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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耍流氓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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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全是由池阳一手训练出来的,当时我只想为大周尽忠,倾尽所有的本事为大周训练出这样的凌厉箭队,却没想到初次出征就是对阵授我箭术的将军大人,是我害的将军如此…现在我已经是大周的叛军,池阳知道自己死不足惜,但在死前我想跟夫人请罪,想向将军请罪。”

  心里泛过一片苍凉,眼前被雾水蒙上,她忍了许多天的泪水忽然有些克制不住。

  夏侯湛,那时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为父皇训练大周兵将,是不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镜楚和大周会成为刀剑相向的敌我双方?是不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让你身受重伤的人就是自己曾经的旧部?如果从哪里算起的因果,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一切或许都不会是这样…

  池阳举着手中的冷刀跪近两步,“夫人,池阳今日就是来向将军和夫人谢罪求死的,请夫人成全。”

  “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池阳微愣,听不懂夫人话中的意思,微抬起头,却见手中里的冷刀已经被夫人拿过去了,他一心求死,并未因为这动作怯弱半分。

  沈青握着冷刀微微转动,这一瞬间忽然有一刹急速飞来的碎石,砰然击在冷刀的锋利刃口,手中的刀怔了一下,“夫人,危险!”

  对暗器比一般人熟悉敏锐的池阳激动出声,镇痛手腕的麻木和池阳的惊慌叫喊让沈青懵然进入戒备状态,身旁出现突然打扰的风声响动,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握紧冷刀,骤然朝身旁挥去…

  【219】

  那人丝毫没有躲闪的一丝,利剑没有伤到他,峰冷的剑气只是生生划过水墨色的面具,沈青微怔,看着那面具应声而碎,分裂成两瓣,冷风拂面,青丝飞舞,揭开的面具后是一张绝美的脸。

  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气质冷魅,白衣温然,宛若仙邸,琥珀色的眸子凝着一律哀伤紧紧的望着她,面具落到地面,他开口出声,“青萝,坚强一些,不要做傻事。”

  她要的成全,是怎样的成全?知道那一夜的血战时,她已经带着身受重伤的夏侯湛返回镜楚军营,他看着她率军攻城,却知道她并不是这么坚强的人,刚才…他以为她要做傻事,所以才终于出手现身。

  池阳起身上前本是想保护夫人,却见他们仿佛是认识的,无端站在原地,这男人的面容十分好看,竟还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眸,让他有些愕然。

  沈青怔怔的看着他,将手中的冷刀插到地上,“淳于献,我有话要问你。”

  她怔在原地不是因为淳于献惊世绝尘的容貌,而是因为忽然想起他说过的一件事,池阳心领神会的牵着马匹站在远远的地方等。

  “你想问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淳于献走上前,轻柔的为她抚顺被风吹乱的细发,很不愿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那时你说,我跟将军一起会有性命之忧,”沈青心里满是酸涩,迟缓的出声,连问都有些不敢问出口,“可是你当时好像没有告诉我,我们一起,是谁会有性命之忧。”

  淳于献蹙眉望着她,“青萝…”

  当时她以为会是自己,也没有当真,可是现在她却想要知道,沈青无措的伸手,动了动他白色的衣衫,好像想要抓住一处可以支撑自己的支点,“会有性命之忧的是将军,不是我,对不对?”

  她与夏侯湛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都是她连累他受伤流血,临冬狩猎,风凌山剿匪,皇城水牢…那么多次生死关头都是他奋不顾身拼了命的保护自己,会有性命之忧的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明明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毫发无损。

  淳于献心中微怔,眸子闪了闪,一下不知怎么开口。

  “我猜对了是不是?”他没有回答,沈青觉得他是默认自己已经说对了,梗咽的看着他,“是我害他身处险境,是我害他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的错,跟我一起,他就会有性命之忧,我会害死他对不对?”

  淳于献缓步靠近,将几乎将要崩溃的她拥在怀里,沈青执着的继续扯着他的衣衫问,“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

  琥珀色的眸中满是哀伤的怜惜,狠了狠心在她耳边轻轻出声,“对……”

  沈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营的,等她茫然醒来的时候,穆遥已经站在她的跟前,转头,看到自己的马被淳于献牵着,一身大周铠甲的池阳跟在他们的后面。

  “夫人…”穆遥知晓了夫人去翠微关迎敌的事,话说到一半,狐疑的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容貌绝顶,另一个还是大周的兵士,他们怎么会跟着夫人回来,疑惑了一阵,穆遥决定还是先说最要紧的事,“夫人,将军他的伤势又严重了。”

  心头像有一枚忽然敲得巨响的警钟,将她所有的茫然震得烟消云散,沈青拔腿就往将军所在的军营跑去。

  营帐内,进进出出好几名端着热水绷带的兵士随从,沈青与端着血水的兵士撞了个满怀,一身的温热的水倒在她的身上,那兵士大惊失色,水盆砰然落地,他也跟着跪在地上,“夫人赎罪,卑职没有看到夫人,求夫人赎罪!”

  沈青在原地怔了怔,仿佛听不到那兵士的紧张的求饶,只是低头看了看,心中只想着,身上的血是将军的,都是将军,这么多血,又是这么多血…她拨开跪在地上的兵士,冲进营帐,靠近后又忽然顿住脚步。

  床榻上,夏侯湛的脸色唇瓣比她离开时还要苍白难看,高靖凝着眉头在床边为他诊治,只是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碌的为夏侯湛治伤,营帐中满是伤药的浓郁气味,沈青迟疑着步子靠近,靠在他的床榻边上。

  一阵后,高靖站起身,“高烧没有退下去,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差,当初你从我家里拿了不少伤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用上,我昨日已经派人送将军府送过来,已经为他重新包扎过了,青萝,再两天后,如果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说了这么多,沈青萝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高靖沉沉叹了声气,剩下的话,他也不愿继续说下去,叹了声气,再度开口,“我让他们去煎药。”

  高靖带着帐中的其他几个兵士离开,掀了布帘走到门口,目光瞟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镜楚军营不是随便什么陌生人都可以进来的,他蹙眉,有些疑惑的仔细看了看他,绝世姿容,琥珀色的眼眸,半晌才确认似的出声,“淳于献?”

  琥珀色眼眸是淳于家特有的,初次见到,感觉真如世人传言的那样,狐狸一般的美男子。

  淳于献轻点头,心里担心青萝的情况,绕过高靖走向营帐,“我去看看青萝。”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被被高靖伸手拦住了,才明白是青萝与他认识,想到青萝的情形,她现在是完全把自己的情绪封闭了,谁去看都是一样的,高靖在心中轻叹气,“让她单独跟将军待一会儿吧。”

  淳于献凝着眸子看了看隔着布帘的营帐,最后还是听了高靖的话,没有立刻进去。

  营帐内,沈青握着夏侯湛的大手,冰冷的触觉让她心里怔了一下,凝着眼眶里的泪水捂着拼命为他取暖,没事的,没事的,没有高靖说的那种如果,将军不会死的,不会的。

  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半低着脸,晶莹的泪珠滴在他的手心上,一滴,两滴,这些天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把她筑起的坚强敲得土崩瓦解,她握着他的手终于再也忍不住所有的难过和痛楚。

  “夏侯湛,你不要吓我,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要怎么办?你要我一辈子都内疚吗?要我一辈子都活得这么痛苦吗?求求你,好起来…好起来!”

  “我受不了了,我已经坚强不下去了,求求你,好起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她为他率兵退敌,守着他醒来,在心里一遍遍对他承诺,以后什么事都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原来,他受的这些伤痛都是她造成的,不是一次两次的意外,一切的都是她带来的劫数!心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无助的悲声哭泣,“为什么当初要遇上我,为什么要带我嫁给你,你这个笨蛋,我要怎么办,夏侯湛,求求你,醒来啊!”

  “我求求你,醒来啊!”

  命运跟你开一个玩笑,捉弄到你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的时候,却又用现实狠狠的告诉你,那些幸福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错误…

  营帐外,高靖去为将军煎药,淳于献与穆遥站在布帘后面,听着夫人在将军身旁崩溃的悲哭,行军打战这么多年,受伤都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穆遥,终于克制不住心中的酸楚默默流下眼泪,本想进去安慰,最后还是转步离开。

  淳于献目光如雾,叫人看不清他心里所想,白衣迎着晚风拂动,抬眸望着军营上方的灰惨暮色,于心不忍隐隐反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五天的夜里,夏侯湛终于退烧,可脸色还是很苍白难看,也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沈青连身上的血衣都没有换下,在他的床榻前死死的守着,心中的期望一点点凝聚,将军一定会活下来,一定会活下来。

  “夫人,你已经这么多天没有休息过了,大将军已经退烧,你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穆遥拿了将军的轻裘披在夫人的身上,夜深寒气重,军营中的寒冷比真煌城中更要厉害,她这样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闭眼的守着,她真怕等将军醒了,夫人却会挨出一身病来。

  沈青没有应话,只是拉了拉身上的轻裘,继续缩在他的床榻外守着他。

  淳于献在军营中留下,入夜后来过几次,却都只是在营帐外面站一站,他实在不忍心见到她这个样子。

  高靖每次过来都是为夏侯湛送药,从前做一点事就满腹怨言,如今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以前嬉笑怒骂的是偶,从未想过,她的性子会这般执着,当日夏侯湛知道沈青萝的被掳走就疯了一般,等不及越斛城发兵就硬闯傅彦澈的埋伏,现在沈青萝也为他疯了,这两个人,唉…

  退烧后,又过了两日,已经是第七天了,夏侯湛还是没有醒,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220】

  沈青魔怔似的一遍一遍的问高靖,他要怎么样才会醒,什么时候才会醒,高靖不知该怎么答她,只好答说等过了半夜还是不醒才能下定论,沈青巴巴的守到半夜,昏睡的夏侯湛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请记住我p;夜深风寒,大周退兵后,军营一直处在恢复元气的阶段,翠微关和军营中的事物现在多半都是骆承和那几位将军在打理,才让穆遥可以频繁的来照顾将军和夫人他们。

  放下新煮的热茶后,穆遥转眸望了望床榻上的将军和夫人,拌了拌暖炉,才转身离开,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一身白衣的淳于献进来,两人子在营帐门口打了个照面,知道他是夫人的朋友,又是宗室门人后,穆遥也没怎么表态,此时也只是凉凉的望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淳于献在营帐门口站了站,缓步靠近,“青萝…”

  沈青没有回头,已经过了高靖说的时间许久,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担心害怕了几天几夜,等到最后的最后的这个时刻却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崩溃的情绪一点点收敛,凝着眸子深深的望着将军,开口的声音有些空洞,也不知是对身后的淳于献说话,还是对自己说话。

  “那时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上谁,像将军和你们所有人认为的,我只喜欢银子而已,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得空的时候,数一数,花一花,因为从前过的很不好,才希望自己以后可以过的好一些…人生在世,活的简单一些才比较知足嘛…”

  她拒绝所有的感情,只有将军,强硬的闯到她的心里,霸道的占领了她心里的地方,无微不至的宠着她,惯出许多离不开他的小习惯,给她那么多美好将来的构想…

  淳于献默默的听着,只要见到她能开口说说话,他就安心许多。

  沈青抱着膝盖望了望头顶的营帐,仿佛可以望穿看到营帐外的璀璨星空,“老天爷让我再活一次,大概也只能满足我一个愿望而已,让我赚钱的时候顺风顺水,”低眸再看着床榻上的将军,心里五味杂陈,目光哀凄,“我贪心多要一个别的愿望,就被他狠狠拒绝了…”

  “青萝…”淳于献上前两步,她这样的委屈让他很自责…

  “我可以不贪心,可以不要这个愿望,我只希望老天爷能让他活下来…”沈青在心里卑微的一步步的退缩,退无可退的祈求老天爷,求老天爷让他活下去,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离开,她会离开,从今以后在没有她带来的那些劫数…

  淳于献离开营帐之前,偷偷点了沈青的睡|岤,只是几个时辰|岤道就会自动解开。

  七天七夜没闭过眼睛的沈青因为淳于献的偷袭,却在第七天关键的后半夜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一张巨大的广角桌案前,桌案高的不像话,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站在三层台阶的下面,怪不得看不到桌面,于是她连忙跑了上去,跑的时候发发觉自己身在一个云里雾里的地方,身旁都是轻淡淡的薄烟,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馄饨,台阶和桌案都出现的十分突兀。

  沈青明白自己是在睡梦中,想到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可以睡,正慌张要往回跑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很粗厚的声音在整个馄饨里响起,“嗳,等等!”

  有人在叫她?沈青回头,看到桌案的上方有人在跟她招手,心头一片茫然,又默默的走了回去,站在桌案前才发觉跑上台阶,这桌子还是高的离谱,疯了才会做一张四只脚比人还高的桌子啊,她踮起脚也不能看到桌案上放着什么,还有叫她的人到底是谁。

  “唔,这个给你。”

  那个声音再度开口,伴着声音桌案前忽然滑下一张巨大的纸,沈青一头雾水的接过来,发觉这纸上写着一个墨迹还没干的大字,淮。

  这梦太奇怪了,沈青疑惑的转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拿到了还不走?”

  “淮?是个什么意思?”

  “哦?!”

  那个声音惊讶了一下,还带了些错愕与尴尬,桌案后面动了动,沈青就看到一把巨大的黑胡子,脸都还没看清,手上的巨大纸张就被抽回去,“那你再等等,重新给你一张。”

  沈青不耐烦了,“等什么啊?!”

  “叫你再等等嘛!”那声音也明显带了几分恼怒,沈青凝着眉头闷闷的等了一阵,才想起应该问问他是谁,刚想开口,桌案上又再度滑来另一张巨大的纸,仍是墨迹还没干透,只是这次,行草急书,一个准字。

  准?准什么啊?难道那大胡子刚才是写错字了?沈青抓着大纸一面焦急要醒起来,一面茫然想知道给她这个干什么,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呀?”

  “这回不是淮字了吧?”

  “不是。”

  “那就行了。”

  “行什么呀?准什么了?”

  大胡子没答她,胡子甩了甩,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敲桌案,声响巨大,震得沈青的耳朵痛的不得了,她握着写着准的大纸捂耳朵,再去看桌案的时候,忽然发觉那张大桌案渐渐的飞远了。

  这…是装鸡翅膀还是装齿轮了?

  她好奇的想低头看看,却发觉自己脚下的台阶也跟着飞走了,脚下踩空,心头颤动立刻就吓醒了,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手里仍握着那张巨大的纸,一握手又是一片空,沈青懵然无措的愣了愣,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一个无力而熟悉的声音。

  “蠢女人,你做什么噩梦了?为何要在这里睡?”

  【221】

  天已经亮了,沈青微诧的循声望去,就看到将军正转头看着她,脸色还是这么苍白的,可他睁眼看着自己,将军醒了,他醒了!

  “将军!”沈青激动不已,立刻就想站起来,可刚一支起脚,麻木的感觉从脚下传上来,让她一下又跌了回去,夏侯湛见她摔倒,立时就想起身,又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身子重的根本没法动弹,气闷的看着她,“该死,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事我没事!”沈青一边挥手一边趴过去,按着他的胸口躺好,跪在床边,喜极而泣的看着他,慌张无措的开口,“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守了你好多天,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了…将军,你的伤口痛不痛?还是你口渴吗?要不要我给你去倒水,还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沈青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忽然才想起现在应该先把大夫找过来,“不对不对,我得先去叫高靖过来,让他帮你看看伤势,看看恢复的情况!”

  她忍着脚上的麻木刺痛想站起身,却忽然被床上的人拉住了,大手扯着她的手拉回来,沈青又跌在他身旁,正好对着他苍白的脸,看到他深邃黑亮的眸子,“将军…?”

  “不要走,”他的声音很沉,好像很艰难才发出来,他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看着她这般紧张无措,那些在得知她擅自离开军营的时候,在知道她被人掳走的时候,在听到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在看着她呼喊哭泣从翠微城关上跳下来的时候,恐惧和想要狠狠骂她的心情和话语,都忽然说不出来了。

  “不要走,你一离开我就总是出事,惹怒我这么多次,本将军都不知从哪里开始骂你好了…”

  豆大的泪珠瞬时就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她连累他受这么重的伤,都是她的错…

  夏侯湛伸手在她的小脸上碰了碰,接过她的泪水,握在手心里,“本将军说过,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要觉得对不起了,以后就自觉补偿我一下。”

  “怎么补偿?”沈青凝着泪水茫然的问他。

  他没有回答,拉着她的身子靠近,有些苍白的唇碰到她温温的唇瓣上,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这便是他要的补偿,“记住了?”

  心头微顿,随即泛起一片渗透骨髓的感觉,沈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凝着的泪水立时滚落,笨蛋,明明伤的这么重,却还风轻云淡安慰她!笨蛋…

  “别哭了,丑媳妇。”

  这耍趣的一句话,让捂着脸哭泣的沈青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眸深亮的望着他,倾身下来,亲在他的唇上,一下又一下,然后默默的顿住,心中翻过酸酸的难过,她那么多的对不起,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完…夏侯湛嘴角微扬,忍着伤口的巨大疼痛,将她拥进怀里,满足闭眼稍稍休息。

  穆遥过来看将军和夫人的情形,今日来的比往常早一些,掀开布帘进来,就看到床榻上的恋人拥在一起,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欣喜道:“将军醒了?!”

  沈青从他的怀里爬起来,笨手笨脚的一下按到他的伤口,“啊,对不起,对不起!”夏侯湛痛的剑眉紧蹙,一脸的无奈,轻笑着望着她,示意性的抬了抬下巴,恩,又犯规了。

  回头望了站在门口的穆遥一眼,沈青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眼神对话,有人嗳!

  谁让你又犯规了?沈青纠结了一下,还是乖乖听话的俯身补偿他一下。

  这…门口的穆遥又愣住了,立时羞红了脸,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然后连连说道,“我去找高靖,我去找高靖。”

  拨云见日,阴霾许多天了,沈青在将军醒来之后,终于见到了阳光,高靖也终于有吐槽积压了许多天的郁闷的机会,“终于恢复正常了,他醒了,你才还魂,前些天整个跟疯子一样,害我也跟着心惊胆战的好几天没睡,也不知道前世亏欠你们多少,这辈子难得出门一趟,就跑来跟着你们吃苦…”

  各种吃苦,这对夫妻,一波接一波的连累他,唉…

  沈青闷闷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刚熬好的药,“我才没跟疯子一样呢,不过,你有这样的认知还是不错的,就当是为前世还债吧,这辈子继续好好的伺候我们~”

  高靖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这女人真是,就不能有一点让她得意的时候…看着床榻上的夏侯湛继续开口,“伤势总算是缓过来了,我已经命高家多带些特制的伤药过来,军营寒气重,明日就回真煌城的将军府养伤吧。”

  夏侯湛点头,为他肯出手帮忙,也为尽心尽力的救他,“多谢。”

  高靖很稀罕的看了他一眼,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几人正说着话,营帐的布帘被掀起放下,一身白衣的淳于献缓步进来,第一眼望向正为夏侯湛温柔拌药汤的青萝,高靖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朝床榻上稍带疑惑的夏侯湛看去,闲闲开口,“你的情敌来了。”

  这一声很自然的情敌叫房里另外两个男人没什么反应,沈青拌药的动作却顿了一下,看到将军投来的疑惑的眼神,立时转头刮了高靖一眼,“胡说什么呀!”

  淳于献没停下脚步,也没有因为她的否认表露情绪,却是直直的认了,“恩,他没说错。”

  沈青头皮发麻的转头看淳于献,差点忘了白狐狸是很‘敢作敢当’的人,怕将军的暴脾气会怒的扯裂伤口什么的,连忙又转头跟他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一个劲的瞎摆手…床榻上的夏侯湛脸色十分难看,要不是因为现在身受重伤不能动弹,铁定已经把他们两个都轰出去了!——

  今天最后一更,祝各位妞们圣诞快乐,都早点睡~睡个好觉!~uu不点名哦,自觉恩

  【222】

  “都已经是个箭筒子了,刚捡回半条命就别这么容易动怒,我可不一定会好心救你第二回。劝了一句,却根本没打算这么收手,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转头跟沈青萝发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也太好运了,连淳于家的门人都能遇上。”

  淳于家与高家同属较为低调的宗室,不同的是,高家低调的十分张扬,十几年没出一点事,厉害的名气丝毫不减,而淳于家则是真的很低调,高靖也许久没听到淳于家的消息了,上次听闻的事好像是淳于家的继任人之间好像出了一些见血的矛盾…

  这个问题问的相当不错,反正淳于献都已经光明正大的出现了,连面具都不带了,沈青觉得也是时候老实告诉将军,淳于献就是风凌寨寨主,还有在皇城水牢相救的事,“这个…”

  沈青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话就被淳于献接过去了,“偶然认识的,上次顺道帮了青萝一点小忙。”

  没提风凌寨的事,也没提皇城水牢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跃到了很敷衍的一件事上,像是回答了可也没听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沈青刚比划出来的手势愣在原地,郁闷的看了淳于献几眼,琥珀色的眼眸平淡如常却谨收内敛,看来之前的那许多事,白狐狸都没打算让将军和高靖他们知道…

  “我最近会在真煌城待一段时间,知道镜周之战的事,就顺便过来探望夏侯将军的伤势,”淳于献没让众人将注意力放在木讷的青萝沈青,淡淡的继续说话,“雷骑神勇,我也总算是真正见识到一回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夏侯将军可以尽管开口。”

  沈青听得微微蹙眉,却没多说什么,多说多错,于是继续低头拌药汤。尽管淳于献有心掩饰,高靖却还是注意到沈青萝一瞬的傻样,稍有怀疑的多看了淳于献两眼。

  夏侯湛不温不火的撇开眼眸,并不领情也没把他这些客套话当真。

  短暂的探望在高靖亲自送药过来,还得亲自端着空药碗出去的抱怨声中结束,沈青捂着床榻的被角让将军早些休息,夏侯湛没立刻入睡,他记得青萝在听到四大宗室的淳于家时的特殊反应,若是真的偶然相识,那他们应该认识很久了。

  “为何本将军从未听你提起过淳于献的事?”

  沈青微愣,抿了抿嘴开口道:“你也知道我缺乏常识,以前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四大宗室的门人,就是知道他武功很厉害,而且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大事,所以就没说了。”

  “都已经是‘情敌’了,还不是什么紧要的大事?”夏侯湛的声音高了几分,一股子愠怒的醋意。

  “这个…”沈青感到一股莫名压力,再爬他的床头乖乖的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喜欢上我了,不过我可没有红杏出墙哦,恩恩,你放心!~”

  “谅你也不敢,”夏侯湛轻哼的眯眼看她,“看来本将军以后到哪都得把你拴在身边才行。”免得一不小心又多出几个情敌出来。

  “……”沈青有些无语,可因为他的信任和霸道的话,却有一股无奈的甜蜜,“我是狗么?要拴着…”

  将军睡着后,沈青得空终于可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拌在将军身旁这么多天,现在将军醒了,她的所有感官触觉也跟着醒了,都忍不到明天回府再好好沐浴,好在军营有穆遥在,一早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热水和完全的防卫。

  沈青舒畅的坐在浴桶里梳洗,温热的水流让紧绷了好几天的身子终于可以舒缓下来,这一舒缓竟不自觉又泛起困意,顶不住眼皮的沉重,于是靠着舒服的浴桶闭了一小会儿眼。

  本只是小一阵的休憩,可沈青闭眼一小会儿,脑子里所有的思绪沉淀,回顾之前的事,又懵然想到两件十分重要的,她先是想起了那个离奇古怪的梦,想起那个大胡子在梦里给她写的那个很大的准字,接着又想起自己再昏睡之前许下的承诺…

  那时全然没有在意的零碎细节,现在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构成了让她心神不安的一件事,想到这,沈青顿时没心思再继续泡澡,梳洗完穿戴好后,虽然一身清爽可心里的沉闷却让她欣然不起来。

  她披在黑色的披风,在放眼辽阔的军营草地上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夜风阵阵,身后传来脚步声,沈青转头看到白狐狸一身翕然的朝她走过来。

  “这回总没有吓到你了吧?”

  “恩,”沈青点头浅笑,“孺子可教。”

  淳于献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在她身旁的风口处坐下,看似无意的动作却为她挡了大半的冷风,“为何还不回去休息?”

  沈青没立即答话,望着入春新长的草坡凉凉无言,半晌才开口,“淳于献,你们淳于家的玄学命理一向说的这么准吗?”

  淳于献轻淡淡的开口,“恩,很准,天数命理是早已定下的,谁也改不了,家中祖上也曾有忤逆违背的门人,后来却都没有如能如愿。”

  心里沉压的巨石在他说出的这句话后,赫然又重了许多,她不知道多希望能听到他说,偶尔也会有出小错的时候…可天数命理是注定的,她与将军注定不能在一起,那时她许愿,做梦,然后将军奇迹般的忽然苏醒,都是老天爷恩准给她的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一次,她不能再这么贪心任性。

  “青萝…?”淳于献转头看着她,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凄婉的哀伤无助后,他已经隐约猜到她的打算,金黄|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不忍,可只一瞬又再度坚定了早已决定的心念。

  沈青嘴角扯起无力的浅笑,再多的不舍也比不上她刚刚经历过的痛彻心扉,要她拿将军的命根老天爷赌,她不敢,她宁愿自己死的是自己,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淳于献,我是很胆小的人…”

  【223】

  淳于献伸手帮她拉了拉半垂落下来的披风,轻缓出声“如果你已经有了打算,我可以帮你。请记住我p;“怎么帮?”沈青神情恍惚的反问,其实心里知道这些事只能靠她自己而已,低垂眼眸默默收拾心里的苦楚,淳于献正要开口说话,沈青就已经站起来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要回将军府,得早些起来。”淳于献跟着站起身,目光平淡的看着她,沈青继续说话,“你好像还不准备离开镜楚,要是没地方落脚的话,就来将军府吧。”

  淳于献点头,却之不恭的接受了,“恩,我正有此意。”

  沈青笑笑,虽然白狐狸神秘谨慎,之前恩仇一场也没有刻意为难她,也算朋友一场,顺着又想起刚才他故意隐藏的事,邹了邹眉头,“淳于献,你去大周皇城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并不意外她会问起,淳于献淡笑,“你初识我的时候,我便是风凌山的土匪,你说去皇城能干什么?”

  “呃…”沈青讷讷的愣在原地,十分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白狐狸明明是宗室门人,应该也有个世子什么的头衔吧?就因为兼职当土匪就要去大周皇城偷东西?还把密道机关摸得这么熟门熟路,而且皇城守卫森严,选这么高难度的地方,难道是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吗?越想越不可信,最后总结,“你骗我的。”

  “恩,”高过她许多的身子微微靠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算聪明,孺子可教。”

  “……”沈青有些无语,“你真没把我当朋友,连累我在将军面前撒谎,也不告诉我实情,我之前也没提过半个字,你还对我这么不放心?”

  “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继续帮我守着秘密就好,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白狐狸太阴险,半天没套出一个字来,沈青凝眉泛起些许困意,无奈的跟他招了招手,转身回去休息了。

  空旷草坡上的白衣身影却久久没有走开,他抬头望着一轮清月,脑子里仍是她刚才随口问的那句话,怎么帮?他要怎么帮她呢…?

  夜风卷着春生的嫩叶在树枝上微颤,白衣掠过的时候只是稍微加剧了树叶的晃动,军营外,那个沈青萝被掳走的简陋小镇在经历上次的那场激烈打斗后还没缓过劲来,太阳一下山,镇上的人就早早的关门落户了,此时已经深夜,整个小镇都沉静在一片漆黑的宁静中。

  唯有一户客栈的窗门敞然大开着,房中的灯是黑着的,白衣翩然进入窗门的瞬间,烛火也跟着瞬时亮了起来,整个小镇仅有这一处亮着灯火,虽然微暗却仍显得十分醒目。

  灯火映照下,房中两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脸色紫红,青筋暴现,眸子睁得很大,眼珠子好像就要瞪出来了,眼中满是血丝,十分的恐怖狰狞,乍一看甚至会以为这两个人已经暴死在客栈的房中了,可其实他们却还是有呼吸的,甚至已经崩溃之后还有认知的情绪,在看到淳于献来到后,所有的怨恨愤怒诅咒都比不上疯狂的喜悦来的高涨。

  淳于献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走到房中的圆桌旁,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喝才想起,许多日没有回来,这茶水早已经不能喝了,又将茶杯缓缓的放了下来,深夜里,细微的声响都能听的很清晰。

  而在叶楚屏和陆宁霜耳朵里更是清晰,此时,淳于献很小的一个动作在他们的眼里都已经放大了几万倍不止,他们紧迫的希望只有一个,立刻脱离这受罚的地狱苦海!

  “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应当了解我的性格,我处罚人的手段不如家中那些兄弟的丰富多彩,仅这一个而已,吩咐的事情我也喜欢简单明了,不需要让我重复提及,”淳于献说着目光暗了暗,闪过一丝辛狠的阴沉,“好在青萝这次并没有受伤,她若是真的受到伤害,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心中应该十分清楚!”

  叶楚屏和陆宁霜没法点头,但心里确实十分清楚,他曾看过淳于献处罚一个罪大恶极的叛贼,那时他下手的|岤道比现在更多两倍,那个叛贼至死之前都在忍受这|岤道钻心虫咬的痛楚,活活熬了一个月才暴死在风凌山中,死的时候已经和死了许久的尸体没什么分别了…

  白衣身影起身在他们之间来回走动了一阵,地上挺尸的两个人终于又活了过来,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叶楚屏才能动弹,也顾不得茶水是已经摆了多少天,扑到桌前就大口大口的喝水,陆宁霜也跟着过来,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

  “多谢寨主不杀之恩!”叶楚屏喝了茶水,过了好半会儿才出声说话,陆宁霜并没开口,却也没有半分忤逆反击的意思,她知道,若不是她扯到淳于献十分重视的事,他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们,杀沈青萝,除非她要搭上自己的命,不然这辈子也别指望报那些仇了!

  “我来找你,还另有一件事。”

  这话是对叶楚屏说的,桌旁的叶楚屏有些诧异,疑惑的默默问道:“寨主有何事要吩咐?”

  “管你取一味药。”

  叶楚屏更是不解了,“什么药?”

  一味,可以帮到青萝的药…

  返回真煌城的这天,天色又凝聚起云不见日的阴沉,回到将军府时还没到傍晚,天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天气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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