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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渡木兰情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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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然,后撤四十里,退守漓水河北,算是完全退出大魏领地,与我军隔河相望,依然虎视眈眈。

  这是谢礼?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值傍晚,巨大的夕阳渡着一层美丽的金边,尽情燃烧着最后的灿烂,整个天地一片绚丽到极致金色华光,为辽远苍凉的大漠平添一种狂放的美丽。

  “很美的诗,只是伤情了些。”花木兰望着远方天与地交接的地方淡淡的道,没想到这丫头还会吟诗。

  “是吗?那再来一句。”她们正坐在军营外的一处小山坡上看着落日慢慢西沉。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这几日忙着处理大战善后,接收营房战马,新营驻兵,军队休整等等,好容易安排停当,才能借了巡防之名溜出来,而沐清一从军医降为牵马小厮随行在侧,此刻正装模作样的学人吟诗作赋,其实当然是剽窃别人的东西。听得花木兰的评价,才说了刚才那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够大气了?她摆出专业演员在台上朗诵的架势,声情并茂的吟道。

  “嗯,不错,再来。”花木兰点点头,托着腮歪头看她,好整以暇的说。

  啊?她什么时候说还要来?虽然她记得诗词不少,可这一时之间要找到应景的,还真不太容易。

  “到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叫家乡”看着漫漫黄沙她半天憋出一句,总不能说不会?那多没面子!好,这句貌似歌词的说。

  “回不去的叫家乡。”花木兰垂下眼淡淡的重复,声音忽然间变得有些飘渺。

  闻得声音,沐清一回过头,发现花木兰清俊的面容仿佛蒙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迷蒙飘忽,她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淡淡的落寞:“花木兰,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对我们来说,家乡真的也许就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花木兰回神轻笑,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慢慢说。夕阳的余晖为那优美的轮廓打上淡金色的光,整个人显得轻薄莹透,仿佛一碰即碎的水晶。

  沐清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木兰,忧伤中带了一点点脆弱。她忽然觉得花木兰也许并不若表现的这样坚强无畏,她其实也有柔软的期盼,无奈的思念,迷惘的哀伤。

  她以前只知道她会活着回去,朝见天子,然后荣归故里,她会成为巾帼英雄,她将为世人传颂。忘记了在那之前她也许从来不敢奢望能再次回到家乡,也许曾在无数个夜里悄悄地思念着亲人,静静眺望故乡的方向,却只能期盼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可以这样的眺望,这样的思念。忘记了当那些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们嫁人生子的时候,她是怎样守着一个秘密站在边关的城墙上的。就像看那些奥运冠军们的比赛回放一样,因为早已预见了结果,所以更多看到是胜利后的辉煌与荣耀,掌声与鲜花,忽略了比赛的过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其实都是煎熬。她的心有一个地方开始慢慢变得柔软,想要抚平那忧伤。

  “怎么会呢?现在我军大胜,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班师凯旋,加官进爵自不必说,到时候你们披红挂彩衣锦还乡,故乡百姓都会欢天喜地的夹道相迎,你们都成了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呢!”她想告诉她,她可以回家,那不是奢望,是已被历史写好了的结局。但她不能说,会被当成疯子的,照花木兰那性格,说不定就被一巴掌pi飞了。

  花木兰心中有淡淡的暖意,不自觉便把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缓缓道出:“呵,我从未想过当什么英雄,甚至从未立过什么保家卫国大志,我只是不愿年老伤病的父亲再上战场,希望他和母亲的晚年能够平静安康,希望年幼的小弟能够平安长大成|人,我的心其实很小,想要守护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若有一天得胜回朝,也只愿回归故里,侍奉双亲罢了。”

  “那也不错啊,不如咱们约定,将来你了回故乡,路过你家我去看你怎么样?到时你可别成了大英雄就不理我了。”沐清一玩笑似地说,木错,功名利禄神马的,皆是浮云啊!

  花木兰看着那双清澈眼睛微笑:“好!”

  沐清一便也笑:“我唱歌给你听!”

  “好!”

  “咳!咳!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逍遥的魂儿啊假不正经啊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这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了不哭大声笑为了不烦大声呸…………”穿太久了,歌词不记得的,就啦过去好了。

  一首《穷开心》在沐清一的演绎下,以魔音穿脑的效果在空寂的沙漠传出去老远,远处一只避走不及的乌鸦,试图以叫声一较高下,终不敌后,一头栽下,饮恨树底。

  花木兰笑容僵在嘴角,一头华丽丽的黑线,刚才的一点点感动荡然无存。当然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点点的伤感。

  “好了好了,你这是在唱歌吗?别人还以为这里闹鬼呢!”这是唱吗?分明就是在念嘛,而且还不知道念的什么!

  “不懂欣赏!人家唱的这叫《穷开心》,意思就是穷困潦倒也要开心,三餐不继也开心,何况咱现在打了胜仗更要开心,开心至上,开心万岁!是朋友我才唱给你听的,要不然,花钱请我唱我还懒得唱呢!”

  “我谢谢你,呐,这事赏钱!”一个铜板落在沐清一手里。

  “…………”

  “话说回来,你的家乡在哪儿?怎知一定会路过我家?”有沐清一在,想伤情一下都不容易,花木兰只好提出自己的疑问,免得她再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折磨她。

  “我四海为家嘛,总有一天会路过的啊。”

  “你没有家人吗?”那她怎么长这么大,还习得一身医术和武功?

  “呵呵,有啊,不过,师傅云游四海去了,所以我也不用回去,别提多自由自在了。以前啊,我想闯荡江湖来着,看看能不能混个大侠什么的当当,可后来发现所谓的江湖也没有想象中好玩,就只是游山玩水到处走了,顺便也会找点稀有的药材采采,存点路费什么的,目前的心目标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沐清一兴高采烈的描绘自己的理想,一双眼都亮起来。

  孤儿吗?可一点都不像!孤儿总是有些愤世嫉俗,要么就故作内敛成熟,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不易和人亲近,像吴凉那小孩就爱装大人,整天板着一张脸。沐清一笑得那么灿烂,那开心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隐藏,简单明亮。以致花木兰看着她就会想到胸无大志这个词,只是她所描述的像风一样自由潇洒的日子却让她忍不住心生向往,她从未见过像她这般洒脱性子,即便是男子也少有?

  “你不怕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吗?”她笑问,还记得沐清一说‘吃成王大胖’时的表情,好笑又可爱。

  “对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失信的话就变成大胖子!”沐清一也想起来了。

  “给!”花木兰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啊,风玲珑?怎么会在你手里?”沐清一看到一个黑影飞过来,忙用手去接,定眼一看确是在墟市上看过的那件玉饰。

  “谢礼!”原本想在出征前那天晚上就给她的,看的出她很喜欢这块玉,如果她回不来,也算是留个纪念,谁想被她一搅和,只想快点离开自然把它忘了,不过现在正好,拿来充数,反正是要给她的,这个名目更好。

  “你答应的不是这个!”沐清一傻眼,虽然很喜欢没错,可是……

  “我答应了要谢,可没答应要怎么谢,不要的话,这个也没有了。”花木兰看着她,一副你自己考虑的样子。

  “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可以耍赖?”貌似这也她不是第一次耍来了,只有沐清一这不长记性的才会傻傻的相信她。

  “不要算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可以换另一种谢法,先把玉还来。”她虽然不明白沐清一为什么老是喜欢作弄她,或者说调戏她,不过看她吃瘪的样子还是很开心。伸出手便作势要拿回来。

  我们去上药吧!

  ( )“等一下!”沐清一经过激烈的的思想斗争,还是不忍放弃,关键是花木兰那换种谢法,让人觉得更没谱,现在沐清一终于明白了,花木兰这只狐狸是早有预谋啊,所以她绝不会理所当然以为她那换种谢法的意思跟她想的是一个意思,信了她,指不定就飞了鹰又跑了兔,到头来两头空,叫她情何以堪,她决定还是先保下这只兔,那鹰嘛,等她改天准备张射雕的那种大弓,早晚给她射下来。但要她就这么乖乖的把鹰放了她又不甘心于是又说:“这个谢礼太小了,要我当你谢过了也可以,但你要在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来听听。”她就知道这丫头不肯吃亏的,虽然她觉这两件根本没有可比性,得到一件喜欢的礼物和成功调戏她之间,前者会比较吃亏吗?

  “为我试验新药,不可以推三阻四,不可以满不在乎。”沐清一拿出一个熟悉药瓶。

  她是指她对自己的那身伤疤,花木兰明白,但她确实不在乎,上药嫌麻烦,拒绝过两回,没想到这丫头还没放弃,她微微考虑了下道:“好,我答应,不过,你只要帮我涂背上就可以了,其它的我自己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加上一条,但她总觉得是很有必要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上药。”她连一言为定,食言而肥都不敢说了,直接拉人去兑现。

  于是乎鸡飞蛋打的上药篇正式拉开帷幕:

  “脱!”

  花木兰看着沐清一闪闪发光的眼,还是后悔了,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呢?怎会觉得她吃了亏,她若能高兴,小小补偿一下也无妨?天知道她哪里吃亏了,吃亏被占便宜的都是她自己好不好。瞧瞧那说话的口气,不是在等着占她便宜是什么?当时怎会只想着让她只涂后背也没什么,忘了要脱衣服自己还是会尴尬的。弄得现在骑虎难下的境地,似是不得不脱。她虽可以用心机使谋略,但到底是还有底线,做不来明目张胆的出尔反尔。

  花木兰轻叹口气,背过身轻轻地退下外衫。脱就脱。她一个小丫头,硬说要占去多大便宜,也委实牵了强些。何况她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在为自己好,她心中其实不无感动的。

  沐清一看着那纯白的内衫跌落在地,然后是同色的缠胸,慢慢露出的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因为习武的缘故,身形修长匀称,瘦削的肩膀,勾出利落的弧线,手臂也是纤长的,柔美的腰部线条蜿蜒向下消实在白色的中裤下,简直就是力与美的最完美结合。沐清一一时看得痴了。

  虽说沐清一从第一次见面就扬言要脱光人家的衣服,可这没出息的家伙,都过了这么久了,要说机会那也是大把的有,可她还从来没成功过。呃——说的她好像那啥狼一样,其实咱沐清一还真没有啥不cj的想法,之前大多都是故意逗她的,要说什么出格的举动,除了亲了两回,真的就没啥了。说到底,咱沐清一还是相当君子的,平常换药时她也只是让她半退衣衫,能露出伤口的位置就好。即便取箭那次,为她清洗血渍,换下脏衣,也因为那大片狰狞的伤口而没办法,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其他。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她的裸背。真美!她在心中赞叹。纯欣赏的赞叹,至少目前这一刻还是的。

  花木兰听得身后久无动静,回头看到沐清一正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背瞧,面上一热怒道:“你的药到底还要不要上了?不上就出去!”

  “那个,当然要,你趴到床上去,我们就可以开始了。”沐清一回神继续感叹,如果不是这一身疤痕一定会更美,不过没关系,有她这个妙手神医在,定让她恢复原本的完美,她对美丽的事物最没抵抗力,平生最大的嗜好便是看美景,赏美人,吃美食,誓要将美丽进行到底。所以她更要亲眼看看花木兰褪去这一身疤痕时,是怎样的一副冠绝天下的风仪嵘姿。

  “坐着上不一样吗?”花木兰正尴尬着,更不愿这样子走动,于是僵坐着说不动就不动。

  “这种药需要均匀揉开,配合特殊的手法让它充分渗进皮肤中,坐着会不方便,而且,下面,下面的看不清。”因为光影关系,越往下越暗,腰部基本上是昏暗一片的,这是很正常的理由,她却有些吞吐起来,觉得她说这话怎么感觉不太cj呢?她会这么想就证明她的确不cj了,就像醉酒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一样,cj的人从来不会考虑c不cj的问题。

  “你真麻烦!”花木兰随便捡了件衣服挡在胸前,疾步走到床榻前。她没反驳沐清一的话,因为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还是赶快上完药为上。

  沐清一跟着坐到床沿,俯身仔细看那蜜色肌肤上纵横交错的淡粉色疤痕,最清晰的地方是那穿胸一箭留下的疤痕,因为伤的最重,而且时日尚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处疤也是最小的,铜钱大小的圆疤,形状应该算得上是最漂亮的。其他的都是些不规则的皮外伤,不得不说花木兰的复原能力真的很好,很强悍,像她的人一样,即便都是自己草草处理一下了事,那些伤还是很给力的长得不错,没有给她留下丑陋的蜈蚣,大多只剩下一道或深或浅的粉痕。这是不是也算上天的一种恩赐,另类的眷顾呢?

  沐清一打开瓶盖,用指尖勾一些药出来,那是一种水晶一样透明的膏状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手指轻轻的贴上肌肤,一如想象中柔滑,沿着那些微微凸起的纹路,慢慢滑下,反复均匀的涂抹,直到大部分粉痕都覆上一层莹泽的水晶光华。这便是这种药的奇特之处,完全吸收后,还会在表层形成一层水晶薄膜,滋养肌肤,像现代的面膜一样,但它又不会像面膜那样闷气又累赘,它是极薄的一层,只会让人觉得持久的清凉舒适。

  沐清一压低身子,想要寻找那些细小的疤痕也一并涂上,随着慢慢靠近柔美的背部曲线,闻着那淡淡的药香,渐渐竟着了魔一样,想要近些,再近些!帐内静极,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些乱了节奏,呼吸便也不若之前的轻缓。

  那呼吸如实质的羽毛般轻抚在花木兰赤?裸的背上,花木兰的身体似乎也变得僵硬,整个营帐内像被施了魔咒,气氛由不对升级为诡异。

  又见程咬金!

  ( )“花将军!”魔咒被一声洪亮到让雷公都自惭形愧大嗓门打破。两人立即反应过来,有人进账了,来不及想吴凉那小子为什么没有守在门口,花木兰本能的立刻翻身而起,可她这一翻身不要紧,原本沐清一因为查看那些小伤,正一手撑在她内侧的床上,一手拿了药瓶俯在她的上方,几乎是完全把她罩在身下的姿势,而且沐清一坐在床沿,她只能向内翻,这一翻,沐清一那支撑着半身重量的右手回撤不及,直接被她压在身下,连带导致沐清一华丽丽的扑到她身上,硬生生又把她撞了回去,不过这次是正面朝上。

  狗血的情节都是这么发生的,沐清一很对得起她看过的那些电影小说,华丽丽的亲身上阵,体验了一回。当四片唇撞到一起,请听清楚是撞哦,没有一点水分的那种,沐清一只觉得一瞬间血腥味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撞疼了牙齿,咬破了舌头,抑或嘴唇?她看到花木兰睁大的眼,却没有时间细细品味,没时间品味那疼痛中隐隐的酥麻是不是因为撞疼了?没时间品味那血腥味里透出的淡淡幽香是否是出现了幻觉?因为这一耽搁,那声音的主人已来到内帐前,她只来得及扯过床内的薄衾,已看到内帐的帐门被掀起。

  沐清一想也没想便把手里的药瓶当暗器丢的出去,来人反应相当敏捷,只听“啪!”一声那药瓶便被那人一挡一扫,撞在桌角上,立马粉身碎骨,里面的水晶色药膏也一滴不剩的和瓶子一起葬身黄沙,只有一点点还挂在桌角上,亮晶晶的昭示着它曾到此一游。泪目!她的药!好多名贵药材的。

  “谁!”那人低吼了一声,摆出戒备的姿态,将手按在刀柄上。

  “吼什么吼?将军已将歇息了。还有,谁准你擅闯军帐的?”看到来人沐清一彻底怒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这里见到的那个黑脸校尉——程咬金兄!这一次又是他,角色依然是程咬金,还毁了她最得意的黑玉膏,叫她怎能不怒?后来他才知道,这位爱当程咬金的仁兄,居然真的姓程,全名唤作程银山。后来和他关系不错的时候她也曾问过他,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程金山,他说自己是独子,没有兄弟,父母为他取名银山是希望他将来能大富大贵,她问为什么不叫金山,那不是更大富大贵?他憨憨的笑说父母都是穷人家,一辈子只见过几个铜板,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奢想,哪还敢想金子?她便说他现在都是副将了,也算是实现了他父母的那个大富大贵的愿望,是不是该有更高的目标,有没有想过改名叫程金山,或者程咬金会更好,其实她就是念念不忘他总是半路杀出来坏人好事,撺掇着要给他改个名副其实的名字。他却只是傻傻的笑,总之,是个可爱朴实的汉子。那是后话,现在的沐清一可没觉出他可爱来,只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打发走他!

  “哦,是沐兄弟啊?吴凉不在,我找将军有急事禀报,所以就先进来了。”他定眼一看,原来是治好将军的那个小军医,当即笑呵呵的解释,他还以为是刺客呢,不过,刚那小军医板起脸来还真是有几分威严,害他不自觉心虚了一下。

  “将军刚吃过药,现在睡下了,有事明天再!”沐清一缓步走下塌来,顺便挡住那程银山的视线,才走一步去忽然发现,那白色的缠胸正明目张胆的躺在那里,而那黑大汉正欲踏步上前,再一步便会看到,糟糕!被他看到就麻烦了,他万一问起让她如何回答,难不成说那是裹脚布?哦,老天,现在貌似还没有裹脚这一说,而且,她若这么说了,花木兰会劈了她的。

  “明天就晚了!将军……啊!你干嘛?”他还没走一步,那小军医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铺天盖地的砸过来。先是一个茶杯,接着好几本书及等等不明物体,最后连茶壶都一起丢过来了,这些都是将军平日最喜欢的东西啊,所以他连躲都没敢躲,而是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接,最后那个茶壶,差点把他的手烫脱一层皮。

  “有老鼠!”沐清一拍拍手对着被烫的呲牙咧嘴程银山淡淡的说,身手还不错嘛!瞟了一眼被提到桌子底下的衣物和缠胸,满意的点点头,除非趴在桌子底下,否则绝对看不见了。

  “老鼠?原来小兄弟怕老鼠啊?”程银山恍然大悟,看他年纪小小又眉清目秀,若说像女娃那样怕老鼠也不奇怪。

  “谁说本……少爷怕老鼠?是因为那只老鼠把你家将军的书当苞米啃了,我才要捉它的。”

  “那你也把将军的书扔了当武器。”是在控诉她是和老鼠一样的破坏分子?

  “还能看不是吗?而去捉住那只老鼠,就是为以前那些惨遭不幸的书报仇了。”

  “哦,那捉住了吗?”

  “没有!”

  “我来帮你!”

  “已经跑了。”瞧瞧,这像有急事的样子,还帮她抓起老鼠来了,“你快走!不然你把事情你先告诉我,等将军醒了我会转告她的。”继续赶人。

  “不行,我一定要当面禀告将军才行。我可以等将军醒来。”说着便硬要过去,沐清一挡住他的人,却挡不住他的视线,谁叫人家身高马大,两个她加起来大约才能赶上那仁兄,足足高她一个头,这叫她怎么挡啊?

  “说了将军服了药……”这人怎么这么难缠?要不要动用武力?貌似不太好,用药,发挥药效需要时间……

  “将军!”程银山忽然对着床的方向抱拳一礼。

  沐清一忙回过头去,却见花木兰已经走下床,身上只披了那件薄衾,那薄衾在肩颈处绕了一圈,最后从一侧肩膀垂下,看起来颇有点希腊古神的味道。

  花木兰落落大方的坐到桌前,本想倒杯茶,奈何茶杯带茶壶全飞了,只好摇头作罢。沐清一看她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还是拿了件披风给她。花木兰抬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只对那程银山道:“,究竟有何要事?”扫了眼满地狼藉,忍不住皱眉,她再不起来,这两人人恐怕连她的军帐都给烧了!

  “禀将军,今夜庆功宴,兄弟们准备了好酒,等将军一起不醉无归。”这就是他说的急事?去喝酒?亏他还真像那么回事的一本正经的禀报。

  “好,你先去,我换件衣服就过去。”花木兰挥挥手表示同意。

  “是!”程咬金高高兴兴的退场。

  “你也可以出去了。”花木兰对沐清一下逐客令。

  “切!又不是没看过。”沐清一小声嘀咕,然后听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还有,我回来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啊?…………

  废话连篇的一章

  ( )“小子,傻笑什么哪?是不是想哪家的小姑娘了?”曲莫云忽然冒出来把正在整理菜园子,哦不,是药园子的沐清一吓了一跳。说到这个药园子,她就无比怨念,有一天她回到她专用的小帐篷,忽然发一大半药不翼而飞,虽然不是太稀有贵,但分量不少,主要是有一部分是实验用的,她打算把一些常用但难养的药材改良,比如说有些伤药效果极好却因生长条件苛刻,而无法普遍使用,沐清一把这些收集起来的药材,养在盆里用特殊的方法侍弄,希望在药效不改的情况下,能在平地甚至跨地区人工培植,也就是她想让这些北地特产的药材,在南方也能生根发芽,并且已初见成果,但是那些饱含着她心血的宝贝就这样不见了。

  谁干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啥时候又得罪她了?想想——,不就是上药时不小心趴她身上,撞到某个地方,她也很疼的好不好?这个小心眼的女人!之后虽然也很守信的继续让她上药,但为防有人再来打扰,她们把时间改在子时,花木兰居然不许她点灯,说她反正过目不忘,照之前记忆的位置上就好了,她是过目不忘,但她不是猫好伐!没有夜视眼的好伐!乌漆抹黑人都找不到,别说那小小的疤痕,花木兰说,另一个选择:就此作罢。沐清一妥协。究其原因,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她有一颗医者仁心,多么高尚的医德!她都恨不得给自己颁个奖杯了。

  话说从头,当时沐清一像火车头一样冲进花木兰的营帐,像点了引线的鞭炮,噼里啪啦爆了一通。花木兰等她消停下来,很爽快的承认是她拿的。理由,伤员太多,伤药告罄,只有她那里还有,身为营中一员,且为医者,她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理当出一份力。而且经她亲自试验,她的药效果是最好的。最后还对她的医术褒奖一番,红果果的打一巴掌揉三揉。沐清一各种怒,还各种说不出口,于是各种憋屈。

  好,药本来就是拿来救人的,你拿那些晒干的药材我无话可说,可你干嘛把我盆里的都给拔了啊?不知道它们还没长成吗?不知道人家都还是未成年吗?不知道残害幼苗是多么不人道吗?于是沐清一理直气壮中气十足的吼了声:“赔!不把我的药全部还来,我们……我跟你不死不休!哼!”

  几天后,花木兰带她来到一片空地,拿出几根瘦骨伶仃的小苗:“给,赔你,就剩这几根了。鉴于你可能要养很久,我给你一块地,你慢慢来。”

  您还真会剩,每样只剩一棵,那些小叶全部委委屈屈的卷着,跟被s那啥过似的。沐清一接过那几棵弱弱的小苗,风中凌乱!她可怜的娃们,它们可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啊,心疼!好心疼啊!哼!这仇她记下了!

  您也知道不知道要养到何时?给块地我就会感激你了吗?虽然偶尔也苦恼过地方不够,可我们胜者小巧灵便,万一哪天你们被人端了,我们跑着也方便不是,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给我弄了个小药园就原谅你,虽然看上去还松了土浇过水,打理得相当漂亮的样子。不,我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吗?她决定了,药园子照收,仇照记!

  所以说她跟花木兰还记着仇呢,她没事想仇人干嘛,找虐啊?

  你们那什么眼神,不相信?好,好,她承认她刚才的确在想花木兰,但她绝不会想着她还能笑出来,她想她的时候只会,也只能是一副苦大仇生的表情,恨不得和她势不两立,划地绝交才对,可惜这地全是人家的,划了她就没了,还得回盆里种,这事想想就算了。综合上述,结论是:姓曲的一定看错了,不理他!

  “看上哪家姑娘,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参详参详,来说说看嘛!”曲莫云毫不在意没得到回应,继续道,:“那让我猜猜,是不是张老爹的小女儿?还是吴掌柜的侄女?都不对啊?那是不是福运客栈小二哥的妹妹?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驿站里的小云姑娘!”噗!那冯小云长得人高马大,简直是女版金刚,你还能想出个比她再好一点的么?沐清一回头瞪他。

  张老爹就是她当初治好的那个病人!吴掌柜是一家药铺的老板,当初给张老爹治病的时候,在那抓过几幅药,福运客栈是她在殇州城投宿的地方,最后他们曾在驿站买过一回马。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曲莫云的记人功夫,往往只见一面,下次便能准确地叫出人家名字,难怪他走到哪里都能那么快跟人打成一片。

  “对了?哈哈……,我就知道,那小云姑娘虽高壮了些,却也算貌美如花,没想到你喜欢这一型的,咱这小身板看起来……不过,没关系,咱还小嘛,哥哥帮你,从今天开始……”曲莫云很自觉地把沐清一的眼刀当做被看穿心事而恼羞成怒的表现,自动屏蔽之后,开始为他出谋划策,讨论如何才能让她抱得美人归,如果他记药方也能这么快,就不用成天跑来找她了。

  嗯,那冯小云长得的确很如花,这是沐清一唯一赞同的一点。沐清一打了个哆嗦,抖落满身鸡皮,继续埋头整理她的药草。虽然沐清一平时也挺能说会道的,可遇到曲莫云她也只能甘拜下风。没人搭他话茬,他都能滔滔不绝上三天三夜,有人跟他聊,还不要说到猴年马月去啊!所以沐清一一般都不理他,让他自己自己呱呱叫个过瘾。现在这位兄台已经从如何帮她讲到了恋爱心得。

  “你自己还孤家寡人着呢,如何来教别人?你又懂什么叫喜欢,何谓相思了?”看他口若悬河的样子,沐清一忍不住拆台道。这位仁兄虽然长得细皮嫩肉的看不出年龄的样子,但其实早过而立之年,却仍是单身一族。搁现代都算大龄青年了,在这风行早婚的古代,像他这么大的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

  “小看我是?想当年哥哥我也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情场浪子!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所谓喜欢嘛,古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之不忘思之欲狂。也就是说,那个人你遇见了便再也忘不掉,每天都想见到她,时时刻刻随时随地都想着她,严重者想着想着就会傻笑,就像刚才你那样!”曲莫云像老学究一样摇头晃脑。

  “切!就这样?那要是我的仇人我不一样天天想?想怎么咔嚓了他。”沐清一了一个手势,对曲莫云的解说相当不以为然,这人小说看多了?不,那时候还没有小说这种书体,那就是戏话本子看多了!

  “想仇人会想到笑出来吗?”曲莫云反驳道。

  “会的,当你想到把仇人碎尸万段,煎炒烹炸之后,当然会笑!”沐清一很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天,日已西沉,看起来天色不好,也许要下雨了,花木兰该回来了?沐清一收拾停当,起身准备离开,不打算再理会姓曲的。

  “你真残忍!过两天你不是要跟花将军入城办事吗?咱们可以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讨得小云姑娘欢心……”曲莫云阴魂不散的又追上来。

  “最后郑重声明一次,我对那个如花,哦不,小云姑娘没兴趣!你若看上她的话,我精神上支持你!”她必须澄清,一定要澄清,事关审美观的问题!说完大步回营。

  沐清一回帐很久了,花木兰还没回来,晚餐也没有回来吃。外面真的下雨了,还是瓢泼倾盆的那种。从帐篷里向外望去,天地间只有一道道箭疾般的雨线织成的雨幕,能见度至多不会超过两米。这么大的雨在北地还真不多。

  沐清一听着外面哗哗如怒潮的雨声,拿了本书在软榻看,却总是心神难宁,眼光不自觉的就会飘向门口。看了半天,也不知看了些什么,于是放下书睡觉,也是辗转难眠。这鬼天气,压抑沉闷的让人睡不着!

  翻来覆去把自己折腾了半夜,听见帐帘被掀动,她跑出去,看到淋得落汤鸡一样的一群人,当先的正是花木兰。还好只是淋湿了,沐清一听见自己长吁了一口气,躁动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担心。

  那些柔软的心情

  ( )花木兰看了眼急匆匆跑出来的沐清一,便在首位做定,其他人也依次落座,沐清一看他们一副要开会的架势,便又退回内帐。

  花木兰进来的时候,沐清一正躺在花木兰床上翻滚:“你干嘛跑到我床上!”

  “软榻太窄,不舒服!”沐清一继续滚。

  “下来!”花木兰命令。

  沐清一瞄了眼花木兰,没什么异状,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乖乖从床上爬下来。

  “你先出去,我要换件衣服。”

  “我帮你换,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淋病。”沐清一笑嘻嘻的凑过来。

  “不用,你出去!”花木兰口气依然平稳,可她还是听出了有些气虚,若平时她这样说,花木兰一定给她一个眼刀,或者干脆提了领子把人丢出去了。沐清一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去。

  回来的时候花木兰已经换好了衣服半躺在床上,看到她进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她在床上撒了些特别的药粉,是炎龙草的叶子磨成的,老头说这种草是天下四大奇药之一,极为难觅,他寻了几十年才寻得一棵。听说这种草浑身是宝,根茎花叶果任取一样都是世所罕见的奇药,并且药性药效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皆属热性。这叶子算来是炎龙草身上最不值钱的一样了,当年老头拿给她参研各种药物药性的样品之一,不过,除去老头那里,这药放任何地方也还都算得上珍奇品种。这种药粉无须内服外敷,只要一点点催化,它便可自己发出热量,人

  只要躺在上面就行了。远了说它可以治疗带‘寒’字头的各种病症,尤其女芓宫寒之症有奇效,近的说取暖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想必花木兰已有所觉才会说出那谢谢二字。另外至于催化方法,不用我说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哈哈,那就不在此赘诉了。

  沐清一第一次听她说谢谢,却丝毫也没有高兴的情绪,反而皱起眉走过去:“给!喝了,会舒服点。”

  花木兰接过那碗药,没说什么,仰头把药喝光,还是和以前一样乖的要命,给什么喝什么,一点也不怕苦。

  “这种时候还去淋雨,你真是,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沐清一收回药碗,忍不住数落道。

  “世间事,有些事是你想要去做,还有一些是不得不做的事。”花木兰静默了会,轻轻回应。

  “那这件,是要做之事,还是不得不做之事?”

  “都是!”花木兰淡淡的笑,目光有些迷离“你可知从军之初,我训练努力,杀敌奋勇,更多是怕被识破身份,后来亲眼看到柔然扰我边城村落,屠光全村百姓,连老人婴儿都未放过。曾一起训练的兄弟拼尽最后一滴血砍下敌人头颅。我纵无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解黎民百姓于倒悬之志。也不愿看到幸存的人对着亲人尸体声嘶力竭哭喊,不愿眼睁睁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倒在血泊里却无能为力。我想要这些人都能好好活着,只要活着便好。如今这些将士随我上阵杀敌,便是将命交在我的手中,我要对这些生命负责,我希望他们回到家乡时都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块冰冷的军牌……”

  花木兰语调始终轻缓,沐清一静静的听着,仿佛又看到那个在夕阳下说着我从不想做英雄,想守护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的花木兰。是的,花木兰也许不是心系天下,肩担正义所谓为国为民的英雄,但也正因这样她才显得真实,才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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