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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是女滴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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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半天苦,既什么也不肯说,那不如,到下面再说吧,啊?”

  说着,手已伸向了那人前胸。

  隔着桌子,督查使并未看到楚煊的动作,只听到一阵从未听过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像是食物在齿间咀嚼的声音,继而又是几声像是枯柴燃时的轻爆声。

  “呵呵,这东西可得让大人看看,保证见所未见。”

  转瞬间,楚煊笑着捧了一样东西,递到了督查使的眼前。

  督查使的双眼蓦地睁得老大,全是惊恐与骇然,嘴一下子大张开来,人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喉间发出的“嘶嘶”声,下一刻,人软了下去。

  活活地吓晕了过去。

  楚煊手上捧的是一颗鲜血淋漓冒着热气一蹦一蹦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呦!这就吓倒了!”说话的是躺在地上的j细。

  楚煊大睁着眼睛,满是无辜地环视一圈,“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他倒下可跟我没任何关系吧?”

  “是,您没做什么。”在场的人齐声附合。“您正常审讯犯人,是督查使大人心理太脆弱了。”

  “嗯,这就对了!”楚煊“啪”的一下把那颗心,好吧,是猪心,扔在了桌上。

  “把我们敬爱的督查使大人送回客房休息。”楚煊还是很懂待客之道的,又扭转头,看了满场的演员,“呵呵,嗯,你们几个,都不错。重赏,加饷银二钱!”

  “啊——?”就这重赏啊?底下人暗道王爷抠门。

  “那臭味不行啊!太真了吧?”楚煊很是疑惑,说实在的,那股味道还真有点儿熟悉,像是在哪闻到过。

  “j细”已爬了起来,就是方才的传令兵扮的,什么碎骨挖眼剖心全是假的,“王爷忘了,后厨房造了一大缸的臭豆腐,那天您还去看了,说还欠点儿火候,今天刚好派上了这个用场。只是,可惜了,吃不着了。”

  “兔崽子们,倒是会挑东西用。”楚煊笑骂了句。

  “王爷,咱们这一出,对督查使有用吗?”有人还不放心。

  楚煊在边关闹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在京里至多冠上个飞扬跋扈的名儿,但这是在边关,手里握着全国兵马,恣意任性就不免为人诟病落人口舌,何况如今京里早已是流言满天飞。

  所以,楚煊早就想好了这么个法子,先把督查使震住,让他不敢在这儿耍威风,哄他两天走人拉倒。

  “有没有用,明天见分晓。”楚煊自信满满,这位督查使大概等不到自已送,就会急着告辞。

  “哎,你们可以下注啊!一赔十啊!我说他不走,你们呢?”楚煊的邪劲儿又上来了。

  “啊——?”大家伙心头一惊。

  有人弱弱地说了句,“李玉春还在床上趴着呢!”

  算算日子,派出去的督查使差不多也该到了堰城。楚烨心里并没觉得轻松,反而有丝不太明显的隐忧爬上心头。

  楚煊对京城里的动向风浪应该知晓的,也该是知道如何应付才能让事态进展按照两人拟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为什么,总有些不安萦绕心间?

  “陛下,左相求见!”内侍轻声禀报着。

  “嗯!”楚烨应了一声,并未立刻明示是见还是不见,而是在殿廊下踱了几步。

  半晌,才低沉得道了声,“宣。”

  李明诚一进来,楚烨已坐在书案上批阅折子。

  “陛下。”

  “嗯,坐吧!”

  君臣二人见过礼后,李明诚坐在只有自己才能在楚皇面前坐着的锦墩。

  “近日关于宁王的折子,倒不多了。”楚烨不等李明诚开口,先起了话头。

  其实李明诚来,也是为了楚煊的事,说白了,就是来探探楚皇的口风。

  “是”,李明诚毫不推诿,做为丞相,所有的折子都得过了他的手,才能递到楚烨手里,所以,这点他不能装胡涂。

  “嗯,先不说这个了。你倒说说江南民众闹事,是怎么回事?”楚烨端过案角的茶,看似闲适的品了口茶。

  李明诚倒没料到楚烨一下转了话头,低头沉思了会儿,“还是前些时的灾情闹得。江南涝得厉害一些,放粮赈救也还是死了不少人,边关战事紧要又从地方上调了不少粮草过去,有些个灾民不明究情,说地方官员妄顾百姓生死,与官府起了冲突,不少人被抓进了牢,这事儿才压下去。谁知,又在牢里饿死了许多。唉——”,说到此,李明诚长叹了一声,“百姓目光短浅,又何曾知道朝廷的难处。情势愈演愈烈,终成水火之势啊!”言语中不无担忧。

  “可曾派了人前去督理?”楚烨神色不动。

  “派了户部和刑部的两个侍郎,大约是到了。”

  “嗯,查,要一查到底。”楚烨不高的语调透着一股坚毅,还有一丝狠厉。

  李明诚立刻恭声道,“是!”

  楚烨又静坐了会儿,他不说话,李明诚也不好起头,本来想说的事,被楚烨给堵住了,也不知楚烨是不想提还是没想好,总之,还未摸情楚烨的心思前,还是稳住得好。

  “边关那里,督查使该到了吧?”楚烨终于转了回来。

  李明诚心里暗舒了口气,“是,已接到传报,今日抵达堰城。”

  楚烨又不说话了。

  但李明诚知道,这位帝王心里,还在掂量,还在计量,或许说,还有些犹疑不决,在亲情与皇权间摇摆。

  “查。”唇齿轻启,一个不大但绝对清晰的字响在李明诚的耳际。

  “啪”,李明诚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爆动,面上仍极力控制着,轻声又追问了句,“是江南的,还是——!”

  这回,楚烨像是下定了决心,“边关,彻查。”

  正文 132 镇纸

  楚烨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传到堰城,堰城那边就发来了急报,出事了。

  一场大雨将塞北大地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了个神清气爽,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鸟儿也唱得格外的卖力。

  睡了个好觉,楚煊一大早就起了身,在院里耍了两趟剑。

  “爷——”,刚收住剑势,李玉春还有些蹒跚的进了院儿。

  “嗯。歇好了?”楚煊拿了热手巾轻拭着额上的汗,身上也粘腻着,想着一会儿让人备水洗洗舒爽些。

  “军师配的药就是好,才几天功夫,伤就封口了,”刚说了一句,李玉春猛地想起了什么,立马又停住嘴,拿眼偷偷瞄了楚煊两下。

  “贼眉鼠眼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楚煊最不耐他这副奴才相,哪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样子。

  听着楚煊骂自已,李玉春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这才是自已家王爷呢!

  “嘿嘿,您看,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罚也罚了,我也知错了,您也出气了,啥时候让我回来啊?”

  楚煊罚他挨板子时,捎带把他的军职也暂时去了,所以,现在的李玉春,等同于个新兵蛋子。

  “哼——,”楚煊看着他那可怜样儿,轻笑了声,“得了,下不为例。”

  “得令——”,李玉春乐开了花儿,答应得格外响亮。

  “那幻血——”,高兴之余,又想起了那件事。

  楚煊脸上的笑意有一刻的凝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就不用操心了,王爷我自有计量。”

  “王爷——!”一个兵士几乎是用冲的跑进了院子。

  “大白天撞鬼了?”楚煊心情颇好笑骂着。

  那兵士喘了口气,一脸焦色,“出事了!”

  楚煊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他的脾气是天塌都不怕的,所以手下的兵大多也都沉稳得很,鲜少有这样着急着慌的时候。

  “督查使死了!”

  “怎么回事?”楚煊面色镇定,沉声问道。

  “早上送热水时发现的,已经凉透了。约摸是昨晚出的事。”兵士回答得很清楚。

  “看看去!”督查使死在了这里,可不是件小事,楚煊面上浮起一抹冷厉的笑。

  人,一剑穿心而亡。面上还算安详,大约是在睡梦中,没有任何痛苦。

  楚煊看了一眼,就出屋立在了院中。

  着人行成公文速报楚都,这是一。死因还得查明,得给楚都一个交待,这是二。看来那只手已经等不及了,自己还得仔细斟酌好好应对才是。

  “王爷——”,又有兵士前来奏报。

  “讲。”楚煊依旧风波不惊,双目沉静。

  “肖将军回来了!”

  “哦?”楚煊面上掠过一丝喜色。

  “在前厅候见。”

  “知道了。”

  楚煊交待了人处理好这边的事,举步朝前厅走去。

  接到堰城的加急奏报时,楚都里已是黑沉一片鼓响二更。

  下头的人不敢有任何耽搁,一路不停地送到了楚烨手里。

  “啪”!一声轻脆的撞击声带着无边的怒意突地回响在沉寂的大殿里。

  楚烨尚未歇息,还坐在龙案后翻着白日无暇顾及的奏折,接到急报,刚看了一行,就龙颜怒急,一气之下竟摔了心爱的玉镇纸。

  一旁的内侍吓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场面啊!

  往常陛下生气,至多面色阴沉语气不郁,这得多大的事儿,能把陛下气成这样,还摔东西?

  颤着身子,抖着手,跪在地上,正要将已摔得四分五裂的镇纸悄悄收了去,“慢着!”

  楚烨一声厉喝,惊得内侍手一抖,刚拿起的一块碎片又掉在了地上,恰好与另一块碎片碰在了一起。

  “叮”的一声脆响,在沉寂的大殿里又击起了一波微澜。

  内侍浑身又是一抖,再不敢动一动。

  静默。

  宁寂。

  沉郁。

  就在内侍觉得自己快要在这股愈发浓烈仿若扼紧了心喉的死寂中淹没窒息时,楚烨出了声。

  “下去吧!”

  方才的盛怒之色一扫而空,声音低沉缓慢,带着几分失力、无奈与戚然。

  内侍颤着声,应了句“是”,顿了顿,手又伸向了那一地碎片。

  “放着吧!”帝王的声音似乎比方才愈发低沉了些。

  “是”!

  很快,大殿里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楚烨不让任何人再踏入殿里,任凭案上烛色暗沉直至黯灭,也不准任何人进殿。

  偏西的皎月,光辉如银,透过窗棂点点斑斑地投射进来。

  楚烨慢慢地放低身形,一地玉色映着银辉莹莹不似凡品。

  那个玉镇纸,他很喜爱,因为,那是她送的。

  是她自黎国西南山地带回来的,在他生辰那日送给了他。

  他视若珍宝。

  她不在的日子,他便常常摸娑着,往日她的一言一笑,就仿似,还在眼前。

  那一夜,帝王孤坐殿上,无语无眠。

  翌日,一道圣令传檄天下。

  楚宁王煊,居功自傲,枉顾皇命,恣意跋扈,着即日起撸去天下兵马元帅之职,立时回京。

  这次派的传旨大臣,兵部尚书林啸之。

  与往常每次下颁旨时惯有的山呼万岁声不同,直等余音响尽,整个殿上都是落针可闻。

  李明诚双眸微垂,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一眼高位上的帝王。直到那个帝王拂袖离去,才抬起了头,望着那个已经空了的位置,面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辽国都城内,金亦辰收到了来自暗人的密报,一双秀眉颦成了川字。

  楚煊与楚烨之间的商议,他是知道的,甚至有三成主意是他出的。

  所有的步骤,他和楚煊都推想演算了不下数遍,本应该毫无遗漏的。

  但眼下,事情的进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督查使的殒命。

  比如,楚皇下的檄文。

  不是不能死亡,只是这样的 死亡,会将事情引导向何方都是一个很大的未知。

  不是不能下旨,只是这样的旨意,会将楚煊至于何种地步全都在人的一念间。

  那个人,是楚烨。

  想到此,金亦辰再难坐定,霍然立起了身。

  “陛下。”总理大臣一步踏进殿来,方才递的登基事宜被金亦辰改了几处,已修订过,也没让人禀报就急着进来让金亦辰过目,离天亮已没有几个时辰了。

  一声陛下,听在金亦辰耳里仿若惊雷滚落心头,瞬时便如千斤重锤压在了身上,沉重不已。

  返国数日,天地瞬变,翻雨覆雨,谋划多年的心愿一朝得偿。

  金亦辰以先皇嫡子的身份,将金炎的逆谋篡位之事大白于天下,明正言顺地接下了辽帝之位。

  两日后,就是登基大典。

  原本,他想着,过了后日,他心里面所剩的唯一一个愿望就该由自已去实现。

  秋天快来了,洛矶山也该冷了。那个人说了,要他带着她一起去看雪,说了好多年,却都未成行。

  如今,他在她的期盼下,完成了他的也是她的心愿,那接下来,就只剩下她的心愿了。

  他想着,以后的日子,就带她去圆了那些一直未实现的愿望,随便什么,只要是她所想的,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一定要为她而实现。

  放在案角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紧了又紧,十指修剪的极为齐整的指甲深深在掌心刻下了血痕。

  洛洛,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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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33 突访

  处理完了督查使的事,已是翌日凌晨,看着一圈儿人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楚煊咧开嘴角,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儿跟霜打的茄子。督查使而已,就把你们怕成这样,还是我宁王带出的兵吗?”

  李玉春满眼的忧色,“王爷,这是京里派来的官儿,现在不明不白地死在咱们这儿,上头估计又会派人来,而且不会轻易罢手的。”

  楚煊一脸欣慰地看着他,“嗯,行啊!没白跟爷这么多年。”金亦辰一走,她这口头禅又冒了出来。“看来一顿打也没白挨,把脑子打的清楚了不少。”

  看着底下人纷纷赞同李玉春说法的表情,楚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家王爷是谁啊?把心都给我放肚里,放好喽!管他谁来呢,”说着又拍了拍胸口,“王爷在此,万事大吉!”

  楚煊一副天塌了有我顶着谁又能奈我何的态度,把众人悬着的心往肚子里拉了拉。

  “王爷,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朝廷若怪罪下来,也好有个说辞。”一个年纪略长的将官说起话来也是老成持重。

  “那算个事儿?走走走,放你们两天假,想干嘛干嘛,爱干嘛干嘛,都别让我看见你们啊!不然,就都去河边儿洗马去!”楚煊直管打着哈哈,又冲着李玉春使了个眼色。

  李玉春明白楚煊的意思,领着头的出了厅室。

  看着人都散尽了,楚煊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立在桌案旁,一动不动,唯有眸光闪烁不定,不觉间,东天已现浅辉。

  “来人。”楚煊扬声冲外面喊了一声。

  “王爷。”有人很快应声,是值守的兵士。

  楚煊抬头看了看已有些发白的天色,“反正睡不了了,去,把肖克叫来,爷有话问。”

  “是。”兵士应了一声,很快退了下去。

  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楚煊望着西天残挂着的那弯淡月,静静地望着。

  “王爷。”一声轻唤,将楚煊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哦,你来了。”

  肖克回来那天刚赶上督查使出事,楚煊也没顾得上问他那边的详细情形,只草草地听了几句。

  “说说那边吧!”楚煊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给肖克也倒了一杯。

  肖克有些诚惶诚恐,对楚煊,他还没到李玉春那种程度,内心里还是敬畏的,尤其是畏多一些。

  “是。”肖克轻啜了口茶,理了一下 思路,开始向楚煊讲述连城遇到金亦辰之后的事情。

  大抵和楚煊预想的差不多,如此,她便能放心了。

  一直盘桓在心头的另一桩事,楚煊尚在掂量,本来叫了肖克来,也有想与他商量一下的意思。

  刚想张口,又顿住,似又有些犹疑。

  “王爷,有事便吩咐肖克,定不辱使命。”肖克看出来楚煊是有事要对自己说,又不说了,大概是还在思量,便主动请缨。

  楚煊笑了笑,浅淡地如浮光掠影一忽而过,“没事了。真有事,哪会跟你客气!”惯常的有些吊二郎当的口气。

  肖克敏锐地捕捉到那抹不太明显的笑意中分明带了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几分忧虑。

  只是楚煊不说,做为下属,他也决不能主动去探究王爷的心思。

  “那,若无事,末将告退。”

  “嗯!”楚煊只轻应了声,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官瓷茶杯,并不看他。

  肖克出了大厅,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萦绕。

  军师怎么会与辽国人在一起?王爷交待自己演的这出戏又为的什么?督查使怎么会好好的死在堰城?

  一连串的问号压得他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方才王爷欲语还休又是想说什么?

  肖克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间想起个人,看来得去请教请教他。

  “哎,别抢哦!都有啊——”。

  天光大亮,晨间的雾气渐渐在阳光下蒸腾,绿叶在风中轻轻摇晃着盛满季节的光芒。

  楚煊手里拿着饲食,脸上绽着灿烂明艳的笑容,正在后院里逗着克克和辰辰。

  “好,克克好样的。”

  “辰辰加油哦!”

  “还有还有,再来啊!”

  飞鸟低掠而过,轻风拂来,惹得树间一阵沙沙作响。

  树下,一人两犬嬉戏无间。

  “哈哈哈,哎哟,哈哈哈——”,克克和辰辰似乎是明白了方才楚煊在故意捉弄它们,也不知是商量好了还是心意相通,一左一右朝着楚煊扑了上去。

  楚煊正乐得忘形,不曾提防,一下子被扑倒在了地上。

  遍是细草的地上,躺在上面倒是舒服惬意得很。

  有些灼目的光亮忽地映入了双眼,楚煊觉得刺目得很,两眼便有些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水气。

  面上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去,多了一分寂然一分伤愁还有几分的郁然。

  “你们也觉得孤单了吧?是不是也想他了?”就那样躺在那里,亲昵地和它们依偎着,楚煊,终于开始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

  “没办法啊!那个是他的心愿,对,也是我的心愿。他不是我的亲弟弟,他也有父母的,大约是刚出生的时候就失散了呢!那个玉啊!是唯一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还真是傻啊!把认亲的证物给了我,万一人家不认他,可怎么办好啊?”

  揉了揉辰辰头顶的毛发,“没关系的,他还有克克和辰辰对不对?对,还有一个楚煊呢!”

  “呵呵——”,避开头顶那团火焰,楚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望着高天的澄澈,雪白的流云,“没有人打扰的时光,真是美啊—”!

  “王爷——”。

  楚煊那半声‘啊’还没啊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李玉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外面有人要见您!”

  “哦?”楚煊坐起了身,招呼人把狗儿领了下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什么人也值得你慌成这样?”

  拍了拍手,举步就往前走。

  “爷——,”李玉春一步挡在楚煊面前,“这人,我看,您还是不见得好。”

  “嗯?”楚煊难得的皱起了眉。

  “那人,那人,”李玉春连说了两遍,“哎,那人就是黎军里那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哦——”,楚煊心里明白了。

  李玉春是替他担心。

  堰城此时正处在风头浪尖,尤其是自己,已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督查使一来就拿自已擅自出兵的事说事儿,堰城里就难免有人是提前通了信。

  此时,尹子墨公然上门,他那个招摇样子,只怕全堰城都知道有这么个人来见宁王。

  哼!

  楚煊心底冷笑一声。

  既然他敢来,自已又焉有不敢见之理!

  “请入前厅。”楚煊朗声吩咐。

  “啊,这,”李玉春还在犹豫。

  “愣着干什么?爷的话啥时候说过二遍?”楚煊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厉扫向李玉春。

  浑身一哆嗦,“是!”李玉春啥也不敢说了,转身跑了出去。

  呵呵,故人来访,得郑重一下。

  楚煊慢条斯理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怎么着也得捯饬一下,不能让人比了去。

  那个妖人,且让他多待一会儿,也让城里的风传得快一些。

  正文 134 围困

  尹子墨惯常着了一身白衣,乌发高束在发顶,一根银色的发带紧紧的束了。

  手里多了把折扇,一摇一摇地给自已扇凉。

  正摇得惬意,眼前一暗,有人迈进了厅堂。

  尹子墨桃花眼一抬,不觉定了睛。

  来的人是楚煊,又不是。

  一身淡蓝夏衫,外罩同色纱衣,发未束,只松松地在肩背上系了根同色的发带,行走间,拂若弱柳,飘如轻絮,给人一种超然淡逸的感觉,仿若一泓清泠幽远的寒潭令人恍若置身其中,暑热之感顿时一扫而尽。

  面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微带着几分挑衅,不错,还是那个楚煊。

  只是,这身月白风清的气质,怎么看也像是换了个人似。

  “呵呵,几日不见,子墨这目光怎的倒像不认识了一般?”典型的楚煊语气。

  尹子墨神色一正,相当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楚煊一眼,“现下,你的情势堪忧啊!居然还敢见我?”言语中不无关切。

  “子墨都敢来堰城,我又为何不敢见你?”反问一句。

  “我来,是怕你这两日形单影支独守寂寞,特陪你聊聊天解解烦闷!”一副知心人的口吻。

  “其实是想来给我添点儿麻烦吧?”楚煊轻声噫语,像极了两情缱绻的人儿轻诉衷肠,言辞间却犀利无比一针见血。

  “嗳,我远道而来,洛儿不体谅辛苦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伤我,哎哟,我的心都碎了啊!”极其自然的捧住了心口,俊脸微皱,堪比西子。

  楚煊一双眸子晶亮,“是背着元昊来的吧?我想想,若被他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下场呢?”托腮冥想。

  “那有什么?兄弟之情怎比得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对洛儿,我是一日不见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啊!”一脸的桃花冲着楚煊发痴。

  话音刚落,颈间一阵凉意传达,一柄银寒利刃已抵至肌肤,尹子墨不由得僵梗了脖子。

  “现下你我是敌非友泾渭分明。”楚煊没心思再和他逗下去,直接把话挑明了,“幻血境况如何,最好老实说,不然——”,手轻轻地向前一送,紧贴着肌肤的锋芒已陷下去分毫,瞬息间一抹血红现在白晰的脖颈处,犹如寒雪红梅一般异常妖艳。

  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尹子墨丝毫无惧,“看来洛儿还是舍不得我的,换了旁人,这一刀怕是已刺破咽喉了。”

  楚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此时两人离得不过尺许,彼此之间甚至能感觉到鼻翼间的轻微呼吸。

  “啪”地扔过一张白绢,楚煊极快地收回了利芒,坐正了身子。

  尹子墨赶忙拿过绢帕贴在了脖颈处,不疼是假的,只是在楚煊面前还是要硬撑着。

  “你的心倒真是狠,还真舍得下手,可怜我保养了多年,一朝毁在了你手上,要是留下个疤,那下半辈子你就得赔我。”胡搅蛮缠了两句,被楚煊一道凌厉的眼风扫过,立刻又转了口风。

  “看来那孩子在你心里,倒真是不一般的重。可惜了,你和他才是真正的是敌非友。”

  尹子墨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楚煊神色不动地紧紧盯着他的双眸。

  “呵呵,就知道你不信。”尹子墨拿开脖子上的绢帕,那道伤其实也只是破了层皮,并未流多少血,看了看血已止住,随手将绢帕塞进了袖笼。

  “没办法,这是事实。幻血是元昊的亲姑母,黎国长公主的亲子,是元昊的亲表弟呢!”

  尹子墨也不管楚煊是何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机缘巧合也好,有心为之也罢,幻血多年来与你形影不离,现如今忽然成了黎国的皇亲国戚。哎呀呀,想想,我都替你闹心啊!消息若传开再传到楚皇的耳朵里,他便是有心要护你,怕是你这私通黎国罪名的也要坐得实贴贴的,他下不手都难堵攸攸众口啊!”

  说完,尹子墨“刷”地一下打开了折扇,一下接着一下给自已扇起了风,斜睨了楚煊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厅处,望着枝叶繁茂的大树,一脸悠哉游哉,眸光潋滟,只是那眸光过于春光明媚了些,反而多了几分不同往常的神色,似是要遮掩些不欲为人所知的东西。

  “呵呵,如此说来,楚煊倒还要感激尹郎喽!感谢君不顾长途奔波之疲累,不畏涉身敌国之险急,只为了指点楚煊以免置身于危难?”

  面对楚煊的揶谕,尹子墨不置可否,只管摇着扇一派潇遥。

  “哈哈哈——,”楚煊忽然长声大笑了起来,微微沉哑的嗓音回响在整个厅内,尹子墨不觉收扇回首打量着楚煊。

  笑声渐落,楚煊一双眸子波光如银直视着尹子墨,“无论如何,尹郎宁愿涉身险境,只为告知实情,这个情份,楚煊心领了。啊,我忽然想起了个好主意,尹郎想不想听听呢?”

  尹子墨看着楚煊一脸真挚的表情,脑子急速地转着,面色沉着,一瞬不瞬。

  “啪”的一声轻响,在此刻悄无人声的厅内却异常响亮。

  楚煊似有意似无意地碰落了手边的一个茶盏。

  尹子墨忽地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身随意动,已如鬼魅一般飘忽间就移到了厅门处。

  灼亮的日光下,几道利芒朝着他的身影破风刺了过来。

  心头一声冷笑,尹子墨手中折扇一舞,四两拨千金般将凌厉攻势带向一旁,人影如风,已飘到院中。

  楚煊不知何时已立在厅廊下,负手隐于阴影下。

  早已埋伏下的兵士一拥而上,将尹子墨团团围困其中。

  “哎呀,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我好心为你指点迷津,却被你恩将仇报。说出去,英明神武的楚国宁王竟是施j耍诈的霄小之辈,岂不被天下人笑了去?”一边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式各样锋芒利刃,一边还有空闲分心找楚煊逗嘴,尹子墨全不似置身生死存亡之际,倒像是在好友家中作客一般从容不迫。

  “楚煊自是知恩图报之人,你看,我不就站在这里好好的,未对你对一手一脚吧?至于这些兵士,他们恨你是黎国敌军,要为死去的战友雪恨,我也拦不住不是。”楚煊嘴上毫不吃亏,倒也真的纹丝不动,并没有冲入战圈的打算。

  尹子墨眸中波光一转,拨开了攻到面前的一把长枪,冲着楚煊扬眉一笑,“如此,子墨还该谢你喽?”

  “你说呢?”楚煊居高临下,眸光带笑。

  尹子墨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包围里转了几下,突地扬高了声,声音大得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入耳,“宁王手下留情,子墨铭记于心。幻血在黎国,子墨必会护他周全,王爷尽可放心。”

  说着,身形疾速一转,近前的兵士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尹子墨已掠上半空,攸忽间已如一翩落叶飘杳无形。

  楚煊依旧背着手,立在那里。阴影下,没有人能够看清王爷面上的神情,离得近一些的,却感觉到一股冷冽森寒的戾气隐隐从王爷身上传来,不觉向后退让了几步。

  “王爷,这——”,负责围追的将士,小心翼翼地请楚煊示下。

  人跑了,也不能全算兵士们无能,实在是这人武艺太多高强,似乎与王爷也不相上下,可王爷,既让人埋伏追杀,又为何紧要关头袖手旁观呢?

  正文 135 肖克

  两日如过眼烟云攸忽而过。

  堰城迎来了自楚都千里疾奔而至的钦差大人,林啸之。

  与上位督查使相反,离城十里,楚煊就设下了迎驾仪仗。

  完全是楚皇亲临的接待标准。

  林啸之的钦差做得相当的称职,面北而立,目光平视,神态端仪,坦然自若的接受了楚煊的三拜九叩之礼。

  “恭请钦差大人移驾城内,颁布圣旨。”楚煊神色谦恭,全然没了往日张扬傲气的作派。

  林啸之没有答话,只略一颌首,即表同意。

  楚煊挺直了腰身,冲着随从一挥手,自已一马当先,朝着城门一路进发。

  “请钦差大人颁旨!”

  大厅内早已备好了香案,就准备迎接圣旨,楚煊站在厅上,面含笑意,也不与林啸之寒喧,自己倒开门见山。

  “不急。”林啸之手里端着圣旨,却不急于宣布。“临行前,陛下特意交待,要问宁王几句话,再行颁旨。”

  “哦?”楚煊挑了下眉峰,“什么话,钦差大人直言吧!”

  林啸之手捧着圣旨,目光朝四周扫了一圈,并不言语。

  楚煊明白他的意思,做了个手势。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宁王曾私自潜入辽国,可有其事?”林啸之一脸公事公办。

  “有!”毫无遮掩。

  “宁王曾私下会唔黎国统帅,可有其事?”再问。

  “有!”沉静坦然。

  “宁王擅自出兵辽国,可有其事?”又问。

  “有!”从容淡定。

  林啸之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都被楚煊毫不否认的点头应是。

  眉头皱起了川字,林啸之面上现出一抹难色。

  楚煊唇角微扬,“大人可还有问题?”

  “王爷,”略有些沉重的一声尊称,方才的咄咄逼人之势消失贻尽,林啸之抬眸看着楚煊,目光中掠过一丝无奈、一丝踌躇。

  “大人,既是受了皇命,颁旨给楚煊,就请大人莫再消磨时辰,外面,还有许多人再等着呢!”最后一句,楚煊的发音格外重了许多。

  林啸之定定地看了楚煊一眼,“既如此,那就请王爷,接旨吧!”

  旨意一下,整个堰城,炸开了锅。

  宁王楚煊,私通它国,认罪不讳,即日起押解回京。

  李玉春刚一得知消息,仿若疯魔了一般,谁也拦不住,直接就往大厅里冲,非要当面问个清楚,那狗屁圣旨到底是谁下的。

  “站住!”一声厉喝,兀地响在已是嘈杂纷乱的兵士中。

  条件反射似的,所有人在听到那个声音时,立刻挺直了胸腹,仿若听到一声号令就会冲上杀场的架势。

  “树还没倒呢,猴崽子就想上天啦?”楚煊依旧一副往日的痞子口气,只是没了笑意,目光中透着鲜少有的一抹戾气,凌厉绝然。

  “王爷——”,李玉春一见到他,堂堂七尺男儿,眼圈儿竟有些泛红。

  “来人——”,楚煊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即刻有兵士上前应答。

  “将李玉春拿下,监押三日。”楚煊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

  在场的人,包括李玉春在内,都愣在了那里。

  “爷,爷——,”李玉春到底跟了楚煊日子最久,头一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些话全是放狗屁,王爷要有叛乱之心,早就打回楚都——”!

  “还不拿下!”楚煊厉声喝斥,眸光全是阴骛,直接把李玉春的话给堵了回去。

  几个兵士一拥而上,将李玉春死死的压伏下去。

  李玉春还强自挣扎着,脸被死命地按下去,只看到耳侧连带脖颈,已是通红一片,气息受阻,发音都有些困难,“军师,说,说了,要您等,等他——”!

  楚煊双眸一眯,一抹狠厉之色乍现,手一挥,“封嘴,带下去!”

  李玉春这么一闹,林啸之在厅里,其实也听了个真切。

  待外面又回复平静,才踱步行在楚煊身侧。

  “圣旨并未明说回京日期,王爷正好将军中事务交待处理一下,啸之静候王爷消息。”

  这意思就是说,陛下没规定死日期,我看在往日的情份和边关将士的面子,多给你些时间,好好收拾准备回京受审吧!

  楚煊嘴角微扬,面上顿时如三月暖风,方才的森厉冷煞之气一扫而空。

  “如此,楚煊多谢大人!”朝着林啸之一拱手,礼数周全。

  “那啸之就先回驿馆,王爷请便。”

  “大人尽可安心休息,楚煊决不会畏罪潜逃。已备好了晚间的接风洗尘酒,到时,再到驿馆迎请大人。”虽是降罪的钦差,但做为地主,还是要尽一尽主人之谊。

  “王爷真是在开玩笑,啸之如何连这点也信不过王爷,就白白在军营中生死搏命数载。?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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