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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侠侣》、《财经播报》、四集连播《还珠格格》、《早间新闻》,其中还包括本地医院的专访节目,一堆治疗不孕不育症、癫痫病、脑瘫患者插播其间。
光叔强忍着疼痛,直到麻痹。
《早间新闻》女主播索然无味的声音一直在徘徊:“针对此案,警方已经迅速展开调查,并取得较大突破。此前有匿名人士称,由于涉及政界人士,终将不了了之。这一信息的披露,使得受害人及其家属纷纷抗议,并通过网络等渠道不断要求警方给出合理解释,一夜之间已是满城风雨。根据记者发回的最新报导,警方十分重视此案,必将嫌疑人抓捕归案。另一方面,受害人家属表示不会放弃上访、静坐、抗议等途径。”
光叔的脑袋仿若轰的一声炸开,耳边只剩一个声音——嘚你个噔。
龙隋开始演戏,必定的戏目是卿卿我我,可他和朱碧玉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情侣。
“小玉。”龙隋试着用宠溺的声音去包围在场所有人。
朱碧玉苦逼着脸,她一丁点都不习惯这种称谓。
“玉玉。”龙隋也渐渐有种股市要崩盘的感觉。
“换种叫法。”朱碧玉私下拽住他。
龙隋想了一下,很自然的:“玉姐。”
朱碧玉霎时间豁然开朗:“亲爱的,怎么了?”
龙妈妈囧然的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浑身不自在,福伯在旁边坐立不安。
“昨天给你买了条裙子,我拿给你看。”龙隋越想越觉得异样,趁机把朱碧玉叫到房间去。
“伯母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朱碧玉礼貌的起身。
两人一逃离龙妈妈的视线就开始叽叽喳喳。
“不对呀不是我付你钱,然后你应该听我的吗?”
“老板,演戏本就违心,还各种不适应,要是蹩脚的演技被识破了怎么办?”朱碧玉大胆进言,“我们有时间就该排练,找对感觉了自然什么都不成问题。”
“有时间的话,我还不如去看他……”龙隋开始启动怨念模式,他已经被再次禁足五天了。
眼看着自家老板日渐消沉,朱碧玉点醒他:“你想呀,你已经表白过了,又死缠烂打过了,他还是爱理不理,这会儿正是试探的好时候。”
“试探?”龙隋正经起来,“我确定他喜欢我,用不着试探。”
这种一头扎进死胡同的逻辑让朱碧玉在心里唾弃,明面上还是要客气些,循循善诱:“换种角度,他真的喜欢你,然后一段时间不见,他茶不思饭不想,他会不会想你?”
“会!”龙隋当真上钩。
会个毛线,朱碧玉暗骂,也不见秦孟来过一次电话或者上门看他。
“所以这次干脆拖延一下时间,让秦孟着急,说不定他就表白了。”朱碧玉促狭一笑,“老板,你希望听到他表白的?”
一瞬间,龙隋的身后像是盛开了无数鲜花,礼堂的钟声敲响,洁白的鸽子展翅飞翔,他笑眯眯着眼睛,热切点头。
果然恋爱中的人就是白痴,朱碧玉冷汗。
秦孟无比确认,门前大树底下的花儿今天不开,昨晚已经凋零,细小的一朵藏在草丛里,要不是萧瑟的秋风掠过,他压根就没发现。
环卫工人第三天偷懒,坐在大树下无所事事,秦孟递给她一杯水,然后听她絮叨,前天夜里儿子发烧,年事已高的老猫悄悄病逝,她不知要怎么跟儿子诉说。
只有间或安慰几句,秦孟无法给予更多,大家都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过分干涉别人的生活总是不好的。
为什么某人就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呢,一次次前来马蚤扰,然后突然之间消失。
今天是第七天了,秦孟突然长吁一声,就在这隐约不可闻的叹息之间,一片落叶从他脑袋上滑落。
将要入冬,总坐在门外也不是个办法,就连树枝也即将光秃秃,今年最后的一朵花已然开败,秦孟就这样杂乱无序的想东想西。
“店里就你一个人?”环卫工人张望了一下。
秦孟点点头:“没多少事情要忙,小本生意,请不起店员。”
“之前有个年轻人跟你一起的,我还以为是店员。”环卫工人笑了笑。
店员么,那不过是一个未经允许就肆意乱闯他世界,接着不告而别的人。
“是我老板。”秦孟笑了笑,有些牵强,说来已是月底,他必须报账还要汇总店铺情况。
路过有三三两两的人总以怪异的目光看他,秦孟拢了拢袖子,心想被盯着也是情理之中,没人会像他这样,在骤然降温的天气里还坐在门外的摇椅中吹着冷风。
今年的寒流,来得意外的早。
忙完了店里的活儿,秦孟终于能安静的整理文件,然后给龙隋发去邮件,完全公式化的邮件。
之后他既不关闭邮箱网页,也不离开电脑,一直盯着收件箱后面括号中的数字。
依旧是34。
他分不清自己在等待什么,只是当他看到弹出的窗口提示他有新的邮件,那一刻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几天好了许多,甚至是有些激动的。
可是只维持了一秒的时间,网速快得他有一丝懊悔,要是网页打开得慢一些,可能他不至于如此失落。
邮件是龙隋的助理代替他回复的,表示已经收到文件,会及时通知龙隋,并告诉秦孟,龙隋在外出差,不便查收和回复,请谅解。
好,他谅解。
收拾好心情,秦孟想起,今晚老太太约了两三个戏迷到家中小聚,他还是回去给老太太包饺子好了。
这么想着,秦孟把门关了,在听到短信提示音之后,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却发现在这个时间点关心他的,永远是天气预报。
就连联通的客服与某人相比,都是无时不刻关怀的典范。
秦孟苦笑,他是不是真的渐渐变得糟糕了,这抑郁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还是回家的这条路,可是较之以往,过于漫长,树上那些夏天的果实早已消失殆尽,就连树叶都颓荒得可怜,路边的店铺生意也冷冷清清。
电器行的最豪华液晶显示器悬挂在橱窗里,一台在转播马拉松比赛,一台进入了图片播放模式,还有一台,播报着本市财经新闻。
屏幕里某商城的剪彩仪式上,龙隋拿起剪刀,冲着镜头作严肃状。
“二货,就会装逼。”秦孟面带笑容的评价起来。
心想着这样的新闻回家也能看,正要加快步伐的秦孟,却在下一刻停滞了脚步,面色逐渐苍白,他的耳朵并没有漏掉八卦女主播的话:“据悉,龙盘地产总裁龙隋先生在南亚市场考察期间,赢得了xx市商界的瞩目,更有消息称该市市长的女儿表示对龙隋先生一见倾心,之后两人频频出现于各种场合,不知这样的机遇能否为龙盘地产及市带来一定的变化,相关评论家已经就此做出推论。下面我们来欢迎今天来到直播间现场的邱教授……”
光叔从没想过,有天会面临老大哥不管他的处境,他前前后后无数次闯祸,但都被熟人三两句就从轻处理。
市谁不知道,斐光谷是副市长的亲弟弟。
可这次,怎的他就准备要遇害了?
“想要给你哥打电话?”刘然近乎变态的突然撕开他嘴上的胶布,“你哥可不想管你这破事,三十而立,你都多大年纪了他还要处处包庇你。”
“你到底做了什么?!”光叔久久没说话,一张口就是嘶哑的声音,以及喉腔中火辣辣的刺疼。
“我想想。”刘然在他面前蹲下,“昨晚我给你包扎了屁股。”
“艹!不是说这个!”光叔十分火大,他发现刘然这人太欠揍。
“我可是难得给人包扎,还是那地方,”刘然抽动嘴角,笑得诡异,“跟鸡屁股一点都不一样。”
“我靠你妈才跟鸡屁股比!我是说你在我砸店之后做了什么手脚?”光叔有枪在手中的话,他都恨不得把眼前这人一枪嘣了。
“想知道?”刘然忽然站起来,一脚将光叔踹倒在地,趾高气扬的说,“求我。”
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鸟气,光叔攒了攒口中的唾沫,正准备朝刘然吐去,却被刘然一把掐住脸颊。
以危险的眼神逼近光叔,刘然语气森森的说:“你很想来一发?”
光叔说不出话来,他发觉刘然攥了劲头想要弄死他,这让他不止脸颊发疼,背脊的寒意随之四起,在这一刻,刘然即将怎么做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光叔想要知道,刘然是否就是当年被他玩弄的那个服务生。
可是接下来这一幕让光叔连问都无需再问。
刘然打开角落里的灯,让一直没有光线照射到的黑色大床在下一秒清晰得光叔几欲吐血,床上摆放着平日里他收集来的各色道具,从长鞭到软棒,从跳蛋到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从整套注射器到电击棒,一应俱全。
“大叔,来一发怎么样?”刘然将光叔从地上拖起,狠狠丢到床中央。
第四十三章
( )光叔此前不会预料到,他终有一天撅着屁股面向一个男人,而且是他十分痛恨的男人。
鼻间还挥散不去刚刚嗅到的味道,那瓶东西他向来只会用在别人身上,因此他十分清楚效果会如何猛烈,就像现在,他的眼前愈加的氤氲了聚起的水气,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那些痛楚,也不会觉得某处塞着满满的液体是多么诡异。
刘然循序渐进的将整杯牛奶输到眼前的无底洞中,看着肌肉上的纹理一点点收缩,他邪笑一声:“我还算人道,先给你灌肠。”
人道?
光叔眯起几乎没法聚焦的眼睛,迷离的望着他。
“趴好。”刘然将他的头往床单上压,随后拿来容器。
在拔出洞口出堵塞的软棒之后,刘然拉起已经软瘫的光叔:“坐起来。”
只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乳|白色的液体全数滑出,装载在容器中。
刘然拿开容器,坐在光叔身后,看了看他还红肿的屁股,找来一管药剂,挤出些许在手心,然后轻柔的擦拭那些伤口。
“疼……”光叔此时就是只柔弱无助的困兽,他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些,但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小心翼翼的想要牵起刘然的手。
“啧。”刘然决然躲开,按住他的肩,“乖乖躺下。”
光叔意识混乱不清,只好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床单上。
就算他再糊涂,他终究认出了那双清冷的眼眸,无论戏谑还是挑衅,无论残忍还是轻浮,刘然的的确确是当年那个一身傲骨的服务生。
身后的刘然有条不紊的给自己做准备,包括一遍遍爱抚他,光叔却晕了似的想到一句话。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可能他心底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对不住那样的眼神,才会疯了一般找了许多年,前前后后玩弄过不少人,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逢场作戏,过后散场。
未料当年的刘然顽固得彻底,把事先给的定金撕得粉碎就罢了,当场欲要行凶。
那时正赶上光叔心情不好,于是没多想,用手上燃着星光的烟蒂往刘然的背上摁下,来回碾了几次。
似乎还有一口唾沫的仇恨在里边,让咆哮得如同野兽般的刘然突然之间停下,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一丝清辉的冷意,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顿住。
接着便是惨不忍睹的轮j现场,光叔坐在旁边观完全程。
光叔认出了刘然背上的那个细微的伤疤,圆得不彻底,尚有一些残缺,凹陷的暗灰色,让光叔说不出话,他索性任由刘然折腾。
过了这一遭,刚忘的忘,该还的还。
刘然却开始温柔起来,温柔的索取,温柔的进攻,把光叔的身子翻转过来,好好在他身后垫上枕头,双手支在光叔的腰侧,低下头,身下的活物一点点抵近,撑开洞口,往深处进发,待到全部被温暖得炙热的触感包围后,才开始律动。
光叔抓紧床单,感受这让人发狂的噬骨情欲,抬高的双腿不由得锁住了刘然刚劲的腰。
他以为两人会无言的结束这场闹剧,那样就可以相安无事的结束,可刘然细细碎碎的说起往事:“你大概不会……知道,我那时是可以去律师事务所兼职,我却,去了酒……,我是优等生……,大堆大堆的荣誉等着我去拿,但我该死的看上了你!”
光叔的身体立刻僵滞,就算有药物作祟,那是有时效性的,十五分钟的药效早就过了,就算是残留的也无法阻止他脑袋渐渐清醒,他确信他听到了不想听的话。
“心里想着,你有儿子!我有什么?!我甚至想好了我要出国,回来你还在……的话,我就找你说清楚。”刘然的动作不经意间凶狠起来,“你他妈都做了什么?!你让些什么人来干我?!”
因为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还不还得清的问题,光叔挣扎的想要从这种处境中抽离:“放开我!”
“放开你?我当年可没做过这样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刘然为了防止光叔逃开,一手按住光叔的手腕,一手掐着光叔的脖子,腰下的力道愈加猛烈。
“我擦!痛死了!”光叔皱起眉头,他发现刘然已经不要命,是不要他的命,马达似的火力全开。
刘然这才舒缓下来,继续说:“我辍学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偷渡了,你又怎么会知道,绕了一个大圈,我该死的还是从国外回来找你!你想逃?做梦!”
“别恶心老子!老子不喜欢男人!”光叔咆哮着。
“不喜欢你让我干?!不喜欢你还岔开两腿?不喜欢你有本事别射!”刘然眯起眼睛,放开他喉咙,改而掐住他的小兄弟。
“我嘞个去你就不能换别的……”光叔侧过身子,无力的蜷缩,一阵阵发颤,被憋住的滋味太难受。
刘然不管不顾,继续掐住,大肆进攻,顶得更深更快,他朝朝暮暮想得到的这个男人此刻像堆破烂一样躺在他身下,这让他红了双目,小兄弟越发肿胀,不停的摩挲刺激着他全身的细胞,他的脑中一遍遍叫嚣着让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激灵的时候,刘然终于撒开手,光叔还是瘫软着,任由身下一次次抽搐,然后||乳|白色的痕迹处处可见。
往光叔的身下摸了摸,指尖上赫然粘稠着红白交错,刘然笑了笑:“你也有今天。”
然后闭上眼睛,靠着光叔,准备沉沉睡去。
光叔却拖曳着已经无力的身体,卷起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从一堆乱糟糟的杂物里翻找出手机。
“去哪儿?你不是被通缉了吗?”刘然轻描淡写的提醒他。
“去死也比在这儿强,不就是拘留。”光叔打开门,“你还是记恨的话,下次可以找一堆人来轮我,我不想被狗啃第二次,恶心。”
说罢,门被阖上。
刘然从床上坐起,眼里又燃起了恨意,他差点以为就这么一次,可以让光叔从此服服帖帖,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将那些前尘往事统统忘掉也算一种解脱,却没想到,光叔如此厌恶他。
秦孟不知怎么的,他就到了龙隋家门前,这儿离他的店铺,可是隔了七八条巷子,再看看他的鞋上,就连什么时候溅到污水也浑然不觉。
苦笑着,秦孟心想,他居然如此糟糕,糟糕到心神不宁,只想着见龙隋一面也好,他不是不信,他不过想求得安心。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问:你是他的谁?
于是停顿了脚步,秦孟轻轻说了声:“谁也不是。”
他俩不明确关系,无挑明所属,最多,他们只是朋友。
俗语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他退一步就感觉万丈深渊,直至有个声音响起。
“你在这儿做什么?”无比熟悉的嗓音,不是龙隋。
秦孟回头笑了笑:“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斐磊明显看出端倪,心有不舍:“到我那边坐坐,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秦孟没多想,随着他进门。
“最近没有女佣,我都自己整理,所以有些乱,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了。”斐磊拿出果汁招呼他,“苹果汁,对?”
秦孟点点头,他的一切不需言明,斐磊自会记得。
“你坐一下,我去拿你的书。”斐磊往房间走去。
秦孟这才想起,之前斐磊提到过,他有时候需要枕边读物,但他此刻需要的不是这些,他时常觉得有些冷,就算用多厚重的大衣包裹住自己也无济于事。
没多久,斐磊就抱着几本厚厚的精装版书籍出来:“这些书你都看了好几遍,是以前医生给你介绍的。”
秦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没多大印象。
“我以为你有空会去找他聊天,但是他说都没见到你。”斐磊的语气中不无担心,他很熟悉秦孟最近的情绪,一直低落下去必定会引发恶果。
“斐磊,有件事我本来不愿说了。”秦孟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尘埃,“上次见你叔叔的时候,医生也在那里。
神情错愕的斐磊,立马回想那天的情形,他跟龙隋急着赶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次不是我回国第一次见你叔叔,在那之前,还有过一次,我参加以前同事的聚会,碰巧遇见了他,然后被下药,我回去之后才发觉。”秦孟知道斐磊听了绝对会生气,但现在不说,以后弄不好斐磊还被瞒在鼓里,“后来的那次,你叔叔是说带我去见一个人,我到了那里看到医生,接着就被捆起来,看些我不想看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医生出卖你?”斐磊心里无比窝火,难怪最近那个医生总是躲着他不见,他不得不重新找别的心理医生。
“他在你叔叔那里拿了酬劳,所以你以后别再接触那个医生,我也不会去找他谈话。”秦孟认真的看着斐磊,“我很谢谢你,就算我们已经分手,你还是在任何时刻帮助我,但你千万不要忽略了陆军那孩子,他很较劲。”
“你这事我会问清楚,我叔他有些事情的确喜欢做得过火。”斐磊沉吟一下,“至于陆军,他大概是不需要我了,最近的联系也少,我这边很多事情,有时候顾不上他,他要是不能理解,那就算了。”
忽然就觉得这种事情,除了微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表达足以说明自己的内心,秦孟面带笑容真心的说:“你变了。”
“别笑成这样。”斐磊的眼神闪烁,只好避开,“你跟龙隋一起,逼得我不得不变。”
那个灿若星辰的笑容在瞬间僵住,秦孟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这会儿听不得那个名字,真是奇了怪了,心里像是被炮轰过一场,只剩下残骸。
斐磊偏偏继续说:“他最近有女朋友,我每次回来都看见。”
大概是听错了,秦孟站起来:“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他女朋友性格很开朗,看见我还……”斐磊还要说下去。
“我等会儿还要打的,这小区打的挺麻烦。”秦孟直接用絮叨打断他。
斐磊也跟着起身:“他妈妈逢人就说,龙隋的女朋友……”
秦孟突然暴躁起来:“你够了!”
叹息一声,斐磊低声劝说:“我最近认识了新的心理医生,你明天有空吗?”
“我不需要!”秦孟近乎崩溃。
像是住着一只魔在心里,拖了几年的时间,那只魔虽然很少出现,但愈加强大,每每将秦孟逼得没有喘息之地,这一切,只有斐磊清楚,所以即使不是情人,作为朋友他也不忍心。
“你需要,就当陪陪我,明天一起去。”斐磊试图请求他。
秦孟揪着自己的手:“我没空……”
“中山路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我等你。”斐磊没等他拒绝,率先走出去,“来,我送你回家。”
第四十四章
( )从街对面就可看到斐磊与一个似乎素未谋面但又有一丝眼熟的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斐磊脸部线条柔和的放松着,多么难得一见的场景。
再三考虑,秦孟才朝蛋糕店走去。
他喜欢这家店的布丁,以往多次来到店中,只为了吃布丁,偶有不能到的时候,斐磊都会捎一份给他。
已是多年不见,就连店里的服务生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却从未露面。
“孟先生!”刚从杂物间出来的店长,在见到推门而入的客人之后,不由得小声惊呼,就算时光怎么变,她没忘记这个爱笑的男人。
秦孟带着少许不安,朝店长颔首微笑,他没想到,仍有人记得他,在不经意的细微末节。
店长绞着围裙,欣喜又歉意的上前:“以前孟先生爱吃的布丁现在都不做了,今早斐先生还说您会来,可他说了好多年,我们以为这次又是开玩笑。”
“别,我只是路过,等会儿我就走。”秦孟生怕给店里带来麻烦。
“孟先生见外了,您坐会儿,我去找找材料,试着做出当年的味道。”店长叫来服务生,“带到贵宾席。”
原来当年自己最爱的座位已经成了贵宾席,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过去是不招人待见的,却没料到,在街角不起眼的老店中,都留有他的位置,他甚至被奉为上宾。
“来了。”斐磊只是淡淡的起身,早在他进入店内的时候,站得笔直英挺。
“传说中的……”刘然也站起来,原本要说些什么,但转而隐去了内容,“久仰,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呢。”
传说中的,太子爷的新宠孟秦,这个名号曾经伴着他好几年,如今已是不痛不痒。
他并非新宠那么简单,凡是认识斐磊的人都知道,孟秦差点意味着斐磊的句号,可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最终孟秦成为了斐磊的省略号。
“孟秦,秦孟。”刘然细细嚼着这两个名字,“我要怎么称呼?”
斐磊有些不悦。
“秦孟。”秦孟笑了笑,今天被提到太多次以前的名字,心里多少有些怅然。
“对我还有印象吗?”刘然敛去眼中的好奇,他能察觉出斐磊的敌意。
就算分手了,秦孟依然在斐磊心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那是旁人不能碰触到的领域,刘然了然于心。
“在哪里见过?”秦孟还是想不起来,“不好意思,我是记得应该有过一面之缘的。”
“01年的夏天,8月21日的后半夜,琥珀之光酒。”刘然此时完全气定神闲,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下了很大一场雨,在你们走了之后。”
连同斐磊,两人都错愕着脸色,秦孟以为此前和这人仅仅是擦肩而过,而斐磊虽然猜测刘然就是当年的服务生,却始料未及刘然会轻轻松松的说出。
刘然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人性这东西当真有趣,斐磊决不会知道,就在昨晚,他还对光叔种种施虐。
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去了哪里。
秦孟从没想过,有天会这样遇上,他噩梦的一部分。
可是刘然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有过心里阴影,秦孟望了斐磊一眼,发现斐磊似乎也不了解内情,只是用担忧的眼神回报他。
“有话但说无妨。”刘然端起水杯,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理。
“我只是太惊讶,抱歉。”秦孟无法言明此时的想法,有种更加迷茫的感触,但又隐约觉得其实过往的那些都是无谓。
“我出国过,在那边遇到和善的老师收留我,教会我很多,成为了老师的关门弟子,明年老师要过来做客座教授,趁这个机会,我就先回来了。”刘然说得很随意,至于流浪的日子、偷渡的苦楚、被黑暗吞噬时的恐惧,却一个字也不会泄露,他的眼神除了让人看不透,再无其它。
不胜唏嘘的秦孟,不由得回想起因为见过光叔那伙人如何凌辱刘然,他多少次在午夜发狂,他曾不安的认为,终有沦落到刘然的时候,此生都是玩物的他,不可能逃出斐磊的掌心。
伤害与被伤害的爱,让秦孟将刘然的事件放大来看,梦回萦绕时,他俨然就是另一个刘然,于是哭闹着惶惶惊恐,决心背离同性之路。
“基本上就是这样,要是你信得过我,欢迎随时找我做咨询,不然做朋友闲聊也可以,斐先生的话,以后就不必陪着秦先生一起来了。”刘然点醒拥有强烈保护欲的斐磊,“秦先生会紧张。”
斐磊记得刘然跟他说过,秦孟的心病,起源于他,所以在秦孟揭开伤口的时候,他最好不要出现,这样有利于秦孟的恢复,他只能沉默应对。
秦孟并不清楚太多的内情,只好礼貌的笑着:“叫我秦孟就好。”
扫过斐磊有些落寞的神色,秦孟无可奈何,斐磊对他的好,近乎异常。
“有空多联系陆军,我可以自己面对的,别担心。”秦孟真心诚意的对斐磊露出善意的微笑。
提及陆军,斐磊的眼神越发黯然,刘然对他的评价是他太寂寞,在得不到恋人应有的回应时,会条件反射的寻找以往那个温暖的怀抱,可他始终无法接受,那个怀抱已经不属于他的事实。
“久等多时,布丁来了。”幸好店长及时出现,挽救了一时之间陷入僵局的谈话。
“哇,好久没吃了,谢谢店长。”秦孟感动的看着眼前弹性十足的布丁,褐色的巧克力光泽覆盖在上面,无比诱人。
心满意足的店长递过勺子:“以后要常来哦,我天天做布丁。”
从南亚市场匆忙赶回的龙隋,在好不容易摆脱一堆缠身的绯闻之后,听到了让他顿感晴天霹雳的消息:“什么?秦孟对斐磊又投怀送抱?”
又?
朱碧玉挑高眉毛,轻轻咳嗽两下:“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他们走得很近,同出入很多次,虽然秦孟不住在斐磊家里,但是斐磊会开车接送。”
“为什么会这样?!”龙隋瞪大眼睛,“不是应该哭着跑来找我吗?!”
哭着?
朱碧玉发觉自家老板病得不轻,但她的肩膀也很痛:“老板你可不可以不要掐我的肩膀?”
龙隋放开她,转而扑向墙壁,一脸哀伤:“太虐了有没有,藕断丝连什么的,旧情难忘什么的,难道我才是炮灰?!”
忽然有这种想法之后,龙隋就陷入了石雕状态,一动不动,整个人呆滞。
“老板,你该采取措施了。”朱碧玉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龙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就燃爆爱之火焰的奔向秦孟的方向抢夺回来,而是在鬼哭狼嚎。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朱碧玉,龙隋拼命的摇晃她的肩膀:“什么措施?”
朱碧玉还来不及拿出自己整理的几套方案,房门就被悄悄的打开,龙妈妈的头伸进来,煞风景的说:“不要带套。”
两人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缓缓转过头,木然的看着一脸淡定的龙妈妈。
“你们继续,我要去跟福伯讨论孩子的名字了。”龙妈妈这话说完,体贴的给他们拉上房门。
朱碧玉想了很久,语出惊人:“老板,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姓龙。”
要是她的孩子被遗传到这种基因,她会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来得及反驳,那该死的隔壁的窗户传来低沉的声音:“在讨论孩子姓什么。”
龙隋直觉性的打开窗户,他相当的痛恨眼前这人。
斐磊则是杨了扬手机:“好的,记得好好吃饭。”
火大的仇视着挂断电话的斐磊,龙隋恶狠狠的问:“给谁打电话?”
斐磊假装没听到,手插裤袋表情酷酷的越走越远。
“我真想跳过去打死他。”龙隋咬牙切齿的说。
朱碧玉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已经在跳了,老板。”
光叔披着床单,黑漆漆犹如忍者,他没法随意的穿街走巷,他屁股在痛,有种诡异的液体沿着他的大腿根处缓缓流出。
他抬脚,液体随之而出,他停下脚步,似乎好了些,继续往前走,又有东西流出。
“你妈的,老子难道是小产……”光叔骂骂咧咧的朝着远处的晨曦走去,吓坏了晨练的老人。
冷眼旁观别人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光叔眯起眼睛,朝那个勇气十足的老伯走去:“老花眼了,不是打120,你才要去120!打110懂吗?”
想了一会儿,就这样浑身狼狈的去派出所,还不如先洗澡,打定主意之后,光叔向着准备关门的洗浴城前行。
“对,他进了洗浴城。”老伯给警察实况直播,“穿一身黑色斗篷,手上沾有血,不穿鞋……”
半小时的功夫,警察赶到洗浴城,立马将得意的哼着歌坐在浴池里的光叔逮捕。
罪名增加了一条:身无分文的光叔在打晕前台小姐之后,拖着前台小姐进浴池玩亲亲。
斐副市长家——当天的报纸裂了。
某贵族学校——斐万里一整天的表情都很骇人。
刘然家——刘然手里的报纸连同他的表情一起裂了。
龙隋家——福伯用点燃的报纸驱赶厨房角落的蚂蚁。
第四十五章
( )当寒冷的冬风席卷这片大地之时,秦孟所需要面对的,是自己。bxwx笔下文学
在刘然的建议下,秦孟在家里放了很多镜子,有巴掌大的,也有几面全身镜。
“一定要在浴室中装上一块至少全身镜那么大的。”刘然如是说。
所以就算老太太尖叫着:“你不害臊呀!”,秦孟真的是再没皮没脸臊着脸也往墙上贴玻璃。
“你让我怎么洗澡?!怎么洗澡?!”老太太红烧着脸抱着衣服夺门而出,“我去李姨家算了!”
“咳咳。”秦孟越是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越是受不住镜中的自己。
没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的脸和全身,一时半会儿好难适应,秦孟心里想,要么自己也到别处洗澡。
可这是专门心理治疗方案,秦孟盯着镜中的自己,满是不适。
这眉毛貌似有些粗,鼻子不够挺,嘴巴完全是衰样,不行不行,看不下去,秦孟趴在镜子前无力。
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晚上十一点半,老太太猛敲他房门:“作孽哟,贴满了镜子不洗澡,故意逗我这个老太婆的?”
秦孟翻来覆去的想,逃避也不适办法,这才慢腾腾的拿起衣服踱到浴室,一进去就浑身激灵,镜子中的人似乎有了灵气,或左或右在笑着看他,可等到他一回首,那镜子中人也一模一样的回首着。
终归是多心,秦孟放好衣服,却迟迟下不了手,他要怎么脱衣服。
抬头扫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人眼中遍布慌乱,秦孟不由得呼叫:“妈!帮我关灯!”
老太太不满的砸浴室的门:“关什么关!你要是脚滑我可不想救你。”
于是仍然满室亮晶晶,晃眼得他只能低头,低头小心翼翼的一件件脱下,却又不懂自己为何要拘谨到这份上,忿然的猛地拾眸而起,秦孟被眼前的样子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是这样的。
原来他有出奇精瘦的骨骼与肌肉,有并不宽厚的肩膀,还有不附带一丝赘肉的腹部。
这样的人,竟是自己。
秦孟觉得有些神奇又莫名窘迫,尝试用指尖轻缓掠过镜中人的身体线条,在手臂那里,他停下来。
“我这里有颗痣。”他使劲往手臂内侧掰,发现那儿真要一点小小的不起眼的墨色印记时,笑了一下。
好神奇的一夜,秦孟在镜子前赤裸着跳来跳去,发现一个又一个的新大陆。
比如屁股上有个齿印什么的,可它是谁弄上去的。
光叔翘着眉毛瞪向眼前的人,听说有人来保释他,所以他拍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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