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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你大爷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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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工作,这点职业道德秦孟还是有的。

  “回家收拾收拾,我们去海南出差,大概要三天才能回来。”龙隋抬起腕表看了看,“去订两张下午三点的机票。”

  于是秦孟回去数裤衩了,由于龙隋的行李也要带,他满屋子找福伯,却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神出鬼没的,要找的时候又失踪了。”秦孟嘟囔着抱怨,只得亲自去帮龙隋收拾。

  第一次进龙隋的房间,咋一看还没什么异常,直到拉开窗帘之后,光线射进来,照亮了那个巨大的书柜。

  “真是个热爱知识的青年……我靠,这都什么呀?”秦孟的感慨直接被震撼打断,接着是困惑。

  书柜的书挤得满满当当,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本,起码有一半是《笑话大全》、《笑话故事》、《笑死你不怨人》、《做个快乐的人》、《一天一则笑话》等等。

  “这人到底是有多郁闷?”秦孟严重怀疑只要笑话类图书一上市就会被龙隋买回来收藏。

  有人收集七龙珠,有人收集邮票,有人收集鞋子,居然有人收集笑话书,太不可思议了。

  牢马蚤归牢马蚤,秦孟还是打开了衣柜帮他找衣服,不愧是精英人士,全是正装,秦孟到处溜达,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两条黑色背心,一起装进行李箱。

  贴心的秦孟还准备了眼罩等乘坐飞机必备物品,可龙隋一只大手直直伸了过来:“笑话书呢?”

  “你在飞机上要看笑话书?”秦孟压根没带来,还以为他满柜子的笑话书是收藏用的。

  “不然你以为?”龙隋开始烦躁,“没笑话书你让我怎么过?”

  秦孟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虽然从来没见过龙隋发飙,但此刻他能感受到来自龙隋的强大气压,只好打哈哈:“下飞机就买,或者要点杂志来看?”

  龙隋冷冷盯着他,从头到脚一寸一寸慢慢的仔细的看,突然阳光灿烂的笑开了。

  秦孟头皮发麻的听着他字字清晰的那句话:“你给我讲笑话。”

  秦孟很崩溃,更崩溃的是接下来龙隋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不好笑扣你工资。”说话人眼里桃花缤纷。

  好笑与不好笑完全是主观判断,万一这二货根本不打算笑,那秦孟的工资岂不是全没了?

  秦孟泪眼凄凄的开始讲笑话:“那天我看见你了,在超市,你悄悄的把手伸到条码扫描器上,只见屏幕显示——猪蹄8元。你以为机器坏了,把脸凑过去看,屏幕显示猪头肉5元!”

  很明显,龙隋听出了他的打击意味,不置可否的轻笑:“下一个。”

  秦孟不解恨,继续:“公园来了一头大猩猩,丑不拉几,第一天我去看,我吐了,第二天你去看,大猩猩吐了。”说完还得意的眼神轻飘。

  “跳,过。”龙隋不笑,一字一顿的说,意为警告。

  秦孟悲催的绞尽脑汁:“有个丑女,奇丑无比,三十好几都嫁不出去。她听说附近有条小巷里老有妇女失踪,于是屁颠屁颠的整天在那游荡,终于有一天她被人从后面拿麻袋套了头,那人恶声恶气的说:‘别出声,不然杀了你。’丑女心里乐开花,十分配合的上了面包车又上了高速,想着自己就要嫁出去了。到了人贩据点,麻袋解开,人贩头子看到丑女的庐山真面目,立刻火冒三丈的甩了绑架丑女的马仔一个耳光:‘你这不是砸我招牌吗?!’马仔也没了主意,绑架丑女时根本没看清,只能战战兢兢的问:‘那怎么办?’人贩头子想了想:‘哪儿抓来的送哪儿去。’丑女抓住车门大呼:‘我不回去!我要嫁人!卖了我!’人贩头子急了:‘车不要了,我们走!’”

  说完看看龙隋,似乎很开心,秦孟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哈,车都不要了。”龙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孟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工资就没了。

  龙隋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头:“继续说,好笑的话涨工资。”

  为了亲爱的人民币,秦孟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自己从前看过的还算好笑的笑话一一搬出来。

  第八章

  下了飞机,秦孟整个人都虚脱了,除了脑力消耗,他还要忍受别的乘客的异样眼光,谁叫龙隋笑得太嚣张。

  嗓子嘶哑想冒烟,秦孟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可随身没带润喉的东西,只能喝水,出了机场直奔酒店,刚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的去和客户谈生意。

  好在龙隋听出他嗓子有问题,餐桌上点了些润喉的食物,秦孟感激万分。

  回到酒店已是半夜,两人倒在床上浑身乏力,秦孟提醒他:“总裁,你房间在隔壁。”

  “我知道。”龙隋一脚踹他腿上,“我不想动,你去放洗澡水,我住这里就好。”

  “那我呢?”秦孟料想自己应该是要住隔壁,但还是要问问。

  “你挪得过去就过去,挪不过去你就睡这边的地板。”龙隋眼皮打不开,喝太多酒,两个人臭烘烘。

  他才不要睡地板,秦孟勉强起身,去放了洗澡水,回来一看,龙隋都快睡着了,秦孟玩心一起,用脚踹过去:“猪。”

  “嗯?”龙隋呓语,完全没清醒。

  秦孟笑嘻嘻,越发勇敢:“猪圈我整理好了,进去。”

  龙隋还真的站起来,摇摇晃晃朝浴室走。

  秦孟乐不可支,颠七颠八的去隔壁。

  一大早秦孟就被龙隋挖起来,龙隋扯着身上的背心,眉头都拧到一处了:“你给我准备的什么衣服?”

  “背心啊。”秦孟揉揉眼睛。

  “这是福伯的背心!”龙隋差点没咆哮出来,他昨晚晕晕乎乎的洗澡出来,见了床上的衣服就随便套上睡觉,结果醒了才知道穿着福伯的衣服睡了一宿。

  秦孟打量起这背心,发现它果然是件老头背心,赶紧补救:“我马上出去买。”说完慌里慌张换衣服。

  龙隋没好气的看着他身上那套花里花俏的睡衣:“你带了多少套这种睡衣?”

  “两套。”秦孟停下动作,疑惑的回答。

  龙隋脱下背心:“看起来挺舒服,给我一套。”印满猫咪打滚图案的睡衣总好过老头背心。

  秦孟不愿意:“这衣服衬托不出您的高雅气质,还是让小的给您跑一趟。”

  龙隋光着上半身,背心拿在手里,坚决要猫咪睡衣:“啰嗦什么,还您您您的,大不了回去我给你报销。”

  接收到龙隋眼里的森森寒光,秦孟转身不情不愿的翻箱子,找出一套小猪满地跑的睡衣递过去。

  龙隋没接:“我要你身上这套。”

  “我穿着呢,脱不下来!”秦孟不再让步。

  龙隋瞪了他一眼,才拿着衣服回房。

  上午正式签合同,签完合同就轻松了,秦孟以为要提前回去,正打算去订机票,没想到龙隋懒洋洋的说:“玩玩再回去。”

  龙隋的字典里竟然也有玩字,秦孟惶恐,就是不知道龙隋的玩法如何。

  正常人的玩很好理解,有病人的玩让人无法猜透。

  秦孟最后躺在按摩椅上被轻柔的手法摸来摸去按来按去快睡着了,才了解龙隋也有正常的一面。

  可是就在他准备入睡时,按摩师亲切的说:“秦先生腰肌劳损,肩周炎严重,不介意我手法重些?”

  “不介意。”秦孟心情很好。

  上一刻还是百花齐放的天堂,下一秒就是赤火滚汤的地狱,秦孟身体都快被对折了,嗷嗷怪叫,眼泪纷飞:“痛痛痛……”

  “痛才有效。”龙隋隔岸观火不亦乐乎,“顺便给他刮刮痧。”

  秦孟倒抽气,想骂人都提不起胸腔的那口气,只能求饶:“轻点,轻点,我老命都没了,呜呜。”

  小小按摩室里有人哭有人笑,好不热闹。

  出了按摩中心,秦孟身上酸酸疼疼又清爽,百感交集,正要回去躺躺。

  “我想去海边走走。”龙隋目光炯炯的注视秦孟。

  “那你去。”秦孟甩甩手就想打发他。

  “我要去海边走走。”龙隋换汤不换药,坚定的盯着秦孟。

  秦孟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久久秦孟败下阵来:“唉,走走。”认命的跟在主子身后。

  直到秦孟泡在海水里才领悟,敢情在海边走走就是穿着泳裤在海里遨游。

  刚刮痧过的地方被海水浸泡之后火辣辣的疼,秦孟龇牙咧嘴的确定龙隋没啥危险,才捂着肩头上岸。

  用纯净水淋过之后好多了,秦孟躲在伞下不再挪步。

  龙隋没多久也走过来:“干嘛躲着,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才是。”

  “不了,无福消受。”秦孟精疲力尽,软趴趴倒在躺椅上。

  龙隋还想说点什么,几个美女围过来簇拥着他要拍照,簇拥着簇拥着就不知到哪儿了,秦孟好不容易落得耳根子清净,根本不管。

  夕阳西下时,龙隋终于回来了,秦孟已经呈现脱水状态,龙隋拖着他回酒店:“别死啊,我出去给你买药。”

  秦孟哼哼唧唧,翻个身又睡觉。

  龙隋抱着一大堆药片回来,秦孟却说什么也不肯吃药,坚持自己没病,只是累着了,有些迷迷糊糊而已。

  “说傻话呢,”龙隋逼着他喝下一杯冲剂,逗他,“你叫什么名字?”

  “秦孟。”秦孟突然抬头,“不是猛禽。”又倒下。

  龙隋笑了笑:“为什么喜欢男人?”

  软弱的那副身躯沉沉的没有回应,脑袋塞在枕头里没有动静。

  “斐磊是谁?”龙隋故意问些平时不会问的话。

  “不会喷火的恐龙。”秦孟重复着,“恐龙。”

  “龙隋是谁?”龙隋逗上瘾了。

  “我又不是醉了,你这头猪!”秦孟双腿不安分的踹他,“做人太过分小心遭报应,整我一次又一次还不承认,非要累死我,我不能逃,不能报复,你开心了,只会笑,笑个毛啊!”

  龙隋难得的觉得一丝丝愧疚涌上心头,想安抚他一下。

  “最过分的是居然在我隔壁开厕所,这还不算,把我当笑话,我就那么好笑吗?!”秦孟气呼呼的睁开眼睛,腮帮子鼓起,脸色不正常的绯红,头发乱糟糟,眼神却清醒无比,十分锐利。

  龙隋坐到他身边,像哄骗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如果说是误会,是迫不得已,你信吗?至于把你当笑话,并不是想嘲笑你,只是你让人开心。”

  可惜秦孟听话只听一半:“什么叫误会?什么叫迫不得已?”怒眉直竖。

  “总有一天会告诉你。”龙隋搬出那套糊弄三岁小孩的方法。

  “别指望我相信,惹火我小心我出卖公司机密。”秦孟企图以此要挟龙隋停止这种恼人的戏弄。

  “那你就出卖,我真不是诚心想做房地产,倒了更好。”龙隋的眼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秦孟忽然想起那个可笑的传说,一时语塞。

  龙隋给他关了灯,出门的时候却心生不舍,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不怎么样,摸起来手感意外的好,像是质地上乘的丝缎,顺滑柔软,要是以后可以经常玩他的头发就好了。

  秦孟病怏怏的随龙隋上了飞机,刚坐下,龙隋一脸期待。

  幸好早有准备,秦孟掏出一本《笑话全集》塞他手里,声嘶力竭的说:“我嗓子哑了,没法伺候你,你自己百~万\小!说乐呵乐呵。”

  龙隋无奈接下,相对于看笑话书,其实他更喜欢听秦孟说,但秦孟因为过于劳累和休息不当,身体撑不住了。

  就在秦孟打算闭目养神时,从机舱外走进一个让他眼熟得此生都不愿看见的人——斐磊。

  “来海南玩?”斐磊在与秦孟隔了一个过道的座位上坐下,面有愠色。

  秦孟勉为其难点点头,没发现某只金丝猴,诧异问:“陆军呢?”

  “他有事。”斐磊紧盯着正百~万\小!说的龙隋,他认得这个人,斐家和龙隋常有生意往来,他只是想不通,秦孟怎么会恰好坐在龙隋旁边,他还记得那天吃饭时,龙隋笑得特别夸张,秦孟还与龙隋聊了一下,明显是认识的。

  至于两人如何认识,斐磊不是很感兴趣,但两人刚好从海南一同回来,不免让人疑窦丛生。

  秦孟正全身心的祈祷龙隋不要和自己说话,龙隋好死不死的拍拍他肩膀:“这书不好笑呀。”

  阴沉了脸色,秦孟扭过脸,低声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龙隋这才看到斐磊,客气的问候:“斐公子也来海南玩?”

  斐磊更加狐疑的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我听说他在海南,来找他。你们……一起的?”

  秦孟还没来得及阻止,龙隋已经点头了,满脸纯真。

  没得解释,更不想解释,秦孟预料到会引起一场混乱,干脆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手间。”

  要不是外面有人催促,秦孟真想在洗手间里定居,打开门就看见斐磊泰山压顶的脸色,秦孟将他带到一个稍微清静点的地方,叹了一口气:“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想信任你,可我没办法不去猜测你们的关系。”斐磊无比认真,“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再笨拙也看出了,从秦孟回国到现在,基本上没主动出现过,总是四处躲藏。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如果是以前,那叫回忆,回忆是已经过去的事实,如果是现在,那叫幻想,幻想是不存在的虚无。”秦孟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我不想伤你,可我更懒得解释,你对于我,是回忆,我对于你,是虚无,忘了我,陆军那孩子其实很不错,我祝你幸福。”

  潇洒转身谈何容易,实际上秦孟心里空落落,总要结束的,这段拖延多年的伤痛,他却迟迟没有画上句号,似乎只要真的与斐磊划清界限,他就再也回不到身为孟秦的时光。

  无关爱情,无关牵挂,只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耿耿于怀很多事,介意别人的眼光,介意自己是否表里如一,介意人生是否脱轨,甚至介意,自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挣扎得实在痛苦,他索性改头换面想要重生,想要把属于那个人的过往都掩埋,可斐磊就像一根刺,搅得他不得安生。

  昂首闭目深呼吸一口气,秦孟听到来自后方的一声闷响,那是斐磊忍不住狠狠紧握拳头捶向墙壁的声音。

  “重新开始。”斐磊不死心。

  秦孟轻呵一声,不回话。

  多少事都可以重新开始,他与斐磊却不可能。

  一个迅猛的力道拖曳住秦孟的手腕,秦孟始料未及跌入斐磊的怀抱,紧接着,斐磊就要吻他。

  秦孟撇开脸:“不要激怒我。”

  斐磊身子僵了僵,他清楚秦孟真正生气的后果。

  把斐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秦孟冷静离开他的怀抱:“你给自己一段时间考虑清楚,你是爱我,还是只因为太习惯我的存在,换句话说,给陆军一个机会,你就知道,能不能放得开。”

  第九章

  回到公司,秦孟才知道,龙隋那二货在他去洗手间时,对斐磊招供了一切,包括两人的“同居”关系。

  og,这下跳进日本海也洗不清了。

  果然,斐磊马上就打电话过来:“你能不能先跟他分手,我们都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再重新讨论?”

  讨论个毛线,秦孟窝了一肚子火气:“那二货说我是他男朋友?”

  “没有。”斐磊闷声闷气。

  “那他说他是我男朋友?”秦孟真想端起龙盘地产这栋大砸死龙隋。

  “也没有。”斐磊干脆挑明真相,“他说你是他的开心果。”言语间充满了浓浓的醋酸味。

  开他脑袋!秦孟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脾气,一下砸了手机,骂骂咧咧的寻找凶器,他好不容易把斐磊劝得差不多,没想到城门失火,能忍受斐磊已经是极限,龙隋居然还来参一脚。

  寻思着龙隋刚从他这里走开,一时之间不会再来,秦孟操起一个水壶气咻咻就要去总裁办公室找龙隋算账。

  可是还没走到门口,龙隋走了进来,疑惑的看着他手里的水壶:“这里有个报表……”

  “报你奶奶!!!”秦孟冲了过去,正要行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霎时间天昏地暗,脚下一软,身体迅速掉落在地。

  龙隋反应过来要捞他已经迟了,赶紧拿开水壶,摸摸秦孟的额头,热得烫手,不由得暗骂自己不会照顾人,立刻送他去医院。

  秦孟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像散了骨架,喉咙火燎火燎的难受,脑袋阵阵刺痛,眼睛也干涩疼痛,天色昏暗,朦胧中看到有个人在床边百~万\小!说,于是出声问:“我怎么了?”

  结果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真正难听得要死。

  “你发烧严重,引发肺炎,在医院里打了点滴,医生要你回来吃药休息。”龙隋打开床头灯,伸手摸摸他额头的温度,“好像好些了。”

  “你谁啊?”秦孟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这人长得像龙隋,但龙隋远远不及他一丝温柔,“龙隋的弟弟?”

  “我没弟弟,看来你烧糊了。”龙隋端起水杯,“起来喝点水,说话跟鸭子叫一样。”

  秦孟终于确信这人是龙隋,直抱怨:“好歹你给我塞个枕头在背后呀。”

  “你拿不起来?”龙隋不敢置信,“明明很轻。”

  “我手软,没力气。”秦孟快要吐血了,和这人对话真困难。

  艰辛的吃了药,秦孟以为自己可以安息了,没想到龙隋提出一项要求:“我看了半天的书,你陪我说说话。”

  “刚刚你不是嫌我说话难听吗?”秦孟挑眉,“你找福伯陪你。”

  “福伯放假了,都放四天没在家你不知道?”龙隋折磨他,“你陪我说话。”

  “说什么?”秦孟十分想敲死这人,但现在还要仰仗他照顾,只好忍气吞声。

  “说笑话。”龙隋本性难移的又要说笑话。

  秦孟破罐破摔:“我没精力,你要是觉得我这副样子好笑你就尽量笑。”

  龙隋想了想:“不然我给你说笑话,慰劳慰劳你。”

  这倒新鲜,秦孟从没听过龙隋说笑话,试想龙隋看了那么多笑话书,应该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

  “来来。”秦孟躺好,洗耳恭听。

  “什么东西又黑又白又红?”龙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秦孟。

  “你不是要说笑话吗?问我干嘛?”秦孟无奈的说。

  “答案很好笑,猜猜看。”龙隋兴趣盎然的等待着。

  秦孟深深叹息:“我脑子都烧糊了,你饶了我成不成?”

  龙隋难掩失望:“答案是一只害羞的斑马。”

  这哪里好笑了?!都能冻死人。

  秦孟牙齿打颤:“我要添被。”

  睡着睡着,秦孟感觉头上有风掠过,时而轻风,时而飓风,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急躁狂乱,有时脑袋还被风抓起,放开,抓起,再放开,无限循环。

  直到睁开眼睛,秦孟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风,而是疯子龙隋在玩他头发。

  五指深深□去,打圈,撩拨,轻压,细捻,重复又重复。

  “你干嘛?”秦孟忍不住,瞪他。

  “玩。”龙隋挑起其中一撮碎发,绕在指尖上来来回回兜圈。

  秦孟一口恶气卡在胸腔没处撒,拉扯被子,瞬间将自己裹了起来,包括脑袋。

  “饿了吗?我煮了面,为了你的营养,我还放鸡蛋进去,起来吃。”龙隋拉他起来。

  从来没听说过天之骄子龙隋会下厨,秦孟被好奇心驱动,坐直了才看到,顿时满脸嫌弃和浓浓的失望,所谓加了鸡蛋的面,就是煮烂的方便面里有只还没剥壳的鸡蛋。

  这是哪门子的营养?偏偏龙隋吃得津津有味。

  秦孟掀开被子,决定亲自下厨,结果腰膝酸软站着都难受,只能坐在边上指挥。

  “大葱切成段,段啊段,不是颗粒!”秦孟简直恨铁不成钢,“半勺糖,啊啊啊!那是盐!”

  最后面对着一桌惨不忍睹的菜,还要听龙隋的评价:“原来你水平也不怎么样。”秦孟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不上班?”秦孟在焦黑的青菜里挑挑拣拣。

  “请假,不然谁照顾你?”龙隋夹了块还看得过去的咕噜肉放他碗里。

  “我妈在家,当初登记表上我填了家庭住址的。”秦孟提醒他。

  “哦。”龙隋不是很在意,“我忘了。”

  秦孟咬咬筷子,觉得不是办法,身为总裁请几天假,还是因为特助生病。

  “吃了饭你送我回去,你别请假了。”秦孟不禁严肃起来。

  “公司又跑不了。”龙隋看穿他心思,“再说你这么大的人还让你妈操心,不像话。”

  秦孟无法反驳,只好稀里糊涂的答应他不回家。

  半夜觉得自己面对一堵墙壁透不过气,秦孟轻轻推开那堵墙,不久,墙又缓缓靠过来。

  差点缺氧的秦孟被迫苏醒,发现龙隋躺在自己床上,虽然有只枕头隔在两人之间。

  龙隋的爪子还停在秦孟的头发里,有些昏昏欲睡:“吵到你了?”

  虽然天然卷的弹性很强,而且他是微卷,头发并不硬朗,反而柔软舒适,但也没必要这样没日没夜来玩弄他脑袋。

  “你怎么不回去睡觉?爬上来干什么?”秦孟忍住自己想要一脚踹飞他的冲动。

  “就快睡了,文件太多。至于我爬上来,那是因为一个姿势摸你头发,时间久了手酸。”龙隋还煞有介事的揉揉手臂。

  秦孟恨不得砍了它:“回去,不然我剃头。”

  龙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抱着酸疼的手臂和文件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龙隋似乎已经去上班,给他发了短信,说他体温正常,就不再照顾,但仍要秦孟注意身体,后天恢复上班。

  秦孟起来倒了杯牛奶,洗漱之后,喝着牛奶透过窗户在看隔壁那栋。

  从凌晨开始好像有人在里面装修,之前福伯说过,那的主人出国好多年了,至今没回来。

  大概是主人回国了,秦孟没在意。

  吃过早饭,秦孟决定回家一趟,晚上福伯会返工,他要趁机回家溜达溜达。

  回到家里,意外发现斐磊不在,然后一想,斐磊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

  秦孟给老太太买了几身料子舒服的衣服,老太太笑开了花在照镜子,秦孟在房间里休息。

  睡着睡着,金丝猴给他发短信:斐磊给我买了一套房,哈哈哈哈,新婚新婚!

  这小孩,搞不好真的能降服斐磊,谁知道呢。

  睡到下午,老太太说有人来找他。

  “斐磊?”秦孟揉着眼睛问。

  “是他我才不告诉他你在家,那人我没见过。”老太太挎着菜篮子,篮子里满满都是菜,看样子是买菜回来。

  抱着好奇心出了房间一看,居然是龙隋。

  秦孟立刻抬起手捂住眼睛:“太闪了,这不是蓬荜生辉么。”

  龙隋嗤笑:“拍我马屁?”

  “那你到底来干嘛,我的大老板。”秦孟摊摊手,原态毕现。

  龙隋的眼中笑意盈盈:“福伯说你不在,我过来看看,原来这就是谐星生活的地方。”还煞有介事的四处参观。

  “你单纯来参观?”打死秦孟都不信。

  “顺便告诉你,明天去复诊。”龙隋拿出一样东西晃了晃,“病历卡在我这里。”

  秦孟打了个呵欠:“我今晚会回去。”

  双眼含着微微泪光,那是打呵欠泛出来的成果,让龙隋心痒痒的,他想都没想就伸出手要摸秦孟的头发,发觉老太太就在不远处,这才推着秦孟进房间:“想睡就回房间睡。”

  “你现在回去?”秦孟疑问。

  老太太闻声赶来:“这就回去了?吃过晚饭再走,我买了好些菜。”

  “不了,我还有事,秦孟你要不就在家休息,看起来没大碍了。”龙隋笑笑,潇洒离去。

  老太太疑惑的眨着眼睛:“这人到底是谁?”

  “厕所所长。”秦孟伸着懒腰回房。

  第十章

  反正老板批假,秦孟干脆一直住家里到上班那天。

  一大早公司就有贵客,据说是副市长大驾光临,秦孟这才想起前阵子市政府的一项工程招标,龙盘地产最后中标了。

  大家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手上的工作还是紧张有序的进行,期间只有一个小秘书端茶进去,一直没看见龙隋出来。

  秦孟等着被召唤,没想到龙隋只带着三个项目经理在里面酣战,据小秘书说,副市长似乎很不满意龙盘地产,龙隋顶着压力在里面被吹毛求疵却面不改色。

  一边整理这次工程的各种资料,秦孟一边等候。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会议室的门还是纹风不动,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两名项目经理终于出来,其中一名实在撑不住,在特助的办公室里面透气。

  那就是说,还有龙隋和另外一名项目经理在里面。

  “俺要升天了……”面色发白的程经理有气无力的调侃。

  “对方提很多要求?”秦孟好奇。

  “差不多要盖成空中花园那样,见过难搞的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程经理直摇头。

  秦孟笑着安慰:“政府项目油水会多些,辛苦就辛苦。”

  “是就好了。”程经理摇摇晃晃的离开,“‘政府的钱就是人民的钱,为了确保人民的利益,一毛钱都不能浪费。’副市长原话。”

  秦孟只能做好心理准备,中午时候陪客户就餐。

  十一点四十七分,会议室大门开启,石副市长率先走了出来,神色微愠,秦孟忽然觉得副市长的眉眼好熟悉,但的确没有见过此人。

  龙隋随后也出来了,目光掠过秦孟,眉头稍稍皱起,又迅速恢复常态,吩咐行政助理跟上。

  看样子是去吃午饭,算了,陪客户的话还是女性比较受欢迎,他反而乐得轻松,秦孟心想。

  下午副市长没来,但那群随行团基本上到齐,甚至还增加了一些人。

  秦孟意外的是,龙隋让他进去。

  拿了厚厚的一摞资料,挨着程经理坐在龙隋右边。

  龙隋看起来聚精会神的模样,在听对方质疑。

  “这次的项目,不是贵公司以往的商业盘可以比拟的,我们更多的是要考虑便民考虑成本,还要考虑市政府的形象,世盛大厦早在两年前就曾经发生过坍塌事件不是吗?”对方明显咄咄逼人。

  秦孟愣了愣,他可不记得龙盘地产的成果里面有这种历史。

  往左望去,龙隋的脸色看不出好坏,但秦孟可以感觉到,龙隋眸子里暗藏讥讽。

  正纳闷着,龙隋不动声色的把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

  翻开里面仔细寻找,秦孟这才发现,对方所谓的坍塌事件,不过是因为住户在擅自装修过程中装修不当导致的部分水泥板脱落。

  再往后翻,秦孟看到了龙隋密密麻麻的小字牢马蚤:“我果然讨厌做房产……令人讨厌的说话风格……既然不想让我们建的话又何必让我们中标……啊啊啊太讨厌了……你们可不可以去死一死……死一死就好……”

  其它的还有很多,秦孟在嘈杂的激辩声中无奈的瞥了龙隋一眼。

  龙隋坐得无比端正,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偶尔会提出点意见。

  秦孟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来,再瞄龙隋,龙隋压根就没看他。

  没办法,秦孟在文件夹里面写上:会议记录也有人做了,所以我负责解说?

  文件夹没几分钟又回来了:不,你负责看戏。

  秦孟郁闷的盯着那六个字,又勉强坐了一小时,察觉话题的走向越来越技术性,再瞟龙隋,龙隋的眼睛半眯着,下巴微抬。

  这是什么意思?藐视?

  十秒钟不到,秦孟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龙隋的头稍稍点了点,又点了点……

  这头猪,居然睡着了。

  秦孟只好起身出去给他泡咖啡。

  在茶水间里找杯子时,秦孟身侧的流理台上搭上了一只手,望后看去,龙隋那张睏脸就在眼前。

  “咖啡还没好?”龙隋懒洋洋的问。

  “我会端进去的。”秦孟不由得问,“你昨晚究竟几点睡?”

  龙隋揶揄的盯着他:“你管得够宽,老板几点睡也要问。”

  “呃,不好意思。”秦孟有些尴尬,他不过是一时好奇。

  “隔壁半夜好像有人搬进去,吵死了。”龙隋顺手拿过杯子自己倒咖啡。

  秦孟愕然:“隔壁?不是前两天才开始装修的?这就住进去了?”

  “谁知道,可能有急事。”龙隋认命的喝了口咖啡就准备回会议室。

  秦孟还在不明所以之中,龙隋突然想什么,回头对他说:“忘了提醒你,副市长姓斐,他儿子名叫斐磊。这个项目你不必跟进。”

  秦孟震惊了,惊得目瞪口呆。

  就算他已经下班了站在龙隋家门口时也还没反应过来,表情呈呆滞状态。

  没必要,斐磊居然能做到这种份上,可他怎么想都觉得是斐磊的招数,一如当年斐磊勾引艾丽。

  “哟,等你一天了。”好像有人在说话。

  “喂喂喂,无视我?灵魂出窍?”这声音还挺熟。

  “斐磊你看上的人到底是有多白痴?!”直到听见这句话,秦孟才清醒了。

  一张放大的猴脸出现在眼前,秦孟急忙倒退几步,幸好身后有龙隋挡着,不然他就摔了。

  更恐怖的是金丝猴后面的斐磊,看样子是要火山爆发。

  “你们……果然同居了。”那神情,真像是抓j在床的丈夫该有的。

  秦孟张口要解释,又马上闭嘴了,没有必要。

  龙隋努力想了想,蹦出:“算是。”然后若无其事的扭头进屋。

  留下悲催的秦孟,他哀伤着眉眼,思忖了两秒,认命的跟着进门了,早不明白龙隋为何毫无忌惮他是同性恋这一事实,还老是来参一脚,刚刚无意中扑捉到龙隋的眼神,虽然只有001秒的时间,但他终于觉悟。

  龙隋从头到尾就把他当笑话看,包括他是同性恋这件事,绝对错不了,秦孟发誓自己在龙隋眼中见到了一丝讥讽。

  陆军大大咧咧的跑了进去,突然跳到秦孟背上,秦孟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猴哥你下来成不?你很重啊!”

  身上的那股重量慢慢安稳了下来,把头埋在秦孟的颈窝里,引发秦孟阵阵鸡皮疙瘩:“猴哥你不会是暗恋我?”

  “八戒。”那是一种不该属于小孩的郁伤,声音微弱的浅浅弥漫着,“我以为他真心要和我在一起了,可他为什么总喜欢你,除了喜欢你,他就没别的事情干。”

  秦孟沉默着背着陆军到书房去,顺路对旁边的福伯说:“书房用一下,我跟他有话说。”

  福伯都点头了,陆军猛地蹿下来,朝着秦孟屁股狠踹一脚,大呼:“为什么我没法讨厌你?!”咬牙切齿的走了。

  捂着屁股疼得够呛的秦孟心中暗骂,这小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没法讨厌只能证明他秦孟很讨喜,可怎么还要踹他。

  怎么都得伤,这世界真糟糕。

  无视大门外被拉走的斐磊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秦孟一步一挪的攀扶墙边走,迎面就是抱着手肘靠在墙边的龙隋。

  好整以暇的态度,欲言又止的神情,微微挑起的眉梢,还有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切都让秦孟窝火。

  “据说,他是以陆军的名义买下的,那是我的房产,所以基本上,你看上的男人还挺有智商。”龙隋说完就边扯松领带边走回房间了。

  什么叫他看上的男人?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这跟智商有什么关系?

  夜凉如水,本该惬意的秦孟睡得很痛苦,因为隔壁的上在用探照灯直射他房里。

  快闪瞎他的狗眼了,秦孟心中哀嚎着。

  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还是没法睡,一道道强光透进来,秦孟只能把头埋被窝里。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秦孟烦躁的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还精神饱满的龙隋。

  “你先到书房睡,我让福伯明天重新装窗帘。”龙隋进门拿出秦孟的枕头塞他怀里,想想又转身陡地拉开窗帘,朝强光射来方向猖狂的呼喊,“我们要睡了!哈哈哈!”

  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登时让秦孟火冒三丈,把枕头狠狠摔他后脑勺上,气呼呼的去书房。

  变态龙隋,明明就与他无关的事情,还三番两次跑出来,爱现也不是这样……

  思绪忽然停摆,秦孟顿下脚步,仔细的想,龙隋那货,难道是真的在暗恋自己?

  回头看看还叉着腰发出诡异的灭哈哈哈哈的笑声的龙隋,秦孟摇摇头,绝对不可能,怎么看龙隋都是因为被斐磊马蚤扰了心生不满故意捉弄,更何况斐磊的父亲让龙隋今早心情不好。

  一定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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