和业已练成独步天下的腐尸阴煞,无不暗中忐忑难安,锐气消沉,如今目睹群力一击之威,老男怪竟被迫退,不禁放下悬心,穆子渊首先对群侠扬声说道:

  “魏等适才之一击,尚未发挥全力,老怪已然不敌,设若按照前议,必可除此残贼,至少也可以封住他们的进路,这样耗到天明,残贼必得天报!”

  群侠齐应一声,各提真力相待,无不虎视眈眈注目着双减不懈!

  双残闻言暗中惊心动魄,彼此互望一眼,老女怪恨声低喝道:

  “你我难见日光的机密,必是闵东源这个小杂种所泄露,老不死的,动手要快!”

  老男怪狰狞的一笑,道:

  “以你我二人之力何惧彼辈,一步步逼上前去!”

  老女怪微然颔首,立即和老男怪大步向群侠逼近,讵料刚刚迈步向前,双绝城主穆子渊已下暗令,群侠迅疾无与伦比的发拳击去,人却紧随着掌锋劲风,向前迈了三步!

  双残有心和群侠所发的劲力相较一试,是故双双扬掌凌虚拍下,这次不同先前,双方真力相抵之时,发出厉风怪啸,双残虽然未被震退,但群侠却能逼近三步,设若掌掌相较俱皆如此,双残势必败北而被迫退向朝阳洞中,无法走出!

  穆子渊见及此点,立即提醒群侠道:

  “地煞腐尸阴功并不可伯;我们再攻他一掌!”

  群侠早有准备,闻言出掌并迈前一步,双残目射煞火,暴喝一声二次扬掌相抵,此次双方已近了许多,掌劲威势自也胜过先前,彼此皆感互震之下心动神跳。

  穆子渊适时突然再次扬声说道:

  “诸位莫忘前议,不可轻进,更不可给双残留下喘息的机会,来,再攻一掌!”

  双残竟想不到群侠死拼到底,竟也勾起凶狂之性,怪笑数声提足真力迎了上去。

  这次相抵掌,依然势均力敌难分高低,自此群侠一掌快似一掌的集众人之力不停猛攻,双残却也一次快过一次的毫不退让,这种最消耗真力的硬拼,本系知者不取,但群侠早存偕亡之心,毫无反顾,双残却因势不能够退避,避则必死,因之双方明知后果不堪设想,依然拼搏不休!

  刹那,双方真力相拼已有十次,双残凝重的神色之间,透出了一丝喜容,原来在第六次力拼之后,双残已动狡谋,暗中撤出两成力道,本定在万一之下而用,那知在第七至第十次力拼时候,双残仍能保持不被震退的稳势,这种情形本不可能,除非对手的群侠,真力已然不济,一掌弱过一掌之时始有如此观象,双残自然高兴,他俩咸认设若群恢发至第十六七掌的当空,真力必然而弱,那时他俩突然提足真力相抵,群侠当时即有伤亡,队形自乱,胜券稳操。

  十一、十二、十三……双残暗中计数,到了第十六掌相抵,果然试出群侠真力又比第十掌差了些,彼此会心的看了一眼,老女怪突然以他两祖籍的奇特方言说道:

  “咱们在第十九掌相抵之时施展全力,然后杀尽彼等雪恨!”

  老男怪也出声相答,群侠似是无人听得懂双残的方言,是故仍未察觉危机已临,第十七掌已过,双残又悄然撤出了一成真力,这两个老怪物,竟图各以七成力道,勉强挨过第十八次对掌,然后在第十九次相抵之时,一鼓致胜!

  第十八次对掌之前,双绝城主穆子渊突然低沉的哼了一声,双残尚未来得及思索穆子渊沉哼的用意,群侠业已提力发掌攻到,双残已有妥善计议,自是从容出掌硬拼,并悄俏又保留了一成力道。

  讵料群侠一掌不如一掌真力之猛,乃是早已前定,故意矫作,志在使双残上当,双残不察,反而自以为得计,他俩那种奇特的方言,也认为无人能懂。怎料穆子渊自幼被武林帝君收养调教,帝君乃昔日红面矮佛飞天神龙闵天圣之子,是故帝君对一切方言暗语无不通晓,穆子渊自然也听的懂,因此在第十八次对掌前的刹那穆子渊没哼发出施展全力而攻的暗号!

  双残梦想不到阴沟翻船,被穆子渊所计算,于是在第十八次互抵内力之下而惨受重伤!

  第十八次对掌,群侠表面上丝毫不现扬力神色,是故双残尚在暗中冷笑,但当双方掌力劲势相较的刹那,双残突感全身猛震,真力立被反逼而回,不好二字尚未呼出,重逾山岳的劲力当头压到,此时双残虽知已上大当,悔恨嫌迟,二人全身一紧,顿被震飞倒回到了朝阳古洞之中!

  群快自不怠慢,纷纷进步逼入洞内,双残一震之伤甚重,但是却知此时必须强自支持挣扎,否则难则活命,因之在摔卧洞中地上之后,立即腾身而起,双双扬掌发出腐尸阴功,人却快逾闪电一股向当年已被玉面煞神凿毁的圣像下面逃于暗处!

  群陕惜未携带火把进洞,又因双残尚有还击之力,停得一停,等洞外其他高手们送进火把之后,却已无人胆敢进入圣像下面仅供一人穿过的秘道,原因非常简单,群侠自知单扫独园无一能是双残的对手、设若双残有心诱敌而藏于暗处,去者无异送死,是故群侠不得不极端小心从事。

  双绝城主穆子渊自然更清楚这点,他立刻吩咐洞外之人再造十名高手前来,当人手来齐之后,他沉重地对大家说道:

  “这条秘径若按家父所示,已无通路,是故双残无异被困死地,此处虽然黝暗,每日绝早却见暗光,因此朝阳洞始有此像,双残倘若困至天明,即便因秘道月光难进而不死,其本身历练地煞腐尸阴功也必将威力丧失不少,至时由在下父子进入秘道擒此元凶,目下相距天明尚早,这段时间最最危险,无异是我们和双残决定孰生何死的时间,断然不容怠忽失谈,我们立刻在相距秘径三丈地方弧形围使这唯一的门户,生力之军在前防守,适才曾与双残拼搏一十八掌的朋友,火速跌坐调息,设无疏忽,在下断言双残必死!”

  群侠成认穆子渊所说有理,立即遵办,隐身秘径暗处的天山双残,自然也听了个清楚,他夫妇只恨牙痒火涨,但因伤势不轻,必须就地迅速疗治,是故徒唤无可奈何!

  双方暗暗斗智,各自静养真气内力,当二更时候,双残伤势已复,精神虽然稍差,但却仍能再作拼搏,已在思谋脱身妙策。

  群侠在洞中各处,遍插了火把,免得身中暗算,此时正好也调息周天完毕,劳乏尽去,一个个虎视着那圣像下面的残破门户不懈,静待天明!

  天山双残却焦急万分,事情果如穆子渊所说,双残宁愿在四更前后生死之最后一拼,也断然不肯坐以待毙到天光转亮。

  这是一场精神体力智慧性的全部搏战,双残自二更过后,即频发怪啸燥声,意图引旗群侠心浮气动,穆子渊却另有破解之法,今夜与会之一干高手,泰半非僧即道,非但各有心性澄明之素养,并且介具降魔怯邪之经诀,穆子渊将僧、道分开,每遇双残以无边功力发出诱人心性神志的异声之时,僧道群中不是僧诵佛禅即是道歌清唱,一时之间,朝阳洞中变成了梵唱邪歌交杂的奇特戏场,卒使天山双残诡计无用。

  群侠由洞外储备的那些高手们不停供应饮水和计时,已是深夜三更!

  三更正时,由远在朝阳洞古洞十数里外的一座古峰峭壁之中,传出一声爆响,设若朝阳古洞之内不是正好禅唱未停,必可听到爆响的声音!

  爆响过后,毫无缝隙的峭壁之上,突然裂出一座枯乾矮小的石洞,自洞中传出一声低祥的佛号,紧随着这声佛号,从洞中缓步矮身走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女尼,女尼年已古稀,双手合十,臂腕之间捧着一支奇特而厚长的玉匣,面对西方拜下恭城。

  适时,自朝阳洞方向传来了禅唱和怪号的声音,女尼神色未变,仅仅眺望了朝阳洞处一眼,随即起身缓步向朝阳古洞方向而去,行走十分缓慢,望之却似足不沾尘,每跨一步,已是五六丈外,是故一转瞬间,女尼已出去了里许路程!

  这时朝阳古洞之中,却已发生了突变,那天山双残怎肯束手待毙,当时正三更之际,双残业已商妥良策,他们深知久耗必无幸理,老男怪暗中以指划地,告诉老女怪脱身方法,老女怪看清老男怪所划字迹之后,沉思多时方始颔首认可。

  原来老男怪别无善策,起了“出敌不备”和“声东击西”的主意,他通过老女怪,当再一次他故意怪啸的时候,群侠必然也禅唱相抗,那时他会停止啸声,并迅疾无论的闯出窄小的门户,群侠自必发掌相逼,他要老女怪紧随其身后,以虚势相抵群侠,他明知一人功力恐难敌得过群侠合攻之威,但也深信早有准备之下,以全力发掌,受伤也必不重,那时老女怪趁群侠再次发掌之前,暴然出手,击向最弱一环,群侠未防此变,当者必难逃生,只要群侠阵式一乱,他仍有余力逃出朝阳古洞,并且决定逃出洞去,立即绕路返回存放石奄的秘洞,暂不复仇,也不再想谋觅断魂血箭,在精神体力完全复原之后,先杀尽青城山区的僧道,然后再谋取箭之法!

  老女怪所沉思的原故,是在掂夺敌我双方的实力,当老女怪也认定老男怪有备之时独力应敌不致重伤之后,立即颔首决定了按计而行。

  那女尼在跪拜西方而突闻禅唱怪啸的时候,也正是天山双残发动阴谋的那一刹那。

  老男怪突发异啸,群侠自然禅唱相抗,不料老男怪啸声额止,人却突然出现在窄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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