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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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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在调均气息……

  就这一点点的差别,观战诸人的神色已有不同。

  沙天行与西门哼均双双轩眉,面露得色……

  萧克英的两道黛眉,皱得更紧……

  司马玉娇脸上微现惊疑诧异之容!

  只有司马玉娃与孟赞二人,仍然保持镇定……

  东门哈“哈哈”一笑,边自缓缓抬手,边自发话说道:“好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年少英雄!来而不往,未免失礼,你接我一记昔年尚会过不少旷代豪杰的‘摧心魔爪’!” 手未抬,尚属正常,手一抬,便生变化!

  所谓“变化”,是分形状暨色泽两方面……

  形状的变化是手指渐渐干瘪,手掌渐渐胀大……

  色泽的变化是整只于掌,渐失血色,掌缘部位,一片惨白,掌心部位,则一片乌黑!

  这个看来相当慑人的‘摧心魔爪’,举到当头,便不带丝毫劲风锐啸的,向着焦良当胸,缓缓推出。

  焦良夷然不惧地,右手一翻,来了式“双手擎天”,仍以单掌接架!

  两只手掌合处,萧克英心弦一震!

  她发现掌心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对方“摧心魔爪”的暗蕴压力,把左足往后撤了半步!

  东门哈双眉一挑,狂笑道: “昔年‘大荒英雄会’上,东门哈曾凭单掌之力,震得十三位一流豪雄,非伤即死!如今究竟是新人太强?还是我这位旧人已老?”

  感叹声中,第三掌又发,这次却改了缓慢舒徐之势,变得疾如闪电!

  不必看他由慢转快的电疾来势,仅从东门哈口中感叹言语之内,已可听出这位魔头,动了真肝火,用了全力,非把焦良震得非伤即死,或是现出明显败象不可!

  此间只见焦良也神色凝重,不敢丝毫怠慢,一式“童子拜佛”,双掌先在胸前合十,然后悠然往外一翻!

  “轰!”

  肉掌未交,罡风先接,四周漩起了一片窒人罡气,接着无数飞沙走石,使人连场中的情况,都无法看清。

  场外各人,有的骇然,有的则安详如故……-安详如故的是司马玉娇、司马玉娃、萧克英和孟赞。

  他们从萧克英的口中,得知柳延昭、秦文玉神功已就,隐入林中,正遥为焦良掠阵,自然不必担任何尤虑。

  心中骇然的是西门哼与沙天行,他们想不到在东门哈全

  力施为‘摧心魔爪’之下,焦良仍敢挥掌硬接,看那劲气四排,尘埃蔽空的情况,东门哈似乎已非先前的略占优势,而成了轩轾难分的局面了。

  等到尘埃落定,安详的仍然安详,骇然的业已转变为惊心程度!因为场中双方的位置略变!

  焦良气定神闲,宛如半截铁塔,巍然卓立原地,脸上态度从容,浮现了看上去傻兮兮,其实却蕴含了绝顶聪明的憨然微笑!

  东门哈则不单业已退了一步,胸前也剧烈起伏,头上也发若飞蓬,满脸都是惊愤惭愧神色!

  沙天行一见苗头不对,自己倚若长城的“哼哈双煞”之一,竟连一个姓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辈也都斗不过,则司马玉娃或司马玉娇出手之时,却是如何抵卸?

  故而,他赶紧“哈哈”一笑,向东门哈发话叫道: “东门兄,少会主原非外人,只不过与万心玄老弟,有一时意气之争,你那‘摧魂魔爪’的威力太强,对于后生下辈,莫为已甚,不必尽力发挥!好在‘黑白尊天大会’,举行在即,三山五狱,四海八荒的英雄豪杰,无不毕集‘小兴安岭’九回谷,真若较量艺业,到时彼此不妨面对天下群豪,一分上下!”

  司马玉娃听得不禁“啐”了一口,指着沙天行娇笑骂道:“沙天行,在‘翻天七煞’之中,论艺业功行,数你最差,若论脸皮,却必然你最厚!你不必害怕,好好与东门哈西门哼两个夜郎自大的,大概今天才算见过一点世面的万恶魔头,滚回去告诉万心玄,说他阴毒太甚,定会在‘黑白尊天大会’之上,遭到应有报应……”

  语音至此略顿,又复稍为提高地,加以强调,扬眉续道:“至于‘西漠神驼’赫连甫,与‘花花太岁’戚如山等一老一少,两个恶寇,则暂时扣留在我们手中,万心玄若敢过份倒行逆施,毒害侠义,则‘大荒逸士’西门缺,和‘血杖仙娘’龙妙常,便须换个总管,而‘九爪鹰王’戚九渊也就绝了后了……”

  沙天行一面暗中招呼东门哈与西门哼悄悄后退,一面仍色厉内荏地,纵声狂笑说道:“玉姑娘不必过份猖獗,我们不过看在万心玄老弟,对司马玉娇少会主,有份真情挚爱,以及她与司马老会主的香火之情,才处处宽让,不下辣手,否则,你们之中,谁是我沙天行的……”

  他的卖狂之语未毕,孟赞已有点手痒的,闪身而出,发话叫道:“沙老头,给你脸既不要脸,便接我一掌试试!且看长江后浪,是否能推前浪?尘世新人,是否能换……”

  他边自发话,边自以一式“飞钹撞钟”凝聚了十一成左右飞力,向沙天行胸前击去。

  就在孟赞发掌之时,司马玉娃和司马玉娇姐妹的双眉同时一蹙!

  她们蹙眉,当然有因……

  一条极瘦极矮的灰色人影,从一根嶙峋石笋,电闪而出,迎向孟赞!这是个比孟赞高不许多,却比他瘦得太多,几乎全身无肉,只剩下皮包骨头的灰衣年老僧人,一面拂袖迎掌,一面冷笑说道:“长江前浪,虽由后浪推动,尘世新人,未必换得旧人?酒肉和尚的弟子,能成得多大气候;”

  这灰衣矮瘦僧人,口气极狂,但功力也高得惊人!

  孟赞居然被他一拂僧袍大袖之下,便震得低“哼”一声,踉跄出三四步去!

  焦良首先赶过,司马玉娃与司马玉娇、萧克英等三女,也生恐对方续下辣手,倩影连飘,环护在孟赞身外。

  灰衣矮瘦僧人摇手道:“不必惊慌,我向不与后生下辈,正式动手,你们且叫这矮小子的师傅‘邋遢和尚’到‘九回谷’,在‘黑白天尊天会’上,与我叙旧便了!”

  话完,便与沙天行、东门哈、西门哼等,转身走去。

  诸女之中,以司马玉娇的性格最傲,脾气最刚,武功也属最高,她柳眉微剔,便欲闪身纵出,把那灰衣矮瘦僧人截住!

  司马玉娃却一把将她拉住道:“三妹,你要作甚?”

  司马玉娇语音中充满怒气,脸上也流露出不大服神色说道:“我不服那灰衣和尚的老气横秋之语,说什么‘尘世新人,未必换得旧人’?……”

  司马玉娃轻叹一声道:“三妹不要不服,那和尚并未夸大,他……他说得一点不错……”

  司马玉娇虽傲不狂,虽刚不愎,闻言之下,骇然问道:“大姐,听你之话,这灰衣和尚,莫非大有来头?”

  司马玉娃道:“三妹回想一下,我们发觉这和尚潜来之时,他在何处?”

  司马玉娇略一凝想道:“他动作毫无声息,是僧衣钩折一段小小树枝,才被我们发觉,当时距离足在十三四丈以外。”

  司马玉娃点头道: “三妹说得不错,但我们眉头才蹙,又寸方已到当场,十三四丈距离,彷佛一步即达,根本不允许我们来得及对孟二弟作任何防护,并能把当地言语情况,了如目睹耳闻,我是望尘莫及,三妹也未必作得到吧?”

  司马玉娇的玉颊一红,默然不语。

  司马玉娃回头目注业已缓缓调息完毕,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孟赞,充满关怀,发话问道:“孟二弟,你遇上了绝世高手,脏腑之间的伤势如何?”

  孟赞苦笑道:“还好,一来对方确实自矜身分,未下绝情,在功力上有所保留,二来我也见机得早,一发现对方来势太强,功力太高,便索性放弃进攻,全力防守,才只被震得脏腑间一阵翻腾,但如今已然没有事!”

  焦良心直性急,一旁问道:“玉大姐,这个差点儿把在小子给弄坏了的野和尚,究竟是何来历的?大姐认得他么?”

  司马玉娃摇摇头道:“我不认得,但是从对方的功力之高,语气之狂、与长相之怪上,可以猜得出来……”

  语毕略顿,又复目注孟赞,柳眉微蹙地,正色问道:“孟二弟,你师父邋遢大师,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他老人家和你们的醉酡师叔昔年在一仙、三绝、七妙、双修的‘世外逍遥会’上,结下过两个极厉害的对头?”

  孟赞闻言,寻思了好大一会儿,方对司马玉娃,瞿然惊道:“玉大姐,你说的是不是‘黑水醉真’和‘白山枯佛’?”

  焦良也恍然叫道:“我也听说过这两个老魔,那灰衣和尚又瘦又枯,全身无肉,只剩下皮包骨头,定是所谓‘白山枯佛’,但他怎对大小子这般客气,未曾施展他在万载玄冰、千年积雪间,苦炼而成,足令人骨髓成冰的‘天寒手’呢?”

  司马玉娃笑道:“老和尚不是说道,他是成名前辈,不屑与我们后生下辈交手,但……”

  说至此处,脸上突罩愁容,秀眉双蹙地,一叹又道:“但闻前辈人言,‘黑水醉真’与‘白山枯佛’,是至交好友,‘枯佛’冰心大师既已现身, ‘醉真’辣手纯阳可能亦不在远,这位前辈彷佛性情更怪,剑下无情,不知会不会与‘枯佛’那样自矜身分,不屑对我们出手而已……” 语音方落,狂笑忽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阵狂笑,听不出来自何方?彷佛是四面八方,同时发出!

  尤其是笑声连绵不绝,决未中断,显示出发笑人的中气之强,已到骇人听闻,令人难信地步!

  群侠闻笑悚然,一齐静气凝神,抱元守一地,等待次一步的变化……

  一盏热茶的时分过后,四外笑声,桀然齐收,从正前方十四五丈外,一株大树的近树顶处,腾起一条青袍道装人影,背后还背有一个巨大朱红的酒葫芦!

  人影腾空七丈,“哈哈”狂笑,但这回却不曾停留,拖曳着狂笑尾声,宛如掣电飞星,驰往东北,正是‘枯佛’等人的适才去向。

  司马玉娃方透一口长气,又有个极为清朗语音,带笑说道:“玉姐着实高明,‘黑水醉真’是何等古怪的厉害人物?

  居然被你轻描淡写的以几句话儿,就僵得这位‘辣手纯阳’,不好意思露面逞凶,只发出一阵狂笑,略为示威而去!”

  司马玉娃自然听得出这是柳延昭的语音,遂娇笑说道:“这是老牛鼻子的运数未终而已,他若恃技逞凶,欲强出头,便吃不消兜着走了,甚至于会把条老命留在此地!昭弟,你的一片苦心,我这老姐姐体会得没有错吧?”萧克英毕竟比较老实,闻言惊喜万分,拉着司马玉娃手儿司道:“大姐,听你这样说法,莫非你能制得住那‘辣手纯阳’么?”司马玉娃摇头一笑,回手指着秦文玉同自林中走出,脸上又添了一片盎然道气的柳延昭,缓缓说道:“我哪有这大本领?但你一身得‘九绝书生’与‘罗浮仙子’两家真传,暨功力转注的柳大哥,却绝对有此能耐……”柳延昭笑道: “玉姐莫把我捧得太高,小弟虽受早恩,修为尚浅,未必准有把握,斗得过这些前辈成名人物?……”

  孟赞咧着嘴儿道: “大哥,你既具奇能,‘万妙同心箫音’又已炼成,刚才怎不出头,任我被那‘枯佛’欺负……”柳延昭笑道:“二弟不要怪我,一来我神功初成,尚须加深火候,不可欠缺把握,鲁莽试用,二来‘醉真’、 ‘枯佛’是何等人物?他们的威望,不下于‘大荒二老’,若是在此落败,消息一传, ‘黑白尊天会’上万群凶知戒,纷纷匿迹,要我们四海狂搜,八荒穷追,不就费事了么?”孟赞恍然道: “原来玉大姐说她理会出大哥一片苦心……”

  柳延昭点头一笑道:“玉姐慧质灵心,无微不至,我还有事儿,要向她请教的呢……”司马玉娃秋波转处,向柳延昭白了十眼,秀眉微扬说道:“昭弟是和我越来越生分了,居然起用了‘请教’二字……”这两句轻描淡写的话儿,所含份量,却相当不轻,把柳延昭听得悚然一惊,立刻从额头上沁出冷汗……

  司马玉娃见状,又似有所不忍,放缓神色,嫣然一笑说道: “说吧,我这位风流倜傥的柳兄弟,你有什么想不通,解不透的事儿,要问我司马玉娃?”

  柳延昭在她一擒一纵,一颦一笑之间,弄得有点神魂颠倒,只把两道眼神,紧盯在司马玉娃的绝代娇靥之上,既舍不得离开,也不敢开口。

  司马玉娃失笑道:“这倒好,‘四海游龙’变成了‘闭口蛤蟆’……”说至此处,转向秦文玉道:“二妹,‘同心箫音’既成,你们应该已可灵犀互通,你知不知道他是想问些什么?”

  秦文玉笑道:“司马伯父与司马伯母,昔年只是因误会生嫌,未能及时而已,本质上仍属江湖侠义,为何司马伯父创设‘尊天会’,似乎在意识之中要与我恩师暨董师伯、醉酡师伯,邋遢师伯等‘一仙三绝’为敌。”

  司马玉娃点头道:“这的确是桩该提出的问题,我对此毫无所知,但经过推理研究,业已找出了一条有可能的答案。”

  柳延昭赶紧找机会下台,自我解围地,急向司马玉娃陪笑说道:“玉姐有何高见?”

  司马玉娃又向他瞪了一瞥极为妩媚的白眼,秀眉微扬,含笑说道:“你们吹奏‘同心箫音’之时,三妹曾觉十分熟悉,曾在‘寒玉洞天’中,曾听我母亲吹过,并想起洞府中是藏有一青一紫两根玉箫的……”

  秦文玉笑道:“我恩师与伯母既是堂姊妹,则艺业相通,甚至拥有同样质料的玉箫,也就不足为奇的了!”

  司马玉娃笑道:“二妹请想想,我娘受了我爹那大误会屈辱,设法修函通知你恩师后,你恩师柳仙子曾采取什么应付步骤?”秦文玉略一寻思,尚未答言,司马玉娇已在一旁接口笑道:“我认为应付之道,可能有二,一是与‘九绝书生’董前辈等,立向江湖各处访查被遗弃在‘泰山南天门’附近的大姊下落……”

  司马玉娃道:“第一点是必然之事,第二点呢?”

  司马玉娇妙目之内,闪烁慧光,嫣然微笑,答道:“女人总爱替女人出气,何况柳仙子与我娘还有堂姐妹关系,她老人家说不定会对我爹爹大兴问罪之师……”

  柳延昭恍然笑道:“我明白了,当时司马伯父尚未知晓真相,双方难免会起言语争执,进而因彼此全属武林中知名人物,可能动上了手,也说不定……”

  司马玉娃笑道:“在‘九绝书生’与‘罗浮仙子’联合问罪之下,我爹爹那有便宜可占,一定吃了小亏,他老人家性情略嫌急躁偏狭,于是就起了再与‘一仙三绝’,互较上下之念……”

  柳延昭抚掌道:“对,对,对,‘尊天会’由此设立,近年来一切的江湖风波,也以此作为‘主澜’,等到司马伯父发现收容太多,结交太滥,心生悔意之时,局面业已形成,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善了的了!”司马玉娃目注柳延昭道:“昭弟,还有其他问题么?倘若没有,我们要立赴‘九回谷’,先设法救我父亲,再进入‘寒玉洞天’,见我母亲,一倾孺慕之情,也使她老人家得悉爱女无恙,骨肉周全,放下一桩心事。”

  柳延昭连连点头,正色说道:“这是两桩大事,第二桩‘见母’之事,恐怕比‘救父’之事,还应优先,因为司马伯父号召力强,在‘黑白尊天大会’期前,定可安然无虑!”

  司马玉娇毕竟是由司马霖亲自教养,父女之间,比较情深,秀眉蹙处,幽幽一叹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若能与爹早点通个讯息,她老家人总比较安心,何况万心玄穷凶极恶,歹毒无伦,其手段之狠,往往出于人性预料,万一……”

  话至“万一……”两字,她已有所碍难,不便再讲,但两行泪珠,却像断线珍珠般,扑簌簌的顺腮滚了下来!

  柳延昭体会出司马玉娇的芳心忧虑,剑眉双挑,朗声说道:“好,我们立赴‘九回谷’,必要时,便与万心玄等,提前解决也可……”“九回谷”已非先前。

  昔日,“九回谷”虽是“尊天会”的总坛,执关东江湖牛耳,但在谷口一带,不过略布岗哨,对人相当谦和,没有什么剑拔驽张迹象,和横眉竖目之辈!

  如今,则不仅岗哨增添数倍,且大都换了新人,个个骄横无比,都带着满腔杀气。

  一日,午后,有个风神绝世,英挺无比的白衣书生,大摇大摆,潇洒从容地,向“九回谷”缓步走来。

  进入谷口,便是“尊天会”的总坛,而自人小兴安岭,到这“九回谷”口,少说些,也会有十道岗肖,为何外人擅入,竟无任何飞报?……

  在谷口领班警戒的“尊天会”头目,名叫孙裕,心中惊疑,口中叱喝道:“这是什么所在,来人休得妄闯,先行报个万儿!”

  白衣书生约在四五丈外,便止步笑道: “在下姓柳,草字延昭,江湖好事之徒,曾送了我个略嫌轻狂骄妄的外号,叫做‘四海游龙乾坤圣手’……”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近年以来,“四海游龙乾坤圣手”八字,已足使侠义拱手,邪恶惊魂!

  何况,上次柳延昭独闯“九回谷”,在与“黑白天尊’司马霖,暨“笑面人赌潇洒杀手”万心玄对手之下,安然退出之事,更复震动传遍了整个“尊天会”。

  故而,柳延昭的名号才报,值班头目孙裕便立即改容,同时也明白了何以外围十道岗哨,均未发现来人踪迹之故。

  他赶紧躬下身躯,一抱双拳,向柳延昭陪着笑脸问道:“柳大侠是要入谷么?你是要会会我家万……万爷!还是要拜会本会的司马老会主?”

  柳延昭摇头笑道:“我一不斗万心玄,二不拜司马老会主,此来只是奉命投帖而已。”

  以柳延昭的身分尚称“奉命”,自使孙裕听得一惊,悚然问道:“柳大是奉命投帖?你……你奉谁的命?投……投什么帖?”

  柳延昭突然肃立庄容,目闪神光地,朗声发话说道:“是奉我恩师白玉箫夫人,暨师母绿玉箫主人之命,请‘大荒逸士,西门缺与‘血杖仙娘’龙纠常等‘大荒二老’,到这‘九回谷’东侧的‘独秀峰凤凰顶上,子夜听箫!”

  一听竟是“一仙三绝”中人,对“大荒二老”有约,孙裕自更不敢怠慢,又一抱拳,躬身笑笑道:“柳大侠请稍候片刻,在下孙裕,入谷禀报一声……”

  柳延延昭摆手道:“不必禀报,孙裕只把这封小柬转呈便可,‘绿白玉箫双主人’既然投帖,‘大荒二老’决不致胆怯不来,在‘黑白尊天大会’的龙虎风云,天惊石破之前,先来场比较蕴藉文雅的‘凤凰顶上夜听箫’,也是武林快事!”

  话完,右手向怀中一探,取出一张小柬,随手对孙裕掷来。

  对方人在四五丈外,所掷的又只是一封小柬,孙裕自然不甚经心在意。

  但是他发现小柬化作一片电闪白光,挟带着惊魂锐啸,飞掣而到之时,却已躲避不及!

  才只一怔,白光已擦着他头顶掠过,“夺”的一声,钉在谷口栅门的巨大松木柱下!小小一张纸柬,具有如此威力,孙裕怎不惊魂俱冒,目瞪口呆!

  等他回过神来,柳延昭早已失踪影,孙裕只得取下嵌在柱中的纸柬,果见赫然写着:“‘九绝书生’董伯奇,‘罗浮仙子’柳凝碧,敬请‘大荒二老’,移驾‘独秀峰凤凰顶’上,子夜听箫。”

  第二十章 群凶已尽歼 双珠还合浦

  “独秀峰”的“凤凰顶”上,斜阳如血,余霞幻彩。时光正值黄昏。

  司马玉娃、司马玉娇、秦文玉、萧克英、孟赞、焦良,共是两男四女,坐在乱石之间,柳延昭则独自走到靠近‘九回谷’的一面,仔细眺望形势!司马玉娃见柳延昭的仔细注意情况,含笑扬眉叫道:“昭弟不必看了, ‘九回谷’是谷地,外有高峰为障,在这‘凤凰顶’上,应该看不见谷中情况。”柳延昭走了回来,连连点头,对司马玉娃之语表示同意,并正色说道:“西门缺和龙妙常等‘大荒二老’,享名多年,威望太高,我与秦二妹,若不能倚仗‘万妙箫音’,在这‘凤凰顶’上,拖住他们,真不敢听任玉姐和娇妹,去往‘九回谷’中冒险!”司马玉娃的一双充满智慧的妙目之内,闪射出迥炯神光,朗声说道:“拜慈母,认严亲,是何等重要大事,纵然昭弟未想出这‘凤凰顶上夜吹箫’的妙策,假借董柳二位前辈名号,把‘大荒二老’诱来,我和三妹,也必冒险到‘九回谷’,暨谷后的寒玉洞天’,走上一趟的了!”原来,他们是想利用‘万妙清音同心箫谱’使‘大荒二老’在‘凤凰顶’上,听柳延昭和秦文玉彻夜吹箫,司马玉娃、司马玉娇姐妹则乘此机主人谷拜母认父。

  柳延昭笑道:“此计必行,‘大荒双老’决不肯对我恩师示弱,也必采此听箫,但玉姐娇妹进入‘九回谷’,仍须特别谨慎……”

  秦文玉自练“同心箫谱”后,性情已平和好多,所谓“玉屏风”中,只有司马玉娇最傲,她一挑秀眉,哂然说道:“‘大荒二老’若来‘凤凰顶’,我和大姐,还会怕谁?”

  秦文玉不等司马玉娇再往下说,便自面含微笑,嫣然接道:“三妹身得伯父母两家之长,功力盖世,大姐的智慧之高更旷代无匹,加上轻车熟路。你们更不会把万心玄那些毛贼看在眼中……”

  司马玉娃笑道:“二妹放心,万心玄虽不足惧,但‘白山枯佛’和‘黑水醉真’,却是极高明的人物, ‘九回谷’中,并可能还有其他不为世晓的厉害凶邪在内,我和三妹定会极度小心,期无陨越,因为虽然我当过军师,她是少会主,却连‘轻车熟路’四字,都对我们未必适用。”

  司马玉娇道:“大姊此话怎讲?”

  司马玉娃笑道: “三妹忘了‘翻天七煞’中,被称为‘地煞’的‘璇玑狂士’公孙智么?万心玄既已笼络此人,在我们离去后必添布无数奇门阵法,回旋秘径,使‘九回谷’成了陌生环境!。

  司马玉娇听得完全同意地,向司马玉娃连连颔首道:“大姐所料,定必不错,我对奇门遁甲方面,虽曾涉猎,所知甚少,你……”

  一个“你”字才出,司马玉娃便双漾梨涡,接口娇笑说道:“三妹,今夜拜母认父之行,动手靠你动头脑靠我,凭‘璇玑狂士’公孙智那点胸罗,加上可供他布置的时间有限大概难不住我。”说至此处,忽然偏过脸儿,对柳延昭笑道:“昭弟,你和二妹,隐身暗处吹箫,却打算留下谁来,从明面接待‘大荒二老’?”

  柳延昭彷佛早有成竹在胸,毫不思忖地,指着孟赞、焦良,含笑答道:“二弟三弟,便是理想迎客人物,因为‘大荒双老’,是极为高傲人物,自矜身分,爱惜羽毛,越是对二弟三弟这等根器深厚后辈;越是会矫揉做作,假意表面是爱惜,不好意思暗下毒手!”

  司马玉娃娇笑连声,向柳延昭一挑拇指,点头赞道:“高明,昭弟之意,与我不谋而合,这样说来,我和三妹,可以放心去了。”

  柳延昭笑道:“斜阳一沉,夜色即布,玉姐与娇妹,早点掩藏中途,等发现‘大荒二老’,一登‘凤凰顶’,便趁虚进入‘九回谷’吧……”语音至此,略略一顿,目光一扫司马玉娃、司马玉娇姐妹笑道:“玉姐和娇妹,是打算先认父抑或先拜母……”

  司马玉娇含笑说道:“这要看你和二姊,能把‘大荒二老’,拖住多久而定?时间若长,我们便先拜母而后认父,时间若短,我们便先认父而后拜母,因为万一仓促不及,我和大姊不防在‘寒玉洞天’中,住上两日,那里安详清静无比,是个避难藏身的极好所在……”

  柳延昭闻言,细一思索,剑眉深蹙地,向司马玉娇说道:“能把‘大荒双老’,拖住多久,委实无法预料,因为对方成名太久,威望太高,我与二妹虽必尽力,却不知会不会露出破绽……”

  司马玉娃道: “昭弟与二妹,只消尽力便可,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和三妹拜母认父的先后次序,要等进入‘九回谷’后再复相机决定,若能机缘凑巧,或许我会把爹爹拉去‘寒玉同天’,在骨肉重圆之下,让两位老人家,尽释前嫌,就此言归于好。”

  司马玉娇高兴得抚掌娇笑,拉着司马玉娃的手儿不住催促道:“大姐的这种想法,太以美妙,我们快点去吧……”

  司马玉娃微微一笑,向群侠略为挥手示意,便和司马玉娇飘然下得这‘凤凰高顶’。

  柳延昭目注孟赞、焦良,含笑问道: “二弟、三弟,由你们负责接待凶名久震天下,几乎可称为‘魔中之尊’的‘大荒二老’,你们会不会有所胆怯?”

  孟赞笑道:“我们只怕不能上顺天心,下铲众恶,至于再厉害的魔头,我们照样哂然相对,怕他何来?”

  柳延昭点头笑道:“二弟、三弟只称奉命延宝,‘大荒二老’若问来历,不妨照实说是邋遢师伯门下?”

  焦良笑道:“那两个老魔,若是问起恩师,我们却应该怎样答对?”

  柳延昭想了一想道:“三弟可说你恩师游戏人间,佛驾百幻,说不定在听完‘万妙箫声’之后会和醉酡师伯,双双突然出面,请‘大荒二老’,喝点美酒,吃点狗肉!”

  焦良憨然笑道:“大哥的这种说法,委实像极我师傅的性格行径,他老人家亲手煮的‘蒜泥狗腿’,有特殊配料,委实香美无伦,如今一提起来,还让我猛流口水……”

  黄昏之际,天气变化得极快,夕阳才一匿彩,夜网便立刻撄人,在不知不觉间,已从四外包垂下来。

  萧克英道:“两位司马姐姐,‘九回谷’拜母认父,孟二哥焦三哥接得旷世魔头,柳大哥和秦二妹则将凝聚功力,吹奏‘万妙清音同心箫谱’,彷佛只剩下我一个人毫无用处……”

  柳延昭笑道:“萧大妹莫发牢马蚤,我对你有大大借重之处!”萧克英的一张极美大嘴,本已闷闷的噘了起来,闻言之下,立刻扬眉说道:“小妹遵柳大哥将令,但我有自知之明,正邪两道的当世顶尖高手,业已云集‘小兴安岭’,我身上这点功夫,恐怕派不了多大用处?”

  柳延昭伸手指着位在“凤凰顶”和“九回谷”之间,但却比‘凤凰顶’彷佛高上二三十丈的峭拔高峰,向萧克英笑 道: “萧大妹看见没有,那座高峰,形势绝好,人处其上,可以看得清‘九回谷’和‘凤凰顶’两地情况……”

  萧克英失笑道:“柳大哥是要派我前往高峰顶端,当个辽望哨么?”

  柳延昭正色道: “萧大妹切莫轻视这辽望职责,因为‘九回谷’中已成龙潭虎|岤,‘醉真’ ‘枯佛’功力绝高,万心玄恶毒阴险无比,我对玉姐的拜母认父之行,着实有点担心!你若发现‘九回谷’中,有了紧急情况,便立向‘凤凰顶’通报,我和二妹不顾一切也会赶去接应!”

  萧克英略一思索,深觉柳延昭所言不差,遂点了点头,含笑说道: “柳大哥,小妹敬遵台命,我若发现‘九回谷’中有甚争斗之事,便以长啸向柳大哥和秦二姐报警,情况紧急与否?只看啸声多寡,倘若连啸三声,即属极端紧急,大哥要设法立即驰援才好!”

  柳延昭听得不禁苦笑,暗想萧克英,真叫初生犊儿,不畏猛虎!

  “大荒逸土”西门缺与“血杖仙娘”龙妙常等“大荒二老”,是何等厉害人物?他们若来“凤凰顶”,自己虽受恩师师母宏恩,获得功力转注,但毕竟修为尚浅,只有凭藉一关妙用无方的‘同心箫谱’,不知是否能拖得住对方?那里还有可能抽身赶赴‘九回谷’内?·不过,司马玉娃的智慧太高,司马玉娇则功力既得她父母两家真传,又有‘少会主’的身分,只要‘大荒双老’被自己和秦文玉拖住,不在‘九回谷’中,她们是应该可以应付,是不会有太大的凶险! 为安萧克英之心,柳延昭这丝苦笑,只在心中,未露脸上。等萧克英走了之后,柳延昭又对孟赞、焦良,正色说道:“二弟三弟就在此处,静坐调息,准备迎宾,‘大荒二老’若到,莫亢莫卑,千万不可惊慌,态度越自然潇洒越好,我和秦二妹,也必须行动摄念,养足精神,决不能在萧声之上,露出马脚!”

  孟赞、焦良恭身领命,柳延昭遂与秦文玉一同手执白玉箫和绿玉箫,进入‘凤凰顶’之上一个早就看好的幽僻洞|岤之中。

  “九回谷”中,静……

  “凤凰顶”上,静……所谓“静”,是有时限,约莫在晚饭过后不久, “九回谷”中,便不太静了,起了一阵悠扬宛转的笙歌之声。

  除了笙歌,还有灯影!

  十二名俊男,十二名美女,半数手提红炒宫灯,半数吹奏着笙歌乐器,簇拥着两乘八宝流苏的华丽大轿,缓步从容,走出谷外。

  萧克英在谷口峰顶,居高临下,看得清明,知道好戏业已登场。

  那两名乘华丽大轿中所坐之人,不消说的,定是“大荒逸士”西门缺,和‘血杖仙娘’龙妙常等“大荒二老”。

  司马玉娃与司马玉娇姐妹,此时定已施展轻功,藏在谷口,只等“大荒二老”去远,便潜入谷中,或先拜母,或先认父,实现她姊妹最重大的心愿!

  但怪事来了,“大荒二老”的两乘大轿,以及二十四名男女随从,分明业已去远,却未见有司马玉娃、司马玉娇姐妹二人动静?

  萧克英已听司马玉娇说过此间地势,知道即令她姊妹决定先去“寒玉洞天”,也非先进入“九回谷”不可。

  难得良机,稍纵即逝,柳延昭与秦文玉纵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把“大荒二老”,拖到天明,她们怎不把握机会,还作耽延时甚?

  萧克英迟迟不见司马玉娃、司马玉娇姐妹行动,不禁有点替他们心急。

  但越是心急,越是不见有人进谷,反而略过片刻之后,有两条宛若淡烟的人影,飘然地驰向“凤凰顶”方向。

  一来,天色已暗,二来,这两人的身法太快,宛如淡烟幻影,一闪即逝,致使身在百丈以上的萧克英,看不清他们是谁?只看出功力极高,属于一流好手!

  她眉头暗蹙,心想这两人是谁?难道是‘白山枯佛’和‘黑水醉真’,赶往“凤凰顶”,接应“大荒二老?”

  一转念间,又觉不对,因以“大荒二老”身分,不会再需人接应,而这两条人影,又是在“九回谷”外出现,不是从谷内驰出。 萧克英疑念迭起,有点糊涂之间,那两乘大轿和十二名俊男,十二名美女所组成的一行执事,业已笙歌不辍地,到了“凤凰顶”上。

  左面大轿的珠帘之中,传出一声威严甚重的语音道:“住乐!”

  六名俊男,六名美女立即笙箫停奏,另外六男六女,则高举手中红灯,把“凤凰顶”上,照得雪亮。孟赞觉得“大荒二老虽然威震八荒,但毕竟是左道旁门,才这等大摆排场,显得小家气派!

  他心中生了鄙视之念,脸上神色,也减了几分庄敬,与焦良双双一抱拳,朗声说道:“武林末学孟赞、焦良,奉师命恭迎西门老人家、龙老人家法驾!”

  左面轿中的威严语音问道: “你们两个人,是何人门下?”

  孟赞肃立抱拳,满脸庄敬神色,规规矩矩地,接口答道:“家师上一字净,下一个字慈,与两位老人家,是当年旧识!”

  江湖中,一向只闻“邋遢和尚”之名,委实绝少人知道“邋遢和尚”的法号,原来“邋遢和尚”竟是“净慈”二字!

  左面轿中,“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邋遢’门下高足,但今晚约我夫妇子夜听箫之人,是‘罗浮仙子’,与‘九绝书生’等‘绿白玉箫双主人’,为何由你……”

  孟赞不等那显然便是‘大荒逸士’西门缺的左面轿中之人往下再问,便接口舌道:“家师因‘一仙三绝’聚会关东,心中十分高兴,正觉得不少佳酿,并炖了一只极肥黑狗,等西门老人家与龙老人家听箫以后,便运来款待嘉客!”

  左面轿中,发出一声冷笑,似乎有点不屑地,哂然说道:“我大荒‘双圣谷’中,山珍海味,收藏极丰,谁要接受那等邋遢款待?闻得谷中人报,日间投帖之人是‘九绝书生’董伯奇的唯一弟子柳延昭,他既有胆受帖,怎么?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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