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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史(出书版)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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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

  好暧昧!她的头簪在他手中,他的呼吸缓缓吐在她的发间。“砰砰”她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举止就不能稍微正常点吗?他难道没学过男女之别吗?他又当她是什么人啊?……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她不禁有点怀念老古董的李宽。李宽虽然有时候太过呆板,但是他对她很温柔,又很包容她的任性。更重要的是,李宽绝对不会像这个男人那样,随意取下她的发簪。

  她努力吸两口气,降低快跳的心脏,磨磨牙略显底气不足,转身瞪着对方:“对本姑娘的名字有什么疑问吗?”

  表情丰富!他见过太多刻意或自然温婉的女子,唯独没见过这种喜怒言与色,对他不卑不亢的女子。他真有些欣赏她了!

  李泰把玩着手中的簪,低头凑在玥月耳边低语:“玥月!好一个玥月。”只可惜她依旧欺骗了他,宫廷中根本没有一个叫玥月的女子。

  本以为她刻意接触李宽,进而攀龙附凤。可若那是她的目的,她根本每必要在名字上动手脚……想不通,她隐瞒姓名会有何好处?李泰的脑袋一片杂乱。

  耳朵好痒!玥月挠挠因李泰的气息变得胀红的耳根,连忙闪到三米之外:“本姑娘行不改……”

  不对!她的名字改了。在这个宫中她顶替着明月的名字,可她却四处宣扬着武玥月这三个字。若被有心人听见,还不怀疑她的身份?玥月顿时气得想自己掌嘴。

  还好,武玥月这个名字,除了媚娘外,她只告诉了李泰和李宽。由于她和李泰、李宽,相遇情况较为奇特,因此就当是她用玥月这个名字欺骗了他们吧!

  “不改什么啊?”见玥月突然止声,李泰挥挥衣袖向玥月走去。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反正他有很多时间去查询,查看玥月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似疯非疯的目的。

  “不改……不改……行不改音,坐不改容。”玥月连忙搭腔,生怕对方继续追问,“对了!不知魏王为何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据说历史上李泰是个小气的人,眼前的李泰不会因这句冒上的话,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李宽啊,她怎么还不出现啊?如此重要的时刻,他好歹也帮她脱脱险。

  同她胡闹,他差点忘记,连日等她的目的。“二……咳咳,我一同宗兄弟,让我在这里等小娘子。他想知道小娘子是否安好?”李泰将手中簪子递给玥月,朗朗声音如磬溢出。

  “是李宽吗?他人呢?还好吧?”那可是陪她跳井的好人啊!玥月握紧手中簪子,扯住李泰衣袖紧张问。

  她眼中的光很亮,就像十五的朗月。“他有事南下了。但他有两事,托我转告小娘子。首先他希望你不要再跳井,其次他希望你能写封信给他。”

  “我……我不会跳了。”玥月望着古井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嘴角微微上移露出浅浅的微笑,“而我会写信给他。”

  好幸福的笑容!美得让他嫉妒。如果某天他消失了,他身边的女人也会如此关心他吗?

  玥月在风中飞舞的长发,恰好飘向他鼻尖,扰得他鼻子痒痒想打喷嚏。他动动手指,想要挥掉那丝丝不安份的发丝,可他始终没有抬起手臂。

  他只是静静看着玥月凝在嘴角的微笑,与她并肩而站望着天空,柔和吐出:“写好,就给我。我会同他一样在这里等你。”

  他知道为何李宽会与玥月交好了。玥月身上有种能让人身心放松的气息,这种宛如山上野草的气息,恰好是皇室中没有的……李泰闭上眼,笑了。那刻他仿佛嗅见了,名为自由的香味!

  正文狮子骢3

  头戴浑脱帽,上着窄袖紧身翻领长袍,下着长裤,足登高靿革靴,还有一把缀满宝石的胡刀挂在腰间……媚娘穿着火红胡服在玥月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吗?”媚娘笑得很俏皮,火红的色彩刚好能衬出她白皙的肌肤,突出凝在她骨子中的活力和狂傲。

  “很适合你!”玥月惊诧的打量着眼前的媚娘。无尽的活力,微微的狂傲,这就是媚娘得宠的原因吧!

  此刻的媚娘很符合历史书中的描述了。只是媚娘不知,这个得宠的原因恰恰也是她圣宠不及徐惠的原因。

  媚娘是李世民眼中的一朵野花,活力无比,芳香无比……能引起男人想得到和征服的欲望。只是野花再香,也敌不过家花的好。

  李世民最爱还是像长孙皇后那样慧质兰心的女人。又或许李世民一生爱着的只有长孙皇后,其他嫔妃不过是长孙皇后的替身,亦或是生活的调剂品……忽然玥月很想见到那个集文武一生的圣君。

  “陛下因得一良驹龙颜大悦,钦点部分臣子、嫔妃随驾尚乘局观马!”媚娘心情大好,抓着玥月的手向门外走。

  观马?狮子骢!“等一下,媚娘!那匹马,可叫狮子骢?”玥月的心慌乱跳着。有野史传言,狮子骢事件是武才人失宠的重要原因之一。

  “嗯。传闻那匹马是青海骢的后裔,生得高大威猛,神骏异常……唯独那性子烈了点,至今还没人能驯服它了。”想到太宗在后宫众多佳丽中钦点她随驾,媚娘的芳心飞到了云间。

  “媚娘,若要你降伏那匹悍马,你会怎么做?”玥月问得极为小心。

  在爱马成痴的太宗带领下,此刻养马的风潮早已席卷大唐。而媚娘出生在将门,从小跟在父亲武士彟身边,捕马、驯马、养马……这些事情常见,骑马、狩猎、马球……这些事情更是常做,而对于烈马她甚至有种莫名的钟情和喜爱。

  媚娘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嬉笑吐出:“那简单,我只需要三样东西。第一,铁鞭;第二,铁楇;第三,匕首。它不听话,我先用铁鞭抽它;它再不听,我用铁楇打它的头部;它再不老实,我就用匕首宰了它!”

  玥月一怔。不是惊于媚娘身上那股强烈的悍气,不是忧于媚娘话语间的狠毒,而是叹于历史背后的悲伤。

  望着那张娇若牡丹的笑颜中,她不难看出媚娘因圣宠而跳动的芳心。此刻的媚娘虽隐隐含着冲破历史的叛离,但她依旧是个女子,一颗芳心全落在那个千古圣君的女子。

  她该告诉媚娘历史吗?还是她该静默站在一旁,看着一切发展?玥月皱着眉头,眸色间满是忧心和矛盾。

  “小月,吓着你呢?我说着玩的。尚乘局驭夫众多,陛下身边能臣尚多,怎会轮到我一小小才人驯马?”媚娘噗哧笑出声来。她性情直爽,在玥月面前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怎知道这些她觉得很普通的话语,会吓得玥月脸上泛白。

  “不是……那个……”媚娘真心待她,她怎能不用真心回报?玥月咬咬下唇,选了个中庸的言语说:“媚娘,如果你想继续受到圣宠,一定要听我的话,把你刚才说得驯马的法子忘掉。要知道,陛下虽不欣赏千依百顺的女人,但男女毕竟有别,他绝对不会喜欢像臣子那样将豪情表露其外的女人,他愿意看到的是女人身上娇艳的女性风情。在陛下面前你不要肆意展现你的野性,你应该多像长孙皇后和徐充容学习!”虽一口气说完所有话,但玥月却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

  “把性子藏到骨子里,那还是我吗?”笑容顷刻消失,媚娘微微抗拒摇头。

  徐惠和媚娘同期入宫,论起来父亲官衔和后台徐惠难及媚娘,但徐惠比媚娘更符合太宗心意。徐才人、徐婕妤、徐充容……一路走来她的圣宠,早已远远超过媚娘。

  羡慕吗?是的。嫉妒吗?是的。痛恨吗?有一点。可媚娘明确知道,她是武才人,徐充容能做到的事情,她绝对做不到。因为她们根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不……”玥月颤抖后退一步。她和媚娘是同一种人,她们都是宁可逆向环境,却不愿改变自己的人。可是命运偏偏半点不由人!

  “真性情和恩宠,孰轻孰重?”低着脑袋,十指在衣袖下纠缠。她不知道用什么话语说服媚娘,就像她无法说服自己,融入大唐接受明月这个身份。

  “我知道了。”媚娘皱着眉心,重重点了一下脑袋。德妃说得没错,想长期留在圣上身边,这性子是该收敛一下!只是为何心会揪疼?

  看着矛盾挣扎的媚娘,玥月第一次有些后悔将媚娘真性情完全勾引出来。也许,她刚来到唐朝遇见的媚娘,更适合在这复杂的后宫生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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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狮子骢4

  风清云朗,暖日当空。一身绯色朝服朝服的李淳风,负手望着尚乘局人潮攒动的地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李太史!”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

  李淳风并不回首,只是摸着胡须,高深反问一句:“魏王近日可有见花?”

  “见花?”李泰挑挑眉头。虽夏至园中的花自不比春日那般繁多,但夏日有夏日的花。“不知李太史所指……何花?”李泰站在李淳风身边笑问。

  “魏王见陛下身边有何物?”李淳风指着簇拥着太宗的群臣和嫔妃们。

  李淳风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他的话自是字字玄机。李泰望着聚集在太宗身边的众人,微笑答道:“贤臣!”

  “哈哈哈哈!”李淳风突然出声朗笑,随即向太宗所在方向走去,“我说那有紫气。”

  “紫气?”李泰紧跟在李淳风身边,心中却更加糊涂,“父皇乃天子,自有紫气相伴。”

  “我是指她!”李淳风伸手一指,方向正对着媚娘和玥月。

  “武才人?不是帝王,又非男子,她身上怎会有紫气?”李泰微微一震,随即嬉笑出声。

  “魏王此言差异,紫气乃贵气,并非专指帝王之气。更何况,此言所向并非武才人,而是她身后的宫女。”李淳风将目光紧锁在玥月身上。看他不透此女的来历,看不透将来的变数,但他却看见围绕着她那股淡雅的柔紫:“水中含紫,此乃大吉之相。若得此女相助,此生必显贵不已。”

  是她?那个让李宽牵心的疯子,那个让他静心的女子。这刻他很庆幸先于所有人听见李淳风的箴言,他隐约的感到一种道不明的缘份……也许她是为他而生,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看着隐在人潮中那抹倩影,一股柔笑缓缓在李泰唇边升起。随即他收敛心神,转向李淳风压住声音,淡淡道:“大人若能守住今日话,吾必厚报之。”

  李淳风若有所思盯着李泰那双深邃的黑眸,他挥挥衣袖又笑了:“有缘的话,我只会讲给有缘人听!”话毕,李淳风心情愉悦的大步向太宗走去。

  天象朦胧,卦象不定!他虽看不透对方那身紫气为谁而开,但却能肯定紫气无论为谁而开,受惠的必定是天下。

  李淳风难抑好奇之心,再次将目光落在玥月身上。他很期待这股不能自主,却左右天下的紫气,究竟会给大唐带来怎样的变数?更期待从她身上寻到关于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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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狮子骢5

  凉风拂发,一身黄袍的李世民,沐着暖阳,抚着胡须,满意地打量着栓马桩旁膘肥体健的狮子骢。

  “好马!”看着狮子骢在阳光下隐隐翻显火红色泽的毛色,一身霸气的唐太宗不仅理捻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被众人盯着的感觉,让野性难驯的狮子骢,摇鬃嘶叫,那声响震天如同狮子吼叫。

  好一匹烈马!唐太宗双目炯炯有神地地盯着嘶叫的狮子骢,又满意地看了眼满是斗志神采飞扬的马吏。

  他喜欢良驹,特别喜欢难驯的烈马。看见桀骜不逊的狮子骢,他不仅想到少年时,率领众将士征战天下的壮举,那刻久违的g情顿时充盈心扉。

  他上前一步,双眼布满狩猎的光芒:“朕来!”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

  虽说唐太宗戎马一生,驯过、骑过性情暴烈的良驹甚多。可当今的唐太宗毕竟不是以前的唐太宗,一国之君岂能如昔日为将之时?万一这劣畜伤及圣体,岂不因小失大,动摇国体?

  左右近臣慌张面面相觑,善于直谏的魏徵摇摇脑袋,皱着眉头激昂望着唐太宗:“皇……”

  不待他说完,一旁身胖如球的长孙无忌,抢先一步“咚”跪在唐太宗面前谏阻:“陛下,不可!”

  那副惊恐的表情只差没在脸上挂两串眼泪,而宽胖的体型不由让人想到欧阳询嘲讽长孙无忌的诗——“缩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浑浑,所以面团团。”

  “莫非,你是觉得朕老得连头畜生都无力驯服?”唐太宗冷着脸,负气甩了甩衣袖。

  长孙无忌一颤,忙将脑袋埋得更低,努力在脑海寻觅说服唐太宗的话语:“陛下乃当世第一英豪,在陛下驾驭的六骏十骥中,有哪一匹骏马逊于眼前这劣畜?只是微臣……”

  不待长孙无忌将话说完,唐太宗便十分不耐烦地挥手:“无忌说得好!朕戎马天下,眼前的马再烈,也烈不过朕手中的鞭子。奉御将马给朕牵过来!”

  “不可!陛下虽身经百战,骑过的千里马不下十骥。但今日陛下非昔日秦王,岂可意气用事危及国家?”魏徵虽身材矮小,相貌平常,但那慷慨激昂的神情让所有人在为之捏了把冷汗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从不看唐太宗脸色,数十年如一日直谏的勇气。

  “朕……朕今日倒非制服那头烈畜不可!”好一个魏徵居然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口怒气涌上,唐太宗任性向狮子骢走去。

  那个小老儿就不会委婉劝上两句吗?那匹狮子骢据闻摔伤了好几个驭手,万一陛下在马背上有个闪失……这大唐天下该如何是好!

  无奈下长孙无忌只得给身后群臣递个眼色。“唰——!”在群臣带领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向唐太宗跪下,口中齐喊:“陛下,三思啊!”

  面对群臣强硬的劝谏举动,唐太宗回头一怔,指着所有人声声如冰柱:“你们都觉得朕老呢?老得连匹马都驾驭不了?”

  众人低下头,就连魏徵也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回应唐太宗的问话。

  “那马臣妾尚能制服,更何况是正值壮年的陛下!”憋不住话的媚娘忍不住嘀咕。

  武士彟生前常在她耳边提及唐太宗征战天下的故事,从小唐太宗便是她眼中天下第一大英雄。在她心中唐太宗就算要求征服一头老虎那也是手到擒来,更何况那只是匹小小的烈马!她不明白,那群顽固老头,为何非要阻拦唐太宗的乐趣?

  这句话简直说到他心坎去了!唐太宗心弦一动,连忙寻找声源。看着一身胡服装扮的媚娘,唐太宗的唇角不由滑过丝丝笑意。不愧是他的爱妃,最了解他的心意!

  “武才人说得对。”头上八株花钗轻动,一身杏黄铯钿钗礼衣的徐惠缓缓抬头,一双似水含情的眸子紧紧望着唐太宗,“陛下乃天可汗,一匹顽驹算什么?只是这狮子骢再好,也无非是吐谷浑进贡的畜生。驯服一头畜生何劳陛下御驾?这传出去岂不让它国笑话?”

  徐惠笑得轻柔却又温情无限,字字劝阻却又温和得体,每一个眼神无不让唐太宗想到那个陪伴他大半生的长孙皇后。

  若长孙皇后还在,也会如此劝他吧!唐太宗扬起头看着天空上飘浮的丝丝白云,那想到长孙皇后死前的话语:“陛下若想我,只需抬头看看天上的云朵,那是我在冲着陛下笑。”

  想到常含笑在他身边劝说让他多听群臣劝谏的长孙皇后,那刻他眼前布满徐惠那让人怜惜的浅笑,心中溢满长孙皇后的万千柔情。

  唐太宗吐出口长气,轻步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徐惠:“哈哈哈,徐从容说得好!你们都起来吧。”

  唐太宗轻快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待众人起身后,唐太宗把目光转向太子身上:“乾儿,由你代朕去驯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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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风初起1

  ——我又欠你一命,我能拿什么还?

  唐太宗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虽文治天下多年,但那颗不安分的心却隐隐期望着有一日能重回马背,更期望着所有皇子能像他一样威武。

  让他来?承乾两道浓黑的眉毛皱了一下,宁静的桃花眼中激一丝细波。他岂不知这是次表现的机会。只是在幼年骑马摔伤了腿后,他对马产生了畏惧,特别是像狮子骢这样的烈马。

  光是听见狮子骢的嘶叫他就忍不住发颤,更别提上前驯服它!若是被狮子骢摔跛另一只腿,那该如何是好?

  将承乾畏惧的表情看在眼底,又看看承乾微跛的脚,唐太宗暗暗叹气。他辛苦从马背上打下的天下,真要交给一个不会骑马的跛子吗?

  高昌虽灭,唐蕃虽和亲在即,但西突厥、龟兹、高丽……哪个地方能避免武力?承乾虽自幼聪慧,但天下并非是光靠聪慧,光坐在龙椅上就能守住,更何况他的心愿是建立一个旷古的盛世大帝国。失望之情袭上心头,唐太宗不禁当众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再这样下去,他如何能保住太子之位?“儿臣愿一试!”面对唐太宗的失望,承乾只能咬牙请愿。试试在百度搜索“第九书包网”

  “你?”唐太宗疑虑看着承乾。他当真不再惧马呢?

  “臣妾觉得不可。”韦贵妃头梳宝髻,髻上簪着九株金灿灿的花钗,一身深红团花钿钗礼衣,在阳光下尤显贵气,“陛下乃天下之主自不需亲驭马驹,殿下乃天下未来之主,又怎能纡尊降贵的降伏一头畜生。”华贵的象牙鸾凤团扇靠在唇边,韦贵妃娇媚笑道。

  “也对,身为太子怎能与一头畜生较劲。”话虽如此,但唐太宗的目光仍不免瞟了一下承乾曾受伤的脚。

  若承乾驯马不成,又被烈马摔伤另一只脚,那传出去不贻笑天下吗?他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谁能替他驯服眼前这头顽骥?

  唐太宗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挑衅嘶叫的狮子骢。在他眼中此刻的狮子骢不仅仅是匹凶猛的千里马,仿佛代表着整个天下。虽能制服这匹悍马,谁就能替他天下!

  “儿臣,愿一试!”看着唐太宗眼底丝丝的落寞,李泰不禁上前一步主动请缨。

  虽有夺嫡之心,但他知道断然不可能再发生一次“玄武门之变”。他要皇位只能从唐太宗那里求,只有唐太宗心甘情愿给皇位才会属于他。因此他一直将夺嫡的心藏得很小心,就算唐太宗日益偏向他,就算太子一次次骂他狼子野心,他亦微笑摇头静静做好他的魏王。

  此刻虽是在唐太宗面前表现自我的极佳时机,可是这种表现摆明是在抢太子风头,很明显告诉众臣对太子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在这种时候表现自己,完全是争宠的下下策。但是当他看见唐太宗眼底那份寞落,那份觉得后继无人的伤痛,他就忍不住上前请缨。

  泰儿!看着李泰眼中的坚决,看着李泰健壮的身骨,那刻他觉得众多儿女中,只有李泰最有他年轻时候的风采。

  若生在普通百姓家,此刻他一定拍着李泰的肩膀道出一个好字。可惜这是帝王家,他是帝王不能亲自驯马,李泰仅是一王爷亦不可抢去太子风头。

  就算他心底如何偏向李泰,就算他早有改立太子的想法,但现在的太子是承乾。国家无法再经历一次玄武门事变,他也不想看见新的玄武门事变。

  因此若无重大差错,未来的天子只会是承乾。就算他如何喜欢这个四子,作为一朝天子绝对不能让一个王爷风头,超过当朝太子。唐太宗疑虑地动了动眉梢,他该如何去回绝爱子贴心的请缨?

  唐太宗不开口,难以猜透圣意的众臣,只能呆立当场面面相觑。难以言表的尴尬紧紧围绕着稽首行礼的李泰。

  “儿臣,也愿一试。”温雅的声音在李泰身后响起,宛如一股清风吹散凝固在空中的尴尬。

  “那就是晋王。”趁人不注意,媚娘后退一步在玥月耳边嘀咕。

  晋王?!不就是和武则天有一腿的唐高宗!原本神游太虚的玥月,双眼立刻溢满八卦光彩注视着不远处的李治。

  李治在李泰身旁立着,清秀的相貌,文雅的举止,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文人气息,真切的眸光中亦布满仁孝。

  “请,父皇成全。”李治虽不多言,但正是这两句话便将李泰争宠举止,演变为儿子对父亲的难得的孝心。

  孝顺!若论他众多儿子中谁最孝顺,莫过于在长孙皇后病重之时日夜守护身旁的李治。对了,还有那个他鲜有尽到为父之责,却一心向着他的李宽。

  唐太宗满意看着李治和李泰捻须大笑出声:“哈哈哈,你们的孝心朕知晓。只是狮子骢不过一畜生,由我朝王爷驯服,难显本朝国威!”

  “我倒有有个人选。不如让武才人试试!我朝女子善骑者多,女子驯马不正显我朝国威?”韦贵妃伴在唐太宗身边眼中含笑,字字清脆。

  不行!玥月来不及出声,一系草绿高腰宽摆长裙的德妃已上前道:“武才人再善骑,亦不过一皆弱女子。自古驯马乃男子事,岂可有违常理?”

  韦贵妃所言有理,德妃所言不差,无论采取哪方意见,在此刻未免皆有偏薄之意。平衡后宫最怕的就是“偏薄”二字!唐太宗目光在韦贵妃和德妃间徘徊,一时也不知如何决断。

  “不如征求武才人意愿。”理解唐太宗的难处,徐惠在一旁乖巧出声。

  “好!”唐太宗再次笑开,目光转向媚娘,“武才人有何打算?”

  “我……”越烈的马,她越喜欢!媚娘鼓着灵动的大眼,笑着正想点头。忽然又想到出门前,玥月那些话语,瞬间她不由迟疑了。

  德妃说得对,玥月说得对!女子生来就该矜持文静,而不是去抢夺男人的风头。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那匹桀骜不逊的狮子骢,她向往着将它驯服骑在身下驰风而行……

  “之前武才人对陛下说得那些话莫非是诳语?”韦贵妃持扇半掩面而笑,“也对,驯马哪是女儿家所为!”

  被韦贵妃话语一激,德妃和玥月的话瞬间抛在脑后,媚娘挺胸抬头上前几步:“陛下将狮子骢交给我,我定叫它服服贴贴!”

  媚娘骑术精湛,堪称后宫之首,只是驯马之事不比骑马。媚娘虽将门之后,但毕竟是女子。狮子骢生性凶悍,驯马之险岂是一女子就能为之?可若一女子便能将狮子骢驯服,这又是何等佳话?

  “你能制服狮子骢?”唐太宗将信将疑地问。

  “是!不过……”她至少需要铁鞭和铁楇。但此刻她却不敢道出心中所想,因为玥月说过不可在唐太宗面前尽显真性情。

  没有那两样东西也试试吧!媚娘摸着腰间的胡刀,鼓起勇气道:“不需要工具,我也能驯服它!”

  “好勇气!无论能否驯服那头顽畜,朕必皆有重赏。”唐太宗激赏望着一身火红的媚娘,刹那媚娘身上那股火热的青春烫热了他的心。

  “谢,陛下!”媚娘冲着唐太宗含笑行礼后,快步走到狮子骢前。她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被驭手拉扯在手中的不安分嘶叫的狮子骢,陡然虚晃身形窜到狮子骢身旁,抓住马鬃纵身跃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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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风初起2

  长鬃被揪,狮子骢吃疼,前腿腾空,一声长嘶。驭手一惊,连忙松开缰绳,躲开狮子骢的铁蹄。

  手无马鞭,前无缰绳,媚娘只好双手紧抓住马颈上的鬃毛,身子紧粘马背,双脚紧夹马身……人马合一,任由狮子骢摇鬃嘶叫,狂踢乱奔。

  媚娘!玥月双眼含泪,万分担心地盯着马场。她想叫媚娘小心,可当下环境却让她无法出声。

  都怪她不好,若是顺应历史,此刻媚娘手上应该有铁鞭、铁楇和匕首三样利器才对。

  可她偏偏怕媚娘失宠,告诉媚娘要压着本性,成为依陛下为天的女人。这下可好,虽然媚娘的话没让唐太宗不快,可是却为媚娘带来极大风险。

  看着狮子骢立踢摇鬃疯狂的模样,她生怕媚娘手上脚下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下来,再被踩上一脚。若持宠爱不得,反害了媚娘丢了性命,她就算死上百次也难以偿还啊!越想越急,毫不懂驯马的玥月,心头一酸,泪水滚了出来。又怕被有心人察觉,她连忙低头,暗暗抹泪。

  “没事。”李淳风的话让李泰在关注唐太宗的同时,不由分神注意玥月。看见玥月为媚娘落泪,李泰悄悄后退几步,靠在玥月身边低语:“武才人做得很好。”

  “你?!”玥月猛抬头,婆娑的泪眼正撞在李泰似笑非笑的眸子上。那刻心头除了惊讶,还有丝淡然的温暖。

  “好!”来不及多思考,李泰已离开回到唐太宗身旁,而唐太宗一句激扬的叫好声,也让她将注意力放回马场。

  见施展所有的本领也无力将媚娘摔下马背,无奈下狮子骢抖起四蹄,风驰电掣般沿着马场狂奔起来。

  媚娘颦着柳眉,凭借轻巧的身形,紧抓鬃毛,随风伏在马背上,冷静沉稳任由狮子骢怒奔。

  她很累,全身上下都在泛疼。她很想顺一下手,或伸展一下手脚。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她和狮子骢就像悬崖上一根紧拉的绳,谁先松手谁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这是狮子骢和她最后的较劲,无论多累她都必须在马背上坚持,只要等狮子骢跑累了,它自然就会慢下步伐,承认她这个主人。

  渐渐她双腿变得麻木,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因为无力夹紧马腹被狮子骢从马背摔落,进而被狮子骢踏死。这刻她很害怕,她紧紧握住手中缰绳缓缓抬头,希望被她视为天神的圣上,能看见她求救的目光,能一跃上马将她从马背救下。

  可是唐太宗的眼中只有狮子骢。多年来她在唐太宗中心的地位竟比不上一匹马!媚娘顿觉得心头一酸,泪水混着汗水模糊了她的视野。

  不知道就这样堕马死掉,圣上会不会永远记住她?绝望刹那充盈她失望的心扉,手中的缰绳也不由放松。

  就这样死掉,总比失宠老死冷宫好吧!另一个怪异的想法袭来。她不由放松夹着马腹的双腿。

  感到背上的钳制力减轻,狮子骢嘶叫一声,仰头欲人立腾踢。

  糟糕!玥月猛觉心中一紧,不由放声大喊:“武才人!”

  玥月!她答应过玥月,要在这里永远保护她。若就这样死掉,谁去保护玥月;若这样死掉,她就永远比不上徐惠;若这样死掉,她圣上心中的地位就永远比不上一匹马……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不甘心被圣上漠视。

  在狮子骢人立那刻,她咬牙再次加紧马腹,拉紧马缰。她不相信,她连一匹马都不如!

  “好!”见狮子骢拿手的人立都难以奈何媚娘,唐太宗不禁出声喝彩。

  唐太宗的一声喝彩宛如蜜糖淌进媚娘心田。泪水没了,双手和双脚又有了气力。她再次全神贯注对付身下的狮子骢。

  甩鬃,狂奔,人立……在用尽全力都无法摔下背上媚娘那刻,狮子骢长鸣一声,渐渐放慢了四蹄,算是对背上女主人的承认。

  终于驯服它了!媚娘放松缰绳,抬起右手拭擦额头的汗水。一阵风吹过,她深深吸入口空气,那刻除了全身的疼痛,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

  媚娘低下头轻轻拍了拍狮子骢的脑袋,已被驯服的狮子骢像是呼应主人似的低低鸣了声。

  能被如此通人性的骏马认为主人,受再多的苦都值。心中一暖,媚娘扬起一长串奔放的笑声,那阵阵笑声是那样的自然,她就像冬日暖炉中的火焰,烫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扉。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看着马背上的媚娘,唐太宗不禁想到为大唐天下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姐姐。

  若姐姐还在会如何称赞眼前这个驯马女英雄呢?听着媚娘火焰般的笑声,看着媚娘宛如红苹果的脸蛋,唐太宗心中充满着无限g情。

  他一定要好好赏赐这个漂亮的武才人!就把这匹狮子骢赐给她。不够!再赐给她一些进贡来的珠宝首饰。好像这位才人向来对这方面的兴趣不大。他该给她些什么?

  正文风初起3

  “陛下,先赏骏马吧!”见唐太宗不吭声,韦贵妃在一旁提醒。

  嗯,先看了马,晚上待武才人侍寝再问她也不迟。“把马牵过来。”唐太宗吩咐刚才牵马的驭夫。话刚落他猛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开口:“武才人也累了,就让她坐在马背上吧。”

  何等幸运!她本以为会因此失去最得利的依仗,没想到媚娘真驯服了那头畜生,更惹得龙心大悦。看着眼中闪着不悦的韦贵妃,德妃心情大好半掩扇,靠在唐太宗身边称赞媚娘。

  何等龙宠啊!她怎能容忍武才人借机窜上,德妃因此进一步得势。脸上露着笑容,口中附和着德妃,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看了牵马的驭夫一眼。

  韦贵妃的目光不禁让牵着狮子骢,直奔唐太宗驾前的驭夫双肩微颤一下。他想到前几日韦贵妃的吩咐,想到彩霞放在他面前的千两黄金,他长长呼出口气,趁众人围着唐太宗称赞媚娘之际,他伸出右手很自然地摸了摸狮子骢的鼻子。

  狮子骢猛然觉得一股腥辣之气直窜心肺,让它全身发燥难以平静。“嘶——!”它一声嘶叫,发疯向不远处御驾冲去。

  媚娘一惊,连忙夹腿拉紧缰绳控制马匹。可此刻的狮子骢仿若感觉不到疼痛般,一股蛮劲直向前冲。

  “陛下,小心!”媚娘在马背急呼。

  唐太宗身边的武将与禁军立刻簇拥在唐太宗身边,快速而有序的将唐太宗和一干重要文臣拥离狮子骢狂奔范围。

  “朕难道没见过怒马狂奔吗?快去护着那些文臣和嫔妃!”看着脱离媚娘掌控的狮子骢,看着四处乱奔的臣子、嫔妃、宫女和太监,唐太宗不由叹气摇头。

  “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满脸胡渣的武将领旨后,忙领着一群禁军开始将乱奔的人群迎向安全的地方。

  “儿臣与李将军同去。”本来此事怎么也轮不到李泰出面,但当看看见愣在原地呆望着武才人的玥月,他心中一紧不由挺身而出。

  “儿臣也去。”见李泰出声,看着被狮子骢折腾得好几次险些跌下马的媚娘,李治忍不住借救人为名连忙跟在李泰身后。

  见两位王爷主动请命,躲在唐太宗身后的承乾,为维护太子地位也只要咬牙站出请命。见两位王爷和太子都请命救人,围绕在唐太宗身边的大臣们皆主动请命救人。

  君臣齐心,这自然是唐太宗最乐意看见的场面。他扬扬手,点点头,由禁军护着,嫔妃围着,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狮子骢引发的暴动。

  有如此多的能臣出面,混乱的场面应该会很快消失。只是他不知道,亦不愿去想,那匹让他心动的狮子骢会有怎样的结局,而马背上的武才人又会如何渡过这场危难。

  媚娘!看着被狮子骢折腾得东摇西晃的媚娘,玥月忘记逃跑,愣在原地十足为对方捏了把冷汗。

  她想大喊,叫媚娘小心。可她又怕这声呼唤让马背上的媚娘分神,一个不小心从马背摔下……她不敢想像马蹄下血腥的场面。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媚娘,看着媚娘在马背上受苦,脑海中一遍遍念叨——历史不应该是这样。

  历史中媚娘应该制服狮子骢,历史中媚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历史中媚娘会成为中国唯一女皇……只是此刻她的脑海中,实在想不到如何让媚娘安全的离开那匹疯马。

  “小心!”一道清澈的声音,与一道浓厚的声音同时响起。

  玥月猛然一惊,此刻怒奔的狮子骢近在百步之内。她下意识想要逃开,偏偏衣袖同时被人抓住,让她动弹不得。

  要么他松手,要么抓住玥月另一只衣袖的李君羡松手。李泰低头看了手中白色衣袖,心弦一晃……他不要松手。“李将军,松手!”李泰眉尾一挑,焦急出声。

  松手?李君羡看着手中如水丝袖放愣。他要再次放开明月的手吗?难掩的哀伤从他浓黑的大眼中缓缓溢出。

  不能撞上玥月!马背上的媚娘心中一急,不禁抽出腰间胡刀,直向狮子骢颈项招呼去,绯红的马血顷刻喷出几丈之远,狮子骢受疼本应转移方向或减慢速度。

  可是它仿佛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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