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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古剑同人)〖综古剑〗思慕之人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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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听不懂……”

  话音一落,便见他摇头轻笑。青杳杳撇了撇嘴,佯怒:“不要欺负学渣,而且师父没教过我这些。”

  虽然过去不曾听过学渣是什么,但是不妨碍太子长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忍笑道:“怎敢。”

  青杳杳继续掰着指头算:“第二个,这事情是谁做的,是为了顾音好,避开水君娶亲之事,还是置之死地,却不想其中出了差池,不过若是后者,又是为什么,家庭纷争?”

  “自然不会是后者。”他道:“顾家总所周知,顾音小姐不日将‘出嫁’,若是有人想害她,何必多此一举?”

  青杳杳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不过她如今是怎么回事?”

  太子长琴挑了挑灯:“民间传说中虽有不少死者复生之事,时间短则几日长则半年,然而即便能保证肉身不腐,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说?”

  起死回生……青杳杳心中咯噔一下,抬头去看他,然而如今将他眉目如常,看起来心平气和,连吹灯的姿势都是优雅闲适。她正想的出神,于是猝不及防,便觉得眼前蓦然一黑,随之被吓的立刻站了一起来。

  突如其来黑暗之下,连忙四处去摸索,直到握住他的手才松了一口气,在一片漆黑里,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怎么熄灯了……被吓了一跳。”

  黑暗里,她的手被他握住,牵引着都走床沿:“未曾提醒,不想惹的让杳杳惊吓,不过是有些事,总归熄了灯才好说。”

  青杳杳有些疑惑:“……什么?”

  他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一手拦住她的腰,低喃轻柔:“有人在外头。”

  青杳杳的声音也压低,然而他有些高,于是她只得勾出他的脖子又踮起脚尖:“什么人,那个给顾小姐下药的?”

  黑夜里,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得他笑了笑,有几分少见的促狭:“现下不知,总归小心才是。”

  青杳杳继续咬耳朵:“我们出去揪出来问吗?”

  他也附在她耳边:“夜色已深,也不知这是何人,冒然出去只会打草惊蛇。”他化了一直金色的符鸟,青杳杳便一路看着她飞至开了小口的窗户外,没入深沉的夜色,太子长琴声音听来神定气闲:“让符鸟留下些讯息,明日顺着再找不迟。”

  第五章

  次日醒来时候,天空积着浓重的乌云,外头卷起的风都似乎带着阴霾和浓凝结的寒气。

  青杳杳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摸索着出来,往前一滚却扑了一个空。她揉了揉眼睛,把帘子撩开,发现太子长琴早就醒来,穿戴完毕站在窗前,低头正看见着什么。青杳杳直接勾了勾手指,让衣物自行穿好,又抹了一把脸,声音还带着刚刚起来的迷糊软糯,她走到抬手把窗推开一边道:“这是天还没亮还是快下雨了?”

  太子长琴摇头,轻声叹气:“看似将有一番倾盆大雨。”

  青杳杳沉默一会:“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先有水君之事,顾音小姐如今又昏迷不醒,如今又要下这么一场大雨,免不了让人多加联想。

  她也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对了,昨天那人找到了没有?”

  “由符鸟看来,那人所在离这里十分之近,或是顾小姐身边之人也未可知。”

  青杳杳又准备跳窗户:“那还等什么,走。”手才搭上窗框,却忽然被太子长琴握住,无奈:“好好有门不走,为何非要跳窗户?”

  青杳杳严肃着一张脸:“因为故事里告诉我们,凡是武林高手都不走门,遇见情况都是都是跳窗翻墙,方才显的像一个江湖中人。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剑酒走江湖的大侠。”

  太子长琴挑眉,无奈:“这是那本画本子告诉你的?”

  青杳杳眨了眨眼,诚恳:“忘记书名了。”

  太子长琴无奈,摇头打趣道:“武林高手,江湖中人?未想夫人竟有如此志向。”

  青杳杳顾盼良久,咳嗽道:“那是以前,现在嘛,现在就不是了,不过能顺带也不错。”

  太子长琴忍着笑:“哦?” 他垂眸看着她:“那不知现下是何?”

  青杳杳红着脸,又眨眼:“你猜。”

  “嗯?”他装模作样的深思熟虑一番:“为夫知晓,定然是打算尝遍天下美食?”

  青杳杳黑着脸,锤了下他:“我看起来就这么没志向,只会想着吃?”

  太子长琴笑着搂住她的肩,又细细想了一番:“那便是一边行侠仗义,一边尝遍美食?”

  青杳杳:“……喂喂喂”

  太子长琴认真的再想了想,最后似乎好像真的想不到了,眼里笑意动人:“我却不知道了,那是究竟是为何?”

  青杳杳“哼哼”两声:“明明笑的一脸腹黑逗我玩,我偏偏不自己告诉你。”

  太子长琴无法理解腹黑的意思,不过目前他也不打算询问,柔声道:“好好好,我确然不逗夫人玩,但是却真不知夫人如今志向是为何?”

  ……实在太犯规了,无论他说什么都这样的犯规,顷刻之间就能把刚刚竖立起来的决定反悔,青杳杳如今就是瓦解的一份不剩,抵抗了一会终于放弃了:“……想做什么不重要,可能我现在还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想看看不同的景色,下一刻就想在一个地方开一家小店,但是重要的是这一切都能和你在一起。”

  换句话说,‘志向’没变,就是人多了一个。

  他的笑意深深:“原是如此,为夫记住了,以后岁月还有长长久久,定能一一践行。”

  ……

  到头来,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这范围又着实太小,却未找到昨日那人,青杳杳忍不住想,或许那人只是碰巧路过?

  只是顾音小姐如今昏睡不醒,虽然昨日太子长琴已经解释过,不过如今这天色愈发的黑,即有大雨倾盆的趋势,若顾音再不醒来,实难堵住悠悠之口,青杳杳叹了一口气:“顾小姐如今这样算是中毒吗?”

  “世上令人脉搏停止的药虽然少见,却不是没有,亦并非什么仙草,若有心也能栽培出来,不过这种类到底不少,即便说我,也少不得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辨出是何种药材。”

  青杳杳歪了歪头:“很费事吗?”

  “三日即可,不过……

  不过那时候便是所谓的婚期,到时不管顾音小姐是死是活,现在她又不能说话,与死无异,怕是最后都得到水里走一趟。

  两日转眼既过,顾夫人这几日已搬至顾音小姐房间,却是少见叹气。反倒是顾老爷,频频过来时候都是唉声叹气,对着顾夫人欲言又止。顾夫人已经屏退了四下,连顾音小姐的贴身丫鬟都让她待再左右。这两日房中都是静悄悄的,除却太子长琴低声询问顾音小姐的情况,都不闻什么声息。

  如今已经是日当正午,周围却是一片寂然。太子长琴施完针,将顾音小姐的手放回去的时候,原先一直欲言又止的顾夫人看着他准备离去,犹豫良久,终归忍不住开口道:“先生……音儿她当真无事?这不饮不食了许久……

  太子长琴颔首:“却有一些药,会使人持假死之状,顾小姐想必是误食才致如此,在下担保无恙。”

  顾夫人若有所思低声重复:“……假死……之药?”

  太子长琴再道:“说来在下近两日检查过顾小姐食材与周围的花草,都不见有何特意,不知顾夫人可知顾音小姐有否接触过什么人?”

  “大约都是府上了……音儿她不认识什么人。”她再想了想:“哦,对了,倒是有一个姑娘,每日都会会过来教音儿插花,就是这几日也是照常……先生莫非是觉得此人有异?”

  太子长琴摇头:“现下还不能断言,须得劳烦夫人引见,但请莫要提及在下,随意寻个缘由便是。”

  顾夫人点头,唤了人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曾等上一会,便有人来传话,说那姑娘来了。

  青杳杳捏了一个隐身诀,便站在院子里等那姑娘过来。

  声音在假山外隐隐响起:“小姐生前便由喜姑娘的花束,过上不久……小姐也要入馆,夫人便想请姑娘为小姐挑选些花,一同葬了……

  姑娘声音听起来很是年轻,还有些耳熟,疑惑道:“顾小姐忽然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有一点奇怪,为何一路过来……都不见什么摆设?”

  “这是夫人的意思,小的也不太明白,小姐还在屋里……姑娘最后若有空……便进去看看吧,园子给姑娘带到了,小的便先告退了。”

  姑娘没有再说什么,脚步愈发的靠近。

  那人影愈发清晰声音,看的真真切切,那眉眼比过去似乎成熟了一些,但是那张脸却是极其熟悉。青杳杳为此吓了一大跳,隐身诀也差点因为情绪剧烈浮动失效,半个身子都要露了出来,若非是太子长琴将她拦腰带到一边,也不知会出现何种惊悚的画面。

  青杳杳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绫罗!?”

  太子长琴道:“符鸟先前传了信便极快回来,也知绫罗姑娘便在不远,不想竟是会遇上,倒也凑巧。”

  园子里人都已经被顾夫人支开,如今放眼望去,只剩下绫罗一人,几月不见,她容貌身量都不见什么变化,只是眉宇之间确实成熟了不少。想不到这里都会遇见她,青杳杳十分欣喜,原想现身相见,腰身却忽然又被人一带,揽回怀里,低声道:“莫要心急,且稍带片刻。”

  这园子里百花绽放,空气中香气浓郁。绫罗没有去看那些花,只是垂眸随手捏着一枝花,喃喃道:“真不知你娘是什么打算……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原还想继续,抬头看了看。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重新闭上口,开始附身认真的去挑选鲜花,还低低的哼了一首歌,曲调欢快,她声音压的低,然而此刻却是安静,青杳杳听得清楚,该是想不到她会唱这首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子长琴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还一直揽在她的腰上,声音有些低:“杳杳在笑什么?”

  青杳杳似乎有些感慨:“绫罗唱的歌真是很久都没听到了,十分怀念。这一定是绫罗,不然没人会唱这歌。”

  他似乎有些好奇,笑道:“不知是哪首曲子?”

  青杳杳被这歌声带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恩,我们家乡的,回头你要听的话我唱一遍。”

  太子长琴一顿:“绫罗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青杳杳惊讶:“我过去没和你说过……唔,的确是一个地的,所以看她总是莫名亲切,不过她情况和我也差不多……

  太子长琴沉默了片刻,笑道:“那便,为夫晚上静候夫人歌声。”

  青杳杳道:“但是不可以嫌弃我唱的难听。”

  太子长琴忍笑:“夫人的歌,与为夫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怎会难听?”

  青杳杳赞美听的脸红,咳嗽:“……不正经。要严肃,严肃,”

  太子长琴却道:“本是真心之眼,何来‘不正经’一说。

  青杳杳酝酿一会:“……我。”侧头看着他含笑的眼。

  觉得……还是继续酝酿着吧

  两人这说话间,绫罗已经采了一蓝子的花。她犹豫了一会,忽然又对着顾音小姐的房间远远的看了一眼,过了片刻,才是提着篮子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第六章

  绫罗进了顾音屋子的时候坐着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轻车熟路的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拿了几个青色的长颈瓷瓶,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插着花。

  姿态倒是轻松随意,甚至中途还停了手,熟络的走到柜子里,翻找了片刻便从中取出瓜果零食,毫不客气的在里面吃起来。

  绫罗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犹豫迟疑。看向顾音的时候也不见任何害怕或者悲色。青杳杳看的直瞪眼。

  太子长琴却是沉吟片刻,含了几分赞许:“未曾想,绫罗姑娘种出了这等稀有花草。”

  “……”青杳杳一脸“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的表情。

  太子长琴开始给她科普:“有种茉莉花根,服一寸可昏睡假死一日,可服六寸,七寸即死。若非今日见到绫罗姑娘,我一时也难以想到。”

  青杳杳听明白了,叹息一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顾音:“……可是,明日……

  想是绫罗打算让顾音假死遁逃,却不想他们之前又答应水君去问问顾音小姐的意思,如今顾音小姐却因此昏迷不醒,自然无法询问她的意思。明日便是“出嫁”的日子,却也不知如果过去……

  绫罗也没有说话,自然不会知道此事,坐在那里,一边悠闲的摆弄花草,一边将顾音小姐的零嘴扫荡一空,甚至还哼起之间再花园里的曲子。

  ……

  此时外头又是深夜,一天的时间悄然过去,也不知顾音小姐吃了几寸,他们在绫罗走后,也在那里带了一会,顾音小姐却一直没有醒来。青杳杳站在窗户边上,托着下巴看着外头浮动的月色,思索片刻,回过头提议:“要不要我们偷着藏几天,等她醒来再说。”

  太子长琴颔首:“一时之间却也只能如此,明日我给她施一个避水决,待人都散去以后,便重新拉她上来,寻个隐蔽的地方安置。”

  青杳杳脸色却莫名红了红,咳嗽一声:“……恩,避,避水决?”

  太子长琴微笑的看着她,神色如常:“杳杳有何疑问?”

  这笑容温柔的能让人沉溺,青杳杳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整:“你的避水决真的那样施展的?”

  他却是笑容温润,语气诚恳,仿佛是真切实意的不晓得她的话:“不知杳杳说的是何种?”

  “……”怎么看都不像真的不知道。

  青杳杳别开头,被这样眼神敲着忽然间便脸红的说不下去。他的手指却覆上她的脸,然后一寸寸的移到她的下颔,力道轻柔,将她的脸重新挑了回去。

  眼眸漆黑悠远深邃,写满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温柔动人,只略微弯着嘴角,离着她近一些,声音低柔的掠过她的心底,勾出无数的遐思:“杳杳?”

  “……”青杳杳拼命拉回理智,望了望窗外,然后合上窗户,再一把勾住他脖子就把吻映了上去,然后退回一步,郑重其事,诚恳的看着他,表情严肃道:“别勾引我。”

  太子长琴却是挑了眉,满是笑意的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次日,顾音红妆出嫁。然而太子长琴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在一个船上,所以顾夫人让人备了一条小船,远远的跟在后面。

  船上除却顾音与顾氏夫妇,还多了一个小姑娘,与顾音面貌有几分相似,问下了来知晓是顾老爷兄长的孤女,是顾音的堂妹。船一路行来都是风平浪静,然而却在江心停滞不前。

  顾老爷率先走到船头,看着波澜无痕的水面沉默不语。

  顾夫人沉默片刻,也一同出去,小姑娘随之跟在后面。

  顾老爷默默站了很久,最后似乎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回去:“我不忍见音儿……他没有说下去,面露不忍,只叹气道:“一切劳烦夫人。”

  青杳杳那时就在外面,把顾老爷的话完完整整的听的一清二楚,手上捏了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忍心见顾音溺死,所以便是进里面躲着,言辞还有一种可笑的悲伤难过,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顾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江面沉默不语。

  若非的顾夫人在这,青杳杳当真想把那人直接丢下江去。

  随之,顾音小姐被人带出来,青杳杳捏了决,正打算施法。那先前一直沉默的小姑娘忽然站了出来,盈盈一拜,口中道;“我替音姐姐。”

  顾夫人一愣,连忙扶起她,压低声音:“快起来,这如何使得?你父亲……之前托我和老爷好好照顾你……若是如此,九泉之下我有何颜目见你的父母?”

  小姑娘摇了摇头,咳嗽几声,黯然道:“我知道,音姐姐他没有死,音姐姐如果不在了,您一定很难过,然而我……”小姑娘眼色黯了黯,见顾夫人一直不说话,慢慢的止住了声。

  顾音是假死的消息,除却顾夫人再没告诉其他人,这小姑娘如今却显然知晓,虽然不知为何,然而如今却也没空计较这个,顾夫人虽是不舍女儿,亦是不能答应此事。一时僵持不下。

  小姑娘却忽然不再说话,静静的站了一会,对着水就猛然跳了下去。

  她这动作来的太突然,青杳杳反应过来的时候,亦是只抓住了一片衣角,便眼睁睁的看着她落了水,溅起大片的水花。

  她在即刻反应过来抡起袖子弯腰去舀时候,眼里的错愕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小姑娘是这一跳实在出于意料的迅速,这极大的动静将顾老爷惊动,他走出去的时候,便是看见如此的情景。

  几乎趴着捞东西的青杳杳。

  躺在床头的顾音。

  以及,愣愣的看着水面的顾夫人。

  独独不见了一人。

  顾老爷四下环顾之后,便勃然大怒,几乎指着顾夫人道:“阿悦是不是被你丢下去了!果真最毒妇人,兄长托我照顾她,她若为此而死,我有何面目与世?!”

  说着,他大步向前,抱起顾音显然要往水里丢。

  青杳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几乎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是顾音的父亲。然而,随着一声弦音,顾老爷忽然顿住,整个人都僵硬的定格在那里。

  “……这两姐妹是真爱!啧啧,捞人的活就交给你夫君,杳杳快点把顾音移过来,快!”是远处行来的一条小船,在边上停下,帘子撩开来,里面钻出了一个熟人,催促着:“喂喂,杳杳快点啊。”

  正是绫罗对着青杳杳招呼:“发什么呆啊,迟了被他爸发现就完了。”然后又对后面踏水而来的太子长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男的,你搬。”

  ……

  绫罗的船狭小,五个人都挤在一处。当中铺了席子,顾音便是躺上面。一切收拾完毕,太子长琴道:“原是绫罗姑娘,幸会。”

  绫罗有些心痛:“我唯一的茉莉……就给她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很快,小姑娘似乎早就认识绫罗,看起来比顾夫人还要淡定,过了一会,她已勉强收拾好心情:“……秦姑娘意思是……音儿她……?”

  绫罗继续低着头:“阿音吃我的假死药,原来想你们下葬的时候掉包,没想到……

  “没想到尸体都不放过。”青杳杳瞧了瞧另一艘船,冷笑着接下来。

  她极少,甚至从未遇见这样的事情,这次只觉得遍体生寒。即便是在这辈子,在山中岁月舒适随意,至于现在,太子长琴对她更是十分宠溺纵容。还从未意识到……这里,对女子和现世是不同的。

  性命在那些所谓的大义之前,从来不值一提,甚至那些人从来不会怜悯手下的性命,反而还只觉得是自己为了大义牺牲有多难过。

  绫罗一边给顾悦递毛巾一边道:“顾夫人,我这人说话不会绕弯,说的不好听你别介意。”

  顾夫人眼下只能笑笑:“秦姑娘说哪里话……谢过姑娘还来不及。”

  绫罗嗯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对着青杳杳吐槽;“呸,阿音他爸这算什么!”

  青杳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绫罗继续对顾夫人:“顾夫人,他这么对自己的女儿……你就没想过离开?”

  “离开?”顾夫人愣了愣,摇头:“我能去哪里,再说我也能理解老爷。毕竟……也有我的不是,不曾告诉他谢先生一事……

  绫罗道:“能去的地方很多,比如可以和阿音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开店,再比如……

  顾夫人却笑着打断她:“妾身谢过姑娘好意,只是若是当真离开,今后阿音如何,他们如何看待妾身,如何看待阿音?”

  便是现世,一个女人带着女孩也有诸多不便,更何况是现在?绫罗该是也想到这一点,不知如何解决顾夫人的顾虑,也沉默着没说话。船舱里一时寂静无声。

  顾夫人笑问:“好了,不说这个了。却是不知,音儿何时才会醒来?”

  绫罗回过神:“明日便好,不过想来醒来会很饿……到时需多备一些吃食。”

  第七章

  顾夫人点点头:“那么音儿就麻烦秦姑娘了。”

  绫罗摆手:“顾夫人你太客气了,阿音是我的朋友,哪里有麻烦不麻烦的,倒是您,这几日打算去哪?”

  顾夫人只是笑了笑:“自然是回去了。”

  绫罗张了张口,而后又无奈合上。

  而后顾老爷对自己怎么在船上睡着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虽然一番风波,但是总归顾音现在是安安全全的躺在绫罗的小院里。

  ……

  透过窗户,看见这个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而当中架了一个秋千,如今上面零落着花瓣,在风中缓缓摇曳。如今两人坐在房间里,正等着顾音醒来,绫罗还在忿忿不平:“哪里有这样的爹,为了成全自己的大义就送女儿去死,自己不忍心看下去还叫自己妻子去淹死她……

  青杳杳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连连点头赞同:“你说的对!”

  绫罗再摊手,幽幽道:“但是想一想顾夫人的话……她说的也对,我们觉得不公平,但是又能做什么呢?”

  青杳杳沉默下去,也不知如何解答。

  诚然,与她们看来,顾老爷的所作所为实在算不得一个好父亲,可是自己不过一介外人,又能做些什么?难道还能指着顾老爷破口大骂一通?

  绫罗吐出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个了,来说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青杳杳解释了一遍原因,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说起来,她们怎么喊你秦姑娘?”

  绫罗笑了笑:“是秦紫烟,因为绫罗她母亲死了,我换了一个地方,就换回原来的名字。”

  正说着话,顾音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然后便慢悠悠的睁开眼,她睡了太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抵着额头,声音虚弱:“紫烟?”

  绫罗扶着她坐好,然后从边上端起一碗小米粥,见她一直没有动,便问:“有力气自己吃吗,要我喂?”

  顾音默默接过来:“……”

  一碗粥下肚,顾音声音听起来也好了许多:“我娘呢?”

  绫罗又递给她一个水果:“先回去了。”

  顾音静静看着手里的橘子,没有去剥开,声音也出奇的平静:“我爹是不是最后还是打算将我嫁给他?”

  不仅如此,还打算亲手把你丢下去。绫罗沉默片刻,还是将这个问题避过:“你几天没吃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顾音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平静的开始剥橘子。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平静,绫罗心中一个咯噔:“阿音你……

  “没什么。”她平静的抬起头:“我饿了,想吃鱼。”

  绫罗原想一掌拍她脑袋,但是考虑到顾音如今的身体状态,硬生生的忍下蠢蠢欲动的手:“你倒不忘记使唤我。”

  青杳杳按下打算起来的绫罗:“我去就好。”

  顾音刚刚醒来,情绪有些不稳定,绫罗陪着她总比自己陪着她要好。唯恐再刺激她,青杳杳而后也一直没敢提清溪的事情。只想着等她好一些的时候再问。如今顾家自然不能回,顾夫人怕被察觉,也不能亲自出来,只得托人打包了些衣物送来。

  为了让顾音心情好一些,绫罗和青杳杳开始每天陪着她出去。除却风筝,顾音尤爱吃鱼,简直喜欢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至于三个女人聚在一起,话匣子便再难合上,少去家中束缚,顾音这几日下水捉过鱼,上山爬过树,确实比先前在顾家时要灵动很多,到真的有些像清溪口中的那个小姑娘。

  今日又去放了风筝,只是最后出现了一点差池,风筝线眼看就要收回的时候,忽然挂在树上,便断了下去,三人过去找了好一整子,都没有寻找过来。

  顾音唉声叹气,唉声叹气的开始胡邹:“女孩子的性命就像这风筝一样,漂泊无依……下一刻审视可能还回不来了……

  绫罗默默的看着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音继续唉声叹气一会,然后收拾起表情,正色道:“为了能回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飞啊。”

  “……”

  两人扶额,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知顾音是极其爱鱼,还是和鱼有仇,对着鱼目露凶光,快速的剃去了骨头,一条吃完就下另一条,全不带停。这几天她们全天吃鱼,就算再好吃也吃的心力交瘁。青杳杳暂时一辈子都不想看见这味食材了。不过这顾音和寻常的小姐实在……很是不同,不过也不奇怪,料想绫罗的朋友定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闺秀。

  顾音埋头吃鱼,青杳杳撑脑袋看窗户,绫罗看着顾音碗里的鱼肉面露不忍:“阿音,你要把池子里的鱼都吃完吗?”

  顾音哼哼两人:“不是紫烟花你说的。孩子一旦不开心就要吃东西泄愤怒。”

  绫罗噎了噎,头疼着摇头,悲愤:“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吃鱼了。”

  顾音放下筷子,正想说话,眼睛一瞥,忽然看见了什么,当下就放下来,立刻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青杳杳便见着清溪一个人站在桥上,看见顾音的目光犹豫片刻,又垂目避开。

  绫罗明白过来,也顺着去看了看,清溪君在一行人眼里气质颇为显眼,绫罗很快便找到,笑道:“噢?那个风筝鱼?”

  风筝鱼……那是……何?

  而后又看着面前的鱼,恍然的表情,喃喃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几天都要吃鱼了,果然是睹鱼思人啊。”

  顾音:“……”顿了好一会,顾音脸红了:“呸。我怎么可能是想他,顾家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来……说到这她停顿了下,表情也略微沉下:“我能有什么好想的?”

  绫罗沉默一会,伸手拍拍她的肩:“……都过去了。”

  青杳杳心中一动,顾音此番种种言辞,虽然话里不甚客气,但是表情骗不了人,许是有意也说不准。青杳杳一路压着惊讶,回去以后就匆匆找了一个理由,直接回到房里。

  天色已是日暮,浅金色的阳光落在案几上。太子长琴正倚着窗,修长的手指里拿着书,他此刻并没有看,反倒是看着窗外的天色。

  青杳杳捻手捻脚的合上门,然后张开双臂就从身后抱住他:“长琴,长琴,吃了三天的鱼,今天终于听到一个消息呢。”

  太子长琴拉着她的手转过来,表情语气都很平静,与往常无意,可是青杳杳却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杳杳这几日到很喜欢和绫罗姑娘与顾小姐在一处?”

  “没,没有啦,阿音刚刚醒来,心情不大好,我们就这几天放风筝,吃吃鱼,聊聊天。”

  ……放了半天,吃了一天才回来。

  “哦?”他淡笑道:“却不知所说何事,让杳杳十分欣喜?”

  青杳杳琢磨了一会,虽然太明为什么,但是还是决定抱着他胳膊,声音软糯下来:“就是顾音说起一个风筝上的鱼。”她眨眨眼:“就是觉得清溪君也不是那么没有希望。”

  他只点了点头。

  青杳杳道:“明天把这事告诉清溪,不过接下来……”她揉揉脑袋,故作深沉:“看造化。”

  太子长琴嗯了一声。

  ……

  他看起来好些有些不大对劲,但是明明笑一脸温柔。只是青杳杳默默回想了很久,却实在不知道那股诡异的感觉是从哪里而来。

  第八章

  至于后来顾夫人派人送了信件,告诉他们出海的大船已在建造,至多七日便可建好。虽说原先便只是为了那艘船,若是拿到了便可走了。只是如今认识了顾音,又与绫罗重逢,青杳杳实在难免产生了惜别的情绪。

  此后再过了几日,原本外头艳阳高照,不想忽然下了雨,计划被打乱。三人只得窝在房里聊天,顾音那时候开了窗,站在窗口默然伫立,对飘在脸上的雨丝浑然不觉。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眼前视线被一片东西遮住,待到她腾出一只手,拿下纸的时候就沉默了。

  顾音一下子就认出是之前丢的风筝,而且上面画的鱼很眼熟。

  她运了一口气:“别藏了,快出来!”

  那时青杳杳和绫罗正在下棋,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难免被惊讶了下,青杳杳的棋子一抖,就下偏了。

  绫罗拍手,得意:“你输了输了,明天你做饭。”

  青杳杳“哦”了一声,把棋子收好,一边收一边思忖着:“五子棋最近实在下多了,你说要不要我们画张飞行棋来下?”顿了顿又朝顾音:“阿音怎么了?”

  顾音把风筝提在手里,没有离青杳杳,只反复道:“出来出来。”

  没有人回应,顾音却不气馁,依旧高声唤着那人。

  再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嘎一声打开,却是太子长琴缓步而来。过了片刻,才看见他身后还有人,正是努力微笑的清溪。

  顾音对着他冷笑。

  青杳杳因为惊讶“咦”了一声。

  至于不认识此人的绫罗只是看了一眼,又抓了一把瓜子。

  然而太子长琴似乎只是将清溪引来,只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这边顾音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拿着风筝看着他,却也不说话。

  那边清溪君依然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努力微笑。

  青杳杳已经和绫罗默默的从窗户跳下来,离着他们远了些,尽量不去打搅。又撑着伞,朝着太子长琴一步步挪近。头顶是一个花架,被他施了一个结界来避雨,底下有石桌石凳,太子长琴此刻正悠然的坐在那里,优雅的饮茶。

  这距离和他们实在有些远,远的只得看见一个浅浅的轮廓,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青杳杳看了一会,又有些担心,提步往前走:“我还是去看看吧,万一阿音接受不来,晕过去了怎么办。”

  然而还没迈出一步,便给人拉了回来:“杳杳宽心,清溪兄自有分寸。”

  绫罗默然好久,终于忍不住道:“……那个人就是风筝鱼?”

  青杳杳撑下巴:“清溪君就是那个要娶阿音的水君。”

  “……”她沉默许久,似乎笑了笑:“又是妖精,这年头修行的人真是不少。”

  青杳杳直起身子,正思考要不要说什么,却忽然看见顾音那边传来一阵声响,不一会儿便听见花盆碎裂的声音。她立刻闪行过去,就看见顾音紧闭了房门,里面听不见什么声响,外头站着亦是一声不响的清溪。

  青杳杳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边上沉默的清溪,犹豫有些艰难:“你,你都说了?”

  清溪面色有些灰白,声音也是艰难:“如谢夫人所见……想来,终究……如谢夫人这般,也是少数吧。”

  青杳杳抿了抿唇,声音放轻些:“你先回去吧,我和绫罗进去陪她一会。”

  清溪君叹了一口气:“……我早该知道……回去之后我会和父亲说明,这样到时候她也可以回家了……她也不会再见到我害怕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有些僵硬。

  此时此刻青杳杳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只等着他走远,才伸手去推顾音的门。

  顾音其实并未锁上门,青杳杳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她坐在那里,沏了一杯茶,神色看起来十分淡定,丝毫没有惊吓过度的样子:“他说自己就是那个水君,这怎么可能,也不会找一个正常的理由。”

  青杳杳沉默了一会,避重就轻:“这年头妖精不少的。”

  顾音反驳:“可是妖精不是都活了很久吗,哪有他这样子的妖精,蠢成这样,居然可以活到现在都没死。”

  青杳杳沉默了更久,终于忍不住问:“你觉得妖精很可怕,都是吃人的?”

  顾音似乎有些疑惑她这个问题,静静的看了一会,淡声道:“说不害怕是假的。”

  “……”

  顾音看着眼前的被子,用指尖一点点的挪着,语气听起来有股刻意的轻松:“总归是非我族类,都不能用人之常情来推测,况且又是力量悬殊……我不敢相信。”

  青杳杳自从来到这里,认识的妖精比认识的人多了太多,她下意识就会把自己归结到“妖精”那里,总是想急于辩解,然而顾音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大好,那些辩解的话更是会刺激她,青杳杳只得将话折了回去:“好了,刚刚他说回去了。”顿了顿,她又把话稍稍改了下;“只要你害怕,他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和顾老爷说过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顾音愣了一会,冷硬的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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