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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史(出书版)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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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子费心。”媚娘撑着发麻的双膝,勉强挂上一丝笑,冲承乾福身,而玥月则低垂着脑袋,颦着眉心,若有所思地跟在媚娘身后。

  间媚娘的身影渐远,李治跺脚欲追。拔腿跑上几步,忽又想:追上去有何用?又停下脚步,扯袍转身,面载几分急躁迎向李泰:“四哥,你当真如此无情?”

  李泰不语,只是望着玥月的身影,幽幽吐出一口长气:“出宫吧!”无情也好,多情也罢!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找出缘由设法化解,而不是留在宫内意气用事。

  艳阳透过窗棂砸落在屋内的青石板上,而几缕依依垂柳随风搁置窗棂。李泰席地而坐,身体优雅斜倚在桌沿,一手横搁在桌面,一手缓慢翻阅着桌上的《括地志》。而一旁张亮执袖而立,盯着李泰不断摇头,长吁短叹。

  终究张亮忍不住,跺脚出声:“魏王,你好歹也说句话啊?”

  “说什么?”李泰抬头一笑,唐太宗命他在王府安心养病,不必早朝已有七日,而他至今仍想不通唐太宗此举的目的,他能说什么?※园※

  再言玥月。据线报唐太宗借武才人管教宫人不当为由,将其囚于内廷亦有七日。期间德妃趁唐太宗高兴时,在枕边为武才人求情,反惹唐太宗大怒,拂袖而去。此等举动,当真只是因为他对玥月有情?

  再看外廷。唐太宗虽已祭天,可太白星依旧昼现,朝内议论声响不减反增。而唐太宗召见李淳风次数更是倍增。其矛头无非指向《密记》中的女主武王究竟是谁?

  难道,这三件事密不可分?“女主武王”难道就是武氏女,主天下?翻书的手停顿在空中,随后他又自嘲一笑。

  自古男为天,女为地。岂有牝鸡司晨的道理?李泰合上《括地志》,起身推开“福寿延年”的雕花木窗,望着依依杨柳,闭眼悠长吸气。他该如何助自己,助玥月脱离困境?

  “四哥,四哥!”李治焦急的身影,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气声出现。

  “雉奴!”李泰睁眼回头。

  “小人拦不住晋王。”管家羞愧冲李泰行礼。

  “没事,下去吧!”望着衣冠不整的李治,李泰惊叹摇头。

  待管家退下,李治顾不得整理衣衫,急忙开口:“四哥,四哥,出大事了!”话语道了一半,他才惊觉屋内还有张亮,因此长叹了一声谨慎地断了下文。

  张亮看着一脸慌乱,想说又不敢说的李治,识相地冲李泰和李治拱手行礼:“两位王爷,老臣还有些事要办,先行告辞!”※打※手※13

  “去吧。”李治生怕张亮不走似的,急忙应声。而李泰则轻点一下头,关上刚才打开的木窗。

  见张亮走远,李治连忙大步上前关上房门,又四处打量搜寻一番,见确无旁人,才凑到李泰耳边低语:“四哥,这次媚娘和明月恐有性命之忧啊!”

  “此话怎讲?”李泰眉心的八字轻蹙一下,急忙追问。

  “《秘记》!”李治低闷短叹。

  “不可能!她们是女人。”史记为乱后宫的女子很多,狂妄干政的女子也不少,但千年历史却从未出现女子称帝。

  “但父皇不如此想!根据内廷消息,父皇有意秘密处决媚娘和明月。”两个毫无外戚支撑的女子,能在后宫生存已是难事,怎可能干政称帝?他一直觉得唐太宗一生英明神武,可在这事上倒像个老糊涂!李治想到被囚在后宫生死未卜的媚娘,顿觉心中有团烈火在灼烧。

  “诶——父皇怎如此糊涂,他不知,月儿绝不会是箴言中的女主武王啊!”李泰露齿笑开,笑中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宽心。

  李淳风曾言玥月——水中含紫,此乃大吉之相。若得此女相助,此生必显贵不已。光凭这句箴言,玥月绝不可能成为《秘记》的女主武王。

  “四哥,何出此言?”李治疑惑地瞪着李泰。一生神武的唐太宗尚且无法确定的事,李泰为何说得如此绝对?

  “那是因为……”话道出一半,李泰徒然想起那句箴言,是秘密中的秘密,怎能轻易告诉旁人。笑容一转,挂上几分亲切,“你想,字盘古开天地,可有女帝一言?”

  “闻所未闻。”李治摇头,满脸的愁容稍稍变浅,“可如何改变父皇的观念呢?毕竟殿下要她们死。”

  “哦?何以见得。”一道闪电忽闪过脑海,仿若一下劈开了李泰脑中的隐晦。还差一点点,他就能抓住事情的中心。

  “父皇压根不可能漫步到如此偏远的古井处,分明是有人指引他去的。而就目前父皇对殿下的不信任状,父皇也不可能轻易随殿下去古井。唯一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父皇尾随我和武才人到了井边。如此简单的道理,四哥不会没猜到吧?”

  李治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如此简单的道理李泰明知,为何偏要让他在言一遍?!若不是他不方便出面救媚娘,他才懒得和李泰磕牙。园※

  “若要置武才人和明月与死地的方法尚多,殿下又何需挑选如此复杂而容易出错的计谋?若言此计,专针对你我,你认为,这条计谋对你我有任何影响吗?”李泰轻笑,眸中的流光宛如旭日初升。

  后宫杀一人,在食物中下毒、让其违法宫规、甚至突然失踪……方法简单而有效,又何需动用权势,四处宣扬《秘记》?他就不怕被查获,反而弄巧成拙?除非……秉承想要对付的对象另有他人,而此人权势尚高,难以动摇。而武才人和玥月,不过是承乾的计中计罢了。

  “也许,他知晓明月是称心事件的源头呢?”李治眼中飘过一丝不悦。明明是明月惹出的祸端,为何偏要牵扯媚娘?倘若,李泰只救明月不久媚娘,他此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李泰。

  “此时牵扯重大,九弟可别诳言!要知,她不过是小宫女而已。”李泰眼中掠过一丝不安,随后哈哈大笑开来。

  李治,以往他算是小看他了!人道是,晋王老实憨厚,他看李治却是大智若愚。他费尽心思遮掩称心事件的源头,反倒早被李治识破,看来李治在宫内眼线繁多。

  哼!李治倘若一直憨厚老实,一生安于晋王之位,他又何需在宫中布下如此多的眼线?只恐此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李泰低头理袍,以掩盖心中不安。

  事已至此又何需在掩盖,李泰扮乌龟,他就只能扮演敲开龟壳的榔头:“小宫女能请出魏王出手助武才人?小宫女能让楚侯牵肠挂肚?小宫女能让李将军挺身而出?这个小宫女地位可真够‘小’!”

  “九弟何需话中带刺?别忘了,这个小宫女,可是对你的武才人善待有加。而她们一直也是捆在一根线上的蚂蚱。”李泰拂袖冷笑。

  “四哥,我……请谅解我救人心切。”提及媚娘,胸口那股火焰顿时降下去。李泰在朝中经营多年,要解媚娘生死困局,还是得靠他!李治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向李泰认错。

  好一个李治,能屈能伸啊!他有预感迟早他会废承乾,亦有预感将来他与李治会成为生死大敌。

  李泰心中虽如此想着,脸上仍挂着和善的笑容:“九弟莫怪为兄语句过急,我也是担忧九弟心急乱了方寸。”※打※手※13

  “还是四哥考虑周到。可四哥,如殿下之计并非为针对武才人和明月以及你我,那是针对谁?”李治放下身段,蹙着眉心继续发问。

  “此人,必与箴言以及武才人和明月有所关系。九弟是聪明人,还不明白吗?”李泰淡然笑开。

  李治那几句针对玥月的话语,已让他看准承乾的最终目标,也看破承乾的所有计谋。他忽对当日杀称心有些悔意!他们动手过早。应当借称心之手,让承乾病入膏肓才是。

  “是他。可殿下为何定要置他于死地?难道只为一个称心?”单凭承乾对称心的情,还没到令承乾花费如此重的心思布局的地步。

  先是《秘记》,再是武才人和武明月,这可招招皆为险招,步步皆为死局。单凭承乾的权势,恐怕难以为之。

  “这是殿下在报复,亦显示自己洗心革面,更是向某人示好。四哥,将来你可得小心。”为媚娘高悬的心搁浅,忧心政局的心却高悬,“四哥,此局可有解?”

  玄武门守将、左武卫将军、武连郡公、武安人,单凭李君羡的四个“武”字,只恐更接近箴言的女主武王。

  “无解。”李泰长叹一声。此局生门只有一个,他们只能选舍武才人和玥月保李君羡,又或舍李君羡保武才人和玥月。

  承乾要杀李君羡而向他人示好,与承乾对立的他本应阻拦。可若这代价是玥月和武才人,不值得!更何况,李君羡军权在握,谁又能证明其五谋反之心?

  李治与李泰对视一眼,李治难以放心地又问:“四哥,殿下将矛头指向那人之时,你当何为?”园※

  “所谓忠臣,当阻陛下错杀无辜。”承乾必是恐他拉拢李君羡,而设计就李君羡。顺而一报他助杀称心之仇,才刻意将玥月和武才人引向箴言……呵,他好不容易将承乾扳倒,承乾却顷刻间逼得他向其主动伸出援手,多精妙的一箭三雕的死局!不愧是稳坐太子之位二十余年的承乾!以往他也算是看轻了他。

  “尚好。”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只要不危及媚娘的性命,他向来都是大唐最无害的皇子。李治望着透过窗棂落在青石地上的阳光,徐徐呼出一口长气、媚娘,很快他就会救她出来!

  艳阳高照,气温节节攀升。短短几日,宫内的各色短襦已被罗衫取代。

  “——”媚娘推开木窗,望着屋外葱绿的树木幽幽长叹,“好闷。”

  “只怕天要变了。”望着屋外的艳阳,玥月挥动着手中的团扇,黝黑的眉头颦成一团。从媚娘狮子骢事件失宠,到八月十五重回殿前,再到重阳节得宠,最终到因《秘记》被囚……接下来史书上是怎么写?

  媚娘不会再得到唐太宗的宠爱,李治则因成为太子而与媚娘纠缠不清。而李泰确实都垮了承乾,却又被李治渔翁得利。至于高阳,她与辩机的情事将在几年后被发觉,然后天人两相隔……这一切,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李君羡,《秘记》一出李君羡必定会被牵连。

  而关于他最终的命运,她看过的书中没写。倒是那部非常台版、描写李君羡和媚娘是一对的电视剧中,写了李君羡自杀了。但那压根不是历史……玥月紧握着团扇,全身发颤,闭眼深呼吸。如果历史真又回到原点,未来的风雨她能经受住吗?※打※手※13

  “太阳红得像团火球,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落下。”媚娘笑着理了理盘绕在双臂的牡丹披帛,转身打量一脸愁容的玥月,“小月,不过是囚禁罢了。又不是上断头台,不要老蹙着眉头。”

  “媚娘,你不懂。”《秘记》不过是所有事情的开端而已,只怕苦日子还在后面,玥月有事一阵长叹。

  “有什么不懂。”媚娘转身凑到玥月耳边低语,“你以为我不知道陛下勃然大怒,并非因为你和魏王有私情?不就是一本《秘记》吗?天下间武姓也算大姓,但是朝中重臣,武姓就有好几人。难道都拖出去砍了?更何况,我们可是弱质女流,哪有女子为帝的道理?”

  媚娘捂袖咯咯笑着。唐太宗对她们真有杀心,就不会关她们近一个月,更不会只将她们禁步在寝宫。

  再加上李治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李泰也不可能不管玥月。还有李宽和李君羡在一旁助力,他们压根不可能眼睁睁望着玥月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她仔细盘算过,大不了再次失宠,而活着出去的几率很高。

  玥月不是说过,活着就有希望吗?只是为何玥月,从被关那刻开始便满腹心事,屡次看似要对她道一些东西,却又一声长叹止住。媚娘看着愁容满面的玥月,跟着耸肩长叹一声。这哪是她所认识的古灵精怪的武玥月?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么多事。”瞧瞧,这哪有一代女皇的风范?女子不可为帝?那几十年后,她干吗当皇帝?……这叫什么,这叫时势逼人!

  想她一个简单快乐,直来直去的现代女人,到了这里才不到两年,就无可奈何地变成一个成天算来算去,提心吊胆的卑微宫女,真应了那句,不是你改变世界,就是世界改变你!园

  “小月,话不能如此言。你不就比我多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要知道,这里不是你的故乡。论在后宫如何生存,我好歹比你见识多。”媚娘撅嘴嗔怒,她自幼个性倔犟,最难忍受旁人将她当成什么都不知晓的孩童。

  “媚娘,我不想和你争。有些事情以前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将来你就会知道,女帝不是什么稀罕事。”玥月撅撅嘴,四处打量一番,凑在媚娘耳边低语,该死的老天为什么偏让她穿到这里,让她认识那群历史中心的人物。玥月有事一声长叹:“哎——媚娘我好累,心老得好快!我真的好怕一直呆在这里,好怕面对未来!”

  “小月,你知道什么?你到底来自何处?”媚娘一把抓住玥月握扇的右手,眸中布满惊愕的异彩。

  她该告诉媚娘实情吗?不,她不能说。因为,她不敢面对可能出现的蝴蝶效应。但她怎能冷眼面对身边人未来的灾劫呢?

  不!“媚娘,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爱陛下吗?”玥月反握着媚娘的皓腕,亮如皓月的眸瞳紧揪着媚娘洁净的龙瞳。

  “我……”什么叫爱?没人告诉过她,她不懂。媚娘扑眨着浓密的睫毛反问,“小月,你爱魏王吗?”※打※手※13

  爱吗?这个问题逃无可逃。玥月嘴角放松笑开:“我不爱魏王,我爱李泰。因为爱他,所以我永远,永远,无法和他在一起。”酸楚涌上鼻头,闪着幸福流光的氤氲布满眼眶。

  “那我想,我不爱陛下。但我尊重他,仰慕他。”媚娘略思一会儿,耸耸肩膀,勉强笑道。

  她好羡慕玥月,虽然那段情注定没有结果,但她至少懂得什么是爱,至少她的爱毫无杂质。

  “那么,不要去想结局,去寻找你想要的吧!”如果历史真无法改变,她期望媚娘能抛开礼教,顺理成章地接受李治。

  可如果离职当了太子,李泰又怎么办?此刻,她多么希望她就是属于这里的明月,而不是知晓历史的玥月。她呆望着媚娘,眸神中溢满悲伤。

  她曾以为陛下的宠爱就是她所要。可再次得宠后,她反倒失去了少年时的兴奋和渴望。而此时失宠,她亦没有想象中的绝望。“我要什么?”媚娘偏着脑袋想不出结果。

  “慢慢想,有一天你会知道。那天来临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抛开一切,勇敢而坚强地活下去。”玥月笑了,眼眶中的泪,从眼角滚落。

  她希望媚娘能坚强,可她呢?历史的巨轮开始飞速旋转,短短几年内,李君羡会死,辩机会死,唐太宗会死,媚娘会出家,承乾和李泰都会成为失败者……如此多的悲剧,她真能撑住吗?

  不,还没有经历,她已经有种快要被逼疯的感觉。她想要改变,真的好想改变所有的悲剧,但是她不是英雄。她只是一个老是犯错,老师需要别人帮助的卑微的普通人。

  她不是没有尝试改变历史,可事实证明,历史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而她还是那渺小得随意让人揉捏的宫女。园※

  “小月你怎么哭了,你到底知道什么?”媚娘焦急地抓着玥月的双臂。

  “我好累,好想回家,好想一切都没发生过。”玥月将脑袋搁在媚娘的肩上,泪水大滴大滴浸湿了媚娘的罗衫,“媚娘,你说人若能化为小鸟,那该多好。”

  太白星昼现与《秘记》箴言如雨后春笋般在唐太宗心中滋生,好些夜里唐太宗都于梦中被手握利剑、自称女主武王的男子惊醒。

  天气的炎热加上气疾的发作,让他变得焦躁多疑,恨不得将全天下武姓人都杀光。但冷静下来细想,他越发觉得女主武王不可能是武才人和明月。

  毕竟无论是他的梦境、史书记载还是坊间传说,这世间绝无女子为帝的先例。可女主武王若不是她们之中一人,又会是谁?满心疑惑的唐太宗,只能杜绝任何人的求情,继续将她们囚禁在寝宫之中。

  另一方面,续正月唐太宗下诏,把判定死罪的犯人徙至西州。鉴于坊间有人为避免赋役,自坏肢体,唐太宗与众臣商议,七月下诏,规定今后自伤身体的人,要依法加罪,仍要服役。

  此令一出,坊间自残身体案件顷刻减少。而上苍也仿佛是在为凡间此局欢喜般,在近一月未逢甘露的长安城内,落下瓢泼大雨。雨后,闷热顿消,唐太宗一欢喜,便在承天门楼欢宴群臣。

  席间彼此畅饮,觥筹交错。甚至有些武将面红耳赤,开始猜拳令,抡臂拇战。一阵热闹后,韦贵妃忽言:“今日酒宴如此热闹,陛下是否当让群臣想一个别致的酒令以助酒性?”

  龙心大悦自然言好,席间众臣五花八门的提议瞬间响起,哈哈笑声越发热闹。最终,唐太宗选中侯君集的提议,当中宣布:“凡与宴者,不分官爵高低,年龄大小,各报|乳|名,以助酒性!”

  那刻,李泰、李治、李宽、高阳公主暗中相视一眼,自知李君羡大限将至。只可惜,为了武才人和玥月,也为李氏江山的万无一失,此刻他们言,亦不可言。

  “狗蛋”、“铁锤”、“木头”……|乳|名本以贱取之,一声声|乳|名报下来,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轮到李君羡,他顿了一下,动动满脸的络腮胡子,红着脸扭捏道:“末将儿时体弱,|乳|名也不雅,被唤——五娘。”

  哈哈哈哈哈!想到如此神武的壮汉,居然有女子似的|乳|名。满堂望着李君羡一片哄堂大笑。

  尉迟敏德顿时拍手高喊:“同朝为官多年,今日才知李将军原是个小娘子。”

  长孙无忌借口又言:“五娘乃军中花木兰。哈哈哈!”

  承乾直接端着杯酒,含着三分醉意,走到李君羡面前,端详着李君羡魁梧身材,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敬,我朝巾帼英雄,五娘一杯。”

  同僚之间的玩笑,何伤大雅?李君羡虽觉得有些尴尬,却不得不接下承乾的敬酒,顺道在心中盘算,今日气氛如此热闹,是否该趁机提及明月一事。

  “也不看看,世间有如此强壮和英武的小娘子吗?哈哈哈哈哈?”唐太宗被逗弄的龙心大悦,笑的胡须乱颤。※打※手※13

  但笑止,转念一想。李君羡是一员猛将,战功显赫,有勇有谋,深得群臣拥戴。在朝中他是武将,又为左武卫将军、五连县公,守玄武门。现在|乳|名又叫做五娘,谐音五娘。五个武在李君羡身上得到验证,而那“娘”字,又不正应了女主吗?

  此刻回想,李君羡单骑闯阵、马场救人、严训禁军、与群臣交好……一件件文武兼备的十几,又恰是夺位的必备条件。

  “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这句箴言,压根就是为李君羡准备。唐太宗猛灌一大杯烈酒,激出一身冷汗。

  宴会结束后,心神不定的唐太宗借难得欢悦一堂为由,特赐在席的个亲王和公主在宫内耶稣。当众人散去后,他密诏李泰甘露殿相见。

  “泰尔!”唐太宗望着李泰英武的身姿,不禁想到年少被封秦王的自己,那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自信洋溢。

  《秘记》中的箴言,若放在十年前,他定是仰头狂笑:“一派胡言!”可他现在43岁,老了。他没有虎牢之战的坚持,渭水单骑退突厥的勇气,破格用魏徵的胆识……他想的只是如何避免玄武门之变重演,如何将李氏江山千秋万世传承下去。

  他不敢去赌李君羡站在权势上的衷心,不敢去赌未来天子是否拥有他这般魄力,甚至不敢去否认《秘记》的真实度。他能做到的只能是阻断可能出现——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父皇。”望着唐太宗两鬓的华发,李泰顿觉宛如神祗版气吞天下的“天可汗”真的老了。想到当年父皇笑退突厥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一叹,不免心疼眼前日益衰老的父亲。

  “我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担心。”唐太宗长叹一身,揉捏鼻梁又言,“《秘记》你看过吗?”

  “我……”李泰犹豫低头,揣摩唐太宗心中所想。

  “好了,父子二人何需如此生疏?泰儿要知李氏江山,决不可旁落他人手中。”唐太宗慎重摇头。

  “是。”李泰毫不犹豫鞠躬应声。“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恐怕唐太宗对此箴言的在意度远超乎所有人的猜想。

  唐太宗顿了顿,又言:“若有朝一日,旁人欲夺我李氏江山,你当如何?”

  “儿拼尽一身热血,也当护之。”李泰抬头直面唐太宗,铿锵有力回应。又不免暗自揣测唐太宗此番召见,此番言语到底为何。

  不见太子,反见魏王……可见他在唐太宗心中地位依旧高于太子,这应当是喜。而唐太宗对心事的直言不讳,更证明唐太宗已打算另立他为太子,这是大大的喜事。

  可这喜中也有忧。唐太宗过于在意箴言,预示不详已愕然降临在唐太宗心中的“女主武王”身上。园

  而唐太宗拐弯抹角的话语,更透着浓浓的借刀杀人之意。李泰猛觉身后一阵凉意飘过,肩背不由挺得更直。若唐太宗要借他手除掉李君羡,他当如何为之?

  “不愧是朕的儿子。”橘黄的烛火下,唐太宗满意地品味着李泰浑身的浩然正气,淡笑从眼角的细纹中泻出,“呵呵,今夜你我不谈政事,只言家话。泰儿,你觉得武明月、武才人、李君羡三人,谁乃女主武王?”

  “这……”唐太宗心中早已有答案,何需问他?“儿愚昧,此乃上通天意之事,唯真命天子知。”李泰屏住呼吸道。

  “呵呵,这么说吾儿非真命天子?”唐太宗凝神打量李泰,嘴角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长,“你就不担心朕,错杀无辜,有愧苍天?”

  不!恐惧宛如惊雷般闪过李泰眼瞳。玥月不能死!“李君羡。”李泰昂头脱口而出。

  “当真?”唐太宗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半眯着眼悠闲笑道。

  唐太宗逼他肯定女主武王为李君羡,到底何意?李泰来不及深思,为保玥月平安,他只得硬着头皮对应:“自古女内男外,何来女帝?更何况李将军官居要职,手握重兵……”李泰的话宛如利剑,直入唐太宗心坎。

  “依泰儿所言,此人不得不防……为绝后患,应除之?”唐太宗话语缓慢,姿态慵懒,偏字字无不借李泰之言,透露杀戮之意。

  “不。”李君羡对大唐的衷心,谁人不晓?而承乾诚心悔过的时间,又与《秘记》广泛流传的时间甚为接近。

  当年汉高祖可借斩白蛇,自称赤帝子起义。承乾有怎不能,借《秘记》除李君羡,而东山再起?唐太宗被《秘记》蒙了眼,他可不能遂了承乾的心愿。

  “不?”唐太宗半眯的眸子,徒然大亮。

  见此状,李泰暗恼自己的鲁莽,眼珠一转,连忙挺直腰,抬起脑袋解释,“父皇乃千古明君,赏罚分明,而李君羡战功赫赫,为人谨慎,贸然除之恐难平众人之口,当然,明处难除,亦可暗中诛之。但,李君羡武艺高强,若失手,恐玷污父皇一世英名,儿认为,此人可调,可贬,不可杀。”

  李君羡乃开国功臣,贸然杀之容易落下兔死狗烹的千古话柄,此计是下下策的下策。

  调职?李君羡为左武卫将军,将其从宣武门调离?他又能将李君羡安置何处?驻守边关?不,远离京城更容易让其手握兵权势力壮大。

  贬官?他的确可找借口,将李君羡贬官赐予闲职调离京城,待众人将其淡忘之时,在寻其过失,公然处决此为上策。

  可李君羡为人谨慎,淡薄富贵名利,素有军中圣人之称,他又哪有借口,将其玄武门的军职贬去?

  看着眼前的李君羡,唐太宗心生一计,“我累了,维护李氏江山的重责交由吾儿,按照你想的做吧,三日内,我等着吾儿的好消息。”

  此刻他应斩钉截铁回答“诺”,可他脑海中偏浮现玥月绝望的模样,贬李君羡简单,杀李君羡也简单,但玥月知道一切由他策划,恐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他不想让她恨!心头一酸,“诺”字出口那刻,竟变成犹豫不决的“我”

  待他顷刻间回神之时,唐太宗已挥手叹气,“你先出去吧!将乾儿唤进来。”这个平日里表现的最像他的儿子,在大事面前优柔寡断他如何能安心将天下交托给他?

  机会稍纵即逝!此刻他才知晓唐太宗此番召见用意何在,唐太宗是要试探他的胆识河果断。

  可惜,刚才的一瞬间,他忘却他是魏王,而非花前月下的李泰,哎——真遂了承乾东山再起的心愿,玥月啊,玥月,她果然不是他的福星,而是张亮口中的红颜祸水!

  “诺。”李泰十指暗暗紧攥,不甘心地低头行礼退下,一路发誓此番营救出玥月后,必定恩情两清,日后在不可因红颜误事。

  “四哥,父皇怎会召太子觐见?”殿外守护的高阳,见李泰出殿忙迎上询问。

  “商议女主武王的事情。”李泰努力露出抹毫不在意的微笑。

  “父皇没和你商议吗?”李治揪住李泰笑容中细微的牵强,焦急地上前询问。

  “商议未果。”李泰脸上的笑容更深。

  “难道父皇想同杀三人?”一股冰凉从李治头顶灌下。

  “不会吧!四哥,你快讲讲,进殿后父皇到底和你讲了些什么?”高阳焦急地拽着李泰的衣袖。

  她虽与玥月和媚娘相交时间甚短,但玥月新奇的思想,武才人直爽的性情,深深烙印在她心头,她甚至觉得与她那些心存目的,空有血缘的姐妹相比,真心待人的玥月和媚娘更像是她的姐妹。

  “别急。”李泰压住心中莫名的慌乱,不紧不慢地道出殿中所有遭遇。

  “糊涂啊!”李泰话语刚落,李治猛跺脚,毫不顾忌地指着李泰讥讽,“真是圣人魏王,左思右想皆是如何揣摩圣意,明月算是瞎了眼,爱上你这种利益熏心的人,不就是一个左武卫将军吗?父皇要你贬他,你就贬啊,要你杀他,你就杀啊!父皇估计怕在他千古一帝的名声上落下污迹,你不过是魏王,难道也怕吗?不过,你如此做也理所当然,你可是名声正旺的魏王,怎会挂念被关的宫女和才人不过,你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被殿下夺了彩头?”

  承乾狗肝鸡肠,又恰逢唐太宗迷信《秘记》,若他知晓称心之事是由玥月和武才人设计,他不进宫让唐太宗同时出去李君羡,武才人和武玥月以绝后患才怪李治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思量着如何冲进去阻拦可能出现的悲剧。

  “九弟,你别急乱了分寸,四个若真放着她们二人不理会,也不会给了殿下机会。”高阳拦住急得跳脚的李治,转向李泰叹气,“不过,四哥你的仁慈反倒误了自己,也误了她们,你确定父皇未将你和明月之事放在心上?也确定父皇相信九弟和武才人之间的清白?万一,父皇欲借殿下之手,除去此二人,你说殿下应不应?”

  “魏王,魏王,好一个魏王,不行,我要见父皇,我不能让他枉杀无辜,”李治皱眉,瞬间脑海中唯有媚娘。

  李泰心中一懵,顷刻摇头又笑了,“不会,若他应了,只凸显他的残冷,父皇是不会将江山交给一个残冷的人。”他应该期望承乾愚蠢地建议唐太宗杀玥月和武才人,这样他的太子之位更宛如囊中之物,可是,想到玥月倒在血泊中,他就浑身生寒,“殿下是聪明人,他要借机维持太子之位,就会懂得‘仁义’。”

  “即便如此,四哥你真能容得假仁义的太子?真能眼睁睁看着他东山再起?”高阳黝黑的眼珠在眼眶中灵动转动。

  “好姐姐,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说。”见高阳胸有成竹地反问,李治喜上心头。

  “别忘了,谁是父皇最信任,最宝贝的女儿?谁出面为父皇解惑,才最不损李氏皇族的颜面?”高阳执袖掩唇咯咯笑开,“四哥,九弟,你们稍等,看我如何闯殿而不惹父皇生气。”高阳眨眨眼,理理衣裙,昂首走向大殿。

  “父皇,父皇”高阳不顾殿前侍卫和宫人的阻拦,大步推门踏入殿内。

  唐太宗正欲发火,抬头一看却发现来者是自己最偏爱的高阳,不由无奈长叹一声,“高阳,你不命人通报,直闯殿内,这不是胡闹吗?”语气虽重,责备之意却轻。

  见状,承乾连忙向高阳示好,“父皇,高阳年幼不懂事,你就别责备她了。”高阳是唐太宗的宝贝,谁不宠着让着几分。

  “我才没胡闹呢,我是专程来给父皇解惑的。”高阳笑嘻嘻地冲到唐太宗面前,伸出白皙如玉的双手,细心为唐太宗揉捏双肩。

  “又有什么鬼主意啊?”唐太宗悠闲闭上眼,任高阳为他按摩。

  “我那都是好主意,才不是什么鬼主意。”高阳低头附在唐太宗耳边低语,“事关重大,还劳父皇命众人退下,包括大哥。”

  “高阳!”唐太宗抬头正欲斥责高阳的任性妄为,却呼从其黑白分明的眸重楸见他从未见过的刚毅,“你今日不道出正理来,我可不轻饶你闯殿之罪。”他转身亲昵地点了高阳的鼻头,咳嗽两声命令众人都退下。

  若不是高阳搅局,此刻唐太宗必定对他重新审视,他东山再起也指日可待,现在到好,他和李泰谁也没因为李君羡之事大大得利,“诺。”承乾暗骂高阳多管闲事,低头与众人退下。

  “鬼灵精怪的高阳公主,现在没人了。”唐太宗望着高阳灿烂无暇的笑脸,苦闷的心结不由稍稍松懈。

  “父皇,我想请命为你解忧,为保李氏千秋基业处置一个人。”高阳收敛笑容,满面真诚向唐太宗行宫礼。

  “高阳。”唐太宗伸手扶高阳起身。

  “父皇不答应,我不起。”高阳泪眼婆娑望着唐太宗,“几日不见,父皇多生华发,我心疼,区区一个臣子,何劳父皇哥哥们费心,贬功臣的话柄不可落在父兄的手中,而我的嫁出去的女子,是房夫人,由我出面再恰当不过求父皇成全。”说完,高阳就是深深一拜。

  “高阳——”唐太宗颤抖扶起高阳,将她拉直身边坐下,“这些事,你别管,父皇自会盘算。”皇家权高,儿女打了心思也多了。他们不是想着他的皇位,就想着如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利益,唯有这个女儿,从小最知他心思,也最让他感觉到百姓家的父女情深。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皇真将高阳当外人了呢?”睫毛扑眨,眼泪一串串跌落,看的唐太宗揪心。

  “高阳永远是我的宝贝女儿。”唐太宗拍着高阳的肩膀,轻声细语安慰。

  “那就将这件事交给我好不好?恩,李君羡刚道自己小名五娘,就贬他的职容易引起朝臣非议,这样,三个月内,高阳比给父皇最满意的结果。”高阳撒娇地拉着唐太宗的手,“我也是想维护李氏江山,也是怕父皇错杀无辜。父皇,你就如此不相信女儿吗?”高阳嘟着嘴,大眼望着犹豫不决的唐太宗。

  抵不过高阳的撒娇,仔细盘算处理李君羡之事,还真没人比高阳更合适,“好吧。”唐太宗拍拍高阳手背,幽幽长叹,“辛苦你了。”

  “尽孝道是儿女的本分,”高阳摇头,抚平唐太宗额心的八字,“再说,事成后我又不是不向父皇讨赏!”

  “哦?我就说你这个长不大的小东西,怎会忽然关心起为父原来是为了赏赐啊!”唐太宗呵呵笑开,“说说这次准备要什么啊?是玉观音,还是象牙塔”

  “呵呵,这些我才不稀罕呢,我就要一道免死金牌。”高阳挽着唐太宗手臂,努力讲话语说的更轻松。

  “你要那没用的东西干嘛?我如此宠你,哪舍得要你的脑袋?”唐太宗玩笑道,。

  “父皇是舍不得,以后换了别人,就难说。我如此调皮捣蛋,也只有父皇能容忍,如果有一日父皇不在,我总要有护身法宝吧。”高阳吐吐舌头,继续撒娇,“父皇就答应我吧。”

  “好,好,朕许了。” 唐太宗拍拍高阳的脑勺,宠溺地笑着,“你啊,日后收敛点,少了点事,就谁也不怕了。”

  高阳不过一公主,日后谁为帝都不应为难他,不过,高阳自幼是个惹火胚子,对于他百年之后的事情,他是得多为高阳安排和考虑。

  “谢谢父皇。”高阳喜悦地破涕而笑,她向来不担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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