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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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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没胆在此见我”

  焦良心直,听不惯这等老气横秋之语,双眉一挑,愤然说道:“我柳大哥是侠胆包天的堂堂正正大英雄,谁不敢见?

  他不过如今正在……”

  孟赞生恐焦良胸无城府,把话说漏,遂带笑接着说道:“我柳大哥如今正在代他恩师护法,只等箫声一了,可能还会向西门老人家暨龙老人家请领教益的呢!”

  左面大轿之中,冷笑说道:“不闻‘九绝书生’的白玉箫声和‘罗浮仙子’的绿玉箫声已久了,他们怎么还不吹奏?”

  一语才毕,箫声已作!

  箫音本来要比笛音来得呜咽柔和,但今夜柳延昭与秦文玉,却才一上口,便吹出一响毫不柔和但极为强烈的杀伐之音!

  这声强音,哧得那二十四名俊男美女中,有好几人都神摇手颤,把所持灯火,或笙箫乐器,掉在地上。

  孟赞、焦良也颇为惊奇,暗忖柳大哥与秦二姐的“万妙清音同心箫谱”,分明已到水流花放的上乘境界,为何一开始便吹出了这等令人颤怵的杀伐之音?

  不单他们如此,连柳延昭与秦文玉本人,都在心惊,不过他们明白,功力到了火候,每每易生的感应,刚才的杀伐之音,是感应,也是示警,难道“大荒双老”不恤身份,已动杀心,今夜会在‘凤凰顶’上,发生什么异常的凶险局面?

  就在柳延昭与秦文玉得警心惊之际,耳边闻得一丝哼似的语音说道: “昭弟、二妹,今夜局面凶险,请摄心静虑,全力吹奏一曲静神安眠之曲!”

  这等传音密语,原本辩不出语音,但因有了“昭弟”

  “二妹”之称,便不问可知,显然是司马玉娃所发。

  司马玉娃与司马玉娇分明已往“九回谷”,拜母认父,怎么又回到了“凤凰顶”上?

  这……是奇……

  她叮嘱“今夜局面凶险”,是惊!

  但“惊奇”二字,丝毫不在柳延昭、秦文玉的心中出现!

  他们的心中,只是一片宁静,一片安详……

  因为只有在演奏者具有如此心情之下,才吹得出能使人气静神宁,心平意虑的“安眠妙曲”。

  他们太信服他们的玉大姊了!

  司马玉娃要他们摄心静虑,他们便尽屏百念,把一切“惊奇”,均驱诸度外。司马玉娃要他们吹奏一曲“安眠之曲”,他们便毫不猜测原故地,如今尽力施为!

  箫声呜咽了,柔和了,一片天簌,毫无杀伐之音!

  像冬天的暖日,像夏季的凉风,像秋云、像春梦、像水流飘情,像花开见佛……那么舒适….—那么迷离……那么安详……那么美好……

  在这样心情之下,在这样的乐声之中,人欲渐消,天君自朗,谁不想舒舒服服,安安静静,酣酣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消多大一会儿,二十四名俊男美女,首先倦然倒地,呼呼大睡。

  左面大轿之中,传出了沉酣鼻息!

  连孟赞、焦良都觉得眼皮极重,四肢也怠,想要就地躺下。

  只有……只有那乘应该是“血杖仙娘”龙妙常所坐的右面那乘大轿之中,始终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两条俏美人影,闪现在“凤凰顶”之上。

  来人赫然正是欲在“九回谷”中,拜母认父的司马玉娃及司马玉娇!

  司马玉娃见焦良已将入睡,遂一掌拍去,低声喝道:“焦三弟不要睡觉,你有任务!”

  焦良双目一睁,发现了司马玉娃,不禁哧得睡意全消,愕然待命!

  司马玉娃伸手指着右面那乘华丽大轿,向焦良正色说道:“焦三弟,你天生神力,且由孟二弟协助,把右面这乘大轿,抬得与左面那乘大轿,远离十丈,并须轻举轻放,丝毫不许莽撞大力!”

  焦良心中虽充满一片惊疑,但却不敢多问,与孟赞赶紧遵命办事。

  这时,箫音自告停顿,柳延昭与秦文玉三人,也从秘洞之中走出。

  柳延昭遥见孟赞、焦良,在抬那右面大轿,不禁双眉一皱,向柳延昭问道:“玉姐,轿中来人,难道不是西门缺和龙妙常等‘大荒二老?”

  司马玉娃从鼻中发出“哼”的一声冷笑,目注柳延昭道:“昭弟,你听见左面大轿中的沉酣鼻息没有?此人若是‘大荒逸士’西门缺,必然修为功深,绝非箫音能惑,怎会这等窝囊,轻易酣然入梦?”

  柳延昭道: “西门缺与龙妙常等‘大荒二老’,如今何在?”

  司马玉娃苦笑道:“生姜毕竟是老的辣,甘庶还是老头甜!你那‘调虎离山’的‘子夜听箫’乏计,被两个老魔,一眼看破,立刻将计就计地安排了两条妙策,一条叫‘送佛登天’,另一条叫‘守株待兔’!”

  柳延昭纵然有绝顶聪明,也猜不透这等禅机哑谜,不禁苦笑道:“玉姊请加解释!”

  司马玉娃道:“‘大荒二老’既识破‘子夜听箫’之约,乃是‘调虎离山’,自知我们今夜必然有人会闯入‘九回谷’,有所图谋,他们遂以假人出谷,真人坐守谷中,以逸待劳,这岂不是‘守株待免’么?”

  秦文玉摇头叹道: “好厉害啊,幸亏大姊睿智无伦,比他们还要高明,临时变计,不入‘九回谷’,否则,岂不要大上恶当……”

  说到此处,语音略略一顿,向两乘华丽大轿瞥了一眼,又复笑道: “但‘送佛登天’一策,又是如何,作用安在?还请玉姊指教一下。”

  司马玉娃指着左面大轿,向柳延昭、秦文玉扬眉娇笑说道:“昭弟、二妹,你们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不妨猜猜轿内是什么人物?”柳延昭道: “这太难猜,若是高手,不会这等容易地,便被箫声催眠,若是庸手,玉姊也不必传音密嘱,要我和二妹尽力吹箫,随便由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出手,就可将对方制止!”

  “哼哼……哼哼……哼哼……”

  这是司马玉娇听得站在一旁,不住“哼哼”冷笑!

  柳延昭剑眉一蹙,看看司马玉娇,有点奇怪地,苦笑问道:“三妹冷笑则甚?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儿……”司马玉娇道:“不是我故意骇人听闻,若不是一只肥狗,救了大家,我和大姊必在‘九回谷’内,成为‘大荒二老’的手下之囚,这‘凤凰顶’上也不会留下半个话口,变作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

  这几句话儿的份量好重,使柳延昭与秦文玉都听得悚然一惊?

  司马玉娃遂向焦良笑道: “焦三弟,你去把右面那乘大轿的深垂轿帘,轻轻揭掉!”

  焦良应声伸手,把轿帘轻轻揭去。柳延昭与秦文玉目光注处,同自大感意外,为之一愕!

  轿中,不是人!

  是一只约莫径长二尺有余的硕大圆球,用铁线、麻索等固定在轿中座位之上。

  球壳黑黑,乃是钢铁所铸,看去份量沉重,壳上有无数纵横刻线,把整个球体,分划为数不清的寸许小格。

  柳延昭见闻不陋,不见之下,脸上突然浮现出相当程度的震骇神情,目注司马玉娃失声问道:“玉姐,当世武林中,善用火器之人, ‘霹雳火’廉不和外,是不是还有一位久未在江湖走动,好似已失去踪迹的‘霹雳神君’娄火明?”

  司马玉娃点头道:“不错,有部‘霹雳火经’共为上下两册,被娄火明,廉不和二人分得,娄火明所得,乃是上部,故而他所制造火器的威力,比廉不和强,但了花样方面,却不如廉不和来得繁多……”

  说至此处,秀眉微轩,向柳延昭瞟了一眼,含笑又道:“昭弟知不知道这位‘霹雳神君’娄火明何以久绝江湖之故?”

  柳延昭摇了摇头,司马玉娃笑道: “娄火明是有一次因造孽太甚,被你师傅师母,各断一臂示儆,由‘霹雳神君’变成了‘无臂神君’……”

  柳延昭恍然道:“他双臂既失,自然无法在武林称雄,遂隐迹多年……”

  司马玉娃摇头说道:“不然,娄火明双臂虽断,凶心未泯,他竟遁迹穷边‘双圣谷’托庇于‘大荒二老’,设法把昔年几件震慑武林的有名凶器,益发加强威力……”

  柳延昭向左面大轿中的巨大铁球,看了一眼,骇然问道:“照玉姐如此说法,轿中这枚巨大铁球,莫非竟是娄火明昔年傲视江湖的‘绝灭三宝’之一的‘震岳死珠’?”

  司马玉娃道:“不错,‘震岳死珠’的形状未变,但体积却大了数十倍之多,威力的增强程度可想而知,只要此珠一爆,‘凤凰顶’上,岂非无一活口,成了修罗地狱?”

  柳延昭道:“那右面大轿所座之人,是不是‘霹雳神君’娄火明?”

  司马玉娇转面向焦良笑道:“三弟,请你把右面大轿轿帘,也给摘掉。”

  焦良大手—挥,轿中有个沉沉入睡的道装之人,身着红袍,果然双臂齐失。

  柳延昭略一注目,两道人鬓剑眉,不禁深深皱结!

  司马玉娃笑道: “昭弟似乎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疑惑之处!”柳延昭指着娄火明道: “此人双臂尽失,怎样引爆那‘震岳死珠’?”

  司马玉娇在一旁接口笑道: “他口中会喷出一种‘坎离水灾’,那‘震岳死珠’,一遇这种坎离水灾,便将爆发出震山摧狱之威,以及无数极具杀伤效用的裂碎锐利铁块!”

  柳延昭指着昏睡地上的二十四名俊男美女,向司马玉娃问道:“娄火明虽然对恩师师母,仇深似海,想动杀机,怎不顾及这些……”

  话犹未了,司马玉娃便冷笑一声,哂然接口,挑眉说道:“这等邪魔外道,狼心狗肺,天性极恶,他只求快意恩仇,并替万心玄等除去最强劲敌,哪里还会对无辜生灵,有甚顾念?”

  秦文玉伸手一指娄火明道:“他自己呢?既然双臂尽失, 又人在当地,怎逃这一震之厄?”

  司马玉娃叹道: “二妹不知,其中略有曲折,娄火明在‘大荒双圣谷’中,发现自己身罹恶疾而无法医治,最多只有半年活命,遂硬起心肠,将计就计,想出这条毒策,要和‘一仙三绝’在‘凤凰顶’上并骨!”

  秦文玉道:“既然如此,此计必十分隐秘,又怎会被玉姐探悉!”

  司马玉娃接口笑道:“我连‘九回谷’未进,如何能够探悉?但常言道得好:‘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二妹忘了我刚才有‘一只肥狗,救了大家’之语么?”

  秦文玉笑道:“我正觉那句话有些奇怪,彷佛深蕴玄机,想向大姐请教?”

  司马玉娃道:“并无玄机,只是巧合,巧的是这‘霹雳神君’娄火明!竟与邋遢大师同好,生平最嗜狗肉!”

  柳延昭知晓其中必有妙趣,遂伸手遥空吐劲,先点了娄火明的|岤道,然后向司马玉娃笑道:“玉姊请道其详!”

  司马玉娃觉得柳延昭先点“霹雳神君”娄火明|岤道,相当稳妥,遂点了点头,表示嘉许他,含笑说道:“大凡人若自知将死,必在死前冀求最高享受,娄火明身罹恶病,不能酒色,遂命万心玄替他炖了一只极肥大的黑狗,一面大快朵颐,一面与万心玄细商所安排的‘守株待兔’,和‘送佛登天’毒计!”

  秦文玉颔首道:“人若知死,其欲必大,这也是人之常情……”

  司马玉娃笑道:“人情往往与天理相通,就因为娄火明不能克制人情,也就无法违拗天理,使我们不致懵然无觉地,中人算计,万去不复!”

  柳延昭是智者,善于分析,头脑极为清楚,静静旁听至此,似有所得地,扬眉含笑问道:“玉姐,是不是炖那黑狗的浓香四溢,引得与娄炎明颇有同嗜的邋遢师伯,悄然驾临,未能分享美味,却获悉毒谋,赶紧设法制止你与三妹进入‘九回谷’,成为‘大荒二老’的手下之囚,并赶返‘凤凰顶’,命我以箫声催眠,无形制敌,不令娄火明的凶谋得逞?”

  司马玉娃笑吟吟地,对柳延昭飘过一瞥眼风,嫣然说道:“昭弟‘秦皇岛’之行,受益太多,不单功力方面,突飞猛进,连灵性也悟境大朗,推理迅捷……”

  焦良一旁叫道: “我师傅的佛驾,仍在‘九回谷’内,并这等恰巧出现?”

  柳延昭笑道:“当然是邋遢师伯,第一,若非他老人家,谁会受那炖狗香味吸引?第二,万心玄功力极高,娄火明也绝非弱者,若不是他老人家,谁能潜听秘计,而不令万娄二魔,有所惊动,第三,玉姊和三妹都是屈强性格,若非见是师门尊长,怎肯轻信人言,取消‘九回谷’之行,立即回来报讯?”

  司马玉娇抚掌赞道:“大哥真行,推断得真像对所有各事都宛如眼见!”

  柳延昭摇头大笑道:“三妹莫要捧我,有些事儿,我就一再推想而无法判为!”

  司马玉娇道:“大哥所指的是什么事儿?”

  柳延昭道:“邋遢师伯既因狗香悉秘,要我们在‘凤凰顶’上,制敌机先,对‘九回谷’内,又如何呢? ‘大荒双老’尚在‘守株待兔’,免若待不到时,这两个鸡缠难惹的老魔头,会不会赶来肆虐?为了稳妥,我们还是先把‘霹雳神君’娄火明,和他那‘震岳死珠’早点毁掉才好?”

  司马玉娃道:“关于应付‘大荒二老’之事,邋遢大师与醉酡真人,匆促间,已画两策,一策比较霸道,二策则比较王道!”柳延昭一拱手,说道:“小弟愿先闻霸策!”

  司马玉娃笑道:“策霸就是将计就计地,索性把‘大荒二老’也诱来‘凤凰顶’上,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两个功力十分厉害的罕有其敌老魔,尝尝他们老朋友的‘震岳死珠’的滋味!只要‘大荒二老’一死,万心玄必然授首,余孽失去靠山,不诛亦灭!则‘黑白尊天会’上,必然一片详氛,变成一伤四海英雄的联欢聚合,也就等于替我们这座‘玉屏风’的四喜情缘,以及焦三弟和萧大妹等办喜酒了!”萧克英玉面通红,羞得躲到了秦文玉的身后。

  柳延昭连连点头道:“这应该不是霸策,可称‘妙策’,或为‘上策’?”

  司马玉娃笑道:“我的看法与昭弟相同,以为兵不厌诈,逢桀纣动干戈,有何不可?……”

  柳延昭道:“照玉姊的语气听来,似乎这条‘霸策’,业已不会施行?……”

  司马玉娃颔首道: “业已被人推翻,而推翻霸策之人,可能有点出你意料,竟是司马会主,也就是你的岳丈,我和娇妹的生身之父!”

  柳延昭的智慧,自能闻一知十,触类旁通,剑眉双扬,含笑问道:“玉姊这样说法,岳父原已洞悉万心玄的狼子j谋,并不曾被对方用什么药物,或阴损手段控制?”

  司马玉娃道: “先前确曾受制,但有了邋遢大师和醉酡真人在暗中维护,不单所中奇毒,早告暗暗祛解,并已与我 母亲有了联络,两位老人家业告误会冰释,言归于好……”

  柳延昭不禁大喜道:“这真是天大喜事……”

  他方自额手称尤,忽又眉峰微蹙地,目注司马玉娃问道: “玉姊,岳父为何反对他‘霸策’老人家又打算怎样做?”

  司马玉娃叹道: “我爹爹的好胜之心,委实太切,他老人家潜修功行,本意要斗‘一仙三绝’但经分了敌友,明了顺逆之后,又反目标转移到行事阴毒的‘大荒二老’身上,他一面反对霸策,一面却主张把‘大荒二老’,诱入‘寒玉洞天’,由我父母,对西门缺、龙妙常夫妻,绝无旁扰,公平尽兴地,一较生平所学!”

  柳延昭苦笑道;“这办法确实比较王道,但是手尾也比较麻烦,更不知岳父母是否有绝对制胜把握?”

  司马玉娃苦笑道:“邋遢大师曾以昭弟此意,劝过我爹爹,但我爹爹表示,降魔卫道,乃是光荣大业,岂能惮惧麻烦?他老人家愿意不惜殉道,也要和西门缺、龙妙常夫妇,放手一搏!”

  孟赞听得肃然起敬地,向柳延昭一挑拇指,正色说道:“大哥,司马老人家这等正大光明拳措的,真是前辈胸襟,武林典范!但‘大荒二老既然不来此处,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何等‘黑白尊天会’期,再行扫荡群魔?还是如今就乘着‘大荒二老’进入‘寒玉洞天’的大好良机,对万心玄等,立即加以挞伐?”柳延昭深觉孟赞问得有理,又因兹事体大,不便擅专作答,遂向司马玉娃问道:“玉姊既遇邋遢师伯,并曾承受不少机宜,他老人家必然对此有所指示?”司马玉娃笑道:“邋遢师伯说此事由你决定,若等‘大荒二老’败亡之后,万心玄一失靠山,以威必减,动手时,则比较来得稳妥……”

  柳延昭剑眉微蹙,略微想了一想,方自目闪神光,毅然说道:“既然邋遢师伯,命我决定,我就决定立即挞伐!因为卫道降魔,乃是大业,纵有牺牲,亦当含笑!我们不能够畏惧艰难,过份倚赖尊长。何况我们若在‘九回谷’内功成,歼诛万心玄等,消息传入‘寒玉洞天’,也给‘大荒二老’一个莫大打击……”

  语音至此略顿,又向司马玉娃陪笑道: “这只是小弟拙见,不知玉姊同意不同意?”

  司马玉娃毫不迟疑地,立即连连点头,面含娇妩笑容答道:“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昭弟不肯畏艰苟安的英雄肝胆!邋遢师伯闻得你已经获得师门心传,功力转注,认为必可克制‘黑山醉真’和‘白山枯佛’……”

  孟赞大喜过望,说道:“‘大荒二老’不在, ‘九回谷’中,便数这两个老魔,最为厉害,大哥既能对他们克制,则胜券已操……”他正眉飞色舞,说得高兴,却被司马玉娃截断话头,笑道:“孟二弟你不要白作聪明, ‘九回谷’中功力最高之人,并不是‘黑山醉真’和‘白山枯佛’!”

  孟赞闻言,有点不出意外地,吃了一惊,注目问道:“难道‘九回谷’中最近又来了什么绝世魔头?”

  司马玉娃笑道:“不是新来,而是旧有,据你师傅所告,‘九回谷’内,除‘大荒二老’以外的武功最强之人,便是号称‘笑面人屠,潇洒杀手’的万心玄。”

  柳延昭一向对司马玉娃的话儿,奉为经典,这次却有点不以为然地,含笑接道: “玉姊,在小弟‘秦皇岛’参师,叨受心传之前,万心玄便是我手下败将!”

  司马玉娃冷笑一声,说道: “这就叫君子可欺之以方,万心玄‘笑面人屠’之名,决非幸致,尤其在心机方面,深沉阴谲万分……”

  柳延昭听出端倪,皱眉问道: “莫非万心玄当时落败,是故意隐藏功力?”

  司马玉娃道:“他至少隐藏了三成以上功力,此举有两种作用,一来骗你之心,好在‘黑白尊天会’上,当着举世群雄,再把你击败,威震天下,并夺去玉娇三妹!二来也让我爹爹,对他并不十分忌惮,才好谋夺‘九回谷’整个基业!”

  秦文玉听得二身冷汗地连连摇头,皱眉苦笑说道:“万心玄这厮,好阴毒的心肠!若不是邋遢师伯,洞悉其j,大哥真说不定会有所大意,上了他的恶当。”

  孟赞摇头道: “我认为他心思再毒,柳大哥新得心传,如今是何等功力?”

  柳延昭不等孟赞再往下说,便向他摇了摇头,含笑说道:“二弟千万不可高估自己,轻视了对方,你怎知道‘大荒二老’对这唯一徒儿,没有什么特别栽培?”

  司马玉娃笑道:“昭弟说得对了,‘大荒二老’带来一只‘成形雪参’,已命万心玄配合‘雪莲’服用,功力增强不少,并以‘九九玄功’替他打通‘生死玄关’,只不过……”

  焦良一旁急道:“只不过什么,大姊怎不说下去?”

  司马玉娃叹道:“只不过‘大荒二老’的本身名心太重,一意相斗‘一仙三绝’,尤其是‘绿白玉箫双主人’,以致不肯把本身功力,转注给万心玄,昭弟比起他来,就占了这等便宜而已!”

  焦良道: “我师傅呢?他老人家是不是仍在‘九回谷’隐身,对万心玄暗加监视……”

  司马玉娃道:“不是,邋遢大师与醉酡真人的看法相同,他们认为我爹爹和我母亲,最多只能与‘大荒二老’,战成平手,想胜委实太难,遂决意要釜底抽薪,设法相助……”

  柳延昭苦笑道: “要相助不太容易,以岳父母的身分,怎肯倚多为胜……”

  司马玉娇笑道: “明助虽难,暗助却易,大哥要注意玉姐所说的‘釜底抽薪’四字!”

  柳延昭会意,说道: “我明白了,邋遢师伯与醉酡师伯是打算使‘大荒二老’在进入‘寒玉洞天’之前,先消耗掉一些功力!”

  司马玉娃颔首笑道:“他们两位只要每人与‘大荒二老’在途中力拼三掌,我爹爹和母亲在‘寒玉洞天’之内,便占了相当便宜!绝世高手,分毫不差,胜负可定,我才稍放宽心,不会为两位老人家,过份担尤着急!”秦文玉既听司马玉娃说明究竟,便自一轩秀眉,朗声说道:“大姐,事不宜迟,既决定乘机扫|岤黎庭,我们就立即发出! ‘霹雳神君’娄火明必杀,这些少男少女就可放,但那具‘震狱死珠’却该怎么办呢?”

  司马玉娃娇躯微闪,纵到内藏‘震狱死珠’那乘大轿面前,双手扬处,“呼”的一声,把大轿掀坠绝壑!

  萧克英在诸女之中,比较心软,见状“哎呀”一声叫道:“大姐,这……这壑下也……也有不少生灵……”

  司马玉娃笑道:“萧大妹不必担心,这‘震狱死珠’,须遇娄火明口中所喷的‘坎离火水’,才会爆炸!如今我把它掀坠绝壑,根本无害生灵,只不过毁了娄火明的一生心血而已!”说话之间,那乘内有“震雳火珠”的大轿,业已坠到壑底。

  除了“轰”然一声巨响之外,果然并无其他起火爆炸的惊天震地声息!

  司马玉娇见姊姊既已掀落左面那乘大轿,遂也走到右面轿前,隔空认|岤,向‘霹雳神君’娄火明的心窝上,点了一指!

  司马玉娃见状笑道: “首恶既诛,协从莫究,这些少男少女,一梦醒来,任他们各自散去,收场是好是坏,端看他们今后本身行为,是否能改恶向善而走!”

  柳延昭点头笑道:“玉姊说得极对,但我们也不妨略对他们加以警告启迪!”

  话完,微一伸手,便在娄火明所坐轿前的石地上,龙飞凤舞地,隔空镌出了十六个字儿,写的是:“善恶有报,天理昭彰,就此回头,前途似锦!”

  司马玉娃见柳延昭隔空吐劲,镌石如粉,挥洒得从容之至,不禁心中高兴,嫣然笑道:“昭弟果然修为精进,功力过人,‘九回谷’尽歼群魔以后,你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柳延昭笑道:“武术之道,内用旨在健身,外用旨在助人,不应有争雄逞豪的第一第二意念!小但望在‘九回谷’一役之后,与二妹三妹,遵从玉姊领遵,游侠四海,铲尽所见不平……”

  焦良拊掌道:“对,大哥美号是‘四海游龙’,一定要侠踪遍及四海,才适合你的身分;但古代的焦孟二将,永远都追随延昭元帅,你可不许有了大姐二姐三姐之后便不要我这小小子和那大小子呢!”

  焦良此语,博得群侠纷纷大笑。

  但司马玉娇却在笑声收敛后,又轻轻双眉微蹙地,“咦”

  了一声!司马玉娃道:“娇妹又想起了什么事儿?”

  司马玉娇道: “我们刚才潜伏‘九回谷’口,等待‘大荒二老’前往‘凤凰顶’之际,不是曾见有六七位武林人物,进入‘九回谷’么?”

  司马玉娃颔首道:“不错,并由戚九渊和沙天行双双出面,??以接待,足见来者非凡一流,具有相当身分。”

  司马玉娇道: “如今尚未到‘黑白尊天会’的会期,怎的有这多武林好手,赶来‘九回谷’相助?……”

  司马玉娃笑道: “我当时业已想过,原因不外有二,一是邪派人物,受了勾引,前来投靠,一是正派好手,与‘九回谷’凶人中,结有深仇大怨,寝食难安,等不及会期便提前赶来寻仇!”

  孟赞道:“大姊认为在这‘寻仇’和‘结党’的二者之间,以哪一种的成份比较高?”

  司马玉娃笑道:“有没有依据之外,怎能凭空断定?好在昭弟已决定立刻扫|岤黎庭,此间也已事了,我们一到‘九回谷’,便可揭开谜底!”

  笑谈之间,这三男四女等七位少年豪侠,便意气风发地,下得“凤凰顶”,扑奔“九回谷”而去。柳延昭等尚未到达“九回谷”,谷中便已十分热闹!

  第一项热闹是有人拜山。

  来人以“银枪之雄”楚仲胥之妹楚仲琳为首,以及楚仲胥生前的六位好友,包括有“铁剑之雄”齐少岩、“赤胆双雄”燕东平、燕东杰兄弟、“雄风羽土”玄清子, “三湘大雄”赵雄飞、武当俗家耆宿“无影神拳”魏一豪等,全是身负绝艺的当世一流好手,并已包括了除去“巾帼之雄”秦文玉以外的“武林七雄”在内。原因在于楚仲获得柳延昭的函告,惊悉身任“云梦世家”家主的胸兄楚仲胥已在“山海关”附近惨死于万心玄的阴谋毒计之下!武林世家,怎可一日无主,楚仲琳遂含泪就泣,先接任了“云梦世家’家主,然后以血书分邀至友,根本不理什么“黑白尊天会”的会期来到,便直接投帖“九回谷”,来向沙天行暨万心玄二人寻仇,齐少岩、燕东平、燕东杰、玄清子、赵雄飞、魏一豪等六人,均是血性汉子,又与楚仲胥交好极厚,惊闻噩耗后,遂一齐表示,不单愿竭全力,相助楚仲琳前往关东寻仇,并愿以平素闲云野鹤之身,担任不受酬劳的义务护法,共同振兴“云梦世家”。这些人物,虽然已集当代一流高手,实力颇强,但却仍未放在万心玄的眼中,他看了拜帖上所列姓名,只是哂然一笑,命总堂主“九爪鹰王”,戚九渊与沙天行负责接待。

  他未曾亲自出迎之故,倒不是完全由于狂傲,而是“九回谷”中,发生第二项的热闹,绊得他无法分身!

  所谓“第二项的热闹”,就是身遭软禁的“黑白天尊”

  司马霖,突然脱困,失去踪迹!

  万心玄对付司马霖之策是先于日常饮食中,不着痕迹地,暗下慢性毒物,再用药引发,使这位威名震世的‘尊天会主’,纵未全身瘫痪,至少也丧失了三成以上修为,无法提聚全部功力。

  然后再由公孙智在司马霖所居室外,布置了神妙阵法,便等于是把他软禁,不能随意行动。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阴谋,全被邋遢大师和醉酡道长等位空门奇侠,看在眼中,他们维护奔走之下,司马霖只受了不太久的蹩扭气,便祛除毒力,恢复正常,并与爱侣“寒玉仙子”沟通讯息,消却误会,更由此辨清正邪,静待爱女司马玉娇,爱婿柳延昭等赶来,合力扫荡邪氛降魔卫道!“九谷回”外,邋遢大师与司马玉娃、司马玉娇姐妹,一有连络,“九回谷”内,也立即有了行动!

  首先是公孙智辛苦移来,布置阵法的七十二根大石柱,完全被人震碎,阵内密室中的“黑白天尊’司马霖也大开门户,失去踪影!

  万心玄正与那假的“天魔玉女”“玉娇娃”,互相滛乐,闻报之下,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那里还顾得迎接楚仲琳等,便赶紧赶到密室探看。

  察看未久,“大荒二老”也已来到,万心玄躬身陪笑说道:“义父义母金安,司马霖的一身功力,至少已减弱三成,虽享盛名,并不足虑,何况谷中到处都是新布奇门阵法,定难去远,玄儿亲自追缉,索性把老贼除掉,免得留为后患……”

  话方至此,“大荒逸土”西门缺已从鼻中低低“哼”了一声!

  万心玄追随“大荒二老”多年,深知义父而兼恩师的“大荒逸士”西门缺习性,懂得这低声一哼,便是斥责自己作错了事,或是说错了话!

  他脸上方自一热,“血杖仙娘”龙妙常,也眉头微皱说道:“大敌当前,玄儿千万不可自作聪明,粗心大意地,减弱天赋才智,你仔细看看这些石柱,都是被司马霖以‘金刚掌’力震碎,这种现象,是代表了什么意义?”

  万心玄本是聪明绝顶的极工心计之人,被义母“血杖仙娘”龙妙常这一提醒,便立刻满面生惭的,赧然答道:“连裂七十二根石柱,并未发出太大响声一事,足以表示司马老儿所中奇毒已除,功力已复,并于碎石如粉之举,则表示他心中对中计遭禁,愤怒已极!”

  西门缺又低“哼”一声,目注万心玄,双眉微扬,发话问道:“玄儿,以你修为,对付那柳延昭,应有自信,但若对付‘黑白天尊’司马霖,会不会仍欠缺一点火候?”

  万心玄胆大包天,也不敢在一向翻脸无情的义父面前狂妄,听得一头冷汗,抱拳躬身,陪笑答道:“玄儿一时间心粗,敬乞义父训海……”

  西门缺扳着脸儿道:“司马霖功力已复,又对你恨之入骨,你若独自追缉,岂不是有‘羊入虎口’之虑……”

  话方至此,已有心腹手下来报,发现老会主司马霖连闯两座璇玑迷阵,似乎正欲驰向后谷。

  “大荒逸士”西门缺一听有了司马霖的去向,顾不得再训万心玄,立与老伴“血杖仙娘”龙妙常,双双追去。万心玄放心不下,也自追踪,全他毕竟要比“大荒二老”,落后了四五丈远!前面是座小峰, “大荒二老”刚刚转过峰脚,便听得“蓬”然连响,似是寻着敌手,与人对了两掌。万心玄提气飞身,绕过峰脚,却见西门缺与龙妙常双眉微蹙,目注一片峭壁,面带惊奇之色。万心玄道:“义父义母刚才莫非是发现敌踪?”

  龙妙常道:“有人大胆,居然埋伏在此,与我暨你义父,拼力各对一掌!”万心玄深知“大荒二老”功力,闻言之下,遂含笑问道:“对方是否已被义父母一掌摧心,震死在峭壁之下?”西门缺目中神光微闪,摇头说道:“中原武功,果然卧虎藏龙,好手不少,刚才一掌硬对,以十成左右的真力出手,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万心玄惊道:“对方是何等人物?”

  西门缺冲口接道:“身着宽衣,以布蒙面……”

  龙妙常忽然似有所得地,向西门缺扬眉叫道: “刚才与你对掌之人,是不是身上带有一股浓厚酒气?”西门缺也动灵机,目注龙妙常道: “那被你一掌震退,好吃略吃苦头的蒙面人,是不是一身蒜泥狗肉气味?”龙妙常点头道:“半点不错,除了邋遢僧,醉酡道等两个老怪物,谁敢胆大包天地,向我夫妇递爪子呢?”西门缺冷冷一笑道: “这狗肉和尚;和烂醉杂毛,若知难而退便罢,否则,再敢暗中搅鬼,我便全力施为,掌上决不止只发出十成劲了!”

  龙妙常目注万心玄道:“玄儿,敌踪已现,此处用你不着,你快去前谷招呼,为沙天行、戚九渊掠阵,万一来敌势强,不妨把‘黑水醉真’,或‘白山枯佛’请出!”

  万心玄笑笑道:“区区几个武林七雄中的人物,哪里用得着惊动‘醉真枯佛’二位前辈,弟子本人……”

  龙妙常瞪了万心玄一眼,微带不悦神色,沉声说道:“玄儿,你不要忘了我们栽培你成为武林第一人的一片苦心,在时机未到之前,怎可轻易泄露你如今一身所学的火候进度?这次‘黑白尊天会’上,你若胜了柳延昭,夺得司马玉娇,成为武林第一人,我夫妇便含笑归隐大荒,从此不问俗事,尚你竟不争气,则你败在柳延昭掌下之际,也就是你义父和我含恨自绝之时……”

  万心玄听得一身冷汗,赶紧抱拳恭身,满面愧色接道:“义母训教极是,玄儿眼力隐晦,在未遇柳延昭前,绝不丝毫炫露!”

  这时,前路后谷方面,又隐隐传来邋遢和尚暨醉酡道土所作,既似充满禅机玄理,又似含蕴藏讥讽挑战的歌声笑声!

  西门缺在大荒称尊多年,哪里经得起这等撩拨,双眉剔处,冷笑说道:“狗肉和尚与烂醉杂毛太以猖狂可恶,妙常与我快追,第二掌不妨仍藏锋剑劲,以骗其心,并散其意,在第三掌上,再突凝全力施为,让他们尝顿我们不曾问世多年的大荒绝学滋味!”

  “血杖仙娘”龙妙常点了点头,一顿手中所恃威震天下的“朱红血杖”,便与“大荒逸士”西门缺双双向邋遢和尚醉酡道士的歌声来处,追了下去。

  万心玄心机极深,颇觉邋遢和尚醉酡道士如此现身挑战,似乎不是偶然,其中颇有故意安排的诱敌意味!

  但一来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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