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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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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乔面上的惊惧之色尽数收入眼底,楚峥面上的郁色更浓,薄唇状似无意的擦过薄玉乔滑嫩细致的面颊,而后黯哑着嗓子,低声道。

  “先前本王曾应过你,欲要处置了薄正。但现下既然你父亲生出了异心,自然是不好动手。”

  听得此言,薄玉乔登时便明了了楚峥的意思。这厮哪里是在跟自己解释,不过便是为了警告于她,不能对薄正出手罢了。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冷笑一声,但面上仍是缓缓点头,并未有半点违拗之意。

  瞧见薄玉乔应承了此事,楚峥心下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眼下便只能再留薄正一段时候,否则若是那人生出了警惕之心,反而不美。

  不过要不了几时,想必以皇兄的手段,定能将那起子怀有异心的朝臣给一网打尽。到了那时,自己在处置了薄正,也不算食言了。

  薄玉乔此刻与楚峥相距极近,身上带着那股子浅淡的牡丹花香也沁入楚峥的鼻端,让他心下不由升起了另一种火气。这股子火气与方才知晓有人谋逆的火气并不相同,反而让他浑身燥热了起来。

  楚峥也并非未经事的男子,他府上既有侧妃,又有侍妾,自然清楚此刻到底是怎的了。他现下心头极为诧异,薄玉乔的姿容生的确实不错,且性子柔顺,人又识趣的很。但似这般的小娘子,在瑞王府也不少,也没能让自己如此失态。

  楚峥也并非什么恪守礼教的性子,心念一转,便张口将薄玉乔的红唇给咬住,而后细细研磨着。薄玉乔唇上涂着的胭脂,便是以上好的鲜花汁子熬成了,其中还添了少许蜂王浆,自然香甜的很。

  此刻面前的男子便仿佛得了什么好物儿一般,手上的力道也用的更加大了一些,而后高大结实的身子便缓缓往下压,将薄玉乔的身躯径直压倒在了马车中的坐席之上。

  薄玉乔此刻瞪大眼眸,也不敢妄动,只得默默承受着唇舌的肆虐。反正她以往也与瑞王吻过几次,并不碍事。

  但今日薄玉乔着实是没那么容易脱身,此刻马车才将将入京,离薄府还有一段路程。现下楚峥手上已然极为放肆,修长的指节缠绕着纤腰处的系带,而后便微微施力,将那丝绸的系带给径直解了开!

  感受到探入衣襟的大手,薄玉乔登时一个激灵,生怕楚峥这厮在车上便行出什么不妥之事,而后便赶忙压住在衣襟中作乱的大手。薄玉乔的反应当真极快,不过也真真不巧,她此刻是将瑞王的手给按住了,但按着的地界儿,着实是……难以启齿。

  登是时,薄玉乔一张脸儿便红的仿佛烟霞一般,不断的扭动着。瑞王瞧见身下小娘子那鬓发散乱的模样,也知晓自己把她给惹急了,便径直将手缓缓自衣襟中取出来,而后略有些粗粝的指腹还好似漫不经心的划过平滑的小腹,让薄玉乔整个人便仿佛点了||岤一般,僵硬不动了。

  薄玉乔虽说并非似通读女诫的小娘子一般视贞洁如性命,但此刻楚峥的动作,也着实过火了些。

  毕竟这是在马车上!

  待薄玉乔回过神来,便径直转过头,并未多瞧楚峥半眼。

  如此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功夫,外头方才传来阿一略有些粗哑的声音。

  “殿下,此刻已然到了薄府。”

  听得此言,薄玉乔面上登时便显出一丝极为明显的喜色,而后便径直开口道。

  “多谢瑞王殿下相送,小女子便先归家了。”

  见状,楚峥心头堵得更是厉害,便开口道。

  “且慢。”

  闻言,薄玉乔转头,而后缓缓眨眼,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薄玉乔言语中的气急败坏,不知怎的便让楚峥的心气儿平顺了,随即这厮便略微勾了勾唇角,抬手指着她脖颈处的位置,道。

  “你若是这样回府的话,恐怕用不了几时便会传出流言蜚语。”

  听得此言,薄玉乔抬手抚了抚刺痛的颈子,也知瑞王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薄玉乔面上便带着一丝犹豫之色。

  楚峥也不欲刁难这小娘子,便又冲着外头驾车的阿一吩咐了一声。

  “阿一,现下便驾车买一顶帷帽,莫要耽搁时辰了。”

  瑞王亲自开口吩咐,阿一自然是极为恭敬的应声,随即便一扯缰绳,将马车挑头,往主街处赶去。

  待到了主街处之时,薄玉乔也并未下了马车,阿一一个男子入了绸缎庄,给薄玉乔买了一顶帷帽,而后掀开车帘,将帷帽送到薄玉乔手中。

  这帷帽并非素雅的白色,反而是略有些艳丽的桃粉,如此色泽,自是轻易的便将她颈部的淤痕给遮掩住了,想必旁人也不会察觉出什么异样。

  如此又耽搁了小半个时辰,等到马车重新停到薄府后门处之时,薄玉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便径直跳下马车,随即头也不回的疾步行入薄府之中。

  见着小娘子那窈窕的身影已然缓缓消失,楚峥一甩袖襟,示意阿一驾车。得了主子的吩咐,阿一便驾着马车,往瑞王府的方向赶去。

  入了薄府之后,薄玉乔便一刻也不欲耽搁,径直回到了琼枝阁之中。风风火火的入了院中,翠芙这丫鬟见着薄玉乔回来了,眼中登时便现出一丝惊惧之意,手中端着的果盘儿也径直跌落在地,一声脆响,瓷盘儿摔成了齑粉,而翠芙这丫鬟的动作,也成功的吸引了薄玉乔的眸光。

  第179章 回府

  将翠芙这丫鬟面上的惊惧之色尽数收入眼底,薄玉乔此刻掩在帷帽下的芙面也现出一丝杀意。翠芙这丫鬟如此大胆,竟敢与外人勾结谋害于她,如此的话,便要知晓事情败露的后果。

  薄玉乔冷哼一声,略带嘲讽的弯起唇角,杏眸不带一丝温度的扫了身子不断颤栗的翠芙一眼,随即冲着院中候着的几个粗使婆子吩咐道。

  “翠芙这丫鬟真真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冒犯主子,你们这些婆子们便好生教教她何为规矩罢!”

  即便薄玉乔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但几个粗使婆子仍能辨认出薄玉乔的身份,登时便中气十足的齐齐应声,随即几个人便包围着翠芙,缓缓逼近。

  听得薄玉乔口吐之言,翠芙的身子颤抖的更是厉害,心脏也仿佛被人给攥住了一般,让她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小姐知晓了!小姐知晓自己所做的事情了!

  翠芙现下面色苍白如纸,紧咬牙关,死死瞪着不断靠近的五个粗使婆子,色厉内荏的叫喊道。

  “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

  其中一个粗使婆子现下已然捉住了翠芙的手腕,而后者却不断挣扎,厮打着那粗使婆子,半点不留情面。此刻虽说翠芙仍是伺候小姐的一等丫鬟,不过小姐已然对其生了厌恶之心,又哪里还有什么一等丫鬟的体面?

  那粗使婆子素日也不是好性儿的,面颊被翠芙尖锐的指甲抓出一道道红痕,都有些渗出血丝了!身上的疼痛使得那粗使婆子极为气怒,登时便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冲着翠芙那张秀丽的面庞,狠狠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翠芙细白的面皮登时便红肿的厉害,唇角也现出一缕血丝,大抵是被那粗使婆子打的迷糊了,身子踉跄着便要倒地。不过因着粗使婆子钳住翠芙的手腕,所以也并未让她跌倒在地。

  这样一番动作,也让翠芙这丫鬟登时没了挣扎的力道,余下的四个粗使婆子,见着小姐面上并无不悦之意,手上的动作也放开了。翠芙这贱蹄子以往没少用那一等丫鬟的身份来拿捏人,现下小姐欲要狠狠收拾她一番,周围这些曾经受过气的粗使婆子,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薄玉乔眼见着这些粗使婆子下手极狠,并不径直打翠芙的身子,反而是极为用力的拧着那丫鬟手臂内侧以及大腿儿跟上的嫩肉。那处皮肉自然是极为娇软,稍稍一用力便会生疼,现下翠芙被五个粗使婆子狠狠磋磨着,不断的哀嚎。未过几时,那副涕泗横流的模样便让薄玉乔再也看不下去了,心下厌恶至极,而后则是径直入了主卧之中。

  黄莺这丫鬟看着翠芙受刑,心下虽说仍是有些不忍,但也不会违拗薄玉乔的命令。黄莺兀自叹息一声,随即便跟在小姐身后,随着其一齐入了主卧。

  待阖上雕花木门之后,黄莺先是将已然冲泡好的冻顶乌龙奉给薄玉乔,而后小脸儿上才带着些许疑惑,嗫嚅着开口问道。

  “小姐,翠芙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听得黄莺的问话,薄玉乔眉头一挑,径直将面上桃粉色的帷帽给取了下来,笑意莹然的瞧着面前的小娘子。而后以手指细细摩挲着青花瓷盏的杯沿,缓缓开口道。

  “正如我先前所言,翠芙这丫鬟行背主之事,自然是须得罚的。且因着这丫鬟的吃里扒外,现下素墨身子又伤着了,若是落下病根儿的话,叫我于心何忍?”

  说着,薄玉乔还低叹一声,也不知素墨与青衣二人,此刻是否自万安寺中出来了。

  知晓翠芙受伤,黄莺这丫鬟面上的忧色更浓,她虽说是与翠芙自小一齐长大的,但若论亲昵,还是同素墨要好些。毕竟素墨虽说脾性有些冷淡,但为人却是极好的,不似翠芙一般,心里头的弯弯绕儿让人瞧不分明。

  “小姐,那素墨姐姐身子可好?她与青衣怎的还未归来?”

  闻言,薄玉乔抿了抿唇,答道。

  “你莫要太过忧心,我是乘着旁人府上的车驾回府的。不过先前在离开万安寺之时,那家的主子已然赏赐给了素墨上好的止血散,性命定然是无碍的。不过他二人到底何时回府,这我却不能断定。”

  听得此言,黄莺眼眸中都现出了一丝波光,恨不能现下便径直出府,去瞧瞧那二人到底如何了。

  “小姐,素墨姐姐是如何伤着的?你们不过是去万安寺进香罢了,为何会遇上如此危险之事?”

  原本薄玉乔的心绪已然平复的几分,但现下因着黄莺的言语,她对翠芙的杀意更是难耐,登时便银牙紧咬,恨声开口。

  “还不都是因着翠芙这个胆大包天的腌臜东西,这贱蹄子不知将我的消息透露给了谁人,而后那人便请来几个江湖莽汉,欲要对我行不轨之事!若是今日未得贵人相助的话,我恐怕也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府了。”

  话落,薄玉乔便径直低叹一声,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滋味儿醇厚的冻顶乌龙,感受到口中的清香,不禁舒坦的微微阖起双眸。

  随着薄玉乔的动作,此刻黄莺这才注意到小姐脖颈处的深紫色淤痕。这一瞧见,黄莺登时大惊失色。伤处都留在了颈子上,岂不说明那贼子已然接近了小姐?如此的话,小姐能保住性命,果真便是极大的福缘了!

  黄莺这丫鬟性子本就直的很,她既然奉薄玉乔为主,便是以真心实意相待,现下瞧着小姐受了这般苦楚,登时便红了眼眶,颤声开口问道。

  “小姐,您现下可疼的厉害?咱们院中还剩下一小瓶儿凝翠膏,此刻先涂在颈子上罢,也好缓一缓疼。“

  听得此言,薄玉乔微微点头,此刻她虽说疼的不似将才那般厉害,但每每吞咽一口茶汤之时,那股子刺痛仍是难以忽略。若是以凝翠膏处理伤处一番,想必定能让她好过许多。

  凝翠膏可是难得的贡品,黄莺这丫鬟在主卧中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子,这才将先前被素墨收起的牛眼大的瓷盒儿给寻了出来。抬手小心的将那小巧的瓷盒儿给打了开,而后便以食指的指腹蘸着少许细白的软膏,轻轻涂在薄玉乔脖颈处的瘢痕上。

  在黄莺手指触及脖颈处时,凝翠膏所带着的冰凉之感,让薄玉乔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不过这凝翠膏到底是皇家的物什,用着效果确实不错,原本脖颈处火辣辣的刺痛,现下被冰凉所覆盖,倒是并不那般明显了。

  不过凝翠膏只对外伤有效,薄玉乔先前因着瑞王的劲道,已然伤着了嗓子,现下便只能多用些润喉的物什,方才得行。

  涂完了凝翠膏之后,薄玉乔这才想起翠芙那丫鬟现下还在被五个粗使婆子给磋磨着,登时唇角一挑,冲着黄莺吩咐道。

  “黄莺,你快些出去瞧瞧,莫要让翠芙那丫鬟重伤了,我等会子还有事情要问她,若是真真昏迷不醒了的话,也不好办事。”

  闻言,黄莺缓缓颔首,应声道。

  “奴婢省的,主子您便放心罢。”

  话落,黄莺这丫鬟也并未再在主卧再做耽搁,缓缓后退着身子,随即便径直离开了房内,阖上雕花木门之后,往院中去了。黄莺的嗓门儿透亮,即便身处主卧之中,薄玉乔也能听得这丫鬟的呵斥之声。

  过了没一会子,外头的吵嚷声已然尽数消失,着实安静的很。薄玉乔只觉得困觉的厉害,眼皮子直打架,便径直走向床榻处,而后将锦缎云纹软枕放在床脚,两只小脚前后蹬着,褪掉绣鞋,便径直上了床榻之上,随即便这般合衣休憩着。

  待薄玉乔再次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漆黑,房中的纱灯已然被黄莺点上,弥散着一股子极为浅淡的鳄梨香气。

  薄玉乔微微蹙眉,以食指揉按着太阳||岤,随即便径直自床榻上起身,而后穿上绣鞋,离开了主卧之中。

  薄玉乔一推开雕花木门,候在主卧之外的黄莺便径直冲着她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小姐,方才青衣送回消息,因着素墨姐姐伤势有些重,便直接去了杏林馆中,想来近日素墨姐姐大抵是不会归来了。”

  听得此言,薄玉乔不禁微微摇头,一想到义父瞧见素墨重伤的模样,恐怕登时便会极为气怒罢。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对翠芙这背主的腌臜丫鬟不由更是厌恶,便冷声开口问道。

  “翠芙这丫鬟现下所在何处?”

  薄玉乔一提及翠芙,黄莺便知小姐大抵是要审问翠芙了,当下也不敢耽搁,微微低垂着头,径直答道。

  “回小姐的话,翠芙这丫鬟现下被关在柴房之中,应当并无大碍,是否需要奴婢现下将其给带过来?”

  薄玉乔嗯了一声,而后则径直往正堂处行去。黄莺得了薄玉乔的吩咐,也麻利的疾步往柴房处前行,不敢耽搁半点时间。

  第180章 蓝鸢

  薄玉乔兀自坐到正堂主位,百无聊赖的瞧着不远处摆放的白玉屏风,如此过了好一会子,黄莺才疾步走入正堂,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将满脸血痕不断挣扎的翠芙给拖了进来。

  两个粗使婆子现下年岁也不小了,自然是极为识趣,待走到正堂中央之时,便死死按着翠芙的肩头,让这丫鬟膝盖紧贴着冰凉的青石板上,恭敬的冲着薄玉乔下跪。

  此刻翠芙面上带着显然易见的不甘之色,薄玉乔将其神色收入眼底,心下不由嗤笑一声,随即便开口问道。

  “你现下可是恨毒了本小姐?莫非如此的话,你又何必将万安寺一事透露给旁人?”

  薄玉乔开口质问的这句话,让翠芙这丫鬟不禁浑身颤抖不止,一双眼睛此刻满布着红丝,死死的瞪视着薄玉乔,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既然事情已然败落,那我便实话实说了。我早便恨毒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娘子,你面上纯孝,但背地里不止做过多少腌臜事情,瑞王殿下怎会看上你这种毒妇?定然是你将瑞王殿下给蒙骗了!”

  翠芙原本模样生的也是不错,只不过并不似黄莺那般出挑罢了。但现下她秀丽的面庞,因着嫉恨不断的扭曲,配上原本便沾染的血迹,瞧着便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真真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周身发寒。

  薄玉乔自是不惧,毕竟她已然决定要收拾翠芙这丫鬟了,自然是不会留手,当即便以右手指腹细细摩挲着左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随即轻笑一声,开口道。

  “你这是心悦瑞王殿下?”

  薄玉乔姿容极艳,此刻红唇带着一丝惑人的笑意,杏眸中波光流转,让翠芙这丫鬟也不由的有些晃了神,木愣愣的点了点头。

  见状,薄玉乔面上笑意更浓,身子也在不住的轻颤,便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连晶莹的泪珠儿都自眼角中溢出来。

  “你这丫鬟还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瑞王殿下都敢肖想,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即便入瑞王府做个粗使丫鬟都不够格,怎的能生出这等不切实际的念头呢?”

  听得薄玉乔口中的讥讽之言,翠芙心下气怒的更是厉害,挣扎的欲要起身,不过那两个粗使婆子自然是不会让其得逞,手上的力道又添了几分,使得翠芙不由自主的被压弯了腰。

  即便如此,翠芙这丫鬟也认不清形势,口中不断的嘶喊着。

  “薄玉乔,你这个毒妇,若是瑞王殿下知晓你的真面目,恐怕径直便会将你给打杀了,哪里能容得下这等毒妇来污了他的眼!你现下将我抓了,便是不给瑞王殿下的颜面,要知道,我可是瑞王手下的人!”

  将翠芙的言语收入耳中,一旁钳制住她的两个粗使婆子,此刻面皮不由一抖,眼中也现出些许犹豫之色,若是翠芙所言不虚,她们动了瑞王手下之人,那该是何等的后果?

  思及此处,两个粗使婆子手上的力道也略微松快了些,让翠芙挣扎的更为厉害,差不点便甩开了这二人的钳制。

  见状,薄玉乔微微眯起杏眸,心下不由更为不虞。翠芙这丫鬟不提这茬儿还好,她方一开口,薄玉乔便想起了先前的麝香一事。居然欲要将自己的身子给毁损了,真真是好大的狗胆!

  薄玉乔不怒反笑,微微抬手,冲着黄莺开口道。

  “黄莺,你过来。”

  听得小姐的吩咐,黄莺虽说心下仍有些疑惑,却不敢怠慢,便径直来到了薄玉乔身侧,仔细听着主子的吩咐。

  薄玉乔吩咐完黄莺之后,这丫鬟一张俏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犹豫之色,贝齿轻咬红唇,留下一个个青白的印子,瞧着好不可怜。薄玉乔也清楚黄莺这丫鬟素来便是个心软的,不欲如此磋磨翠芙,不过她自己已然决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更改。

  “小姐……”

  黄莺嗫嚅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薄玉乔给打断了。

  “你便按我的吩咐便是,先下去罢。”

  见薄玉乔心意已定,黄莺只得暗叹一声,随即便冲着小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而后便疾步朝院中行去,在经过翠芙这丫鬟之时,水眸中的怜悯之色一闪而逝。

  翠芙此刻自然是瞧清了黄莺的神色,登时心下便一咯噔,抬眼望着薄玉乔似笑非笑的娇艳面孔,只觉心下一阵阵的发寒。

  薄玉乔到底又想出什么阴损招数?

  此刻,翠芙色厉内荏的瞪着薄玉乔,两手因着被粗使婆子制住,所以便只能死死抠着地面。

  “薄玉乔,你到底欲要如何?难不成真真不怕瑞王殿下惩处吗?”

  听得此言,薄玉乔不禁微微摇头,翠芙这丫鬟着实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也将她自己看得太高,不过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罢了,在瑞王心里能有什么分量,想必现下瑞王能不能记着有这么个人,都不一定罢!

  薄玉乔敛了面上的笑意,食指轻叩着身旁的红木所制的八仙桌,径直开口道。

  “翠芙,甭拿瑞王来压我,本小姐最后问你一次,万安寺一事,谁人才是背后主使?”

  瞧见主位上小娘子眉眼处蕴着的煞气,翠芙身子不由的微微颤抖,心下惊慌至极,却也不敢吐口,毕竟若是她说了的话,恐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翠芙紧咬牙关,心下也是打定主意不欲吐口,径直便开口道。

  “我什么都不知晓,你莫要白费力气了!”

  瞧见翠芙这幅嘴硬的模样,薄玉乔也不愠怒,她倒是未曾知晓,身旁伺候的丫鬟居然还是一个硬骨头的,也不知这丫鬟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可能受得住她的手段?

  “是吗?”

  薄玉乔低垂眼帘,似叹息一般轻声开口道。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毕竟你这丫鬟在主子身上安了毒妇的名头,我若是不做点儿什么,恐怕都对不起你这一番谋划呢!”

  话落,薄玉乔便提高嗓子,唤来几个二等丫鬟,吩咐她们取来几根银针,毕竟这种折磨一不必见血,二不会殒命,当真是极好的。

  几个二等丫鬟自然是不敢违拗薄玉乔的吩咐,不多时便取来一排足足有拇指长的银针。摆放在铺着红绸的托盘上,盛放在薄玉乔面前。

  见着那一排银针,薄玉乔唇畔的笑意更浓,现下不止是翠芙这丫鬟恨毒了她,她也是想要狠狠磋磨回来,毕竟今日素墨身上的伤,可不能白受!

  薄玉乔微微抬手,瞧着堂中的四个二等丫鬟,抬手随意的轻晃了晃,发觉一个丫鬟面带厌恶之色的盯着翠芙,便轻笑着开口道。

  “就你罢,用这银针好生伺候伺候翠芙。”

  那被薄玉乔知会的丫鬟有些诧异,不过这般好的机会她可不欲错过,毕竟翠芙那丫鬟素日便仗着自己一等丫鬟的体面,时常欺压她们二等丫鬟,自己前日便被她赏了好几个耳光,同是丫鬟,她哪里甘心?

  那丫鬟兀自上前几步,取了托盘中了一根银针,随即唇畔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逐步逼近翠芙,瞧见翠芙眼中的惊恐,着实是让人欢喜的很。

  细细端量了翠芙一会子,那丫鬟似在犹疑在何处下手,待发觉翠芙紧紧抠住青石板的小手时,心下便来了主意。常言道,十指连心,也不知是真是假,恰逢此机会验证一番,也并无不可。

  费了些气力,将翠芙的手径直抬起来,而后瞧见了那透着肉粉色的指腹,着实细嫩的很。毕竟是一等丫鬟,素日里除了伺候主子,旁的活计也不必这些一等丫鬟们插手,如此的话,使得这些大丫鬟比之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要体面不少。

  得了薄玉乔吩咐的丫鬟名为蓝鸢,此刻一双凤眸中带着极为明显的记恨之色,握紧手中的银针,而后便轻笑着将这银针对着翠芙的指腹,一点一点的送了进去。

  “住手!”

  翠芙不住的叫喊着,面颊上此刻也遍布冷汗,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此刻一根银针已然入了肉里,但蓝鸢这丫鬟仍是不算满意,随即又径直站起身子,取了另一根银针,先顺着翠芙的指甲缝儿刮了刮,而后才将银针送入其中。

  这第二根银针,蓝鸢入得位置极好,当真更是让翠芙这丫鬟疼的生不如死,一双眸子也血红血红的,瞧着极为瘆人。

  待十根银针分别入了翠芙这丫鬟的手指之中时,她已然径直瘫倒在地,身旁的两个粗使婆子早便不必压制着她,毕竟受过这样一番刑罚,哪里还有什么气力呢?

  薄玉乔冷眼瞧着衣衫已然尽数湿透,便仿佛自水里捞出来的翠芙,眸中的冷意并未消失半点。她自问对翠芙这丫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偏生这女子总是心太高,瞧不清自己的位置,如此才落得现下这般苦果。

  正待薄玉乔欲要吩咐人将翠芙拖下去之时,黄莺这丫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缓步走入了正堂之中。

  第181章 媵妾

  毕竟她与薄玉乔都是庶出的姐儿,为何凌哥儿会欢喜乔姐儿,欲要与乔姐儿定下终身,而非自己呢?

  “乔姐儿,你既然要入了宫宴献舞,想必配给凌哥儿也并非易事,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此事,以免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连自己身为小姐的颜面也保不住。”

  薄玉琼此刻正色着开口道,虽说并未再吐露出什么过分的言语,但眉眼处的得色却丝毫未加掩饰,好似以她三房庶女的身份,便能配得上甄凌一般。

  瞧见薄玉琼这般模样,薄玉乔心下暗自发笑不已,但面上却带着几分恼怒之色,不住的颔首,刻意应和着薄玉琼。

  “琼姐姐言之有理,我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琼姐姐无事的话,还请离开我这琼枝阁罢。”

  薄玉乔佯怒着开口道,她这幅模样,也被薄玉琼认为是真真气急了。登是时,薄玉琼凤眸中便显出一丝笑意,随即便细细打量着薄玉乔,心下暗讽一声。

  乔姐儿容貌出众又有何用?既无生母帮扶,又惹得老太太生厌,恐怕她以后的日子,大抵也不会好过。

  思及此处,薄玉琼心下顿时欢欣不已,眸中得色一闪而逝。也不在意薄玉乔的无礼,娉娉袅袅的站起身子,莲步轻移,径直离开了这琼枝阁中。待薄玉琼离开之后,薄玉乔微微垂眸,心下倒是明朗了几分。怪不得先前薄娆对自己多加关注,现下看来,大抵是全然为了甄凌罢了。

  且以自己庶出的身份,给甄凌做嫡妻自然是不配的,想来不过是个媵妾的位置。

  薄玉乔微微勾起菱唇,冷笑一声,细致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左腕上的和田羊脂玉镯,心下倒是欲要给薄娆点颜色瞧瞧,否则这妇人未免也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将主意打在她身上,真真是好算盘!

  不过现下瞧着薄玉琼的模样,好像这小娘子有些想岔了,她与自己一般,亦是庶出的小娘子,哪里配得上甄凌的嫡妻之位呢?想来薄娆也不会对薄玉琼多加考虑。

  薄玉琼微微抬手,拄在光洁如玉的下颚之上,杏眸流转微光,倒是想出一个不错的法子。

  先前义父配着的助兴药,她这处还剩下一些,这般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到底有无药效,莫不如便用薄玉琼与甄凌试试药,想来此举亦是正和了薄玉琼的心思罢?

  只是薄玉琼尚未寻着出手的机会,老太太便吩咐一家子在寿吾院正堂共用晚宴。按理而言,老太太应当早便厌了她薄玉乔,恐怕随便吩咐个小丫鬟打发她即可。但薄玉乔却未曾想到,前来琼枝阁知会此事的,竟会是老太太身边最为得脸的岑嬷嬷。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老太太是定然不会轻易原谅薄玉乔先前的无礼,此刻让岑嬷嬷亲自来请,大抵便是因着甄凌的事罢。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更是恼怒不已,但越是恼怒,她便越是笑颜如花。薄玉乔原本便生了一副盛极的容貌,说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也不为过。此刻杏眸水光潋滟,菱唇便仿佛涂了胭脂一般,映着惊心动魄的红,让人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

  薄玉乔先是让黄莺备下了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伺候她穿上这极为艳丽的服制。而后青丝以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绾上,耳间配着的金镶红宝石耳坠,与同色的步摇相互辉映,着实艳丽。

  薄玉乔穿戴好后,翠芙也在那头燃起了方才调好的玉檀香。这玉檀香不仅以檀香为主料,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是玫瑰花碾碎而成的鲜花汁子。

  在大乾王朝之中,玫瑰与牡丹的分别并不很大,称之为小牡丹。这些由上千朵小牡丹挤出的鲜花汁子,在阴凉处烘干得着粉末,而后与极为名贵的檀香以及其余旁的香料相调和,放入青鹤瓷九转顶炉中,再洒上两滴清冽的山泉水,如此这玉檀香的滋味儿才是绝妙。

  在各色香料之中,最得薄玉乔欢心之物,便是这玉檀香。待在身上熏香过后,薄玉乔便带着素墨一人,径直往寿吾院行去。

  薄玉乔身为小辈儿,自然是不好失礼的。若是让长辈们候在膳堂,恐怕不孝的名头便要坐实了。薄玉乔并非蠢笨之人,所以早早的便入了这寿吾院之中。

  此刻,膳堂之内,摆放着一个足足有一丈大小的紫檀木桌,上头满是瞧着便极为精致的菜肴。菠萝拼火鹅、北菇拼猪腰、青瓜拼腰花、露笋拼鸡肉、一品官燕、凤尾大裙翅、象拔虞琴、金钱豹狸等。

  薄玉乔鼻翼微微扇动,便嗅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香气。看来近日换了管事之后,小厨房的厨艺见长啊,那她薄玉乔还真真算是办成了一件好事!

  眼下老太太端坐于主位之上,虽说早便知晓了薄娆的心思,但一看见薄玉乔那副张扬靡艳的模样,便不由的眉头微蹙。

  瞧瞧她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罢了,怎的能如此艳丽?着实是没有规矩!

  因着薄玉乔这一身打扮,老太太心下着实气怒,不过她亦是个沉得住气的,在薄玉乔冲着她行礼之时,略显苍老的面庞还挤出一丝笑意,真真不容易了。

  薄娆此刻落座于老太太身畔,薄玉乔微微抬眼,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着这位姑母。近一月来她一直忙着献舞之事,也未曾见过薄娆几次。今日一瞧,薄娆这已年过三十的妇人,皮肤仍仿佛白瓷一般细致,双颊现出一抹晕红,便仿佛二八年华的小娘子一般,倒称得上是保养得宜。

  看来薄娆这姑奶奶在薄府的日子过得极为顺心啊,要是并非如此的话,恐怕她现下也不会如此模样了。

  薄玉乔冲着薄娆福了福身子,便被后者亲昵的拉住手,随即便顺势落座于薄娆身畔的位置上。

  此刻薄娆眉眼带笑,越看薄玉乔这幅艳丽的模样,她便越是满意。反正薄娆也从未打算将乔姐儿聘为正妻,亦是不必让薄玉乔摆出那副端和贤惠的样儿。

  “乔姐儿今日来的倒是早,你那霓裳羽衣舞练的如何了?”

  听得薄娆的问话,薄玉乔面上也带着一丝恭顺的笑意,轻声开口道。

  “此刻剩下的便是曲破的部分了,曲破乃是霓裳羽衣舞的关键之处,虽说现下众位女官已然能顺利将整曲霓裳羽衣舞都给跳下来,但最后一段却并不出彩,乔儿近日便为此事烦忧呢。”

  闻言,薄娆面上笑意愈浓,将要开口答话,忽然听得门口小厮尖声通报的声音。

  “二夫人与容小姐到!”

  听得二夫人三个字,薄娆方才眉眼处盈着的笑意也尽数消失,薄玉乔见了,心下倒是不禁有些奇怪,封氏到底与薄娆有何过节,这妯娌之间的龃龉看来并非那般简单,毕竟早在八年之前,便可瞧出端倪。

  此刻封氏身着一件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上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缓步走入膳堂之内,当真是极为艳丽。薄玉乔细细瞧着,便可看清薄娆面上涂着厚厚一层脂粉。不过饶是如此,她眼角处也现出一丝沧桑,显然是已经并不年轻了。

  薄玉容现下跟着封氏身后,这位薄府的大小姐,还有一个多月便要成婚了。现下瞧着薄玉容肖似封氏的容貌,薄玉乔心下却对她并无半分恼恨。虽说薄玉容是从封氏肚腹中爬出来的小娘子,但这脾性却没有随了封氏的阴狠毒辣,与薄正的冷血无情也并不相同,除了略有些矜贵以外,旁的真真是极好的。

  大抵因着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缘故,封氏好巧不巧的便落座在薄娆对面,皮笑肉不笑的先给老太太行了礼,而后便微微勾起唇角,与薄娆问候一声。

  薄玉乔冷眼瞧着封氏,不知为何,她好似从封氏双眸瞧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封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薄玉乔心下不禁升起一丝疑惑,眉头微蹙,伸手端起了面前盛着冻顶乌龙的茶盏,轻啜一口清亮的茶汤,掩住自己异样的神色。

  未过几时,这寿吾院膳堂之中便陆陆续续的入内了不少人,瞧见大房、二房以及三房的主子都坐满了,小厨房的婆子才将最后一道松鼠鲈鱼给送了上来。

  送菜的婆子年岁不算轻了,瞧着大抵是三四十的模样,也不好确认。此刻只有老太太面前有一处空儿,显然便是为了这松鼠鲈鱼留的。那婆子将松鼠鲈鱼摆放在老太太面前,大抵是因着这菜将将出锅的缘故,一股子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嗅着这股子香气,薄玉乔未曾觉得有何不对,但坐在老太太身旁的薄娆却登时面色苍白如纸,凤眸瞪大,其中含着些许泪光。玉白的手死死捣住红唇,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瞧着薄娆这幅模样,满桌子的人都面露诧异之色。也未曾有人发觉坐在薄娆对面的封氏,凤眸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

  第182章 弱水三千

  薄玉乔自书房中出来之后,便并未耽搁时间,随即便径直回了琼枝阁,而后便清点自己手中的好物件儿,风风火火的置办了一批品相不错的首饰衣料,算是给翠芙这丫鬟的嫁妆了。虽说翠芙是要给薄正做媵妾,但她好歹也曾经是琼枝阁伺候过的丫鬟,薄玉乔这身为主子的,自然也要表示表示。

  身为薄正的女儿,薄玉乔着实是极为了解这父亲的狠辣脾性,薄正好歹是大乾王朝正二品的大员,比之以往纳赵月如为媵妾之时也要强上不少,翠芙一个贱籍的奴婢,居然有胆子谋划媵妾的位置,自然被他记恨在心,只消寻着机会,恐怕薄正出手会比自己要狠辣的多。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便一阵痛快,虽说翠芙并非难?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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