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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倾城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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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天 - lwen2

  一九四、重重的耳光

  车帘微微掀起一点,叶翎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车帘放了下去。那一瞬,相隔虽远,宁初婉美而忧伤的脸在他眼中,却还映的那般清晰。

  傻瓜,又不是不再见,怎么,就像永别一样?叶翎枫默默的说。

  “初婉……”谢子言走过来,轻声说。

  宁初婉目送那辆马车远去,怔怔的,还在发呆,好像没有听到谢子言的话。

  “婉,别再看了,他走了。”谢子言又说。

  转身看向谢子言,宁初婉的泪水竟然流了下来。只是,一次告别罢了,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他一离开,她就感觉异常的空落。

  谢子言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打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初婉,我们回家去吧。”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她,竟为他哭的这样伤怀,他的心,阵阵绞痛,只是,现在的她,哭的这样伤心,他哪有心思去理会别的。

  无论如何,回家就好。

  谢子言扶着宁初婉进了院子,朝那间房间走着,不经意的抬头像对面院中那座阁楼望去,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窗前一闪,不见了。

  蹙蹙眉,谢子言也没多想,扶着宁初婉进了房间。

  ……

  江远洌舒一口气,见谢子言转身,他就匆忙躲开,要不然,恐怕就被他看到了。站在窗前,他还想看,宁初婉的房门却已经关上了。

  他猜得没错,那个女人,果然是见叶翎枫了。方才院外一幕,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戏,只是,那时,这个喜欢看戏的家伙,却没有一点看戏的兴致。总感觉可以置身事外,可惜,看见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已不是他所能控制。

  她,回来了,而,今天,她该是不会去王府了吧。那么,明天该是会去的。只是,心中突然有种冲动再蠢蠢欲动,他好想,现在就去找她。

  犹豫片刻,江远洌起身,下了阁楼,在院中牵过一匹马,上马而去。

  ……

  和谢子言进了房中,宁初婉坐在椅子上,呆呆的,不想说话。谢子言便也静静坐在一旁,她喜安静,他便给她安静,只要,他能在她身边,默默守候。

  “子言……”她终于开口。

  谢子言,“怎么了,婉?”

  “对不起。”宁初婉轻声说,又让他担心了,他憔悴的脸,证明他昨夜又在等她,而,方才撞见叶翎枫,他也一定在多想。这个男人,她了解的太多,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初婉,为什么要说这话?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如果,真的感激我,那就嫁给我吧。”她说的越真诚,谢子言就越觉难受,见外的话,他不要听。

  宁初婉微微一愕,又一次的要她嫁他,推辞的理由,她已穷尽。于是,她只好转移话题,“子言,我今天还要去王府。”那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如果因此,他不再帮她,那么,妈妈的事,就更没有希望了。

  “好吧,我送你去。”谢子言轻声说,撇去了话语中太多无奈。不想回答,就是不答应吧,他会等到她答应的那一天。

  一路上,宁初婉呆呆坐着,不是与谢子言没有了言语,而是,什么也不想说。脑海里依稀有一些影子,仿佛是她与叶翎枫的,虽然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但,有一种感情,却浓烈的化不开。每每想到此,她就乱乱的,只想沉默。

  她这种郁郁模样,谢子言看在眼里,知道,她和叶翎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然而,她是不想让他问起的吧,算了……他不在乎了,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好好的。

  马车停下,谢子言陪她下车,将她送到府外。

  “初婉,下午,我会来接你。”谢子言柔声说。

  “恩。”宁初婉轻轻点点头,转身,进了王府。其实,不想再麻烦他,只是,她怕,拒绝他的好意,反会再伤了他。

  这一生,恐怕,她注定了要欠他太多,而,她能给他的,又是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任凭她如何的小心翼翼,却还是无法不去伤他。

  也许,是时候狠狠心与他彻底了断了,这个男人,她不能再耽误。

  心神不宁,宁初婉低头走在府院中,冷不丁,就撞在一个健壮的胸膛上。

  “对不起,我……”她抬头,望见是江远冽,眼中的抱歉就全部熄灭,换上一副若无其事。

  若是撞了别人,怪她不小心,但是,撞上这个男人,就一定是他有意挡他,她不需要道歉。

  “宁初婉姑娘,可真巧。”江远冽挑墨眉,笑容邪魅勾魂。

  宁初婉抬眸,撞入他幽深澄清的眸中,匆忙低头躲开,淡淡道,“王爷早,奴婢给王爷请安。”说着,福身,应付的行一个礼。

  “早?”江远冽微微蹙眉,这个女人,看似恭敬的行礼,淡漠的声音,僵硬的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疏远与冷漠。

  天底下,唯独有她,能如此,就令他烦躁莫名。是,女人的尊崇,他从不缺,也从不正眼去受,除了,这个女人。

  “马上就到午时了,还早?宁初婉,给本王一个你来晚的理由。”江远冽突然沉了脸。

  宁初婉讷讷的说,“我……今天睡过了头,所以,来晚了。”

  呵……当他不知吗?江远冽突然想笑,这个女人,傻傻的,连撒谎都脸红,只是,她这时的模样,总胜过冷漠时百倍。

  清风忽起,吹起她散乱的发,随意的散乱在涨红的脸上,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晴天,暖日,一切的美好,与她相比,都没落。

  江远冽突然情不自禁,伸手,勾起她下巴,凑过去,就去吻她香唇。

  反应过来时,宁初婉猛的将头向后一仰,躲开了他的吻,然后想也没多想,抬起手,一个耳光便向江远冽打下去。

  “啪!”

  一声脆响,万物寂然。 六月天 - lwen2

  一九五、男女有别

  耳朵里嗡的一声,江远冽被打的懵了。

  看着江远冽红白分明的左半边脸和呆滞的目光,宁初婉也懵了。这一下,祸闯大了吧。就算不去惹她,她还要躲着他,时刻防备他无事找事,而今,她竟然打了这个阎罗的脸。

  片刻后,江远冽的嘴角终于扯开,“呵呵呵……”笑的,那样牵强,那样无奈。

  宁初婉更加感到阴森可怖。她从来都是怕他的,怕他的威胁,他的手段……还有,他的狠辣无情。

  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她却隐隐觉得,他笑容中,多的是悲凉与没落,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他又是因何悲凉,因何没落,因何,没有生气?

  这,不像是他!

  他的笑,还在持续,而,他的眼神,微微显得忧郁,仿佛受了委屈。

  也许,这次,的确有些过了,院子周围,还有很多下人和侍卫,就算他再有不是,她一个奴婢,当众打他脸,王之威严何在?

  “大胆奴婢,竟然冒犯王爷!”一声怒喝传来,一个执刀侍卫紧接着跑过来,一把揪住宁初婉的胳膊,“王爷,怎么处置这个下人?”

  “退下。”江远冽沉沉的说。

  “什么,王爷?”侍卫愣住了。

  “我要你滚!”江远冽提高了嗓门。

  “是,是……”侍卫放开宁初婉,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向前移动半步,江远冽到了宁初婉跟前,身子几乎与她贴到一起。

  宁初婉想要后退,他的手却已经托在她后背上,将她禁锢住,“宁初婉,你就这样讨厌本王?”他问,声音不起任何波澜。

  “男女有别,我们本来就该保持距离,不是吗?王爷,请别再对奴婢无礼。”宁初婉淡淡的说。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坚决漠离的语气,还有微微蹙起的眉,还是说明了她对他的厌恶。只是,他还是不甘,“我问你,你讨厌我吗?”不久前,在院外见了她,他便策马回府等她,只希望,她今天会来。

  然后,他站在窗前等,见她进了府院,就连忙赶来院中来,所以,她才会撞上他。他和她,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吧?不然,怎又会生出这样多的恩怨?

  “是。”宁初婉淡淡的说,一字出口,就感觉到,他的怀抱在变冷……变冷……

  他终于松开了她,眼眸已经被一层黑雾遮的不见一丝亮光。

  通常,这个男人这样阴鸷,就是暴怒的前兆吧。他本霸道,明明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却连她的心,都想霸占。怎么可能?她暗自嘲讽,不可能的,三年前她就说过,如今,也在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摒弃了心头那抹莫名的感伤,宁初婉咬着唇,等待他狂风暴雨的发作。

  然而,这一次,他放开他,倏然转身,背对了她,“打本王脸的人,你是第一个。”

  宁初婉再次怔住,他的声音,飘飘的,不带任何情绪,可是,她听来,却感觉心里堵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看着他的背,第一次感觉,高大的他,也很虚弱,虚弱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过于沉寂的迈开步子,江远洌缓缓离开。

  是错觉吗?她怎么仿佛听到他的叹息声。也许,是她做的太过火了,她内心难免有些自责,可是,要她道歉,她开不了口。那就,算了吧,比起他对她做的那些,挨一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宁初婉……”他突然回过头来,叫她。

  “恩?”她不解的看他。

  “宁天成,害死了蝶儿……”江远洌开了口,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蝶儿的事,是府中的禁忌,谁若敢私下里谈,让他知道,必是严刑处理。他更是,不想面对,更不会主动说,而,此时,他终于肯说,却是,这个害死蝶儿的元凶的女儿。

  可是,此时,他眼中,分明没有了,当初那种焚心蚀骨的恨。

  “什么?”宁初婉轻蹙眉。听到那个名字,隐隐有些感伤。这个男人,此时,提这个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爹爹还活着的事?她突然感到一阵担忧。

  “我是说……”他眼眸一冷,突然改变了主意,决然改口,“没什么。”

  “哦。”宁初婉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尴尬。

  打量她几眼,江远洌又道,“今天,你晚来了一个多时辰,所以,下午,你要在王府多留一个时辰才能走。”说完,已经转身,默然走远。

  其实,刚才,他是想说,三年前的事,不能全怪他。是在请求她的原谅吗?可是,为什么,还要低三下四的请求?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做错了事,也没人敢追究,只是……他整日对着她冷漠的样子,竟然很想妥协。

  毕竟,当年,娶她过门,就是为了报复。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对宁天成再恨,报复他的女儿,也是不对。只是,当初情之浓烈,谁还能保持住,那份理智?

  罢了,罢了……

  ……

  江远洌坐在书房中,不停的批阅文书,偶尔叫宁初婉去送过几壶茶,其余时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听说,有些男人在心烦的时候,会埋头工作。这个男人,是在心烦吗?又在,烦些什么?

  宁初婉坐在窗边,捧着书,不时,脑海中便浮现出叶翎枫的脸。他的咳嗽,好些了吗?他现在,又在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岩石上昏迷,就总有些奇怪的画面,时不时浮现在她脑海。而,画面中的人,全是她与叶翎枫,那些事,就像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她仔细去想,却想不起究竟何时发生过。

  一天功夫,恍惚过去,江远洌要她多留一个时辰,所以,已是傍晚,她还不能走。想起谢子言说来接她,她就有些着急。

  “别拦着我,我要见初婉,我要见她……初婉,初婉……”谢子言的声音突然在窗外传来,宁初婉眉头轻蹙,这下,遭了。 六月天 - lwen2

  一九六、本王的妃,名正言顺

  宁初婉站起来,向窗外望去,只见阁楼下,谢子言被两个侍卫拦着,却强要向这边闯。

  “子言……”宁初婉不由开口。

  谢子言闻声抬头,看见窗前的宁初婉,禁不住喊道,“初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王府?”早早来接她,在府外都等了许久,眼见着,天就要黑了,竟然还不见宁初婉人影。情急之下,他便硬着头皮进了王府。

  江远洌曾吩咐过,谢子言和萧辰可以随便进出王府,而,他虽然不久前和谢子言闹翻了,却一直没有下令禁止他出入,侍卫自然也不阻拦,但,见他要硬闯这座小楼,才有人来拦他,小楼是王爷书房所在重地,平常,不得王爷允许,是禁止府外的人乱闯的。

  “子言,我有些事,过阵子才能走。”宁初婉说完,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冷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远洌站在了身后。

  “这里是王府,你忘了王府的规矩?”江远洌声音不知为何很冷。

  呵……那些规矩,她自然还记得,只是,却不知,他在说哪一条,宁初婉正暗自嘲讽,胳膊却别他抓住,一把在窗前拉开,他旋即堵在窗前,向窗外望去,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谢子言见宁初婉的脸不见了,窗前,却换上江远洌的脸,立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眸一紧,说道,“江远洌,你把初婉怎么样了?”

  江远洌不自在的蹙眉,谢子言眼中明显的敌意,令他感到压抑。所谓高处不胜寒,也许,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注定了,不会有朋友吧。也许,他这样的人,也注定了被误会,被排斥。那天,虽然已经和谢子言说了决裂的话,但,他心中,其实,一直还把他当朋友,也许,终有一天会和好的……

  然而,谢子言对他,却只有敌意。他,又哪里得罪了他?可是,为了宁初婉?他们,果是同仇敌忾,而,他,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突然感到很黯淡,江远洌无助的眨眨眼,冷下了声音,“子言,你可知这是王府,直呼本王之名,这罪名,你担得起吗?”既然,他与他断绝的这样彻底,就让他与他,断的彻底!既然,天下人都要远他,就让他,孤独终老吧……谁又知,我亦重情重义,谁又知,我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缓缓闭起了眼,江远洌居高临下,只觉寒冷。

  “呵呵……江远洌,你身为王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初婉是我未过门的妻,她在你府上当丫鬟,到了时候,就该回家,你凭什么,将她留下?”

  谢子言声音字字传来,只令江远洌更觉恍惚。好一个未过门的妻……他突然想笑,自然而然的回头,望见了宁初婉静漠的脸,心底更生出一种嘲讽,他忽然开口,“谢子言,难道你不知,三年前,她是本王的妃?”

  宁初婉闻言惊呆。

  小楼下,谢子言也大吃一惊,“江远洌,你……你说什么?”脑海中,早已翻江倒海,乱成一团。

  三年前,他的确是在王府外遇见受伤的宁初婉的。他也一直疑惑,她和江远洌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只是,问起时,她总是一脸忧郁,他也不想再多问。

  难道,她,就是,三年前,江远洌娶进门没几个月就休掉的王妃?当时,女子闺名是隐晦,江远洌本就为了报复,所以娶妃之事,也做得很低调,就连谢子言也没见过王妃真容,更不知她名字。

  与宁初婉相处三年,他也从未把她与三年前江远洌娶王妃的事联系在一起。现在听江远洌一言,前后想想,只觉,一切都是那样的吻合。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能!

  谢子言头顶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块压下来,压的他,喘不动气,说不出话,连呼吸都费力。

  可是,不是说过的,不在乎她的过往吗?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他却会这样难受?太出乎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他想不清楚,却更觉难受。

  那么,她还是放不下的吧。她执意要来王府当丫鬟,是真的因为受威胁,还是,本就是想留在他身边?不……她不会骗他,不会骗他的,怎么能怀疑她?而,江远洌明明当初休掉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谢子言的心,好乱好乱。

  “把他拖出王府,以后,不得本王允许,不许这个人擅自进出王府!”江远洌接着说。

  “是,王爷。”两个护卫齐声答应着,拉着目光呆滞的谢子言就走。

  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当的心,当是被伤透了吧。宁初婉此时想说些什么,却觉再无颜面面对他。这个,她守了三年的秘密,竟然,这样轻易的就被这个男人道破。

  那颗,他小心翼翼想保护的心,竟就这样,被他狠狠的揉碎。

  江远洌转身时,宁初婉也抬起眼眸,清澈的眸中,已经不是淡然与漠视,而是,一种深深的恨。

  刻骨铭心。

  她,是为了谢子言,才这样恨他!江远洌又感到一阵冷意,三年前的事,不是事实吗?那时,无路如何,她是他的妃,名正言顺,而今,她是他的丫鬟,却随时可以离开王府。而,他却想尽各种办法,要将他留在府中。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突然好怀念三年前的时光。

  念头瞬息万变,江远洌欲言又止。而,对面的她,始终恨恨的瞪着他,纹丝不动,却令他感到由衷的害怕。

  “你很爱他。”他终于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她不吭声,眼眸中,倏然飘过一抹嘲讽。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敢说爱?自从遇见他,她的生命就被他下了魔咒,谁爱上了她,谁就会遍体鳞伤。

  絮萦:今天事实在太多,更晚了,实在抱歉,再码一章再睡吧,希望凌晨之前能更上,等不到的亲亲们,明天看吧。 六月天 - lwen2

  一九七、血洒王府

  漠然,厌恶,嘲讽,不屑……

  江远洌最恨,她如此目光。就算这个女人,他还是不舍得放掉,但,她如此目光,他今天再也不想看到,于是,他摆手,“走吧。”

  清冷的字眼,带不去,那抹失意。

  宁初婉微微一愕,他的善变,也已习惯。于是,她无声无息的转身,走了出去。隐隐觉得,似乎是她,错怪了什么,她和他,本就没有约定过,三年前的事,不许说。明明发生过的事,她又能指望封住谁的口?更何况,是他!

  她,决然而去,无声无息,连句道别的话也无。看着宁初婉无声去远的身影,江远洌突然有种错觉,就仿佛,这个女人,这一去就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他凝了眼眸,紧紧盯着她,一瞬间,却感觉眼前无比的昏花。最近,太劳累了吧,怎么,有种虚脱的感觉。

  “宁初婉……”摇晃一下,江远洌扶住窗台,无助的向宁初婉伸出手。

  宁初婉停步,依旧不转身,隔了片刻,却听不到他的后话。暗自纳闷着,她正要继续走,却听到,“砰!”的一声响。

  骤然转身,宁初婉看到倒在地上的江远洌。倒下时,他的头撞在了石质的窗台上,鲜红的血,已经在发间流出,火红的刺目。

  “江远洌……”宁初婉的心,向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顾不得什么,几步跑到江远洌身边,扶起了他,手上和衣衫上却沾了他的血。花朵般妖娆。

  “江远洌,你怎么了?”宁初婉慌乱的说,他的脸,方才气急的她,一直没看,此时,才发现,竟是这样苍白。

  “你舍得回来了……”他张开干裂的薄唇,嘴角竟勾出一抹邪邪的笑。

  他莫名其妙的话,她听不懂,更是不懂,此时的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或许,他骨子里,就是邪气的吧。宁初婉没心思去揣摩,就觉他的头一软,无力的落入她怀中,头上的血,便染满了她衣裳。

  “江远洌……”她又喊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一时间有些懵了。

  “来人,来人啊,快救王爷。来人……”片刻后,宁初婉终于喊道。

  几乎是她生意落下的同时,几名侍卫和丫鬟就匆匆赶了过来。三名侍卫小心的把江远洌抬到床上,用简单的方法给江远洌止了血,另外有人去叫府中的大夫了。

  宁初婉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傻傻的看着昏迷在床榻上的江远洌。

  “宁初婉,我们怀疑你伤害王爷。”一名侍卫突然说道。

  宁初婉茫然的抬起头,认识,正是白天在院中看到她打江远洌耳光的那个侍卫。方才,只有她和江远洌在这间房间,而此时的她,身上还沾着他的血,百口莫辩了吧。

  “我们要把你关到柴房,王爷醒来之后再做处置。”侍卫说着,已经对身旁的侍卫打个手势,两人面色冰冷的将她押了出去。 六月天 - lwen2

  一九八、被情所伤

  “宁初婉呢?”江远冽幽幽醒来,立时便问。

  “在柴房,王爷。”侍卫低声回答。

  江远冽狭眸一紧,猛的在床榻上坐起来,却骤觉眼前昏花,要向后倒下时,大夫已经将他扶住,缓缓扶他躺下。

  “王爷,你头上的伤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来劳累过度,需要多休息,更不能动火气。”面善的大夫,叹息着说。

  江远冽微微眯着眼睛,声音,已经虚弱,“放她出去,以后,谁也不准动她。”

  “是,王爷。”侍卫答应着,退了下去。

  “都退下。”江远冽无力的摆摆手。

  一行人无声的退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只留江远冽和赵大夫。

  江远冽无神说道,“你也退下吧。”

  “王爷,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赵大夫轻轻叹息。

  “恩。”江远冽点点头。

  “王爷最近心气过旺,过于劳累,却食之不足,心头有郁结,所以才会昏倒。”

  江远冽眉头轻轻一蹙,他说的没错,这些日子,他稍有空闲,那个女人的身影就会飞入他脑中,令他心情繁杂、食之无味。又是从何时起,她的身影,已经代替了他心中的蝶儿?是,他背叛了蝶儿吧,只要一想到,他就感到深深的自责。曾经令他刻骨铭心的人,怎么,能被人取代?

  况且是她!

  宁初婉,这个,身份太过特殊的女人。

  就算想谁,他万不该想她!

  于是,他埋头批阅文书,一刻不停,只怕一有空闲,那些烦事就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令他窒息。

  只是,为何那个女人不在身边,他又感到空荡?如今的他,明明是怕见她的,却偏要她在身边,才能心安。

  他,从来都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所爱的人,一如当年的蝶儿,他会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会爱的轰轰烈烈,令天下都羡慕。所恨的人,一如,穆天!他要让他生不如死,连带他的家人,也要因他遍体鳞伤。

  可是,这一次,是他一生中唯独的意外。有些东西,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甚至,连自己的心,他都已无法控制。

  “王爷,情字伤人啊,再强的人,在这个‘情’字面前,也会变的颓废,希望王爷不要再误入歧途。”赵大夫感慨的说。当年,亦是被情所伤,他也才会至今仍旧一人。

  “本王何时误入歧途了?你哪只眼看着本王悲情所困了?”江远冽的反应突然剧烈。

  “王爷,你……”

  “退下,本王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江远冽骤然将他的话打断,紧锁住眉,眉宇间,竟露出微微的惧意。

  太多的事,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太明白,更怕别人提起。

  “唉……王爷的安危关系到江山社稷,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

  “够了!”江远冽冷声将他打断,看到赵大夫关切的表情,声音,又软了下来,“本王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是,王爷,您多保重。”赵大夫无奈叹息着退了出去。

  ……

  漆黑的柴房中,宁初婉被绑在那根木桩上,情绪复杂。谢子言此时,一定还等在府外吧,又让她如何面对他?江远冽……那个男人,该不会有事吧,他,一向身体强壮吧,怎么会突然晕倒?

  宁初婉正纠结,就听到柴房外开锁的声音。

  片刻后,房门打开,借着傍晚黯淡的光,宁初婉看清是关他的那个侍卫。

  “对不起,宁姑娘,奴才错怪了你。”侍卫走进来,给宁初婉松了绑,连连道歉。

  “江远冽……他醒了吗?”宁初婉问,侍卫态度的变化,令她多少有点难以适应。

  “回宁姑娘,王爷已经无碍了,只需休息几天就好了。”侍卫恭敬的答。

  “哦。”宁初婉讷讷的答应一声,缓缓走出了房间。

  隐隐感觉少了些什么,或许,该去看看他吧,毕竟……毕竟,是她看着他昏倒的。可是,那个男人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妈妈总说,她太善良,又太倔强,她总是不承认。又想起妈妈来,她心里又平添了许多乱。就这样,木木的走,连她也不知,走的有多慢。

  “宁姑娘……”

  侍卫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宁初婉回头,“什么事?”

  “你不去看看王爷吗?王爷醒来第一个叫的人就是你。”

  宁初婉微微一愣,淡淡道,“不了。”他,从来都是惦记着她吧,惦记着,如何耍弄她。

  嘴角牵起不由牵起一抹苦笑,宁初婉转身要走,却又听到侍卫的话。

  “宁姑娘,王爷下令府中任何人不可对你无礼。王爷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人,就连以前的穆王妃(穆雨晴),也没有,我想,你一定对王爷有什么误会。我当了五年的侍卫,王爷的为人我了解,如果,他对宁姑娘没什么,他不会这样的,况且……”

  “是你误会了。”宁初婉突然打断侍卫的话,再不犹豫,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向府外跑去。

  她和他,没有误会可言。他恨她,她也恨他,恨,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感情,而今,他们是合作关系,无论和关系还是感情,都干净明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和他之间,只有恨!不是说,旁观者清吗?为什么,会有人以为,他对她好?

  呵呵呵呵呵……宁初婉突然感觉很可笑。可是,笑着笑着,她的心,就苦涩的厉害,双眸涩涩的,毫无缘由的,很伤感。

  夕阳余晖下,傍晚风中,她匆匆奔跑的样子那样狼狈。

  走出府院,宁初婉便看到孤零零站在马车前的谢子言,他,脸上依旧留着悲伤过后的痕迹,看她走近,眼中,隐现出一抹柔光。

  宁初婉低下了头,藏住了眼中无限的歉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无论被她伤成怎样,总还能,给她温柔。

  渐渐的,她走近了,身上嫣红的血迹,在谢子言眼中也映的那样清晰,“婉,怎么了?”谢子言还未消痛的心,更加痛彻起来。

  絮萦:今晚还有一更,最近我感冒了,公司里,又出了一点差错,一直很忙,都是晚上码字,所以,更新没有往常的速度,希望大家多担待,今晚凌晨之前还有一更,亲们等不到的,早点睡吧,明天再看。 六月天 - lwen2

  一九九、无尽的柔情

  “没有什么。”宁初婉低着头说。

  谢子言微微一怔,随即,将右手搭在宁初婉肩头,柔声道,“初婉,究竟,怎么了?”她,就是不会骗人,她说的谎,从来没有瞒得过他,只是,他知她是好意,太多的时候,也不想拆穿。

  宁初婉终于抬起头来,讪讪说道,“江远洌受伤了。”

  是因为暮色太过黯淡,还是,他心情太糟糕,怎么,却好像望见她眼中有一种仿佛哀伤的东西。竟仿佛在为江远洌而挂怀。

  掩去一抹忧郁,谢子言关切的追问,“他为什么受伤,与你有关吗?”

  宁初婉轻轻摇头道,“子言,你因为我和江远洌反目成仇,我很过意不去。这不是我希望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呵……不可能了。经历了这一切,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样的肝胆相照,一切,都变了。谢子言没有说话,但,无奈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亦读得明白,却也只能,暗自叹息。也许,三年前,她就该死在王府外的风雪中了,只是,命运却偏偏安排她与他遇见。

  他,或是她命中的救星,救了她命,还给了她无尽的温柔与守候。

  而,她呢,却是他命中的劫,害他苦苦相守,她能给他的,又是什么?

  “婉,上车吧,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谢子言温柔的声音又传来。

  “嗯。”宁初婉点点头,虽然,他极力平和这语气,她还是听得出,他刻意藏着的那抹伤怀。

  一切的痛,都自己默默消受,只给所爱的人,温和的一面,任何一个女人,嫁给这样一个好男人,都会是一生的福分吧。只是,幸福与她绝缘,他的爱,她没有资格拥有。

  子言,会有女人,替我好好爱你。

  静静的上了马车,马夫已经扬鞭,马车走的很稳,坐在座上,宁初婉突然有种骤雨过后的安宁感。

  谢子言坐在宁初婉对面,一直小心的看她,而,她却闪烁着眼光,不与他对视。

  望见她闪避的眼光,谢子言似是想说什么,却总欲言又止。

  府外小林中,苏冷牵着红马走出来,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蹙紧了墨眉。

  两次遇见宁初婉,都见她一身的丫鬟打扮,他怀疑,宁初婉和王府有什么牵连,所以,他就藏在府外这片树林中,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果然,他看到宁初婉在王府中走出来,而,一个男人,正在等她。

  认识那个男人,是谢府的大公子谢子言,而,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突然发现,一切都变了,三年前,她的一切,几乎都对他说,而,三年后的此时,他对她,竟什么都不知。

  犹豫片刻,苏冷上马,远远的跟着那辆马车而去。

  ……

  “初婉,我说过,你的过往,我不会在乎。”沉默良久,谢子言终于开口。

  苦涩的笑笑,宁初婉抬起头,郑重的看着谢子言,“可是,子言,我在乎。”

  那些往事,一直如同噩梦一样缠扰着她,任凭她多么的想忘记,却总是挥之不去。穿越来此前,苏冷的变脸,比起江远洌对她的所作所为,都不算什么。

  时间,真的可以化解一切吗?可是,都过了三年了,那一幕幕,犹自令她心有余悸。她不会忘,所以,根本无法重新开始。

  除非,有一天,那些记忆能在她脑海中彻底消除,不然,她永远觉得自己是肮脏的。

  一如此时。

  “你,无法忘记他,是吗?所以,你才固执的要来王府,因为,你一直没有忘掉他,对吗?”谢子言极力的将一种情绪压抑下去。此时,他多希望,宁初婉说出一个“不”字。

  可是,他却看到她肯定的点头。

  “是。”她说。不够清晰的一个字,却像一把真切的剑,无声的刺穿了她的心。很痛很痛,可,她强忍着,将一切的一切,全部消融进心里,不流露一丝情绪。

  所以,落入谢子言眼中的,是她依旧平静的脸。甚至,连她的眼睛,也平静的令他恐惧。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爱上江远洌的。”

  他的声音,极力压抑着一种受伤,令宁初婉更觉痛心。她转头,看着车帘,尽力说的平静,“子言,我是骗你的,其实,一开始我就是在骗你,我进王府,就是为了,接近江远洌!”

  忍痛说完这句话,宁初婉只觉,自己的心,碎掉了。

  谢子言彻底惊呆,怔怔的看着宁初婉,说不出话来。

  “子言,找个好女人吧,我,不值得你爱。”宁初婉咬着牙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死心吧。

  “初婉,你在骗我。”谢子言突然伸手,将宁初婉揽在怀中,“婉,你这样说,就是想让我死心,是吗?不会了,初婉,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其他女人。初婉,你知道吗,这三年,其实,我一直是很快乐的,因为能陪着你,因为,我可以为我爱的人守候。婉,抛下那些过往,接受我的爱,好吗?若是你一辈子不答应,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再也无法伪装,宁初婉早已泪流满面。

  ……

  马车停下,谢子言扶宁初婉下车,正往院子里走,却好像看到身后百米远处有一个红影,停住脚步,仔细去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一心在宁初婉身上,他本就没有闲心理会其他事情,稍稍一疑惑,也没多想,谢子言和宁初婉进了院子。

  见谢子言和宁初婉进了院子,苏冷才小心翼翼的在树后露出头来。难道,初婉就住在这里吗?看样子,谢子言对这里像是很熟的样子,难道,他们住在一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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