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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转眼,那一切,竟已是隔世。
郎情妾意,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吗?慕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抬眸,看向镜台上那盏银镜,便望见镜中那张脸,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枯,清澈的五官,却还是她原来的模样。
慕瑶诧异时,银镜中,她的脸突然扭曲……扭曲,然后变成一个黑色漩涡,越来越大,将她卷了进去。
……
恍惚中,慕瑶已站在一处断崖下,云雾缭绕中,是谁的低吟温婉而荒凉?
循声而去,本是清澈的河水,那一片,却泛着红,沾血的剑身随意的浸在水中,而,那个被称作王爷的人正坐在河边,垂着清澈的眸,看着怀中白纱绯带的女子,面色已经僵硬。
“瑾轩,此生有你陪伴,我……已经知足了。”女子笑的轻柔,却如她胸口那朵火红的莲花一样,令慕瑶心惊。
虽是第一次见这女子,慕瑶却有种与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没有血色的脸和气息奄奄的样子,一瞬间,就在慕瑶心里激起阵阵惋惜与伤感。
“雪儿,你不要这样说,不是说好,今年除夕我们带着瑶儿一起去鸿庙许愿的吗?那件镶了珍珠的嫁衣,也快做好了,你还没去看。等回了城,我就请圣上赐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男子声音轻柔,喉结却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像是压抑了什么。他,藏青色的锦衣上,斑斑血迹,鲜红触目,好像伤的也不轻。
“轩,不需要了,我已经看到了。”慕雪垂软的手指划过男子俊隽的脸颊,“你看到了吗?鸿庙前的桃花已经开了,那件嫁衣就在我眼前飘着……你穿新郎装的样子真好看。轩,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瑾轩轻轻点点头。
这一瞬,却好像有一种万分沉重的东西,压在了慕瑶心头。
本章仅供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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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宁初婉,你恨我多少?
二零五、宁初婉,你恨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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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男人跑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尖刀自上而下,直刺宁初婉的头顶。
宁初婉抬起手中匕首,刀尖已经顶在了胸口的肌肤上。今生,就这样结束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响,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刺穿了男人的咽喉,男人哼也没哼一声,仰面倒地而死。
“嗖”、“嗖”又是两箭破空而来,一箭刺穿一个男人的胸口,另一箭射穿另一个男人的眉心,一个转瞬间,三个男人,都已做了箭下之鬼。
宁初婉的手僵硬了,匕首还指在胸口,突觉一切都似梦境一般恍惚。
轻微的脚步声响,一个人缓缓的向宁初婉走过来,脸色俊冷,墨色的眸中,却蓄着明显的疼怜。
宁初婉目光所到之处,便望见了他,他,额头上依旧缠着绷带,脸上也还残留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似是憔悴,而,他手拿弓箭,一步步走近了,宁初婉却觉,他的形象,从来没有一次比此时更高大过。
江远洌站在她身边,向她伸手,“都过去了,跟我回王府吧。”
这个男人,是在安慰她吗?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的意蕴,不就是浓浓的关切吗?他,这样对她,如此的陌生,却又觉有些熟悉,仿佛,他以往只是将一些情绪藏住了,此时,只是忘了去藏而已。到底,还是幻觉吧,他,怎可能关切她了?
她怅然,颤动的手已握不住那把匕首,无声无息的坠落了,落在苏冷身上。她垂眸,望见苏冷冰冷的身体,酸涩入眼,两汪泪水又决堤而下。
墨色的眼眸猛的一颤,江远洌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而,此时的她,低着头,哭泣着,那般伤怀,那般的,令他心痛。
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是防备的、倔强的,在他面前,从来不表现出一丝柔弱,他,更不曾,见他当着他哭泣。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的如此伤心,却是为了,那个男人。
这个,三年前,就曾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原来,她所爱的,始终是他。浓浓的酸楚猛的袭来,江远洌感觉无所适从,而,她那般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亦狠狠揪着他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尊严,那些仇恨,都无所谓了,他蹲下了身子,将弓箭丢在一边,轻轻扶住宁初婉的后背,试探的将她揽在怀中,柔声细语,温馨的安慰,“婉,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倏然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又听他仿佛不真实的安慰,宁初婉的伤悲,再一次的绝了堤。趴在江远洌肩头,就放声大哭起来。
不自觉的,江远洌轻柔的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她绝望的哭声,阵阵入耳,令他的眼眸都潮湿,到底是怎样入骨的伤怀,能让她,哭成这样。三年前,他对她那样的折磨,都未曾见她一滴眼泪,也许,他给的疼痛,不值得她哭泣吧。他的眼前,迷蒙了,一时间,心里,只剩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的累了,倏然意识到些什么,一把将他推开。
他望见,她哭红的泪眼中,又与他隔开一道深渊,深不见底。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疏远的眼神,是他最不想看到。
“能将他,好好的安葬吗?”只是,为什么,偎依在他怀里,她就禁不住哭的那样伤心,方才的感觉,分明就是偎依在她信任的人的怀里。是伤心过度后的错觉吗?不然,还会有什么?她声音已经沙哑了,却抹不去那种冷漠。
那种,对他一贯的冷漠。
“能。”他痛苦的眯起眸,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晰。他,从来不是一个敏感的男人,可是,这个女人,一个眼神,就能令他痛不欲生。一如现在,明明面对着面,可他却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了。
只是,不要了,他再也不要这种无端的误会,他无法再甘愿,于是,他问,“为什么,这样疏远我?”
“呵呵……”宁初婉凄然笑了,垂眸,看向苏冷,“如果不是你,三年前,我嫁的就会是他,他,就不会有今天。”
原来是因为他!江远洌低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苏冷,登时淹没在一种歇斯底里的挫败感中,说不出话,喘不动气,仿佛,命悬一线的病人。
“所以,你恨透了我。”他喃喃,简短的话语,却似用尽了所有力气。
“是!”她点头,这一瞬,透过泪眼,却看到他眼中骤射而来的那种凄切,哀凉憔悴,无限的忧郁,令她,都有种受伤的感觉。
“呵呵呵呵……”他突然笑个不停。
苍凉的笑声,令宁初婉刚要停下的眼泪,忽然又汹涌。
“我囚禁你娘,害死你爹,还对你,抵死折磨,如今,又间接的害死你所爱的男人,宁初婉,你恨我多少?”他突然沉声问。
宁初婉怔住,她,只是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对他的,除了恨,在没有别的什么。然而,究竟又恨他多少,她从未想过。
他却根本就未曾等她回答,垂手,在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塞到宁初婉手中,“好,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既然,你这样恨我,就一刀刺下去,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你也再也不用恨我。”
“嗤”的一声,他撕开胸口衣衫,将胸口袒露出来,闭上眼睛,仰面长天,仿佛,在绝望的叹息。
宁初婉拿着匕首,看着江远洌光滑的胸口,却迟疑了。那里,突突的跳着,她仿佛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他,绝望的神情,仿佛一头丧失了全部亲人的孤独野狼,到底是什么,令这个男人如此绝望?
她迷茫了,他的真假,她从不敢去判断,然而,此刻,她却知道,他的所有情绪,都是真的。恍惚的,她仿佛看到他的眼中有泪滴出来,凉凉的,浓浓的。
二零六、了断情缘
二零六、了断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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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婉的手颤抖了,倏然一狠心,将匕首扔在身后,嘶哑的声音,已经哽咽,“江远洌,今天,是你救了我,我不杀你。niubb 牛bb”
他睁开眼,看她的目光却是无神,终于轮到,这个女人,来赦免他的罪行了。她,不杀他,只因他救了她性命,这,怎是他想要的结果?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他黯然问道。
“你觉得呢?还会因为什么?江远洌,除了恨,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她冷冷的说,冰冷的言语,却同样,冷了她自己的心。
呵呵呵呵……她,终于肯将对他的感情,说的明白了,直截了当,这,也不正与他所想的一样,除了恨,他还能指望些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也只能让她恨他吧。
恨得这样直接,这样纯粹。
他早该知道的,他,本不该如此来问,或许那样的话,还能抱有一些幻想,以为,她,因为私情,才会对他手下留情。既然这样,也好,也好……一切,就,再也清楚不过。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让眼中绝望的光芒绽放出来,只是,这一瞬,他又感觉晕晕的,这一生,他从未感觉如此悲伤。
“为什么?”她憔悴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
他缓缓睁开眼,满目颓废,“什么?”
她黯然垂眸,不去看他太过悲伤的脸,“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对她,应是冷而霸道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将匕首递到她手中,要她杀掉他。
是忏悔吗?可是,她感到的,只是他的黯然与失望。是什么,令这个曾幽冷无情的男人,失望到想要放弃生命?她至今,还是不懂。
“人,都是会变的。”他淡然说道。其实,他想说,因为,他不想再看他这样疏远冷漠的眼光。可是……若是如此说,是不是亦说明了,他对她的感情?此刻的她,怀疑的双目,似乎又以为,他这样做是有什么意图,她对他的猜忌,已是根深蒂固了吧。若是,他那样说,她是不是又会坚决的拒绝,甚至,嘲讽。
要得到她的心,此生,恐怕是不可能了。那么,此生,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不是自甘堕落的人,若不然,三年前,蝶儿死后,他就以堕落下去,而,此时,他却仿佛真的堕落了。
她凄然一笑,带着风轻云淡的讽刺。是,人都会变,但,这个男人,不可能的。
“是谁,要害你?”他突然说,俊隽的脸上依旧干燥,却仿佛有哭过的痕迹。
宁初婉抬头,一愕,突然想起,她竟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流过一滴眼泪,任凭,如何的伤怀,如何的忧郁。她突然觉得,他其实和她有些相似,只是,她不哭,是因为所受的折磨来自于他,而,他呢,又是因为谁?这个男人,她从不了解,而,她呢,他又了解她多少?
“穆雨晴吗?”他又问。
宁初婉又是一愕,却摇摇头,不是想包庇穆雨晴,而是,这件事,她要亲自去做。自从,苏冷倒下的那一刻,现在的宁初婉,就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宁初婉,她要亲自,为苏冷,报仇!
她,终究是不肯对他讲真话的,她对他,始终是防备的。江远洌再次心伤,无力的在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其实,他已经知道,要害她的是穆雨晴。
今早,他有重大的事要给宁初婉说,心急的等不到他去王府,就去她院里找她,她的房间,却是空的。惊诧之下,江远洌找了幻影,和幻影四处去找,在那间茅草房外,他见到了晕迷在地上的萧辰,用冷水将萧辰浇醒后,萧辰便焦急的告诉他,穆雨晴要害宁初婉。而,也就是在那时,他听到了林中传来的那声哀声哭喊。
是她,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苏冷……”两个字,震动了整个山林。
于是,江远洌顾不得萧辰,循声而去,正赶上,三个男人向宁初婉冲去。
“王爷,宁姑娘……”幻影清韵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
“恩。”江远洌无神的答应一声,宁初婉则垂下了头,看着苏冷冰冷的身体。
“萧公子(萧辰)说,是穆雨晴要害宁姑娘,属下四处找过了,没有找到穆雨晴。”幻影低着头,神色很是不安。
杀戮的场面,他经历过不少,早已见惯,而,此时,身边有几句尸体的宁初婉和王爷黯淡的神色令他很不安。
“恩。”江远洌又只说一字,看到宁初婉轻轻颤动了一下,紊乱的心思,更零散了。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穆大人家找好看。”幻影又说。
江远洌无力的摆摆手,“算了吧。”既然,宁初婉,不想让她插手,就随她去好了。以后,他的人,会保护好她,每时每刻,绝不会再出今天这样的事。
他,本机派了幻影保护她的,只是,昨夜,他,幻影,蝴蝶,和几个手下,去做了更重要的事,却不知,稍一疏忽,竟酿成大错。
“那,王爷,我们回府吧,你的伤还没好。”幻影关切的说。
“萧辰呢?”江远洌淡淡的说,自始至终,视线却从未再宁初婉身上离开。
“还在那边,他中了麻醉药,虽然醒了,但,现在还不能动。”
“恩,回王府,多叫几个人来,抬他一起回府。”江远洌的声音,没有波动,仿佛经历了沧桑巨变,彻底心灰意冷了。
“是,王爷。”幻影拱手答。
“还有,派人通知苏大员,他家公子已死,本王会赐以厚葬。”他淡淡的说。
宁初婉倏尔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颤动。原来,这个男人,答应过她的话,并没有忘。这样,她和苏冷,就彻底的了断了吧。今世,他深爱她,为救她而死,而,千年以后的她,会爱上他,嫁给他,当他的妻子,当他的利用工具,最后,别他害死,穿越到这个年代……
一切的姻缘,都了断了,只是,今后的她,还要何去何从?
一、捉j
( )纷纷细雨中,花灯初上的城市仿佛温婉的美人。正逢七夕,空气里,都弥漫着浪漫的味道。
慕瑶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迷你行李袋,向那栋楼房走近了,心开始突突的跳。没有事先通知,甚至连手机也关掉,她就为给他一个惊喜。
房间里,暖调的灯光透过浅红色的窗帘,晕散出暧昧的色调。那还是,她为他选的窗帘,温馨感暖了心田,慕瑶不禁浅浅一笑,没有敲门,轻手轻脚的用钥匙开了门。
“啊……快点,嗯……洋……啊……啊……洋,快,再快点……”
女人一连串的声音,掺在沙发有节奏的响声中,毒针一样刺着慕瑶耳膜。沙发上,女人高翘的双腿,和男人健壮的后背,毫不留情的展露在她眼前。
他,快速的律动着,不时在嗓子里挤出沉闷的低吟,而,她,闭着眼,张着艳丽的红唇,沉迷吟叫。
“啪”、“砰”,雨伞和行李袋脱手落地。
沙发上的男女这才意识到有人闯入,女人睁开了眼,男人扭头,同时看向怔在门口的慕瑶,脸上却没有被捉。。j后的恐惧。
“瑶,回来了。”李洋淡淡的说,没有解释,声音平静的有些怕人。
他无所谓的目光,已经无比清楚的说明了一切,不是吗?慕瑶极力在嘴角牵起一抹笑,“打扰你们做好事了是吗?”
直到现在,他们还保持这那个恶心的姿势,若是有廉耻之心的人,这种事就算是被陌生人误撞上,第一反应也是遮盖身体吧。他们这样做,是想对她宣誓什么?还是,刻意羞辱她?可笑!
望见慕瑶黯而嘲弄的眼光,李洋终于在苏盈盈体内抽身而出,退后一步,“慕瑶……”
“还是我来说吧。”苏盈盈打断李洋的话,略显慵懒的在沙发上起身,顺手牵过搭在沙发上的上衣,遮挡在胸前,向慕瑶走去,“慕瑶,你退出吧,洋,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呵呵呵呵……苏盈盈,这个她曾以为情同姐妹的朋友,这个,一年前介绍她和李洋认识的好姐妹。她好想说,好,我退出,然后潇洒的转身走人,然而,她还是不甘的问,“为什么?”
二零七、求王爷恩准
二零七、求王爷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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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王府吧。”幻影已经去了,江远洌终于打破了两个人的沉寂。
辰时已到,她是该去王府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惦记着要她去王府。
她抬眸,眼中那种淡冷,未曾如此明了过,终于,她还是缓缓的垂下了眼眸,“奴婢恳请王爷待民女处理了苏冷的后事再去府中伺候。”俯身,她竟然匍匐在地,向他叩首请求。
江远洌即刻懵了。他是浩远国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人之下,所受的跪拜大礼,已经多如牛毛般司空见惯,也早就习惯了,只是,此时,面对她的叩首,他却突然感觉,那样的震颤。
这还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对他行此大礼,也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将尊严放弃的这样彻底。为了什么?苏冷吗?可是吗,他突然感觉,他和她之间原本就存在的那条裂痕,此时,越来越大,咫尺天涯,远到,他连看都看不到她。
他和她之间,是彻底完了。
伸手,他扶在宁初婉的肩头,向将她扶起来,可是,手颤动的厉害,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而,她瘦弱的背,亦是孱弱的颤动着,割伤他眼,刺痛他心。
依稀感到他扶在她身上的手,这一瞬,倏然好像有种暖流流经了宁初婉心田,怪怪的感觉,她说不清楚,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跪倒的姿势,“求王爷恩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他,她的一切尊严,都已被他践踏过了,又何必,这样固执?她的脸埋进地上的枯叶中,眼泪,又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宁初婉,你起来……”他终于一狠心,强行将她扶了起来,旋即,却见她满脸的泪,墨黑的长发上,沾了几片枯叶,而今的她,已令他心乱的一塌糊涂。
“我不是已经嘱咐了幻影,厚葬他吗?就算你怕我失信于你,但,我下过的令,是不会收回的。”他解释着,嘶哑了的声音,却很好听,不自觉的伸手,去抹她眼泪。
她却仰身,躲开他颤动的手,无神的看着他,是这样吧,她从来就不曾信过他。
“方秋音就在府上,你不想见她?”江远洌淡淡的说。
“什么?”宁初婉暗沉的眼中终于放出一抹光亮,是她,听错了吗?她直直看着江远洌。
“昨晚,本王查明了一直监视你的那人的身份和下落,找到了方秋音。”他轻描淡写的说。
昨夜,却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大战。他在秃顶那里问出了江天正的落脚之地,于是,代领幻影、蝴蝶和五百精兵,趁着夜色,冲入那处隐蔽的院子。
一场激战后,江远洌抓获了院中数十名下人,还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方秋音,只是,江天正和几个武功高强的心腹却逃的无影无踪。连夜将方秋音带回王府,江远洌一大早急于找宁初婉,就是为了这件事。
“娘……她好吗?”她眼眸中的波纹,颤动了。这么久了,她费尽了心思的想找到妈妈,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男人,帮他找到了。
“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她吧。”说着,江远洌便缓缓的站起来。
宁初婉看看倒在地上的苏冷,迟疑了。去见妈妈,固然重要,可是,要她,就这样舍下苏冷吗?不……他是因她而死,她做不到。
江远洌低头,看看犹自迟疑的宁初婉,知道,她心中所想。满满的心里,又溢出滴滴失落。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倏然袭来,他模糊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她的脸,可是,她的伤怀,他却还感应的那样清晰。
“砰!”
高大的身躯,骤然倒下了,横在宁初婉身前,那张,苍白俊隽的脸,带着的疲倦与失意,太浓太浓。
“江远洌。”宁初婉不禁叫出声来,去摇晃他,他却睡的那样死,怎么也唤不醒。她突然也好想睡觉,学着他的样子,沉睡了,就能暂时的忘掉一切,也不至于,这样的累,这样的心痛。
可是,倏然间,她就望见他肩头那片被血染成的鲜红。苏冷给她的那把匕首,就插在他的右肩上。
那把匕首,她本随手扔在地上的,不想,那匕首斜立在了树枝间,正刺在了他肩上。
望着那片艳红,宁初婉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这个男人,自是强壮,但,若是,血流不止,恐怕也会死掉的,再不犹豫,宁初婉在衣襟上撕下一块长布,包在他伤口上,为他止血。
……
王府,宁初婉走进那处小院,就看到坐在院中椅子上的方秋音。
“娘……”宁初婉哽咽道。
“小婉。”方秋音转身,看到宁初婉,眼睛便模糊了,“娘好想你。”她一直以为,宁初婉已经死了,被江远洌害死了,不想,昨夜江远洌抓了她,对她说,宁初婉还活着,而且,很快她们就能见面,那时,她就恍惚了,甚至怀疑,是江远洌在骗她。
而,现在,见了宁初婉本人,她也恍然明白,江天正一直在骗她,其实,她的小婉,还活的好好的。
于是,她笑,流着眼泪笑。
宁初婉已走了过来,抓住方秋音的手,“娘,我也好想你。”这一瞬,眼泪,也掉了下来。
“娘,是谁,抓走了你?”二人互诉了一阵离别之苦后,宁初婉问。
“是江天正。”方秋音叹息着说。
“江天正是谁?”宁初婉追问。
“唉,小婉,说来话长,我嫁给你爹爹之前,与他偶然认识。那时,他便去我家向你姥姥姥爷提亲,想娶我。古来宫中多是非,王府中也是这样,他是当朝王爷,你姥姥姥爷并不想让我嫁入王府,却因为他的权势,不敢违拗,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我自然是要听你姥姥和姥爷的,然而,正当我要出嫁那天,江天正却叛变了,听说,被皇帝赶出了浩远国,从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之后,我就嫁给了你爹爹,想不到,他现在又出现了。他说,因为江远洌要害我,才将我带到了他那里。”方秋音意味深长的说着。
宁初婉眉头一皱,“不,娘,他在骗你。”
二零八、我就是输不起
二零八、我就是输不起
“娘,那天,我回到家后,你就不见了,然后,他就用你来威胁我,要我来王府,当江远洌的丫鬟。”宁初婉说道。
“哦?”方秋音蹙起了眉,“原来,他故意这样做,不是为了我好,而是,想利用我。”虽是平淡的言语,但,言语中却透着失望。
宁初婉牵着方秋音的手说,“是啊,娘。三年前,我们在王府中时,那个人就想救我们出去。”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方秋音迷茫的看着宁初婉。
“我也不知道。”宁初婉摇摇头,旋即笑道,“娘,我见过哥哥了,他还活着,爹爹,他也还活着。”
“他们在哪里?”方秋音眼中有惊喜划过。
“在……”宁初婉正要说话,却突然望见,连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江远洌走了进来。宁初婉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心,也是一阵惊跳。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方才她和娘说的一席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么,他是不是就知道了,爹爹还活着的事,他那么恨爹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突然好后悔,在王府中,说话竟然忘了提防。
他缓缓走进来,眼中,隐隐晃过一抹颤动,在她未看清之前,已经变成那种如往的幽冷。
“见过王爷。”她做样的的福身行礼。
“免礼。”他淡淡说着,声音还没有恢复往常的霸气,“苏冷,已经厚葬完毕了。”醒来后,他便强行下床,来找宁初婉,见了她,却发现,可说的话题,竟然只有这一个。
“多谢王爷。”宁初婉又行礼。
他漠然一笑,抬眸,想在她眼中找寻一点什么,可,看到的,只是淡漠。原来,他始终是不曾关心他的,连他伤成这样,非但不过问一句,甚至,连一丝关切的目光都不肯给。
那么,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只为更加失落?他看着她,憔悴的眼中,又增受伤。
“王爷,奴婢有话要对王爷说,可以单独谈谈吗?”她倏然开口。
江远洌微微一愕,看向身边两个丫鬟,“你们,陪方秋音回房休息。”
“是,王爷。”两名丫鬟同时答应着走向方秋音,示意她回房。
“小婉。”方秋音迟疑的看向宁初婉。
“娘,去吧,不会有事的。”宁初婉对她点点头。
方秋音这才不舍的和两个丫鬟进了屋子。
“什么事,说吧。”江远洌看向宁初婉,院中的风,有些冷。
宁初婉淡淡的说,“王爷,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吗?”
“当然记得。”江远洌说道,心,突然狠狠的一痛。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吧。他眯起双眼,将那黯然深深藏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王爷输了。”她直截了当。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爱上本王?”他说,声音,却不是当初打赌时的胸有成竹。输了……从她冰冷的语气,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中,他就看得出,她没有爱上他。果然是输了,输的这样彻底,连他自己的感情,都输了进去。
“我可以对天发誓。”宁初婉淡淡笑道。
“对天发誓,对天发誓,好一个对天发誓……”他喃喃道,突然走进了,目光直逼宁初婉双眼,“本王从不相信什么誓言,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可敢直视着我,再说一遍,你方才所说的话?”
宁初婉抬头,直视着江远洌忧郁的眼,“我,宁初婉,没有爱上你,江远洌,王爷,你输了。”她说的坚决,极力将声音和眼神,都做到最平静,可是,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陷落了,崩溃了,有一种情绪,那样的浓烈,就好像,她突然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一点都没有吗?”他咬着牙,含住了声音里的受伤,然而,眼神却冷的怕人。
冷如她心,她深深的震颤了,她亦咬紧了牙,每个字,都说的淡若清风,“没有,一点都没有。”
“呵呵呵呵呵……”他又踏上一步,低头,苍白的脸,贴到她脸上,“可是,你在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后退,也许是出于一种怜悯吧。她抬头,声音依旧很淡,“我没有。”
“你的声音太平静了,若你说的全是真心话,你不该是这种语气。”他的眸中,突然有异光闪过,类似于希望,然而,他却知,它太渺茫,轻易就会湮灭掉。他又多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在骗他,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江远洌,你输不起吗?”他嘲讽的笑。是,以往,她淡漠,是因为惧怕他,是想逃避他。而,现在,她对他,已经太过淡漠了,此刻,究竟又在逃避什么?她不愿多想,对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情,她压根就没有真正去想过,那就当是,不爱吧,这也许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江远洌的眼眸一紧,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宁初婉,你说对了,我就是输不起!”
如此坚定的言语。
这个一向高高再上的男人,突然这样坚定的对她说,他输不起。是什么,能令他放下尊严?她好像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在她面前颓然倒下了,那般苍凉,那般悲哀,她再次被惊呆了,呆在他颤抖的怀中。
“要我一生,不再靠近你一尺之内,要我,永远不再纠缠你,我做不到。”他声音传来,此时,却是少有的温柔。
她分明听出了,他言语间的爱意。可是,这个男人,怎可能喜欢她?又是错觉吧?他不肯服输,只不过,是怕,以后再也不能折磨她罢了。她强烈的摒弃掉最初的想法,任凭心狠狠的跳动着,还是,冷漠的说,“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偏转了视线,她的眼中,有种东西,融化了,凉凉的,迷蒙了双眸。
“我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他柔声说,声音中,竟有几分请求。- lwen2
二零九、暗示
二零九、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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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niubb. 牛bb”他柔声说,声音中,竟有几分请求。
宁初婉黯然笑道,“继续留在你身边,像三年前那样吗?可是,王爷,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你答应过,会放过我娘,现在,你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江远洌毅然说道,墨色瞳中,盛满浓浓的诚挚。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宁初婉决然说道,骤然退后一步,“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踏进王府一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江远洌的目光,渐渐冷却了,透心的凉,“宁初婉,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现在,本王为你驱走了抓走你娘的人,又帮你救回了你娘,现在,你就要离开?”
他伤怀的声音,令宁初婉骤觉一阵伤楚,然而,对他,她只能冷冷的,一如当初他对她那般,“我们只是在相互利用,不是吗?”
他喟然长叹一声,倏然转身,背对了她,“看来本王就算留住了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王爷,你得到的还不够吗?我的身体,都已因你脏透了,我这一生,再也抹不去你的痕迹,我的心里,再也除不掉那些阴影,我再也不敢去爱别人,也不敢再接受别人的爱,我的一切应有的幸福,都被你毁掉了,你还想要我的心?江远洌,你不觉得可笑吗?”她说着,不禁激动起来,声音上扬了很多,下一刻,却压抑了,嘶哑了,哽咽了,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他倏然转回身,便望见她楚楚泪眼,一瞬间,心里,只余下了疼怜。走近了,他不自觉的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别碰我。”
颤动的眼眸,激动的声音,所有的恨,一触即发,他也知,她压抑了太多。往常,她是那样倔强,忍住所有,不在他面前掉一滴泪。而今,她哭得这样凶,是不是,意味着,她肯对他敞开心扉了?
可是,他怎么感觉,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她这样了,心,痛如刀绞,若是,整日见她如此,心痛折磨,痛的,反倒是他。
罢了,罢了……他突然狠狠的咬牙,“好,本王成全你。”
声音很轻,却很冷,清晰传入她耳中,她抹去泪水,愕然抬眸,“这一次,又有什么条件?”
“哈哈哈……”他突然大声笑,“你执意要走,本王又怎么留得住,只是,宁初婉,你要记住,终有一天,你会主动回到本王身边的。”
“不会了,我宁愿永不见你,你肯放我和娘走了,是吗?”宁初婉漠然问。
“你可以走了,但,方秋音不能走。”他冷声说道。
宁初婉一凛,“江远洌,你……”
“我们之前说过,我们合作,我帮你找到方秋音,你帮我找出幕后之人,现在,幕后之人的身份本王已经知道了,但,我本王依旧没有抓到他,所以,我不能放你娘走。”江远洌淡淡说道,深邃的眸中,黠光一闪而逝。
“江远洌,你……无耻!”她想反驳,可是,他说竟都在理,虽知他又在故意耍无赖,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原来,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掉他的。
精准的捕捉到她眸中的无奈,他亦在心中暗叹一声,她爱怎样想他,随她去吧,他若是这样放任她去了,他怎么可能还见到她?他一定要用一根线,将她牵引住,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失去她。
“宁初婉,你随时都可以来府中看望你娘,本王已经下了令,王府你可以随意出入不是?若是,你想留在府中陪伴她也好。”他许久不见笑意的脸上,终于勾起一抹邪笑。
“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我娘?”宁初婉怒气冲冲的看着江远洌。
“我已经说过了,等本王抓住了那幕后之人。不过……那人可能已经逃到塞外去了,恐怕,这一生,都抓不到他。”他挑眉,苍白的脸上,竟是雨过天晴后的清澈。
什么?这样说,他要囚禁娘一生?宁初婉的心,狠狠的一颤,“江远洌,你这个无赖!”
“呵呵,我是怎样的人,爱妃不是早就知道吗?”他声音变了,挑弄的口吻,多少有了些往常的邪魅。
这才是他,这一刻,宁初婉倏然感觉,有一种原本堵在心中的东西疏散了,只是,她蹙眉,“王爷请注意你的称呼。”爱妃,三年前的称呼,竟还熟悉。
“如果你嫁给本王,你就可以在这里陪着你娘,就什么都了结了,不是吗?”他似是玩笑的说着。
她嘲讽一笑,已是最好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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