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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爱我:上错床,爱对郎(完)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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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正的同床异梦,直到那一天——”

  乐青停下了讲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的手有一点抖,莫非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天,我去公司找他,他的秘书说他不在,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他最近常去那里。我到了那,那是一个没有挂牌子的水吧,开始我还奇怪,可进去之后……那俨然就是另一个‘玛索’。

  “我当时很激动,叫随从把店给砸了,不久,韧来了,把我叫进了操作间骂了一顿,婚后他第一次表现出那么激烈的情绪,却是因为我撞破了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想念。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从酒吧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唯一的孩子……”

  乐青看着我,两行泪水挂在她的面上,但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安静,安静得让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那次流产让我失去了再有孩子的可能,韧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醒过来,他对我说,他欠我的,只要我要求的,他都给我。我对他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爱。韧说,只有这个他给不了我。我说,既然给不了我你的爱,那么就一辈子陪着我,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好。”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韧哥不能离开她的理由啊。很好,多么有情有义,多么有分量,重到我仿佛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那看不见的符咒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韧从北方回去之后便提出了离婚,母亲的高血压犯了,已经住院了,医生说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乐青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我的意思相信你都听明白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韧现在的处境,就算你不为任何人着想,也应该多为他想想。”

  第二十二章转机(7)

  乐青问我住在哪里,她可以送我一程,我拒绝了。待她离开之后,我又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才出来。站在路边,发现风还挺大,从家里出来得匆忙,里面的衣服也不多,有点后悔没让乐青送我。

  往家走着,我耳边还回荡着乐青刚刚说过的话。

  她让我考虑清楚韧哥的处境,不愧是商场上摸爬滚打混出来的,这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他走了四天,我们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说实话,我是不敢给他打电话,一方面怕给他添麻烦,另一方面也怕听到什么让自己心绪不宁。

  如果事情真的像乐青说的那样,当初韧哥父亲的心脏病是因为他的倔强诱发的,而后乐青的孩子又是因为韧哥没的,娄老夫人又因为韧哥进了医院,现在如果韧哥执意离婚,各种牵制和顾及恐怕会把他压得够呛。

  听完乐青这一番话,我真的没办法再坦然地坐在家里了。以前的事、现在的事穿穿插插的,我脑子里面乱得像一锅粥一样,还是一锅咕噜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滚开的粥,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这么等着了,得弄清楚一些事情,得做点什么。

  我坐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去了南方。

  从机场出来,我给韧哥打了电话,无法接通,想想还是先找一家酒店安顿下来,便扬手打了辆车。车子在城市主干道上飞快地行驶着,我看着街边的景物,感受着这个城市。韧哥上大学之前一直生活在这里,但是他很少提及他的家乡,我知道的还都是从海成那里听来的。

  这是一座海滨城市,城市中北部还有山脉叠嶂,由于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优越的地理位置,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的人与我自小生活的北地不同,他们勤劳纯朴,却又不像北地很多地方的人们那样安于现状,总是在不断地开拓进取,寻求更宽广的富裕之路。因此,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这个城市的发展总是走在南地其他城市之前,它更是现阶段中国最有活力的几个城市之一。

  开车的司机师傅说听我的口音不像是南方人,我说是,我刚从北方飞过来,他马上热情地给我介绍他们这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特别说了一下城郊的某座山,说那里的夜景极美。我说,我不是来观光旅游的,司机师傅说那你一定是来挣钱的,来这座城市的大多数外地人都是来淘金的。

  我一笑了之不再搭话,车子遇到红灯停了下来,大批行人走上车子前面的斑马线,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车前,我付了车费,下车追了过去。

  “默默!”

  我拍了那女孩的肩膀一下,女孩回过身,满脸的不可思议,道:“小泉?”

  第二十二章转机(8)

  我说可巧了,才刚到这个城市就遇到了你,看咱俩多有缘分?默默一笑,说她还在上班,只是出来办点事情,问我要不要过去她打工的地方呆上一会儿,看看如果晚上她下班得早就一起吃个饭,我想了一下,说好。

  默默领着我走了不多会儿,便到了那间默默和乐青都提到过的水吧门口,我抬头看着那光秃秃的没有挂任何牌子的门脸,直到默默叫我,才跟她走了进去。

  一走进水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昔日玛索里的欢声笑语跟我眼前的景象重叠,跟舒妍姐学习管账,跟默默学习泡茶煮咖啡的手艺,陈亮因为自己的倾慕者的倒戈不时地自怨自艾,严钊和陶昱的争吵不休,在店门口堆过的雪人,还有那时常出现在吧台边的韧哥的身影……在这一刻,真的希望时光不曾飞转,就停留在那一年,我们最快乐的那一年……

  “还是老样子吗?”

  我坐在吧台边,默默放好了一个杯子,手里拿着个瓶子看着我。

  “嗯。”

  默默调着奶茶,我跟她说严钊结婚了,婚礼上碰到了陈亮,说想联系她却没有联系上。默默说那两天手机卡出了点问题换了一张,而且正好有事没上店里来,可能这么着就没联系上,又问了问我婚宴的情况还有大家的近况。

  我说严钊现在混得不错,找的老婆也挺漂亮的,陈亮就惨了点,还飘着呢。默默听完就笑了,说陈亮那个家伙就像总也长不大似的。我说要是真的总也长不大也挺好的,长大了烦恼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也不管你扛不扛得住。

  “小泉,你……不是来玩的吧?”

  默默将调好的珍珠奶茶放到我面前,我笑了一下,道:“这个月份到这边来玩倒是蛮好的,北方那边都快冷死了。”

  一个服务生过来跟默默说,两杯红茶一杯咖啡,默默拿出了煮咖啡的器具准备着。我又给韧哥打了个电话,仍然打不通,便发了个短信过去,告诉他我来南方了,就在他生活的城市。

  那个服务生走过来端走了红茶,默默边盯着煮咖啡的火边跟我说,那次本想跟我多呆两天,可再见着老板的时候,老板让她回去工作不用在那边呆着了,默默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走了,后来老板回南方以后,一直也没上这边来过。

  我心想,那顿饭吃完,我把他堵心得够厉害的,他那是被我气的。看默默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估计是想问问我们后来怎么样了。

  “你走以后我们处得不太愉快,不过,我这不是来找他了吗?”

  默默将煮好的咖啡倒进了杯子里,又将杯子放在托盘上,服务生再次过来,默默将托盘端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转机(9)

  “其实,你还是爱老板的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默默说,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他也爱我我也爱他,为什么当初两个人还会分开?老板现在不仅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是已经有家的人,她有些担心我会受到伤害。

  我拍拍她的额头说,没想到你这笨笨的小脑袋瓜想的事情还挺多。默默拉住我的手说,虽说这么一个痴情的人是挺值得我爱的,而且老板那个人也确实不是坏人,不过现实世界残酷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她们家亲戚里就数她阿姨家最富,可到她妈病的那会儿,她阿姨就拿出一千块借给她们家。她妈可是她阿姨的亲姐,结果她阿姨说什么?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就是一个死?晚死不如早死,病人少受罪,活人少花钱。

  默默说她当时真是挺伤心的,对待手足都能这么冷漠,这世界上还有能让人相信的情谊吗?等她妈妈过世以后,她也就想开了,人都是自私的,她妈妈死了,可是她阿姨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兴许那些钱对她真的很重要。

  “那段日子你挺苦的吧?如果我在中国一定会帮你的。”

  默默摆摆手说:“那是天灾人祸,可是你的事情不一样,小泉,我觉得你真该好好想想。”

  默默大概是以为我跑来给韧哥当情人的,继续发表着她的看法,说上次是她老板去找我,有妇之夫这个现实他可以忽略,可是换过来就不行了,毕竟有时候人们做事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可能只是逼到那了,自己也没办法。

  我说行啊,看来小默默这两年人生阅历丰富了不少啊,道理都一套一套的,默默说我调侃她,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韧哥的号码。韧哥问我在哪里了,我说在他的无名水吧,韧哥要我等着,他马上过来接我。

  挂了电话,我跟默默说,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得走了,饭怕是吃不成了,你给我留一个手机号吧,有时间我再过来找你。默默告诉我,我记了下来,默默说,她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我能幸福,我说我明白。

  韧哥来的时候,默默已经去忙了,我正倚在吧台边看着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少男少女发呆,韧哥一手拿过我的包一手握上我的手出了水吧。

  “不是让你在家等着我吗?”

  韧哥开着车,我看着他的侧面,他又瘦了一些,眼眶下有些泛青,怕是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我有些可怜兮兮的语气,韧哥侧头看了我一眼,语气缓了一缓,道:“订酒店了吗?”

  “刚才碰上默默了,还没来得及。”

  第二十二章转机(10)

  韧哥载着我先去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后,韧哥陪我上去。

  放下包,韧哥问我在水吧那边吃东西没有,我说没有,一直在等他的电话。韧哥在床边坐下,说有些累,眯一小会儿然后带我去吃饭。他仰面躺在床上,小腿耷拉在床边,跟我说完就睡着了,许是太累了。想让他躺好又拖不动他,我只好掀起旁边床的被子给他盖上。

  天色渐渐暗下,在飞机上睡了会,我还不太累,拉开窗帘,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城市的夜景,又坐回床边,想看会儿电视又怕吵到韧哥,索性就坐着等着他睡醒。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韧哥漂亮的眉慢慢锁紧,甚至有汗从他的额头沁下。他梦到了什么让他这么痛苦?我起身在床边蹲下,从包里拿出面巾纸抻出一张在他额头上蹭着,韧哥呓语了一句忽然睁开眼睛,我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几点了?”

  韧哥坐起身,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道:“八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

  韧哥撩开被子下了床,走进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时脸上还挂着水珠,见我还站在原地,他走了过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忽然醒过味来,取了条毛巾递给他。韧哥接过去擦着,眼睛却看着我,我绞了绞手里的面巾纸,心里暗骂,都多大了,还不好意思呢。

  韧哥拿过我手里的面巾纸看了一眼,沉沉地笑了一声,道:“我道是怎么只有一边脸上有汗,原来是有人帮我擦去了。等那么久,饿了吧?”

  他虽然在笑着,但那笑意却有些故作轻松,似乎在掩饰什么。

  下到酒店大堂,有一家自助式的西餐区,想到我的妊娠反应,怕点菜的时候麻烦,我便跟韧哥说,时间不早了,别出去了,就在这吃吧。韧哥也没反对,服务生过来把我们领到了座位处。

  厨师说今天的主打是海鲜,我听了就感觉有点反胃,韧哥拿了盘子要帮我取吃的,我说不用了,自己来就好。

  看着烧烤那边烤着贝类、鱼类还有肉类,隔着五米开外,我就不想过去了,只是取了些新鲜蔬菜淋上了一点沙拉酱,又加了些拌菜和不太油腻的点心,盛上一盅罗宋汤,回到座位坐了下来。

  “你在减肥吗?就吃这么少?”

  韧哥喝着汤看着我盘子里的东西眉头微蹙,我叉着盘子里的青菜往嘴里送着,道:“不是,我不是很饿。”

  服务生端上了一个盘子,里面有刚刚烤熟的东西,韧哥拿了两个烤贝和两串烤鱼放在我的盘子里,道:“不饿也多吃点吧,你最近瘦得厉害。”

  第二十二章转机(11)

  我直起身子躲开了那股味,却觉得还是不行,对韧哥说要去趟洗手间,转出了大堂,还未到洗手间就呕了起来。一个服务生走至我身旁,问我是否需要帮忙,我摆了摆手,走了两步进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盆前,我捧了捧水洗了洗脸,抬起头看着镜子,对面的我,面颊颧骨突出,脸色略显苍白。因为闻不了荤腥味,我已经快变成食草动物,天天就以青菜为生,有时胃口不佳,青菜都难以下咽,也难怪气色不佳。

  他看出来了吗?呵,就算他看出来,也不会推测到我是因为怀孕才变成这样的。上次时间紧,也没机会说出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呢?应该吧?他可是孩子的父亲,有权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从洗手间出来正要拐进西餐区,看见韧哥在打电话,我停下来脚步。韧哥起初是坐着的,后来站起来在窗边踱着步,面色极为难看,挂下电话时的动作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他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刚要点上,服务生走过去说了两句,他又把烟放了回去,我才想起来我们选的无烟区,直到看着他坐回座位上,我才走回去。

  “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韧哥刚才的面色已经褪去,白皙的面容上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他还是注意到了啊……

  是谁打来的电话呢?居然能让韧哥气成那样,而我一回来,他却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还是不要说了吧?他已经够烦的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孩子这么大的事,说出来对我固然有利,可是对韧哥,也许只是让他更烦而已。

  “可能是上飞机前吃坏了东西,没事。”

  “要不要看医生?”

  韧哥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不用,别太贪吃就没事了。”

  见我的汤凉了,韧哥叫服务生撤掉,起身朝汤区走了过去,他拿起长柄汤匙舀了几勺汤倒入盅里,从我的方向看来,他好像是在看着那个盅又好像不是,两滴汤溅在他的手背上他似乎也无所知觉,只是将盅端了回来。

  我指了指他的手背,想拿自己的餐巾给他擦擦,韧哥说去趟洗手间。

  接完了那个电话,他就有些怪,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是公司的事?是他母亲的事?还是乐青的事?喝着汤,我的心里十分的焦虑,韧哥的样子看似事情应该比乐青跟我说的还要严重。

  韧哥回来坐下,我刚要开口,却听韧哥说道:“我给你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我一愣,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道:“这么快啊?”

  “你是怕我变卦不成?”

  第二十二章转机(12)

  韧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怕他以为我是来监视他的,我急忙辩解道:“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今天才刚到,明天就……”

  “别任性,泉,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韧哥放下餐巾站起身来,“早点上去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我半天也睡不着。韧哥这么急着赶我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怕我知道呢?我这一趟到底干什么来了?我想知道乐青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韧哥现在的处境!为了离这个婚他究竟承受了什么?不把这些弄明白,我不是白来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打定了主意,我才渐渐睡去。

  第二十三章星夜(1)

  上午,韧哥开车过来接我去机场。路上,韧哥问我身体有没有哪里难受,我说还行,没什么事,他说他给我准备了些药要我带着,以防在飞机上闹不舒服,还要我到了北方之后不行就去看看医生。

  将我送进通道,韧哥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离开,躲在拐角处,我戴上了帽子和大框墨镜套上了一件外套,等他离开了才跑出来,到机场门口打上一辆车,等韧哥的车开出来,叫司机跟上他的。

  韧哥先去了趟公司,我坐在车里等了两个多钟头,等到中午韧哥再出来时,已经有人开了另一辆车在公司大厦外等候。

  让司机继续跟着,韧哥坐的车子开进了一家医院,看他下了车,我付了车费赶紧跟上。韧哥进了电梯,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却见他的司机拎着好多水果走进来,上了另一部电梯,我跟了进去。

  从电梯下来,发现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走过两间,里面都是单独的床位,并且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住得起的。记得乐青说娄老夫人住院了,韧哥是不是来看望他母亲的呢?

  我不敢跟得太近,看见楼道尽头韧哥和两个男人的身影,我闪身在墙的凹凸处躲了起来。探了半个头出去,韧哥跟司机和那两个男人交待着什么,然后接过了司机手中的水果走进病房。

  司机和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离开了,另一个男人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我等了一小会儿,他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电梯响了一声,我扭头望去,乐青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直接走到病房门口,跟门口的男人说了什么,那个男人起身离开了,乐青走了进去。

  我走过去病房门口,房门没有关严,虚掩着一条缝,我靠在墙边,往里面看着。在我有限的视野内,病房里面一片狼藉,韧哥刚刚拿着的水果现在全在地上散着,娄老夫人半坐半卧在病床上,一脸的怒容,韧哥背对着我站在床边不远的地方,显然,屋里刚刚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妈,您别生气,韧的那些话不是有心的。韧,你也是,妈这两天刚好了一点,你就不会拣两句好听的说啊?又让妈动肝火,幸好外面的是我的心腹,要是被外人听了去,非得笑话咱们不成。”

  乐青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我看不到她,她大概站在床的那边。

  “用不着替他说好话,青儿!”

  娄老夫人看起来被气得不轻,刚刚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妈——”

  这一声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她亲妈。

  “韧就是一时糊涂而已,是吧,韧?您看,韧还给您带这么多水果过来,好多都是现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呢,您就别再气了,他知道错了。”

  第二十三章星夜(2)

  “错?哼!他会知道错!他不知道,他就只知道气我而已!”娄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高声喝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非要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是。”

  没有多余的字,简简单单的回答,却是那么坚定的语气,我看到娄老夫人举起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个玻璃杯,在乐青的惊呼声中扔向韧哥,韧哥不躲不闪,一声闷响之后,那杯子碎在地上。

  “你好啊,娄韧!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娄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同时有些歇斯底里,“为了那个狐狸精,你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吗?老婆可以不要,铄沣可以不要,连我这个妈你也可以不要了,是吗?”

  韧哥慢慢地曲下双膝,跪了下去,头却是仰着的,应该是在看着他的母亲。

  “如您的要求,我可以放弃娄家所有的财产,但是,母亲,我仍然要请求您,您是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请不要断绝与儿子的母子关系。”

  韧哥的声音异样的低沉,我倚着墙,以手掩住口,才能够遮住自己的抽气声。

  昨天的电话里讲的就是这件事情吗?离婚,就要放弃娄家的财产,还要与娄老夫人断绝母子关系,韧哥他……他怎么能受得了?

  屋里声音混乱,乐青一边说要韧哥起来去处理伤口,一边安抚着娄老夫人,娄老夫人喊着要韧哥滚出去,我匆忙躲到刚才的地方,看着乐青扶着韧哥走过,进了楼道另一边的一间房间。我跟了过去,房间的门敞开着,我不好探头怕被发现,只好靠在房间门外的墙边,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们好半天都没有交谈,我只听到一些器械碰撞的声音,大概是护士在给韧哥处理伤口,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我掏出手机假装接听的样子,待那个护士走远,我又靠回墙边,继续听着——

  “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吗?”

  一阵静默,韧哥没有回答。

  “那次我流产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我别的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这样也不能答应我吗?”

  “我只能负你,你会得到你应得的。”

  韧哥的声音平淡,没有半丝犹豫,那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乐青的呼吸声中起伏的怨愤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乐青所说的关于她孩子的事情是真的。

  “娄韧,你——”

  高跟鞋着地铿锵地响,我跑了两步,转进了房间不远处的楼梯间内。想要走下楼去,又想起这里是十五层,于是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楼梯间出来,去坐电梯,经过刚才那个房间,发现韧哥还没离开。

  第二十三章星夜(3)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我,头上绕着一圈纱布,微微仰首好像在看着窗外的景物,十五层的高度可以看到什么?是高不可攀的天际,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一种无比寂寥的感觉从他身后透出来,蔓延到整个房间,蔓延到我的周身,我很想走进去拥抱他,告诉他,他还有我,可我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

  终于,我还是转身朝电梯走去。

  不能再呆在这里,我需要找个地方想一些事情。

  下了电梯,我快步地往外走着,没有注意到正在往里走的人,一下子撞到了对方,也将我的墨镜和帽子撞歪,扶正了帽子,我略微抬了下墨镜揉着鼻梁,跟对方道了个歉,却听对方叫出了夏小姐,我抬头一看,是潘蒙。

  他惊讶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来南方,我没有搭话,把墨镜戴好,压了压帽沿准备离开。

  “夏小姐,如果您时间不紧的话,可以聊两句吗?”

  潘蒙的语气毕恭毕敬,想起乐青的那些话还有刚才的所见所闻,我停下了脚步。

  潘蒙没有开车,他带路,我们走过三个路口,走进了一家意式咖啡厅,服务生过来,我说给我一杯冰水,潘蒙要了杯咖啡。

  一口冰水下腹,我的心绪冷静了一些,但是刚才看到的场景,韧哥跪在他母亲面前的背影,韧哥坐在窗前的背影,仍然在脑中萦绕。

  娄老夫人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对韧哥提出那样的条件吧?要离婚,要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他需要放弃那么多东西,名誉,地位,财产,甚至是亲情。他用强韧的臂膀义无反顾地只身背起所有,却将我推出风暴之外,面对我的只有一味的坚强与隐忍……

  能够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么多,这样的男人,还可以找到第二个吗?我应该感动的,可是,我的心却是这样的痛。

  是我的一句话,才把他逼到如此境地,只要我收回,他就不用再承受这些,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只要我收回,只要我退出,一切就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我们从此就是陌路……

  “夏小姐?”

  潘蒙的声音把我唤了回来,我转向他,轻咳了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的气色不太好。”

  潘蒙十分严肃地看着我,或者应该说是瞪着我,我淡笑着道:“别这样看着我,潘助理,我还没有找他,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

  算是不知道吧?如果我上了飞机,此时都该到家了。

  “夏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管怎么样,最后的决定都应该由老板自己来做,您这个时候来不合适。”

  第二十三章星夜(4)

  呵,大概谁这个时候看到我,都会以为我是来催韧哥快点作决定的吧?就算我真是为了这个而来,看到刚才那一幕,换成是谁也不会忍心吧?

  大概是隔着墨镜,潘蒙看不清我的眼神,他的面色愈加凝重,道:“夏小姐,您知道老板现在的处境吗?”

  “嗯,我都知道了。”

  “如果您已经知道了,我请您帮帮老板吧。”

  “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我平白直述,隐去眼中的情绪,摘下墨镜看着他,潘蒙显然还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有些迷惑,静默了片刻才问道:“夏小姐想了解什么?”

  “当年,韧哥到底是怎么订的婚?”

  其实,不需要再问了,在医院里看到的听到的已经够了,但是,心里仍旧有某种期望,期望乐青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假的,能给我一个不放手的理由。

  “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您现在还追究它做什么?再说了,订婚前前后后的事情您不都知道吗?”

  “我追究有什么不对吗?他离婚,那是因为他知道他欠我的!他一声不响就跑去订婚也就算了,事隔多年还要这样对待我,他凭什么?那时你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墅里肯定也是韧哥安排好的吧?所以,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这么说吧,如果你告诉了我,或许我可以如你所愿。”

  潘蒙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他明白,如今我对他老板来说有多大的影响力,以韧哥的态度,除非我点头,否则他不管怎样都会离这个婚。

  潘蒙思揣了一会儿,还是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版本与我从乐青那里听到的几乎一致。他停下来喝了口咖啡,那褐色的打着转的浓稠液体,直叫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我果真错怪了他。

  其实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是不怨他的,虽然我一直都明白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但就像我刚才跟潘蒙说的话,我怨他做不到却还非要应承我。事实上,他对我隐瞒所有并不是想欺骗,恰恰相反的是要把我隔离在他的保护圈内,一个人去与现实抗争。

  “娄老先生,我是说韧哥的父亲,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潘蒙搅着咖啡,说韧哥和乐青订婚后,他父亲的病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后来,韧哥一直忙于堵铄沣的漏洞,等铄沣的情况稳定下来,韧哥仍旧不提结婚的事情,这时离订婚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终于,他父亲还是没有撑到他们的婚礼,弥留之际把韧哥留下说了好多话,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韧哥的情绪很不好。

  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教育韧哥,他肩负重任,不可随性行事,要他赶紧履行婚约吧?呵,韧哥父亲的病就是因为他不想与乐青结婚而气出来的,现在我还要韧哥破坏他父亲的临终嘱托,这无疑又成了一条加在他身上的重罪。

  第二十三章星夜(5)

  “我以为您可以明白老板的难处,能站在老板的角度去考虑事情,而您却只是想您所想。”

  潘蒙的语气带着指责,我发现我竟没有词语辩白。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体谅他,但直到知道了一切才发现,我给他的东西给得很大方,却从没有问过他,那是不是他想要的。他的世界,其实我从来就没真正懂过,我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他安排一切,却不知那只是一次次地伤了他的心。

  “后来呢,在铄沣与显登合作之前,他不知道我在显登工作吗?”

  我继续问着,记得当时韧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没有想到的样子。

  “这跟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了吧?”

  潘蒙的咖啡已经喝完了,看样子对我的问题不想多做解释。

  “你要是不知道你爱的人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也一样无法理解他,反正你已经开始说了,索性就都告诉了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相信你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潘蒙看着我,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儿,他又跟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我以为老板放手了,至少您去国外那两年是这样的。”

  潘蒙说,我跟海成离开之后,他们都认为我应该是去结婚的,韧哥便不再找人盯着我的事情,许是那时候我的戏演得太好了,说来还得感谢海成的配合。

  韧哥在见到我之前的婚姻生活,潘蒙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夫妻二人貌合神离,韧哥对乐青谈不上不好,但也绝谈不上好,为了这个,老夫人没少跟韧哥发火。

  “最厉害的当属夫人酒后摔伤的那次,当着我们的面老夫人就骂了老板,还是夫人给劝下了。”

  乐青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潘蒙说,那之后,他们的夫妻关系缓和了不少,偶尔也会在公共场合之外结伴出行,一直到韧哥再遇到我。

  他那样做是想补偿乐青吧,不能生孩子,这会令一个女人终生抱憾,任谁也会动容的吧。

  “再见到您,老板没什么变化,直至看到您和普特先生的暧昧不清。”

  韧哥看我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这让潘蒙不安,他怕韧哥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曾加以劝说,却被韧哥反感。韧哥私下里找人调查了什么,似乎查到我和一个明星有些关系,还查到我到显登工作里面也有一些内幕,可能是这样,让韧哥误以为我是没能跟海成在一起而自暴自弃。

  “我找到您的位置给普特先生打了电话,又把那些保镖打昏放您离开,以为老板可以就此收手,谁知,什么也不能阻止。”

  韧哥之后所有的行动都避开了潘蒙,就是知道韧哥把我关在别墅,他也毫无办法,直到娄老夫人和乐青都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十三章星夜(6)

  对于我的离开,韧哥表现出了淡然,似乎知道一定会那样,病好之后,也没再理我的事情。几天前,韧哥忽然去了趟北方,回去之后便提出了离婚,谁劝都没有用。

  “您都明白了吗?生在那样的家庭,老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这么多年来,老板做任何事之前最先考虑的都是您,您现在还觉得老板欠了您吗?夏小姐,从最初认识您开始我就觉得您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老板所做的全部都是出于爱,您忍心看到一个爱您的人被逼到死角进退不得吗?”

  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惫无力,所有的往事现下都串到了一起,仿佛一鞭长满刺的荆棘,圈圈地缠在我身上,痛苦深入骨髓。

  想起在别墅里他说的话,我忽然就笑了,笑得五脏六腑都要穿了孔,他说错了,促成这一场婚姻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是那个拼命跟他高喊爱他的女人!而现在,他破釜沉舟,不惜毁了一切只为我的一己之欲,我还需要求证什么?

  若他当初是为了所谓的身不由己,时至今日他更不可能抛下所有,他为我如此,我又给他什么?踌躇,自私,还有残忍。

  现如今,我已没有退路,是我把他推入了这坠不下去却又爬不上来的深渊,也许只有我才能拯救他……

  “你帮我办个签证吧,去美国的。”

  我自己办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我必须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前离开,不然一切既成事实,就真的把韧哥害了。

  “您是打算……”

  “走啊,这样你老板的危机就解除了,帮我也算是帮你老板了。”

  潘蒙问我什么时候要,我说越快越好,如果方便最好再帮我订张去北卡的机票,潘蒙又问我是不是直接从这边走,我说我护照还在家里,我准备订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先回趟北方。潘蒙把他的手机号给了我,说订好了票给他打个电话,他给我送到机场来。我问潘蒙要多少钱我付给他,他说不用,算是答谢我了,我说那你自己小心,别让你老板知道,潘蒙应了一声。

  为了赶紧给我办签证,潘蒙先走了,临走的时候问我是否要见上韧哥一面,我说别了吧,都决定了再见面只是徒增伤感而已。我又在咖啡厅里坐了许久,才戴好了帽子和墨镜离开。

  打车去了昨天住的酒店又订了一个房间,我拿了房卡进去,把包放下洗了个澡,洗完澡倚在床上歇息。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房间外面也没有声音,静得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抓起电视的遥控,一个频道正在放一部武打片,我将声音放大,想打破那种寂静,铿锵的刀剑声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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