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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没有。”紫嫣的脸因窒息变得紫红，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顾清彦一松开，不断的呛咳不止，眼含痛苦，眼圈泛红，“爷，紫嫣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香囊谁给你的？”顾清彦阴沉着脸，质问。
“在。。。在街上买的。”紫嫣不由自主的看向清平，眼神闪躲的小声道。
“不肯说实话？这还不好办？直接给她尝试下前面美人的滋味不就结了？这么浪费时间做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段小五好整以暇恶意道，懒洋洋的挑眉，“难道没了这张美丽的脸，爷还心疼不成？我懂我懂，怜香惜玉嘛。”
“五儿。”顾清彦无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紫嫣尖声叫道，“分明是你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想出的毒计，栽赃到我身上，还故意激我说出恶言让爷听到，姓段的你好毒的心思啊。”
“和你比起来似乎还略输一筹。”段小五冷笑，“你和孙氏勾结，借丫鬟之口故意放出风声说我喜欢香囊，然后借着众人拜年之机做手脚，孙氏甚至找来我的堂妹上门大闹，分散我的心思，不过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你一个深闺妇人，从哪里弄到这失传的歹毒之物？”
段小五将自己想的串成线，见紫嫣瞬间大变，段小五心知自己猜对了一半。
“礼都皇室的毒物。”段小五不由得想得更多，试探问道，“我该称赞周二小姐有手段，还是周将军有门路？”
话一出，室内寂静。
“你休要污蔑我爹。”没等清平反驳，紫嫣一阵抢白，恨恨的瞪着段小五，倨傲的抬起下巴，“栽倒你手上，我周紫嫣无话可说，你也别得意，我周紫嫣也只不过是看不过你霸占爷的喜爱罢了，若是我真想弄死你谁也拦不住，我们周家要弄死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住口。”顾清彦厉声喝止，眼中染着风暴，大喝，“滚回你的周家去，我顾家容不得你这心思歹毒的女人，现在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啊。”
第52章 顾家来人
“你在让谁滚？”门被推开，一个和顾清彦神似的中年男子大刺刺的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冷眼睨着顾清彦，眉头紧皱，口中压抑不住的火气，“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要赶走谁？为了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现在长本事了还要休了妾侍，怎么着周将军的女儿给你做妾还委屈着你了？”
男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段小五。
顾清彦闷声喊道，“爹”
跟在他身后的顾四儿十分尴尬，搓着手，“爷，奴才实在没有拦住。”
紫嫣清平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喜色，紫嫣委屈带泪的叫了一声，“侯爷。”
“你先下去吧。”顾清彦对顾四儿挥了挥手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段小五，避开她肩膀上的伤口，环住她半搀扶的走到顾正面前，道，“五儿，来拜见爹。”
段小五脑中飞速旋转，来者不善。
成亲那日没有拜过高堂，这还是段小五第一次见到顾清彦的家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段小五垂下眼眸，福了一福，“媳妇儿见过爹爹，爹爹远道而来想必很辛苦，媳妇儿这就吩咐厨房做几样爹爹爱吃的小菜。”
“免了。”顾正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段小五，直接怒视顾清彦，拍着桌子，指着段小五，“你眼中原来还有我这个爹啊，我就明着告诉你，顾家决不能承认这个女人，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可是我顾家的长子嫡孙，就算我儿媳妇儿没了，也轮不到这样不堪的女人来玷污你，顾家明天让她哪里来的回哪去。”
原来自己倒是成了玷污人家家风的，大过年的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那还真是抱歉，长辈的颐指气使在自己这里还真是行不通。
段小五笑容一收，眼中的温度退去，带着一丝距离，“公爹，晚辈敬重您是相公的爹爹，可是这不代表着您能随意拆散我们的婚姻，毕竟，我们有婚书为凭。”
“哪样的女人？五儿是拜过天地、签过婚书的妻子，是顾家的媳妇儿，我既然娶了她，就绝无遗弃的可能。”顾清彦环住段小五，毫不示弱的看着顾正，嘲讽的一笑，“毕竟上行下效的事，我自认做不出。”
顾正老脸一红，瞬间恼羞成怒，低吼，“我没有遗弃你娘。”
“那有什么分别？”顾清彦嗤笑，“将她赶到府中偏僻的小屋，任由你那妾欺负她，嘲讽她，然后郁郁而终？”
“过去的事情总翻出来做什么。”顾正蛮横的一拍桌子，指着顾清彦的鼻子，“我告诉你，赶紧休了这个女人，你娘在家中已经为你选好了人选，正好听说你破了一件案子，皇上对你很欣赏，过了日子调令就下来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京。”
第53章 顾家父子对峙
“我娘？”顾清彦忿然嘲讽道，“我伟大的父亲，你口中的我娘，不过是个继母，是害的我亲娘郁郁而终的女人，也是害我年少痛失父亲的女人，不用父亲你一次次的提醒我。”
“你现在是指责我？失去父亲？那你尊贵的身份、你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你的？她虽是你继母，可是也是真心为你好，不然怎么可能张罗这些？”顾正气的面红耳赤，手颤抖的拍着桌子，怒吼。
“八岁那年我发烧烧的差点没了命，父亲您在哪里？十一岁是我坠马摔断了腿，您在哪里？十三岁时我第一篇策论受到先生夸奖，兴冲冲的去找您时，您说了什么还记得吗？”顾清彦猩红着眼睛。
顾正一窒。
“说不出来？”顾清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差点没命时你在给二弟庆祝生辰；我摔断了腿时你在教三弟学走路；我去找您时您冷言冷语，转身却把笑容给了二弟。”
“你那小妾、哦不，您早就在娘死的十五天后就把她扶正了，她为我张罗？”顾清彦顿了顿，尖锐嘲讽道，“她恨不得将她周家的女子全部塞给我，不就是生怕我继承了侯爵她没了地位吗？”
段小五震惊的听着这些，她从不知道——
段小五不由得用力抓住顾清彦的手，给他支持。
顾清彦感激的对她勉强一笑，眼中染上伤痛，“父亲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也妮的死，你我心知肚明，等我找到证据，我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她，回去告诉那个女人，她现在尽可得意，不要被抓到把柄。”
“你这个不孝子。”顾正勃然大怒，指尖颤抖，深吸一口气，忍着火气，“年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没？”
“收到了。”顾青彦眼神中一抹哀伤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淡漠。
“你三弟从骁骑营退伍回来，我打算给他走动走动安排个职位，你知道吧？”
“知道。”
段小五心中冷笑，什么父子之情，在这个男人心中恐怕从没有相公的存在，还抵不过每年送去的五千两银子呢，是所有田庄酒楼布庄经营利润的一半，段小五忍不住为身边的男人心疼。
“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五千两银票送回去。”顾正彻底被顾青彦毫不在乎的样子惹怒了，指着顾青彦和段小五两人的鼻子大骂，“是不是这个女人的主意，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你弟弟？有没有我们这个家？年前若不是你的钱没有送到，你弟弟的七品职位就成了，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没有拿钱过来。”
“相公每月俸禄不过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来二百四十两。”段小五接过话，微微一笑，“除去吃穿用度，就算相公想帮忙也不过是有心无力啊。”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在和我儿子说话，你有什么事？”顾正眉头紧皱，不屑的转头，看向顾青彦，提高声线，“你不是还有田庄和铺子吗？去把银票拿出来，我等着急用。”
第54章 神似的祖孙二人
“公爹，您别生气。”清平见场面越发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父子间有什么话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说，爷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清儿懂事。”顾正态度稍缓。
“我早已把所有家产作为聘礼给娘子了。”顾青彦算是彻底的冷了心，态度冷淡下来。
“什么？”顾正震惊的站起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宁愿把钱给一个低贱的女人，也不愿帮自己的弟弟？”
他没有办法理解，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甚至眼中都不曾有一丝温度，看自己的样子就像是个陌生人，就算当初自己对不起他娘，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父子，哪有那么多隔夜仇？
他竟然宁愿将财产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拿出区区五千两为自己谋个职位？
逆子！
他竟然养了这么个逆子，大逆不道，不敬继母、不友爱弟弟，顾正气的面色发白。
紫嫣清平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着凝重，这个女人不简单。
段小五更紧的握住了顾青彦的大手，无声无息的给着他鼓励。
“为什么？”顾青彦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眼中尽是嘲讽，恶意道，“因为他只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没有拿着夫人赚的辛苦钱为他买前程的必要，那是您的责任，父亲。”
顾正惊得后退一步。
一字一句带着说不出的怨和恨，直逼自己，他几乎站不住脚步，恨不得落荒而逃，仿佛对面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而是给他阴影甚深的老父。
“骂得好。”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爷子头发花白，说不出的威严，缓慢地走了进来，走到顾正面前，见他惊白的脸，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当真还有脸来开这个口，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爹，您怎么来了？”顾正脸上的蛮横瞬间变成瑟缩，活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
自尊，碎了一地。
顾老爷子冷哼，“老子的心思是你个小兔崽子能揣测了的？”
“我”顾正一窒，挫败，“爹，老大太不像话，过年也不回去拜个年。”
“老子让的你管得着啊？”顾老爷子梗着脖子粗声喊道，噎的顾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回去告诉你那不成器的媳妇儿，让她少往我孙子身上打主意。”
“儿子知道了。”顾正一脸心虚。
“滚吧。”顾老爷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形势急剧逆转，段小五眼见着嚣张蛮横不可一世顾父被老爷子几句话赶走了，心有戚戚焉，他终于知道小孩儿那性格像谁了，汗，但是段小五心知这场硬仗迟早要打，顾父和那继母的态度恐怕是不能善了。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角落中满脸泪痕的紫嫣和清平姐妹两人，“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顾青彦原本有些缓和的面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双手作揖鞠了一躬，恨声道，“爷爷，孙儿要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说着将紫嫣做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眉头紧皱，想到这女人险些害了五儿更加的厌恶。
“这样。”顾老爷子沉吟片刻，和蔼的对段小五招手，示意她过来。
“爷爷，孙媳见过爷爷。”段小五乖巧的福了一福，眼中笑意深了些许，亲切的问候道。
老爷子可是开国元勋，可行事风格有着军人的利落和直接爽朗，让她联想到了自家的傲娇的小祖宗。
“丫头啊。”顾老爷子笑的如平凡的老爷爷一般，叹道，“爷爷知道实在不该开这口，但是爷爷能不能在你这讨个面子，暂且饶过紫嫣丫头一回？同是将门世家，这样将人撵出去实在不好看，若是她再敢害人，爷爷第一个为你做主收拾她，你看如何？”
“爷爷”顾青彦顿时不乐意了。
“你个小兔崽子滚一边去，你的帐一会儿再和你算。”顾老爷子横眉竖眼，没个好脸色，看向段小五，重新笑米米。
段小五沉吟片刻，点头，“就依爷爷，如若再犯，我定不轻饶、”
“你听见没？”顾老爷子眼睛一瞪，看向紫嫣，“看在周老爷子的份上，这次我讲清，若有下次，不用孙媳妇动手，老子第一个收拾你，也算是替周家清理了门户。”
“可、、、、”紫嫣颤颤巍巍的道，带着哭腔，“老爷子，我们姐妹被她下了毒。”
她们姐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玩这么一出，手中根本就没有解药，想到日后毁容，紫嫣连死的心都有了。
顾老爷子看向段小五。
段小五冷哼一声，“那不过是普通的香囊而已根本就不是千面美人，你们滚吧。”
“好。”顾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赞赏的道，“果然不愧是我孙子看上的人，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心存善念，留下三分余地，是个好姑娘。”
“哼。”顾青彦看着两姐妹快速离开，皱着眉冷哼。
顾老爷子咬牙，脱下鞋就朝着顾青彦的脑门扔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脸冷哼，过年为什么不回家？娶了媳妇儿让我带回去让爷爷瞧瞧，胆子越来越大了。”
段小五身子颤了颤，这老爷子的准头还真的足。
“太爷爷。”门推开，顾书瑾漆黑的眼中充满着欣喜，牵着小沁儿，交给段小五后，才迈着小短腿，蹭蹭跑到顾老爷子面前，撒娇，“孙儿想你了。”
此刻的顾书瑾才像个真正的小孩儿一般。
“你这次案子做的不错，皇上可能会有所表示。”顾老爷子一边逗着小孩儿一边淡淡的说道，看了段小五一眼，“回京述职，把孙媳妇儿也带上吧。”
第55章 青璃夫人
第五十五章
青璃夫人
顾清彦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顾老爷子气的又想去摸鞋子想砸过去，才想起来刚刚已经砸过了，当着孙媳妇儿的面儿有点尴尬，不禁吹胡子瞪眼睛，“怎么着让你回次家还不愿意？”
段小五偷偷地扯了一下顾清彦的袖子。
她看的出来，这顾家也就是顾老爷子真心对待顾清彦了。
“我不想回去。”顾清彦皱了皱眉。
“好你个小兔崽子啊。”顾老爷子顾不得形象，干脆脱了另外一只鞋子精准的再次砸在顾清彦的头上，横眉竖眼，“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连爷爷都不要了，这次要不是老子过来，你是不是准备路过家门而不入了？”
顾清彦身子一僵，默认了。
一手将段小五揽入怀中，怀中传来的的温热让顾清彦闭上眼睛，他怕可怕的过往再次重演，怕怀中的人再次变成冰冷没有知觉、躺在血泊中的尸体，他完全不怀疑那个女人的手段。
“你这孩子。”顾老爷子沉默了半响，叹息一声，看向顾清彦掷地有声，“顾家不是那个女人的天下，若是她再不老实，老子不信了，还收拾不好一个小辈儿？”
刹那间，顾老爷子眼睛有些湿润，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一般。
顾清彦沉默的没再开口，却也没有再反驳，默认了一般。
顾老爷子正式的住下了，繁复精致的衣衫褪下，反倒是换上了王嬷嬷缝制的布衣长衫，每天逗着顾书瑾和小沁儿，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只除了一样，就是特爱看戏，端着茶杯、哼着小调、摇头晃脑的如邻家老头一般，顾书瑾将西游记的故事也将给顾老爷子听时，这老头不但听得如痴如醉，口中偶尔还来上一句，“看老子不擒下你这妖孽。”
段小五哭笑不得。
最令段小五诧异的是，《长生殿》的本子被外面的戏班子演的火热，简直是场场爆满，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如歌如泣、天上人间永不分离的爱情故事被传成了各个版本，迅速在大街小巷、茶楼等地流传开来。
唐明皇与贵妃娘娘一见钟情、鹣鲽情深，感情正浓时却被歼人所害，唐明皇为保李唐江山不得不含泪、忍着撕心之痛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贵妃死后唐明皇日夜思念、百转千回终于找到道人在七月七日时为其搭建鹊桥，一对有在长生殿相见，指天对日发下七月七日长生殿的盟誓。
唐明皇的扮相潇洒英俊，贵妃娘娘的扮演者也是眉目含情，两人情深意浓的将一段悲转千回、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演绎到极致，惹得看者痛哭流涕，闻者伤心。
不论是老人孩子、还是深闺小姐、官夫人，没有不爱看的，甚至县衙中有的衙役也趁着休息日去看一场，看到歼人害死贵妃的场景时，竟忍不住拔刀相向，险些出了人命，才后之后觉得发觉这是一场戏。
伴随着《长生殿》的红极一时，创作者青璃夫人的大名也被耳熟能知，一时之间，青璃夫人被泉阳的读书人们奉若神明，却无人知晓青璃夫人的芳容。
甚至有人评价：“虽未戏曲，即列为世界大悲剧亦无愧色。”
与此同时，段小五的伤已经好的八九不离十了，一家五口人收拾行装，前往京城去了。
段小五眼望着面前的忠勇侯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日子结束了，却见门中已经出来人迎接了。
第56章 继母周氏
顾正站在大门口，顾正身边跟着一个保养得宜的妇人。
顾老爷子怀抱着顾书瑾走在前面，顾小五和顾青彦相携跟在其后，而顾青彦怀中的小沁儿一双与段小五相似的凤眸好奇的打量着一切，滴溜溜的转着，显得灵动可爱。
顾正略显尴尬，叫了一声，“爹。”
那妇人见到段小五和小沁儿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嫌恶被很好的掩饰起来，连忙上前，和颜悦色道，“爹您回来了，这是彦儿媳妇儿吧，模样长得就讨喜呢！”
想必这就是继母周氏了，段小五悄悄打量这个女人，四十左右的模样，绛红的衣衫，深色的兔绒坎肩，眉目温和，嘴角即使不说话时也带着笑意，眼角眉梢自有一股成子的风情，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八成会被折在这个女人手中，她不动声色福了一福，“公公婆婆，媳妇儿有礼了。”
顾正厌恶的冷哼一声，“别以为讨了老爷子欢心就万事大吉。”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进屋。”正要走进去的顾老爷子听到了，随即怒道。
几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顾家不愧是名门望族，忠勇侯府邸极大，假山林立、亭台楼阁，虽是冬季，白雪皑皑煞是好看，府中分成一个个独立的院落，最中心的落霞阁是顾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院落，听说老太太远去五台山进香去了。顾父周氏则是住在旁边的紫金阁，听安排的嬷嬷说，嫡次子顾青和住在正阳阁，嫡三子顾青澜则住在雷定阁，段小五和两个孩子住进了顾青彦的卿玉斋，离主宅稍远，地点也略显偏僻些。
顾青彦片刻也未耽搁的进宫复命去了，而段小五也不甚在意，只是暗中嘱咐夏湘，“侯府不比咱们县衙，切记要小心行事，不可多生事端。”
“奴婢记下了。”夏湘想必也晓得，略显凝重的点点头。
后段小五叫来了王嬷嬷，王嬷嬷进入县衙时日不多，行事谨慎不多话，加上及时救了段小五一命，已经隐隐成为段小五身边心腹之意，王嬷嬷进来后，段小五也不拐弯抹角，“王嬷嬷，如今身在侯府，万事需小心，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夫人请说，奴婢定当尽心。”王嬷嬷连忙道。
“请嬷嬷定要帮我护着两个孩子的周全。”段小五郑重道。
虽然顾青彦不说，她也隐隐猜到，当年在侯府定然发生了什么，顾青彦讳莫如深和不安，顾老爷子隐隐叹息，还有在县衙向来嚣张的小孩儿也略微收敛，顾父充满敌意，就连随后赶到的紫嫣清平在侯府多年也会有势力，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一切安顿妥当，段小五没有想到继母周氏来的如此之快，身边只带了两个心腹，笑米米的看了一眼小沁儿，询问，“姑娘在侯府还习惯吗？”
言语之间礼貌却疏离尽现。
姑娘！！！！
她已和顾青彦成亲，周氏却刻意称呼她为姑娘？？
第57章 婆媳之间的交锋
段小五使了个眼色示意王嬷嬷把沁儿带出去，孩子太小，她不想孩子过早的接触这些黑暗，倒是眼前的周氏，来的时间挑的刚刚好，顾青彦刚刚进宫她就来了，话里话外，存的是什么心思？
段小五冷笑，若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这个女人就想错了了，段小五抬眼又垂眸，似乎有些羞赧和惭愧，点头，“全赖爷爷照顾，润玉惭愧，甚为孙媳没有尽孝还让爷爷操心。”
话儿不动声色的就递了过去。
她直接忽略掉周氏的称呼，抬出顾老爷子，她就不信这女人在老爷子面前也能肆无忌惮。
听懂没？
爷爷都承认的孙媳，你敢不承认？
周氏端着茶的手指一顿，微不可查，段小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周氏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小五，似乎重新在掂量着段小五的分量，她倒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果然，周氏似乎有些不情愿，开口道，“是我这个当娘的做的不好，润玉以后缺什么尽管和我开口，不要拘谨。”
拘谨？话里话外的挤兑段小五哪里听不出来，当即棒打随蛇上。
“那润玉多谢娘了。”段小五状似感激，然后看了看四周柔柔道，“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润玉自然亦是如此，想到这是相公生长的地方，润玉就觉得好亲切呢！”
不软不硬的一个软钉子噎的周氏微微蹙眉。
这女孩儿有点手腕儿，周氏微微一讪，掩饰的喝了一口茶，眉宇之间不似先前的温和，隐隐带着嘲弄，“不知润玉是京城哪家的贵族千金？彦儿这孩子也是的，成亲也不告诉家中一声，于情于理，我顾家虽为名门但也该上门拜会的。”
周氏口气微微一顿，有些为难，“只是我之前似乎没有听说过李家？”
“润玉姓段。”段小五温和的出声提醒。
“哦、”周氏一拍脑子，好似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脑子，竟然记错了，可是我之前并未听说过姓段的名门？”
装！再装！
段小五对眼前的周氏从不喜瞬间升级为厌恶，她就不信顾父没有告诉她，顾家的家世会弄不明白她一个小女子的身份，这人分明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刁难与她。
以为她会被噎的哑口无言？然后把自己拿捏在手心？
那就大错特错了。
段小五微微一笑，端庄优雅，“润玉的家在泉阳，亦并非名门望族，家父乃文举人出身，润玉自己也经营了一些铺子，收益尚可。”
眼前周氏温和的笑脸一下子就收起，眼中的温度尽数褪下。
段小五叹了一声，“润玉自知出身不佳，也多有自惭形秽，夫君却不以为杵，令润玉心中感激，不过嫁与夫君，自然要尽心照顾夫君和瑾儿，将来若是瑾儿出息，就是润玉最大的欣慰了；若是着实不争气，润玉就是散尽家财也要为他谋一条出路，况且也不会有那一刻。”
出身好又怎样？
周氏出身贵族，还不是要为不争气的儿子捐官奔波筹钱，甚至不知廉耻的打起嫡长子的产业的主意，段小五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没有指名道姓，一席话却说的夹枪带棒。
周氏自然也是听得真切，自然也听出其中的意思，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你——”
第58章 噩耗
第五十八章
噩耗
“娘，您怎么了？”段小五状似惶恐不安，关切的问道，急忙上前用手贴近周氏的额头，顿时惊呼，“呀，好凉，娘您是不是病了？润玉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这病可耽误不得。”
以为就她自己会装？
段小五心中暗笑。
“不用了。”周氏略显烦躁挥开段小五的手，冷笑，“润玉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可像我们这种名门贵胄，女主人可不只是贤惠那么简单，定要出身名门，润玉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段小五一怔，似乎有些难过，轻轻点头，‘我懂了，娘。”
周氏眼中快速闪过一阵厌恶，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周氏心思飞速转过，重新恢复温和地笑容，轻抿了一口茶，“不过润玉你放心，娘绝非是那种棒打鸳鸯的糊涂人，即使进了新的夫人，你依旧可以留在彦儿身边伺候他。”
周氏顿了顿，叹了口气，“哎，看你是个好姑娘，娘也就和你交个实底，像我们这种人家，其实受的不都是妾侍，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她好？
这番话气的段小五差点破了功，下意识又想找板砖砸人，冠冕堂皇的让她退位让贤，从妻子变成妾侍，还口口声声的为了她好，屁话。
段小五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火，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目前翻不的脸，眼中含泪低头道，“只要相公愿意，润玉绝不多言。”
周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段小五攥紧茶杯，凤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不多时，王嬷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怀中的小沁儿已经熟睡了。
“打听出来了吗？怎么样？嬷嬷。”段小五精神一震。
“虽然有点困难，但还是问出来了，如您所料。”王嬷嬷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侯府现在说白了，就是个空架子，早已不复太祖爷在位时的风光，当今皇上重文轻武，大力打压武官，顾老爷子退隐多年，顾侯爷只是担了一个虚衔，并不得圣，而周氏似乎并不善经营，只是在勉力维持家业，所以”
王嬷嬷言犹未尽。
未尽之意段小五自然懂得，轻轻点头，所以顾父才会囊中羞涩，才会打起嫡长子产业的主意，段小五的指骨轻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
轻轻地响声在室内响起。
王嬷嬷没有说话，跟了段小五一段时间，她知道这是段小五的思考方式。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嫂子吗？这下恐怕要当了。”一个嘲讽的男声突然从门口响起。
段小五两人抬头，一个和周氏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大喇喇的倚在门上，眉眼之间有抹邪气，一身锦衣华服，脚步有些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说什么？”段小五猛地站起身。
王嬷嬷不动声色的将段小五护在身后，隐隐提醒段小五道，“原来是二公子。”
原来是顾青和。
“我说。”顾青和一字一顿，恶意的道，“我那便宜大哥顾青彦保护皇子不利，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现在跪在重华宫外，指不定一不留神脑袋就搬家了呢！”
言语之间充满着幸灾乐祸。
第59章 三皇子府邸门外遇故人
段小五身形一晃,脑子翁的一声一片空白，面色变得苍白。
龙颜大怒。
长跪重华宫？
有可能被砍头。
一个个重磅消息砸的段小五阵阵心慌意乱，不知何时那二公子顾青和已经离开了，或许他来的目的也只是打击长房，可是段小五已经不在意了，她只知道自己慌乱的几乎站不住，脑中不停飞速的旋转，她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可是就算她有再大的神通也不能可把手伸进皇宫啊。
段小五急的来回踱步，不知不觉之间，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脑中灵光一闪，对了。
墨子言！！！
当初救他一命，或许他会看在当初的情分上救人一命。
段小五霍的转身，却见王嬷嬷默默地递过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正是三皇子墨子言的府邸住址，段小五心中快速闪过一抹怀疑，却顾不得什么，急声吩咐，“照顾好沁儿和瑾儿。”
快步走出去，竟然门口遇到一脸凝重的顾老爷子，老爷子穿着一身朝服也是行色匆匆，显然是得到了消息，“爷爷，您这是?”
“我的孙子都要被问斩了，我还坐得住吗？今儿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得拼了。”顾老爷子面色难看，夹杂着叹息，“想不到老夫戎马一生，皇上却哎。”
“爷爷，我们分头行事吧。”段小五紧紧皱眉，“我这就去找三皇子，请他求情试试。”
“好。”
眼前显得贵气的三皇子府，位于上京的内城，达官贵人的所在之处，重兵把守，段小五恍惚之间竟有一种老北京城的感觉，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
夏湘有些胆怯，但也紧紧跟在段小五身后。
“什么人？”守府兵将登时两支长枪拦在主仆二人的身前，大喝一声。
“奴家是忠勇侯府的，有急事拜访三皇子。”段小五不卑不亢，藏在袖中的手心儿却微微冒汗，指尖有些颤抖。
“三皇子不在，请回吧！”答话的侍卫蛮横的道。
一看就是托词，段小五脑中想到顾清彦在宫中生死未卜，心中一急，急忙塞了两块儿银锭子在那两人手中，不禁请求道，“两位大哥，我真的有急事，还请通禀一声。”
“这”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就在段小五准备趁热打铁时，身后缓缓抬来一顶软轿，在三皇子府前停下，那两个侍卫见状，脸色一变快速的将银锭子扔在段小五身上，后退几步，像是要与段小五撇清关系似的，然后恭敬略带谄媚的喊了一声，“莺夫人。”
段小五和夏湘看向来人，軟轿气派尊贵，淡紫色流苏缓缓浮动，两个侍女轻掀轿帘，露出一双紫金白玉鞋子，淡淡的清香随着那人的走动萦绕在空气中。
段小五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是谁？
光是鞋子就足抵千金。
却见那人缓缓从轿子中走出，一双美目淡淡含愁，桃红色云锦衣衫，月牙白的小坎肩，向段小五看过来，眼光刹那间从漠不经心变得复杂难辨，再到嘲讽，那人淡淡的愁转成尖酸，“这不是堂姐吗？堂姐不是淡定从容的？怎么也有求人的一天了？”
第60章 掌掴莺儿
“莺儿？”
段小五看着莺儿，早已褪去当日的楚楚可怜、含羞带怯，一身华衣美服，前拥后簇，竟也做得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了，段小五想到刚刚侍卫的称呼，喃喃念道，“莺儿？莺夫人？”
“怎么样？”莺儿扬声嘲讽，“姐姐是正室夫人又如何？还不是要向我这个妾侍低头？”
“我有要事想求见三皇子，还请妹妹通融一声。”
“真不巧，三皇子刚刚出门，不在府上。”莺儿哎呀一声，做出叹息状，凑近段小五，掺杂恶意，“就算是在府上，妹妹也不会让你的见面的，姐姐的忘性似乎很好呢，当初你在县衙如何羞辱妹妹的，姐姐如今都忘了吗？不过妹妹向来心善，若是姐姐肯跪下来磕头认错，说不定妹妹会回心转意呢！”
“你——”段小五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湘气不过忿忿道，“明明就是你串通外人当中给我家夫人难堪，我真是后悔当初放你进门，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怪在别人头上，夫人处处给你留面子、你竟然还不自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夏湘的脸被大力打的侧到一边，白希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迅速的肿了起来，莺儿眯着眼睛冷哼，“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余地？看来是姐姐没有教导好丫鬟，妹妹就替姐姐教她，姐姐不介意吧？”
莺儿挑眉看着段小五涨红又忍着怒气的脸，不自觉升起一股快意，她早已不是当初任人揉捏的小丫头了。
“夏湘。”段小五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夏湘，看着她红肿的脸，心中顿觉难受，当即冷下脸，看向莺儿，“不敢劳烦妹妹，这下妹妹可以通报一声了吧？”
“妹妹什么时候答应通融了？”莺儿刻意为难，惊讶，嘲讽的小声道，“姐姐若是想三皇子为姐夫求情，那就大可不必了呢，姐夫保护皇子不利，就算没有掉脑袋，也是革职查办呀，妹妹是真心想看姐姐如何耀武扬威。”
“你怎得知、”段小五一脸震惊，脑中飞速旋转，莺儿就算是三皇子的妾侍，也是一个深闺妇人，怎么得知朝堂的事情？
“妹妹当然知道。”莺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恶狠狠地抓着段小五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恶意道，“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府上请三皇子，皇子遇险不是小事，妹妹只需轻轻搬弄几句，姐姐想皇上一片爱子之心会如何反应呢？”
“你好狠毒。”段小五怒瞪莺儿那张清纯却带着毒素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扬起，重重的打下去。
她还记得当日莺儿两眼发光、惊喜的拉着自己的手，毕竟是堂姐妹，就算没有亲情，尚且有血缘关系在呢，可是她轻轻的搬弄几句就害的顾清彦生死未卜，她还甚为得意，姐妹之间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她要害人至此。
等段小五反应过来，莺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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