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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过来的时候,被人看见。
两人从这里出去,足足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处非常大的农场。
是的,这里就是一座很典型的国农场。
有山脉、有草地、有森林,甚至还有一条穿过农场的小河。
农场中间,盖着一座大大的别墅,风格简约而不简单,周围还有其他的农舍,比如马房啊什么的,里面养着让人一看就会心动的骏马。
流景跟画微容一起走到了别墅跟前,看管农场的约翰,一看到流景,立刻就笑了起来,“嗨老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位美女是谁?”
流景一笑,用流利的英语跟约翰对话,“她是我朋友,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会儿,你辛苦了。”
“好了,需要我帮你们叫玛利亚来吗?今天周末,她回家去了。”约翰说道。
玛利亚是这里的佣人,平时流景很少在这里,所以玛利亚就主要负责房间的日常卫生什么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玛利亚还要陪伴她的孩子们呢,不是吗?”流景笑道。
“是的,你真是世界上最宽容的老板。”
……
看得出来,这个国的大胡子对流景很有好感。
流景带着画微容进了别墅。
别墅果然很大,就跟普通的国别墅差不多,里面都有壁炉之类的。
流景带画微容上楼,“你住这间,旁边就是我的房间。”
画微容点头。
流景接着就说道,“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画微容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要回国。”
流景的眼神一僵,接着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国内的人应该都以为你在那场事故中,死了。”
“那又如何?”画微容挑眉。
“你要如何解释你没死这件事情?”流景又问道。
画微容轻笑一声,“无须解释。”
流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休息一下,随时可以回国。决定好了告诉我,我给你订飞机票。哦不,坐飞机的话,要先给你办好一个身份。可如果用你原来的身份,我估计世界各地应该都在找你。”
“随便办一个身份,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流景倒也干脆,“好。”
画微容好好地洗了个澡,可却睡不着。
流景跟她说的话,一遍遍地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东西,都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画微容不禁在想,顾云修呢?
流景是从其他的修真星上来的,那么顾云修是不是也是一样?
毕竟两人的身体情况,竟然会那么像!
画微容休息了一会儿,流景上来叫她下去吃饭。
原本画微容以为西餐是很单调的,但是看着餐桌上的菜色,画微容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西餐,也可以很丰富。
“尝一下合不合口味。”流景轻轻地笑着。
画微容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始吃饭。
就在她快要吃饱的时候,坐在她对面原本正常吃饭的流景,忽然浑身僵住,紧接着整个人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再然后,他竟然直接晕倒了!
画微容立刻就腾地站起身来,一手撑在餐桌上,纵身一跃,整个人的身体就越过了餐桌,飞到了餐桌的另一边。
她立刻伸手抓住流景的手腕,灵气探入到了流景体内。
刹那间,画微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惊讶地发现,流景丹田内的那团仙力,似乎是在消融!
这……
仙力消融,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流景的境界在下降!
他的功法在倒退!
“流景,流景!”画微容用力地摇晃着流景,想要让他清醒一点。
可是流景却像是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画微容急得额头冒汗,虽然她对流景有着诸多怀疑,可是她并不希望流景死。
毕竟,流景是第一个告诉她这个宇宙的真实组成状况的。
还有……还有,流景帮她扛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一份罪孽!
画微容咬牙,给流景输入灵力,不行,那就给他输入一些生机试试看。
幸好她体内还储存有一部分的生机,是小绿放在她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先前给顾云修输入了一些,现在还剩下不少,她又调取了一部分,输入给流景。
跟顾云修的状况不同,流景的身体,在输入生机之后,竟然开始慢慢地好转了,虽然好转幅度不大,但至少是已经好转了。
这让画微容很是惊喜。
她又多输入了不少的生机在流景的体内,最终,只给自己留下了最最必须的保命的一点点!
流景,终于悠悠转醒。
“谁让你给我输入生机了?”流景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责问画微容。
画微容皱眉,“有什么不妥吗?”
流景无比生气,“当然不妥。你有多少生机?你知不知道生机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轻易不能乱用。你有吸取生机的办法吗?有吗?没有的话,你哪儿来的生机给别人,自己用都还不够!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没了生机,你一样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一点儿活着的机会!”
画微容抿了抿唇,“我以为生机对你没用,所以只是试试,谁知竟然会有用。我这些生机是多出来了,平时储存着以备不时之需,给你也无妨。”
“给我也无妨?你说的轻巧。万一你遇上什么危险了,急需生机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生机给我了,你就再也拿不走了?还有,这些生机给我,完全就是在浪费你知道吗?我身上的罪孽,就是在不断地吸食着我的生机。原本我身体的生机已经被天道给吸取个差不多了,我硬扛着,天道吸不到什么东西,也没办法。可是现在,我的体内又多出了这么多生机,天道只会更加兴奋!你给我的生机,我根本没用到,就又要被天道给吸走了!”
流景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画微容看着他,“没有了就没有了,你被天道抽取那么多生机不也没事?况且我还留有为数不多的一点点。”
流景还是很生气,“我花了那么大工夫帮你背负罪孽,不是让你送死用的,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才从天道的手上把你救下,不是让你又把自己送去给天道的!”
画微容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果你被那么多的罪孽加身的话,天道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让你烟消云散,你连像我这样虚弱的机会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本来就是应该躲开天道之人?偏偏你还要把自己暴露在天道之下,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流景气得整个人大喘气。
画微容却是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我是应该躲开天道之人?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应该躲开天道?”
流景一愣,眼中流露出来一抹惊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想跟你多说了,总之以后你少做这样的事情。不但是对我不行,对任何人都不行,生机只能你自己用,不要再轻易给别人。”
说完之后,流景竟然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走的速度很快,好像是生怕画微容会问什么一样。
实际上,画微容也的确是想要你问什么。
她想知道,什么是“本应躲开天道”之人?
为什么要躲开天道呢?
很显然,她也看出来了,流景在逃避这个问题。
画微容叹了口气,人果然无知是福,知道得越多,不解的也就越多。
此时,画微容想到了顾云修。
他会是跟流景一样的人吗?
他知道的,会跟流景一样多吗?
……
而就在这个时候,华夏国内,一片萧瑟。
气氛很是压抑,好像是任何人任何物,都在小心翼翼。
w大那个神秘小树林后的老式公寓里,两间公寓,都已经安静了快一个月。
此时世界都还在为r国的覆灭感慨感怀,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现象。
就在顾云修的那间公寓里,一个苍白瘦弱的身影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如果有人知道这个人已经在床上以同样的姿势,不吃不喝也不动地待了二十多天,那一定会震惊世界。
怎么可能有人这样?
“容容,容容……”
顾云修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发出低沉的梦呓。
他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是在医院的话,只怕是医生们都要怀疑,他这样的身体,到底是为何还活着!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
画微容在流景那里呆了一周。
从流景的谈吐中,画微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流景曾经的境界,是真的比她高得多。只不过流景现在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一介凡人,他体内的仙力也消失了,这下子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凡人,都不用装的。
而画微容从他那儿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一种全新的炼药方法。
通常炼药,要找到好的火、好的炉鼎、好的主料辅料。这样的炼药方法适合大多数的丹药,可唯独不适合用生机做主料的丹药。
也只有流景现在说的这种特殊的方法,才能实现以生机做主料的丹药的炼制。
不过这种方法也是相当危险的。
要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是一个炼药的炉鼎,再引入一种自然火源进入自己的体内,将生机和辅料在自己的体内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用炼制……
这绝对是危险又大胆的方法啊!
画微容没打算实验,不过也不妨碍她记下这个方法。
一周之后,画微容拿到了流景帮她办的一个身份,准备回国。
流景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好像是丝毫不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回国,画微容就忍不住心情轻快。
顾云修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115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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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微容回国,谁也没告诉。
她第一时间回了b大。
她知道,景溶他们应该都很担心她,或许他们也都在为她的死愤怒、伤心。她本该先告诉景溶她没事的。
可她下意识地,想要先回b大,第一个告诉顾云修,她没事。
画微容不是没有怀疑。
第一次的时候,她并未想太多。
那次是r国的一次地震,正巧也是顾云修从国回来之后第一次发病,紧接着就是后来的ydnx火山喷发,顾云修再次晕倒在浴室里!
第一次她还能相信只是巧合,但是第二次,用巧合二字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尤其是她从流景的口中听说了那么多东西。
她坚信顾云修的境界不会低,所以这些应该都跟他有关系,根本不是巧合。
这段时间,她也已经知道了r国发生了什么事情,r国几乎完全毁灭了。
显然这要比之前的地震和火山爆发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画微容很是担心,如果顾云修的病情真的跟这些有关的话,那么这次,他的病该会多严重!
修炼这么多年,画微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她回到b大之后,直奔公寓楼。
到了小树林的时候,梦魇兽竟然出来了,像是在小树林里当守卫一样。
画微容的心中忽然一动。
紧接着,她就掐住了冰蝾的脖子将它拽了起来,目光无比冷厉,“冰蝾,你认识顾云修?”
冰蝾的表情看不出来变化,但是作为冰蝾已经认下的主人来说,画微容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冰蝾那惊惧的心情的。
画微容立刻就清楚了,果然,冰蝾知道顾云修是谁。
再看看小树林里的梦魇兽,联想到梦魇兽的所作所为,她就更加确信,梦魇兽肯定也知道顾云修是谁,就瞒着她一个呢!
说不定……说不定画魔也知道顾云修。
画微容的脸色难看至极。
原本她没有注意到的一切,觉得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梦魇兽被她抓出来之后,原本对她虽然算是恭敬,却没多少敬畏,她跟梦魇兽算是合作关系。
可是才几天,梦魇兽竟然就躲起来了,不见她,见她一面还是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是在避着什么人。
再想想画魔,她带顾云修去溪源县,把杜鸢儿丢给画魔的时候,画魔的表现好像是有些拘束,而且全程,她都没有看到画魔跟顾云修对视。
画魔好像是在刻意躲着顾云修的眼神一般。
而当时画微容带顾云修去了山林之中,去看她摆下的那座聚灵阵,原本寸步不离聚灵阵的小绿和黑瞳,竟然也不见了,她等了很久,直到她带着顾云修离开,小绿和黑瞳都没出现!
……
一切的一切,当时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现在想起来,就处处都是漏洞。
也是,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些普通人都恐惧无比的妖魔怪兽,竟然会这么怕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个人。
不对,它们对她不是怕,而对顾云修,才是真的怕!
这么一想,画微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只是看了梦魇兽一眼,并未问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微容直接进了公寓楼。
敲顾云修的房门,没有回应。
找了一下,要是还在原地,她用钥匙开了门。
屋内,一片黑暗。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然的话梦魇兽也很难出现的。
顾云修的房间里一片漆黑。
画微容打开了灯。
她又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顾云修。
这次,倒是没让她找多久,顾云修就在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还都是冷汗。
不知道为何,看到顾云修的瞬间,画微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这样子,让她想起来了一个词,形容枯槁。
尽管画微容早就知道顾云修的身体不行,他终有一天会变成这种样子的,可是当真看到他这个样子,画微容还是难以接受。
瘦且憔悴得让人心疼!
画微容掀开了被子,顾云修竟然浑身是汗,几乎连被子和床单都弄汗湿了。
“顾云修,顾云修?”画微容忍不住叫道。
叫了几声之后,顾云修依旧没有回应。
画微容深吸口气,她又抱起了顾云修。
浴室里有浴缸,放满了温水。
她把顾云修抱去了浴缸里。
好吧,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
将顾云修放在浴缸里,水温恒定,让他先泡一会儿。
画微容又回来把床上的被褥全都换掉,重新从柜子里拿出来干净的铺好。
顾云修身上原本穿着的是衬衫和西裤,看得出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倒在了床上。
一个一个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看着顾云修那毫无瑕疵的身体,画微容没来由得觉得心跳加快。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但是没人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体,如顾云修这般让她感觉到完美。
脱掉他的衬衣,然后就是裤子。
画微容的脸上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烟霞色。
迟疑了一下,确定了顾云修完全昏迷着,没有醒来的意思,她缓缓地伸手向下……
可就在她刚打开他西裤拉链的时候,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了。
握住她纤细手腕的人,力气很大。
画微容一抬头,就对上了顾云修那一双清亮的眼睛。
紧接着,她那原本只是微微有些红的脸,彻底爆红。
“那个……我……我看你全身都汗湿了,我……”画微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
顾云修的眼神很清亮,很专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眼神就像是黑洞,把画微容整个人的身心都给吸了进去。
可是下一秒,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顾云修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画微容一愣,紧接着就是手忙脚乱地给顾云修检查。
这次检查的结果让她有些哭笑不得,顾云修睡着了!
他竟然睡着了!
之前的是昏迷,现在却是睡着了。
虽然两者看起来都一样,但身体内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画微容之所以判断出来顾云修这次是睡着不是昏迷,很简单因为顾云修的心跳、呼吸、表情、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紧绷着,好像是被什么给束缚着一样!
画微容顿了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好吧,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工作,竟然是如此考验人。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微容终于给顾云修洗完了澡。
说是洗澡,其实就是冲冲而已,她可以没有心理障碍地用手给他擦洗上身甚至是腿,可她完全没有办法面对那私密处。
最后只好是冲洗冲洗草草了事。
然后就是给他穿衣服。
顾云修就好像是已经几个月没睡了一样,完全困到她怎么折腾他都不会醒来的地步!
洗完澡穿好衣服,把他放在了床上。
画微容第一次庆幸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不然的话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怕是难以抱动这么大的一个成年男人的。
把顾云修放下之后,画微容回了自己公寓。
她也要好好地洗漱一番!
洗漱完换好衣服回来,画微容发现顾云修还在睡,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把这边的灯给关掉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画微容终于有时间给景溶打个电话了。
手机当然不是她原来的手机了,原来但是手机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她用的是公寓里的座机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景溶。”她说了两个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桌椅倒地、茶杯摔碎的声音。
景溶的声音疲惫且带着颤抖,“容容……容容?是你吗,容容?你……”
“我没事,我在公寓。”
“你等着,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景溶的声音嘶哑至极,疲惫到让人心疼。
画微容叹了口气,坐在原地,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跟景溶说。
十五分钟,景溶赶到了。
公寓门一打开,画微容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的景溶。
景溶看着她的目光里,简直冒出火来,那火也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给烧成灰烬。
而景溶自己呢,胡子拉碴的,浓浓的黑眼圈,宣告着他不知道多少天没睡了,头发完全走形,胡茬也冒出来很长……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可以用落魄二字来形容了。
画微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有人这样担心她,这种感觉很微妙。
在修真界,哪有真正的情意,只有利益和利用。
深吸口气,画微容的脸上慢慢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她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可是紧接着,景溶竟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把她给搂在了怀疑!
他的怀抱很坚实很温暖,他的臂膀也很有力。
他抱着他的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揉进他的胸膛里一般!
画微容本想推开他,却终于是住了手,任由他这么抱着。
景溶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生的浮木,怎么都不肯放手。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景溶才缓缓地松开手。
他的目光很沉静,沉静底下是隐藏着的波涛汹涌,那澎湃的情绪过后,所留下的就只有暗潮汹涌的平静!
“我先去梳洗一下。”景溶说完,直接从画微容的身边越过,进了公寓。
公寓里原本就有景溶的房间,里面衣服什么的都有。这是当初在装修的时候景溶已经准备好了的。
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曾有机会住在这儿。
今天,他是第一次有机会住在这里。
虽然房间很小,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比他自己住的地方不知道简陋多少,可是他的心情却在飞扬。
只要让他在这里,哪怕是睡沙发,也是一种幸福。、画微容就坐在沙发上,等景溶收拾好出来。
十分钟左右,景溶已经收拾好了。
衣服换了、洗过澡了、胡子也剃了。
除了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明显的黑眼圈没办法消除之外,他看起来已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容容,你怎么逃出来的?”景溶直接问道。
画微容叹了口气,“有人帮我。”
景溶点点头,不再多问。
画微容则是问道,“楚陵呢?他出事了吗?”
景溶摇头,“楚陵没事,在fs山火山喷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跟国内方面的人联系,动用了紧急直升机。只是他们在fs山那儿徘徊了很久,都找不到你,最终上级下达命令,他们不得不离开。”
画微容嗯了一声,“很正确。”
“……哥裕,是不是出事了?”景溶斟酌了一下,问道。
提到哥裕,画微容的心就沉了下来。
她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不变,“嗯。哥裕……死了。”
死了,还是惨死,画微容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哥裕的死状。
景溶抿了抿唇,最终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画微容。
嘴唇紧紧抿起,景溶叹了口气,“别太伤心了。r国,已经为哥裕陪葬了。”
画微容点点头,她也知道,整个r国都已经为哥裕陪葬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r国政府提前送走了一部分人,不过即便是他们再努力,也只送出去了不大五万人而已。最重要的是,r国的主要领土现在已经分成了12个岛屿,每个岛屿事宜居住的面积都非常非常小,还有,因为fs山核反应堆爆炸辐射的原因,几乎整个r境内,都被辐射污染所覆盖,其中有几个岛屿寸草不生,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景溶低声说道。
画微容沉默了起来。
景溶也叹了口气,“虽然一直想让r国灭亡,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心中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毕竟不是每一个r国人都是坏人,毕竟其中有很多无辜之人。”
画微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晚了。
她一怒之下做的决定,毁了亿万生灵,后悔不后悔,事情都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一提到这些,画微容不免又响起了流景。
亿万生灵,多少罪孽,却全都背负在了流景的身上!
画微容叹了口气,孰是孰非,无法评论。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两人的沉默。
“我去。”景溶说着就站起身来。
打开门时,看着门外的人,景溶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醒了?”这会儿,画微容也走过来了,看着顾云修的时候,她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在浴室看到的一幕……还是有些别扭啊,无法直视。
顾云修看着画微容,轻轻一笑,“刚才你帮我洗澡,可曾看见我口袋里的东西?”
“没有啊,什么东西?”画微容不解。
“哦,那兴许是我放错地方了。”顾云修一脸淡然地说道。
画微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景溶,却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顾云修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刚才帮我洗澡!”
如果画微容后面不回答,他还能自欺欺人说是顾云修在骗人的,可是画微容竟然回答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顾云修说的是实话!
景溶本就带着血丝的眼睛,此刻更是变得猩红一片。
顾云修却是又看着他,淡淡一笑,“这么晚了,景先生该回去了吧,回家晚了,有人会担心的。”
景溶冷冷地看了顾云修一眼,“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顾先生这么晚了不睡觉,却跑来敲自己学生的房门,这是为人师表应该做的吗?”
顾云修一脸讶异,“为什么不应该?”
“你——”景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顾云修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朝容容下手。
景溶顿了顿,冷冷一笑,“不知顾教授高寿?我家容容还小,你这么晚来打扰,的确不合适。”
一词高寿,让顾云修整个人都僵了。
景溶本来就只是为了恶心顾云修而已,却没想到,当真是戳中了顾云修的痛脚。
高寿?呵呵,他的年龄可不是用高寿二字就能形容的。
顾云修微微沉默一瞬,才缓缓地说道,“我比她大一点。”
“请问一点是多少?”景溶紧追不放。
“她知道就可以了。”顾云修一脸恬淡地回答。
景溶看向画微容,“容容你知道?”
画微容嘴角一抽,勉强点点头,含糊道,“嗯。”
然后她又看向景溶,“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时间应该都没休息好。”
景溶心口一抽,却还是点点头。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容容的事情,从来都只有她自己能够决定。
顾云修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容容的决定,关键是,容容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景溶可不担心顾云修会强迫容容或者是怎么,他只担心,容容从一开始,心里就有了这个顾云修!
攥紧了拳头,景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嗯,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晚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画微容点头。
景溶最后看了顾云修一眼,转身离开。
景溶离开了,顾云修脸上那种高贵淡然的表情瞬间变了。
眼神里也带着委屈,声音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本来,他的声音就很是好听,语气再这么一变,可真是……诱人犯罪。
“容容,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才回来。”
顾云修的声音里满含控诉。
画微容抿了抿唇,“你……到底怎么样了?”
顾云修瞪了画微容一眼,不理她,走进了她的公寓,“你不都看到了么,还用问我。”
画微容关门的手一顿,接着才缓缓地说道,“顾云修,你到底是谁?”
顾云修转过头来,目光清凉地看着画微容,脸上的委屈表情也渐渐地放松,最后变成了沉默。
画微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慢慢地关好门,走了过去。
她和顾云修相对而坐在沙发上,四目相对,却都相顾无言。
“顾云修,不能跟我说吗?你到底是谁?”
顾云修咬唇,半天才抬起头来,“容容,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画微容的心里一凉。
顾云修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容容,我真的不想告诉你,你知道了,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画微容忽然就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不告诉我是为我好?我最讨厌那些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做着把我蒙在鼓里的事情!”
顾云修的脸色微微一白,“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如何,你告诉我?”画微容有些咄咄逼人。
顾云修的眼神有些暗淡,“容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看着这样的顾云修,画微容忽然就生气了。
她直接唰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公寓门。
“顾云修,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是离开。”画微容直接说道。
她真是受够了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她有自己的判断,她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她的?
顾云修的眼神里满是受伤。
画微容心中也是抽痛,却不为所动。
“顾云修,你说不告诉我,是为我好。抱歉,我感受不到。你有选择不告诉我的权利,我也有选择跟你保持距离的权利。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只当做是谁也不认识谁。”画微容硬着头皮说道。
她猜得到,顾云修应该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能告诉她他的身份。
可是,她真的受够了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流景说他喜欢她,所以他为她背负了整个r国灭亡的罪孽。
她无法挽救,也无法把那份属于她的罪孽从流景的身上挪过来,挪到自己身上。
她很不爽。
她不爽流景凭什么说喜欢她?
他们两个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流景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他怎么就会喜欢她,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现在,顾云修也是这样。
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说是为了她好。
就算是真的为了她好,可她宁愿知道真相如何!
顾云修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中带着眷恋和不舍,“容容,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你的境界达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
画微容深吸口气,闭上眼睛,伸手指着门,“你走吧。我不想听。境界提高什么的,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必要,这里大概就是我的最终归宿了。我只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达到更高的高度。对于我来说,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顾云修眉头微微皱起,“容容,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我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无需再为我考虑什么。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见,便是陌路。我知道你的身份很神秘,可能还很尊贵,所以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以后见到你就绕道走吧。”画微容赌气道。
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一天。
顾云修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嘶哑,“容容,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顾云修生音未落,画微容就直接把他推出了房门,同时将房门直接关上,上锁。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画微容背靠在房门上,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她不相信顾云修会害她,可是明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还是天大的事情,可他却死活都不肯告诉她,这让她心里感觉非常非常不舒服。
顾云修不肯告诉她,而且听他的语气,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画微容从来都不怕困难也不怕危险,她期望顾云修能够告诉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到底是隐瞒了什么,可是顾云修却不肯!
画微容深吸口气,或许,自己并不该问那么多。
她得承认,她是在逼迫顾云修说出事实真相。
她也想看看自己在顾云修的心中,到底有多少的分量!
可是,在她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顾云修还是选择不说。
画微容心底真的是很失望的,或许……或许是真的不该说吧。
苦笑一声,画微容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即便是从流景那里知道,大乘期之后的飞仙,并不是修者的终点。可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动力!
前世的时候,走上修炼之途,完全是因为要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先是要给自己家人报仇,走上了修炼之途,但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她又惹上了九华宗,此后的目标就是灭了九华宗。
而且,为了不被人欺负,她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最终甚至修炼到了大乘期!
终于不再手任何人的欺负,终于能够随心所欲,也终于……没了目标。
想象一下,大乘期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不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一样。
因为他们都没有前进的目标,没有前行的动力,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
画念恩林成霞夫妇,她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活路,钱什么的都不缺。
杜无病,她已经交给了他最基本的修炼之途,甚至也引他走上了修炼之途,只要他按照自己传授的东西继续修炼,就不会有错,他的医术境界也可以进一步提升。
哥裕……哥裕死了,她也给他报仇了,用整个r国给他陪葬,也算事了。
至于说景溶,她不知道景溶需要些什么,想要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不是自己的责任。
画魔,她可以解开给画魔下的锁魂引,那么画魔就也不是问题了。
画家,她之前执着地想要灭掉画家给自己,以及自己的母亲微容槿报仇,现在,灭掉画家还不是她弹指之间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
还有什么呢?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目标,没有意义,那样还有必要再活下去吗?
没人知道,画微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完全没了意义!
她缓缓地蹲下身来。
她自以为自己是最强大的,可是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无比弱小。
她知道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可是她找不到问题在哪儿。
她心里的问题,到底是因为流景,还是因为顾云修?
流景帮她抗下了罪孽,她一直都耿耿于怀。
哥裕死了,虽然她为他报仇了,可是她依旧无法对他的死释怀。
画微容第一次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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