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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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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然,这姑娘看似还不知道刚才给自己下厨做菜的那个白衣男子就是她口口声声的魔教教主。

  莫寒倒是反应快,她说道,“其实我们都是跟着来看看的,那个白衣公子才是主要判定人是否能进魔教的人,你要讨好,不如讨好他便是了。”

  闻冬遥想昨夜还被此人亲过,顿时脸红,落在公孙朔渝眼里,他便又说了一句,“左右是一餐饭,也不好劳烦魔教教使亲自为我这未婚妻做一顿大餐,不如今日我便请几位吃一顿如何?”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剔透竹哨,缓缓吹落,破空之音顿时贯彻云霄。陆花花嘴角抽搐,公孙小魔头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滥用公孙家的云哨。她是不知,闻冬曾经用过这一个哨子,为的不过就是问上几句话,然后气走陆青衣罢了。

  未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兰衣男子便从客栈门口走进,“属下辰恪来迟。”他径直走到公孙朔渝面前,行礼道。

  公孙朔渝点头,“不迟。”

  “少主有何指派?”辰恪难得被公孙朔渝召来,此刻正在暗自紧张,不知今日少主这么急急忙忙所谓何事,定然是及其重要的事情。他利用余光看到坐在公孙朔渝一旁的卫闻冬,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忐忑了起来。

  公孙朔渝缓缓的说道,“红烧肉,冰糖肘子,梅菜扣肉,清蒸狮子头,快去快回,趁着菜热。”

  辰恪抑郁,少主坐在一家客栈里,用公孙家的云哨唤人来送菜。不愧是少主啊,行事果然让人难以揣测。“少主稍等。”说完,他便急急退下,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周围哪里有地方可以买到这些大荤的菜。

  公孙朔渝转头冲闻冬淡淡一笑,“行迹天涯,不用厨艺傍身,我也可以让纹儿吃到好菜。”

  闻冬点头,眼睛看着那枚竹哨,只觉得有点眼熟,却又不知从何见过。

  “纹儿喜欢这竹哨?”公孙朔渝见她盯着,便问道。

  闻冬点头,要是有这个东西,以后走到哪里都不怕饿肚子了,此谓有哨走遍天下。

  公孙朔渝摘下竹哨,拉过闻冬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本来就是你的,以前给过你一次,后来被你弄丢了,这次可要好好保管才是。”

  闻冬看了看这竹哨,上面还有红色的绳子,红绿搭配,相当喜庆,便接过挂在脖子上。

  陆花花终于忍耐不住,她探头轻声问公孙朔渝,“你以前把这竹哨给过董姑娘?”

  公孙朔渝用下巴点了点坐在一旁的严卓,“还是托了严兄之手,不信你问他。”

  陆花花疑惑的眼神转到了严卓身上,严卓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此事千真万确。

  陆花花叹息,此竹哨世间只此一枚,公孙家向来以此为家主信物,公孙老爷在小魔头行冠礼的那日把这竹哨亲自交付予他。想不到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这竹哨交给闻冬,这相当于把公孙家的性命财富统统交托予她,还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公孙小魔头对此姑娘的上心程度果然不是一般。

  几人无事闲聊,过了半晌,店小二便从后厨端上来一盘一盘的菜肴。戚白依随后而至,让人惊讶的是,此人经过厨房的烟熏火燎,竟然能够保持一袭白衣,一张素脸。他衣袖轻扬,不偏不倚的坐在了闻冬的右侧,淡淡说道,“还请姑娘为我以后的妻子试试菜。”

  闻冬点头笑道,“好说,好说。”说着举起筷子先夹了一块冰糖肘子,此菜按理来说非要做足了时辰才能香嫩入味,却不知为何,他只用了短短的时间,便能够让肘子入口爽滑非凡,油而不腻。“好吃!”闻冬连忙又夹了一筷子,一边说道,“好像让人不由得回忆起从前……”

  在座众人皆面色大惊,回忆……从前?!

  闻冬继续说道,“是家里的味道,没错!这就是家里的味道!公子以后的媳妇好福气啊!”

  戚白衣眼中笑意渐涌,“姑娘若是喜欢,以后在下天天给姑娘做如何?”

  众人又是大惊,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如此直接的人。

  闻冬摇头晃脑,“可惜,你以后是要娶人的。”

  “不妨,娶妻也可以给姑娘天天做。”这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那怎么好意思,到时候嫂嫂岂不是要生气。”闻冬嘿嘿笑道。

  “自己怎么会生自己的气?”这意思更加明显了!

  公孙朔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纹儿,其实你未婚夫我,也是会做饭的。”未婚夫这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音。

  陆花花正喝着茶,差点一口喷出来,公孙小魔头会做饭?!闻所未闻!他估计连厨房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闻冬倒是惊奇,“朔渝也会做菜?”

  公孙朔渝微微点头。

  闻冬大喜,自己的未来夫君果然是个宝啊。

  “晚上做给你吃?”

  闻冬立刻点头,“好。”

  公孙朔渝这才看了一眼戚白依,伸手给闻冬盛了一碗米饭,“还是要吃点米饭才有力气,光吃肉对身体不好。”

  待到辰恪端着食盒风尘仆仆的送来时,众人已经吃得饱了,各自准备赶路了。“少主,这……”辰恪看着一个个上马的上马,钻进马车的进马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朔渝拍了拍辰恪的肩膀,轻声说道,“晚上,挽剑峰下的苏庆客栈后厨,给我预备下洛阳最好的厨子!噢,对了,这菜,你可以留这自己吃。”

  辰恪看着一行人身影渐远,郁闷道,“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啊。”

  公孙的厨艺

  挽剑峰,平地拔起千丈有余,山上是层层叠叠的天险人阻,看似严厉,其实半山腰的挽剑派则是相当平和的门派,掌门苏齐乃是一个圆滚滚的和蔼大叔,平日里最爱的就是看着弟子们上下爬山强身健体,除此之外便是给自己的女儿苏陌凉寻找一个如意郎君。奈何苏陌凉这姑娘相当有自己的主见,一定要自己下山寻找得意男子。据知情人士透露,挽剑派大小姐喜欢的是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辈,和她的好姐妹陆青衣的非玉竹谱前三不嫁的志愿相差甚远,于是,苏齐近日特地请了陆青衣来给自己的好女儿上上思想矫正课,前三我们不指望,但是至少要是个差不离的人物才是。

  山下苏庆客栈,今日倒是闹了个人仰马翻,先是一个兰衣青年男子冲进厨房把打成重伤,又说要赔偿苏庆客栈,特地请来了洛阳知贺斋的大厨来代替。接着便是世人皆知的公孙朔渝和严卓几人出现,后面还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白衣公子,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娇小女子。八人当中倒有三人是出尘之姿,这断剑峰下不比中午和昨夜的小地方,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江湖概念,于是一时间苏庆客栈相当热闹,甚至有些消息灵通的姑娘速度的慕名而来,只为了和这几人坐在一个大厅里吃一顿饭,这几人都身无婚约,要是一个运气来了,说不定就被瞧上了也说不定。

  公孙朔渝觉得厅堂混乱,他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排场,对待女子不能做多苛求,这便也罢。可是他握着闻冬的手竟然不知何时被人流冲散,他连忙四处寻找闻冬的踪迹,她虽然以前会功夫,但是现在人这么多,难免会伤了她。等到他看见的时候,才发现闻冬已经被人群挤到了角落,身前站着表情平静无波的戚白依,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距离之近,顿时让他十分恼怒。于是他扒开人群,径直走到掌柜面前要求包下客栈,以图清净。掌柜知道公孙小魔头向来说一是一,不敢忤逆,立刻陪笑遣散人群。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客栈大厅里只剩下了八个人。

  公孙朔渝走到了闻冬面前,拉住她的手,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下次我会握的更紧。”

  闻冬笑着点了点头,“我家夫君招人喜欢,我看着也是十分开心的。”

  “你开心?”公孙朔渝一扬眉脚。

  “是。”闻冬想了想,又说道,“可是只能她们来喜欢你,你要是喜欢了她们……”她话音一顿,扭头看了看戚白依,“魔教规矩是什么来的?”

  戚白衣慢慢说道,“第一,娶妻之后,不能和别的女人有半点勾搭,不然老二不保。第二,对待妻子则需打不还手,不然双手不保。第三,要是女子对你不满意,想换个人,不能不答应,要开开心心得送出府,还得成|人都是自己的错,不然脑袋不保。”这话曾经是卫夜翎对公孙朔渝说的,当时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但是此刻这番话从戚白依嘴里说出来,味道则变了一大截。

  闻冬赞扬的点了点头,“还是魔教体贴人心啊。”

  公孙朔渝看了一眼一旁的戚白依,心想,本来以为这人是情敌当中最容易对付的一个,却没想到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无妨,反正此刻闻冬的手是我牵着的。他低下头去问闻冬,“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后厨给你做。”

  闻冬虽然嘴上说的无所谓,但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公孙朔渝的,她知道公孙家大业大,想平日里处理些公务就已经应接不暇,夜里还经常坐在自己的床头默默的看着自己,基本上就没见他去过厨房,更何况他公孙少主的身份,想来从小便是被人伺候着的。但他话已出口,此刻得想些办法不让他出大糗失了面子才好,于是闻冬笑笑说道,“朔渝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其实是想,你做几样简简单单的饭菜便是,只要能端出来就好,不管什么味道,我都会吃下去。

  公孙朔渝点头,转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严卓和陆花花,“花花,我先去后厨,你照顾着些纹儿。”

  陆花花知道他这是让自己把闻冬拉的离戚白依远一点,只能点头,“少主,你……小心一点。”仿佛送他上战场一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凄凉不知怎的,从心油然而发。

  过了半晌,公孙朔渝突然十分郁闷的走了出来,身后是掌柜伺候着端着菜盘,东西上来一看,众人愣住。这绝对和晌午戚白依做的诸多美食有着巨大的差异,上面是一盘一盘清一色的蔬菜,都是用清水蒸煮过的。原来辰恪带来的大厨,被辰恪连吓带唬的,加上从洛阳被他一路拽来,早已经在后厨晕了过去。公孙朔渝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圆胖胖的中年男子昏睡在柴火堆上,边上是手足无措的辰恪。

  陆花花小心翼翼的尝了一筷子,立刻喝了口水冲了下去,“不错不错,少主的厨艺的确有进步。”和从来没有下过厨比,这的确是极大的进步。

  闻冬凑上去也夹了一筷子,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咽了下去,一边对旁边的掌柜说,“有盐啊,辣椒啊什么的吗?”

  “有,这就给您去拿。”掌柜连忙退下。

  公孙朔渝伸手夹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纹儿……这……”

  闻冬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吧,我记的我家里原来的菜也基本就是这个味道。”

  戚白依略微尝了一口,淡淡说道,“是,和碧劫的水平相当。”

  闻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拍胸口说道,“今天晚上的菜,你们都别和我抢,我一个人就都吃得了!”说完,也不管别人的表情,呼哧呼哧的吃个不停。

  公孙朔渝自然十分郁结,饭后就走回自己的屋里,陆花花约莫着他是回去教训辰恪了,看了看一旁一直满脸笑意的严卓,问道,“你笑什么?”

  严卓轻声说道,“你见过朔渝出过这么大的丑吗?”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闻冬吃过饭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觉得肚子有些撑,刚才是不应该逞强吃了那么多东西,便决定去后园走走。

  外面风有些大,吹的人有些瑟瑟发凉,“你冷?”前面有个男声传了过来,闻冬本在数着脚下的石子,此刻抬头一看,只见一袭白袍轻飘飘的飞来,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衣过后,夜色的深沉便一览无遗的落在她的面前。面前的男子像是春雪当中的一枝翠竹,总是夺目,却又从不突兀。淡淡的神情不带有一丝的波澜,像是寂静的海面,让人看着又是叹息又是心酸。

  “你怎么在这儿?”闻冬问道。

  戚白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垫子,“坐这儿。”

  闻冬想了想,反正左右无事,便坐了过去。两人闲谈半晌,闻冬突然问道,“你是怎么进的魔教?”

  戚白衣面色一怔,淡淡笑道,“这话我没对第二个人说过。”他顿了顿,似乎要把过往的一切都悉数回忆一番,捋顺那很久都没有再浮上心头的故事,“我父亲是吐蕃再往西的一个国家的王爷,那年出使吐蕃的时候遇到了我的母亲。她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汉族女子,在吐蕃的地位不高,是给我父亲喂马的马倌儿。父亲那天喝醉了酒,掠了她出去,一天一夜才回来,然后就有了我。”

  闻冬惊讶的看着戚白依,她总是以为他出身一定很好,至少那样的气质,不张扬不显露的,像是谁家修养极好的少爷,更何况他身边的人一直叫他公子,却没想到竟然是……她垂下眼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她后来才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但是没什么办法,却被吐蕃的人说是放荡。而我,自然是那样的证据,活生生的证据。当时也许根本没有人愿意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恨我,因为我的存在,她才嫁不出去。她也许想杀过我,但是毕竟是亲生骨肉,大约也下不去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不关乎自己,不关乎母亲。“后来他兵变作了皇上,却没有子嗣,不知怎的知道有了我,便让人来带我走。却正巧赶上吐蕃作乱,大震关抗击吐蕃。战乱当中,母亲死了,来带我走的人也死了。一直到我找到了他们的尸体,确定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才松了一口气。后来,有一个人把我带走了,教我武功,给了我一个家,后来就入了魔教。”

  “那家很好吗?”闻冬小声的问道。

  戚白依看着闻冬,过了半晌才点头,“很好,没有比那更好的家了。”

  “那他们现在呢?”

  “死了。”

  闻冬愣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说说别的,你为什么总是穿白衣服?”她极力的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不想让他回忆起不好的过去,纵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们都死了的时候心里颤了一下,就像等待凌迟的头,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

  “那家里,有个小女孩,她有一次为了让我不管她吃糖,说出好话想逃脱。大约说的就是,我穿白衣服很好看。”

  “你都知道她是在骗你,是说好话的,你怎么这么傻?”闻冬笑道。

  戚白依无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你一定很喜欢她,都说喜欢别人的时候就会变的傻气。”

  “是。我很喜欢她。”戚白依看着闻冬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和她说了吗?”闻冬问道。

  戚白依说道,“以前我很笨,以为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便是好的,她总会回头看看我。但是却不是这样,直到要失去,才知道要伸手抢回来。”

  闻冬眨了眨眼,叹息道,“可惜她死了,不然天天吃你做的菜,多幸福。”

  “她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找了。”戚白依说完,伸手把闻冬拉到身边,“找到你了。”话音未落,浅薄的唇便应声落下,深深的附在闻冬的嘴唇上,“别和他走,回到我身边。你让我不要食言,我答应你要带你回家,就一定做的到。”他声音有些低沉,在她的脸旁喃喃道,带着温润的吐纳,像是一轮圆月,缓缓的落在了闻冬的膝盖上。“我累了,想这样睡一会儿。”他闭上了自己琥珀色的双眸,“你能让我靠一会儿吗?”声音有些疲惫,还带着些许的恳求。

  闻冬点了点头,“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他的吻,没有强迫的,带着些许的安抚的吻,不是搅动一颗心,而是让人平静下来。

  闻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低头看着自己膝上浅眠着的男子。

  带我回家……你到底是谁?

  闻冬不见了

  !

  清晨的时候,几人在楼下左等右等也不见闻冬下楼,公孙朔渝终于忍不住上去敲了敲闻冬的房门。早睡早起向来是她的习惯,原来是为了早起打拳,现在则是变成了习惯,已近巳时未起便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公孙朔渝站在门口等了半晌,也听不见闻冬的声音,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从楼上护栏探下头去问道,“花花,你早上见到纹儿了吗?”

  陆花花摇头,“没有。”

  公孙朔渝连忙推开闻冬的房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痕迹,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看上去绝对不是有人打斗过或者挣扎过的痕迹。更何况这客栈里除了自己还有戚白依,严卓,虎啸,任谁都不会让她在眼皮底下被人带走。公孙朔渝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了看屋里,她的东西都还在,如果不是被人带走就一定会自己回来。 他转头,凌厉的眼神扫过了戚白依,“他人呢?”

  戚白依一皱眉头,猛地站起身来,“她不在房里?”昨夜深了,闻冬轻轻地把他晃醒,说是夜里湿气重,在园子里睡对身体不好。戚白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了过去的,明明只是想靠一下,却觉得安心的睡着了,已经多久没有睡过这么甜美的一觉了。

  公孙朔渝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假装,而是实打实的担心,便也不答他,

  “少主!”辰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客栈,他抱拳道,“少主,华山派和挽剑派同时在我们的钱庄提钱,挽剑峰下的钱庄银子不够了。诸多持有钱庄银票的人也在钱庄外面等着兑换银子,不知道是谁说公孙家的钱庄要不做了,老爷让您去看看。”

  公孙朔渝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他纵身跳下护栏,急忙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陆花花连忙冲到他身边问道。没见过这么着急的公孙少主,自从董姑娘被他抱回来的那一天,他就开始不停地失态,做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纹儿不见了。”公孙朔渝答道,却不曾停下脚步。

  陆花花自然知道闻冬在他心中的重要,但是她得拦着,看他那一脸的焦急,好像董姑娘一刻不在他的身边,就是要逃走了一样,不紧紧的抓住她,他就无法安心。而这样的状态出去,最容易出事。更何况是现在公孙家的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安抚人心,寻找对策,而不是去找卫闻冬。

  就在她阻拦的同时,两人只感觉身边一阵白影闪过,戚白依已经飞奔了出去。谁都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认识的,明白的只有周围的这些人和事。她那样的样貌加上大大咧咧的举止,就算不被人认出是卫闻冬,恐怕也会惹上麻烦。原先还有武艺傍身,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公孙朔渝一偏头,看着陆花花,说道,“我要出去。”

  陆花花用身子挡着门口,“让辰恪去找,一定比你找的快!你得去钱庄看看。”

  公孙朔渝伸手,快速的点了陆花花的左颈|岤道,把她往后一甩扔到了跟上来的严卓身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自己找到她,我说了要握紧她的手。”说完,他便掠起身形,冲了出去。

  严卓伸手给陆花花解开|岤道,“你何必拦着他?”

  陆花花深吸了一口气,“那公孙家的钱庄怎么办?!”

  严卓一扬眉,“华山派和挽剑派同时提钱,华山派和挽剑派最大的接触点就是陆青衣和苏陌凉。昨夜那么多女子来到,这是挽剑峰脚下,定然是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陆青衣一直喜欢公孙朔渝,他却为了闻冬对她避而不见,她此番定然是想逼朔渝现身。”

  ”我不是听说华山派陆大小姐要嫁给衡山派掌门吗?”陆花花揶揄道。

  “你我都知道原因。”严卓倒也不恼,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陆花花摇头,“我不管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这么做,我只知道现在公孙家的钱庄出了问题,公孙老爷人好,待我不薄,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家出事!”

  严卓点了点头,看着陆花花的眼睛说道,“是,你是不能让他们出事。”

  “你……”陆花花话没说完,只觉得脚下一轻,就被严卓拉着离了地。他宽大的衣袖拢在她的手腕外面,虽然是拉着她的手腕,却也隔了几层布料,不显无礼。“去哪儿?”陆花花只觉得脸上一阵绯红,此刻强撑着镇定,不让他笑话自己。

  “去钱庄。”严卓淡淡的答道。

  “你不去找董姑娘?”陆花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倒显得自己是在吃醋似的。

  “已经有人去了。”严卓的眼中划过一丝黯淡,陆花花看得明白,他也是想去找她的,只不过她身边已经有了公孙朔渝和戚白依,他是不愿意让她再徒增烦恼罢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她着想。

  “你总是这样吗?”陆花花突然气鼓鼓的问道。

  “什么?”严卓不解。

  陆花花呼了一口气,一边在风中奔走,一边说话的感觉真是不舒服,“你总是把心思都藏的那么深,明明付出又不让人知道。你带我去公孙家的钱库是为了让公孙小魔头能够全心全意的去找董姑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严卓嘴角微微的上挑,笑道,“那又怎样?”

  陆花花哼了一声,“知道也不能怎么样,但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公孙小魔头虽然轻重不分,但他至少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严卓一甩手,陆花花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到了。”他淡淡的说道。

  陆花花一努嘴,“你趁机报复!”

  “那又怎样?”

  “你……”陆花花点头,“好,今天先不和你算帐,等我去看看钱庄再说。”说完,扭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钱庄门口已经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这……”她试着扒了扒人群,无果,一条缝儿都没有。前面的人还扭头瞪了她一眼,怒道,“挤什么挤,老子已经是最后了,你还挤,要是被你挤到前面去,我不就成了最后一个了吗?!”

  陆花花回头看了一眼严卓,突然大声喊道,“这不是钱庄的掌柜的吗?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兑银子吗?”

  果不其然,身后立刻有无数目光扭转过来,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严卓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陆花花的眼前,陆花花甚至没有用力,就随着人潮被挤了出去。她整了整衣裳,一边不急不忙的往空荡荡的钱庄门口走去,“哼,有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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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衣此刻正在挽剑峰下面的一间屋舍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苏陌凉看的有些眼晕,连忙招呼道,“你别走了,走的我心烦意乱的。本来和公孙家杠上就不是小事,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苦苦追寻人家的份儿上,我才不搭理你呢。”

  陆青衣停下脚步,说道,“如今卫闻冬已经死了,我去公孙府找他,他竟然避而不见,还让人守着周围的院墙,说是绝对不能让我进。卫闻冬是死于我们华山派手下,可又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为什么这么怪罪于我?!”

  苏陌凉喝了口茶,“是啊,我都不怨。”

  “你怨什么?”陆青衣疑惑道。

  “我好姐妹的门派杀了我心上人的姐姐,你说我该不该怨?”苏陌凉叹息道,“不过一码事归一码,我只讨厌那几个华山派的弟子罢了,到不至于怪到你身上。”

  “你心上人?”陆青衣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是卫妖女的弟弟?”

  “恩。”苏陌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卫家的人都不在了,连余鸿都死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想着报仇?”

  “她有弟弟?”陆青衣想了半晌,问道,“他叫什么?”

  “卫闻东。”

  “那不是一个名字吗?!”

  “不是啊。卫闻冬的冬是冬天的冬,他的东是东边的东。”苏陌凉耐心的解释道。

  陆青衣冷哼一声,“妖女就是妖女,连弟弟的名字也起的这么荒唐古怪。陌凉,你是正派中人,爹爹又是一派掌门,可千万别和那些稀奇古怪的邪魔歪道凑在一起才是。”

  苏陌凉也不理会她的言语,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话说今天晚上是上元节啊,我们第一次认识就是在洛阳的上元节。虽然他身边有公孙朔渝和严卓,可我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陆青衣一愣,问道,“他和公孙朔渝在一起?”

  “恩。”苏陌凉点头,“后来又在挽剑峰下遇见过,他和余鸿要上昆仑山去给他姐姐采药。”

  “去昆仑山?”陆青衣的眉头越蹙越紧。

  “是啊,他姐姐不是中了毒吗?”

  陆青衣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些信息在脑袋里来回的翻了一圈,最后,她突然说道,“不对!根本就没有什么弟弟!那个卫闻东,东边的东,就是卫妖女!”

  苏陌凉一推陆青衣,笑道,“少来,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想吓唬我?”

  陆青衣摇头,“你听我说,最后华山派在昆仑山上杀的是卫妖女,不是什么她的弟弟。而且卫妖女身上的毒是余鸿下的,他怎么可能没有解药?他是想留着卫闻冬的命去找卫夜翎报仇,谁知道他自己意志不坚定,到了最后竟然让卫妖女蛊惑了去,白白的搭了一条命。和余鸿在山下走的人,一定是卫妖女,她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弟弟,你是被她骗了!”

  苏陌凉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按照陆青衣这么说,那真的就不存在什么卫闻东,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把自己当作小丑来玩弄。

  陆青衣伸手拍了拍苏陌凉的肩膀,以示安抚,“可惜那妖女的尸身被留在了昆仑山上,不然一定弄下来,给你出口恶气!”

  苏陌凉把陆青衣的手轻轻拂掉,冷冷说道,“死了就死了,干嘛还要把尸身弄下来糟蹋。”她扬起头看了看房檐,说道,“你那么恨她?”

  “恨?”陆青衣冷笑了一声,“岂止如此。”

  “为什么?”苏陌凉不解问,她不敢低头,只觉得眼睛里湿湿的都是潮气,天要下雨了吧,自己真是个傻瓜。

  “她抢了公孙朔渝。”

  “她喜欢的是余鸿。”苏陌凉淡淡答道。

  “但是是抢了朔渝的心。”

  “可是现在公孙朔渝也没有回头看你一眼。”

  陆青衣正要说些什么,门口冲进来一个华山派的门人,“师姐!我们,刚才好像看见了卫闻冬!”

  “什么?!”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卫闻冬还活着。

  曾经的记忆

  闻冬站在碧水温泉的山下,仰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这座山,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睡的不安,窗子没有关严,风一吹就把它打开了,吱吱呀呀的吵闹着。闻冬猛地坐起来看向窗外,没有人,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弄谧夜色。隐隐约约之中,她觉得窗外是应该有个男子的,带着邪气却俊朗的面容,站在窗外的树枝上,冲她伸出手来。

  惶惶忽忽的,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迈出客栈,走到了这座山下。

  “你果然是来这里了。”面前倚着树枝,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的正是王玉,他一偏头,碎碎的额发便洒了下来,有的长的已经挡住了细长的眼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个俊俏少年的样子了,身高也已经高出了闻冬三指有余。

  “王玉?”闻冬看见他之后连忙四处回头看。

  “不用看了,师父他们没有来,还不知道你出来了呢。”少年把嘴里的野草一吐,往前走了两步,眯着一双凤目仔细的打量着闻冬,过了半晌,他才把头缩回去,淡淡的说道,“还以为你恢复记忆了。”

  “什么?”闻冬不解。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王玉转头看着山上问道。

  闻冬摇头,“不知道。”

  “自己想来的?”

  “恩。”

  王玉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山上走,“跟着我。”他走了几步,见身后的闻冬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便回身拉住闻冬的手往上走,“我不是轻薄你,也不是看上你了,更不是要把你抓到山上给什么老虎妖怪做压寨夫人生娃。”他顿了一顿,沉声说道,“你快点想起来东西,对师父好。”

  “朔渝怎么了?”闻冬着急的问道。

  王玉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怎么,我只是觉得师父这样一味的付出,得到的是别人虚构出来的情感,很不值。”

  闻冬蹙眉。

  “我师父做事行事磊落不羁,向来不会畏首畏脚,虽然有的时候有些过于自在了,但是他也从不会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偏偏为了某个人,瞻三顾四的,看得人好生难受。你们都不知道,可我偏偏知道。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也不能说。你要是现在就想起来,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他至少不会受苦,老头子那么看重他,只要回头就犹时未完。要是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说过去的了,就算是别人不罚他,师父自己也会罚自己。”

  “什么师父什么罚什么某个人?”闻冬听得稀里糊涂的。

  王玉一边拉着她往山上走,一边说,“你没听明白就最好,让那老头子知道又要怪师父了。”他带着她走的有些慢,似乎很体谅她不会武功的样子。到了一棵树前,王玉问道,“你记的这里吗?”

  闻冬摇头,确实不记得。

  王玉伸手指了指她的脚踝,“那里的东西,你可记得?”

  闻冬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脚踝上有个脚钏儿?”这是春初,北方仍然穿着温厚的衣物,把那原本玎玲作响的脚钏儿捂得严严实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是万万不可能知道自己脚踝上的东西的。

  王玉冷哼一声,继续带着她往上走。这回就再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了,他三步并作两步,闻冬跟的却也不吃力,两个人三拐两拐的就走到了一大片树丛前面。

  “再往前,就什么都没有了。”王玉叹了口气,松开了手,“这里是树林组成的七行八阵,不知道破解的人,是怎么都进不去的。”

  闻冬抬头看看四周,有些重影在脑子里划过,却又不是那么明丽,像是蒙了一层白纱,看得不真切。“这里……我……好像来过。”

  “不仅来过,还住过。”王玉答道。

  “住过?”闻冬透过树丛往里面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用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王玉又说。

  “真的是你!卫闻冬!”身后猛地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原本甜糯的嗓音在此刻却显出无比的愤怒和杀意。

  闻冬猛地回头,面前站着两个妙丽的少女,一个是冷若冰霜,眉脚飞扬,一个是妙若桃花,眼中略微的带了些担忧和不解。“你们是?”闻冬问道。

  “哼!”冰山一般的女子是人间绝色,她往前走了一步,说出口的话也是寒意四射,“少装蒜了卫妖女!你竟然没有死!”

  王玉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子,突然嘴角一挑,转身找了颗大树坐了下来,又换上了一脸玩世不恭的少年表情。也好,就让陆青衣和苏陌凉激激她,看她能不能想起什么东西。

  闻冬蹙起了眉头,“挺好看的姑娘,怎么说话这么不讲理?”

  陆青衣冷哼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苏陌凉,“别演戏了,卫闻冬,你最擅长演戏这里我们都知道。怪不得朔渝不理我,原来你根本就没死。”

  闻冬听了一愣,“朔渝?你认识朔渝?”

  “你也配叫他这个名字?!”陆青衣勃然大怒。

  闻冬不解,“我不配谁配?”

  “你……”一句话揶的陆青衣说不出所以然。

  倒是苏陌凉,往前走了几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闻冬,半晌才说,“你真的没死?”

  相比陆青衣,这个姑娘的态度倒是谦和很多,闻冬便也软了下来,“死?我之前是坠崖了。我也不姓卫,我姓董,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卫闻冬。我知道我和她长得可能有点像,但是我确实不是。”

  “坠崖?”苏陌凉问道。

  闻冬点头,“是,坠崖,所以之前的事情,我确实都不记得了,要是之前和你们两位有过什么接触或者冤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青衣……”苏陌凉回头看了一眼陆青衣,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

  陆青衣往前快走两步,“不是卫闻冬,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闻冬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青衣呛哴一声拔剑出鞘,“这山脚下余鸿可是每个月都要来,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但是挽剑峰的人个个都知道。如果你不是卫闻冬,我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拔剑指向卫闻冬,冷笑道,“不过也无妨,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脸,这表情,我看着就来气!”说完,她便一剑直直刺去。

  “青衣!”苏陌凉抬起手中剑柄挡住了陆青衣的这一招。

  “你护着她?!”陆青衣瞪着眼睛看向苏陌凉。

  苏陌凉摇头,“青衣,现在她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你要是因为公孙朔渝和她亲近,或者她长了卫闻冬的样貌,你就贸然下手,我自然不能让你。”

  “她根本就是卫闻冬!你忘了她做戏骗你?!”陆青衣见苏陌凉被她说得有些发愣,便绕过她,转身冲着闻冬又是一剑。

  闻冬条件反射的往边上一躲。陆青衣不但未收剑,反而继续向她刺去,一边说道,“你看清楚!她竟然能躲的开我的剑,定然不是手无寸铁之人,何况我华山剑意高妙,她能连连躲避,除了卫闻冬那个妖女,还能?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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